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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咸鱼日常秋翠岸荷全文小说

湘江有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姐,您看这个!”秋翠压低声音,指着枕头上的刺绣,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这可是玉针坊的叠针绣啊!听说一针一线都要用上好的彩丝,一个枕头至少要绣上半月!”十一娘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在她看来,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最珍贵的。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向车窗外,心中思绪翻涌。马车缓缓前行,十一娘悄悄撩起帘子一角。青砖铺就的甬道两旁,苍松翠柏错落有致,枝叶婆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转过一个弯后,两侧高耸的粉墙仿佛没有尽头,每隔三丈就矗立着一根四方青石灯柱。“这种灯柱......”十一娘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可是只有皇家才用得起的奢侈品。青石质地细腻,每根灯柱都雕刻着精美的龙纹,顶部还镶嵌着上等的琉璃。“小姐,千万别让婆子们看见。”秋...

主角:秋翠岸荷   更新:2025-01-20 17: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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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秋翠岸荷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女的咸鱼日常秋翠岸荷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湘江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姐,您看这个!”秋翠压低声音,指着枕头上的刺绣,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这可是玉针坊的叠针绣啊!听说一针一线都要用上好的彩丝,一个枕头至少要绣上半月!”十一娘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在她看来,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最珍贵的。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向车窗外,心中思绪翻涌。马车缓缓前行,十一娘悄悄撩起帘子一角。青砖铺就的甬道两旁,苍松翠柏错落有致,枝叶婆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转过一个弯后,两侧高耸的粉墙仿佛没有尽头,每隔三丈就矗立着一根四方青石灯柱。“这种灯柱......”十一娘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可是只有皇家才用得起的奢侈品。青石质地细腻,每根灯柱都雕刻着精美的龙纹,顶部还镶嵌着上等的琉璃。“小姐,千万别让婆子们看见。”秋...

《庶女的咸鱼日常秋翠岸荷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小姐,您看这个!”秋翠压低声音,指着枕头上的刺绣,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这可是玉针坊的叠针绣啊!听说一针一线都要用上好的彩丝,一个枕头至少要绣上半月!”
十一娘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在她看来,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最珍贵的。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向车窗外,心中思绪翻涌。
马车缓缓前行,十一娘悄悄撩起帘子一角。青砖铺就的甬道两旁,苍松翠柏错落有致,枝叶婆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转过一个弯后,两侧高耸的粉墙仿佛没有尽头,每隔三丈就矗立着一根四方青石灯柱。
“这种灯柱......”十一娘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可是只有皇家才用得起的奢侈品。青石质地细腻,每根灯柱都雕刻着精美的龙纹,顶部还镶嵌着上等的琉璃。
“小姐,千万别让婆子们看见。”秋翠焦急地扯了扯十一娘的衣袖。她看了眼窗外跟车婆子头上的赤金镶碧玺石簪,迅速放下帘子。
“一个梅花枕头就把你吓住了?”十一娘转头看向秋翠,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但她的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小姐,您知道的,大姑奶奶可是大太太的心头肉。要是坏了大姑奶奶的事......”秋翠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我明白。”十一娘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我会安分坐着的。”她看着玛瑙手中那块已经被揉皱的帕子,心头一紧。显然,不只是秋翠,所有人都在为这次见面而紧张。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细碎的石子,发出轻微的响声。两侧的景色不断变换,一座座精致的小园子从帘缝中掠过。每个园子都各具特色,有的种满牡丹,有的养着锦鲤,有的摆着假山,处处都彰显着主人的非凡品味。
终于,她们来到了一座精致优美大气的庭院门前,大太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内。
十一娘站在院门前,心跳突然加快。她微微攥紧了衣袖,目光在门口徘徊。为什么元娘没有来迎接?是否是因为身体虚弱?
穿过正门,眼前是宽敞的穿堂,两侧有抄手游廊延伸向远处。曲折的游廊上,朱红色的栏杆涂漆光亮,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路行来,处处都能看到穿着统一服饰的丫鬟恭敬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穿过两进院落,终于来到元娘所在的第三进院。与前面的清冷不同,这里处处透着生机。石阶上摆着各色盆栽,游廊下挂着精致的鸟笼,清脆的鸟鸣声不时传来。
但当十一娘踏入正屋的那一刻,她不由屏住了呼吸。眼前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金砖铺地,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彩绘承尘上描绘着栩栩如生的仙鹤;三足香炉中青烟袅袅,羊脂玉佛手晶莹剔透,汝窑花觚上的釉色温润如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扇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屏风,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十一娘偷偷看向五娘,发现姐姐脸上那得体的微笑已经有些勉强。这样的奢华,与外面的朴素形成强烈对比。这就是沈府,这就是元娘的世界吗?
正当她思绪万千时,忽然屋内传来微弱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压抑而克制。
魏妈妈的脚步戛然而止,眉头微蹙。她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位小姐稍候,自己则轻手轻脚地往前探了几步,仔细聆听着内室的动静。
“魏妈妈,这架紫檀木的博古架上摆的可是八件套的羊脂玉观音?”五娘忽然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她优雅地立在纱帘前,纤纤玉手指向那精美的摆件。
十一娘心下了然。五娘这是在刻意转移注意力,好让屋内的人有时间平复情绪。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的陈设,暗自记下每一处可疑之处。
魏妈妈转身,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与赞许:“五小姐好眼力。这确实是整套羊脂玉雕刻而成,还是先老爷从江南带回来的。”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西间的多宝阁里还有不少珍玩,小姐若有兴趣,不妨移步一观。”
五娘莲步轻移,裙摆带起一阵细微的窸窣声:“那就叨扰了。十一妹,你也来看看。”
十一娘跟上前去,暗自点头。五娘越是表现得从容自然,她们的处境就越安全。这位大姐素来心思缜密,此刻想必也在暗中观察。
两人随着魏妈妈来到多宝阁前,假装专注地欣赏着各式玉器。实际上,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东间的动静上。隔着纱帘,依稀可见一道倩影在床前来回踱步。
翠杏帘“哗啦”一声被撩起,一个身着红绫袄的丫鬟款步而来,手中捏着一方绣着芙蓉的手帕:“魏妈妈,夫人请两位小姐进去。”
十一娘心跳微微加快,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绕过描金彩绘的六扇屏风,十一娘迅速打量着这间起居室。
明亮的天光从雕花窗棂中透进来,将整个房间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靠窗的黑漆木床上,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半倚在姜黄色绣花迎枕上。她穿着石青色玉兰花纹缎面袄,发髻一丝不苟,鬓间一支金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尽管面色苍白消瘦,但她眼中闪动着温暖的光芒,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就是钱元娘?十一娘暗自吃惊。她本以为会见到一个高傲冷漠的贵妇,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如此平易近人。
“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元娘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感慨,“记得你还是个小丫头,整日跟在我身后要糖吃,如今都长大成人了。”
“大姐!”五娘突然跪下,泪水夺眶而出,“我好想您...还记得您从玉泉带来的蜜饯糖果...那时候您总是偷偷塞给我...”
十一娘连忙跟着跪下,低眉顺眼的模样。她察觉到元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是欣慰还是怀疑。
“快起来,地上凉。”元娘嗔怪道,语气中却带着宠溺,“这么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爱跪的。”
丫鬟们动作麻利地端来两张锦杌,搀扶着姐妹俩起身。十一娘暗暗惊叹这些丫鬟训练有素,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户人家的气派。
她悄悄瞥了眼五娘,见她已落座,这才坐下。五娘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但已经止住了眼泪,正用帕子轻轻拭去泪痕。
元娘笑盈盈地打量着两个妹妹:“五妹还是那么漂亮,十一妹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下巴像极了琴姨娘,不过这头发倒是随了我。”
十一娘羞怯地低头,细声细气地说:“大姐过奖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茶香,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安宁。丫鬟们端上精致的点心和热茶,茶盏里飘着几片碧绿的茶叶,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

岸荷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感慨。她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府中这些大大小小的争端,不过是更大风波的预兆罢了。
夜幕缓缓降临,碧竹轩的灯火次第亮起。玛瑙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明日要如何去催促庄家嫂子赶制衣裳,而十一娘依旧安静地听着,仿佛对这一切都不以为意。
偶尔有仆人匆匆走过,看到这一幕,都不免多看两眼。毕竟在这深宅大院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牵动无数人的神经。一件普普通通的新衣,在某些人眼中,或许就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岸荷怒气冲冲地来到十一娘的院子,步履急促,脸上写满了不快。刚进院门,就听见玛瑙那柔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驻足凝神,仔细听着。
“小姐,五小姐的衣裳已经开始做了。”玛瑙一边说着,一边将各色布料在桌上铺开,“您瞧这料子,可都是城中最好的绸缎。只是不知道十二小姐是跟着您一起做,还是等十小姐那边完了再说?”
十一娘正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面前的刺绣。她闻言抬起头,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并未作答。
站在门口的岸荷瞧见这一幕,心头无名火起。那日在暖阁时对玛瑙的好感,此刻烟消云散。她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岸荷。”秋翠眼尖,瞥见她神色不对,忙打圆场,“你去趟陆妈妈那儿吧。小姐连夜赶绣屏,炭火用得多,让她多给些炭。”
岸荷闷闷地应了声,转身欲走,背影透着几分委屈。
十一娘拿起针线,神色平静如常。窗外的寒风徐徐吹进,带着几片枯叶落在窗台,却吹不散屋内暖意。
玛瑙像是全然没注意到方才的小插曲,专注地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她状似无意地开口:“听说这些日子,十小姐可勤快了。天天给大太太抄佛经,说是要赶在过年前写好,好让大太太初九那天带去慈安寺供奉。”
十一娘手上的动作微顿,针尖在绣绷上停滞片刻:“二姨娘那边......”
“可不是嘛,”玛瑙笑着接话,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碧玉姐姐说,就是二姨娘求着十小姐抄经,十小姐才想起大太太也是虔诚信佛的。您猜十小姐怎么说?说她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如今读了书,才知道大太太的好呢!”
“当着大太太的面说的?”十一娘挑眉,手中的绣花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可不是,碧玉姐姐亲耳听见的。”玛瑙又往火盆里添了两块炭,火星四溅,“这几日大太太那儿热闹得很。五小姐整日陪着,十小姐三天两头去请安,就连十二小姐也常去说笑。把大太太哄得可开心了。”
十一娘听罢,不禁露出一丝讥笑。她放下手中的绣活,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的天际。
“小姐。”玛瑙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我得去看看岸荷把饭提回来没有。您辛苦,总得吃些好的。下午我再去趟庄家嫂子那儿,打听打听十小姐的衣裳什么时候开始做。”
“也好,”十一娘轻轻颔首,“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玛瑙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那小姐,我这就去准备了!”
刚送走玛瑙,兰香就匆匆进来:“小姐,琴姨娘来了。”
十一娘略感意外。自从她醒来后,除了那次夜里琴姨娘偷偷来看她,平日里两人几乎没什么来往。这也是十一娘有意为之,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这个柔弱的生母。
“请进来吧。”十一娘收起思绪,温声吩咐。
琴姨娘进来时,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她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低声问道:“你这屏风还要多久才能绣好?”
“姨娘是有什么着急的绣活要我帮忙吗?”十一娘关切地问。
“不是不是,”琴姨娘连连摇头,欲言又止。她的手指不安地绞着帕子,眼圈微红。
十一娘示意秋翠和兰香退下,屋内顿时只剩下母女二人。
“你就是太实在了,”琴姨娘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哽咽,“整日在家绣这屏风,五小姐和十小姐却在大太太跟前献殷勤......”
十一娘看着这个平日里最不关心府中事务的生母,此时却为自己着急的模样,不禁莞尔。她取过帕子,轻轻为琴姨娘拭去眼角的泪水。
“姨娘别担心,”十一娘柔声道,“绣屏风也是尽孝的一种。大太太明事理,自然明白我的心意。”
送走琴姨娘后,十一娘来到院中的凉亭。冬日的寒风中带着几分冷冽。
“小姐。”岸荷悄然出现在亭外,神色凝重,“我从夏荷那打听到一些事。”
“关于二姨娘和三姨娘的?”十一娘转过身,目光如水。
“是。”岸荷压低声音,“二姨娘是家生子,父母早亡。三姨娘却是逃难来的,先在前院扫地,攀上了周贵宝的外甥才进的正院。”
十一娘微微皱眉,指尖轻叩亭柱。
“还有,”岸荷的声音更低了,“听说三姨娘是个狐狸精,害得周贵宝的外甥投井自尽。周贵宝离开府里,也和这事有关。”
十一娘眸光一闪,若有所思。记忆中关于三姨娘的点点滴滴逐渐浮现。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十一娘坐在灯下继续绣着那副屏风,针线往来间,思绪却飘向远方。府中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奔走。而她,也一样。
秋翠端着热茶进来,轻声道:“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十一娘放下绣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窗外依旧寒风凛凛。
“秋翠,”十一娘突然开口,“你说,人心是不是比这寒冬还要冷?”
秋翠一愣,随即笑道:“小姐说笑了。这不是还有奴婢和岸荷姐姐陪着您吗?”
十一娘微微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她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万千。府中这盘棋,每个人都在下着自己的一招。而她,也该开始布局了。
十一娘始终用沉默应对府中的风波。
窗外暮色四合,她望着案头未完成的屏风,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绣面。“从今日起,所有人都留在屋中,有事外出需打个招呼。”她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语气淡然。
秋翠捧着新沏的茶走近,看着自家小姐消瘦的侧颜,欲言又止。案上的绣线散落一地,显然小姐又忙了一整日。
“小姐,要不要歇息片刻?”秋翠轻声问道。
十一娘摇摇头,指尖再次穿起银针。夜幕下,她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岸荷奉命去向琴姨娘传话,就说十一娘要专心绣屏风,暂时不便相见。转身时,她看见琴姨娘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书房里飘着淡淡的墨香,五娘从案头取出几张草图,铺在桌上:“这是我早些时候写的,你看看如何?”她的手指轻轻点着纸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正说话间,单孝管家的带着东西匆匆而来。她展开牛皮纸,手指顺着寿屏图样的线条游走:“底座用黄杨木,框架用鸡翅木...”
“为何不用黄梨木?”五娘蹙眉打断了她的话,“黄杨配鸡翅,颜色相差太大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十一娘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般马虎的安排,想必不是出自大太太的意思。她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已有了计较。
单孝管家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这是匠人提的建议,说是这样更...”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五娘的眼神制止了。
“去换了吧。”五娘的语气不容置疑,“既是母亲要的寿礼,每个细节都要做到最好。”
十一娘看着姐姐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份寿礼背后,似乎暗藏着更多她不知的玄机。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外面的风声在窗棂间呜咽。五娘站在窗前,看着院中光秃秃的梅枝,忽然开口:“妹妹,这寿屏的事...”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十一娘转过身,默默等待姐姐的下文。
“这件事情,母亲既然交给我们二人负责,那便不能出半点差错。”五娘放下手中的瓷盏,眉头微蹙,语气严肃地说道。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她绣着海棠的裙摆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十一娘静静地听着,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心中暗叹。她很清楚,五娘这般急切,不过是想在大太太面前表现自己。
“五小姐说得是。”单孝管家的在一旁附和道,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讨好,“这可是太太交代的大事,咱们得好生张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拭额头渗出的汗珠。
单孝管家的夫君虽是钱府总管,但平日里只在大太太身边打转,陪着说些闲话,做些跑腿的事情。大太太对她虽比不上陆妈妈那般倚重,却也颇为信任。只是这样的信任,在府中众人眼里,未免显得有几分刻意。
“单妈妈,”十一娘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地打断了五娘的长篇大论,“屏风的尺寸可定下了?上次量的那几处,可都合适?”
单孝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笑着答道:“尺寸都合适,再大显笨重,再小又轻浮,就这般最好。”
“那姐姐不如先写字吧,”十一娘笑着看向五娘,素手轻抚鬓角,“反正离送寿礼还有三个多月。木材的事情慢慢找,不急在这一时。”
五娘看到单孝管家的眼中闪过的讽刺,心里一惊。手中的帕子被她揉搓得起了褶皱,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元娘还在家,有一次嫌弃汤圆太甜,吐在碗里。这单孝管家的竟然端起来就吃,还说沾了大小姐的光。那副谄媚的模样,至今想来都令人作呕。
“五小姐,午饭摆在哪里?”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芷梅站在门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裙摆微微晃动。
五娘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日影:“都这个时辰了,十一妹妹不如留下用饭吧。”她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维持着应有的体面。
“芷梅,去厨房添几个菜。”五娘吩咐道,目光却注意到十一娘脸上的迟疑。
那小丫鬟机灵地说道:“十一小姐莫要担心,岸荷姐姐已经到了。秋翠姐姐把玛瑙姐姐的住处都安排好了,人也接回碧竹轩了。”说着,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动作轻巧利落。
这丫鬟生得清秀可人,说话也伶俐,单孝管家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是哪家的丫头?看着面生。”
“奴婢叫芷梅,是新来顶替春菱姐姐的。”小丫鬟福身行礼,眼眸低垂,“账房的周兴是奴婢胞兄。”
屋内的气氛渐渐和缓,饭菜也一道道端了上来。十一娘用过午饭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杏眸中泛起一丝倦意。
“每日这个时辰都要歇息,连冬天也不例外。”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玉手掩唇,面颊微红。
“那不如去我的床上躺会?”五娘笑着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这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
十一娘摇摇头,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还是先把屏风的事情定下来吧,要不然我也睡不安稳。”
一行人来到大太太房中,只见二姨娘和三姨娘正陪在身边说话。屋内檀香袅袅,茶香浮动。这两位是大老爷从前的丫鬟,后来大太太做主收了房。只可惜,她们的孩子都没留住,如今已经吃起了长斋,整日在佛堂诵经。
“母亲,”五娘上前,恭敬地说道,“我们商量了几个样子,想请您过目。”她将图样双手呈上,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大太太接过图样,又递给了二姨娘:“你也帮着看看。”
“太太知道我眼睛不好,”二姨娘笑着把图样递给三姨娘,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无奈,“还是让三妹看吧。”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檐下风铃叮当作响。三姨娘仔细端详着图样,不时点头。五娘站在一旁,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五娘等着三姨娘的建议,这寿屏关系到母亲的颜面。她必须做好,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更不能让母亲失望。
大太太也看着三姨娘,其他人也围坐在桌前,眼神都落在那几幅字迹上。
五娘写的“寿”字显得格外妩媚柔弱。大太太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眉头微蹙。
“写个
不等两个丫鬟行动,沈妈妈已经掀帘而入。她梳着整齐的发髻,身着深褐色棉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十一小姐,大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十一娘心头一沉。这个时候被大太太召见,绝非善意。她知道,这恐怕与自己阻拦秋翠的亲事有关。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岸荷和秋翠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她们都明白,大太太见自家小姐准没好事。
十一娘慢慢整理了一下衣裳,端起茶盏喝完最后一口茶。
“有劳沈妈妈带路。”她的声音平静依旧,“秋翠,把那件狐裘给我披上。”
沈妈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十一小姐果然懂事,大太太最懂事听话的小姐了。”
秋翠取来狐裘,小心翼翼地给十一娘披上。她的手有些发抖,眼中满是担忧。
“你们俩就别都跟着了,岸荷跟着我去。”十一娘轻声吩咐道。
说着,她跟着沈妈妈走出了房门。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飘雪中,只留下岸荷和秋翠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发呆。
碧竹轩静静矗立在后花园西北角,而大太太是当家主母,住在东边的主屋兰香居。十一娘跟着沈妈妈走在通往兰香居的回廊上,身后是贴身丫鬟岸荷。回廊两侧种植着各色花卉,都被积雪掩盖。
她的步伐略显沉重,心里装着事。昨日秋翠被大太太身边的人叫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秋翠心事重重的。
转过一处拐角,迎面撞见陆妈妈正带着几个丫鬟往外走。陆妈妈作为大太太身边最得力的管事,掌管着内宅钱物和人事。不过她性子极为和善,总是笑容满面。
“陆妈妈。”十一娘停下脚步,郑重的见礼。沈妈妈和岸荷也忙着向陆妈妈见礼。
陆妈妈眼角堆起笑纹:“哎呦,这不是十一小姐吗?”她上前几步,亲切地拉住十一娘的手,“您上次让秋翠送来的酱黄豆,我可是连着吃了好几顿呢!”
“都是小玩意,不登大雅。妈妈别客气。”十一娘温婉的笑着说道。
“您太客气了。”陆妈妈笑意更深,“那酱菜的手艺真是一绝,我在府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
寒暄几句后,沈妈妈领着十一娘进了大太太平日起居的一楼东间。屋内陈设考究,一进门就能感受到一股压迫。
“十一小姐请坐,我这就去禀报大太太。”沈妈妈说完便上楼去了。
岸荷站在十一娘身后,忍不住打量起这间屋子。黑漆三围罗汉床上铺着名贵的虎皮,床头摆着造型别致的文王鼎和雕工精美的香盒。两侧高几上摆放着碧玉玉石制成的盆景,地面铺着的青石砖被擦拭得明亮如镜。
整间屋子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地位,寒冬里烧着炭火,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反而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与冰冷。
“十一小姐...”岸荷犹豫再三,终于轻声开口,“要是秋翠姐的事情实在难办,您就依了吧。这也是临走前秋翠姐特意叮嘱奴婢的。”
十一娘望着面前的茶盅,没有说话。茶水已经凉了,漂浮的茶叶慢慢下沉。
岸荷看着十一娘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她深知这位小姐自从上次被十娘推到受伤醒来后,变了很多。看似外表温婉,骨子里却倔强得很,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若是实在舍不得秋翠姐,以后小姐出嫁后可以...”
“小心隔墙有耳。”十一娘轻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岸荷顿时红了脸,不敢再多言语。她偷偷看了眼四周,总觉得这兰香居今日气氛有些不对劲。
往日这个时辰,院里应该热闹非凡才是。可今天却安静得有些诡异,遇到的丫鬟们个个行色匆匆,眼神闪烁不定。
十一娘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是有人在大太太面前搬弄是非?正想着,一缕檀香袅袅飘来,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
帘子被人掀开,一位端庄的妇人在红衣少女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妇人约莫四十出头,保养得宜,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妇人的气度。
“母亲!”十一娘立即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十一娘等久了吧?我这把老骨头走得慢,出来得迟了些。”
“母亲,您瞧着比去年还年轻呢!”红衣少女嬉笑着说,“我是想借机亲近您才扶着的。”
这红衣少女是五娘,与十一娘同父异母的姐妹。她生性活泼,最善于讨大太太欢心。
大太太被逗得开怀,指着五娘说:“你看看,我怎么养出这么个调皮的丫头。”
“我这不是想让母亲高兴嘛?”五娘撒娇般往大太太怀里钻,“母亲要是不高兴,女儿可就没意思了。”
屋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十一娘也跟着浅笑,心却提着。她留意到大太太虽然在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听卓师傅说你双面绣学得不错?”大太太忽然问道,语气看似随意。
十一娘这些年一直专心学习女红和厨艺,就是为了在大太太面前做个本分的闺秀。她微微垂眸,谦逊地回答:“卓师傅过奖了,不过是略懂一二。”
“母亲,您是不知道,十一妹绣的花可漂亮了!”五娘插话道,“上次我去她院子里,看见她绣的那副牡丹图,简直是栩栩如生。”
大太太点点头:“是该好好学些女红,将来也好...”她的话没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心里一紧,却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她知道大太太这是在敲打她,提醒她要安分守己。
就在这时,陆妈妈匆匆走了进来,在大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大太太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五儿,你先带十一去花园转转。”大太太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五娘立刻会意,挽起十一娘的手:“十一妹,走,咱们去看看新开的梅花。”
十一娘随着五娘走出兰香居,心里却越发不安。她总觉得秋翠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大太太今日的态度也透着几分古怪。
走在花径上,五娘东拉西扯地说着话,十一娘却心不在焉。
姐妹二人逛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又被沈妈妈叫了回去。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脚步声。陆妈妈掀帘进来,目光在十一娘身上转了一圈。
“大太太命我来看看十一小姐准备穿什么衣裳。”陆妈妈笑吟吟地说。
十一娘心里一惊,原本打算穿银红色褙子的主意作罢。她让秋翠取出鹅黄色的褙子和珠花簪子,这身打扮素雅得体,不会显得太过招摇。
“十一小姐这身打扮最是得体。”陆妈妈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等陆妈妈走后,十一娘心事重重地去了大少奶奶处。一路上,她注意到府里的下人们都神色匆匆,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忙碌着。
秋日的暖阳斜斜地洒在庭院里,十一娘站在大门前,望着那扇雕花木门,手中握着的包袱微微收紧。她其实并不想来,但这些衣物做好许久,总要找个由头送来。
庭院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梨雪推开门,看到十一娘时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十一小姐来得正巧,大少奶奶在屋里和苏妈妈对账呢。我这就带您进去。”
十一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落在远处的梧桐树上。树叶泛黄,随风摇曳,就像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绪。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不必了,我就是来送些东西。”
“这怎么行?”梨雪往前迈了一步,“大少奶奶常念叨您,要是知道您来了却不进去坐坐,定要说我招待不周。”
十一娘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袱的边缘,脑海中浮现出从前见到大嫂的情景。大嫂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审视、盘查。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身后的秋翠使了个眼色。
秋翠会意,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梨雪:“这是我家小姐给大少爷做的一件襦衫,还有给大少奶奶的罗裙,小少爷的小袄。”
十一娘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递向梨雪:“这里是几个荷包,请姐姐分给几位姊妹。”
梨雪接过包袱和匣子,眼中闪过惊喜。她最清楚不过,十一小姐的针线活不仅精细,更难得的是能创新出独特的花样来。上次十一小姐给她绣的帕子,那上面的牡丹活灵活现,连绣房里最擅长的巧儿都说不出半点不是。
“十一小姐太客气了。”梨雪福了福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上回您给我家少奶奶绣的那件披风,那梅花栩栩如生,走亲戚时奶奶穿着,可让大家羡慕得紧。今日您送了这许多东西,却连门都不进,这要是让少奶奶知道了...”
十一娘打断道:“改日吧,今日确实不便。”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丫鬟匆匆走过,手里抱着账本。十一娘趁机转身,秋翠紧步跟上。
梨雪站在原地,望着十一娘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袱和匣子,转身往大少奶奶的院子走去。
大少奶奶正伏案查看账本,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什么事?”
“十一小姐来送东西。”梨雪将包袱和匣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措辞,“说是给大少爷和您还有小少爷各做了衣裳,还有几个荷包给姐妹们。听说您在忙,就...就先回去了。”
大奶奶猛地抬头,目光如刀:“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梨雪被这眼神刺得一颤,低下头不敢作声。
“把东西放下,去前院和那些妇人把账对清。”大少奶奶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等梨雪退下后,苏妈妈笑着打圆场:“梨雪还年轻,少奶奶多教教就是了。”
“年轻?”大少奶奶冷笑一声,“她都十八了,当初我看她机灵,本想让大少爷收了她做个帮手。现在看来,这心思太大,连钱家小姐都敢怠慢。”
“姑爷向来洁身自好。”苏妈妈压低声音,“当初连梅影那样的都没动心思。”
一提起梅影,大奶奶的脸色更加阴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肖想主子,若不是处置得快,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太太早就处置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苏妈妈见大少奶奶面色不善,忙转移话题,“您看看十一小姐送的衣裳?”
大少奶奶解开包袱,映入眼帘的襦衫针脚细密,罗裙上的兰花灵动非常,小袄上的鹿儿更是栩栩如生。这手艺,就是京都最好的绣娘也挑不出毛病。
“可惜...”苏妈妈欲言又止。
大奶奶明白她的意思,轻叹一声:“这都是命。”
屋内一时寂静,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钱元娘。那个命运多舛的女子,明明该做府上的主母,却...“算了,”大少奶奶收起思绪,“二老爷三老爷的土仪可都送到了?”
“都按吩咐送去了。”苏妈妈见大少奶奶不愿多提,也就顺着话题继续说起庶务。
大少奶奶点点头,重新拿起账本,可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那件襦衫。针线间似乎还残留着十一娘的气息,让她想起多年前那个温婉贤淑的钱元娘。
十一娘走在回家的路上,秋风吹起她的衣袂。秋翠见小姐面色不佳,小声道:“小姐,要不要去芳姐姐家坐坐?”
十一娘摇摇头,她现在只想回家,把自己关在绣房里。至少在那里,她可以不用伪装,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用想起那些令人心烦的事。
长街上行人来往,马车辚辚而过,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年轻女子心中的苦楚。她抬头望向天空,一片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就像她那些无处安放的心事。
十一娘从马车上走下来,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座黑漆灰瓦的大门。朱红色的门楣上,金字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沈府”二字遒劲有力。
她正欲细看,忽然发现身边的景象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车、骏马、车夫竟如泡影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身着靓蓝色袄子、官绿色比甲的妇人,正笑盈盈地向大太太行礼请安。
“这位是周贤家的周妈妈,专管府里车驾。”魏妈妈微微侧身,语气恭敬地介绍道。她身上的香囊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飘散开来。
大太太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陆妈妈立刻心领神会,从腰间掏出荷包,准备打赏。十一娘看着这一幕,心底泛起一丝异样。这样的规矩,这样的排场,果然与寻常人家大不相同。
穿过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一字影壁。影壁前整齐排列着三辆青帷小油车,每辆车前都站着身着统一服饰的车夫。十一娘随着大太太登上最前面那辆。
车厢内的装饰让秋翠和玛瑙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五彩琉璃珠绣成的云纹绣带从车顶垂下,四角悬挂的大红织金香囊随风轻摆,就连锦缎迎枕上的梅花绣纹都精致得令人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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