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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无删减+无广告

年年穗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魏昭明正瞧得出神,手掌却被人轻轻捏了两下。她瞬间回神,望向沈从筠。“?”沈从筠为她夹了满满一筷子菜,而后轻声说道:“吃菜。”魏昭明看着碗中那绿油油的叶子菜,再顾不上什么婆娑泪眼,当即执筷将一大半夹回沈从筠碗里。沈从筠笑着默许,只小声催促:“快吃。”见魏昭明不再关注郭苪善,他状似不经意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他的夫人,他最是清楚。只要是美的、好看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能得她几分额外宽容。那郭苪善只是表面柔弱,心中算计比起老太君和侯夫人只多不少。与她往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被她咬上一口。为防万一,还是莫要让魏昭明与郭苪善有来往才好。坐在上首的老太爷看看自己最得意的孙儿,心头又满意又熨帖;转过视线,见沈从筠一会儿给魏昭明布菜一会儿哄魏净吃饭,好不...

主角:李顼永宁侯   更新:2025-01-10 1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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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顼永宁侯的其他类型小说《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年年穗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昭明正瞧得出神,手掌却被人轻轻捏了两下。她瞬间回神,望向沈从筠。“?”沈从筠为她夹了满满一筷子菜,而后轻声说道:“吃菜。”魏昭明看着碗中那绿油油的叶子菜,再顾不上什么婆娑泪眼,当即执筷将一大半夹回沈从筠碗里。沈从筠笑着默许,只小声催促:“快吃。”见魏昭明不再关注郭苪善,他状似不经意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他的夫人,他最是清楚。只要是美的、好看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能得她几分额外宽容。那郭苪善只是表面柔弱,心中算计比起老太君和侯夫人只多不少。与她往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被她咬上一口。为防万一,还是莫要让魏昭明与郭苪善有来往才好。坐在上首的老太爷看看自己最得意的孙儿,心头又满意又熨帖;转过视线,见沈从筠一会儿给魏昭明布菜一会儿哄魏净吃饭,好不...

《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魏昭明正瞧得出神,手掌却被人轻轻捏了两下。她瞬间回神,望向沈从筠。

“?”

沈从筠为她夹了满满一筷子菜,而后轻声说道:“吃菜。”

魏昭明看着碗中那绿油油的叶子菜,再顾不上什么婆娑泪眼,当即执筷将一大半夹回沈从筠碗里。

沈从筠笑着默许,只小声催促:“快吃。”

见魏昭明不再关注郭苪善,他状似不经意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他的夫人,他最是清楚。只要是美的、好看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能得她几分额外宽容。

那郭苪善只是表面柔弱,心中算计比起老太君和侯夫人只多不少。与她往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被她咬上一口。

为防万一,还是莫要让魏昭明与郭苪善有来往才好。

坐在上首的老太爷看看自己最得意的孙儿,心头又满意又熨帖;转过视线,见沈从筠一会儿给魏昭明布菜一会儿哄魏净吃饭,好不容易提振起来的心情又跌至谷底。

没出息的东西,竟甘心伺候起女人来!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还大言不惭说要考进士科。他倒要看看这不肖孙能考出什么花样来。

老太爷冷哼一声,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一顿家宴,你方唱罢我登台,好不热闹。

用过晚膳,郭苪善陪着老太君回上房歇息。

老太君只着中衣靠坐在床上,头戴抹额,双手虚握郭苪善的纤纤细手,和声问道:“苪善,你与姑祖母说实话,几位表哥,你最属意谁?”

郭苪善脸颊泛红,低着头眼神躲闪,端是闺阁女儿家柔弱羞涩姿态。

她扭捏许久,才小声嗫嚅:“几位表哥皆是人中龙凤,苪善……都听姑祖母的……”

老太君就喜欢她这乖巧性子,满意地拍拍她的手背,“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她停顿一二,接着道:“如今我郭家正是潜伏之时,你兄弟还需要你来帮衬一二。只有郭家好了,你才能更好。”

“姑祖母舍不得你远嫁,生怕你受旁人欺负。在这沈家,我倒还能为你撑上一撑。你若能嫁到侯府来,那是再好不过的。”

“你从瑾表哥那处是指望不上了,我瞧着从瑞也很好。”

“他虽性子跳脱了些,但日后成了婚有你从旁管教着,有他嫡亲哥哥在官场上帮衬着,我想也是能敛下性子来好好过日子的。”

“至于从筠那里……”

老太君沉吟片刻,又道:“从前我是想叫你嫁给从筠。他虽没什么出息,但二房人丁稀少,日后分到的家产尽数都是你们俩的,若能贴补郭家一二倒也不错。”

“可惜半路杀出个魏昭明来。”

“那娘子性情蛮横霸道,着实是不讨人喜欢。你性子好,倒也并非全然没有胜算。”

“只是妾室难为,哪里有正妻当得舒坦?可你若是不争气,没能嫁给从瑞,那便也只能去你从筠表哥那里争上一争了。”

一番话,软硬掺半,给一枣子打三棍子,说得郭苪善无从反驳。

“阿耶阿娘疼爱我,哥哥弟弟与我手足情深,姑祖母更是待苪善视若己出。如今能回报郭家,苪善心中高兴还来不及。一切,都听姑祖母安排。”

她低垂着脑袋,嘴角噙着柔和浅笑,尽显柔顺姿态。

“好孩子,你能这么说,姑祖母就放心了。”老太君嘴角笑容更甚,招手示意丫鬟将梳妆台上的红木盒子拿来。

她从中取出一只光彩璀璨的翠羽宝石发簪,轻轻将它插入郭苪善的发髻之中,含笑道:“二九芳华的小女娘,就该戴些鲜亮首饰。瞧瞧,我家善娘多美。”


魏昭明一听沈从筠出事儿了,下意识想往明镜堂跑。刚转过身子,她又想起什么,扭头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采菊还想拉含梅的衣裳,却被她用力推了一把。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哑着嗓音将其中原委细细道来。

“今早礼部张贴考生名单,原本老太爷是想让郎君考明字科的,但郎君瞒着长辈给自己报了进士科。”

“早间小厮去看告示回来禀告,老太爷便知道了这件事儿,直接把郎君叫去了明镜堂。老太爷很生气,就让郎君罚跪,娘子怎么劝都没用,甚至……甚至……”

说到这儿,含梅喉间哽住,呜咽两声,再说不出话。

魏昭明目光紧紧锁住她,低声追问:“甚至什么?”

采菊也忍不住了,含着两泡泪喊道:“甚至还动了家法!”

“郎君身子弱,平日里精心养着是看不出什么,可若要是感染风寒,那是好几个月都无法痊愈的!今日这一遭,郎君他怎么挺……”

魏昭明沉着脸,甚至没听她们把话说完,便一把挥开珠帘跑了出去,只留那些串珠左冲右撞碰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一路,她走得飞快,耳边全是呼呼冷风,还有沈家下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魏娘子这一脸杀气腾腾的,这是要去干什么?”

“先前还没觉得魏娘子是个将军呢,方才那一眼瞅得我,心肝儿都要跳出来了。忒吓人!”

“唉唉唉——那、那不是往明镜堂去的路吗?”

“明镜堂?我的娘啊——老太爷还在那儿呢!快快快,快去请侯爷和夫人!可别真打起来把家给拆了!”

魏昭明吹了一路冷风,脸颊冰凉,连带着情绪也平静不少。

可是当她看到那个挺直脊背跪在昏昧烛光中摇摇欲坠的身影,看到地上那点尚未擦干净的斑斑血渍,压下去的心头怒火终于再次喷薄而出。

那一丛火气越蹿越高、越蹿越高,一路穿过肺腑越上眼眸,烧得那黑石子一般的眼睛愈发明亮起来。

老太爷率先看到了魏昭明。

他起身,沉声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魏昭明转头,将视线从沈从筠移到老太爷身上。她并未言语,只是一脚踏了进去。

“你!”沈老太爷上前一步指着她,两眼怒睁,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被气得撑平了些,“没有我的允许,你怎敢擅自进出明镜堂?”

魏昭明冷笑,不躲不闪地直视着他,另一只脚也随之迈了进来,“皇宫大内我都进得,区区一个沈家祠堂,我有什么不敢?”

跪在那边的沈从筠迷迷糊糊之中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偏过一点头,努力想去确认来者身份。

“魏昭明你放肆!”

她……还是来了……

沈从筠的指尖微微弯曲,喉间发出一点断断续续的嘶声,“……回……去……”

魏昭明听见这几不可闻的话,心头怒火越烧越烈。她充耳不闻,径自走过去欲将人扶起。

老太爷见她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上表情愈发严肃凶狠起来,“魏昭明!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以为你动得了我吗?”魏昭明冷着脸,语气不屑。那副睥睨一切的姿态,高傲而霸道,深深刺痛老太爷长久以来所维护的尊严。

“在家里,我是你祖父;在府外,我是光禄大夫!你真当我不敢拿你怎样吗?”

“魏氏大逆不孝、忤逆尊长!出嫁前你爹娘没教好你,我沈家便代为管教!来人!请家法!”

话落,两名虎背熊腰、魁梧奇伟的护卫举着一手都握不住的棍子,气势汹汹朝二人走来。

沈从筠欲起身抬手抵挡,却被魏昭明按着肩膀压回蒲团上。她不躲反迎,牢牢抓住横肉脸打下来的那一段木棍,手上暗暗使劲。

木棍微微摇晃,二人紧紧盯住对方的眼,隔着那根木棍角力。正胶着时,魏昭明余光瞥见边上那酒糟鼻举着棍子发狠打来,抬起的胳膊瞬间向后泄力,趁着横肉脸摔过来之际,翻身又狠又准地踹在他的膝窝处,顺手夺过那根粗木棍。

如此笨重之物到了魏昭明手里,却是变得灵便轻巧起来。但见那棍子一横、一挑、一扫,两名壮汉便龇牙咧嘴跌坐在地上。

魏昭明抬脚踩住木棍一端,手臂用力向上一举,那棍子便“咔嚓”一声就此断裂。

“给你加封光禄大夫的那位,如今可在地底下躺着呢。现在坐龙椅的人,姓李。还有,除了军法和大周律,什么狗屁家法,我、不、认。”

她冷哼一声,反手将那两截木棍摔在地上。

老太爷看着那断裂木棍,目眦欲裂,熊熊怒气撑得鼻孔胀大如铜铃。

“反了!反了!你无法无天!横行霸道!肆意妄为!老夫今日,定要亲自管教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

话落,老太爷抄起供奉在案几上的铁鞭,大跨步冲来狠狠打向魏昭明。

沈从筠甚至来不及说句什么,提着一口气,猛扑过去护在魏昭明身前。

这一鞭,绝对不能打在她的身上。

可他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从后背传来。

他竭力抬头,隔着眼前那一阵阵压过来的乌黑,隐约看到一只精瘦有力的手正牢牢握住那段铁鞭,纹丝不动,甚至隐有反弹之势。

他不敢松气,捂着胸口气若游丝般说道:“祖父……魏将军嫁入沈家……乃御赐婚事……代表新贵旧臣……和睦相处……”

“若将军今日……在沈家……受了罚……陛下……陛下定会心生不满……望……祖父三思!”

这话是警告沈老太爷,亦是提醒魏昭明。

俩人僵持片刻,挪开视线,各退一步。

魏昭明虽莽撞,却也并非全然没有脑子。

她搂住愈发沉重的沈从筠,亦是开口警告:“当初沈家私自换亲,我和陛下没多计较,一是因为想给你们老臣留面子,二是因为他还能多活几年。”

“可要是因为你,你孙子早早就死了,你看你沈家那点稀薄的面子,能不能兜住这后果!”


齐川穹不愧是齐老将军的嫡传亲孙,一招一式,颇有老将军当年风骨。枪起如游龙腾空,横扫如灵蛇摆尾;一指一托,皆如猛虎扑食,凶猛有劲而准确无误。

魏昭明试探一二便知,这小子当真不是个花架子。

“我怎么瞧着,魏将军像是落入下风了呢?”

“是啊,你看现在,都是齐中郎将在进攻。魏将军疲于防守,都分不出心力来攻击对方。”

“看来这场比试,魏将军要输了。”

几名兵士围在一起讨论,看着节节退败的魏昭明,纷纷摇头叹息。

“看来,魏将军夸下海口的这个赌约,可是不能善了了啊。”

正在此时,全场哗然。

原来是齐川穹一记回马枪,刺伤了魏昭明。

只见他弓腰欲往前扎枪,魏昭明眼疾手快下枪横挡,同时躲至齐川穹身后。

可他就好似预判到魏昭明的动作一般,直接扭腰带着长枪向上一挑,回身狠狠刺向身后之人的肩颈。

魏昭明眼疾身快,踉跄着往旁边躲了两步,堪堪躲开这夺命一击,却还是叫他划伤了胳膊。

底下的白强凭空打了一拳,恨声道:“这臭小子,下这么狠的手?”

齐老将军见孙儿将这回马枪耍得如此熟稔凌厉,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若寻常比试,胜负输赢都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俩人下了这么大的一个赌注。

今日倘若他真赢了这场比试,下的不仅是魏昭明的面子,更是今上的面子。如今改朝换代,他齐家不复前朝荣光,他这孙儿这般得罪新贵,日后焉能有好果子吃啊?

可老将军望着场中齐川穹炯炯有神的目光,又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的事,便由他自己操心去吧。

齐川穹瞟了眼魏昭明胳膊处的血迹,仰着下巴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认输,我不伤你。”

“现在说这话,可还太早了些。”

魏昭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一改退守之势,提枪迎了上去。

齐川穹见她还不肯放弃,索性乘胜追击。

可魏昭明一改颓势,枪枪直击要害却又毫无章法,让齐川穹更加认定对手已到穷途末路之际。

魏昭明盯着齐川穹的手,忽而左腿一蹬,整个人在空中翻转身子,而后带着手中长枪重重往齐川穹劈扫过去。

齐川穹丝毫不惧,反而手握长枪横挡上去。

就是此刻!

魏昭明的目光忽而锐利起来,迅速扭身绞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齐川穹的红缨枪。

齐老将军和齐川穹同时觉察到不对,齐老将军更是双手紧握座椅把手,死死盯住场中二人。

可魏昭明岂能错过这天载难逢之机,绞枪之势愈发凶猛,竟生生绞脱齐川穹手中长枪,而后猛刺向他的喉口。

离肌肤堪堪半寸之地,前进的枪戛然而止。

魏昭明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齐川穹,眉峰一挑,收回手中长枪,“中郎将,你输了。”

一个出身于以枪著称的勋爵门阀的郎君,三岁拿枪、十五岁小有名气,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野路子女娘绞脱枪,实乃奇耻大辱。

齐川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耳边那些窸窸窣窣的话语仿佛都成为嘲讽之言,不断钻入他的脑中。他双手握拳,嘴角紧抿,浑身都在颤抖。

“子旷!”

正在此时,一道威严肃穆的声音破开混沌闯入脑中,齐川穹顿时回过神来。


魏昭明再次醒过来,是因为察觉到一道视线。她睁眼,正好撞入沈从筠注视自己的目光。

“早,夫君。”魏昭明展颜。

相较之下,沈从筠便没那么坦然了。他挪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她:“早,夫……夫人。”

小郎君乖乖的,魏昭明心里可稀罕了,忍不住捧住他的脑袋重重亲了一口。

这吧唧一下,直亲得沈从筠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

他攥住被褥,有些许羞恼道:“夫人!现在是白日,不可……不可……”

“不可什么呀?”魏昭明笑眯眯问他。

“不可白日宣淫!”沈从筠愤愤撇过头去。

魏昭明笑容更甚,抬手勾回他的下巴,故意逗他:“我只是亲亲你罢了,夫君想到哪里去了?还是说……”

魏昭明拖长音调,十足意味深长。

沈从筠彻底恼了,推开那女流氓的手,加重语气说道:“要去给长辈们请安了!”

魏昭明笑着看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小古板,假正经。昨儿晚上不知道是谁,狗崽子似的……”

她哼笑一声,反手摸上后腰。

那里,一片暗红。

……

新婚第二日,新郎沈从筠携新娘魏昭明一一拜见沈家长辈。

永宁侯府最大的两位主子便是沈老太爷和沈老太君。

沈老太爷有三子二女:老大老二为嫡子,共同住在长安城内的永宁侯府;老三为庶子,外派做官很少归京;老四为嫡女,老五为庶女,皆嫁给权贵之家做当家娘子。

大房人丁兴旺,不论嫡庶、不论男女,共有七个孩子;相较之下,二房就冷清多了,统共也就沈从筠一根独苗苗,还是根风吹就倒的病苗苗。

为此,沈老太君没少嫌二老爷、二夫人两个不争气。

不过独苗苗成亲了,两位老人也是高兴的。

丫鬟们往二位主子跟前放了两个蒲团,而后端着茶水上前来,等候新人见礼。

沈从筠双膝跪下,魏昭明却只是单膝扣地,捧着茶水递到沈老太爷面前。

“阿翁请喝茶。”

沈老太爷面上的笑容淡了些,一时没说话。

沈从筠见祖父这般,刚想接过魏昭明手里的茶亲自给沈老太爷奉上,却听魏昭明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阿翁,喝茶!”

这一嗓子吼的,直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老太君摸了摸耳朵,轻声抱怨:“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魏昭明认真回道:“阿翁没喝我敬的茶,我想着他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就大点儿声喊。阿翁,喝茶,您听见了吗?”

老太爷一阵无话可说。

他伸手去接那茶盏,到底气不过,沉声问道:“难道出嫁之前,没人教过你如何向长辈行礼吗?”

魏昭明眨了眨眼,颇为无辜道:“可是我见陛下都是这么跪的,而且他经常不让我行礼。”

我跪都跪了,你还想怎样?

沈老太爷叫她气了个仰倒,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憋着一口气把茶喝了,而后把那大红封重重放魏昭明手里。

这红封沉甸甸的,倒是叫魏昭明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多谢阿翁!”

老太君见老太爷偃旗息鼓,便也不再为难,利索喝了茶后也给了一个红封。

可叫人更加心梗的事儿还在后面。

到了给二老爷、二夫人见礼的时候,魏昭明毫不犹豫地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阿耶阿家”。

两厢对比,若还不知道魏昭明打的什么主意,那可真就是蠢了。

当初赐婚的时候,李顼金口玉言说的是名声在外的沈二郎,可最后来送聘礼的却是先天体弱的沈大郎。往严重了说,沈家这就是抗旨不遵。

虽然她对她现在的夫君很是满意,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皇帝也不能。

她就是故意的。

这叫向来看重颜面的沈老太爷更加气急,几乎想拔腿便走。

可魏昭明代表的是天子颜面,旁的事儿他还能借长辈名头压一压。但若他今日提前走了,只怕杨公公下晌便要来沈家问责。

沈老太爷没办法,只得黑着一张脸坐在上首,假装自己看不见那糟心玩意儿。

二夫人原先还对新妇有些不满,可叫她这么一闹,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就是,她家筠儿,怎么就只能捡着沈从瑾不要的了?瞧瞧这媳妇,多好!一群没眼光的东西!

二夫人在心里骂了一通,神清气爽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亲自把人给扶起来,送了一只上好的羊脂玉镯和一个厚厚的大红封。

之后到了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那里,魏昭明便更加随意了,跪都不跪,直接象征性地弯了下腰、递了盏茶、喊了声伯父伯娘,眼睛直勾勾便盯着放在一旁的红封。

永宁侯夫人叫她气个半死,心里大骂见钱眼开的田舍奴,面上却还得恭恭敬敬待她。

魏昭明与永宁侯同朝为官,魏为从三品,沈为正三品。但魏昭明身上还有凭事功加封的二品郡君爵位,而永宁侯只是从三品的开国县侯,侯夫人得丈夫荫封三品县君。

她还不是魏昭明正经婆母,摆不了做婆婆的款儿,只能魏昭明想如何便如何。

她心中不满,却也只能安慰自己魏昭明空有爵位而无实力出众的娘家帮衬,风光不了多久。

二夫人一见侯夫人吃瘪,心里便更加痛快。

自她嫁进沈家,侯夫人仗着自己的诰命、仗着自己的儿子,对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多少年?

如今终于能有个人来治治她,二夫人打心眼儿里高兴呢。

见完长辈,便是底下的弟弟妹妹来给他们见礼。

沈从瑾朝着魏昭明作揖,轻声说道:“从瑾见过嫂嫂。”

魏昭明对他没什么好说的,随手拿小宫女帮忙缝制的抹额将人给打发了。

沈从瑾紧紧握住那条抹额,上面的宝石硌得他手心发疼。

他以为云麾将军屡获战功,应当是个五大三粗的无盐女才是。可是昨日她却下团扇,那美艳容颜竟使得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

凭什么?

从小到大,沈从筠只能捡他不要的东西,怎么配得上如此光彩夺目的魏昭明?

他后悔了。


一字一句祝贺,沈从瑾硬生生从齿缝间挤出。

不过是装模作样,沈从筠亦是精于此道。他笑着朝沈从瑾拱手,朗声道谢:“多谢二弟。”

沈从瑾的面色愈发扭曲,再装不下去,终是拂袖而去。

沈从瑞盯着沈从筠的脸,有心想再说上两句,脸色几变,到底一个字没吭,气冲冲跟着兄长离去。

惹人嫌的两个走了,魏净又一蹦一跳往花园中央去扑蝴蝶,魏昭明和沈从筠则是轻声交谈起来。

“这次考了状元,赢过沈从瑾,心中可高兴了?”

她毕竟是沈从筠的枕边人,再是大大咧咧,总还是能窥得他内心不多见的想法。

沈从筠惊讶于她的敏锐,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考得状元自然高兴,只是没有我以为的那般高兴罢了。”

他在这府中不争不抢,活得好似个无欲无求的和尚。可他到底并未出家,只是这红尘俗世间的一介凡人。

他不是不争,只是争不过也抢不过,无论是儿时的心爱之物,还是那些本该属于他的家产。他越在意什么,沈从瑾便偏要夺走什么。

所以他想在沈从瑾最得意的地方赢过他,让他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如今得胜一筹,沈从筠压在心口的郁气终于得以疏解,却全然没有欣喜若狂之感。

想要赢过沈从瑾的念头,已经在听到考中状元的时候消散。

他想,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执着于和沈从瑾一较高下。他只想守着魏昭明,守着父母幼妹,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

沈从筠考取状元,沈从瑾考中第三名。一门两进士,沈家在长安城内烜赫一时。

吏部差人送来“泥金帖子”,老太爷虽面上不好看,却仍着人厚厚打赏。

吏部官员见这一家人不太高兴的样子,心中暗暗嘀咕。可当他看到手中那沉甸甸的荷包时,嘴角又咧到了后脑勺,将那些怪异之感尽数抛到脑后。

管他呢,他还要去下一家报喜收赏银呢。

沈从瑾考中进士第三名,本该是件天大的喜事,可偏偏考中状元的是沈从筠。

这感觉,就好似吃到一块粘了死蝇的藕丝糖。咽下去,嫌恶心;吐出来,又舍不得。

可魏昭明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素手一挥,便要大摆宴席庆贺。

二夫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可心里到底存了几分担忧。

“阿昭,大房向来是要压我们二房一头的。如今筠儿考了状元,风头反胜过大房,咱们再这般张扬庆贺,他们……该更加膈应了。”

“从筠考中状元,自然应该庆贺,我还管旁人膈不膈应?”魏昭明满不在乎,“方海!爆竹买来了吗?”

“将军!买来了!”魏方海捧着一大丛爆竹,嘴角一咧,便露出一排白牙。

“方海墨云,你俩带着人去侯府门口放爆竹、撒喜钱!郁离轩所有人,多发三个月月钱!”

“好!多谢娘子!”

“多谢娘子!娘子真好!”

一直乐呵呵的二老爷听到这话,当即眼眸微亮。

侯府是大房管家,他又是个没有官的闲人,全靠每个月公中月例过活。

他又爱玩,今日听个曲儿、明日斗个蛐蛐儿,手头着实有些紧。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阿昭,能不能也给我多发三个月月钱?”

这话一出,还等不及魏昭明说什么,二夫人便冲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管媳妇要钱,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口!阿昭,你莫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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