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缨睨了一眼抱着功德碑的青琅:“还不将这破烂石头扔了去。”
这东西既笨重又无用处,还平白惹得公子不快。
青琅抱着石头行礼,正欲转身照办。
谢岑淡漠的眸落在石头上,“我有说要扔了吗?”
青琅抱着功德碑呆立当场,下意识“啊”了一下。
白缨怔了怔,被他一‘啊’拉回思绪,看了眼一旁还在失态,呆登登的青琅。
忙躬身问:“公子,那这功德碑立在哪儿?”
谢岑视线淡淡扫过。
向前行去,只留下一句:“搬到书房。”
回来再收拾她。
用过早膳,姜妧带着素缃前往西巷,昨日饯别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着实担心阿献。
马车停至西巷,刚下马车,正巧遇见姜曜满面春风从门口出来。
“好妹妹!”
姜妧瞧了他一眼,他头戴瓜皮帽,帽顶圆润,帽檐齐整,上方还镶着一颗金珠。
姜曜迎上前来,搓着手,将手放至唇边,哈出一口白气,大拇指微翘,上方的玉扳指很是引人注目。
姜妧怔然。
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眸中含怒:“你又去赌了?”
姜曜一听就不乐意了,“好妹妹,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姜妧凝着他,狐疑了一瞬。
他没去赌?
“我仰仗姜策大哥洪福,与他合伙做了一宗大买卖,赚得些许银钱,怎料到了妹妹嘴里,我倒成了个不务正业的混球。”他语气倒是有些委屈。
姜妧愣了愣,“什么大买卖?”
姜曜委屈:“妹妹这还是在怀疑我?”
他哼唧唧的:“不过是药材香料的营生罢了,如今天气渐冷了,这药材里滋补之品需求大增,富贵人家都要用香料熏衣暖室,幸得姜策大哥肯提携我,我才得以在其中分得些许红利。”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方上好布料的锦帕,轻轻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泪花。
“妹妹倒好,在你眼里,我就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他眉眼耷拉。
嘴儿一撇:“妹妹这般质疑我,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他这副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妧哑然。
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素缃瞧不下去,甩了甩丝帕,嗔怪:“姑娘说一句,曜公子倒说了一箩筐的话。”
“阿姐!”
姜妧听到阿献的声音,瞬间扬脸看去。
她提起裙摆,连忙上前,眼神担忧:“昨日没受到牵连吧?”
姜献亦担心地将她瞧个仔仔细细,“我无事,阿姐才让我担心坏了。”
姜妧眉眼笑意浓浓:“莫担心,我也无事。”
“喏,蜜饯。”她将手中的油纸包给他。
姜献笑着伸手接过。
“明年都十六了,还吃这些甜食儿,羞不羞啊。”姜曜将锦帕小心整理好,放回袖间。
姜献不在意姜曜说的,他目光未曾离开过她,眼里柔柔的笑意,像是给这初冬带来了暖意。
他偏要吃,要吃一辈子。
姜妧垂眸间,瞧见他脚上早已穿旧的布鞋,鞋头都泛了白,眼眸动了动。
姜曜见他们不理自己,有些不满,向前走来,脚上的皮靴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吧嗒吧嗒”的。
“好妹妹,来得正好,我这两日正想给娘买个铺子,为她开个绣阁,再招两个绣娘,只是我不会写字,不如妹妹陪我一道去瞧瞧铺子,也好多帮我参详参详。”姜曜手指轻轻转动玉扳指。
姜妧听到他要为娘开铺子,倏地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他。
这是姜曜?
莫不是被夺魂了吧?
她向姜献投去疑惑的目光,指尖轻轻指了指姜曜。
姜献摇着头,然后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比了个懂事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