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岑秋雷的其他类型小说《冲喜后,我成了白月光首辅的嫂嫂谢岑秋雷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南又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兄长?姜妧疑惑了一下:“哪个兄长?”是上京姜家的兄长,还是扬州姜家的兄长?“扬州来的。”永嬷嬷回应。姜妧倏地站起身,姜曜也跟着来上京了?他来寻自己做甚?难道是乔夫人与阿献出事了?姜妧思及此处急忙赶往花厅。刚到花厅门口,就见一个灰衣长衫男子眼睛骨碌碌乱转,瞧见摆在花梨木架几案上的青花瓷瓶,想摸又不敢摸,几次伸出去又缩回来。“兄长。”姜妧款步走了进去。姜曜吓得一颤,看清是姜妧后,拍了拍胸脯:“妹妹,你这一声可把我惊着了。”周围丫鬟见状,偷偷笑着,姜曜却跟着傻乐。“兄长来寻我,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姜妧急问。姜曜讨好笑着上前。眼里有些心虚:“好妹妹,瞧你说的,就不能是兄长来看你?”姜妧轻蹙眉:“兄长,有话直说,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姜曜搓...
《冲喜后,我成了白月光首辅的嫂嫂谢岑秋雷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兄长?
姜妧疑惑了一下:“哪个兄长?”
是上京姜家的兄长,还是扬州姜家的兄长?
“扬州来的。”永嬷嬷回应。
姜妧倏地站起身,姜曜也跟着来上京了?
他来寻自己做甚?难道是乔夫人与阿献出事了?
姜妧思及此处急忙赶往花厅。
刚到花厅门口,就见一个灰衣长衫男子眼睛骨碌碌乱转,瞧见摆在花梨木架几案上的青花瓷瓶,想摸又不敢摸,几次伸出去又缩回来。
“兄长。”
姜妧款步走了进去。
姜曜吓得一颤,看清是姜妧后,拍了拍胸脯:“妹妹,你这一声可把我惊着了。”
周围丫鬟见状,偷偷笑着,姜曜却跟着傻乐。
“兄长来寻我,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姜妧急问。
姜曜讨好笑着上前。
眼里有些心虚:“好妹妹,瞧你说的,就不能是兄长来看你?”
姜妧轻蹙眉:“兄长,有话直说,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姜曜搓了搓手。
开口:“妹妹,实不相瞒,兄长最近手头有些紧。”
姜妧脸色微变,屏退了下人。
眸中含着怒意:“你又去赌了?”
“好妹妹,不要生气。”姜曜慌了神。
忙摆手,“我来上京,听说了金梦瑶台,心里好奇,就想去长长见识,哪晓得陷进去了。”
姜妧怒言:“你在扬州就因赌闹得家宅不宁,如今还不知悔改!阿献学业正需钱,你却只知赌博,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她气得浑身发抖。
姜曜低头嗫嚅:“我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那些讨债的已经在催我了。”
姜妧气笑了。
“你每次都如此,我岂会再信你?”
姜曜绝望,嘴唇颤抖:“妹妹,你若不帮我,我就真的完了,金梦瑶台可不是什么善地,那些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什么金梦瑶台,银梦瑶台,那都是你自找的!”姜妧冷着脸。
姜曜哭诉:“听说金梦瑶台背后是陆掌印,我要是还不上钱,他们会让我生不如死,还会连累家人啊!”
姜妧神色微动。
阿献正准备春闱,要是被这事牵连,坏了名声,仕途可就毁了。
“好妹妹,兄长悔啊!”
姜曜说着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眼睛时不时偷偷看向姜妧。
“还要连累了阿献受这无辜之苦,我这孽障啊!”他痛哭起来。
姜妧强压怒火,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欠了多少?”
姜曜立马止住哭,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声音像蚊子叫:“一百二十两。”
姜妧气得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稳,伸手扶着身旁的雕花桌子。
“一百二十两?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银子能让一户普通老百姓全家衣食无忧过一辈子啊!”
姜曜“扑通”跪在地上:“妹妹,我原不知啊!赌完了才发现欠了这么多。”
姜妧脸色冷得吓人:“你这混账!被人算计了还不知?”
姜曜跪在地上,“啪!啪!”自扇着巴掌。
“妹妹骂得对,我就是个混账,闯了这么大的祸,被金梦瑶台迷了眼,不知道是计,现在还要连累全家。”
姜妧胸腔起伏着:“你便是打死自己,又有何用?这债还不是要还!”
姜曜停下动作,爬到姜妧脚边,抱着她裙摆,“求好妹妹救救我,你如今是侯府少夫人,这一百二十两想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姜妧用力一甩裙摆,“你说得轻巧!侯府的钱财岂是我能随意支取的?”
“好妹妹!”姜曜又开始痛哭。
姜妧眉头紧锁,想到阿献,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姜曜,咬着后槽牙。
赌场都是坑人的地方,先让人赢点小钱,姜曜又经不住诱惑……要是把钱给他,万一他又去赌了呢?
“我去替你还,以后你不许再沾赌博的事。”姜妧沉思。
姜曜连忙站起来:“妹妹放心,我以性命起誓,再犯就不得好死。”
姜妧都懒得听,直接转身离去。
这话听了太多次,哪次管用了?
可为了阿献和乔夫人,她又不得不帮。
这一百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都不知道怎么凑。
姜曜见她离去后,环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吃食,一溜儿全部往怀里塞,左顾右盼着,还不忘抓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边塞边嚼,嘴角一直掉着碎屑。
大摇大摆往府外走去。
—
府侧门处,一辆马车从宫方向缓缓归来,停住了。
车帘被白缨恭敬掀起,谢岑微微弯腰,从马车中迈出。
姜曜正站在侧门旁,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侧门旁的麒麟石雕,围着石雕绕了好几圈。
“这雕得跟活的似的,这得花多少功夫啊?”
旁边的小厮嗤笑一声,远远看见二公子来了,赶忙收起笑容,恭敬低头行礼:
“二公子。”
姜曜听见,连忙停下脚步,低下头,慌乱往后退了几步,灰溜溜跑了。
慌乱间,一块糕点从他身上掉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下。
谢岑淡淡地转眸望去。
视线在那块糕点上停留了一瞬,微微皱眉。
白缨憋着笑,肩膀直抖,其他小厮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谢岑收回目光。
眼神寡淡扫了他一眼。
白缨有眼力见儿地开口:“公子,这位是少夫人养母那边的兄长。”
谢岑眸色倏地沉了沉。
他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事,抬脚向里走去。
“说起他,昨儿个稚芜姑娘差人传来了话,这姜曜在金梦瑶台可真是闹了好大的笑话。”白缨跟了上去。
“姜曜因赌欠了一百两,他还不上,金梦瑶台的人当时就要按规矩断他手臂,您猜怎么着?”
白缨故意卖了个关子,偷眼瞧了瞧公子。
姜妧一时失态,跌落在他腿上。
她又惧又怒,面容涨得通红,下意识向门口那垂落的帘子看去,白缨就立在门外。
若是被人发现了,她死无葬身之地。
“谢大人,松手。”她眼含薄怒,抬眸恨恨望他。
谢岑非但未曾松开半分,反倒将她箍得更紧了些,语气冷沉:“你在躲我?”
姜妧避开他的目光。
“牌匾一事,我自会处置,谢大人唇畔之事,初宜前来过问,难不成要我直言大人是被咬了么?”她话语间愠意尽显,声线微微发颤。
似是她的话起了效用,他紧箍的手竟松了几分。
她仓皇站起,身形还未站稳,却见他眸光一沉。
下一瞬,他长臂一揽,将她按于案桌上。
她后背重重压在牌匾之上,后腰紧紧抵着桌沿,一阵钝痛传来。
“谢大人!”姜妧恼怒,双手急忙推搡他。
他眸底幽火灼灼,似要将她灵魂都灼烧起来,焚烧殆尽。
谢岑顺势握住她双手,清隽的面庞携着迫人的气势逼近,欺身而下。
二人鼻尖相触,几近相贴,仅存毫厘之隙,她慌得呼吸都止住了。
谢岑微微偏头,薄唇无意间轻触到她淡粉耳垂,声线暗哑:“妧妧这是要与我,一直生分下去?”
“小叔子不可无礼!”姜妧气急,端着身份斥他。
他眸渐暗。
唇畔轻扯,逸出一声低笑:“无礼?”
笑声冷峭,却又别样勾人。
冷冽的气息落在她耳上,凉意顺着肌肤蔓延开,她下意识侧头避开。
他捏住她下颌。
清瘦好看的手指将她面庞一点一点扳过来。
姜妧下颌微紧,被迫对上他的视线。
谢岑眸里暗火幽沉,目光直直探入她眼底。
“做长嫂做上瘾了是不是?”
“小......”
她音腔瑟瑟,还未唤完。
“小什么?”他黑眸沉沉睨来。
姜妧脊梁升寒,余下二字生生噎在喉间。
谢岑眸光缓缓下移,掠过她微颤的唇瓣。
他面庞欺近,鼻间轻息的凉意拂过她脸颊。
“不,不可以。”姜妧慌了神,声音都在发颤。
他唇悬于她唇前,几近相触,却突然停顿。
眼里死寂般的平静。
“谢玉阑!”姜妧眼眶渐次晕红,不安挣扎。
谢岑听到她惊惶呼喊自己的名字。
他黑睫轻颤,眼里欲色明明灭灭。
转瞬微张唇压了上去,蛮横吻住她,肆意掠夺,气息交融。
扣住她白皙双腕的指尖不断收紧。
谢岑下颌微偏,变换角度吻她,轻咬间带着一点野性的占有。
案桌上的茶盏晃了晃,茶水溅出些许,洇湿了桌面。
姜妧眸里怒焰灼灼,滚烫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唇齿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谢岑忽感唇上的痛咬,半睁开眸。
眸里的欲色还未消散。
姜妧湿漉漉的目光狠狠瞪他,唇上麻胀的感觉让她觉得羞辱。
他唇稍稍撤开些许,低低的嗓音里隐隐克制:“妧妧。”
“你无耻!”姜妧的眼像凌晨的雨雾,嗓音带着哭腔吼出这三个字。
她等了他三年,却从未盼来他只言片语的书信。
他如今这般,想来只不过是高高在上、习惯掌控一切的心性在作祟,不曾考虑她的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被随意摆弄的蝼蚁,毫无尊严可言。
谢岑沉默。
无耻?
他已经很克制了。
指腹轻拭她脸颊上的泪水,他眸里被墨色侵染,让人窥不清情绪。
眸底那点幽微的火,燃烧又熄灭。
熄灭又燃烧。
徒留一片晦涩的死寂。
白缨睨了一眼抱着功德碑的青琅:“还不将这破烂石头扔了去。”
这东西既笨重又无用处,还平白惹得公子不快。
青琅抱着石头行礼,正欲转身照办。
谢岑淡漠的眸落在石头上,“我有说要扔了吗?”
青琅抱着功德碑呆立当场,下意识“啊”了一下。
白缨怔了怔,被他一‘啊’拉回思绪,看了眼一旁还在失态,呆登登的青琅。
忙躬身问:“公子,那这功德碑立在哪儿?”
谢岑视线淡淡扫过。
向前行去,只留下一句:“搬到书房。”
回来再收拾她。
用过早膳,姜妧带着素缃前往西巷,昨日饯别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着实担心阿献。
马车停至西巷,刚下马车,正巧遇见姜曜满面春风从门口出来。
“好妹妹!”
姜妧瞧了他一眼,他头戴瓜皮帽,帽顶圆润,帽檐齐整,上方还镶着一颗金珠。
姜曜迎上前来,搓着手,将手放至唇边,哈出一口白气,大拇指微翘,上方的玉扳指很是引人注目。
姜妧怔然。
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眸中含怒:“你又去赌了?”
姜曜一听就不乐意了,“好妹妹,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姜妧凝着他,狐疑了一瞬。
他没去赌?
“我仰仗姜策大哥洪福,与他合伙做了一宗大买卖,赚得些许银钱,怎料到了妹妹嘴里,我倒成了个不务正业的混球。”他语气倒是有些委屈。
姜妧愣了愣,“什么大买卖?”
姜曜委屈:“妹妹这还是在怀疑我?”
他哼唧唧的:“不过是药材香料的营生罢了,如今天气渐冷了,这药材里滋补之品需求大增,富贵人家都要用香料熏衣暖室,幸得姜策大哥肯提携我,我才得以在其中分得些许红利。”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方上好布料的锦帕,轻轻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泪花。
“妹妹倒好,在你眼里,我就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他眉眼耷拉。
嘴儿一撇:“妹妹这般质疑我,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他这副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妧哑然。
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素缃瞧不下去,甩了甩丝帕,嗔怪:“姑娘说一句,曜公子倒说了一箩筐的话。”
“阿姐!”
姜妧听到阿献的声音,瞬间扬脸看去。
她提起裙摆,连忙上前,眼神担忧:“昨日没受到牵连吧?”
姜献亦担心地将她瞧个仔仔细细,“我无事,阿姐才让我担心坏了。”
姜妧眉眼笑意浓浓:“莫担心,我也无事。”
“喏,蜜饯。”她将手中的油纸包给他。
姜献笑着伸手接过。
“明年都十六了,还吃这些甜食儿,羞不羞啊。”姜曜将锦帕小心整理好,放回袖间。
姜献不在意姜曜说的,他目光未曾离开过她,眼里柔柔的笑意,像是给这初冬带来了暖意。
他偏要吃,要吃一辈子。
姜妧垂眸间,瞧见他脚上早已穿旧的布鞋,鞋头都泛了白,眼眸动了动。
姜曜见他们不理自己,有些不满,向前走来,脚上的皮靴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吧嗒吧嗒”的。
“好妹妹,来得正好,我这两日正想给娘买个铺子,为她开个绣阁,再招两个绣娘,只是我不会写字,不如妹妹陪我一道去瞧瞧铺子,也好多帮我参详参详。”姜曜手指轻轻转动玉扳指。
姜妧听到他要为娘开铺子,倏地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他。
这是姜曜?
莫不是被夺魂了吧?
她向姜献投去疑惑的目光,指尖轻轻指了指姜曜。
姜献摇着头,然后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比了个懂事的手势。
姜妧瞬间僵在原地,鼻尖掺进一股淡淡的白芷香,清新里透着微苦,携着别样的冷冽,香气虽不浓烈,却能钻进人心底。
“小叔子。”
她唇瓣轻颤,慌乱向后退去。
“不许唤。”谢岑眸色冷得厉害,打断她话,向她步步逼近。
嘎吱一声,姜妧被抵在房门上,暗影直接覆了上来。
姜妧呼吸一滞,抬眼望他:“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大人?”谢岑嗓音很低,清俊的眉眼低垂着,光落在他脸上,肌肤似冷霜凝就的寒玉,泛着清冷光泽。
他竟不知,她与他如此生疏了。
“我不明白谢大人的意思,若有何处冒犯了谢大人,还望谢大人恕罪。”姜妧脊背紧贴着房门,故作与他不识。
谢岑眼中疑惑转瞬即逝,望着她雾蒙蒙的眼。
她在刻意装作与自己不识?
姜妧侧过脸,避开他目光:“谢大人不可僭越了。”
“僭越?”谢岑神色晦暗不明,额前碎发被微风撩起。
“二哥哥!”
未等四姑娘谢姝瑶踏入,呼唤声先入了耳。
姜妧侧开身子,粉面含惊,慌乱从狭隘缝隙离去,与他拉开距离。
谢岑目光冷恻恻的,缓慢转眸。
他看向谢姝瑶,并未言语,只是眼里冷意更甚了几分。
谢姝瑶心里直发怵,小心翼翼说:“二哥哥,祖母之前说下次看望大哥哥时,二哥哥会带上我的。”
“祖母之言我可没应下。”谢岑低沉的声音寒意渗人。
谢姝瑶小手紧紧揪着衣角,眼里充满畏惧,想哭又不敢哭。
“瑶瑶是一个人来的?”姜妧瞧她身后并无仆从跟随,她才不过七岁。
谢姝瑶见她来,心中对谢岑的惧意散了些,像是找到能为自己做主的人。
“嗯。”谢姝瑶应了应,拉着她衣袖,“大嫂嫂,二哥哥说话不算数,我都盼了好些日子了呢,就想着去看看大哥哥。”
姜妧眸光微漾,忆起他曾许下的承诺,忍不住喃喃出声:“那可不就是在诓人。”
她的声音轻轻飘进他耳朵里。
谢岑立在门口,身姿笔直,骨子里散出来的矜贵气质,藏都藏不住。
眼眸凝她:“我不曾诓骗你。”
“你有!”谢姝瑶连连跺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反驳。
姜妧听见这话,鼻子一酸,蓦地垂下头,侧身微转,遮掩眼底泪光。
“祖母明明说了,二哥哥会带我去见大哥哥,我等了那么久。”谢姝瑶委屈极了。
姜妧强抑喉间酸涩,“她一心盼着,你却教她如此心凉。”
“二哥哥还凶我,坏!”谢姝瑶顺着她话哭诉。
谢岑眸光黯了黯,注视她侧影,这句话在脑海中盘桓,在心间肆意搅扰。
他垂眸,长睫掩去情绪。
再抬眼,眼里冷恹恹的。
“四姑娘,怎哭得这般厉害?”永嬷嬷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快步赶进来。
姜妧慌里慌张背转身子,方才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失了分寸,像个怨妇,好生让人瞧不起。
她努力稳住心绪,轻敛双眸,转过身盈盈一福:“让小叔子久等了。”
谢岑听见那三个字,面色瞬沉,冷冷拱手回礼。
姜妧跟上他的步伐,他走得很快,她几乎是小跑着的。
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谢岑耳里,他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许是累了,双颊染上浅浅红晕,额间沁出些许细密汗珠,几根发丝凌乱贴在脸颊边。
可她偏不服软,不肯开口让他慢下步伐。
谢岑凝了她一瞬,最终止步,淡淡开口:“青琅,去准备书册,稍后进宫。”
“是。”青琅忙应。
姜妧趁他说话之际跟了上去,有分寸的离他几步远。
他刻意缓了步子。
可她却亦步亦趋,始终保持那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到府侧门口,二人分别登上马车。
昭狱。
“谢大人。”门口的狱卒恭敬行礼。
姜妧乖巧地跟着他,一进入,就有一股寒意裹挟着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囚犯的痛苦呻吟,让人心里直发毛。
他冷冷开口:“此处鼠蟑甚多。”
姜妧心生怕意,左右张望,昏暗过道两侧的角落里,仿佛随时会有鼠蟑窜出。
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朝他靠近。
谢岑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唇扯出一点弧度。
脚下步子缓了缓。
未几,二人便来到一处独立牢房,这牢房比他处,稍显宽敞,但那股压抑的冰冷气息依然存在。
“谢大人。”狱卒满脸谄媚,急忙用袖口使劲擦了擦木椅。
谢岑随意扫了一眼,撩袍坐下。
牢房里,谢崇听见声音,依旧闭着眼。
谢岑直望向兄长,他不相信兄长会做出那等事,更何况太妃已年近四十。
可他明里暗里都问过兄长,兄长既不承认调戏太妃,也不肯说出实情,幼帝不过十岁,撞见这事,怕是被人蓄意设计。
“大郎。”
姜妧手拎包袱,轻唤出声。
谢崇半靠在角落里,衣裳破旧脏乱,头发也有些蓬乱,听见陌生的声音,微睁眼,瞧向她。
他没有半点儿反应,却也听说,她是他第六任妻。
如今被囚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他竟莫名松了口气,他不愿再伤害无辜女子,只要她想离开,他随时可写放妻书予她。
冲喜旺他?
他讥笑,无稽之谈。
谢崇缓缓抬手,上方小窗透进来一束阳光,像是老天怜悯,洒下的一抹光,照在他手上。
恍惚间,他似乎瞧见手上红红的,黏黏的,都是血。
眼神一晃,再看去时,哪还有什么血,只有灰尘污垢覆在手上,脏兮兮的。
“夫人,这东西。”狱卒上前一步,伸手指了指姜妧手里的包袱。
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按规矩,得检查一下才行,还望您配合。”说着,便伸手欲接过包袱。
姜妧点头,将包袱交给他。
“兄长宁肯自毁声名,也不愿道出真相?”谢岑眼眸轻划过狱卒。
狱卒手指动作一顿,紧接着便听见谢崇自嘲一笑,声音低哑:“我何来的声名?”
狱卒心下稍安,继续翻着包袱,随后将包袱送了进去。
谢岑漠然,兄长的声名都被“克妻”一言所毁,他自是不信那老道士玄言的,可兄长前面五任妻子接连离世,这又实在太过蹊跷,仵作几番查验,却也以病逝作结。
姜妧愣了愣,真相?什么真相?难道他入狱另有隐情?
“公子,陛下召见您。”青琅躬身上前。
谢岑轻“嗯”一声。
姜妧回神,看向角落里闭目的谢崇,多了几分打量。
谢岑见她还立在牢房门口,眸光渐渐转冷,朝她走来。
“想留在这儿?”头顶传来他冷意的声音。
姜妧倏地低下头,默默转身离去。
谢岑跟在她身后,紧盯她背影。
出了昭狱,她上了马车。
谢岑大概是很忙,他并未一同回府,而是向宫中方向行去。
暮色渐渐笼罩。
“少夫人,老夫人处摆了晚膳,特命奴婢来请少夫人前去。”丫鬟传话。
不多时,来到静和堂,老夫人正与二夫人说着话。
旁边有个嬷嬷抱着一个约摸两岁大的孩子,小脸粉嫩,像个瓷娃娃,可爱极了。
“也不知崇儿能不能被放出来。”老夫人言语忧虑。
二夫人压低了声音,稍稍凑近老夫人耳边:“不如让岑侄儿想个法子,让妧丫头与崇侄儿单独相见,也好为崇侄儿留下个子嗣。”
崇儿犯了那等事,幼帝看在谢岑这个帝师的面子上,留崇儿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想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老夫人低头沉思,可老二家的这个提议,着实有些荒唐,崇儿身在牢狱,让妧丫头单独与崇儿相见……
但一想到子嗣传承,崇儿是嫡长孙,又岂能断了后?
侯爷向来对讲学一事兴味索然,而公子平日又忙于政事,也不知公子为何让侯爷在府中设立讲学,让那些举子来听学。
谢岑轻“嗯”一声。
“公子,听闻端王染了风寒,很是严重。”白缨继续禀报。
谢岑微垂睫,凝着湖上的冰层。
冬日的昭狱,墙壁四周散发着阵阵寒意。
谢崇听到脚步声,蹙起眉头,心间烦闷顿生。
“大郎。”
姜妧轻唤。
谢崇听见是她的声音,面色舒缓,懒懒地掀眼望去。
想起今日天还未亮时,二弟前来寻他,提及放妻书一事,让他自己与姜妧言明。
他也并未多想,二弟一向是那个性子。
谢崇忆起她之前说的那一箩筐话,懒得与她周旋。
直截了当开口:“我早已写了放妻书,你无需再与我作态。”
姜妧整个人愣在原地。
“早已写了放妻书?”她喃喃。
谢崇不耐烦地阖眸。
他现在困于昭狱,倒也落得个清净,祖母就算闹,也闹不到昭狱里来。
“你若愿意留在谢府,只需演好长孙媳。”他语气稍缓,略微停顿。
又补充了一句,“照顾好祖母。”
姜妧静静看向他。
未等她开口,他又道:“你若不愿意留,自行离去便是。”
“那放妻书在哪里?”姜妧自是不愿继续留在谢府。
谢崇哑了哑。
二弟倒是未把放妻书还他。
许是二弟平日里事务繁多,一时疏忽,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二弟那儿,你找他去拿。”他声线低沉,带着几分疲惫。
姜妧面色白了白。
谢岑那儿?
一想到要去找他,她心中就忍不住发怵。
“可以重新写一份吗?”姜妧怯生生问。
她不想寻他,更不想见他。
谢崇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底深处藏着明显的惧意。
他问:“你很怕他?”
姜妧倏地垂眸。
谢崇略一思索,二弟身居高位,平日里又淡漠得很,她对他心怀畏惧倒也实属正常。
“此处并无纸笔可用,再者,我的私印如今也在二弟那里。”他无奈道。
姜妧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瞧见她这般难看的脸色,宽慰道:“莫要如此害怕,二弟向来是个知礼的,你曾身为他的长嫂,于情于理他都会对你有所敬重。”
姜妧嘴唇微微翕动,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知礼?
出了昭狱,姜妧神色恹恹。
放妻书在谢岑手中,他却未主动给她。
若不是谢崇提及,她仍被蒙在鼓里。
去找谢岑索回,他之前未给,如今怎会答应?若不去,留在谢府继续扮演长孙媳,与他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姜妧缓缓上了马车,心情烦闷。
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她更不是他掌中玩物。
马车突然急停,姜妧踉跄了一下,身子朝前狠狠晃去,手慌乱抓住车壁才勉强稳住。
“竟敢挡爷的路!”姜曜的叫嚷传来。
姜妧愣了愣,撩帘一看。
姜曜怒容满面,扬着马鞭,见是她,骂声立止,换作欣喜高呼:“好妹妹!”
姜妧想起昨日牌匾一事,心中怒火“噌”地燃起,匆忙下了马车。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怎敢找人临摹首辅大人字迹制牌匾!”她怒言。
若不是牌匾一事,也不会让谢岑寻到机会唤她过去。
姜曜脖子一缩。
忙拱手求饶:“妹妹息怒,我当时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借首辅大人的名气,为自家生意谋个噱头,哪晓得竟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他以为靠姜妧与谢府关系,假字也会被当真,能大赚一笔。
“昨儿个,牌匾才拿到手,还未挂上,就被首辅大人的人截住,他们说仿首辅大人字迹盈利,要入狱受罚,我当时就吓软了腿。”姜曜后怕,拍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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