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她赶忙问。
“我想吃煲仔饭。”
“妈现在就回去给你做,马上送过来。”
孟九轶靠在病床上,看着她激动离开的身影,慢慢闭上了眼。
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疲倦和妥协。
她累了,也记恨不动了。
孟九轶本来想休息,可看望的人一波接一波,期间顾夫人也来了,表示很感激她救了真真。
女儿落水反倒让他在这个圈子里露脸,孟父十分健谈,期间收了很多名片。
可怜孟九轶发着低烧,本就嗓子疼,被他们的寒暄吵得脑子都炸了,最后以想休息为由,委婉让他们先离开。
病房安安静静,水喝完了,孟九轶只能自己撑起来,摸把刀过来削苹果。
门在这时被推开,原以为又是看着谈家面子来看望的人,没想到一抬头却是谈屿臣。
她心里一慌,刀莫名打滑,苹果就这样滚到地上。
谈屿臣扫了眼脚下的苹果,挑眉,“是给我削的嘛,可惜了。”
“.....”
孟九轶放下刀,到嘴的苹果飞了让她更加郁闷。
“你来干什么?”
谈屿臣关上门,眼见他走近,她立马道:“那个小姑娘是自己掉湖里的,和我没关系,有监控为证,我也是碰巧看见,不信你可以去查。”
她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防备,人也往床头撑坐了些,这副随时准备斗争的姿势,倒把谈屿臣整无语了。
“在你这我就这么好赖不分?”
他倒了杯水放在她跟前,孟九轶撇过脸,明显不愿意接受他的假好心。
“已经探完病了,你可以走了。”
平常见面她还要虚假客气一番,假笑挤挤官话,这是是第一次将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谈屿臣当没听到,拉过椅子坐她对面。
“第一次见救人是你这种聪明法,游泳技术明明跟三脚猫,不知道喊人帮忙还要往里跳,是不是该给你颁个英勇就义奖?”
孟九轶听不得他这么阴阳怪气,愤怒瞪向他。
谈屿臣非得在作死边缘徘徊似的,闲闲道。
“怕出点什么事别人把责任归咎到你头上,平时不挺能的——”
话音未落,孟九轶捞起一个苹果砸向他,得亏谈屿臣偏头躲得快,不然正中脑门。
没命中她气得不行,牵动肺部,咳得脸都要红了。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之前牵扯你家的人,你都要拿我开刀。
如果那个小女孩出什么事,到时候顾家和你们因此结怨,或者外面怨你家别院安保不严,你不会将计就计甩锅到我头上?
再找人推波助澜,添油加醋传出去就成了我的责任,我现在把人救上来了,凭什么你还来奚落我?”
一番话下来,谈屿臣脸都黑了。
孟九轶亦然,病重情绪容易不好,想到自己弄成这样还要莫名其妙被他奚落,一股莫名悲怆袭来,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忍住,但眼圈已经红了。
她把脸转向一边,半点声音没有发出来。
但颤抖的嘴唇和下巴滴落的珍珠却暴露无疑,平时见她装老成虚张声势惯了,谈屿臣此刻才想起她和谈霓差不多大。
他盯着她看了会,拿过纸放她跟前,语气也缓了。
“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啊孟九轶,咱俩也合作过小两月了,就这么看我?”
少拿这些话PUA她,他俩之间有个屁信任。
孟九轶很想不理他,然而眼泪渗到嘴巴里,脸虽硬气地拗着,手已经去接面前的纸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