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青宋文璟的其他类型小说《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沈青青宋文璟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阮柿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防止沈家知道内情后再度反悔,侯府一边封锁消息,一边速战速决。林氏再次上门定下日子,三日内便下下贵重聘礼,姿态低到尘埃里,只求速速达成心愿,再次让宋文璟转危为安。甚至连宋明柔都被林氏耳提面命,只要有沈南枝的地方,就一定要出现。再时不时利用沈南枝对沈青青的嫉妒和好胜心,不断煽风点火,让她心甘情愿嫁入侯府。如今,一切都朝着侯府期待的方向发展,整个侯府都对沈南枝的到来充满期待。可沈府那边,却正在为嫁妆吵得不可开交。接连几日,归家的沈怀安都瞧见顾氏带着沈南枝和一堆丫鬟、婆子忙出忙进地备着嫁妆。反观沈青青住的海棠院,始终静悄悄的,便心知肚明。进了怀仁堂,他屏退左右,对着正在亲自拟嫁妆单的顾氏出声提点。“不要只想着南儿,青儿那边也要备一备。”顾...
《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沈青青宋文璟大结局》精彩片段
为防止沈家知道内情后再度反悔,侯府一边封锁消息,一边速战速决。
林氏再次上门定下日子,三日内便下下贵重聘礼,姿态低到尘埃里,只求速速达成心愿,再次让宋文璟转危为安。
甚至连宋明柔都被林氏耳提面命,只要有沈南枝的地方,就一定要出现。
再时不时利用沈南枝对沈青青的嫉妒和好胜心,不断煽风点火,让她心甘情愿嫁入侯府。
如今,一切都朝着侯府期待的方向发展,整个侯府都对沈南枝的到来充满期待。
可沈府那边,却正在为嫁妆吵得不可开交。
接连几日,归家的沈怀安都瞧见顾氏带着沈南枝和一堆丫鬟、婆子忙出忙进地备着嫁妆。
反观沈青青住的海棠院,始终静悄悄的,便心知肚明。
进了怀仁堂,他屏退左右,对着正在亲自拟嫁妆单的顾氏出声提点。
“不要只想着南儿,青儿那边也要备一备。”
顾氏闻言,握在手中的笔重重一顿,墨滴落在大红的礼单上,晕开一片,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本就不愿为沈青青添妆的顾氏瞬间拉下脸来,不满嘟囔。
“难道她嫁几回,妾身就要为她备几回?”
见顾氏完全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沈怀安眉头一皱,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上次她是替南儿嫁过去冲喜的!仓促之中,你给她备了什么?不过是一张盖头就送过去了,少在这儿给我邀功!”
顾氏到底心虚,声音小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二嫁总归不好太过招摇的。”
沈怀安见她还在推脱,顿时有些恼怒,“太后当众添妆就是有意提醒我们——不能厚此薄彼!”
说完,又压低声音,补了句,“况且这究竟是太后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别忘了,赐婚的可是皇上!”
顾氏轻轻抚了抚鬓角的珠翠,发出一声冷笑。
“十日后便要大婚了,到现在都没见半份聘礼,这算哪门子的赐婚?”
沈怀安脸色一沉,怒意刹那间涌上眉梢,“住嘴!皇家行事,哪里轮得到你挑刺?是想毁了沈家吗?”
顾氏被沈怀安呛得脸色一白,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跋扈,“哼!是我想毁了沈家吗?若不是我顾家,沈家能有今日?”
沈怀安眸色一寒,针锋相对地反击了回去。
“没有沈家,顾家能成皇商之首?”
顾氏见沈怀安有了愠色,连忙打住,眼珠滴溜一转,计上心头,假装轻描淡写地提议,“她不是说她娘亲有嫁妆吗?给她便是。”
沈怀安稍微缓和的面色霎那间覆上一层寒意,“你连死人的嫁妆都算计?”
顾氏毫不退让,反唇相讥,“你不算计?锁着那贱人的嫁妆是用来睹物思人的?”
带着浓浓嘲讽的一问,彻底将沈怀安激怒——“顾云溪!”
见沈怀安动了真怒,顾氏到底露了怯,不动声色间已软下腰身,娇嗔求饶。
“好了好了......妾身这就拿出私库,给她添妆,老爷可别再恼了......”
望着顾氏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庞,沈怀安终是叹了口气,故作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好言抚慰,“你我夫妻一体,切莫因小失大。”
顾氏顺势应承,转身进了库房,吩咐几个手脚麻利的老奴将角落里最陈旧、最不值钱的物件随意挑了几件,便命人送去了海棠院。
一心想要压沈青青一头的沈南枝见状,攀比之心再起,一双腿再也管不住,直奔沈青青院子而去。
还未进门,便闻其声。
“姐姐,快来看啊!娘亲为你添妆了!满满八大抬呢!”
独坐院内的沈青青兀自看着手上的医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沈南枝轻车熟路地拉起沈青青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揶揄,“姐姐真是好福气!娘亲给的添妆可是连我都眼馋呢。”
沈青青眼眸微抬,手中的医书翻过一页,声音淡得如风中柳絮,“那不如,咱们换换?”
沈南枝嘴角一僵,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半晌,又换了一副假笑,黏了上来。
“姐姐真是好兴致!大婚在即,竟还在研读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做医女呢。”
沈青青抬眸,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缓缓道:“妹妹倒是该好好看看医书。大婚之日,应该用得上。”
此话一出,沈南枝的脸瞬间阴云密布,那可是她最最看重的大婚啊!
沈青青居然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
这一次,她再也按捺不住,语气里盛满浓浓的怒意。
“沈青青,你什么意思?”
沈青青眉眼一弯,像是在看一个傻子,逗趣道:“就是字面意思。”
沈南枝明显感觉到受了侮辱,立马像吃了火药,咄咄反击。
“哼,你得意什么?医术再好,也不过是做药人的命!还是用完就弃的那种!哪里像我......”
还未说完,只听门外猛地响起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
“放肆!”
下一秒,沈怀安黑着脸,大步流星踏入院内。
莫名被骂的沈南枝愣在原地,心中的委屈似潮水般翻涌,眼眶一红,泪珠断线般滚落。
她不解地望向沈怀安,却见平日里宠溺的目光此刻竟冷若冰霜。
沈南枝心底一凉,咬了咬唇,捂着脸跑开了。
沈怀安轻叹口气,转头对沈青青温柔解释。
“南儿还小,说话没个分寸,你多让着点她。”
沈青青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反驳得干脆利落。
“还小?父亲怕是忘了,她不过比我小一岁而已。”
沈怀安干咳一声,连忙岔开话题。
“青儿,十日后,你便要嫁入太子府了,为父有几句叮嘱,你要记在心里。”
“太子体弱,又有顽疾,你嫁过去,定要尽心照料,你的血......”
听到沈怀安又一次提到自己的血,沈青青再也忍不了,直接厉声打断——“行了!”
“父亲是不是忘了,我早已立誓——此生不再轻易为任何人割血入药!”
沈怀安眉头紧锁,劝得苦口婆心。
“青儿,你嫁的是太子!只有割血入药,治好他,才能保全沈府,保全你自己啊!”
沈青青一听,脸色骤变,厉声反问,“父亲也算杏林高手,为何不信这世上的医术,反倒整天惦记着我的血?”
“因为你的血能......”
沈怀安脱口而出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后半句生生咽了下去。
敏锐如沈青青,哪能放过这破绽,连声反问,“能怎样?”
三日后,阳光正好,忠信侯府的马车犹如长龙,威风凛凛地停在沈府门口。
一箱箱沉甸甸的聘礼被侍从们小心翼翼地自马车中抬出,金光与珠光交织,映得周遭一片璀璨。
与此同时,沈府内,沈青青住的海棠院内一片静谧,仿佛与世隔绝。
自那日圣旨降下后,宫内便再无动作,仿佛将赐婚一事彻底忘了。
而将此事始终牢记心头的,反倒是沈南枝。
此时,她正昂首挺胸地漫步于青石小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沈青青紧闭的院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圣上赐婚又如何?聘礼都不曾下一分!毫无诚意可言!
沈青青,这便是被爱与不被爱的差别。
且等着看吧!
你必将成为历朝历代最寒酸的太子妃,永远被世人耻笑。
而我沈南枝,将在你的映衬下,名动京城!
......
秋高气爽,御花园内各色菊花竞相盛放。
太后大摆赏菊宴,邀京城所有名门贵女共赏。
一时之间,花团锦簇,珠翠盈目。
沈南枝起了个大早,镜前细细装扮,恨不得将全部珠宝全都戴上。
步入宴席,一眼便望见那同样身披璀璨、笑语盈盈的宋明柔。
两人眼神交汇,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宴席一隅。
那里,沈青青一身素净,与周遭繁华格格不入。
宋明柔故作惊讶地看向沈青青,矫揉造作地拿起帕子,掩嘴偷笑。
“哟,我说怎么有股子寒酸味儿,原来是咱们未来的太子妃呀。”
沈南枝嘴角轻勾,弧度刻意而嫌弃。
“嗨,是姐姐呀!我还以为是哪家不懂事的小丫鬟呢。”
两人的话,带着几分刻意的高调,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宋明柔素来爱出风头,此刻更是如鱼得水,继续添油加醋。
“太后娘娘的盛宴,太子妃如此敷衍,怕不是在怪太子迟迟没下聘礼?”
沈青青闻言,面色一沉,冷冽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射向宋明柔,声音冷得能结冰。
“与你何干?”
四个字,简洁有力,却足以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宋明柔被怼得一时语塞,怒火中烧之下竟是口不择言。
“一个我兄长不要的破烂货!有什么资格跟本千金嚣张?”
沈青青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宋明柔,厉声反问:“侯府千金是在质疑圣上的眼光?”
宋明柔脸色骤变,连忙噤声。
沈南枝则趁机贴近沈青青耳边,低语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恶毒。
“沈青青!别得意得太早!听闻太子旧疾难愈,终日与药为伴,怕是个......不中用的呀。”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紧张。
僵持之际,高台之上忽然响起一道威严而清冷的女声,如惊雷划破长空。
“哪位是沈青青?”
沈青青闻言,缓缓走出,双膝跪地,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
“臣女沈青青,拜见太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半眯着眼,在沈青青身上细细打量。
几日前,身子一直不太好的太子突然来宫里给她请安,还带了满满八大抬宝贝。她寻思着,这也不到送年礼的时候,她的乖孙儿怎么一下子孝敬她这么多好东西。
哪知那小子忸忸怩怩半天,才红着脸开口,说是求她帮忙的。
她这才知道,这些东西哪里是送给她的,分明是想借她的手给沈家那姑娘添妆呢!
太后到底心疼自家孙儿,不仅满口应下,还额外给添了十抬。
如今,亲眼瞧见孙儿心心念念的姑娘,顿时觉得哪儿哪儿都满意。
“姿容端庄,气质如兰,哀家甚是喜欢。”声音里盛满赞许。
她轻轻招手,笑得慈祥又和蔼,“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御花园赏菊的贵女们纷纷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尤其是沈南枝,眼中的嫉妒与不甘都快溢出来了。
许是看到沈青青衣着朴素,装扮清冷,太后语气中满是关怀,“怎穿得如此单薄?”
沈青青恭敬答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女体质偏热,故而并不觉得冷。”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转身对一旁伺候的嬷嬷吩咐,“来人!给沈姑娘添妆!”
一声令下,御花园内脚步声四起,急促而有序。
一队队宫人鱼贯而出,两人一组,抬着大红箱子,铺满一地。
太后轻轻一挥袖,箱子一一开启,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绸缎、字画......足足有十八抬之多。
沈青青心头微微一怔,连忙再次跪地谢恩。
太后亲自上前扶她,眉眼间满是温柔。
“好孩子,快起来。下月就要成哀家的皇孙媳妇儿了,可不能委屈了你,让不长眼的,作贱了去。”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沈南枝与宋明柔,二人脸色难看至极。
可笑的是,太后全程都不曾看她俩一眼,她们却始终觉得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熬到赏菊宴结束,沈南枝灰溜溜地走向回府的马车,脸色阴沉得可怕。
今日这场宫宴,她本想给沈青青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即便被圣上赐婚,这上京贵女的圈子也根本没有她一个二嫁弃妇的立足之地。
谁承想,太后竟如此抬举她,还亲自为她添妆。
足足十八抬宝贝呀!看得人直眼红!
沈南枝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也丝毫不觉得痛。
心烦意乱间,却听耳畔传来宋明柔谄媚的安抚声。
“嫂嫂无需与那弃妇争一时之气。她嫁入太子府,是去做药人的。哪比得上你,来我们忠信侯府,可是要做诰命夫人的!”
宋明柔一声讨好的“嫂子”,叫得沈南枝面颊一红,心里顿觉舒畅许多,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是啊!她沈青青即将成为太子妃又如何?
一个治了两年还未痊愈的病太子,结局无非两种——要么不治身亡,要么被皇家舍弃。
无论哪种,作为冲喜新娘的沈青青都将万劫不复。
一想到这些,沈南枝顿觉心中大快,眉目舒展地拍了拍宋明柔的手背,得意道:“说得对!我可是要做侯府未来主母的,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说完,两人喜笑颜开地上了马车,仿佛已经看到了沈青青悲惨的结局。
......
忠信侯府,一片凝重。
忠信侯和宋文璟双双病倒,卧床不起。
新请来的第三波府医,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堪堪为两父子稳住一口气。
一副副浓郁的汤药灌下去,竟好似喝水,一点效果也看不到。
侯府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能做的也只是将请来的府医换了又换。
换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没信心了。
只能剑走偏锋,想起一年前亲眼见证沈青青“冲喜”充好了世子。
一时间,将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再次冲喜上。
林氏一听,脸色微变,语气也软了几分。
“我忠信侯府先休再娶,实为不妥,但此举实属无奈。我儿从始至终想求娶之人,唯南枝姑娘一人而已,还望沈院首念在吾儿一往情深的份儿上,成全他的这份真情。”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怀安,淡淡补充。
“何况两家联姻,对沈府,对沈院首,那可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沈怀安眉头微蹙,似在衡量林氏话中的分量。
一旁的顾氏刚想开口,便被他一个眼神硬生生压了下去。
良久,沈怀安缓缓吐出一句话,语气里满是欲言又止的无奈。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何况......沈某实在担忧啊!”
林氏一听,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却也强撑着笑意。
“沈院首明鉴!我儿对南枝姑娘一片痴情,实乃被前事所累。”
她苦笑着继续,字字句句都说得情真意切。
“若非如此,昨日他又怎会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休妻?”
这话一出,一直悄声立于屏风后偷听的沈南枝心头一震,眉宇间微微有些动容。
虽然她早就听说:侯府世子宋文璟昏迷一整年,一醒来就为了自己,不惜触犯众怒,也要当众休妻。但此刻亲耳听见,还是不免一阵得意。
更何况,这宋文璟昨日才休了沈青青,今日就急吼吼地来求娶自己。
还是让堂堂二品诰命夫人亲自上门提亲?
这样的迫不及待,排面十足,当真对自己情根深种呢。
但沈南枝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就见沈怀安眼神突地冷了下来,语气里透着推托。
“此事来得太过突然,夫人您这是在为难沈某啊。”
话音刚落,沈南枝再也按捺不住,冲出屏风,扑通跪地。
“父亲,世子的真心实在让女儿感动,求您成全!”
沈怀安见状,暗暗给身边的顾氏使了个眼色。
可顾氏却故意避开他的视线,转头对着林氏由衷地赞了句。
“郎有情,妾有意!果然是良缘!”
林氏神色一松,笑眯眯地接过话茬。
“哎呀,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她边说边快步上前,亲手扶起地上的沈南枝。
说话间,一只温润的玉镯便滑落到沈南枝的手腕上。
“好孩子,这是老身当年封诰命时圣上赏的,最是养人,给你正好。”
沈南枝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羞涩得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谢。
林氏看着,满意得连连点头,离开时连背影都带着喜色。
只是沈府大门刚一合上,沈怀安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他猛地一挥手,桌上茶盏应声而碎,碎片四溅。
“愚蠢!”
顾氏自知违背了沈怀安的意思,赶紧软下身段,柔声哄道。
“老爷,虽说忠信侯爷常年患病,侯府大不如前,但毕竟有从龙之功,又有爵位可世袭。世子如今已大好,对咱们南儿又一往情深,这门亲事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沈怀安一听,顿感火气直冒,粗声粗气骂道:“妇人之见!”
又见顾氏和沈南枝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只得怒其不争地耐着性子解释。
“昨晚,忠信侯府那场大火烧得蹊跷。今儿一早,二品诰命就巴巴上门提亲。急成这样,你们真以为是咱们沈家脸面大吗?”
沈怀安的脸色越说越沉,顾氏一看,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一旁的沈南枝却心有不甘,用手扯了扯沈怀安的衣袖,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爹爹~”
沈怀安微怒地瞪了她一眼,半晌,又忍不住温柔安抚。
“稍安勿躁。今日只是收下喜帖,尚有余地。待爹爹打探清楚,再作定夺!”
可沈南枝哪听得进,自顾自嘀咕,“走水那是意外,爹您就别多想了。”
沈怀安被沈南枝的天真激得火气再次上窜。
“意外?一年前,你也是这样一门心思地想要嫁入侯府。可结果呢!要不是你姐......那孽障替你出嫁冲喜,咱们沈府差点没法收场!如今,你又想重蹈覆辙吗?”
见沈怀安如此责怪自己,沈南枝眼眶一红,倔强反驳。
“我与世子两情相悦,侯府夫人待我亲如母女,又怎会重蹈覆辙?”
沈怀安一听更气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你可知,那世子体内尚有余毒未清,你就不怕他......”
却不想,沈南枝脖子一梗,直接打断了他。
“我也是您的女儿,医术不输沈青青。她都能将昏迷的世子救醒,区区一点余毒,我沈南枝还解不了?”
沈怀安气得身形一震,一字一顿地低吼道:“无知蠢货!还敢大言不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比她可差太远了!”
当即就要给沈南枝一个巴掌,却被顾氏死死拉住了。
“老爷,南儿也是想为您、为咱们沈府挣个好前程。”
沈怀安深吸一口气,还想再劝,沈南枝却已下定决心。
“父亲不必劝了,忠信侯府我嫁定了!”
“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将世子夫人之位拱手让人了。”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沈怀安满腹怒气无处发泄,只得又摔碎了好几盏茶杯。
......
另一边,沈青青带着木香很快便在京城一角找了个僻静的小院安顿了下来。
院子虽不大,但也算温馨别致,沈青青很满意,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里侍草弄药的场景。
看过一圈后,她甚至开始构想,在此开个小小医馆。既能悬壶济世,又能养活自己,两全其美。
沈青青这边正在美美地计划着,沈南枝那边也没闲着——她正着急忙慌地让下人四处打听沈青青的去向。
不出半日,小院的具体位置便精准地传到了沈南枝的耳朵里。
午后,心情大好的沈南枝步履轻盈地踱到了沈青青的新居。
刚迈过门槛,一股腻歪的甜嗓就缠了上来。
“哎呀,姐姐!你可得救救妹妹我呀。”
正在低头整理行装的沈青青,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一门心思上门炫耀的沈南枝对此不以为意,她嘴角一扬,故意将声音拔高了几分。
“姐姐还不知道吧?你前脚刚走,忠信侯府后脚便来咱们沈府提亲了。是正二品诰命在身的侯府夫人亲自来的。第一次见面,还送了我御赐的玉镯,你看,好不好看?”
说着,她手腕轻转,那温润的玉镯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献宝似的被举到了沈青青的眼前。
沈青青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忙着手上的事儿。
沈南枝也不恼,反而笑得愈发灿烂。
“昨儿姐姐才被世子休弃,今儿妹妹就被求娶。如此打姐姐脸,终究是做妹妹的不对。”
她边说边轻撩发丝,看起来委屈极了,“但妹妹也是没办法。谁让世子他呀......”
沈南枝故意拖了个长长的尾音,眼中透着狡黠,挑衅地望向沈青青。
半晌,终于吐出那令人作呕的后半句——“心悦我呢!”
而后,她一脸认真地真诚发问,“姐姐,你说,妹妹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于是,她连忙精心装扮,假装不知贵客临门,一边娇俏地与贴身丫鬟雪香嬉笑打闹,一边旁若无人地闯入正厅。
霎时间,满室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在一抹淡青色靓影之上。女子身上的衣裙与座上宋文璟的长衫颜色如出一辙,竟好似天生一对。
两人目光在空中悄然交汇,火石电光中,沈南枝只觉脸颊微烫。
只因那目光太过炽热,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樱唇轻启,发出一声娇嗔:“呀!”
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矜持,听得宋文璟心头一颤。
沈南枝轻移莲步,缓缓行礼,“见过宋公子。”
气氛正浓时,一记尖细的嗓音犹如晴空霹雳从天而降,将一室欢喜瞬间凝固。
“陛下口谕——”
传旨太监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所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漏了半拍。
众人纷纷跪拜,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个字。
“沈家之女,温婉贤淑,才貌双全,特赐婚于当朝太子,共结秦晋之好,钦此!”
一刹那,所有人愕然僵立。
半晌,传旨太监邀功似的朝沈怀安看了过来,语带讨好。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恭喜沈大人了!”
顾氏反应最快,连忙上前,手中银两闪烁,连声道谢。
“辛苦公公走一趟,这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公公眯眼一笑,满意之色溢于言表,欣喜离去。
宋文璟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已荡然无存。
他喉头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却还是识趣地黯然离去。
临至门槛,他脚步一顿,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再次回眸,巴巴望向沈南枝。
但这一次,沈南枝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垂下了眼帘。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抖,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无人知晓,那里正有一团烈焰悄然燃烧,比先前的更加猛烈,更加炽热。
众人散去,沈府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包围。
下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高呼,“恭喜老爷,恭喜嫡小姐,天降大喜,福泽沈府!”
沈南枝眸中仿佛有星辰闪烁,转身望向沈怀安,声音里带着难以自抑的颤抖。
“爹,您听到了吗?女儿要当太子妃了!”
沈怀安轻捋胡须,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哦?南儿前几日不是还扬言——非侯府世子不嫁吗?”
沈南枝一听,脸颊瞬间绽放两抹绯红。
“爹爹又拿女儿取笑了......”
顾氏在一旁目睹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涌动的暖流让她眼眶微湿。
“我南儿的命,果然贵不可言!”
却听沈怀安神色一滞,若有所思,“不知陛下为何突然赐婚?”
顾氏喜不自胜,几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定是去年侍疾,太子他......看上咱们南儿了。”
沈南枝一脸喜色雀跃答道:“赐婚就是赐婚!管他为什么赐!”
沈怀安闻言,面色稍微缓和,语气中的严肃却分毫未减。
“忠信侯府那边的提亲喜帖咱们是先收下的。如何退掉,大有学问。此事非同小可,你们都给我收着点,小心应付才是。”
沈南枝表面应下,内心早已恨不得昭告天下。
她几乎想都没想,便径直来到了沈青青的住处。
这一次,她带了好几个府兵,誓要好好杀杀沈青青的锐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姐姐大喜!”
“恭喜姐姐!”
木香急如星火般冲向院门,正欲闭门谢客,却还是慢了半拍。
沈南枝宛若一只雌孔雀,趾高气扬地踱了进来。
沈青青正在院子里埋头捣药,并不理睬,却丝毫不影响沈南枝兴致高昂地自顾自表演。
“姐姐你被撵离家,怕是还不知道吧?今日侯府世子亲自来我沈府,赠礼无数。那场面,啧啧,真是风光无限呀!”
沈南枝故意拖长了音调,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自然,他此行并非为探望姐姐而来。”
她面上勾勒出一抹浅笑,声音低沉而充满挑衅。
“世人皆知,侯府世子对我情根深种。不过姐姐若有心相求,妹妹也不是不能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你和世子。”
说完,沈南枝故意凑得更近些,压低嗓音,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沈青青耳中。
“姐姐只要跪下来给妹妹磕三个响头,妹妹便能求得世子回心转意,收下你这弃妇。如此,姐姐依旧是人人艳羡的世子夫人,也不必在此过这清贫的苦日子了,岂不美哉?”
言毕,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至于之前被休之事,姐姐大可当没发生过。”
看着沈南枝卖力挖苦的嘴脸,沈青青只觉可笑。
“沈南枝,世子夫人的位置——只有你才稀罕!”
沈南枝微微一怔,随即好似听了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肆意地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姐姐啊,我沈南枝可是要做太子妃的!”
沈青青眼眸微闪,一抹讶异转瞬即逝,随即勾起一抹冷冽而玩味的弧度。
“看来——妹妹不是来道喜的,倒像是过来讨喜的。”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笑得狡黠,“既然妹妹如此在意姐姐的祝福,那我就祝你——”
说到这儿,她故意微微一顿,笑里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沈南枝一听,脸色瞬间沉如锅底,不自觉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正欲发作,猛地想起上次的教训,理智瞬间回笼。
挥手间,几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壮汉悄无声息地围拢在了沈青青身旁。
他们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会将猎物撕成碎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气中突然飘过一抹奇异的芬芳,轻柔而不可抗拒。
下一秒,几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壮汉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的稻草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发出。
沈南枝惊愕之余,双目圆睁,嘴唇微颤,半天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你......你竟然......”
沈青青心中一阵恶寒,忽地抬眸,眼神清冷如霜。
“这么稀罕,那就答应咯。我看你们这股恶心人的劲儿,倒也般配!”
忽地,像是想起什么,语调骤变,带着几分戏谑与警告。
“只是妹妹嫁过去后,可要好生伺候着。毕竟——以你那蹩脚的医术,救人和害人可全悬在一线之间呢。”
沈南枝被说中要害,顿时老羞成怒,抬手就欲扇向沈青青,却被后者一把擒住手腕。
常年做粗活儿练出来的手劲,可不是沈南枝这种娇滴滴的小姐所能承受的,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来——“啊!”
沈青青眼神狠厉,“以后没事,别来恶心我!”
言罢,轻轻一推,沈南枝踉跄几步,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大声喊着。
“打人啦!打人啦!”
沈青青顺手端起一把木棍,柳眉一竖,对着沈南枝大喝一声。
“哪来的疯狗,还不快滚!”
下一秒,沈南枝宛若丧家之犬,抱着头跑回了沈府。
刚到门口,正好与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的沈怀安撞了个满怀。
被撞得眼冒金星的沈怀安原本铁青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成何体统!”
沈南枝发丝凌乱,楚楚可怜地拉着沈怀安的手,柔声泣道:“父亲救我!”
沈怀安目光一凝,眼里闪过一不耐。
“又闯什么祸了?”
沈南枝一边假装试泪一边嘤嘤直哭。
“南儿好心去看探望姐姐,哪知姐姐她......她竟将我撵了出来,还差点......将我打死!”
沈怀安一听,又是沈青青,顿时火冒三丈。
很快,门口的叫骂声便惊动了顾氏,她心事重重地匆忙迎了上来。
一露面,便被沈怀安劈头盖脸一顿怒斥。
“无知妇人误我!”
顾氏心中一凛,面上却笑得更加讨好。
“老爷息怒。妾身愚钝,还望老爷明示。”
沈怀安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我早看出:忠信侯府那场大火烧得蹊跷。这才想留下那孽障,静观其变。不成想,她竟铁了心要自立门户!”
“今日,我使了些银两,差人打探才知道:昨夜,侯府失火后,忠信侯旧疾复发,世子受惊病倒!侯府故意封锁消息,一大早急吼吼地上门提亲,打的什么主意,你还没看明白?”
顾氏闻言,秀眉微蹙,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恍然。
“冲喜?”
沈怀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正是!”
“当日,世子命悬一线,青......那孽障以冲喜之名嫁入侯府,这才转危为安。如今,侯府夫人定是想故技重施,用我沈家女再次冲喜!”
一直默默立于一侧,大气不敢喘的沈南枝,听闻此言,泪水瞬间决堤。
“呜呜......爹爹,娘亲,女儿不要嫁去冲喜。万一没冲好,女儿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沈怀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怒意涌上心头,厉声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早上拦都拦不住,现在不想嫁了?晚啦!”
顾氏见状,心乱如麻,言语间满是焦急与无措。
“那......沈青青医毒双绝,血又可解百毒,咱们南儿可不行。万一......南儿嫁过去,治不好世子,那岂不......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怀安瞪着她,眼中满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怨怼。
“昨日老夫一再暗示你稍安勿躁,你倒好,跟着孩子一起胡闹。如今知道心焦了?”
顾氏泪眼婆娑,风韵中带着几分凄楚。
“老爷,妾身终究眼皮子浅,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南儿往火坑里跳哇!”
沈怀安冷冷一笑,“这火坑,是她自己哭着喊着要往里跳的!”
沈南枝闻言,绝望之下竟想以死明志。
她眸光一闪,猛地朝一旁的墙壁径直冲去,口中还不忘哭喊,“女儿死也不嫁!”
顾氏眼疾手快,拼命上前将已然崩溃的沈南枝紧紧揽入怀中,母女俩顿时哭作一团。
沈怀安被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弄得愈发烦心,干脆躲进书房,眼不见为净。
连续几日,侯府求亲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沈家每一个人心上。
沈怀安更是夜不能寐,额间的白发似乎一夜之间又添了几分。
他苦苦思索,只盼能找到一个既能退了喜帖,又不伤两家和气的万全之策。
然而,对策还没想到,管家一声急促的通报直接让他傻了眼。
“老爷,侯府又有人上门了!”
虽万般不愿,沈怀安还是疾步出门相迎。
晨光初破,街道两旁,轻纱似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一抹淡清如水的身影自薄雾中悠然走来。
身姿虽略显单薄,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贵气,引得四周早起的百姓纷纷侧目。
沈怀安一眼便认出了那身影。
竟是忠信侯府唯一的嫡子——世子宋文璟!
沈怀安目光一凝,心中惊涛骇浪,面上瞬间堆起笑意。
“世子亲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宋文璟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显谦逊。
“沈伯父过誉了。文璟早就有心探望,奈何大病初愈,力不从心。如今大好,自然当亲自登门。”
言罢,他身后训练有素的侍从们迅速上前,手中各式精美礼盒犹如繁星点点,瞬间点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顾氏见状,脸上笑靥如花,热情地引着贵客进门。
宾主落座,沈怀安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在宋文璟身上流转,细细打量。
只见对方面色虽略显苍白,但一双眸子却明亮有神,丝毫不见病弱之态。
沈怀安与顾氏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顷刻间,正堂之内连空气都仿佛沾上了喜气。
宋文璟假装不察,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
“今日造访,一则是探望沈伯父;二则也是想借此机会,亲自向南枝姑娘表达我的一番心意。”
侯府世子说得情真意切,顾氏眼角的细纹都染上了欢愉。
沈怀安在一旁,也眉头舒展,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躲在闺房中的沈南枝听闻世子亲临的消息,心头早已小鹿乱撞,隐秘的期待如春草般疯长,再也按捺不住。
她以为,她那晚了整整一年的福气总算是临门了。
殊不知,祸福相依,有时候,“福”便是最大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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