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准了日子。
谢观尘凯旋回朝的那天,我刚好不小心“滑胎”。
说是滑胎,实则我腹中,一直空空如也。
谢观尘来不及去领皇帝的赏,就急忙赶来看我。
“卿卿,你怎么样?”
我佯装虚弱,“奴婢无能,没保护好小侯爷的骨肉……”谢观尘心疼地将我揽入怀中,“我定会寻出害你之人,千刀万剐,不足解恨!”
我流出滴眼泪,附上谢观尘耳畔,压低了声音,“小侯爷,奴婢有一事同你说,你离我近些……”谢观尘不疑有他,俯首更挨近了我些。
蓦地,响起刀尖刺入血肉的噗呲声。
这一刀,我卯足了力气。
是替我父王母妃,替所有死在谢氏铁蹄下的草原子民而刺。
谢观尘瞪大眼睛,他原本是可以躲开的,但可惜,来不及了。
我压住他肩头,又往血肉中刺了三分。
“很惊讶,对不对?”
我轻轻呢喃,“当年的草原牧民,何其无辜啊。”
“他们的血染红了整片草原,连河水都是猩红一片。”
“可你们呢,拜相封侯,荣华富贵……凭什么?”
“你知道吗谢观尘,当初我就躲在木箱里,看着你一刀一下,杀了我的父亲、母亲、姐妹。”
“和你同处的每一刻,都让我无比恶心。”
谢观尘面容痛苦。
杨楚明从暗处走出,一掌将谢观尘拍到地上。
他施舍般,对谢观尘道,“小侯爷刚愎自用,以为已将我制为肉片,却不知我杨家有障眼秘术,到头来,只有你被耍的团团转。”
谢观尘只盯着我,嘴中溢出血沫,咕嘟作响。
我推开他沉重的身躯,和杨楚明站在一起。
这是一出专为谢氏演的戏。
定北侯曾威胁杨楚明的父亲,如今也算一报还一报。
半年前,杨楚明终于找到了我。
那碗甜汤,就是我们专为谢观尘制作的。
“卿卿……”谢观尘似乎还想叫我。
“对不起……”走之前,我没再看谢观尘一眼。
定北侯还沉浸在温柔乡。
杨楚明亲自结果了这个老贼。
一场大火,烧尽了这个辉煌三百年的家族。
我上了马,紧紧贴着杨楚明的后背。
要去何方?
我不知道。
中原十年,只当大梦一场。
梦醒处,不知归向何处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