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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一睁眼,踹渣弃子进大院闻熹傅况行最新章节

不尽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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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闻熹傅况行   更新:2024-12-27 1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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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熹傅况行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糠一睁眼,踹渣弃子进大院闻熹傅况行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不尽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适逢节假日,一家人难得聚在一块,小孙子有板有眼的教闻熹怎样使用新出来的智能手机,倒真像个小大人似的。“奶奶您看,这些短视频爸爸妈妈都可喜欢刷了,您也试试!”闻熹双手捧着小孙子递过来的手机,眯着眼去看那屏幕。屏幕上是一段视频,一对老年夫妻互相搀扶着登上山顶,与周围的那些年轻人们格格不入,初生的日光照耀在他们身上,爬满皱纹的脸上布满笑意,那一瞬,他们好像与这些年轻人也没有太大的分别。评论区里有不少人都在羡慕他们的恩爱与幸福,更有人发出数张不同地点的照片,照片的主角却都是相携与共的二人。“就是他们吧?我之前旅游的时候也碰见过,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具象化吧。”闻熹捧着手机的手却在这温情的画面中轻颤了起来。如果这视频中的主人公不是她同床共枕几十年...

《糟糠一睁眼,踹渣弃子进大院闻熹傅况行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适逢节假日,一家人难得聚在一块,小孙子有板有眼的教闻熹怎样使用新出来的智能手机,倒真像个小大人似的。

“奶奶您看,这些短视频爸爸妈妈都可喜欢刷了,您也试试!”

闻熹双手捧着小孙子递过来的手机,眯着眼去看那屏幕。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一对老年夫妻互相搀扶着登上山顶,与周围的那些年轻人们格格不入,初生的日光照耀在他们身上,爬满皱纹的脸上布满笑意,那一瞬,他们好像与这些年轻人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评论区里有不少人都在羡慕他们的恩爱与幸福,更有人发出数张不同地点的照片,照片的主角却都是相携与共的二人。

“就是他们吧?

我之前旅游的时候也碰见过,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具象化吧。”

闻熹捧着手机的手却在这温情的画面中轻颤了起来。

如果这视频中的主人公不是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老公,她大抵也会觉得羡慕吧?

应时序的每一件衣物,都是闻熹亲手洗的,其中有一件淡蓝色衬衫的袖口破了,闻熹便缝上了一朵小花做遮挡。

世界上会有无数件淡蓝色衬衫,可这花却只有一朵。

然而视频上那男人的露出来的衣袖上,赫然便绣着朵一模一样的花,格外刺眼。

那女人闻熹也记得,是应时序年少时的白月光。

闻熹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家务事中被磋磨,而那女人虽年老,却仍有韵味,瞧得出年轻时必然是个美人。

闻熹不停往下翻动着评论区,有他们在湖中泛舟,有他们在小巷中穿行,有他们在花海中漫步......每一张照片里,应时序的脸上都是闻熹不曾见过的笑意。

他们看起来是何其般配,难怪这些人会毫无疑虑地便觉得他们是夫妻,而闻熹又是何其可笑?

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去过这么多地方,留下了这么多痕迹,她作为他的妻子,若不是恰巧看到了这个视频,竟全然不晓。

“妈!

饭什么时候好啊,一家人都等着呢!”

儿子大喊道。

闻熹终于从手机上抽出视线,儿子和儿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应时序也坐在二人身边与他们闲谈,桌上是散落各处的果皮瓜子壳,却没有一个人想着收拾一下。

闻熹忽然就觉得累了。

“想吃就自己做。”

这话一出,客厅间陡然静了一瞬,沙发上的三人都是一脸愕然,唯有小孙子还自顾自着玩着玩具。

“妈,你这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之前你埋怨给爸买的新手机,今天不也给你买了吗!”

应时序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闻熹身边:“好了,难得他们回家一趟,别坏了心情,要是不想做饭,大不了咱们出去吃。”

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们句句指责,又带着一副无奈的口气安抚她,好似真的是她在无理取闹。

儿子从小就崇拜应时序,而应时序因为工作的原因时常不着家,几乎是闻熹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儿子带大。

她为这个家操劳一生,为他们洗衣做饭,为应时序生孩子,生了孩子又替他带孙子,可似乎根本没有人看得到她的付出。

他们冷眼旁观,谈笑风生,她便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婆子。

闻熹沉默着将仍在播放视频的手机举到应时序面前。

“你的‘妻子’在这儿,怎么不叫她来给你们洗衣做饭?”

应时序有些不解,待到看清那屏幕中画面时,瞳孔骤然一颤,微变的表情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希彤跟我是一个单位,出差时在一起这很正常。”

儿子也看见了手机的画面,稀疏平常道:“网上的人瞎话都是张嘴就来,人又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况且我爸跟彤姨一个单位,又都是那么杰出的人才,被一起派去出差再正常不过。

彤姨人很好的,您都这把岁数了,怎么还搞雌竞啊。”

父子俩长得便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一言一行更是极为相似。

闻熹感到一种莫大的荒谬:“所以,你们都知道?”

儿子一愣,大抵也终于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但他丝毫不觉得有错:“对,我是知道。

再说了,要是爸跟彤姨真的有什么,会让我们知道吗?

你有闲工夫计较这些,不如跟彤姨学学,人彤姨就不会像你这样斤斤计较。”

闻熹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儿媳躲着她的眼神不敢看她,儿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应时序好似十分无奈。

闻熹深吸一口气:“离婚吧。”

应时序这会彻底愣住了:“你这是做什么?”

儿子也惊叫道:“妈!

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提离婚,说出去都不嫌丢人!”

“丢人?”

闻熹的脸上满是嘲讽,“你爸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出轨得这么冠冕堂皇,他就不丢人了?”

出轨二字一出,应时序面色骤变:“闻熹,你非要在孩子们面前闹成这样吗?”

儿子也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爸!

彤姨就从来不会说这些污言秽语,就算我爸真的出轨了,那也是因为你连彤姨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就是她结婚几十年的好丈夫,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好儿子。

闻熹只觉一阵气血翻涌,浑身都在抖,不等她开口再说些什么,眼前却骤然一黑。

年纪大了,身骨本来就不好,许多老人家摔了一跤便再也起不来了。

但闻熹从未来得及想过,这种事原来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彻底失去意识前,闻熹依稀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闻熹!”

“妈!”

刚刚还与她势如水火的儿子惊惶无措的扑到了她身边,应时序也半蹲在她身边试图喊醒她。

然而他们的关心,她再也不在乎了。

......重获意识时,闻熹只觉脑袋格外昏涨,耳边的嘈杂声像是被人拿了几百个喇叭环绕播放一般。

她死了吗?

“林婶子,人在做天在看,外头都说是我家时序玷污了熹丫头的清白,但事实究竟如何,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李校长咬咬牙,万般纠结思虑之下,终究还是想要给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行。

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就像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李叔可不会留情啊!”

闻熹的脸上几乎是瞬间便充满了洋溢的笑容:“谢谢李叔!

那我今天就要开始工作吗?”

“你这孩子。”

李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去等着吧,一会我让琳琳通知你。”

闻熹知道李校长还有事要忙,便也不多加打扰了,再度感谢过后,便准备离开了。

其实想要留在学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闻熹想要高考。

上辈子,闻熹在应家没少被嘲讽配不上应时序,应母是这么觉得,应时序是这么觉得,甚至连她的儿子也是这么觉得。

他们觉得她没文化,就是个有点钱的乡下丫头而已,以应时序的资历,分明能娶到更好的媳妇。

那时候应时序下班回家后,闻熹想要和他说说话,与他谈起工作的事,可他只是不耐烦地说,她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好聊的。

为此,闻熹一个人做完整个家的家务事后,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时间也都用在了读书上。

她想要追赶上应时序的脚步,不想配不上他。

可应时序知道后,也只是笑:有必要吗?

是啊,没必要。

她没必要为他而读书,而是该为自己读书。

她为应时序付出的一切,并不是完全浪费,它们可以被重新利用,将她塑造成更好的自己。

有了上辈子的基础,再加之学校的环境与学习资料,想要准备高考并不难。

这可谓是几十年来闻熹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闻熹脑海中思绪纷飞,笑着打开门,却陡然撞进了一堵人墙上。

这堵“墙”还颇有些硬度,撞得闻熹脑门都生疼。

来人也愣住了片刻,但很快便下意识伸手扶住了闻熹的手腕,微微后退了几步,待闻熹站稳了以后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

“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仍旧冷冽而毫无温度,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个关心的询问,但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像是例行巡查一般。

闻熹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余光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并且正在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应时序的面色属实是不算好看,原本他因为闻熹所说的话而惊愕,留在办公室处理完剩下的烂摊子,跟大家都解释过后,才终于想起闻熹说自己要来校长室。

他这般赶过来,却看见了什么?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朝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应时序几个大跨步上前将闻熹拉了过来,与那身姿气质与这村子都截然不同的男人对视着。

应时序不喜欢闻熹,但在她这么久的死缠烂打下来,也算是了解她。

只需一眼,应时序便知晓这男人绝对是闻熹喜欢的类型。

就像闻熹也曾坦荡了然地与他说过,自己喜欢他的相貌一样。

原本他还疑惑,为何闻熹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来得如此轻易,如此儿戏。

呵,原来是有了新的目标?

冯飞就站在男人身后,看见这突发的情况,不由得微微张大了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几人身上转着。

男人对上应时序的目光,似是有些不解,看见应时序紧握着闻熹的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果然,下一秒闻熹便咬牙低声道:“应时序,你就非要每次都报复在我的手上吗?”

本来闻熹是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的,毕竟这二人显然是李叔的贵客。

但应时序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一连几次捏得她手腕生疼,她当真是要觉得应时序是在趁此机会报复她了!

只是几人都堵在门口,位置本就小,距离又近,哪怕闻熹再压低声音,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冯飞更是丝毫不带一点掩饰的,瞬间就来劲了,目光在应时序身上上下扫视,最终得出结论:这人是真不知好歹。

应时序面上有一瞬的僵硬,随即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只是到底还是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闻熹明显是从校长室里出来的,该说的,该解释的应该也都说完了。

应时序深深看了闻熹一眼,强压着心底的怒火:“走吧。”

要不是应时序突然跑过来发疯,闻熹早就走了。

闻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应时序一眼,只是李校长好像也已经注意到门口的情况了,免得事情越闹越大,闻熹终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些什么,任凭应时序拉着自己走了。

身后,男人看出闻熹是自愿离开而非被迫后,也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步走进了校长室中。

......走到树荫下,应时序猛地甩开了闻熹的手。

“闻熹,这么玩弄我好玩吗?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么三心二意的人?”

闻熹不知道应时序究竟是在发什么疯,但现在的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忍受着他的怒火了,更何况,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凭什么就说她是三心二意,是玩弄他?

她究竟为他付出了些什么,他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闻熹只觉心脏一阵阵地抽疼。

她可以接受应时序从始至终都不喜欢她,也接受了应时序心力一直另有其人,可他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否认了自己的心意?

哪怕这些心意是属于过去的闻熹。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呢?

应时序,说厌恶我,不喜欢我缠着你的人是你,现在我如了你的意,和所有人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是不满意,可我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指责?”

应时序却冷笑一声,看向闻熹的目光中满是讥讽。

“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闻熹用尽了手段,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他,明明只差一点闻熹就能够得逞,却在这个关头突然放弃。

亏得他早前还真的觉得闻熹是改过自新了。

原来他也不过是那么多个被闻熹喜欢,喜欢闻熹的人中被玩弄的一个?

应时序几步逼近闻熹身前,咬牙道:“凭什么你轻而易举的,不顾我意愿就能把我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现在又能说走就走?”


其实,不光是冯飞不理解,连现在的闻熹也无法全然理解以前的自己。

是啊,就她这样貌,为什么就非得放弃尊严倒追应时序呢?

“没关系,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糊涂事呢?”

闻熹笑道。

冯飞的问题并没有冒犯到她,跟刚才办公室里那些人的戏谑暗讽比起来,闻熹看得出来,冯飞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毕竟哪有人是不八卦的呢?

冯飞了然点头,安慰道:“也是,我小时候也闹出过不少笑话,不过知错就改,又是一条好汉!”

虽然这位女同志追人的方式不太恰当,但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并道歉,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至少冯飞还是挺佩服闻熹的。

校长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紧赶慢赶,跑得满头大汗的校长终于是姗姗来迟。

“久等了,久等了。”

还不等李校长往里走,便一眼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闻熹,霎时愣住了,只觉额上的汗冒得更快了。

闻熹怎么也在这?

也没人提前跟他说啊?!

李校长一眼朝李琳琳瞪过去,李琳琳讪笑几声,这几位大人物过来的时候,她的确是喊人回去通知李校长了,可这情况也赶不上变化呀。

闻熹的反应倒是快:“要是有要事谈的话,我就先去外面等等。”

虽然冯飞看起来挺平易近人,与闻熹闲聊了几句,但闻熹也不是傻子。

这二人穿着和周身气质都不似寻常人,能来这么个小村子的学校,还等着校长过来,必然是有要事的,她这个半吊子助教自然不好还待在这儿。

虽然闻熹对解决自身非议的事也很着急,但在大是大非之前,她还是明白的。

李校长点点头,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来的路上他便听到了不少议论,左不过又是闻熹跟应时序之间的那些事,好在闻熹这个时候还懂点事,没死缠烂打。

闻熹刚准备起身出去,那位坐在办公桌对面,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却在此时开口了。

“不必。

先让这位女同志解决吧,难得来一趟,也正好逛逛学校。”

男人面上仍是一副冷峻而难以接近的表情,说出口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

闻熹愣了一瞬,虽然心中清楚,男人并不是对自己特殊,只是出于自身教养的礼貌,但闻熹还是在心中默默感谢了一番他的善意。

至少这样的善意,在与应时序结婚的几十年里,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

男人已经走到了门边,见沙发上的人还愣着,这才轻蹙眉头喊道:“冯飞。”

“啊?”

冯飞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跟上。

人自己都已经发话了,李校长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况且本来闻熹这个麻烦也是越早解决越好,免得拖下去不知道又能闹出什么来。

“逛逛也好。

琳琳,你来陪着给好好介绍一下咱们学校!”

李琳琳唉了一声,赶忙便也跟着出去了。

门被带上,校长室里便只剩下了闻熹和李校长两人。

李校长一边擦着汗一边坐下,语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又怎么了小闻同志?”

虽然在来的路上李校长已经听说了个大概,但还是要听听闻熹本人的说法的,即使闻熹平时再怎么胡闹,也总不能将人家“乱棍打死”。

闻熹深吸一口气,也丝毫不含糊:“很抱歉,这段时间给您和学校都添了不少麻烦。”

见闻熹这么说,李校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闻熹。

怎么说他也算是看着闻熹长大的,论私心,他肯定是更偏向闻熹。

可闻熹这做出的事实在是......“唉,这都不是些什么,你能懂事些就好。

你爸妈年纪也大了,以后别再叫他们这么操心。”

“我明白的李叔。

这次过来,也是想把我之前留下来的烂摊子解决好。

应时序是无辜的,我希望我做的错事不要影响到他,能让他尽快复职,免得受人非议。

我做错了我也认,是去是留,或者要受什么处分,我都接受。”

李校长神色莫辨地看向闻熹,依稀看得出些许欣慰。

其实应时序的事好解决,大家都知道他是清白的,现在闻熹这个当事人都承认了,应时序复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闻熹的去留.......闻熹进入学校当助教本就不是名正言顺,是闻家宠着女儿,出钱给学校桌椅都换了新,人家出了钱,又只是想让自家女儿能在学校里当个助教,甚至连工资都不要,只是个编外人员。

闻熹也明白李校长的为难,曾经的自己做出的事的确无可厚非。

只是,以前的闻熹想要成为助教,只是为了应时序,但现在,她想为了自己。

“李叔,我知道这么空口无凭的您也不会相信,但我可以保证,如果我能留在学校,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会影响其他人,不管是让我做什么,哪怕当不成助教,做个看门的也行。”

闻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不是为了应时序。

倘若我做不到我说的这些,您也可以随时再将我赶出去。

但能否先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教师这个职业,说出去都是有面的,更何况闻熹清楚爸妈为了让她当上这个助教费了多少心思,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也更是为了让爸妈能放心。

倘若她能在这好好当助教,爸妈也就能放下心,不必总是为她操心劳累了。

想到上辈子因常年劳累而过世的父母,闻熹仍觉得心脏被猛地揪住一般疼痛。

李校长沉默了半晌,看着闻熹真诚恳切的模样也是欲言又止。

闻熹只是勉强高中毕业,并没有太多真才实学,为了应时序当上了助教,自然也没有做过什么助教该做的事,只是在办公室里当个并不吉祥的吉祥物而已。

好一会,李校长才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跟小应啊,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你若真心想做好这助教的事,也得从基础做起,学校里老师不多,很多杂事也需要处理,这样你也能做到吗?”

闻熹没有丝毫迟疑点头:“我可以。”


她怎么不干脆从应时序和孟希彤出生开始说起?

这是多怕以闻熹的智商和粗线条理解不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说是直接明示都不为过了!

见闻熹仍是没什么反应,刘文娟这下才是有些着急了。

“闻熹姐?

闻熹姐?”

“嗯?”

闻熹装作刚回过神的模样看向刘文娟,笑着拉过刘文娟的手握住。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呢,咱们非亲非故的,如果不是你一直好心帮我,只怕我和时序哥也不能这么快修成正果。”

刘文娟的脸上闪过一瞬压制不住的惊讶与嫉妒,声量都不免放大了不少。

“闻熹姐,你真要和时序哥结婚了?”

办公室里不少人都因着这句话看过来,闻熹疑惑地看着她:“对啊,这办法不还是你给我出的吗?

所以我才感谢你的呀......”闻熹接下来还说了些什么,刘文娟已经全然听不下去了。

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格外僵硬。

方法的确是刘文娟明里暗里告诉她的,可刘文娟也没想过闻熹真的会成功啊!

他们城里人是大多都好面子,这种好面子的人,被闻熹这种乡下女人好死烂缠上,只会更厌恶她,更何况闻熹居然还真敢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应时序。

应时序怎么可能会娶这样的女人?!

原本按刘文娟的想法,村子里看上应时序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她可不能当这个出头鸟,便明里暗里地推闻熹出去,闻熹这个蠢货也当真听进去了,死缠烂打地粘着应时序。

这个时候刘文娟再自己出面安慰应时序,在闻熹的衬托下,即使自己原本很普通,应时序也一定会看见她,甚至说不定还能对她生出好感。

可现在闻熹告诉她,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那她打了这么久的算盘算什么?!

“这线是你帮我和时序哥牵的,等我们结婚,你一定得来当伴娘。”

闻熹倒真是一副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娇羞模样,配合上她这样娇艳欲滴的脸,更是让刘文娟看得满肚子火气无处发。

呵,还知青呢,不还是被闻熹这张狐媚子脸给勾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样的男人,她刘文娟不要也罢!

闻熹看着刘文娟那张已经全然掩饰不住狰狞的脸,也逐渐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闻熹在村子里人缘一直不好,来到学校当助教以后,更是没什么人愿意和她说话。

上辈子,是刘文娟第一个向她伸出了手,像个知心好友一般与她聊天,所以闻熹一直是拿她当自己亲妹妹来看待的,自己缠着爸妈要的东西,也总会给刘文娟也带上一份。

这重来一次,倒是让她看清了不少人。

不等闻熹再思索些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闻熹,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手腕处传来的痛觉让闻熹眉头一皱,望向来人时的面色便也不大好看。

原本闻熹到学校时,办公室里便有不少老师了,这么一段时间过去,所有教师也都陆陆续续到齐了,自然也包括应时序。

应时序怒瞪着闻熹,手中的力道也不受控制地逐渐加深。

亏他还以为,闻熹是真心悔过,早早的便赶来学校想要听她的解释,还自己的清白,可他都看见了什么?

孟希彤被气得眼睛都哭红了,现在还有不少老师在外面安慰她。

甚至他一进办公室,就有不少人看着他窃窃私语。

如果不是闻熹又做了些什么,又怎会如此?!

闻熹拧了拧自己被拉着的手,但应时序用的力度太大,一时竟挣脱不出来。

闻熹皱着眉:“你弄疼我了。”

应时序深吸一口气,这才将手松开:“去给希彤道歉,我们之间的事,不论你怎样胡闹,也不该牵扯她。”

他与孟希彤相识数年,就从来没见过她哭过,可想而知闻熹都做了些什么事。

“道歉?”

闻熹冷笑一声,“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你知道孟希彤是为什么不敢进办公室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去给她道歉,凭什么?”

应时序被闻熹这一句句质问问的哑口无言。

他确实是有些先入为主了。

但如果没有闻熹,办公室里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他也不会被停职查办。

“好,我给你机会,听你解释。”

多好笑,就因为闻熹喜欢他,连为自己辩白的机会都像是恩赐一般。

闻熹懒得与他过多纠缠,也已经不在乎应时序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了。

总归她在这办公室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人齐,现在人都到了,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闻熹站了起来,却并没有看应时序一眼。

应时序皱着眉,不解地看着闻熹,刚想说些什么,闻熹却已经开口了。

“我今天来,是为了向大家解释,我和应时序之间清清白白,他并没有轻薄我,是我在一时糊涂之下做了错事,希望大家不要再因为这件事产生的影响带有色眼镜看待他。”

因为要叫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闻熹的声量放大了不少。

不说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都是一脸愕然,就连应时序这个当事人,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闻熹,当真为他解释了?

闻熹清丽的声线回荡在办公室中:“这件事我也会如实告诉校长,是去是留,我都会接受安排。

这段时间给大家添的麻烦,在这里说声抱歉。”

都说好人最难当,闻熹平时在大家心中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致,这么陡然一道歉,虽还是有人不相信她,但多多少少还是感到意外的。

毕竟以前的闻熹,即使心知肚明自己做错了事,也绝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更何况还是道歉?

而且深想起来,闻熹这女娃除了招摇些,其实也没真做出些什么大错事来,唯独在喜欢应时序这事上有些过激了,但对他们这些旁观者而言,其实是没有什么大影响的。

说直白些,闻熹这么一闹,还给了他们不少下课时聚在一起的谈资。

闻熹将该说的话说完,这才终于转头看向愣在一旁的应时序。

“对不起。”

这一句话落下,她的年少爱恋,就真的结束了。


闻熹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以为我大清早跑到学校来是吃饱了撑的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闻熹本就不算是正经助教,只是混着个名头好待在应时序身边罢了,自然也不会真多矜矜业业的大早上起来备课。

这是在场众人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孟希彤没有问清缘由就对闻熹一通指责,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孟希彤那张俏生生的脸硬是被闻熹说得青白交加的,明明做错的是闻熹,凭什么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嘲讽自己?

而且以闻熹的做派,孟希彤可不相信她是真心悔过。

不过是见威逼无用,又想换一种办法粘着应时序罢了!

“如果你真的说到做到,我会为我所做的向你道歉,你的工位我也会恢复原样。”

闻熹却忽然在此刻想起了应时序昨天所说的话。

一句道歉又能弥补什么呢?

更何况孟希彤本就没有资格处理她的工位。

即使孟希彤这句明显是在给大家台阶下,但闻熹忽然就不想走这个台阶了,上辈子她在应家已经受够气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替应时序对我要求的?

同事?

还是朋友?”

“我和应时序两家人谈婚论嫁的事昨天便传遍了村子,这种情况放你们城里人来说,应该是叫未婚夫妻吧?

小孟老师似乎没有资格插足我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儿吧?

还是说......”闻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娇艳的脸上露出惊讶而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起来更让人气得牙痒痒。

“不会其实小孟老师也喜欢应时序,所以才这样欺负我吧?”

人本就有八卦的本能,更何况还是身边人的八卦。

闻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不自觉地往孟希彤身上瞟,甚至开始回想孟希彤与应时序相处的情况。

原先他们还以为孟希彤和应时序是因为一起从城里过来,才更熟悉信赖彼此一些。

可现在被闻熹这么一说,好像真叫人觉着有些不对劲,甚至办公室里已经传出了明显的议论声李老师焦头烂额地左看看右看看。

一边是整张脸通红的孟希彤,一边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闻熹。

原本只是工作上的事,他这个老教师还能主持主持公道,可这女娃之间的感情问题,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坏人家名声,这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偏生在这种情况下,闻熹那张嘴还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小孟老师要是喜欢他的话,该早些跟我说的呀,我要是早知道,怎么会跟小孟老师抢男人呢?”

这话语气虽有故意做作,但也的确是闻熹的心里话。

其他人听见了闻熹这句话,更是怀疑孟希彤与应时序的关系了。

闻熹是个什么人他们还不了解吗?

如果不是真的,闻熹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示弱?

可原先不知道这件事,孟希彤对闻熹的指责还能说是年轻气盛,可若有这种关系在里头,就足以让人深思了。

眼瞅着事态似乎是愈演愈烈的模样,李老师更是满头大汗。

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校长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位大人物呢,若是闹到那个人面前,他们整个村子都跟着没脸。

“哎呀,想起来了!”

李老师猛地一拍大腿,“小孟啊,我记着新到的教材还在储物室放着呢吧?

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快,在学生们来之前可要将数量对好,可不能耽误了!”

李老师也是老教师了,孟希彤虽是被气得不轻,但李老师发话,她也断然不会拒绝。

只是......果然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还是选择护着闻熹。

否则为什么闻熹都这么污蔑她了,还只是找借口将她支走?

孟希彤将眼泪憋了回去:“好,我跟您去。”

闻熹看着二人从办公室离开,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对于那些趁人走了便上来打听八卦的,闻熹也一概不理。

与孟希彤的争端,有赌气的成分,闻熹也的确是在趁着这个机会质问孟希彤。

但现在的孟希彤到底是与未来那个与应时序同游的孟希彤不同,闻熹也不愿意让李老师为难,即使李老师的借口十分蹩脚。

闻熹早就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

毕竟以孟希彤的资历和身份,确是村子里难得的人才。

“闻熹姐,你今天穿的这裙子真好看啊!”

在一众打探八卦的声音中,这句夸奖显得格外清流,闻熹下意识便循声望去。

这一看,便愣住了。

只记得渣男和小三,倒是差点把这个背地里拱火的给忘了。

按闻熹的性格,的确是招摇胡闹了些,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全然不知分寸的地步。

可以说,如果不是刘文娟告诉她应时序喜欢孟希彤,以闻熹当时的心眼,其实是发觉不了的。

也正是刘文娟利用了闻熹对应时序的喜欢,和在孟希彤面前的自卑,明里暗里地说应时序这种知青最在乎面子和名声。

接着又“替”她担忧,村子里喜欢应时序的人那么多,万一有人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了熟饭......闻熹挑了挑眉,将心底的思绪压下,看起来倒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分别:“有眼光。”

刘文娟笑了笑,将椅子拖到闻熹身边坐下,一副真心为闻熹着想的模样:“只是小应哥不是不喜欢这么招摇的衣服吗?”

话都说完了,刘文娟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哎呀,瞧我这张嘴,你跟小应哥都已经谈婚论嫁,马上是一家人了,肯定你穿什么他喜欢什么的!”

闻熹双眼微眯,仍笑着看她。

若是换做以前的闻熹,听了刘文娟这句话,必然又会因为自己与孟希彤之间的差距而自卑。

见闻熹不搭话,刘文娟面上有些尴尬,压下眼底的嫉妒后,又像个知心小妹一样为她担心:“闻熹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孟姐真的也喜欢小应哥吗?

可他们都是城里人,又是一个学校的,一起下乡,现在还成了同事,天天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朝夕相处这么久,要是有感情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


办公室里的人大多都对应时序和闻熹的事心知肚明。

他们知道应时序是怎样的人,更知道闻熹平日里又是怎样的做派。

但知道归知道,都不会这样直白地说出口来。

孟希彤这次真的是被闻熹气得狠了。

“小孟老师!”

办公室里一位有资历的老教师赶忙出声打断了孟希彤。

孟希彤也终于意识过来自己在气急之下脱口而出了什么。

几番深呼吸后,孟希彤收回目光,压制着怒意轻声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这些乡下女人,最注重的便是名节与清白。

即使闻熹自己不顾名节不顾清白也要以此污蔑威胁应时序,但孟希彤和她们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真的生气,她也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教师自然也明白孟希彤是着急了,又过来安抚闻熹:“小闻同志,小孟老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跟小应老师一起下乡,难免要在意一些......”闻熹却好似刚才被骂的不是她一样,只是轻笑着反问:“那是什么意思?”

老教师为难地看着闻熹,很是不认同闻熹这幅非要一个砂锅打到底的做法。

闻熹自顾自找到自己原本的工位坐下:“是说我恬不知耻,拿自己的名声来逼着应时序娶我?”

话音落下,闻熹垂眸看向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的工位。

曾经的自己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啊。

在办公室的老师们都露出一副尴尬的神情来。

虽说闻熹出现在这里,就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听她自己将这公认的事实说出口,到底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小闻啊,你这太久没来,工位上都积了层灰,昨天才刚找人清理过。”

老教师打圆场道。

孟希彤却见不得闻熹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

“张老师,有些人自己都不在意,您又何必这样维护她?”

孟希彤深吸一口气,看向闻熹,“我倒是想问你,你既然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什么,现在也已经如你的愿了,还来学校做什么?”

那工位就是孟希彤喊人清理出来的。

她承认有一时生气的缘故在,但闻熹自己难道就没有原因吗?

闻熹为了应时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塞进学校里,混着个助教的名头,却没有真本事。

这样的人只会误人子弟,怎么可能教得好学生?

这工位本来就不该是她的。

闻熹看都没有看孟希彤,只看向张老师道:“即使现在我被停职,但也只不过是被停职而已,是不是?”

张老师不明白闻熹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一句来,但这话的确没错。

在事情解决之前,闻熹和应时序都只是被暂时停职。

得到回答,闻熹这才转向孟希彤:“如果被停职的我不该来学校,那么按小孟老师的话来说,应时序是不是也不该来,他的工位是不是也该被清理出去?”

“这怎么能一样?!”

孟希彤下意识道。

此话一出,在场老师看向孟希彤的目光都变了。

连张老师都不免摇了摇头,孟希彤到底是还年纪轻,她跟应时序一起下乡,心里有所偏向是自然的,但也不该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

更何况当事人都还没给出结果来,他们这些外人就更不该多置喙些什么了。

万一到时应时序真跟闻熹结了婚,那就里外不是人了。

闻熹却了然地点点头,再度向张老师道:“张老师,我合理举报小孟老师以公谋私,霸凌同事,给我穿小鞋。”

这话一出,连素来稳重老沉的张老师都不免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哎哟,小闻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虽然也都知道闻熹是个什么性格,可平时胡闹跟在工作上胡闹的兴致可不一样。

这几顶帽子扣下来,只怕连孟希彤都要被停职查办,受处罚。

孟希彤也急了,不敢置信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孟希彤作为村子里唯一一个下乡支教的女知青,一直很受人欢迎。

不光是学生喜欢她,学校里的老师们对她也是赞不绝口,现在办公室里的老师也几乎都是站在孟希彤那边。

“是呀小闻,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呀。”

“小孟老师一直矜矜业业,娇滴滴的女娃跑到咱们这村来为教育做奉献,平时你胡闹些也就算了,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人家的!”

“我什么时候乱说了?”

闻熹道。

“孟希彤只是学校里的支教老师,却随意论断我不该回学校,连校长都没有说过这种话,她却说得出口。

还有我的工位,也是小孟老师让人清理的吧?”

因为闻熹在村里特立独行的做派,她没少在村子里受人白眼,被人议论,所以她对这种目光也极为敏感。

在她往自己工位走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那一瞬间孟希彤面色的变化。

只是一瞬间,孟希彤有些心虚,但很快便被愤怒压制了回去。

的确,在她看来,闻熹没有实力,没有本事,这样的闲杂人等就不该待在学校里浪费资源。

但也正是那一瞬间的心虚,证明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的行为并不公正。

“她既然做了这些事,难道我说她说错了吗?”

闻熹这一番话,让办公室里骤然沉默下来。

好像.....的确没错?

毕竟刚才孟希彤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那些话的。

若说是因为她跟应时序是同学,所以难免更在意些,那不正对上了闻熹所说的话了吗?

孟希彤也傻眼了。

平时的闻熹,只会大喊大叫,遇上这种事也只会一顿胡闹发脾气,叫人更加厌烦她。

这次居然还能条理清晰的给她扣帽子?

孟希彤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在众人的注视下,终究是红着脸不情愿道:“好,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愿意向你道歉,可你是不是也该跟时序道歉?”


应时序到底是个知青,对闻母这样的长辈还有些礼貌态度,可一旦对上闻熹,眼中的嫌恶几乎没有丝毫遮掩。

不过这一次,应时序的眼中还多出了几分疑惑。

有些话,是该说清楚的。

闻熹轻轻把手从闻母手中抽了出来,闻母生怕闻熹又被应时序这张脸鬼迷了心窍,满眼不认同。

闻熹笑着摇摇头,让闻母放心,再度看向应时序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然荡然无存。

“走吧。”

应时序眸中的疑惑更甚,以往闻熹见了他,总像是花痴一样巴着他,黏着他,哪里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但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应时序面上的疑惑又转变成了嫌恶,都不等闻熹走到他面前,很快便抬步带路,像是生怕沾上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只走出几步,避免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应时序便停下了脚步。

“闻熹,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显然,应时序并不相信刚才闻熹在应家所说的话。

闻熹缠了他几个月,还把自己塞进学校里到他身边当助教,表白被拒后,甚至不惜以清白来污蔑他,害得他被停职检查,就为了逼他娶了自己。

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

应时序更觉得这又是闻熹新想出来的什么阴谋诡计。

“对于污蔑你轻薄我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闻熹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也会去学校解释,不会再影响你的工作。”

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人相信应时序真的轻薄了闻熹。

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招摇的闻熹,和下乡支教的知青。

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明白。

只是闻熹一家口口声声咬死了应时序轻薄了她,其他人纵使知道应时序无辜,便也只能先让他停职查办,等这事儿过去了再说。

“你觉得轻飘飘一句道歉,就能把你做错的事一笔勾销吗!”

应时序怒然瞪过去,却在对上闻熹瞳孔的那一瞬怔住了。

闻熹眉头微蹙,面容看起来异常平静,好似真的是在与他商讨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这件事错在我,你有什么要求或条件,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

在你家说的也都是真的,我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缠着你,你大可以放心。”

应时序一时竟真看不出闻熹在打什么算盘了。

闻熹却格外坦然。

现在的她对应时序的厌恶,并不亚于应时序对以前的自己的厌恶。

是,最初的确是她做错了,逼迫应时序娶了自己。

可她带去的嫁妆,尽数都落到了应家手里,在跟着应家去了城里以后,这些钱也都用在了定居和为应时序工作铺路上。

结婚前三年,应时序也没有碰过她。

闻熹对此毫无怨言,她为他打理好家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甚至跟他明说过,如果这几年过去,他对她还是没有丝毫情谊,他们可以离婚。

但应时序没有。

后来生下儿子,也是应时序主动的。

如果说最初的确是闻熹做错了,可后来的这几十年算起来,她并不欠他的。

甚至她曾经还天真地以为,应时序这颗又冷又硬的石头,终于被她焐热了。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要回家了。”

现在的闻熹,是真的不想再在应时序身上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精力了。

更何况妈妈还在旁边等着。

想起闻母,闻熹的眼眶又湿润了几分,应时序却似是误会了什么,面色不善道:“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就会让我心软,你最好说到做到。”

落下这句话,应时序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好像都看她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闻熹也懒得在渣男身上浪费时间,笑着跑向闻母的方向。

上一次闻熹和应时序独处,便惹出了轻薄一事,闻母实在是不放心这两人待在一块。

应时序大抵也是顾忌着这一点,怕闻熹故技重施,所以没走出多远,周围也很空旷,他们的一举一动闻母都看得见,只是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而已。

闻熹径直扑进了闻母怀里,紧紧抱着闻母,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闻母不住地哎呦,面上却仍是笑着的,但很快便满眼担心的搂住了闻熹。

“那臭小子是不是又给你委屈受了?

我找他妈妈去.....没有!”

闻熹赶忙站直打断道,“我就是想您了!”

二人说说笑笑着回家,路上闻母明显还在担心闻熹跟应时序的事。

闻熹倒是把他们刚才的对话尽数都告诉闻母了,但闻母完全不相信。

到家时,闻父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闻家跟村里大多数家庭不一样,虽然闻熹活过几十年,知道在未来不管是男主内还是女主内都很常见,但这个时候男主内还是很少见的。

闻家就是这么个情况,家务事都是闻父在做。

闻母正想跟闻熹说说这相亲的事,一转头就见闻熹一溜烟跑进了厨房里。

“爸,今晚的饭菜我来做吧。”

闻父陡然被闻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十分不相信地看向闻熹。

“你别把厨房炸了都算好了,去客厅跟你妈坐着等着吃吧,这儿油烟大......”听着爸爸熟悉的唠叨声,闻熹眼眶一红。

说直白点,她上赶着倒贴钱去应家当了几十年的保姆,却从没有给自己爸妈做过一顿饭菜。

闻熹把闻父从厨房里推了出去,把他刚才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您跟妈就在外面等着吃吧!”

闻父跟闻母对视一眼,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难道自家女儿真的转性了?

不过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接二连三被端出来,闻父闻母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惊恐。

闻母一把拉住闻熹的手,声音颤抖道:“儿啊,你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闻熹从小便是被他们宠着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会做过饭?

闻熹笑笑:“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

“好,想明白了好!”

像是生怕闻熹什么时候又想不通了,闻父趁热打铁道,“刚才我跟你妈也商议过了,这乡里小村配不上你,你爷爷牺牲之前,对一个军官有过救命之恩,人儿子跟你差不多的岁数,我跟你妈盘算着跟人家联系联系,到时候你跟人家相处着试试......”
明明这就是应时序想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闻熹真的这么做了,他却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揪紧了一般。

好像有什么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正在逐渐失去。

“我会去找校长亲口解释,尽快让你回到学校。”

闻熹顿了顿才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和我一起去。”

闻熹的一番话,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议论纷纷,应时序却只是意味不明沉默着看她。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接受你,娶你回家吗?”

应时序仍然不觉得闻熹是真心悔改。

喜欢一个人,难道是说结束就会结束的吗?

更何况闻熹的喜欢,是无所不用其极。

闻熹却笑了,看向应时序的目光中再无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嘲讽:“真是想不明白,曾经的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应时序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应时序注定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现在的闻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全神贯注听他说出的每一个字细细斟酌,只为讨他欢心了。

应时序没有回答,闻熹就当他是不去,毫不犹豫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要解决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取决于校长的解决方式。

他人的眼光与流言虽也让人难受,但影响最大的还是停职的事。

闻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孟希彤还站在不远处,一些同事围在她身边,一句接一句地安慰她。

现在闻熹一出来,他们的目光便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显然,刚才闻熹在办公室里说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

“你是故意的?!”

孟希彤几步走到闻熹面前,气急败坏道。

闻熹明明是要来解释的,却不早些说明白,叫她误会,还拿她和应时序马上就要结婚的事来指责她,不就是故意想要看她笑话吗?

闻熹看了她一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哪里值得我故意挑事吗?

我可不喜欢女人。”

一来就上赶着指责闻熹的是她,现在倒打一耙的也是她。

要是闻熹能有应时序的那种自信,只怕都要以为孟希彤是因为喜欢自己,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了。

“你!”

闻熹都有些想不明白孟希彤这是为什么了。

说又说不过她,每次还要巴巴的跑上来被气得整张脸通红。

闻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真心实意道:“好好一姑娘,生气多难看啊。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想要,拿走就好了。”

上辈子能和应时序在一起,是她强求,所以后来沦落到那种下场,也算是她年少无知的报应。

这一次她不会插足应时序的人生,诚心祝愿应时序能和孟希彤两人长长久久,早生贵子,不要再祸害其他人。

闻熹按照着记忆中的方位来到校长室门前,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忙些什么事,敲门有一会了后才从门中传来一道略显急促的请进。

闻熹推开门,看清门中状况时,少有的愣住了。

校长的椅子上空空如也,校长并不在场,反而是桌对面坐着一个明显身份显贵的男人,另一个小沙发上也坐着一个与男人穿着差不多的男人。

即使闻熹对村子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但这两人显然不是村里的人。

甚至是......闻熹心中暗自腹诽。

光只是看见那男人露出的半张侧脸,就已然是不俗,五官清晰而分明,那优越的鼻梁,说是能在上面坐着滑滑梯都不为过。

按照闻熹对自己的了解,如果年少时的她见过这样的人,哪还看得中应时序?

毕竟她喜欢应时序,最开始也是因为应时序长得俊。

不过好看归好看,现在的闻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花痴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刚才出声让闻熹进来的人也正坐在小沙发上,在闻熹模糊的记忆中,大概还记得此人算是校长的小秘书。

其实就是校长的女儿李琳琳,天天闲在家里没事干,这把人安排过来好歹能干点正事,帮她爸打打杂。

倒是坐在李琳琳身边那人,似乎早有预料的就朝门口的方向伸头探脑的,只是在看清闻熹的那一瞬,脸上的跃跃欲试戛然而止,反而是有些下意识脸红。

“嚯!”

那人挠了挠头,“没想到你们这村子,不仅热闹,人也都一个生的比一个水灵啊!”

李琳琳朝闻熹讪笑了几声,有些歉意道:“闻熹姐。”

闻熹这才终于回过神来,低声道:“抱歉,校长不在的话,我等会再来,打扰了。”

“唉!

来都来了,就在这一起等吧。”

那人朝闻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在沙发上坐,“已经喊人去叫你们校长过来了,估计不一会人就来了。”

闻熹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坐下了。

跟应时序的事,闻熹的确是想要快些解决的。

她可不想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闻熹一坐下,沙发上那男人便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不过脸上仍看得出有些害羞的神色。

若是换做以前的闻熹,对这种目光几乎不会有任何反应。

因为整个村里的人,就没有见到她是不脸红的,她也能很自信的说出自己就是整个村子里最好看的人。

可现在,闻熹倒是觉着有些尴尬了。

闻熹疑惑的反望回去。

这么一看,倒是叫冯飞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试探道:“那啥,问个不太礼貌的,长成你这样的女同志,还需要倒追男人啊?”

还不等闻熹回答,房间内另一位陌生男人便皱眉打断道:“知道不礼貌就别问。”

冯飞登时闭上了嘴,但目光中还是透露出浓浓的好奇。

这儿隔音不好,刚才闻熹在教师办公室里又刻意放大了声量,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证明应时序的清白,校长室和教师办公室又在同一层,自然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本冯飞只当是工作期间还正巧凑上了个热闹,听个乐呵,可一见到这污蔑人清白的闻熹本人,那是真不理解了。

就闻熹这样貌,只看一眼都叫他心脏骤停,放大院里那都是会有大把人追的。

那男的得优秀成什么样,才能被闻熹倒追啊?

还是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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