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柳如烟搂在怀里。
他的眼里带着怒不可遏的占有欲,像极了三年前他刚回来的样子。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到底是没舍得动江芷若一下,只是命人更加严加看管。
他以为自己隐瞒的天衣无缝,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分明是舍不得。
柳如烟被裴斯年送回了家。
他这次,哪儿也不去了。
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个怀抱里的女人,又瘦了一圈。
如烟,你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事瞒着我?
可柳如烟,已经心死了,她闭口不谈,直到裴斯年陪了她三天后,回到公司开会柳如烟才一个人,偷偷去了医院。
医生问她,柳小姐,你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现在做手术,也许还能救你最后一命!
这个手术的副作用,是短暂性的失忆。
可医生仿佛是害怕她知道详情一样,每次都点到为止。
柳如烟知道,所有人都想着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少受点罪。
唯独,那个曾经最爱她的人,不知道。
柳如烟鼓起勇气,问医生,我还有多少天?
医生长叹一口气,不是还有多少天,是死神什么时候找到你。
可以是随时,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连医生都开始责备起了自己语气的严厉。
可他也知道,这个快到生命尽头的女孩,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医院的。
她在想什么,医生不是不知道。
柳如烟从医院拿了药,回到家,外面已经是狂风暴雨。
豪华而寂静的别墅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柳如烟脸色苍白,无力地倚靠在洗手间的洗手台旁。
她的身体颤抖着,而洗面池中,是她刚刚咳出的大量鲜血,鲜红而触目惊心。
裴斯年去了公司后,又消失了几天。
但他好像记起了送花的事,一次性送了十束花回来。
每一束,都有他亲自写的纸条。
如烟,最近工作忙,等签下这个项目,我们就马上结婚。
柳如烟看着充斥着一地的花束。
却毫无兴趣。
打了个电话,就让保洁阿姨全部扔了。
这些天,她咳血的频率不断增加,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甚至有时会突然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她的身体日渐消瘦,对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直到,裴斯年的母亲打来电话,询问裴斯年的近况。
柳如烟这才知道,原来裴斯年连裴母的消息,也不回了。
裴母紧张地问柳如烟,你们出什么事了吗?
斯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久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准备婚礼,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啊......柳如烟自嘲的笑笑,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婚礼,他还在意吗?
或许早就不记得了吧。
还记得以前,哪怕他是去隔壁省出差,都要一天三个电话,打个不停。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挂完电话,柳如烟还看着手机出神。
...短短半月,柳如烟病情逐渐加重,瘦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今天,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
可裴斯年还是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傍晚时,她坐在客厅,看着空荡荡的家。
以前,他们每次恋爱纪念日时,他都会陪着她,送给她惊喜和礼物。
如烟,以后我们每个纪念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要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曾经的诺言还在耳边,眼前却是空无一人。
在她到达生命的终点之前,这是她和他之间最后一次过纪念日了。
她拿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许久许久,最终下定了决定,拨打了他的电话。
如烟?
她刚要开口。
下一秒,声音就被那头江芷若的痛呼打断。
果然,这些他不在的日子里,他是陪着江芷若。
虽然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不断说服自己安慰自己,可如今切实的听到江芷若的声音时。
她的心仍是痛到仿佛无法呼吸。
柳如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的,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几个字从:你...在江芷若身边吗?
裴斯年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裴斯年着急匆匆说了句:如烟,我现在还有点事情,等我回家再说吧。
嘟——————完全不等她开口,他就挂断了电话,只剩手机的忙音。
柳如烟将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
很久之后,有冰凉的泪珠从脸上滑落。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喘息着,心却依然那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