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开口求饶:“季哥,季哥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将我全部身家都给你,三百两银子买我一条狗命!”
朱春富自觉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死仇,不过就是栽赃陷害了一回罢了,这不是也没成吗?
季颜礼的脸一半在烛火的照耀下宛若神邸一般高尚俊美,另一半隐在黑暗中的脸颊却好像厉鬼,残忍嗜血。
一把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雕花匕首在她手中像是蝴蝶一般翻飞。
她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朱春富,声音幽幽道:“据我所知农家一年累死累活才能攒下三四两银子,你这三百两是从哪来的?”
朱春富神色一顿,心虚的别开眼:“我手气好,赌钱赌来的!”
却听季颜礼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你介绍去大户人家做工的那些男娃娃的月钱不是省下了八成邮寄回家,是你贪下了其余的钱,只剩了那些对吗?”
朱春富震惊万分的看向季颜礼,像是见鬼了一样,“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知道的?
稍微一猜便知道了。
“你口中的那个大户人家到底是哪处?”
能够建造那样一个销金窟,光有钱可是不够的。
朱春富害怕的浑身都在抖,“小人,小人也不知啊!”
“那些说是去做工的男娃娃被送到何处你都不知?”
季颜礼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手上的精致匕首宛若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出,擦着朱春富的侧颈,钉在了墙上。
脖子上的细密疼痛,还有血液隐隐从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感觉,让朱春富面无血色。
“把人带走的是我妻弟,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春富到现在也没明白这四个人明明是来村里找刘二虎家要钱的,怎么就开始打听起来那些男娃娃的事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季颜礼起身走到朱春富身前,眼神是绝对的冷冽,“关于那几个男孩,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说,说出来我就能活吗?”
“呵,你觉得你还能和我讲条件?”
像是为了配合季颜礼一样,黑暗里乍然传出一道男子凄厉的惨叫声,接连不断,一声比一声气弱。
朱春富仔细一听,瞬间便认出来这是刘二虎的声音,吓的瞳孔震颤,死亡的恐惧像是毒蛇一般将他的心缠绕锁紧。
一股腥臭味道弥漫开来,竟是被吓到失禁了。
朱春富摒弃了全部的礼义廉耻,忙不迭的开口:“我说,我全说。”
季颜礼闻到了那股子恶心人的味道,厌恶的站远了些:“快点交代!”
“我这就说,这就说!”
“周衫说只要我帮他每找到一个人去做工,就会给我五两银子的辛苦钱,我就帮他找了村子里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家。”
“我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啊,一个月一两银子呢,要是没有这笔钱,那些人家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碎碎念着,季颜礼却从这些话中听出了异样,张嘴便问:“那你现在不觉得这是个好差事了?”
朱富贵忽的哑然,全身的精气神好像都散了,“那张乐的尸体都囫囵拼不成个,那时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又猛的瞪大眼睛看向季颜礼,“张乐虽然死了,但是人家赔了五十两银子呢!”
“那可是五十两,就算把张乐剁成肉馅卖了都卖不出这个价格!那张家用这五十两盖了两间青瓦房,还给三个儿子娶了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