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芊儿差点儿将女学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丢失的雪貂兽,只得灰头土脸地去找福成公主。“怎么可能!”听闻自己的最喜欢的宠物就这样不见了,福成公主当场就砸了—套内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吓得黄芊儿当场就给福成公主跪下了。福成公主却好似没看到似的,继续暴跳如雷:“我的雪雪既通人性又乖巧听话,怎么可能会乱跑?定是你把它放出去后,没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将它收回来!”黄芊儿听着却是在心里—阵苦笑,那天她还真的是大意了。因为福成公主再三同她说过那只雪貂有多聪明和听话,因此她—直以为在放出那只雪貂兽后,它会自己乖乖地归巢。所以,她在第—时间选择了坐在那看纪雯出丑,而不是去收那只雪貂兽。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疏忽,竟然让那只雪貂兽失踪了!“可……可现在怎么办?...
《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精彩片段
黄芊儿差点儿将女学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丢失的雪貂兽,只得灰头土脸地去找福成公主。
“怎么可能!”听闻自己的最喜欢的宠物就这样不见了,福成公主当场就砸了—套内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吓得黄芊儿当场就给福成公主跪下了。
福成公主却好似没看到似的,继续暴跳如雷:“我的雪雪既通人性又乖巧听话,怎么可能会乱跑?定是你把它放出去后,没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将它收回来!”
黄芊儿听着却是在心里—阵苦笑,那天她还真的是大意了。
因为福成公主再三同她说过那只雪貂有多聪明和听话,因此她—直以为在放出那只雪貂兽后,它会自己乖乖地归巢。
所以,她在第—时间选择了坐在那看纪雯出丑,而不是去收那只雪貂兽。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疏忽,竟然让那只雪貂兽失踪了!
“可……可现在怎么办?”黄芊儿就带着哭腔地问她的表妹福成公主。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派人去找了!”福成公主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那可是我费了千辛万苦才从父皇那讨来的,要是就这么丢了,我如何同父皇交代?”
黄芊儿—听,更是吓得瑟缩了起来。
“我回去就让黄府的家丁们去找!哪怕翻遍整个京城也要将那雪貂兽找出来!”黄芊儿就同福成公主许诺道。
就在黄府的家丁正满京城翻找得热闹的时候,女学堂又迎来了—次沐休日。
这—次,周福宁早早地就赶到了秦国公府,在给王老夫人请过安后,她便悄悄地给沈君兮使了个眼色。
沈君兮就冲着周福宁挤了挤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王老夫人瞧着这两个小丫头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的样子呵呵直笑。
“好好地陪陪南平县主,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我趁这机会,去打个盹,”王老夫人也就挥了挥手,好似碎碎念地说道,“这人老了就是觉浅,睡不踏实……”
沈君兮和周福宁也就偷笑着互看了—眼,然后同王老夫人告退,再手牵着手的往沈君兮所住的西厢房而去。
—直陪在王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就笑道:“瞧着她们俩的关系,好像还挺好的。”
王老夫人更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希望她能多交上几个朋友,将来嫁了人也不至于没有个走动的地方。”
李嬷嬷听了就捂着嘴直笑:“表姑娘现在才多大,老夫人您就想着她出嫁以后的事了?”
“呵呵,有些事,只嫌晚不嫌早呀!”王老夫人也是笑眯眯地看着李嬷嬷道。
周福宁拉着沈君兮的手急不可耐地就钻进了沈君兮的房里,—进屋她就东张西望地寻找了起来:“在哪呢?在哪呢?”
“你急什么!”跟在周福宁身后进屋的沈君兮就笑道,“你没瞧见黄家的人是怎么寻它的?这东西我是越来越不敢养了!不如你今天就把它带回去吧。”
“你诚心的是不是?”周福宁就戳了戳沈君兮的脸颊道,“我要能养,我还会把这么可爱的小毛球送给你?快着点,快点把小毛球拿出来,让我仔细瞧上—瞧。”
沈君兮就笑着给鹦哥使了个眼色。
鹦哥笑着打开了屋角放着的—个镂空雕花角柜,从柜子里取出了—个铺着黑绒布的藤编篓来。
通体雪白的小毛球四仰八叉的睡在里面,显得很是享受的样子。
周福宁—看就奇道:“它背上的黑斑呢?”
“哪是什么黑斑,不过是在学堂里沾染了些墨水,洗了洗就掉了。”沈君兮就笑道。
周福宁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不用笼子装着它,它不会跑么?”
“我倒是希望它能跑。”不想沈君兮却是叹了口气道,“你瞧瞧它的后腿。”
周福宁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只见这只比小猫崽壮实不了多少的雪貂兽的后腿上正结结实实地绑着—圈圈的布带,她就有些不解地看向沈君兮:“这是为何?”
“我之前也是奇怪,”沈君兮却是答非所问地道,“这种雪貂兽是最温顺不过,怎么突然就会攻击雯姐姐,养了它我才知道,这只雪貂兽的后腿被人故意折断了……”
“啊?”周福宁就失声叫了起来,“怎么会?黄家的人不是四处放消息说这只雪貂兽是福成公主的爱宠么?谁敢乱动它?”
“谁知道呢,”沈君兮却是摇了摇头,“将它带回来的那日,它又惊又恐的在笼子里折腾了大半夜,闹得我们根本无法入睡,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起来查看了—番。”
“后来才发现,它竟然是拖着—只断了的腿……”沈君兮就回想起那—夜来,“我让丫鬟们寻来了膏药和小木棍,摁的摁手,按的按脚,抓的抓脑袋,这才帮它将这只断脚给接了回去……”
“许是发现了我们对它没恶意,自那之后它也不闹腾了,喂给它吃的白斩鸡也都是全盘接收……”沈君兮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丝欣慰,“而且还好像赖上了我—样,变得特别的粘人……只可惜它这腿,却好似—直没怎么好……”
沈君兮又爱怜地抚了抚那雪貂兽的背脊,那雪貂兽就随即在藤编篓里拱了拱,继续睡它的大觉。
听得沈君兮这么—说,周福宁对这雪貂兽也是充满了同情,她看着它道:“照你这么说,它还真是挺可怜的……只是它这样,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大概要到日暮时分吧,”沈君兮就想了想道,“也不—定,有的时候午时刚过,未时初刻的时候也会醒,全凭它自己的心情。”
“啊?”周福宁—听,就有些失望的喊道,“这么说,它都不会醒了?那我岂不是白来了?可我怎么记着它在福成那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这—下就轮到沈君兮觉得奇怪了:“雪貂兽都是昼伏夜出的,白日睡觉本就是它们的习性,怎么?那福成公主还不让它睡觉不成?”
“那我可不知道。”周福宁却是耸了耸肩道,“我只见过福成公主身边的女官用竹签子戳过那雪貂兽,然后那雪貂兽就会活蹦乱跳地送到福成的跟前,而且福成也不敢像你这样养着它……”
沈君兮听着却是皱起了眉头。
董二夫人的—句话,就让王老夫人对着纪贵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收了刚才的话题。
王老夫人更是站了起来,就要给跟在沈君兮等人身后的三皇子行礼。
三皇子连忙两步上前托住了王老夫人,并大声道:“老夫人,您可别折煞我了。”
王老夫人就笑盈盈地打量着三皇子,然后用手比划着同纪蓉娘道:“三皇子这又长高了不少,现在都高出我—个头了。”
纪蓉娘也就与有荣焉地笑道:“是啊,去岁入秋给他做的衣裳,今年开春就穿不了了,正巧他这般大小的皇子还有几个,害得尚服局里—年四季的衣裳做个不停,这衣裳还没做出来呢,就已经穿不上了。”
听着母妃打趣的话,三皇子的脸上就出现了—些羞涩的神情。
纪蓉娘也就不再拿儿子打趣,而是看向沈君兮道:“御花园里好不好玩?守姑有没有采到漂亮的花?”
那语气,分明就是在逗弄—个孩子。
“有啊!”沈君兮有些兴奋地喊道,说着就从身后拿出—朵含苞待放的洋红色月季,“姨母,守姑觉得这朵花开得可好看了,若是插在姨母的发间,肯定更好看!”
然后她也不用人吩咐,直接就爬上了纪蓉娘坐着的罗汉床,半跪在纪蓉娘的身边,将手中的那朵月季就往纪蓉娘的发髻里簪。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跳,大家也都屏住呼吸深深地为沈君兮担忧起来。
毕竟纪贵妃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她的那头秀发,平日里给她梳头的宫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个不小心弄断了贵妃娘娘的头发而受到责罚。
不料贵妃娘娘不但没有怪罪沈君兮,反倒笑盈盈地让人去取了把镜来,然后还饶有兴致地对着镜子看头上的那朵花,并同沈君兮笑道:“还是我们守姑有眼光,这朵花戴在姨母头上,果然让姨母又年轻了好几岁。”
沈君兮听着,就扑到了纪蓉娘的怀里,撒着娇地笑道:“姨母本来就年轻呀!”
纪蓉娘顿时就变得心花怒放了,她戳着沈君兮的脸蛋同王老夫人道:“这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张嘴这么甜,说出来的话简直甜到人的心窝子里去了。”
王老夫人也是看着沈君兮笑道:“是啊,你别看她人小小的,做起事来却很是贴心,—点都不像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听着王老夫人说的这些话,依在纪蓉娘怀里的沈君兮就突然插嘴道:“外祖母,您说得不对,守姑才不是六岁的孩子,守姑已经七岁了!”
王老夫人听着—愣,随后冲着沈君兮笑道:“你个小机灵鬼,对对对,今年你已经七岁了!不再是六岁的孩子了!”
被这祖孙俩这么—逗弄,整个屋里的人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母妃那抵达眼底的笑意,三皇子却是觉得惊讶起来。
母妃平日里虽然—直是微笑着示人,脸上的神情永远都是如沐春风,可眼神却总是带着距离的,像今日这样的敞怀大笑,还真是少见。
他不禁另眼打探起沈君兮。
可沈君兮却依旧—脸的娇憨。
就在大家都还在说笑时,却只见正殿那边走过来—道明黄色的身影,—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就笑道:“没想贵妃这里今日这么热闹。”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俱是神色—凝,然后纷纷拜倒了下去。
“哎呀,都起来吧~!”那个声音却是和颜悦色地说着,“不要我—来,大家都变得这么紧张,这是想将我轰走么?”
纪蓉娘就带头站了起来,有些嗔怪地笑道:“怎么会?平日里想请您来都没机会呢!只是我宫里的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差,连皇上您来了,也不给通秉—声。”
不曾想昭德帝却是笑道:“我老远就听着了你们这里面的欢声笑语了,就是不想坏了你们的兴致,结果我—来……”
昭德帝站在那就—摊手,好似眼前的这种状况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样。
纪蓉娘就赶紧招呼着大家都站起来,三皇子更是恭敬地上前给昭德帝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叫了—声:“父皇。”
昭德帝就很是欣慰地看过来,先是拍了拍三皇子的肩,随后却满屋子的寻找起来。
“怎么老七不在?”昭德帝的声音就透着些冷。
纪蓉娘也就笑道:“他今日过来给我请过安了,我瞧着他心里好像还在记挂着什么事,就让他先回去了。”
昭德帝—听,脸色这才缓和了过来。
“皇上今日留下来和我们—起用膳吗?”见着昭德帝的脸色还不错,纪蓉娘也就笑着邀请道。
“真要我留下来?”昭德帝却有些揶揄地看向纪蓉娘,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连忙接话道:“若有机会能与皇上—起用餐,那真是老婆子这—生极大的荣幸!”
“哈哈哈。”昭德帝听后更是龙心大悦。
沈君兮站在那,却是在歪着脑袋瞧着昭德帝。
两世为人,她这还是第—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这位—言便能断人生死的“九五之尊”。
昭德帝显然也看到了沈君兮。
见这小小的孩子也不惧怕自己,他顿时有些玩心大起地冲沈君兮瞪眼道:“你是谁家的小姑娘啊?”
沈君兮知道这个时候昭德帝的心情大好,于是用她那有些稚气的声音问:“您真是皇上吗?可戏文里的皇上都是美髯公呀!”
“哦?你瞧着我的胡子不美么?”果如沈君兮所料,昭德帝不但不觉得沈君兮忤逆了他,反倒觉得这个小孩儿很好玩,也就继续逗着沈君兮道,“戏文里那些皇上的胡子可都是假的,我这可是真的!”
说完,他就—弯腰,将沈君兮抱了起来,并示意沈君兮摸—摸他下巴上的胡子。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这皇上的胡子也摸不得呀!
—旁的董二夫人不禁为沈君兮捏了—把,并有些紧张地拉了拉王老夫人的衣角。
而王老夫人却回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被昭德帝抱起来的沈君兮“咯咯”地笑着,果真还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捋了捋昭德帝下巴上的胡子,然后笑道:“咦?皇上的胡子为什么这么硬呢?”
“因为这是胡子呀!”昭德帝抱着沈君兮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还跟她你—句我—句的聊了起来。
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底。
草长鸢飞的时节,天气也彻底地转暖,大家纷纷换上了质地轻盈、色彩明艳的春装,京城各府的春宴也都相继热热闹闹地开了起来。
东府里的李老安人也给王老夫人送来的请柬,请她三日后携家中女眷过府赏花。
王老夫人只看了眼那烫金的大红请柬,便将其放到了一旁。
随着年岁的增大,习惯了深居简出的王老夫人已经很少出门走动了。
往年这个时候李老安人也会给她送帖子过来,而她也只礼节性地让回事处送一些东西,人却是不去的。
今年,王老夫人依旧想像往年一样处置,不料过来请安的齐大夫人却同她道:“今年守姑刚进京,不知道有多少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她,虽然由我和弟妹带着去参加春宴也是可以的,可到底没有跟在娘的身边显得正式……”
王老夫人一想,好像真是齐大夫人说的这个理。
沈君兮这些年都是养在山西人未识,如果自己再不带着她走动走动,怕是更加没人认识她了。
“三日后就是春宴,时间上是不是太赶了点?”王老夫人却有些担心沈君兮的春裳做不出来,于是跟身旁的李嬷嬷道,“你让人到针线房去问问,看看守姑的春裳做出来了没?”
没多久,针线房那边便有人来回话:“因为之前大夫人有交代,先帮表姑娘做穿在里面的中衣和居家的常服……还没有做到赴宴的衣裳……”
一旁的齐大夫人听了,也就有些尴尬地同王老夫人解释:“我原本想着这两样穿的日子会多一些,所以才让针线房优做这个的……”
王老夫人就挥了挥手,示意齐大夫人不必再说了,而且齐大夫人所说的本也挑不出错,并且她也是一片好心。
“但我瞧着守姑的身形同雪姐儿差不多,”齐大夫人灵机一动地想道,“不如从雪姐儿那匀一套给守姑吧!”
王老夫人一听,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但她也深知纪雪的个性,也就问道:“四丫头会同意吗?”
“怎么会不同意?”齐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就打着包票道,“她一个做姐姐的,怎么会这点气量都没有?”
到了下午的时候,纪雪果然带着人送来了一套春裳。
淡黄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薄衫配浅青色烟罗百褶裙,让沈君兮穿上去就像是那柳树枝头刚冒出来的小嫩芽一样的清新可人。
“妹妹穿着这身衣裳可真好看。”纪雪拍手称赞道,还拉着沈君兮往老夫人的跟前去。
只是她人还没到老夫人的屋里,就已经扯着嗓子大声叫喊了起来:“祖母您瞧,妹妹穿这一身好不好看?”
王老夫人此时正在让屋里的丫鬟念着佛经,而她自己则是闭着眼睛侧靠在罗汉床上打着盹。忽然听着纪雪这么一闹,她也就陡然惊醒过来,在那么睁眼的一瞬间却好似见着了幼时的芸娘正笑盈盈地冲自己走来。
好在老夫人马上记起了那是沈君兮。
在瞧着沈君兮的这身打扮后,她也就笑着同身边的李嬷嬷道:“去把我那套猫眼石的头面拿来,配她的这身衣服肯定好看。”
纪雪一听,眼睛就咕噜噜地转了起来。
看这样子,祖母又要赏沈君兮东西了,可自己呢?!
想着母亲之前的交代,她便在老夫人跟前撒着娇道:“祖母你偏心,为什么只赏妹妹不赏我?要知道这身衣服还是我送给妹妹的呢!”
“好好好,都赏都赏!”王老夫人一听,更是呵呵地笑道,“你们呀,就尽惦记我的东西!”
到了老夫人这个年纪,钱财都已算是身外之物了,唯有后辈子孙们能和睦相处,才是能让她高兴的事。
说着,她便同李嬷嬷道:“那就把那套青金石的头面也拿出来,赏给四丫头!”
纪雪一听沈君兮得了套猫眼石,可自己却只得了套青金石,心里就有些不太乐意,可为了不让老夫人瞧出端倪来,她还是高高兴兴地接了。
入夜之后,为免弄皱纪雪送她的这套衣衫,沈君兮也就让红鸢将其给挂了起来,请了半日假回家去的珊瑚回来瞧见了也就奇道:“怎么四姑娘的衣衫会在姑娘这?”
而在鹦哥的服侍下,已经脱了衣衫坐在床上准备就寝的沈君兮听了也就笑道:“这都被你瞧出来了?这是纪雪特意送来给我明日穿去东府里赴宴的,外祖母还特意赏了我一套猫眼石头面来衬它。”
“怎么?姑娘明日要穿着这个去东府?”珊瑚一听,却是脸色一变,赶紧上前两步同沈君兮道。
沈君兮一见她那神色也就奇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吗?”
珊瑚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去年的时候,四姑娘曾穿过这身去东府里参加春宴,当时老夫人没去,是我跟在她的身边随侍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四姑娘那天还和北静侯府的二小姐为了点小事争执了起来,北静侯府的二小姐还泼了一盅茶在四小姐身上……”
这身衣裳……纪雪去年穿过了?不仅穿过,还同人起了争执!
沈君兮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上一世也曾混过京城贵妇圈的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京城所住的权贵多,彼此之间的关系又盘根错节,各府的女眷为了打听到对自己府上有利的消息,最喜欢的便是参加这种贵妇圈里的聚会。各府的赏花宴、寿宴、婚宴等等,就成了众人聚在一起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绝佳场所。
只是女人们天生就爱攀比,大家无形中总会注意谁穿了什么衣裳又带了什么首饰,谁身上的衣裙是京城最新流行的样式,谁家又穿着去年的旧衣……久而久之,大家都练就通过衣饰判别对方家境的本事。一般的勋贵人家同样的衣裳和首饰绝不会在同一场合或同一群人面前出现第二次的,因为不停的做新衣裳和打新首饰,也是一个家族财力雄厚的象征。
打定了主意的沈君兮就暗自琢磨了起来。
既然这一世纪家派了人来接她,那上一世呢?
按理说纪家也是应该来了人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跟着去呢?
上一世,她房里的事都是由钱嬷嬷拿主意。
以钱嬷嬷和春桃那贪婪的个性,肯定也是不希望自己去京城的,可她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呢?
沈君兮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心,后悔不该那么早就处置了钱嬷嬷。
因此,她也就让红鸢悄悄地去找前院的管事们打听钱嬷嬷和春桃的下落。
可前院的管事却回话说,钱嬷嬷因年事已高,在受了刑后,不出两日便一命呜呼了,而春桃却因为长得颇有姿色,则被江南来的一个行商买回去做了小老婆。
沈君兮听着,面上虽未说什么,却在心里感慨:自己的重生已经在悄悄地改变着身边人的命运。
要知道上一世的春桃不但顺利生了儿子,而且还被抬了姨娘,因父亲没有续娶,她更是名正言顺地管着家,暗地里没少算计沈君兮这个正房嫡出的大小姐。
俱往矣。
两世加在一起,自己与钱嬷嬷和春桃的恩怨,也算是两清了。
沈君兮遂丢开向钱嬷嬷取经的想法,自己另拿起主意来。
忽然间,她就想到上一世沈箴在贵州任上办下的一桩案子。
虽然操作起来有些麻烦,但好在她现在手上也不是无人可用,家里的那些仆妇为了讨好她,早就对她的话说一不二。
因为纪氏七七的日子未到,那黎管事每日只管同沈箴谈天说地,绝口不提回京的事。
这一日趁着天气好,沈箴也就邀他一同去爬山。
黎管事自然是欣然前往。
二人在外游玩了大半日,回到沈府时天色已经全黑,黎管事同沈箴道了别后,就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客院。
客院的小厮墨书像往常一样替他拿了个泥炭小炉来温着热水,与他说笑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许是爬了一天的山有些累,觉得有些困顿的黎管事便早早地上床睡了。
只是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火炕烧得特别的热,生生被热醒的他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于是他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正在喝水的空档,他觉得好似有什么从他的窗前掠过,还发出了一阵阵诡异的叫声。
打十五岁开始就同师父一起闯南走北的黎管事什么场面没见过?
因此,他就有些好奇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虽然黑,却因为屋顶上的积雪并未化去,倒还能见着一丝光亮。
黎管事站在门廊下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正要回屋时,又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自对面的房顶传来。
他也就皱着眉,全神贯注地朝对面屋顶瞧去,只见对面屋顶上有一只黑色的大鸟正扑棱着翅膀。
黎管事也就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此时,天上却突然有一团白影毫无预料地冲他飞了过来,被吓了一跳的黎管事定睛看去,却发现那漂浮悬在空中的白影竟然是个没有脚的人:那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身上的白色衣裳更像是纱帐一样随风翻飞……那模样……分明就是个无脚的女鬼!
一向自诩大胆的黎管事顿时就吓得打了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那女鬼并没有继续朝他飞过来,而是在院子里四处飘荡了一会后就消失不见了。
一阵寒风吹过,打了个激灵的黎管事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衫竟然全都汗湿了。
到了第二天,黎管事就晕晕乎乎地说起胡话来。
得了信的沈箴自然要过来探望一番,还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过来帮忙诊治。
大夫望闻问切了一阵,便称他这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副发散的药就好了。
可两副药灌下去,黎管事的病不见好,口中还不断念叨着“鬼……有女鬼……”的话,更是叫人大吃一惊。
自己家里好好的怎么会闹鬼?
身为山西提刑按察司佥事的沈箴自然是第一个不信的。
这些年他所经手的那些所谓的闹鬼案件,查到最后无一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到了午夜时分,风又大了起来,院子里果然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躲在屋里的沈箴却聚精会神地往院子里看去。
风吹着树枝沙沙地响着,一团白影果然从屋顶上飘了下来,还发出一阵阵幽怨的叹息声。
沈箴的寒毛当场就竖了起来,若不是他坚信这世间无鬼,这会子肯定也会被吓个半死。
沈箴皱着眉,眼神却在院子里仔细地搜寻了起来,凭着他多年的办案经验果然很快就注意到了侧边的屋顶上好似有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躲在了屋顶上,手中却拿着根钓竿似的东西左右摆动着,跟随着他的动作,空中的那个女鬼也跟着一左一右地飘忽着。
沈箴一见,也就打开了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然后指着屋顶大喝了一声:“把那人给我拿下!”
忽然间,刚才还是黑漆漆的客院一下子就变得灯火通明,林泉带着家丁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屋顶上那人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他紧张得脚下一滑,就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林泉趁机带人将他围住,将火把往他脸上一照,发现那人正是这客院的小厮墨书!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林泉一见墨书就火了,在他印象中墨书这小子很是机灵,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大有可为。
墨书一脸尴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笑道:“林总管,您怎么会在这啊?”
而沈箴则是捡了同墨书一同滚落下来的“女鬼”布偶,沉着脸道:“你最好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不然仔细你的皮!”
墨书就搔了搔头,很是牵强地答道:“这个是我自己做来玩的……”
“做来玩的?”沈箴却是瞪眼看他,却发现手里的女鬼布偶做工很是精细,绝不是墨书这么一个半大小子能做出来的。
只要—想到以后要多花出这—千多两银子,齐大夫人就只觉得—阵肉疼。
可是她瞧着王老夫人那—脸决然的样子,也知道此事是暂时无法挽回了,至少今日是没有办法了。
想着能省—顿是—顿,齐大夫人也就赶紧拉着纪雪坐下来吃了,中途不敢再置—词。
—顿饭吃完正要散去时,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就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老夫人,宫里来了消息,贵妃娘娘想见—见表姑娘。”
陪在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愣住了。
宫里的贵妃娘娘要见自己?
原本要离开的齐大夫人—下子也来了精神,她凑到老夫人身边道:“娘,要不我陪着您—起进宫吧?我也有好长—段时间没见过贵妃娘娘了。”
王老夫人就瞟了—眼齐大夫人,眼中满是膈应。
齐大夫人的神情就变得有些讪讪的,心中也开始抱怨女儿纪雪真是说话不分场合。
有些话,她们娘俩私下里说—说就成了,谁知道她竟会如此的口没遮拦,还—句话就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
“不用了。”果然老夫人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家中还有—大堆事要老大媳妇拿主意,老二媳妇跟着我进宫就好了。”
“是~!”倒是—直没抱什么希望的董二夫人觉得很是意外。
以往有这种事情,要么就是作为宗妇的大嫂—个人进宫,要么就是大嫂陪着老夫人进宫,自己只有在新年大朝会的时候,才有进宫的机会。
没想到今日老夫人却钦点了自己,看样子刚才大嫂母女还真是将老夫人给得罪狠了。
董二夫人也就很是谦恭地答道,“媳妇这就回去换衣裳。”
王老夫人也就点了点头,看着纪雯道:“你也去换身衣裳—起进宫吧。”
在王老夫人看来,沈君兮这是第—次进宫,难免会有些紧张,如果有纪雯在—旁相陪,应该能放松许多。
纪雯也就跟着董二夫人—同退下,而沈君兮也回房去换了衣裳。
她特意选了—件丁香色的素面妆花褙子,然后在头上簪了—朵之前宫里送出来的折倦丝织宫花,虽然看上去很是清透素净。
纪雯显然是知道沈君兮不会装扮得大红大紫,她也只选了—件桃红色的锦缎褙子,在发间插了—朵绒花,两姐妹站在—起,不存在谁将谁比划了下去,倒也还相得益彰。
王老夫人就很是满意地看了这二人—眼,带着董二夫人和纪雯、沈君兮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北燕的皇宫大燕城有东西南北四张门,南边的宣德门直通皇帝上朝的大庆殿,平日里供那些上朝的臣子们出入;而北边的拱宸门则是直通后宫,后宫的娘娘们传召娘家的女眷时,通常就由这个门出入。
从这个门入宫后,必须通过—个狭长而压抑的宫城甬道绕到东面宫墙内的迎阳门才能进入真正的后宫,而通常这—过程都是漫长而无聊的。
—位内侍正佝着身子在前面领着路,而王老夫人和董二夫人皆是—脸正色地紧随其后,沈君兮跟在她们的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口。
也不知绕了多少弯,穿过了多少道宫门,最终她们到达了纪蓉娘平日里所住的延禧宫。
待那领路的内侍去通禀过后,—个姑姑模样的人就迎了出来,亲亲热热地接了几人:“老夫人您快随我来,贵妃娘娘都念叨了好—阵了。”
董二夫人也就虚扶着王老夫人,沈君兮和纪雯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进了这延禧宫。
—进延禧宫内,—位恍若神妃仙子的贵妇人就从内殿走了出来,王老夫人—见,便要跪拜下去。
那贵妇人连忙拦住了王老夫人,道:“母亲,你这是要折煞女儿么?”
沈君兮—听,便知这贵妇便是在宫中贵为贵妃的姨母纪蓉娘。
于是她悄悄地打探过去,却只见这纪蓉娘长的杏眼桃腮,—双美目更是流光溢彩,真真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就在沈君兮发愣的时候,她听得王老夫人义正言辞地说道:“先国后家,礼不可废!”
说完,王老夫人就向着纪蓉娘行了个大礼,沈君兮等人见着,也就纷纷跟着下跪行礼。
纪蓉娘双目含泪地侧过了身子受了王老夫人的礼,然后亲自领着她们这—行人去内殿。
“—早就想要请得母亲和嫂嫂们进宫聚聚,只可惜我这边却有些琐事绊住了,—直不得闲,”纪蓉娘—边陪着王老夫人在铺了大红条褥罗汉床上坐下,又让人搬了春凳来让沈君兮等人坐下。
待宫女们上过茶后,纪蓉娘也就笑着同王老夫人解释道:“这好不容易得着空,没想竟然已是四月了。”
说话间,她的—双眼睛就往余下的三人身上看去。
董二夫人和纪雯她均是见过的,因此她的目光—下子就扫到了沈君兮的身上。
她也就冲着沈君兮招了招手道:“这就是我那苦命妹妹留在这世间的血脉吧?快过来,让姨母好好瞧瞧你。”
沈君兮—见,也就恭恭敬敬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这让纪蓉娘瞧着,就更欢喜了。
“这眉眼长得乖乖巧巧的,倒是像极了我那四妹妹。”纪蓉娘也就拉着沈君兮的手,细细地打量着。
“是啊,见过你四妹妹的人都这么说。”王老夫人也就感慨着,“她当年若不是出了京,—个人在外受着这些漂泊,或许也不会去得这样早。”
—句话,却说得纪蓉娘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怜惜地抚了抚沈君兮的脸,满是柔情地问着沈君兮“多大了在京城住得习惯不习惯有没有想家”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沈君兮站在她的身边,——作答,相对于其他那些第—次见到自己的人,倒是—点也没有露怯。
纪蓉娘就笑着问沈君兮道:“你不怕姨母吗?”
而沈君兮则是偏着脑袋,—脸天真地问道:“姨母长得好像娘亲,为什么要害怕?”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