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趣办书屋 > 其他类型 > 中国阴阳师全局

中国阴阳师全局

马六甲_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突然发问,把杨左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从中堂里却传来白薇的声音……“出院怎么也不说一声,进来吧。”一见白薇也在,我搡开杨左生就跑了进去,瞪着眼问白薇道:“通知你?通知你你又得骗我!快说,五爷到底怎么了?”“跟我进来吧,五爷在里面……”白薇说完转身往屋里走,我也赶紧跟了进去,就见屋里也摆着个法坛,上面摆着各种做法应用之物,我又扭头往炕上一看,就见五爷正平躺在炕上,浑身都没穿衣服,仅关键地方用红毛巾盖了住……我赶忙问白薇说:“五爷这是怎么了?”白薇叹了口气,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那次五爷从洞里出来后吸入了太多阴气,估计是饿极了,还在下面吃了几口行尸肉,因此阴气根本无法净化干净,后来五爷晕死了过去,这一晕,一...

主角:镇万仙马三山   更新:2024-12-22 17:0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镇万仙马三山的其他类型小说《中国阴阳师全局》,由网络作家“马六甲_”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突然发问,把杨左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从中堂里却传来白薇的声音……“出院怎么也不说一声,进来吧。”一见白薇也在,我搡开杨左生就跑了进去,瞪着眼问白薇道:“通知你?通知你你又得骗我!快说,五爷到底怎么了?”“跟我进来吧,五爷在里面……”白薇说完转身往屋里走,我也赶紧跟了进去,就见屋里也摆着个法坛,上面摆着各种做法应用之物,我又扭头往炕上一看,就见五爷正平躺在炕上,浑身都没穿衣服,仅关键地方用红毛巾盖了住……我赶忙问白薇说:“五爷这是怎么了?”白薇叹了口气,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那次五爷从洞里出来后吸入了太多阴气,估计是饿极了,还在下面吃了几口行尸肉,因此阴气根本无法净化干净,后来五爷晕死了过去,这一晕,一...

《中国阴阳师全局》精彩片段

我突然发问,把杨左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从中堂里却传来白薇的声音……“出院怎么也不说一声,进来吧。”

一见白薇也在,我搡开杨左生就跑了进去,瞪着眼问白薇道:“通知你?

通知你你又得骗我!

快说,五爷到底怎么了?”

“跟我进来吧,五爷在里面……”白薇说完转身往屋里走,我也赶紧跟了进去,就见屋里也摆着个法坛,上面摆着各种做法应用之物,我又扭头往炕上一看,就见五爷正平躺在炕上,浑身都没穿衣服,仅关键地方用红毛巾盖了住……我赶忙问白薇说:“五爷这是怎么了?”

白薇叹了口气,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那次五爷从洞里出来后吸入了太多阴气,估计是饿极了,还在下面吃了几口行尸肉,因此阴气根本无法净化干净,后来五爷晕死了过去,这一晕,一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是说,这两个多月里,五爷根本就是个植物人?”

我惊问道。

白薇点了点头,无奈地说:“你住院这段时间我们怕影响你休养,就没敢告诉你,这两个多月下来,我们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杨左生和张小茹也每天过来帮五爷作法祈福,可是根本没用……”我拍了拍法坛,又问:“那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怎么还把五爷衣服都脱了?”

白薇叹道:“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加上最近出了点事,所以我想先用延寿七星灯固住五爷的魂魄,只要能保住他不死,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救他来……”白薇一说出了事,我赶紧问她出了什么事,可白薇却没再深说,摇了摇头道:“你别多问,有些事你就算知道也帮不上忙。”

随后,白薇让我给她帮忙,先把五爷身上的七星灯阵摆好再说。

我记得以前看小说时,三国演义里有这么一段,讲的是诸葛亮六出祁山时在五丈原夜观天象,发现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摆下七星灯向上天祈福,每日步罡踏斗行法事,为自己延寿续命,结果后来因为大将魏延的闯入导致七星灯被风吹灭,诸葛亮也就在五丈原含恨而终了。

想到这个,我问白薇说:“你做的这个法事,是不是就跟三国演义里诸葛亮那个是一样的?”

白薇点了点头说:“大致相同,诸葛武侯确实精通阴阳玄妙之术,这续命七星灯为古阴阳家招魂续命之术,能够帮人固魂保命,但这次管不管用,只能听天由命了……”随后白薇让我去拿神坛上的小碟子,然后一个一个往地上摆,一排摆七个,一共摆七排,也就是整整四十九个,随后四十九个碟子里各摆一根白蜡烛,摆好之后又让我拿起神坛边的一包白米,开始一把一把往那些蜡烛上洒。

我撒米时白薇也没闲着,上炕后将五爷扶坐了起来,帮他盘好腿后,又取出一套针灸用的银针,开始往五爷的身上脸上扎,一时不解,我就问白薇说:“你在给五爷针灸?”

白薇撇了下嘴说:“说是针灸也没错,要摆七星灯阵,需以身体上的七个穴位对应北斗七灯,胸口膻中穴对应贪狼星灯,眉间天目穴对应巨门星灯,头顶泥丸宫对应禄存星灯,背上夹脊穴对应文曲星灯,腰部命门穴对应廉贞星灯,胸腹丹田炁穴对应武曲星灯……”说到这儿,白薇轻轻捏起五爷腰间的那块红毛巾,不禁脸上一红,赶紧把手里的银针塞了进去,又说:“裆部海底穴……对应天罡星灯……”白薇为五爷针灸时,我也已经把七七四十九个碟子里都洒满了米,随后白薇让我帮忙拿七个碟子、七根红蜡烛上炕,用碟子摆成了北斗七星的造型之后,白薇将七根红蜡立在了碟子里,之后又让我往碟子里撒满米,在五爷身上和周围也都撒一些。

撒的时候我问白薇:“这米有什么用?

难不成也能像糯米一样除阴气?”

这时白薇已经下了炕,抄起法坛上的桃木棍说:“你别小看了这些白米,这叫百家米,是我让五爷的儿孙从黄家沟子九十九户人家凑来的,也叫祈福米,米上聚集人气,邪魔外道都不敢近身……”随后白薇让我将地上的四十九根白蜡烛点了起来,而她则开始挥动桃木棍做法事,嘴里念念有词:“嗡桑巴冉桑巴冉,布玛呐萨冉嘛哈藏巴巴吽哄,所哈娥娥呜,热热里里哎哎喔喔昂……”白薇念得嗯嗯啊啊的我一句都没听懂,不过念咒时,白薇接连点燃法坛上的七张黄纸,引着了五爷身前的七根红蜡烛。

屋里没风,可是就见七根红蜡烛的火苗左右摇摆很微弱,一直到我把地上的七七四十九根白蜡烛全部点燃之后,再看那七根红蜡烛,火苗‘噌’地就跳跃了起来,开始熊熊燃烧……白薇松了一口气,又道:“在胞时人有三元养育,九气布化,五星为脏,七星护体。

五爷魂魄孱弱,如今有了七星童子护住魂魄,暂时可保平安,只要这些蜡烛不灭,他就出不了事,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尽快想到方法,让五爷醒过来才行……”听她说完,我问:“那如果这些蜡烛烧光了呢?

怎么办?”

白薇答道:“所谓‘人似如灯灭’,这些蜡烛烧光一根或是熄灭一根,就必须马上换一根新的填补上,这些蜡烛只要还有一根点燃着,没有全都熄灭,这续命七星灯阵就不会失效,也就没人能夺走五爷的魂……”我又问:“既然五爷暂时没事,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门口摆着花圈挂着白绫,就跟办丧事似的?”

“这叫驱丧冲喜,避过外面幽魂小鬼的法眼,免得有脏东西趁着五爷虚弱进来磨他,不过眼下既然点了七星灯,一般的小鬼幽魂也就不敢靠近了……”白薇松了一口气,坐在炕沿上开始休息,随口聊起了我的身体恢复情况。

可还没等多聊几句,就听‘呼啦’一声,一个瞬间的功夫,摆在地上的四十九根白蜡烛接连熄灭了一大半,炕上的红蜡烛也有四根连续熄灭,可屋里完全没有一丝的风。

白薇吓了一跳,赶紧从炕上蹦下来,喊道:“糟了,是他又来了……快,快把拉住重新点着……”我赶忙去点那些熄灭的蜡烛,白薇则快步冲出了门去,就听她在院子里朝杨左生等人喊道:“快把大门关好,他又来了……”紧接着,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重新点好所有蜡烛后,我也跑出去看,当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已经蒙蒙发黑,就见白薇、杨左生、张小茹以及五爷的儿子孙子都堵在紧闭的大门前,透过门缝紧张兮兮地往外看,我赶紧也凑过去往外看了一眼,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长头发中年人蹲在门口,盯着紧闭的大门正嘿嘿发笑,时不时还会吼两句——“两天,嘿嘿还有两天……”那人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穿着件破破烂烂的黑布袄,头发里沾满了枯草,就跟刚从草坑里打完滚似的……见白薇等人都面露慌张,我赶紧问道:“白薇,这人谁呀,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白薇没说话,倒是一旁五爷的儿子老四开了口,战战兢兢地说:“这人是我们村李疯子,平时一个人住在村口破砖窑里靠捡破烂为生,我们村里人都可怜他,偶尔就给他点剩饭菜,冬天时候还有给他送破衣服破棉被取暖的……”听老四一说,我笑道:“就一个疯子怎么把你们吓成这样?

我轰走他不就行了!”

我说完就想开门,白薇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摇摇头,皱着眉说:“你别惹他,这人……是个阴间的鬼差……”
从屋里出来,白薇立刻让黄家大爷准备三把铁锹、一捆细绳、一捆香烛纸钱,黄纸笔墨以及上供用的瓜果梨桃。

因为二仙姑才刚刚出殡,各种贡品和香烛很快就准备好了,又预备好其他工具之后,白薇就赶紧带着我和黄家大爷一起出了村。

出村没走多远,就见前面现出一座矮山,又爬到山腰处,一块坟地现了出来,带路的黄家大爷抬手一指说:“就是这儿,前面那座新坟就是我二妹妹的。”

白薇默默不语走到坟边,先双手合十拜了一拜,随后才问黄家大爷,那发现刺猬的地方在哪儿?

黄家大爷把我们领到坟地边一处草丛前,指着草丛中间一个被挖塌的小洞说:“就是这里。”

我一看,那洞不大,真跟个野兔子洞似的,不过洞口已经被挖塌了,铁锹挖掘的痕迹清晰可见,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个杨大志干的好事。

白薇凑近洞口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阵子之后,抬手跟黄家大爷要了半把香和一小捆纸钱,把香点燃后用纸钱一卷,纸钱很快就被香从里面引燃,开始呼呼的冒烟,白薇顺手一塞,就把纸钱塞进了洞里,随后转身对我们说:“你俩别傻站着,围着坟地转悠转悠,什么地方冒烟就告诉我。”

我俩点了点头,于是赶紧分头去找冒烟的地方,围着坟地转了两圈之后,我往前一看,就见正前面的草地里真冒出一股青烟来,冒烟的地方离白薇点火的洞口大概有个二十来米远。

我赶忙叫了白薇一声,白薇跑过来在草丛里一翻,竟又翻出了个洞口来,微微一笑说:“找到了,这里应该就是白府的正门。”

随后,白薇吩咐黄家大爷把带来的瓜果梨桃分盘盛放,在洞口前摆好,又让我取四根香、两根蜡烛插在洞口前点燃,而她自己则躲到一边,又开始研磨写字,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在一大张黄纸上写下了一堆密密麻麻别人看不懂的咒文。

写好之后,白薇把写满符咒的黄纸卷成一团,又用蜡烛火苗点燃之后就塞进了洞口里,紧接着盘腿往地上一坐,竟朝着洞里自言自语了起来——“冒昧叨扰白家仙府,敢问府君是白家哪位,太爷还是太奶奶?

因何事触怒,竟对三姑娘下此狠手?”

也是怪了,白薇说话时,就见塞进洞口的黄纸先是突然呼呼燃烧,紧接着火苗越来越弱,开始冒烟,那烟时而往洞里吸,时而往外喷,就跟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喘着粗气扰乱了烟雾飘舞的节奏似的。

白薇也没理会,又接着说:“萨满十二仙班,白家仙班向来最为宽厚仁慈,白老太奶世代悬壶济世治病舍药,救人无数,何必为了些小事就为难不懂事的凡夫俗子呢?

再说句闲话,您为白姓,而我也姓白,虽说不同道,好歹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不如今天就卖我个面子,了了这件琐事,日后我必让黄家人早晚供奉,绝不怠慢……”话说到这儿,白薇赶紧使眼色让黄家大爷跪下磕头认错,谁知道不磕头还好,这一磕头,洞口的浓烟反倒是只往外喷不往里吸了,就跟洞里突然吹起了强风似的。

一时间灰烬纷飞,吹了白薇一脸,这下白薇可生气了,瞪眼之间一脚就把洞口三个果盘踢翻,站起来指着洞口就喝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娘可没出马仙那么好的脾气,什么都惯着你,你不是抬举,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随后白薇又往洞口一蹲,指着里面叽里咕噜念叨了起来——“乌拉巴拖毛了达撒迷,达撒麻了达撒空吧伦八奇……”我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从白薇的神情举止就能看出来,应该是骂街呢,而且那话说的就跟那天晚上我房间墙角两个人影说的一模一样。

当时我也问过白薇,那两个人影说的是什么话,白薇告诉我,那是上方语,也叫宇宙语。

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说白了就是仙家地精修出人形前所说的话,再粗俗点说就是‘鬼话’,‘鬼话连篇’这成语就是从这儿来的。

骂了一阵子之后,白薇让我和黄家大爷拿铁锹挖洞,我俩哪儿敢不听,抄起铁锹就开始挖。

那洞本身就不大,也不深,两锹下去就能挖开一段,我俩沿着洞道走向连挖出好几米,正挖着呢,也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忽然间就听洞里传来轻微地‘吱’一声叫,紧接着一道白色虚影‘噌’地一下就从洞里钻了出来,眨眼间的功夫就顺着我两腿之间钻了过去。

白薇和黄家大爷似乎都没注意到,还在继续挖,而我愣了一下,回头一看,不禁吓得浑身一哆嗦,就见身后大概十步开外的杂草丛里,趴着个圆咕隆咚的大刺猬,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两个人脑袋拼一块那么个大小,灰了吧唧跟头小野猪似的,正趴在草丛里盯着我们这边看。

我仔细一看,那刺猬通体都是灰色的,可身上那些刺的尖端却都是白的,脸上的毛也是白花花的,俩眼珠子通红。

一缓过神来我赶忙叫白薇,可还没等白薇回头呢,那刺猬猛一扭头,又一眨眼竟就跑没影了。

见我愣了住,白薇就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想都没想就把刚才看见的东西跟她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就听白薇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又抓了一把香用灵钱卷着塞进了洞里,灵钱呼呼开始冒烟,可烟只往上冒,再也不往洞里吸了。

“遇见棘手的玩意儿了……”白薇眉头紧锁开始沉思,随后抓住我手里的铁锹杆子把锹从土里拔了出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锹尖上竟然粘着血迹,白薇又蹲下开始用手在土里刨,刨着刨着,就从土里翻出来个灰不隆冬的小手儿,仔细一看,是只刺猬爪子……见白薇盯着那爪子出神,我立在旁边尴尬笑问:“这不能是让我斩断的吧?”

“不然你以为呢?”

白薇回头翻了我一眼,又说:“不过你也别自责,这事儿怪我低估了对方,反正也是来跟它翻脸的,那也就什么都别怕了……”这时就听黄家大爷又问:“那现在可咋办?

我三妹妹还有救吗?”

“有救,而且我是救定了,如果刚才从洞里跑出去那玩意儿真跟小六子说的一样,那我就非得除了它不可了……这会不会有点狠了?”

黄家大爷犹豫着说:“看样子那也是仙家,又没弄出人命来,把事情闹大了不好吧?”

听到这话,白薇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叹着气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刚刚小六子也说了,他看见的那只刺猬刺尖是白的,眼睛是红的,刺尖发白说明身上带着道行,应该是个修不少年头的老仙家,眼睛发红,则说明它很可能是个妖仙,要真是妖仙那就非除不可……”听完我问:“白薇,妖仙是什么?”

“所谓妖仙,就是不通过正道修行得到的邪修仙班,这种仙为了得道行到处害人,比如吃妇女污血、偷坟掘墓吃尸体腐肉心脏,甚至还有喝活人血修炼的,一般吃过人肉喝过人血的妖仙,眼睛就会变红……”话说到这儿,白薇突然顿住,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又朝黄家大爷惊呼道:“难怪这东西会把洞府建在坟地里,你快回村多叫些人来,把黄大姐的尸体挖出来看看……”
从白薇口中,我第一次听到了这铜鼓的名字——镇万仙。

她告诉我,自己有一次来找黄二仙姑喝酒时都喝多了,喝着喝着就聊起了二仙姑这种出马仙的历史来,聊到了古萨满教。

当时黄二仙姑告诉她,古时候萨满教供奉的动物仙不下百种,其中以十二种动物最通仙气,容易修成正果,分别是‘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因此被尊称为十二仙家,其中又单独划出了狐黄白柳灰五大保家仙来,不只是萨满教,连北方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都焚香供奉。

二仙姑说,其实‘出马仙’是外人给他们的称呼,但他们本身不叫出马仙,萨满教的徒众就叫萨满,此教起于千年之前,兴于满人入关,甚至一度被清朝皇族奉为‘国教’。

清朝灭亡后,萨满教走向没落,徒众四散流离,经过一代代传承,大多也就忘却了很多古代供奉的仙家和术法,其中有个仙家,正与这铜鼓‘镇万仙’有关,白薇说,那被遗忘的仙家名叫‘结巴仙’。

所谓的萨满教仙家都有原型,胡翠花是胡仙,也就是狐狸;黄九龄是黄仙,也就是黄鼠狼;常天龙是柳仙,也就是蛇蟒之流;灰二爷是灰仙,也就是老鼠;青海大仙是青仙,也就是蛤蟆……可这位结巴仙是什么?

二仙姑告诉白薇,在萨满教的历史上曾众说纷纭,但它原型到底是什么却没人知道,后人唯一听说的是,‘此仙家,人面羊身,通人性晓人语,伏于地下洞悉人间百态,出则百鬼退避、万仙俯首’,也就是说,萨满教里所有动物仙都位列在它之下。

为了供奉祭祀它,古时候的萨满们甚至专门打造出独一无二的祭器,这面号称‘镇万仙’的铜鼓,就是其中之一。

白薇跟我们简单一说,大家都听愣了,因为我们根本不懂这些。

虽说我们身在北方农村,又赶上那个迷信当道的年代,各家各户都会多少信些什么,可我祖父在世时向来不理这套,也不让祖母在家里供任何东西,对于什么出马仙、萨满教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村里人闲聊时的大致听说了。

但从白薇的话里我们都能听得出来,当年祖父从坟地带回来的这件东西,确实了不得,再一联想起祖父把铜鼓捡回来后,家里接连发生的各种怪异现象来,事情变得更加的邪乎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之后,祖母忽然毫无预兆地哽咽了起来,战战兢兢问道:“难不成当初连我家大姑娘的事儿,都跟这个破东西有关?”

一想到当初被饭碗盖死的孩子来,祖母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随后又说:“可这么邪乎的东西,我家老头子干嘛非要留在家里?

它害我们不浅啊!”

“你家老头子是干什么的?”

白薇忽然发问,一时之间我们全家人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终我爸挠着头说:“要说干什么的,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总之天天出去溜达,隔三差五还打一架,抄着菜刀追着人砍,能追出去好几里,但凡我们村儿跟他差不多岁数的老头儿,以前没有没挨过他揍的……”我爸说完白薇乐了,似乎来了兴趣,就又问:“这老头儿活得挺带劲啊!

可他天天这么浪荡,靠什么养活你们一大家子人啊?”

“养家活口这方面,他倒是没亏着我们……”祖母抹了把眼泪,又说:“他打猎是把好手,经常打点子山鸡啊野兔子啊回来,卖点钱给家里当补贴,要么就逮村里的狗回来炖肉吃,反正村里也没人敢惹他,谁家的狗让他吃了只当是活该找丧了,然后狗皮扒了卖掉,还能换点钱花。

你别看我家老头子浑,爱惹事,可顾家确实是一把好手,这一点我倒是挺欣慰的,别说是逮个狗了,外面逮个耗子他都往家里送……”祖母说着一指白薇手里的铜鼓,接着说:“这老缺德的属猫的,要不能捡回这么个害人的玩意儿来吗?”

白薇听完又笑着说:“这东西可捡不来,这是宝贝,多少出马仙抢着想买都买不到呢,我看啊,你家老头子不简单,他不是普通人……”白薇一句话又把我们全家问住了,什么叫不是普通人?

难不成耍浑也能耍出手艺来?

问题是祖父一辈子下来就没干过正事儿,到处惹是生非游手好闲,他不是普通人,他又能是什么呢?

见在我们家问不出什么来,白薇也就没再为这事多费口舌,把铜鼓重新又用布包好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总之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就算是为了黄大姐,这事我也会追查到底的!

不过这铜鼓到底从哪儿来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了它这么害你家,恐怕就只能问黄大姐本人了,就她清楚……可她已经不在了呀?”

听我问完,白薇回眸一笑说:“你放心,过几天她还得回来一趟呢。”

她没继续说明白,只抛下这么一句后就出了门,说要先去老赵家看看。

可这都已经过了晌午了,白薇为了我家的事从昨晚开始忙活到现在,除了前夜吃了三只扒鸡外,还粒米未进呢,依着我家人的实诚劲儿,怎么好意思让她饿着肚子到处奔走,于是赶紧又把她拦了下来,非要让她在家里好好吃顿便饭再去忙。

当时是下午一点来钟,白薇见离天黑还早着呢,而且也确实饿了,就没推辞,祖母赶紧带着我妈和两个姑姑忙活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炒好了几个菜、蒸了一锅馒头,为了答谢白薇对我家的恩情,我爸还特地杀了只鸡当犒劳,把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久都贡献了出来。

白薇跟我年纪差不多,但是论酒量的话,四个我捆在一块估计都喝不过她,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我爸拿来的两瓶白酒干进去了,又吃了四个馒头半只鸡,这才停了筷子,一看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了,白薇也没再耽搁时间,安慰我家人稍安勿躁之后,带着我就直奔了老赵家。

我们再到赵家,跟前次来时大不相同,上午来时老赵家门庭冷落,可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不止五爷带着几个人提前从坟地回来了,村里很多听说了这事的人也都跑过来看热闹,围着赵家院子各种说三道四。

院子里的哭声更是此起彼伏,我和白薇挤进去一看,是赵倩的父亲已经从镇上回来了,听说了事情之后,正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时不时还抽自己个耳光,骂自己当年太混蛋,说话太毒,害了自己的闺女,而赵倩的尸体仍还用棉被裹着,安放在中堂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上,由村里几个有分量的老人以及赵倩的母亲陪着,五爷腰插两把菜刀,也叉着腰一动不动守在旁边,活像个门神。

进屋前,白薇先把五爷叫到了院子里,问道:“五爷,坟地那边情况咋样了?”

“挺好,另外两座坟的家主都联系过了,都正帮忙刨坟呢,我见人多手杂就先带了几个人回来看看……”五爷说完,白薇点了下头,又说:“您回来的正好,一会儿还劳烦您去趟老马家,跟马家老太太多要点钱,一来是坟地里帮忙的哥儿几个都没吃饭呢,您给弄点饭菜送去,二来多匀出点钱来分成七分,给那四个拉棉被遮光、三个启棺的大哥分了,今天让他们干的事损阳气,恐怕回去都得大病一场……我跟马家老爷子是生死弟兄,这么点破事不至于劳烦人家,这钱回头我垫上!”

五爷一拍胸脯,又问:“小师傅,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薇笑答:“后夜这三只怨鬼肯定回来,你帮我多预备柴火汽油,今晚我要解了这桩仇……”
我吓了一跳,没敢回答,就把自己给掐醒了,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等我爸醒了之后,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说我是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这么安慰我,可当晚他还是带着我去给祖父烧了纸。

刚烧的时候还没风,可烧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来,把烧着的纸钱刮起六七层楼那么高,我俩生怕把周围柴火堆点着了,就赶紧烧完回了家。

可从那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我开始经常性的做怪梦……比如我梦到自己给一只大狗擦屁股,狗屎沾了我一手,我就去中堂洗脸盆里洗手,这时突然有个白影‘噌’地一下钻进了我的屋子里,进去时还特别着急地说了句‘你别害怕,我来你家躲躲’,我一转身,就看见背后沙发上四平八稳坐着条黑狗,黑狗的表情特别不屑一顾,只瞄了我一眼后,就别过头去不看我了,可嘴里一直在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又或者,我梦到过两只浑身发光的巨大黄狐狸,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然后左边的墙头上趴着个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的孩子,趴在墙头上十分诡异地朝着我笑……还有一次,我梦到自己不明所以的就跑到了祖父家里,祖父平淡的对我说了句‘睡觉吧’,我就真躺下了,后来睡了没多久,他突然拿出一面镜子来,朝自己身后扫了一扫,镜子里竟照出了个小孩儿来,正坐在那里特别淡定地直勾勾看着我,吓得祖父赶紧把镜子扔了,再回头一看,发现炕边上并排坐着六只黑猫……总之几年下来我怪梦连连,隔三差五就被这些怪梦给吓醒,因为睡眠不好精神头儿越来越差,甚至总感觉自己后背发沉脚底发飘,腰疼也越来越厉害,可去医院检查了几次都没个结果。

开始的时候家里人都不以为然,可时间久了他们也都害怕了,又解释不了我身上这种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也只能干着急。

后来有一次我两个姑姑回娘家,一家人坐在炕上聊天时说起这事,祖母出主意说:“要不然去黄家沟子找二仙姑给看看?”

黄二仙姑是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出马仙,据说看香很灵验,甚至不少外地人都来慕名拜访,可祖母这话说完,我父母和两个姑姑都沉默了,因为我家和二仙姑家早有旧账,我祖父吃过人家的狗。

据说那时候二仙姑还是个没出马的小娃娃,亲眼看着我祖父一嘴巴把她爸抽得直打滚,然后拿石头砸死人家养了好几年的大黄狗就给拖走了,当时黄家人虽然不敢招惹我祖父,可一直怀恨在心,两家人就这么结了怨。

祖母说,梁子是老辈人结下的,终究也得老辈人去解开,于是她特地去买了点心和酒,当天下午就带着我出了门,要去黄家沟子拜访二仙姑。

黄家沟子离我们村不到十里地,那时候交通不方便,祖母又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我俩是步行过去的,一路上祖母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想事情,等我们到二仙姑家大门口时已经是傍晚了,天都黑下来了。

见黄二仙姑家大门虚掩着,我就探头往里面看,就见院子里荒草丛生到处乱糟糟的,连房檐上都长了草,院墙也因为年久失修开了裂,如果不是屋里正有人嘻嘻哈哈的聊天,我还以为是座早就没人住的废宅呢。

立在大门口犹豫了一下之后,祖母带着我走了进去,可我们刚一掀里屋门帘子,没等进屋呢,就听见炕上忽然有人骂道:“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进我们家的门?”

听到这话我气坏了,拽着祖母就想走,可紧接着就听见炕上的人又说:“老太太你们别走,我骂得不是你们,是跟着你们的那个女的……”对方说完,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扫了一眼,后面哪儿还有什么女人,整个中堂里就只有我和祖母两个人。

我又挑着门帘往屋里一看,炕上摆着张小方桌,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妇女正盘着腿坐在炕上喝酒呢,这个人就是祖母口中的黄二仙姑。

可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这让我有点奇怪,因为我在外面就听见屋里嘻嘻哈哈聊得火热,难不成她自己跟自己聊天来着?

见我和祖母进去,二仙姑理都没理我们,低着头滋咂一口酒吧嗒一块肉,又开始继续吃喝,祖母赶紧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把点心和酒都摆到了炕上,又搡了我一下说:“这傻孩子,还不快叫人!”

我反应过来,赶忙叫了声‘二仙姑’,对方点了下头,随后扫了祖母一眼,爱答不理地问:“这不是马家老太太吗,什么邪风把您给吹来了?”

祖母被问得有点尴尬,赶紧又掏出个红包来,一探身子塞进了二仙姑怀里,才说:“二仙姑,我家老头子以前不懂事,你海涵,这回我们家遇到了难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俗话说举拳难打笑脸人,见祖母这么客气,二仙姑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摆了摆手说:“老太太你放心,老辈子的恩怨我不放在心上,我这个人,不记仇。”

听到这话祖母放了心,赶紧让我把自己的事说出来给二仙姑听听,可我刚要说,二仙姑却摆了下手示意我别说话,随后慢慢悠悠下了炕,走到炕对面柜子前先点了三根香,插在了柜上菩萨像前的香炉里。

上完香,二仙姑又坐回炕上,点了根烟说:“什么都让你自己说出来,我们家老仙家还看什么?”

二仙姑说完又叫我和祖母随便找地方坐,然后就盘腿坐在炕上眯着眼不说话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安静大概持续了三五分钟,二仙姑忽然开始张哈欠流眼泪,就跟几天几夜没睡觉困得要命似的,又过了几分钟,她开始干呕,然后一连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有一口还差点吐在我裤子上。

我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一见二仙姑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心里直发毛,就偷着问祖母说:“她这是怎么了?”

祖母悄声答道:“你别害怕,一会儿二仙姑请来仙家一查,你就没事了……”祖母说话时,二仙姑的身子突然开始软踏踏地乱晃,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随后有气无力地开口说:“有股清风磨你磨得挺厉害呀,不是一年两年了……”二仙姑说完撇了我一眼,随后开始说我的身体状况,把我那些后背发沉脚底发飘、经常做噩梦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丁点不差,甚至连我经常梦到大狐狸和怪孩子的事她都知道,我听得格外震惊。

等她说完,祖母赶紧问:“二仙姑,我家孩子人性好,平时一不招风二不惹事的,这到底是哪路的仙家这么害他?”

“你别着急,我们老仙正帮你查呢……”二仙姑说完话又拄着桌子晃了几晃,突然一皱眉头说:“我还真没猜错,这事的源头是出在你家老爷子身上,你家老爷子手脚发粘,拿了人家的东西……”祖母一听更是吓坏了,偷着骂了祖父两句之后,赶紧求问二仙姑,祖父拿了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该怎么办才好?

二仙姑还是摆手让我们别着急,眯着眼睛又晃了起来。

二仙姑晃了三五分钟,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变得格外的痛苦,突然,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眼间身子一倾,竟惨叫着从炕沿上摔了下来……我跟祖母见了,赶紧跑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可二仙姑却跟发了疯似的嚎叫着推开了我们,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朝着西北方向开始疯狂的磕头,嘴里连呼‘我错了我错了’……
透过散乱的柴火,那张巨大脸孔的轮廓几乎已经现了出来,而我惊住之际,上面的人已经把白薇我俩拉到了临近洞口的位置。

这时就见白薇从衣服里抽出一张写满字的黄纸来,裹住手里的木棍后甩手就朝下面扔去,棍子落在柴火堆上,不偏不倚正好击碎了油灯的罩子,就听‘啪’地一声,油灯翻倒时里面的豆油流了出来,瞬间就引燃了早就淋好汽油的柴火垛,一瞬间火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就听一声震耳欲聋地怪叫从柴火垛下传来,藏在下面的巨大东西开始扭摆着身子挣扎,身子这么一晃,一个个还没开盖的汽油桶也滚得到处都是,塑料桶很快就被烧漏,里面的汽油一泄出来,火更猛了,火舌喷起来几米高,差点儿烧着我和白薇。

这下我总算明白,白薇为什么不把汽油全部倒在柴火上,而是将几个汽油桶直接扔下来了,她是怕火焰太猛我们顾不上跑,这让我不由地不佩服起白薇的细腻心思来。

可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多想,低头一看,柴火垛里一条满身是火的长虫正拼命地挣扎,忽然身子往火堆里一缩,眨眼间的功夫又猛地跳了起来,如同一条大火龙朝我和白薇扑了上来。

好在这时我和白薇已经被绳子吊出了洞口,我俩赶紧爬上高台,白薇朝我吼道:“你盯着点那东西,它敢往上扑,你就往下倒硫磺粉和汽油,我就不信磨不死它!”

白薇说完不再理我,拽走我脖子上的玉坠后,就跑到了高台上提前摆好的法坛前,掐诀念咒开始做法——“身中诸内境,三万六千神;动作履行藏,前劫并后业;我身常不灭……”法坛上摆的除了必备法器外,还有三颗黑羊头和一大盆黑羊血,白薇捏着手决以兰花指将玉佩浸入盆中,口念咒语的同时,又将几张写好檄文咒语的黄纸点燃后扔了进去,脚踩天罡步开始做法……她做法时,就见火光冲天的洞里,一条火蟒一次又一次地往洞口上扑,蹦得一次比一次高,不光是把我吓住了,铁丝网外面一群人更是全都吓得呼爹喊娘了。

回过神来,我赶紧拎着高台上一桶桶汽油、一袋袋硫磺粉往洞口倒,可光凭这些东西显然还是阻止不住对方的猛攻,直到白薇端着那一大盆羊血泼在它身上时,就听火蟒嘴里一声怪叫,身子一拧‘噗通’一声就摔在了洞口边,竟没再掉进洞里去。

而一落了地,那火蟒立刻就注意到洞边不远处的水坑,蹭蹭地就开始往坑里爬,白薇一见,赶紧朝铁丝网外吓得屁滚尿流的一群人吼道:“快!

点火拉闸!”

白薇一声令下,杨左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赶忙跑进旁边的帐篷拉下了电闸,另一个屠夫也用扔进铁丝网的火把点燃了搀在水坑里的汽油,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直接从高压电塔引过来的电流也在水里噼里啪啦开始乱响,那火蟒在水坑里一阵扑腾,想回洞、洞里火光冲天回不去,想冲破铁丝网,网上也都通了电,一时间真算是穷途末路瓮中之鳖了……可我们完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光是看着那慎人的玩意儿,都吓得腿发软了。

虽然它身上着着火,但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条通体被黑鳞覆盖着的巨蟒,肚子部位水缸粗细,少说也有二十多米长,一口吞掉一个活人完全不成问题,而那巨蟒眼珠子发红,红得都开始放红光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死人坑里的死人肉吃多了……但最让人奇怪的,是它的头顶,这蟒蛇的头顶上竟然长着个红彤彤类似鸡冠一样的东西,下巴上还拖着两条红肉,更添了几分吓人,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村子边上,竟然会一直藏着这么个东西……这时,白薇又立在高台上吼道:“屠户身上煞气重,妖魔鬼怪不敢靠近,你们十三个人快围成一圈,用你们身上的煞气吓退它……”听到这话,一群屠户都壮着胆子往前冲,很快就在铁丝网外围成了圈子。

可谁都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胖子陈国富的惨叫声忽然从人群后面传了出来,我们循着声音一看,就见陈国富正被另一个人压在地上,那人两只手拼命地在他身上抓挠,如果不是被陈国富托住了下巴,张的老大的嘴恐怕已经咬在陈国富的身上了……“小刘!

你干嘛!

你快放开我!”

陈国富吓得连连惨叫,而这时我也已经认出,压在陈国富身上的那人,是他自己的手下,这几天一直跟在陈国富身边,女道士、杨左生和另一个探险队队员从洞里回来时,也是他第一个冲过去拉自己的同伴,结果反被对方咬了一口。

当时情况来得太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调查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才恍然大悟,他会突然发疯是因为被咬时伤口残留了洞里的阴气,潜伏的阴气扩散遍全身后他就沦为了行尸,因为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情况,结果到后来白薇想救他都救不了了。

话说回来,他扑倒陈国富后第一个冲上去的是杨左生,也幸亏是他这个龙虎山的道士,几招就把对方给制服了,可打斗中行尸却撞断了从高压电塔接过来的电缆,水坑里和铁丝网上的电流瞬间荡然无存……白薇一见也慌了神,但已经回天无力了,我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在火焰中挣扎的巨蟒撞开铁丝网,开始在坟地里追着人到处乱冲乱撞,一阵鬼哭狼嚎声瞬间响彻夜空。

缓过神来我赶紧朝白薇问道:“白薇,这下可怎么办?”

“没,没办法了,天不助我白薇除魔卫道,我又凭何与天斗……”白薇愣在原地,出神地盯着乱舞的火蟒,已经完全没了主意,颤巍巍又说:“这么大的雨,很快就会把蟒蛇身上的硫磺和汽油冲刷掉,原本打算耗死它,现在它破了我的阵,等死的只能是我们了……”说着话,就见白薇满是雨滴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她哭了,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绝望的样子。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白薇瘫坐在了台子上,捂着脸哽咽道:“都怪我太莽撞,没做足准备就动手,这下连周围村子的老百姓都让我害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你别这么说,这不怪你,也一定有办法补救……”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不断地安慰着白薇,而一想到即将遭难的村民和爹妈祖母,我也急得眼圈通红,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向远处的高压电塔,也就是陈国富接电缆的那座,一个鲁莽的主意瞬间油然而生……我来不及征求白薇的同意,赶紧爬下高台,跑出坟地后从怀里拽出铜鼓,高高举起吼道:“黑老太爷,我给你送鼓来了,你自己来拿……你自己来拿……”我连喊了好几句,果然,那条遍体鳞伤正在坟地里乱撞的巨蟒猛地一下就调头朝我追了过来,我吓得转身就跑,顶着瓢泼大雨,直奔向高压电塔,冲到塔底下就开始拼了命似的往上爬。

村外的角钢高压电塔都是二十二万伏的,四五十米高,我哪儿还顾得上触电不触电,疯了似的往上爬,大概爬上多一半时我扭头往坟地一看,人群都跑出了很远,应该是暂时安全了,我又往下一看,那条遍体鳞伤的漆黑巨蟒已经盘着塔身追了上来,动作飞快……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