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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发表时间: 2024-12-21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今日,陪着她的是宴辞。

只要他肯开这个口,那么就算抱月楼的幕后操控者,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肯帮这个忙。

宴辞的目光,在傅倾禾与夏忧之间来回切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场面,既安静又诡异。

抱月楼的护院由远及近,领头的护院或许碍于镇南侯府的马车,始终没敢强势逼近。

而是好言好语地和宴辞的随侍交涉。

“罗六爷,那小丫头片子瞧着就是一个晦气的,您和世子爷说一说,让小的将人带走,免得冲撞了他。”

“怎么,你这是想替世子爷做主?”

罗遇在家中行六,给面子的都称他一句罗六爷。

他打小随侍宴辞左右,最是清楚他的性情。

既然没将那小丫头扔出来,那就没人能主动将她带走。

所以,他说话也相当的硬气。

“你可知道这马车有多贵吗?你们准备怎么赔?我也不诳你,怎么说也锝千两白银。”

“……”

领头的护院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家的马车是金子做得不成?

“瞧你也不是能主事的,将能主事的叫来,我们也好好掰扯掰扯。”

那护院倒也没有被小觑的愤怒,甚至松了一口气。

若是有选择的机会,他才不愿意和镇南侯府的人硬碰硬,免得哪天阴沟里翻船。

如今,倒也有了极好的借口。

领头的护院离开不久,又谄媚讨好地折了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红衣妇人。

妇人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唇红齿白、媚眼如丝。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水蜜桃的甜润,又隐隐含着曼陀罗的妖艳。

“奴家替这些蠢货给世子爷道歉,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们的冒犯之罪。”

妇人将姿态压得极低,声音格外的好听。

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蹙,尽数展示着熟女的魅惑,让人情不自禁地升起怜惜之意。

然而,宴辞显然不在此列。

“这辆马车换这个小丫头,澜大家觉得如何?如果不成,便去顺天府尹一趟。”

“……”

澜大家的一口贝齿险些咬碎,她就没有见过宴辞这么油盐不进的倒霉东西。

二话不说,便领着她去见公。

虽然,她并不畏惧顺天府尹的大牢,也不觉得这点小事能让自己吃牢饭。

可是,宴辞这是什么态度?

坊间传言,镇南侯府的世子爷,喜欢年龄比他大的女人,难道自己长得不够美艳?

好在,她也是玩转风月的高手,顷刻间便调整了心态。

含羞带怒的脸颊,重新变得熠熠生辉,舒缓轻柔的声音像是蜜饯一般。

“顺天府尹那等地方,不去也罢!”

她言语稍顿,迈着步子靠近了马车两步,刚准备掀开帘子,却被一旁的罗遇制止。

“澜大家,世子爷并未让你靠近。”

“……”

澜大家的眸子一点点泛凉。

扯着眸子狠狠瞪着罗遇,后者的神色没有一点异样,像极了无情无欲的守门神。

最终,澜大家还是败下阵来。

“若是旁人便罢了,只是这小姑娘身份有些特殊,奴家也不愿意世子爷沾染了因果。”

她想要卖宴辞一个好,可惜宴辞并不领情。

“哦……夏家的因果,有那么大吗?”

澜大家:“……”

若是旁人说出这句话,她定然觉得那人在吹牛逼,可这话从宴辞口中说出来,却带着极大的杀伤力。

去年闹得极大的贪腐案件,对于镇南侯府来说确实不是大事。

“开个价吧!人我要带走。”

“奴家……”

“你若是做不了主,找能做主的来!”

听着他要直接对线自家幕后金主,澜大家清晰地意识到,她无法阻止他的决心。

既然如此,就休怪她漫天要价。

“这小女娃年纪尚小,可未来的姿色定然不俗,最重要的是她身份特殊。”

“奴家也不敢和您多要,一万两银子,您觉得如何?”

傅倾禾肉眼可见地看到,宴辞的眼眸冷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他会尽情释放自己的狗脾气时,那股凉意忽然又消失了。

“罗遇,将马车的造价送给澜大家,我也不占她的便宜,便定价一万两白银吧!”

“诺。”

罗遇麻溜地钻进旁边的铺子,火速写下了马车的造价单,然后拍到了澜大家面前。

宴辞耳力惊人,听到外面的响动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

“一文不多一文不少,这小丫头我便带走了。”

宴辞想要离开,没人能拦得住他。

抱月楼的众人。

平时仗着幕后金主,没少在京城耀武扬威,可他们连动手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澜大家也不敢再‘撩拨’宴辞。

因为,他和那些争着抢着给她送钱的男人不一样,他出手指不定会收了她的命。

正如她的主子所说,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得罪他!

回到镇南侯府后,傅倾禾命人将府医唤了过来,仔仔细细地为夏忧检查了一遍。

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提着的心这才放回了原地。

她的本意是想要结恩,可夏忧若是死在侯府,那么这恩情便要大打折扣了。

宴辞一直盯着傅倾禾。

瞧着她一会儿展眉,一会儿蹙眉,那忧心忡忡的模样不似作伪,内心的狐疑越来越大。

夏家与文昌伯府并无往来,她瞧着也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可是,为何对一个小女孩如此特殊呢?

傅倾禾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这才斜眼望去,看到他斜倚在门口,赶人的话张口就来。

“你怎么还没走?”

“这是我家。”

“……那么,夫君可要我铺床伺候你歇息?”

宴辞:“……”

他瞧着并不是一个正经人,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瞧上去更不正经。

她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语来。

——没男人,活不下去?

目送宴辞气冲冲地离去。

傅倾禾,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夏忧身上,脸上的担忧又浓郁了几分。

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才将人带回府上。

夏安邦可得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