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子毅龙椿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龙椿一愣:“女人?什么女人?”“像是个留洋回来的小姐,长相穿戴都很时髦的,再详细的我还没深查,阿姐要想知道,我回去就查”龙椿“哦”了一声,后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心里琢磨起来,想着要去敲打敲打韩子毅才好。他们俩如今还是新婚时节,倘若闹出什么婚姻不和,她不得器重的传闻来。那她还怎么借他的势,出去狐假虎威,交际经营呢?走走停停之间,龙椿带着柏雨山进了香草厅,又恰逢小柳儿在厅中的圆桌上摆饭。自从杨梅走了之后,小柳儿便接替了杨梅大管家的位置,兢兢业业的打理起了柑子府。现如今她做这些备饭奉茶,迎来送往的差事已经熟练了。毕竟杨梅病了那么久,从杨梅缠绵病榻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接手这一大摊子事了。龙椿走近圆桌边坐下,见桌子上满是凉菜,便问:“雨山...
《小说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精彩片段
龙椿一愣:“女人?什么女人?”
“像是个留洋回来的小姐,长相穿戴都很时髦的,再详细的我还没深查,阿姐要想知道,我回去就查”
龙椿“哦”了一声,后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琢磨起来,想着要去敲打敲打韩子毅才好。
他们俩如今还是新婚时节,倘若闹出什么婚姻不和,她不得器重的传闻来。
那她还怎么借他的势,出去狐假虎威,交际经营呢?
走走停停之间,龙椿带着柏雨山进了香草厅,又恰逢小柳儿在厅中的圆桌上摆饭。
自从杨梅走了之后,小柳儿便接替了杨梅大管家的位置,兢兢业业的打理起了柑子府。
现如今她做这些备饭奉茶,迎来送往的差事已经熟练了。
毕竟杨梅病了那么久,从杨梅缠绵病榻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接手这一大摊子事了。
龙椿走近圆桌边坐下,见桌子上满是凉菜,便问:“雨山今天回来,怎么尽上些凉菜?”
北平人家里,凡是待客宴请,最少是四凉八热,作为当地大户的柑子府,自然也是有这一套规矩的。
小柳儿一边晃荡着身后的大辫子,一边给龙椿摆下碗筷,又再摆了一碗米饭,一道凉甜汤。
“阿姐,今儿是七月半,不开灶的呀,大师傅一早就上山烧纸去了”
龙椿捻起筷子愣了愣,心里泛起一阵无奈,喃喃道。
“我也是过糊涂了”
柏雨山先龙椿一步动了筷子,夹了一块凉拌茄子放进龙椿面前的空碗里。
“阿姐多吃点吧,今天日子阴,说不定到了晚上,小杨还要回来看咱们一眼呢,到时候咱们在院儿里坐坐,叫她看看咱们,也算了了心事了”
今天柏雨山刚进柑子府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小柳儿。
小柳儿手里抱着一个大托盘,托盘里垒着一摞摞的糖糕。
往日这些甜丝丝,油滋滋的东西,都是龙椿的最爱,可今天小柳儿手里这一盘糖糕,看着却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柏雨山对着小柳儿问道:“怎么往外端?阿姐不吃?”
小柳儿一撇嘴,她对柏雨山这个好脾气的大哥哥很有安全感,故而在他面前总是有一说一。
在他面前,她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似在龙椿面前,她总是要赔着小心,生怕自己犯错挨骂。
小柳儿叹了口气,有些幽怨道:“阿姐说她没胃口,让把这些糖糕端到神仙庙里给小叫花吃”
柏雨山闻言眉头一皱。
“阿姐这样多久了?”
“小杨姐走了就这样了,唉,柏哥你既然来了就劝劝阿姐吧,这几天阿姐都没怎么吃饭,天天就背着手在园子里溜达,溜达一会儿叹一口气,溜达一会儿叹一口气,脸都饿的削尖了,你说这怎么得了呢?万一阿姐把自己活活饿死了,那咱们这一大家子人还怎么活啊!”
柏雨山对小柳儿天真臆想不置一词,因为他知道龙椿不是个会轻易死去的女人。
他伸手摸了摸小柳儿的脑袋,只说。
“不会的,阿姐就是心里苦”
“苦了不更应该吃点甜的吗?”
“......我跟你说不来个正经话”
......
龙椿看了看自己碗里的凉拌茄子,只觉得嘴里还是发苦,跟杨梅走的那天一样苦。
本来这几天她胃口就不好,难得开一桌饭,还都是些凉东西。
龙椿索性搁了筷子,把刚才柏雨山给她的那包椰子糖拿来吃。
小柳儿今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十分幼小的丫头。
她见龙椿一连撕开两颗糖纸,吃了两颗糖后,就好奇兮兮的伸出手来。
“阿姐,这是什么糖,我怎么没见过?给我也吃一个吧!”
龙椿不小气,伸手在纸包里抓了三四颗出来后,就把剩下的所有糖都给了小柳儿。
“都给你,饭我不吃了,我回屋换身松快衣裳,到后院儿歇个午觉去,你俩把门守好,人不许进,狗也不许叫”
“是”
小柳儿和柏雨山齐齐答了话。
龙椿回了卧房后,便从柜子里找了一套蓝绿色的绸子凉褂换上了。
这套凉褂上身是个坎肩的样式,领口还有一个一个小疙瘩似得盘扣,下身又是个五分半的短裤。
龙椿一穿上,便是露膀子露腿儿,活像个蹲在河边儿浣衣的风情小妇人。
龙椿一边将松散了的头发从衣领里掏出来,一边打着赤脚往后花园里走。
发丝飘荡,分花拂柳之间,她连衣领上的扣子也懒得好好系,就那么松松垮垮的耷拉着衣领往前走。
龙椿走到后花园的风雨连廊后,又打着哈欠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她平时打盹儿用的一个小亭子里。
小亭子整个包在连廊之内,乃是个四角四面亭。
一面是供人步入的小青石板台阶,一面则正对着小野湖。
小野湖上时有过了水的凉风吹进亭子里,就很消暑。
余下的两面,则被几十丛狂开怒放的芍药,茉莉,栀子,牡丹花,密密匝匝的填满了。
亭子里还搁着一个宫廷内造的美人榻,据说是当年慈禧老佛爷御用的。
这美人榻所用的木料是金丝楠,上头的织物也是缂丝加苏绣,着实是个宝物。
龙椿睡没睡相的往宝物上一歪,又像只毛毛虫似得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片刻后她又伸出两只手,从裤腰里拽出一本书,并一把手枪。
接着她又把枪搁在身边,书正对着眼前捧好,目不转睛的阅读起来。
这书和杨梅的骨灰一样,都是龙椿搁在床头上的爱物。
给她这本书的人说:“龙小姐,这本《简爱》是外国的畅销书,国内的译本少之又少,即便是有,我一个报馆里跑腿的,也肯定是买不起,所以就只好自己翻译了,又用报馆里的铅字排了版,勉勉强强才做成了这一本,这个世道里讲女人的书太少,这本就是其一,希望你喜欢”
彼时的龙椿坐在一树花荫之下的石凳上。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将这本自译自印的书翻看了两下。
“写女人的书少吗?没有吧,金瓶梅不就是写女人的么?还有玉蒲团,评花宝鉴什么的”
赠书的那位年轻先生坐在龙椿对面,听了这话当即脸红,急忙咳嗽了两声。
“你让我教你认字,我现在教你认得字了,你就去看这些书吗?”
“大夏天喝鹿血,你那些副官参谋怕是给你预备了旁的节目吧?”
韩子毅哼笑:“嗯,预备了,包了个大窑子,烟膏也调好了,就等着我过去呢”
“那你怎么不去?可别再憋出个好歹来”龙椿闲适的道。
“我犯不上”韩子毅答。
龙椿失笑:“这事儿又不是上前线,还有犯得上犯不上的?”
“就是犯不上”
韩子毅说完这一句,就将茶杯子搁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往后一仰,两腿大开的将自己摆在了床上。
龙椿没懂韩子毅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想懂,她垂着眼睛喝茶,一口一口,分外认真。
须臾间,小房间里静极了,龙椿喝茶没有声音,连一点气息和吞咽的声音都听不见,但韩子毅的呼吸很粗重,且有越来越粗重的趋势。
韩子毅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来对着屋中电灯细看。
刚才他的食指碰到了龙椿的指尖,此刻这一小块皮肤,就像是被线香头烫了一样,明明看不出伤口,却满是烧灼的胀痛。
韩子毅偏头看向龙椿,只见她一头乌发盘起在脑后,只有鬓边几丝落发,黑漆漆的缠在她雪白的耳垂上。
“我没干过那事儿”
龙椿正喝茶喝的欢实,偶然听了这一句,竟不知是从何说起。
“啥事儿?”
韩子毅闻言愣了一会儿,瞳孔里满是湿润的热光,他像是害臊,又像是真的酒劲儿上头了,一张脸通红的。
“就是......和女人......那样......”
龙椿闻言乐出了声,心里知道他的意思,却又下意识的坏起来,只问:“哪样?”
韩子毅将举起的手放下,用手背遮盖住自己的眼睛,喉结顶住脖颈上的皮肤滑动一下。
“你少臊着我”
龙椿摇头轻笑:“我没想臊着你,我也没跟男人那样过”
韩子毅闻言放松了自己的手,又大狗似得蹭在床上调转了个方向,将脑袋凑向龙椿,期间还把自己的军靴蹬掉了。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没有?”
或许是今夜的氛围太静谧,又或许是平时的龙椿,没有任何机会能跟人聊起这些事,于是她垂下睫毛,轻声细语的微笑反问。
“我漂亮?”
韩子毅平躺在床上,他的眼睛上方正对龙椿的茶杯底,他伸手拨开龙椿端着茶杯的手,拨云见雾似得,认真凝望她的脸。
“漂亮”
龙椿不解,她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也不是个自恋的人,但她的的确确对着镜子端详过自己无数次。
结论就是,她的这张脸啊,实在是太过平平无奇了。
她这个人,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捧咸盐水,即便是神仙来了,大抵也难将她从人海中分离出来。
龙椿笑着,似是要刻意为难韩子毅一般,问道。
“哪里漂亮?”
“骨头”
“嗯?”
“你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没有一根长错的”
韩子毅说这话时,即便是满脸潮红,却仍没有丝毫轻浮,他用目光抚摸过龙椿的脸,又直勾勾的看着龙椿的下巴,沙哑道。
“连下巴也好看,你的骨头是骨头,肉是肉,什么都不多不少,皮是整张的,没有一颗痣,好干净,就像俄罗斯人烧的那种陶瓷娃娃,真美”
大约没有一个女子,能在被如此盛赞的情况下,保持住清醒和冷漠。
龙椿低头看向韩子毅,只见他眼睛都被鹿血酒烧红了,眼角还隐隐挂着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可眼神里,却没有一丝邪念。
龙椿笑起来,露出标准而洁白的八颗牙齿。
龙椿这个问题问的很切要害,寻常人听了这话,大多会低眉沉思片刻,再悲从中来的掉了两滴眼泪。
可白梦之不一样。
她用她那双蕴藏着星光的美丽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龙椿,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
“什么爱不爱呀!龙小姐,咱们都是女人,你怎么也不懂我的心呢?我爱不爱他,有什么要紧?他给我钱,我就爱他了嘛!他爱不爱我,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他给我钱,我就权当他爱我了嘛!再说了,我这么漂亮,他怎么可能不爱我嘛!”
龙椿自问不是个笨嘴拙舌的人,可面对白梦之这种自成逻辑,且满目坚定的奇女子。
她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是以龙椿又是一笑,只说:“你倒是心宽”
白梦之一嘟嘴,也学龙椿的样子,半趴在桌子上,她叹着气,眼角眉梢满是苦意。
“唉,龙小姐,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不是那人明媒正娶的太太,我就是......他在外头养的人,他那大老婆厉害着呢,我估摸着,他现在是让他那大老婆拿住了,自己手里也没多少钱能使,所以才对我抠抠搜搜的”
龙椿挑眉,对于白梦之的这番坦诚,她挺意外的。
毕竟在现如今这个世道里,姑娘家不好好待字闺中,反而跑出去给人做小,这传出去是最毁名声的。
白梦之能这么坦然的同她这个陌生人交底,也算是个实诚人了。
龙椿看了白梦之一眼,莫名就有些心软,或许是因为她和她同为女子,又或许是她的诚恳打动了她。
总之,龙椿决定再费心点拨这位大小姐两句,好让她不要一生靠人,一生被动。
“白小姐”
“嗯?”白梦之转着咖啡杯一抬头。
“你刚说你想做一番事业?”
白梦之点点头:“是呀,龙小姐有什么门路吗?”
“门路我倒是没有,便是有门路,我那里也都是些力气活,你肯定是做不了的,但我在上海有一个朋友,他常年在股票行当里混着,倘若你有心,也信得过我,可以试着写几封信件给他,跟他讨教讨教股票生意,等日后你晓得行情了,再投些钱进去玩玩,这是个躺着吃的生意,收益好也省力气,但就是风险大,赔起来没有底的,你要想清楚”
白梦之听了龙椿这番话后,满脑子都回荡着“躺着吃,收益好,省力气”这九个字。
她在国外时,虽然也听说过股票生意,但那时她忙于吃喝玩乐,留恋花花世界,压根儿也没想过要赚钱的事情。
如今龙椿这样一点拨,她当即就兴奋起来。
“哎呀!龙小姐!我老早就听过这个生意了!你!我!”
龙椿见她一高兴,就小孩子似得语无伦次,整个人乐的仿佛已经从股票上赚到钱了一样。
这模样,显见是没把她后面那句“赔起来没底”听进去。
龙椿无奈一笑,伸手摸了摸白梦之的脑袋,随后又招来伙计,要了一张小卡纸和一支铅笔。
“我写个地址电话给你,你回了家联络他,倘若他问起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小椿的朋友,旁的不用多说,他心里有数”
白梦之小心翼翼的接过龙椿递来的卡片,卡片上除了电话地址之外,还有一个名字。
殷、琪、安。
龙椿的字不好看,白梦之辨认她的字迹,辨认的颇有些费劲,半晌才认出了这个人名。
及至多念了几遍之后,白梦之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
白梦之吓的抱着头直哭,猫抓老鼠一般疯狂躲着醉了酒的高大男人,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喊道。
“你别打我!你别打我啊!没有钱我吃什么喝什么啊!谁不爱钱啊!你别捏我了啊!你捏的我疼死了啊!”
那晚,白梦之一夜没睡,她逃到楼上将房门锁好,又竖起耳朵听着公馆里的动静,生怕韩子毅冲上二楼来打她。
隔日韩子毅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
他居然让莱副官给了白梦之五千块现钱,让她去逛街买东西。
韩子毅的这个行为,给了白梦之一点灵感。
她想,或许......韩子毅在对自己有愧的时候,就会给自己钱?
他知道自己喝了酒吓着她了,所以才叫莱副官给她钱,让她去买点东西,高兴高兴。
于是,得了这个窍门的白梦之,就安排了今天这一出质问戏码。
她从给香茅公馆看门的勤务兵那里得知,司令今天去北平了,且还不是奔着公务去的。
韩子毅只带了一个莱副官开车出发北平,其余的护卫一概没有惊动,这显见是临时起意。
白梦之坐在香茅公馆里,不无恶毒的想。
韩子毅走的这么匆忙,肯定是因为他在北平的那个大老婆招呼他了。
这个贱货占了自己大太太的位置,还不知道花了韩子毅多少钱呢!那本来都应该是她花的钱啊!
她现在还把天天住在香茅公馆里的韩子毅招走了,这显见是容不下她的!
比起龙椿谋财害命的生存智慧。
白梦之的生存智慧,则更偏于仰仗着男人过活,同时干掉一切和她抢男人的女人,这种传统做法。
白梦之在香茅公馆里等了半天一夜。
她决定等韩子毅进门的时候,自己便出声质问他去哪里了,让他先生出一点出门偷腥的愧疚心理来。
然后她再做出一个小老婆该有的温柔姿态出来,说。
“哎呀!她怎么这么不晓得心疼你,你这么忙,她还叫你去北平,这不是诚心给你添乱吗?”
这个计划挺好的,倘若韩子毅是个处在热恋期的男人,那白梦之的这一招,应当是十分奏效的。
但坏就坏在,韩子毅并没有在跟她热恋,所以本该对她愧疚的韩子毅,只将她托起来抖了抖,就一脸扫兴的回房了。
白梦之坐在地毯上,压抑的哭泣着。
她真的觉得韩子毅疯了,这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简直没有一点道理可讲的。
她好委屈,好失落。
委屈在于,韩子毅不像小时候那么惯着自己,捧着自己了。
失落则在于,韩子毅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对她愧疚,从而再多给她一点钱。
她前几天逛洋行的时候,看上一只火油钻,要两万多块。
她还以为她今天跟韩子毅闹一闹,那只火油钻就能到手了呢。
结果,全他妈白搭。
......
北平,柑子府。
韩子毅走后,龙椿独自坐在香草厅里喝了一杯碧螺春。
之后见上山烧纸的大师傅老妈子们回来了,便又同大师傅老妈子们说了一会儿闲话。
龙椿回屋睡觉时,天上已经月满中天。
柏雨山等在龙椿房门口,大约是来同她道晚安的。
龙椿打着哈欠从前厅走出来,一路走去了柏雨山身边。
柏雨山此刻正仰头看着月亮,他心里既沉甸甸,又轻飘飘的。
就好像有一个人,伸出了一双残忍的手,把他原本满满当当的心,一点一点给掏空了一样。
龙椿闻言深深望了一眼韩子毅,末了又是一笑。
“你怎么知道自己能顺利上位?”
韩子毅垂眸:“龙小姐,我只是没兵没人没亲信,但不是没有脑子,我冒着杀身之祸来北平,自有我的一番道理”
说着,韩子毅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份委任状。
龙椿睨了一眼,发觉那上头的军衔不低,也不知道这个庶子是怎么搞来这个委任状的。
龙椿低头想了想,忽而灵光一闪。
“在北平买凶杀你的,是你大哥?”
“是”韩子毅面无表情的说道。
龙椿再度点点头,指尖戳了戳那份卷了四角的委任状。
她对大帅府里的兄弟阋墙没有兴趣,但韩子毅的这个提议,的确是令人心动的。
做少奶奶,到底是不如做正经的军阀太太威风。
她想挤进平津两地的上流圈子里......韩子毅这条门路,实是最好的了。
简直好的像是老天爷送给她的一张委任状。
龙椿哼笑了一声,觉得命运这东西很是弄人。
韩子毅作为庶子,没法子培养自己的势力,即便再有才干,也得看家中长子的眉眼高低。
自己倒是有势力,只是这势力暗流涌动不能见光,虽颇具杀伤性,却少了一份正当。
龙椿又低头抿了一口茶。
此刻双方都把自己的条件摆了出来,接下来要谈的,就是真金白银的利益分配了。
龙椿清了清嗓子。
“韩少帅要我做些什么?”
“你替我料理了我大哥和我爹,我回津接下司令部,之后再迎你来津,届时你要做什么,我出钱也好出力也罢,绝没有一句二话”
龙椿歪着脑袋想了想。
韩子毅要她杀人,这不难,她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么。
但眼下韩老帅实在炙手可热,他那大儿子又能把韩子毅追杀到这个地步,显见也是个厉害人。
龙椿想了半天,起身往屋中的箱柜处走去。
若她没记错,这个箱柜里应该是放了纸笔的。
片刻后,龙椿将一篇写好的字据给了韩子毅。
韩子毅垂眸一看,顿时笑出了声音。
龙椿这一笔字丑的,简直像是猫嘴咬着铅笔头画出来的。
偏她手上还有劲儿,把个丑字写的是力透纸背。
纸上写:婚姻下聘并杀父杀兄,共计十万银元,婚后十年不得纳妾收房娶姨太太,若违此约,三刀六洞。
纸角末尾,是龙椿两个字,通篇里也只有两个字,还算的上是俊朗飘逸。
韩子毅手肘撑在这张桌上,看了看手上的字据,又看了看龙椿那张无甚美丑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这个名震平津冀,人送花号大姐姐的杀手头子,却原来是个精明有余,文化不足的小姑娘。
而且这小姑娘身上,还颇有些江湖气。
倒很有趣。
韩子毅笑着将字据和委任状收进了怀里,又端起茶杯碰了一下龙椿的杯子。
“这个字据我带回天津盖了私印给你,但这十万银元,我眼下是没有的,还是等你来津,我连同字据一并给你”
龙椿点点头:“好说”
龙椿答应的太轻易,韩子毅便生了好奇。
“你就不怕我用完了你......不认账?”
龙椿嘿嘿一笑。
“我后院儿攒了半吨子弹呢”
......
这之后不久,韩子毅的大哥和爹就死了,都是龙椿亲自动的手。
韩子毅的父兄都不是寻常人,交给小伙计或许会失手。
龙椿不想担这个风险,只好自己出手。
那晚她趁夜到了天津,没有惊动一个人,连柏雨山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她身上没有带枪,只带了一块太妃糖,并两把随身的短钢刀。
这两把钢刀跟她的时间比柏雨山还长,大抵是因为她每次用这两把钢刀杀人时,都从未失过手。
是以在龙椿心里,这两把钢刀简直就是她的护身灵符,兼杀人宝器。
夜里的大帅府很安静。
龙椿许久没来天津,她蹲在路边的树荫下,仰头往帅府里看了看。
许久之后又默默在心里评价道:嗯,不错,是个阔气的宅邸。
四层高的小洋楼,装饰的富丽堂皇,顶楼的探照灯足够亮,院里的护卫队也足够多。
龙椿深吸了一口气,找到后院儿的矮墙之后,身子一提一纵就爬上了墙头。
须臾后,她轻手轻脚的落了地。
进了帅府之后,探照灯刚好擦着她的鞋尖儿扫了过去,一切都寸的刚刚好。
龙椿贴着围墙边匿在黑暗里,一步一步摸进了洋楼之内。
这一路上,她悄无声息的杀了两条狼狗,两个勤务兵,一个巡夜的老妈妈,并一个端茶跑腿伺候主人家起夜的小丫头子。
狗和人在死之前都没有发出声响,因为龙椿太快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是个什么东西,咽喉就已经被钢刀割开了。
龙椿摸进韩老帅卧室的时候,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密汗,不过她不是心慌的出汗,她是累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集中的,不间断的,高强度的杀人了。
她紧了紧自己握钢刀的手,觉得自己这几年有些懈怠了。
柑子府里的日子过的太悠闲,悠闲地几乎让她忘了,自己究竟是靠什么起家的。
龙椿从衬衣的小口袋里拿出太妃糖含进嘴里,又把钢刀插进韩老帅的卧室门里,用刀背压开了门把手。
韩老帅死的没有痛苦。
他枕边崭新的小姨太太也没有痛苦。
两人躺在床上,一如入睡前的姿势,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的喉咙都漏风了,血水无声染红了床铺。
龙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临走前还顺手把门带上了,像是怕惊扰了屋中人好眠。
之后的韩家长子也是一样的套路,钢刀和龙椿梅开二度,杀完了老子,又杀了儿子。
临出帅府时,龙椿又打起精神和探照灯斗智斗勇了一把。
她闪转腾挪的往黑暗里钻,有时姿态滑稽的像个小笨贼,有时又像是个轻灵飘逸的小舞女。
韩子毅站在帅府二楼的窗前,笑着看向龙椿。
他眼睁睁看她进了帅府,又眼睁睁看她脱逃而去,唇边一直带着浅笑。
他想,龙椿这个女人,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或许也只有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才能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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