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易煦从昏睡中醒来。
这一觉,睡的可谓异常香甜。直到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晒遍了易煦的全身,他这才从暖洋洋的秋日里悠然醒来。
一番激战之后,虽然四肢百骸无不充斥着浓浓的疲惫感,但魂海的深处激发的星魂之力如同一条条探出的清凉的触手,一面抚平了血肉的微创,一面滋养壮大着魂海旋涡,使得易煦可以使出的星魂之力凭空多了几分。
睁开惺忪的双眼,大致感受了一下身体里魂力的情况,易煦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表现大为满意,接着伸了一个慵懒的懒腰。
这时,守在楼下的护卫王会噔噔噔踏着楼梯快步上楼,见易煦醒来,欣喜地问道:“少爷,你醒了?”
易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发现正式成为修士之后,身体的恢复力都好了不少,此时肩上、手臂上与钱满对战时留下的伤口此时都已经完全愈合,开始长出丝丝肉芽,整个胳膊酥酥麻麻的倒是舒服得很。
感受完自己身体的变化,易煦这才问向旁边侍立的王会:“王师,我这是睡了多久?”
王会恭声回道:“少爷昨日凌晨与钱满交战完毕后,力竭而昏,可是把我等吓了个不轻。幸得赵长老在一旁释放魂力探测了少爷的身体,说是因为初入修行,便竭力争斗了一场,尚不能完美控制体内魂力波动,这才导致一时脱力所致,应无大碍。
如此这般,我等才放下心来。于是便背少爷回来休息。少爷你这一睡,却是睡了一天多了。”
易煦听了也是吃了一惊:“一整天?这么说昨日的施坛讲学我全错过了?”
王会回声称是:“是,但少爷也不必过分担忧,昨日的讲学,无外乎各派几位长老为不同流派的各家弟子解答修行疑问,铺陈修行大道理。这些通用的道理,少爷刚刚踏入修行境界,一时半会却是用不上的。
等少爷回家之后,无论是侯爷、主母,还是黎先生,以他们圆满境的眼光和身份,想来必然能给少爷更精确的判断和解答。”
易煦想了想,道理却是是这么个道理,既然家里守着那几位剑神天尊天神谁的一群圆满境大修士,也就不纠结这易宝大会上各家得道境长老的讲学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易煦连忙又问道:“今日可是要进行门派大比了?”
王会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回道:“正是,如今这门派大比已经进行了半日,单人争斗,却是快要出结果了。”
听到这里易煦哪里还待得住,对着王会一挥手,急冲冲地朝楼下走去:“走,瞧瞧去,看看表哥怎么样了……哦对了饿了一天了,王师你去帮我找个馆子打包两个包子……”
“……是,少爷……”
来到校武场边,易煦顿时被眼前壮观的一幕震撼到了。
东望郡人口约二十亿,修士即便是万里挑一,也有个大概二十余万。
这二十万东望修士,或拜于不同门派,或依附各个家族,或在各处山林散修,构成了东望最基础的修士世界。
而这二十万万里挑一的修士之中,有八成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初窥一境,也就是庞大的十数万人。
其中初窥三境的新晋修士,有几万之众。
此番易宝大会,这几万名底层修士,自然不可能全部赶来长丰镇。
尤其是那大门大派,初窥境弟子动辄几千人,势必不能集体出动。
但就算是只来一部分初窥一到三阶弟子代表,此时的易宝大会校武场旁,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千余名稚嫩的修士。
此时这千来名十四五岁的底层修士,正以门派为单位,将校武场围了个严严实实,随着场内战况的来回变换,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欢呼或者叹息。
易煦挤了老半天,猛地看见校武场正南面围了一群月白色长袍的修士,人数颇为庞大,在几千名修士中也格外引人注目。
昨日里见过表哥钱满的穿着,也是如此打扮。不用多说,这定是此次易宝大会的东道主,天华门的阵营。
费了老大劲,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易煦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找到了正优哉游哉看着场下争斗的钱满。
对着钱满的肩膀狠狠拍了一下,易煦凑上去问道:“什么情况,战况如何了表哥?”
钱满看的正专注,冷不丁被拍了一巴掌,吓了一跳,看清是易煦后,这才有些兴奋地回应道:
“表弟,醒过来了?你这恢复速度可以啊,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也得躺上三天呢。你怎么也来关心这门派大比了?”
易煦不置可否地努了努嘴:“关心不关心的,场上又没有我安远侯府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来观摩一下各门各派的基层战力嘛。这门派大比是什么规矩,给我介绍介绍。”
钱满听后先是哈哈一笑:“也对,你安远侯府门下,如今初窥境的‘弟子’,恐怕只有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界一天的大少爷吧哈哈哈……”
随即转脸又满是郁闷地跟易煦解释到:“这易宝大会第二日的门派大比,却是分上下两场的。
上半场是各派弟子之间的排位赛,由各门派初窥三阶以内的修士自由守擂,接受其余各派弟子的轮番挑战,胜者继续守擂。
其中胜者积一分,败者扣一分,连胜五场额外加三分,连胜十场额外加七分。
最终统计各门派的排名,便可知道谁是此间胜者了。
而这积分排名前十的弟子,便可从各门派此次给出当彩头的极品灵卡中,选择属于自己的一份奖励。
啧啧啧,这些个灵卡,虽然都只是初窥境的灵卡,却都是各家为了不堕本门派的面子,拿出的极品中的极品,一般初窥境的修士,还真是难得一见……
喏,那边立着的那面水月镜,是我天华门内师兄专门修炼的灵卡,那上面就是现在各门派的积分排名了……”
易煦顺着钱满手指的方向向校武场一侧看去,果然凭空立着一面硕大无比的荧光银镜。
这一看便又是傀儡流画形师的杰作,此时镜子漂浮在半空,周遭被淡淡的雾气包围,镜身上不时泛起点点涟漪,几行斗大的大字清晰可见,正是各个守擂成功的弟子姓名,其门派以及积分。
易煦定睛仔细瞧了半天,却发现前十的弟子,倒有四人是真火宗门下。
“咦?表哥,这易宝大会不是你天华门的主场吗,怎么却被这真火宗抢了头筹?”
听易煦问起这个钱满脸上的郁闷之色更浓了,没好气地回到:
“这十大门派里,真火宗向来都是稳压其余三门三派三大世家一头,不仅宗门内顶阶修士人数众多,雷火幻金四大天尊傲视东望郡,其门人也是最多的。
加上真火宗专心修研术策一道,长此以往,竟导致有修行天赋的少年,纷纷将这真火宗当成了术策圣地,这分明就是掐尖……你瞧真火宗那群小崽子嚣张的表情,真是欺我天华门无人,我呸……”
易煦见状忍不住打断钱满“那个,表哥,这门派大比是每名弟子均可上场的吗,那岂不是初窥三阶的对上一二阶的有不少优势?
咦,表哥你也是初窥三阶的照影师啊,你怎么没上去比划比划?”
不提还罢,一提这茬,钱满恨得牙痒痒,恶狠狠地对易煦说:“却是不劳表弟费心了,我已经被门内长辈逼着上去打过一场了。
不仅打了,还创造了本届易宝大会最快落败记录……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亲爱的表弟你啊。”
钱满特意在“感谢”二字上加重了声音,易煦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果然,只听得钱满继续说道:
“本身我修行天赋虽然一般,但是凭借这六匹铁背苍狼的锥形战阵,对上一般的对手,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谁料竟是被某个禽兽碎掉了一张,仓促之间我也来不及补齐,硬生生地被迫用五张不完整的铁背苍狼战阵迎敌,这才一败涂地……”
回想起刚才王会尴尬的表情,易煦心下恍然。
于是他尴尬地转过头去,嘴里不停重复:“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修士之间的事,切磋毁坏的卡,能叫毁坏的吗……”
又默默念叨一些钱满听不懂的话,什么“利福来戈……卡关……幸运点为负”之类的,空气里一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