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三火八面玲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出异象:荧惑守心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息息壤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人!大人!”小环一身大红喜袍跪在雪地里,哀哀的呼唤着,“您再见我一面吧,求求您了……”雪愈来愈大,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大雪封山封村的时节,小环在雪里连发抖的力气都没了,她一张小脸冻的发青,双手青紫的拂在地面,终于被寒风吹的一句话都再难说出。“大人……”小环低低唤出一声后,斜斜的歪倒在雪地里,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一片绿油油的东西。“真是春意盎然啊……”小环想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大雪飘零,山间除了腊梅点点粉白外,再无一丝多余色彩。幽萦洞中,几点摇曳的烛火,照耀着躺在床上的少女,映衬的她稚嫩的脸格外动人心魄。“大人……”睡梦中的一声呢喃,让一旁的人心跳一阵加速,他抬起头来看着睡梦中的少女,伸出翅膀来轻轻拂过她的脸庞,眼睛微微眯起,似是...
《天出异象:荧惑守心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大人!大人!”小环一身大红喜袍跪在雪地里,哀哀的呼唤着,“您再见我一面吧,求求您了……”
雪愈来愈大,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大雪封山封村的时节,小环在雪里连发抖的力气都没了,她一张小脸冻的发青,双手青紫的拂在地面,终于被寒风吹的一句话都再难说出。
“大人……”
小环低低唤出一声后,斜斜的歪倒在雪地里,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一片绿油油的东西。
“真是春意盎然啊……”小环想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大雪飘零,山间除了腊梅点点粉白外,再无一丝多余色彩。幽萦洞中,几点摇曳的烛火,照耀着躺在床上的少女,映衬的她稚嫩的脸格外动人心魄。
“大人……”
睡梦中的一声呢喃,让一旁的人心跳一阵加速,他抬起头来看着睡梦中的少女,伸出翅膀来轻轻拂过她的脸庞,眼睛微微眯起,似是沉醉于此时此刻的温馨。
少女脸颊被毛绒绒的翅膀拂过,青涩的小脸不留痕迹的皱了皱,随后放松了一般,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山神收回翅膀站起身来远离了小环几步,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的看着一旁晃动的烛火。
小环痴痴的看着山神的背影,许久之后,才低声细语的唤道:“大人……”
“你……不该回来的。”山神有些结巴,却仍未转过身去。
“人世上再无容小环之地,怎么,您也不愿收留我吗?”小环问道。
“你我人神殊途,纵是村民愚昧将你视为祭品,我也不能与他们一般愚昧。待大雪停后,你便回去吧。”山神声音越来越小。
“哈,那我倒希望这场大雪再也不要停……”小环自嘲式的说着,随后看了看自己洁白的手臂,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有些悲伤的闭上了双眼,问道,“大人,您说身与魂该如何处之?”
山神迷惑的转过了身,不解的看着小环。
小环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洞壁,像幽灵唱歌似的说着,只是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山神心头。
“小环已是残破之身,我爹说身体只是容纳灵魂的外在容器,所以我的魂应该还是干净的……”
“你说什么?”山神暴怒的几步走到小环身边,恶狠狠的看着她。
“怎么了大人?”小环疑惑于山神的喜怒无常。
“你已是残破之身?那你怎得敢来我幽萦洞,可不是污了此地清明?”山神大吼道。
“呵,呵呵呵呵……”
小环闻此,不见伤心落泪,只是想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呵呵呵的躺在床上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曾想纵是神灵,也逃不了庸俗的尘念。污了此地清明?”小环忽然侧眼看着山神,眼中尽是人世间难以见到的清明,她淡淡的说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地又何谈清明?”
山神又气又怒,眼底汹涌火花似要溢出。
“原是我瞎了眼,深信什么看到灵魂。啧,大人,您这就不配了……”
“可恶啊!肮脏之躯污我清明,死吧死吧死吧……”山神歇斯底里的喊着,召出双斧便砍向小环。
待他下一刻清醒过来睁开双眼,发现爪中的斧头已然深深没入小环的腹部,他大惊失色的松爪,扑腾几下后栽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潺潺的血液从小环腹中流出,转瞬间就将整张床染的艳红。
小环侧着脸,头发散乱着与血迹混在一起,她非常释然的看向山神,温柔的笑了笑,血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真好,死在你手上……”
……
山神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少女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生命的迹象消失殆尽,而血迹蔓延开来,整个幽萦洞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他忽然就想不起来她是怎么死的了,只是看见那把沾染着血液的斧头,才一拍龙脑袋,破解开谜题一般了然的说道:“小环,小环自杀了……”
接着,这位悲伤欲绝的山神便扑到了小环身边,痛苦的趴在她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崩溃的大哭起来。
……
“简直令人发指……”张三火趴在小环枕边,双爪威胁似的舞动着。
“什么?你放开小环!”鸟身龙首神愤怒的朝着张三火喝道。
“原来如此。你一方面端着山神的架子不愿与凡人为伍,一直让小环离开,另一方面却又对她有着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她在天虞村遭受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白风冷冷的问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窝在黑黢黢的洞里,悲伤的哭啊哭……”张三火不屑的撇撇嘴。
“住口!都住口!”鸟身龙首神狂怒的在原地跺脚,随即浑身震颤着,伸出双翅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哀嚎出声。
张三火一脸难以忍受,想用爪子捂住耳朵,却碍于正在挟持小环尸身无法捂,一时间有些焦躁。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她柔软的毛耳朵,张三火抬眼看去,白风出现在她身边,眼神凌冽的盯着正在发狂的山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这样的……”山神疯狂的呼喊着,扇着翅膀贴着地面呼啸飞出洞穴。
“……”
白风松开手,有些唏嘘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小环。
“现在怎么办?”张三火揉了揉耳朵,忧愁的看着小环。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吧。”白风淡淡的说道。
“那只鸟身龙首的怪物呢?”张三火跳到小环旁边,探头嗅了嗅小环,惊讶的说道,“尸身不腐倒罢了,还有一阵清香呢?”
“既已知生死,自然已脱凡入仙。又怎会像凡人一般浑身腐烂呢,这位姑娘的灵性真是罕见,可惜这山神……”
“那帮子村民也可恶极了,我以为我们已经够坏了,却从未想过凡人竟也这般恶毒。”张三火伸爪摸了摸小环的头发,叹了口气,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怪物和村民?”
“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规律,这一场纠葛他们自己相互处理吧,我们只用送小环姑娘最后一程便是……”白风挥手撤去了笼罩着小环的白色光圈。
只这一瞬间,小环便化作了枯骨。
季危受着伤,听到自己师父出言相询,还是有些难堪的别过了脸,不敢直视师父的眼睛。
“你……先把解药拿出来给凤趾兄。”即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着牙恨恨的说着。
季危呼了口气,看着鱼岑之,鱼岑之会意从季危的衣领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季危微微喘着气说道:“一颗吃下去运功调息就好。”
凤趾毒性逐渐发作,嘴唇变得青紫,他凝重的看了看季危,接过药一口吞下,正欲开口说话。
“毒气入体,还是少说话为妙。”季危眯着眼睛看凤趾,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彩。
“……”
凤趾一甩袖子盘腿坐下,闭上眼开始静静的调息。
“大罗天竟然有这样不拘一格的人,实乃人才啊!”张三火心里暗忖道。
“即翼,论道中各执一词十分常见,意见不合修为论道也可以理解,你的好徒弟在比试中以毒伤人,这怎么算?”有人怒道。
“是啊是啊,若人人都这样,与那邪魔歪道又有何区别?”
“方才听闻这位季危小友用了禁术,大罗天竟然有这般危险的禁术吗?”
“……”
邪魔歪道这几个字传到张三火耳中,听的她一阵头疼,她极为不耐的起身,说道:“方才比试,我观的完全,分明是这位凤趾大人说,只要季危伤的了他,就算季危赢。那修为差异巨大,走点其他路子怎么啦?怎么啦?”
“荧惑!碧落界说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有人愤怒的喊道。
张三火轻轻笑了笑,右手微微抬起,耀眼的火焰环绕在她的手中,她红色的双眸更加闪耀,逼得那人默默闭上嘴,后退一步坐下,这才罢休。
“凤趾虽这般说,但论道比武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不使毒不使暗器,乃是大家都懂的道理。”越灿出言说道。
“是啊是啊,大罗天道医出身,怎么用起毒来这么骇人?”有人说道。
即翼缓缓起身,走向灵青真人,端正的躬身施礼,然后说道:“今日论道,是我派弟子季危的不是,本门事物须回去处理,待我处理完,定会给您一个交待,告辞。”
灵青真人微微颔首,一脸严肃的看着即翼。
即翼走到扶着季危的鱼岑之身边,说道:“岑之,穹儿,把这个逆徒带着,我们走。”
闻人穹小步跑的出来,将季危扛在肩头,野蛮的动作让季危脸上一阵扭曲,随后三人便随着即翼一起离去了。
凤趾这会才调息完毕,他微微抬首,看着大罗天众人离去的背影,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只是若让有才无德之人统领世界,那可真是难以想象啊!”
“咦,这话不见得。俗话讲物尽其用,有德有才之人,自是委以重任,有德无才之人,放任民众便是,而有才无德之人嘛,使有德有才之人看管,将其才智用好,也不错啊!”张三火说道。
“这般使毒之人,你敢与他为伍?还有,阁下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凤趾冷眼瞧着张三火。
张三火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嘿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医毒医毒,救人杀人,医术用不好也能杀人,而毒术用的好了,亦能救人啊。至于我嘛,小女子自幼面有隐疾,丑陋不已,实在不愿露脸出来吓人啦。”
“你们渊灵邪魔以杀生为乐,与我们更是势同水火,如此情形下,你来太虚境到底是做什么的?”凤趾瞪眼看着张三火,企图以威势压下她。
“还是同样的道理,虽然曾经互为仇敌,势同水火,但若出现了共同大敌,原先的敌人,也能成为朋友呀。”张三火活泼的笑道,她走到三清殿下的台阶上轻盈的坐下,一双脚在那里晃来晃去,看起来格外可爱。
灵青真人眼神一凛,上前一步说道:“什么共同的敌人?”
“有人在批量培育上古凶兽,想要拿下整个虚与大陆,取得各界的界髓。”张三火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满满都是大敌当前的紧张。
“什么?”
“上古凶兽?”
“……”
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慌乱的讨论起来。
“此言可有证据?何人培育你可知晓?”灵青真人稳住心神,问道。
“前不久,我路过岁风之地与碧落界的相接处,看到了大风。”张三火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台阶上画着圈,然后又说道,“这大风是一种巨大的黑色鸟儿,高约十多丈,双翅展开啊,那可有百丈宽呢,翅膀一甩,房屋树石皆毁于一旦。”
“大风?”
“天呐!真的有这种东西?”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灵青真人走近几步,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张三火,认真的问道,“荧惑姑娘,你继续说。”
“哈,我看到这种东西,当下觉得好玩,就开始跟踪它。走了好久好久好久,才到它的家。你们猜,是什么样的?”张三火突然站起身,摇了摇自己的右手,极夸张的双手画了个圆,说道,“是一个极大极大的空间,有成千上万个巨大的笼子,这大风乖乖的回到了其中一个笼子里。我定睛看去,其余笼中关的,还有各式上古凶兽,可怕的紧。”
众人皆屏息听她讲,张三火在台阶下走来走去,双手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随后一个猛的回身,说道:“我当时被它们的主人发现了,那人拿出一个唢呐就开始吹奏,那乐曲,那叫一个悲怆啊。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而笼子里的凶兽却闻此声疯了一般的冲出来要杀我。原来这个人竟能以乐器操纵凶兽,还好我反应及时,逃了出来,不然此刻也没命与大家说这些话啦。”
张三火说着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片极长的黑色羽毛扔在地面,这根羽毛黑的发亮,一看便是摘自奇珍异兽身上。
有人上前,捡起羽毛,啧啧称奇道:“这纹路,这光泽,说是大风我也信啦!”
“荧惑姑娘,这个人是谁?”灵青真人追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他内力的路子。哈哈,正是出自于你们太虚境啊!”张三火回身拿出窄刀,直指灵青真人。
气氛在一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夕阳西落,冥河反射着最后一丝余晖的光彩。衬得一条河波光粼粼,像是金佛座下的恒河一般。
张三火看向冥河对面深处,黑压压的暗地里似有人影涌动。不一会,冥河便被闪烁的灯光再次照耀的波光粼粼,而两岸的深处,隐隐有嘶哑的声音。
张三火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忧的看着身边的白风,伸出左爪拽了拽他的衣袖。白风低头,一双湿漉漉的兽眼盯着他,盯的他心头一跳。
“怎么了?”白风有些怜爱的摸了摸张三火的脑袋,张三火极为不悦的躲避着。
“僵尸出来了。”
“我们去看看。”
白风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就像坏孩子得到了某种邪恶但有趣的玩具一样,新奇又愉悦。
“这么突兀的过去,是不是会被僵尸袭击?”张三火问道。
白风诧异的看了张三火一眼,疑惑的说道:“有我在,你为什么会怕呢?”
“……”
闻言,张三火从白风手中挣脱出来,跳到地面,晃悠着火一般的尾巴头也不回的向冥河走去。也不知是何种异兽,她轻盈的踩上冥河水面,如履平地一般的向前走去。
“啧,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白风吹了吹落到眼前的头发,小跑几步跟上张三火的步伐。
……
一人一兽很快便到了声响来源,张三火没太明白眼前的场景,但她的确大受震撼。
“僵尸肉!僵尸肉!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喽!”一名身着金缕衣,面色漆黑的僵尸站立在一个小小的摊前,拿着一把小扇子,有些僵硬的扇着风。
张三火探头看向摊铺,只见摊上搁着一排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肉块,有些被串成肉串,有些零散的甩在摊上。
金缕衣僵尸嘴唇缺了一块,眼珠子外凸。即便如此,张三火依旧从他面上嗅到了几分奸商的气息。
“吼……你这哪里会是僵尸肉哇!明明是老鼠肉!骗子!大骗子!”一阵可怕的嘶吼声响起,只见远处冲来一位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僵尸,拿着一提黑乎乎的肉,扔到了金缕衣僵尸摊位上,气鼓鼓的叉着腰说道。
“这位姑娘好眼生,莫不是竞争对手派来污小生清名的?”金缕衣僵尸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胡须,木板一般平移到闹事者面前,越来越近的凑上前去,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呔!离本姑娘如此之近!流氓!流氓啊!”花僵尸左手伸直一下把金缕衣僵尸打倒在地,倒跳出很远,无神的眼中透出几丝被冒犯的愤怒。
金缕衣僵尸栽倒在地半天起不来,隔壁摊位的一位半张脸都是白骨的僵尸见此,恻隐之心出现,一脚将金缕衣僵尸踢的直立起来。
“哎呀呀,摔的我胳膊都要错位啦!大家来评评理喽!评理喽!”金缕衣僵尸哎哟哎哟的喊着,行为迟缓的揉了揉自己快要错位的胳膊。
一大群僵尸围了上来,瞪着干瘪的眼珠子看向僵尸肉摊位边两个正在吵架的僵尸。
“我讲我这是卖僵尸肉,老鼠僵尸便不是僵尸肉吗?”金缕衣僵尸怒气冲冲的喝道。
“你!你你你!”花僵尸气的舌头都僵尸起来,迟疑了一会,一个头锤砸向金缕衣僵尸,再一次将他击倒在地,“奸商,死吧!”
“哦!”
“哇哇哇!”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
“……”
周围一阵喧闹鼓掌之声,僵尸们雀跃着围成一圈将二尸裹在其中,无神的眼睛都大睁着,活像一群剥了翅膀的绿头苍蝇。
张三火冷漠的转过脸去,盯着身后的白风,半晌讲不出一句话。
“咳……你对冥漠乡是不是不大了解啊?”白风问道。
张三火冷冷的看着吵成一团的僵尸们,低哑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却毫不能构成恐怖的氛围。
“哈,冥漠乡分为两派,由赢瞿赢良两兄弟各统一方。赢瞿生性温和,统御的僵尸队伍一般在冥河附近,由于常年无战乱,这群僵尸生活便多了不少人类一般的乐趣。而赢良则生性冷峻,治军严明,其名下僵尸军团更是战斗力极强……”
“是哇是哇!良良总名下的僵尸格外凶残……”一旁的一名听墙角的僵尸凑上来开心的说道。
“……”张三火一记飞爪拍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僵尸,将其打出几丈远,接着跳到僵尸面前,恶狠狠的看着他。
“杀人啦杀人啦……”
金缕衣僵尸与花僵尸停止了撕扯,与所有僵尸一同惊慌失措的看向这边。
“你……你都是僵尸了!还怎么被杀!”张三火怒道。
“好凶的凶兽!”
“杀啦杀啦!”
“哪会还有个人?”
“……”
好一会,僵尸群中才走出一位行动不那么僵硬的僵尸,他身着虚与大陆常见的服饰,头上还带着青色头巾,看起来意外的文质彬彬。
戴头巾的僵尸走上前来,对着白风轻施一礼,似是含笑的说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吾乃冥河管家赢不想,请问贵客来次有何贵干?”
“我是太虚境首徒越灿,来此求一味药材罢了……”白风端端正正的回礼说道。
“是何药材呢?”
“尸心。”
“……”赢不想收起了那本就看不清楚的笑,换上了一种好像很凝重的神态。
他盯着面前的一人一兽半晌,猛然后退几步,大挥右手,高声喝道:“入侵者!入侵者!快杀了他们!”
“?”
“?”
白风张三火面面相觑,皆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只见眼前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中,白风微微叹息捞起张三火,唤出齐物便飞到了半空中,正欲冷静冷静分析形势。
不料,不少僵尸露出獠牙,咻的一下也飞窜上了半空,伸出尖利的爪子便向齐物古剑上的人招呼来。
“嗨呀你停着做什么,冥漠乡的僵尸最次也是飞僵!”张三火恨铁不成钢的冲白风喊道。
如蝙蝠一般的大群僵尸呼啸将至,白风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轻掐指诀,风一般的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下山路上,春意盎然,一路上各色花儿芬香扑鼻,彩蝶飞舞。五阚的心情好极了,他一会摘一朵花,一会扯一根草,跑来跑去快乐极了。
“小环,开心一点!”五阚摘下一朵鲜艳的野花,在小环鬓发间比划着。
小环面无表情的将他的手推开,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着。
“小环?小环,我们别回村子啦,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五阚不在意的继续拿着那朵花,走到了小环前方,边倒退着走边歪着头看着小环。
“回村吧。”小环吐出几个字。
五阚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小环,小环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五阚伸手拉住小环的小臂,将她拽回来按住她的肩膀,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回去会怎么样吗?”
小环没有神采的眼睛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站在原地,像是整个神魂都被抽出去一般,没有感情的说:“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会死的!”五阚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松开手,在小环面前焦头烂额的走来走去,最后停下,趁其不备一记手刀将小环打昏,靠在了他的怀里。
“唉……”
五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
五阚突然身体一僵,像石头一样动弹不得,半晌,才勉强的笑着转过身去,说道:“村长,你怎么来了……”
村长一脸喜气洋洋的看着五阚身边的小环,听闻此问,走上前些许嗔怪的砸了五阚一下,说道:“我怎么不能来,我来接小环回村啊!”
村长身后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婆子,正是当时小环出嫁时帮着给小环梳妆打扮的婆子。
村长亲切的走到了小环身边,一双黑而粗糙的大手拂过小环鬓边散落的头发,小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也没有反抗,村长开怀的笑起来,一把揽住小环瘦削的肩膀,往天虞村的方向走去。
五阚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他跟上去几步,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一般,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突然喊了一句:“等等!”
村长狐疑的回过头,眼睛微眯的看向五阚,问道:“做什么?”
“她……小环……已经嫁给了山神,这么带回村子……怕山神大人会……怪罪?”五阚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不知道应该看哪里,只得往自己脚尖看去。
小环的眼睛在听到五阚说山神两字的时候,稍稍亮了一下,随后便像坠空的流星一般,黯淡无光。
“山神?哈哈哈哈哈哈……哪来的山神,都是我唬你们的。”村长不以为然的大笑起来。
“村长……真的有……”五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什么?有什么?山神?你这孩子尽瞎说。”村长笑眯眯的走到五阚身边,轻轻的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着,“小子,你要是想用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坏我的好事,你的家人……呵呵。”
五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随后退了几步,站在村长的身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庆妈妈,回去给我们小环丫头好好拾掇拾掇,今晚一同庆祝她归来啊!”村长大笑着将小环一把推到身旁的婆子怀里,大踏步的往村里走去。
被称作庆妈妈的婆子年纪不大,也就三四十岁,只是常年声色犬马的生活,使她看起来格外衰老。大红大绿的搭配,脸上的被白粉扑的厚厚一层,好似大风刮过就会刮落一般。
“村长~您就请好吧~”庆妈妈抓着小环纤细的手腕,带着她往回走去。
……
村中有一个名为红房子的地点,寻常村民居所都是灰黑居多,只有这里,暗红漆面,四面密不透风,隔音效果极佳,占地面积极大。
小环被庆妈妈套上一身桃粉色的绸缎衣裙,脸上也抹上了平日内从未抹过的亮白色鸭蛋粉,殷红的胭脂在她唇上点绛。掩盖了小环原本清丽脱俗的气质,但却显示出一种别样的妖艳。
铜镜映照着小环美丽年轻的脸庞,她神色微动,像是看到了遥远的天虞山之上,嘴唇轻轻颤了颤,吐露出两个字:“大人……”
“哎哟喂,小环姑娘一打扮,衬的旁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哦。”庆妈妈笑的花枝乱颤,一身的肥肉都在抖动。她一把捏住小环的下巴,将她拖着靠近铜镜,另一只手拍了拍小环的脸颊,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嘲道,“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终是沦为和我一样。呵,你连我也不如,你将成为这村里最低贱最下贱的畜生!奴隶!”
小环毫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无悲无喜,仿佛灵魂早已脱离躯壳,飞去了它真正的所在。
“你这小贱人,真是……”
庆妈妈伸手掐上了小环的右脸,拧出了一个淡淡的红印子,随后立刻松了手,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接着又咬了咬牙,一把狠狠的掐上小环的大腿,扭了两扭。
小环哼也没有哼一声,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庆妈妈有些害怕,伸手在小环眼前晃了晃,又摇了摇她的肩膀,终于惊恐的发现她几乎没有反应。庆妈妈四处张望着,随后一把将小环扯起来,往化妆间外的一间烛火暗淡的小屋里一推,然后拔腿便逃离了红房子。
小环默然的走进暗淡的小屋,惊讶的发现自己失去了知觉,失去了嗅觉,甚至于眼前有什么人,有几个人,也再也看不见了。
最后只听到一群男人放肆的笑声,下一瞬间,便已失去意识。
……
一晃一年过去了,今年的除夕夜格外美好,家家杀猪宰牛,户户张灯结彩,无不彰显出浓浓的年味。
极耀眼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夜已深,红房子却也不安宁。庆妈妈与另外一个男子抬着一个小小的身躯,将她扔在了房子外。
然后两人唾了一口,一脸晦气的往回走去。
小环趴在红房子外的地面上,空洞的眼睛看着地面,无悲无喜。
“女儿啊……你说一句话吧……”小环的母亲坐在小环的床头,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喝粥。
小环像戏偶一样神情僵硬,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在勺子喂到嘴边时候下意识的张开嘴,然后吞咽,却对自己最亲的亲人没有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互动。
小环的母亲看起来也病恹恹的,一张惨白而瘦削的脸毫无血色,一碗粥很快见底,小环却毫无多余反应。小环的母亲终于再也看不下去,放下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环爹面色也极为憔悴,他脸色阴暗的站在小环的床前,看着自己呆如木鸡的女儿,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夫人,你先别哭了。小环身心都受重创,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恢复的,慢慢照看着吧……”
“夫君……我们……离开天虞村……”
“别说了,这附近都有村里的人盯着,贸然离开只怕全家都会遭殃。”小环爹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一般,咬了咬牙,看向小环说道,“小环,士可杀不可辱,而今你遭此般奇耻大辱,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小环娘嘶的一声颤了颤,她惊恐的走到小环爹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靠近他低声说道:“夫君,你想要做什么?”
小环爹轻轻闭上双眼,沉声说:“我穆家当年在岁风之地也是闻名遐迩的一方名士,纵使我已经隐居于此,穆家的英名也不能被毁。”
小环僵硬的双眼,突然间有了一丝波澜,她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就那样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夫君!你在说什么啊?”小环娘手颤抖的更加厉害,眼眶里逐渐蓄满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睑滑落而下。
“为保穆家名声唯此路!”小环爹铁青着脸,眼眶微微泛红,然后他快步走到小环身边坐下,双手抓着小环瘦弱的肩膀,情绪非常激动的说,“小环!爹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但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正是爹从小教导你的啊!你不明白吗?”
“夫君!小环是我们的女儿啊!”小环娘一下跪倒在小环爹脚边,双手抓着他的衣摆,眼泪哗哗流下来,将小环爹的衣摆都粘湿。
“妇人之仁罢了!”小环爹甩手将小环娘的双手推开,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然后一把将小环抱在怀里,将脸埋在小环乌黑的发上,沉声说道,“小环,爹是怎么教你的?生死不过只是阴阳轮转,但你遭此大劫,身体受损,日后又将如何自处呢?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我们穆家好啊!”
“爹……娘……”细弱的声音从小环爹的怀里发出。
小环爹松开手,一脸悲痛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只见小环眼里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光彩,她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爹娘,然后低垂双眸,轻声说道:“是呀,生死不过只是阴阳轮转,此间劫缘亦是一体共生,抛了现下这肮脏的躯壳,灵魂依旧是干净的,呵呵呵……”
“小环……你终于说话了……呜……”小环娘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头,哭着将自己的女儿搂进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娘啊,我的灵魂关在这躯壳中,是对它的亵渎。而我抛了它,我的魂便可以得到永远的自由。哈,我可真是快活啊……”小环痴痴的笑了起来,看向房间的某个方向,眼神似是穿过墙壁,直到天虞山上某个阴暗的地点。
“小环……”小环爹忍不住,终于掉下了眼泪,他伸手胡乱的抹了两把,一声叹息,将自己的妻女都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只是,女儿终是山神妇,理当再去见他一面,还望爹娘成全女儿……”小环幽幽的说了这句话,然后推开自己的父母,轻飘飘的走下了床。
“山神?”小环爹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环,随后带着迷惑的与小环娘对视一眼,看到自己妻子也是满面迷茫,他走到小环身边,握住小环的手腕,温和的问道,“小环,你在胡说什么?哪里会有山神?”
小环面无表情的转过去,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小环爹在她的注视下,忽然发觉自己的女儿看起来无比陌生。
“既是我自己要求死,那地点自当由我自己决定。我不会污了穆家的名声,爹,娘,你们先出去吧……”小环抽出了自己的手,格外冷漠的说道。
“小环?”
“小环……”
小环后退几步,做出了一副极端郑重的表情,她双手交叉,然后跪倒在地,头深深的埋下去,说道:“养育之恩今生无以为报,来生自当结草衔环,执鞭坠镫。”
三个响头之后,小环冷凝的脸上终于滑落了几滴泪水。她静默的闭上双眼,走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拿起一把精致的小木梳,开始梳妆。
梳起梳落,乌发盘起。胭脂晕染,点绛唇出。金钗斜钏,额间滴血。
一身大红喜装的小环微笑着站了起来,莲步轻移走向门外,路过自己爹娘时,还温柔的笑了笑,满是即将收获人生幸福的快乐笑容。
接着,小环便离开家门,在深冬的寒夜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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