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宁熙上官清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山为谋,凤唳九天完结版萧宁熙上官清》,由网络作家“一诺重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王自打救了落水女子后,便被送到西暖阁来,外面天寒地冻,暖阁里烧着地龙,赤脚走在上面,温暖如春,这前朝皇后是个会享受的。他由着仆从脱掉外衣,只着白色中衣,因身形高瘦,梅园里寻不到适合他的衣裳,仆从已赶去王府去取,他也乐的清闲,躲在这里喝热茶。久居西北,实在跟那些富贵闲人无话可聊。饮尽三杯茶后,算算时间容二那厮该到了,正纳闷他为何还不来,门口响起敲门声。张了张嘴正准备回应,他猛然抬头,觉得这敲门声过于文雅,不似男人,顿时警惕大作,该不会如容二所说,不知死活的误闯者来了,他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好小姐。燕王躲到屏风后,听见门被打开又关上,他冷哼一声,待那脚步慢慢靠近。一,二,三!他一个箭步窜出去,单手扣紧来人的脖颈,伴随着那人的一声惊呼,接着...
《江山为谋,凤唳九天完结版萧宁熙上官清》精彩片段
燕王自打救了落水女子后,便被送到西暖阁来,外面天寒地冻,暖阁里烧着地龙,赤脚走在上面,温暖如春,这前朝皇后是个会享受的。
他由着仆从脱掉外衣,只着白色中衣,因身形高瘦,梅园里寻不到适合他的衣裳,仆从已赶去王府去取,他也乐的清闲,躲在这里喝热茶。久居西北,实在跟那些富贵闲人无话可聊。
饮尽三杯茶后,算算时间容二那厮该到了,正纳闷他为何还不来,门口响起敲门声。
张了张嘴正准备回应,他猛然抬头,觉得这敲门声过于文雅,不似男人,顿时警惕大作,该不会如容二所说,不知死活的误闯者来了,他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好小姐。
燕王躲到屏风后,听见门被打开又关上,他冷哼一声,待那脚步慢慢靠近。
一,二,三!
他一个箭步窜出去,单手扣紧来人的脖颈,伴随着那人的一声惊呼,接着是汤碗摔碎的声音……
待看清来人长相,燕王呼吸微微一窒,美人多见,清丽不若凡人的美倒是少见,他眼睛一眯,即刻恢复清明,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
上官清心胆剧颤,眼前人分明是男人,莫非是救了宋启莲的男子,苍天大地,枉她自诩聪明,竟然走错地方,东西南北都不分,她急于辩解,却被那大掌掐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力拍打那人的手。
萧宁熙放下手,女子修长的脖颈已经被他掐出一圈红印,然而他向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不耐烦道:“说吧,你是谁?”
上官清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好大一会儿才顺过气儿来,正要说话,忽见男人伸出手指做噤声动作,茫然间,那男人迅速环顾一圈,尔后扣着她的腰,拔地而起,飞到梁上。
暖阁屋顶甚高,此刻蹲在梁上,上官清三魂飞走七魄,怕栽跟头掉下去,只得双手紧紧搂着那人精壮的腰,羞窘的低声问道:“为何要躲在梁上?”
话音刚落,暖阁的门被人推开,一男一女前后脚进来,关上门,上了门闩。
上官清微微惊讶,不由得仔细端详那二人,女子好似在哪里见过,男子确是头一回见。
二人一进门即刻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你侬我侬,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亲的口水飞溅,啪啪作响,大有纤腰为郎管瘦之势。
上官清目瞪口呆,原来是情侣私会,头一回撞见这种男女羞羞之事,她面红耳赤的侧过头去,余光瞥见梁上同伙,那男人竟憋着笑,看的兴趣正浓。
又是一个色胚坏种!常言非礼勿视,他倒好,恰似看戏。
一会儿功夫,上官清蹲的脚麻腰酸,忍不住转头看向那对男女,女子衣衫半解,酥胸半露,无处下眼。
实在不知他们要磨蹭到几时才肯罢休,再这样下去,她非要掉下去不可,正一筹莫展之际,梁下的男子忽然停下嘴,重重叹了口气。
“应郎,为何叹气?”女子汗光珠点点,声音娇弱无力。
“妙音,我不愿再这样偷偷摸摸下去,我...我想娶你为妻,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名唤应郎的男人伸出手整理好怀里女子的衣衫,满脸愧疚:“你也知晓,你爹看不起我,嫌弃我只是从五品的小官,而且我是庶出,也不能继承我爹的家财。”
“应郎,你不要这么说,小官又怎么样,我不怕受苦。”妙音靠在应郎的怀里,语气坚定。
“你不怕受苦,我却不忍心让你受苦,我之前力争从四品的皇廷卫副指挥使,可惜时运不佳,对手背后势力过于强硬,一个是丞相的嫡子,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我已失去机会。”
萧宁熙听罢,这才知道原来梁下男子是王应坤。这厮戏耍女人的功夫了得,方才拨弄青丝,戏点凝脂,就差地蛇昂首入瑶池。
“妙音,你是否真的非我不嫁?”
“是。”妙音答的坚定。
“既如此,可愿与我私奔?待生米煮成熟饭,你爹为了礼部尚书的名声,自然会答应我们的亲事。”
“这……”妙音犹豫,私奔乃是最可耻的事,会令家族蒙羞。
上官清听到礼部,恍然想起来,谭妙音,礼部尚书的女儿。原来那位应郎冒着风险私会的目的是劝谭小姐私奔,男人自私的嘴脸当真可憎,难为谭小姐一腔真心。
忍到现在,她双脚已失去知觉,顾不上三纲五常,凑到男人耳边悄声道:“我蹲不住了,你快想个法子。”
燕王看一眼身边的女人,莹白的脸因为用力变得绯红,他早就知她坚持不住,待在梁上这么久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他揭起一块梁上的木屑,微一用力打在窗楞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梁下的男女果然一惊,四处张望。
王应坤故作镇定道:“许是猫猫狗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我说的法子你好好考虑,尽早给我答复。”他打开门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无人,先行离去。
谭妙音紧接着关好门,离开。
待那二人一走,上官清只觉身子一轻,飘飘然落了地,然而没料到双脚实在麻的厉害,竟抱着那人的大腿跌落在地板上。
她窘迫的赶紧推开男人,双臂用力撑着往边上移了移。
燕王冷着声音道:“你还不走?”
上官清听到男人厌恶的口吻,心中气恼,她不过是走错房间,他至于先是差点掐死她,接着又让她在梁上蹲这么久,她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可是现在站起来都吃力,于是没好气道:“我倒是想走,可是我腿麻,起不来。”
燕王不再言语,坐回矮桌旁,伸手摸了摸青花瓷茶壶,已是半温,不由得皱眉,好好的一壶热茶就让这接二连三的不速之客浪费,他看一眼在地板上不停揉捏腿的罪魁祸首之一,突然想起来,问道:“你还未说你是哪家的?”
上官清正斟酌怎么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容彻的声音:“宁三,你人呢?”
黑暗中,两人立在原地,谁也没有回应,只听得见彼此微促的呼吸声。
片刻,上官清转身离开佛台,回到火堆旁,谭妙音与宋启莲歪倒在干草堆上睡得香甜,她无视容彻好奇看她的眼神,自己坐下来抱紧双腿,头枕在上面,合上眼睛休息。
紧接着,她听到脚步声,似是容彻起身离开。
容彻来到佛台后,见萧宁熙果真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你发什么愣?”容彻问。
萧宁熙没应,他纯粹是被上官清气的走不动道,但眼下不是探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待日后寻个机会再好好问问她,他说:“无事,走吧。”
容彻拉住他,问出心底的疑惑:“我大约看出来了,宋启莲是不是另有其人?”
萧宁熙不隐瞒,回道:“之前的宋小姐不是真宋小姐,方才马车内回应的你才是国公府的宋三小姐。”
“我说呢,就国公宋飞鹰还能生出天仙下凡的女儿,要说上官良有这样的女儿,我还多少信一些。”
容彻认为自己在相貌传承这方面钻研的颇有建树,又不免想到宁三其人清醒理智,生平最厌恶欺骗背叛,假宋小姐把他骗的两次主动登门国公府跟国公没话找话说,肯定被宁三怨恨在心,这要是被他捆了落罪如何是好?
他可是太了解燕王,绝不会被美色诱惑轻而易举的放过蒙骗他的人。
抱着心悬佳人的心思,他小心问道:“那假的宋小姐到底是哪座府上的?”
“你方才不是说了,上官良府上的。”萧宁熙淡淡道。
“啊?”容彻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假宋三小姐是真上官小姐,他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别说小骗怡人,就算上官小姐跑到燕王府破口大骂,宁三也拿她没辙,上官良跟他娘的马蜂窝似的,谁敢捅!
他忽然心思一转,恍然大悟道:“我爹真是我亲爹,他三番五次说要带我去首辅府拜见上官良,结识上官小姐,都让我给回绝了,如今想来,忒不识抬举。等咱们剿匪事成,我回去定要缠着我爹,日日拜访上官首辅大人,争取早日踏破他家的门槛,抱得美人归。”
难得容大人智慧井喷,一番美滋滋的言论却着实气绿了大梁燕王殿下的俊脸儿,怎么人人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踏进首辅府宅,偏他想看一眼美人还得月黑风高上房揭瓦,一不留神儿被她的好大哥抡着大刀追!
燕王没好气道:“你当你是武曲星下凡还是文曲星转世,你就是拆了上官良家的宅子,他也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容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初他还劝他双管齐下来着,这会儿怎么就改成让他死心了呢。他不甘示弱道:“怎么着,上官良不会把女儿许配给我,难道会把女儿许配给你?虽然你小模样是长得还不错,有那么点风流倜傥的意思,可是上官良也不稀罕那,他早在朝堂上把你给看腻烦了。”
萧宁熙懒得在这个时候跟容二白话,转身离开佛台,容彻也立即跟着他离开。
两人走了几步,萧宁熙突然停下,沉声道:“有人来了,来人不在少数。”他迅速上前叫醒三个女人,与容彻一起将睡眼惺忪的三人挡在身后。
上官清迟疑片刻,抓住机会大着胆子道:“臣女恳求王爷给清儿妹妹一个为官的机会。”
萧宁熙皱眉道:“难道你不想让我为你做一件事?为何要把来之不易的承诺拱手让给别人?本王劝你再好好想想。”
上官清垂眸,要如何告诉他,她就是清儿啊!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当当停在国公府朱红色的大门前。
萧宁熙扶上官清下了马车,轻声道:“今日小姐劳累,早些回府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上官清凝视他的眼睛,心中泣血,回道:“请王爷先回。”
“本王看你进去后,自会回府。”燕王负手而立,望着她清丽的容颜,仙姿玉骨,心里竟泛起一丝不舍,前所未有的柔软。
上官清坚持:“还是请王爷先回。”
“你先进去。”
上官清急得要跺脚,生怕背后的大门忽然敞开蹦出一个姓宋的来唤她一声上官小姐,不自觉带了点命令的语气道:“我说了,让你先走!”
萧宁熙微怔,摸不清她为何有些生气,女人果然善变,方才好好的,眨眼功夫看他的眼神带了些不耐烦,他讪讪道:“好,我......先走。”
“恭送王爷。”上官清欠身施礼。
直到燕王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上官清才长舒一口气,打定主意,接下来一段时日,闭关养性,决计不再出府半步。
日子清浅,短短十来日,薄衫身上罩,旧貌换新颜。
最近一段时日,上官清深居浅出,偶尔听上官鸿说些官场之事,至于燕王他们是否寻到天香阁金库,她无从得知后续。
这日晚间,难得上官良回来的早,父女二人一同用饭,扯些家常,上官清甚是爱听父亲讲话,慢条斯理,见解独到,很多道理从他嘴里说出来,深入浅出,又格外的令人信服。
吃到一半,上官鸿回来,自打他当上副指挥使,每日情绪高涨春风得意。
仆从给他添了碗筷,他往椅子上一坐,端起饭碗一顿狼吞虎咽,看的上官清一愣,有时她也想不明白,温文尔雅的父亲怎会有如此不拘小节的儿子。
上官良吃完先去书房,等他走后,上官鸿才道:“清儿,王应坤的玉佩你赶快还回去,再不还,他就要上门提亲了。”
“啊?!”上官清惊道,“他已与谭小姐彻底了断?”
上官鸿笑道:“王应坤碰上你实在太惨,谭小姐按照你的指示前几日假装答应他私奔,估摸这小子看你迟迟未回应他,就想先钓上谭小姐,待到私奔之夜,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谭小姐的父亲,礼部尚书谭禄。”
“好家伙!尚书府家奴们把王应坤揍得爹都不认识了。今日我遇见他,他脸上淤青还未散,直说要约你见面,上门提亲,完全不承认私奔之事,说是不小心摔的。”
上官清连忙掏出王应坤送的玉佩,交给哥哥:“明日你赶快还给他,就说爹爹不赞成这门亲事,希望他不要纠缠才好。”
她忍不住叹气,王应坤奸邪,兴许不会善罢甘休,当日戏耍他有些欠思虑,报复上门可如何是好。
上官鸿收好玉佩,忽然想起白日所见之事,随口道:“燕王殿下似要与国公府结亲,今日太后娘娘赏赐好些补品给国公府三小姐疗养身体,我与几个同僚巡城时恰好遇到执事太监送礼。”
什么!一阵涩意立即从上官清心底涌出,弥漫在胸口,止不住的难受,燕王他已经见过真正的宋三小姐了吗?他已经知道她是假的宋启莲?
白衣女子口气一如既往的高傲,“既不信任玲珑姑娘,又想娶她为妻,恐怕也是孽缘一场,两位若是不满意,可以退出,银两不退!”
“谁说本公子要退出?”上官清双手环胸,抬起下巴,睨着白衣女子,“取琵琶来。”
白衣女子道了声“是”便离开,再回来时带着一把琵琶,交给上官清后,抬步离开。
“留步!”上官清急道,“可否给把椅子,不然是要让我站着弹琵琶不成?”
“可蹲可跪可席地而坐,公子随意。”白衣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上官清:“......”
还没来得及发火,东面的门内忽然响起笛声。
上官清抱着琵琶登时一动不动的侧耳倾听,她必须记下所有的音才能复奏出来,四乙四,五六工尺,尺工六六五......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笛声仍然未停,萧宁熙一眼不错的盯着上官清的脸,眼见她原本神色如常的脸越来越慌乱,双唇绷紧,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对音律了解不深,只能听出笛声有些沉闷哀怨,莫非是因为曲子太长,她记不住了?
他有意扶她,又怕打断她的思绪,只好悄悄伸出手臂护在她身后,目光瞥到她抱琵琶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开始泛白,可想而知现在她一定难受极了。
萧宁熙的心猛地一抽,他真不该带她来这里,笛声或许会对懂音律的人造成伤害,必须叫停,他正要开口,笛声消失了。
只见上官清呆呆的站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地面,似是被抽走了心神,他心疼的一把抱住她,“宋姑娘,别勉强!”
上官清眼神闪了闪,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察觉被燕王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雨后青草气息,心神微漾,难为情的低下头道:“你先放开我,我无事。”
燕王手松开,不放心道:“你真没事?”
上官清点头,解释道:“我适才一直在想曲子,才失了神。”她左右看了看,为难道:“我要坐下来才能弹琵琶,这里连把椅子也不给,想来是故意为难我们。”
燕王不置可否,忽的席地而坐,盘起双腿,拍拍大腿,“坐这里。”
“啊?!”上官清吃了一惊,虽然她现在作男子打扮,可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女儿,男女授受不亲,公然坐在男子怀里,这要是传出去,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但话说回来,这里也无其他人,又怎么会传出去?
“莫想太多,快坐。”燕王催促道。
上官清见燕王眼神清明,甘愿当一把人肉凳,思忖自己也不该想七想八,深吸口气摒除杂念,撩起衣袍坐在燕王腿上,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一手抱紧琵琶,略一思索,右手指尖飞快在琴弦上舞动起来。
燕王聚精会神听了一会儿,越听越不对劲儿,方才的笛声如幽泉呜咽,如妇人哭泣,如困兽呻吟,满是哀伤愁苦,可是怀里人弹得琵琶高亢激昂,像战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每一次拨弦都充满力量,听的人热血沸腾。就算他于音律涉猎不深,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复奏,想来她没能记住全曲,这次要铩羽而归了。
就在这时,笛声忽又响起,一改之前的哀怨,变得大气悠扬,与琵琶慷慨激昂的声音在空中交织,仿佛两个侠士衣袂飘飘立在雪山之巅挥剑起舞,荡气回肠,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上官清的指尖越拨越快,如疾风骤雨般扣人心弦,伴随她手腕轻盈地扬起带来的一声绝响,曲终收尾,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虚无!
第二日,萧宁熙早朝后并未乘马车回府,他与庆泽一前一后,慢慢悠悠的闲逛回府,回京一年,很少有闲情逸致看看上京城的人物风貌。
遥想当年离开上京城时不过十四岁,打马游街的恣意少年郎,瞧什么都新奇好玩,整日里除了读书习武,便是带着容彻、庆泽还有侍卫高武四处玩乐,快活的日子总是短暂,拜上官良所赐,一道西征圣旨,此后面对的便是风霜刀剑,命悬一线的日子,他几乎死在战场上,他没有死在战场上。
行至半路,庆泽忽道:“王爷,站在街角东张西望的那位是不是容公子,他在找您?”
萧宁熙望过去,确是容彻,他喊了声容二。
容彻听见声音,茫然四顾,待看到燕王,一瞬间冲过来,拉着他就跑。
到无人的小巷子,容彻才气喘吁吁道:“你今日怎的回来这般迟,我在王府等了你好一会儿,实在等不及,才沿路来找你。”
燕王甩甩袖子,问道:“何事如此着急?调查宋启民有线索?”
“能有什么线索!”容彻顿了顿,“宋启民死了!”
燕王惊道:“怎么死的?”
“被一个叫李红玉的妓女杀死的。”
“何时死的?”燕王素来清明的头脑震惊的回不过神。
“今日一早,李红玉已经收押在京兆府大牢。”容彻沉默片刻,“巧合还是预谋?咱们才怀疑到宋启民身上,他就死了,宁三,我这脊背怎的凉飕飕?”
***
春风楼的娼妓李红玉谋害了国公府庶出的公子宋启民。案件之惨烈,甚至惊动圣上。
大梁建国十七年,经历武帝,传至文帝,时局不稳,百废待兴,皇帝为彰显律法之公正,特批京兆府公审此案,燕王督办,百姓皆可听案。
距离案发五天,燕王萧宁熙亲自升堂审讯嫌犯。
一早大雾,弥漫在上京的角角落落,粘湿而冷冽。街上人头攒动,纷纷涌向京兆府公堂,步履匆匆,雾里来,雾中去。
卯时三刻,京兆府内堂门打开,两列皇庭卫率先奔出,井然有序的分站在公堂两侧,接着,一位体形修长,身着圈金绒绣四爪蟒袍,头戴玉冠,看模样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缓步而出,落座主位,正是燕王。
京兆府少尹周怀安紧跟燕王身后,坐于侧位。
燕王拿起惊堂木扬手一拍,“啪”的一声,周遭立刻安静如鸡,他开口道:“带犯人上堂。”
李红玉被衙役带上来,她头发蓬乱,眼窝凹陷,细嫩的双腕被粗粝的手镣磨得红痕累累,人如断翅的蝴蝶瑟瑟的跪在大堂中。
众人一阵唏嘘,昔日春风楼琴技精湛,气质如兰的美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燕王扫一眼李红玉,冷冷问道:“犯人李红玉,你可知罪?”
李红玉低着头,身子微颤,声音却不慌乱:“回大人,宋启民确为民女所杀,我认!”
“为何杀人?”
李红玉缓缓抬起头,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才道:“宋启民一路尾随民女归家,之后,强行闯入民女家中。”她停下来,眼中掠过慌乱,“他……他想要轻薄我,我抵死不从,无意中摸到一把剪刀,刺伤了他,他怒不可遏的掐住我的脖子,情急之下,我……我又用剪刀刺他,求王爷明鉴,民女并非真的想要杀他!”
“一派胡言!”内堂里突然冲出一名妇人,扬手狠狠打了李红玉一巴掌,气的身子颤抖不止。
围观人群中立刻响起闲言碎语。
“听说这妇人是宋公子的母亲,国公大人的妾室。”
“难怪要打这妓女,儿子都死了,换我,杀了这女人的心都有!”
“......”
周怀安站起身,大声道:“肃静,肃静!”
燕王示意手下搬来一张椅子,对妇人道:“温夫人,节哀,坐下吧。”
温夫人丧子之痛无以言说,直恨不得当场手刃李红玉,而公堂之上,不敢造次,只好欠身施礼:“谢王爷赐座。”
燕王继续审问:“李红玉,方才你说宋启民欲对你行不轨之事,可有证据?”
“回王爷,民女贴身丫鬟张小蛮当日也在家中,可以作证。”
周怀安立即命侍卫带张小蛮上堂。
很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被带上来,“扑通”跪在地上,怯怯道:“民女张小蛮见过青天大老爷。”
燕王看一眼周怀安,周怀安立刻会意,道:“起来回话,张小蛮,当日,宋启民是否闯入李红玉家中?”
“回……回大人,并非闯入,民女亲眼所见,宋公子揽着小姐的肩,有说有笑的回来。”
李红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小蛮,“你,你怎么能说谎!”
张小蛮急道:“民女并未撒谎,公子与小姐二人进入房中,还上了门栓,接着……接着房内便传来苟且之声。民女见状,立即离开去厨房烧水。再后来,就见小姐拿着带血的剪刀冲出房间,而宋公子已经咽了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大人明鉴,张小蛮所言绝非事实。”李红玉辩解道,“两年前,民女还在春风楼卖艺,宋启民便经常调戏于我,可是民女卖艺不卖身,想尽法子躲开他,最后实在被他逼得忍无可忍,又刚好攒够银两,便为自己赎了身,离开春风楼,在京郊买了处院子安身。民女对天发誓,从未跟宋启民相好。”
温夫人愤然起身,“王爷,赎身不下百两,李红玉一个娼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分明是我儿为她赎身,又安置她做外室,可她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一心想嫁入国公府,试问我国公府又怎会让一个妓女进门,她一定是听说我儿近日已与门当户对的小姐议好了亲,所以害死民儿。”
温夫人悲痛至极,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虚晃的跌坐在椅子上。
萧宁熙脸色深沉,问李红玉道:“你方才说你行凶之时用的是剪刀?”
不待李红玉应答,周怀安先道:“对,王爷,她用的是剪刀,刺了宋公子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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