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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白月光:偏执男配又苏又撩!乔缨江乔后续+完结

哞哞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听说了么?江家大小姐在婚前被贼人污了清白,让瑞亲王府的世子退婚了!”说话的女子挎着菜篮,她掩着唇、语气惋惜,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揶揄。“可不是么?”另一个同行的妇人啧啧两声,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听说,她还死活赖着要给世子爷做妾,真是……”话声一落,两人便再不掩饰脸上的鄙夷。“要我说,哪个正经的名门小姐愿意给人做妾?我表兄弟就在江府做事,他说那江小姐被人发现的时候,一裙子的血呢!”“一裙子的血?”油光满面的男人睁大眼睛,咧开一嘴黄牙,“啧啧,想想都知道多激烈了!”于是旁边的听众们也窃笑起来,眼中满是被秘闻刺激出来的兴奋,尤其加上那句“一裙子的血”后,气氛更是被托上了浓烈的顶峰。——乔缨软羊皮的短靴踏在青石板路上,粉蓝的格裙随着...

主角:乔缨江乔   更新:2024-12-15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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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缨江乔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白月光:偏执男配又苏又撩!乔缨江乔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哞哞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说了么?江家大小姐在婚前被贼人污了清白,让瑞亲王府的世子退婚了!”说话的女子挎着菜篮,她掩着唇、语气惋惜,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揶揄。“可不是么?”另一个同行的妇人啧啧两声,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听说,她还死活赖着要给世子爷做妾,真是……”话声一落,两人便再不掩饰脸上的鄙夷。“要我说,哪个正经的名门小姐愿意给人做妾?我表兄弟就在江府做事,他说那江小姐被人发现的时候,一裙子的血呢!”“一裙子的血?”油光满面的男人睁大眼睛,咧开一嘴黄牙,“啧啧,想想都知道多激烈了!”于是旁边的听众们也窃笑起来,眼中满是被秘闻刺激出来的兴奋,尤其加上那句“一裙子的血”后,气氛更是被托上了浓烈的顶峰。——乔缨软羊皮的短靴踏在青石板路上,粉蓝的格裙随着...

《快穿白月光:偏执男配又苏又撩!乔缨江乔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听说了么?江家大小姐在婚前被贼人污了清白,让瑞亲王府的世子退婚了!”

说话的女子挎着菜篮,她掩着唇、语气惋惜,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揶揄。

“可不是么?”另一个同行的妇人啧啧两声,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听说,她还死活赖着要给世子爷做妾,真是……”

话声一落,两人便再不掩饰脸上的鄙夷。

“要我说,哪个正经的名门小姐愿意给人做妾?我表兄弟就在江府做事,他说那江小姐被人发现的时候,一裙子的血呢!”

“一裙子的血?”油光满面的男人睁大眼睛,咧开一嘴黄牙,“啧啧,想想都知道多激烈了!”

于是旁边的听众们也窃笑起来,眼中满是被秘闻刺激出来的兴奋,尤其加上那句“一裙子的血”后,气氛更是被托上了浓烈的顶峰。

——

乔缨软羊皮的短靴踏在青石板路上,粉蓝的格裙随着巷间的穿堂风飘扬起来。

她仿佛听不见巷间的窃窃私语和淫笑,只缓缓跟随着前方那趋近透明“幽魂”的步伐。

除了那枚打着卷落在她肩头的树叶,没有人能看到这个不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少女。

乔缨跟随的那缕幽魂是她的委托人,生前名叫江乔,正是街头巷尾议论的“江家大小姐”。

随着江乔“记忆画面”的转换,时间线推回两天前,乔缨已经置身于众人口中“她被玷污”的那间房间。

她看着榻上容貌清绝的少女——

这时候的江乔,仍是名动盛京的第一美人,也还未变成乔缨跟随的那抹血色模糊的幽魂。

榻上少女像只被困住的小兽一样在榻上痛苦哀吟,浑身更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衣服都让汗水浸透了。

根据乔缨在“位面局”工作多年的经验,很容易就能根据江乔脸上的绯红和痛苦神色判断出——她是被下了药的。

看来事情并没有外面议论的那么简单。

正当乔缨想着的时候,画面中、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榻上少女挣扎着坐起来,眼神惶恐而警惕得看向门口……

一生温和良善、从不与人红脸的江乔,此时声嘶力竭得、用自己这辈子说过最恶狠狠的“滚开”二字,将刚打算推门的男人吓退了出去。

而后她慌张地,用头上那支未婚夫周宴送的金钗一下下得扎在腿上,借此抵抗“药性”、保持清醒。

血色慢慢洇透了布料。

“我一定要为阿宴撑住,父亲今日、今日还在府中设宴庆贺我与阿宴的订婚……”

乔缨听见她的心声,向来淡漠的眸子微微泛出一丝不忍。

今日是江父在府中宴请宾客的日子,一是为了祝贺昨日殿试中榜的三位新贵,二是为了庆贺嫡女江乔与瑞亲王府世子的订婚。

江乔虽是嫡女,却年幼丧母,如今少傅府主事的是二夫人程映容,膝下庶出一女,名为江月瑶。

今日席上男客众多,二夫人母女俩趁着府里人多手杂,在一盘下人饭食和江乔的餐点中分别放了下流药物。

而后算准了时辰,要借“丢了东西”为名,让所有人目睹江乔的“失节之辱”。

程映容用药阴毒,中毒之人除了“妥协”,并无任何其他解药性的法子。若要硬忍过去,重则毒发身亡,轻则终身不孕无子。

因为药性生猛,所以即使江乔拼死坚持,最后还是被药毒折磨得晕了过去。

所以一个时辰后,众人发现江家大小姐失踪,闻“讯”找来时,看到的便是钗环散乱、衣衫不整靠在塌边的江乔。

江乔已经人事不省,而众宾客看着她满是血污的下裙,面色各异。

——

眼前的画面被黑色浓雾吞没,乔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在古代,毁掉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掉她的名节。

事发之后,由于现场人多眼杂,江家一时想要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住,于是便出现了最开头的那一幕。

“我没有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乔缨身后,传来了女子沙哑刺耳的嗓音。

乔缨看向她,想伸出手去触碰,却直直地穿过了那血色的身影。

“我知道。”乔缨微微笑了一下。

“幽魂”空洞的眼睛盯着乔缨,瞬间、四周狂风大起,画面再次变幻——

乔缨眼前出现了一道锦衣玉冠的青年身影。

“江乔!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可知你的、你的那种画像,已经被那日看过你身子的登徒子画了下来,被京中子弟传阅遍了!”

面前的女人怔怔后退了两步,满眼泪水,“我何曾被人看过?周宴,你不是说你信我么?这就是你说的信我?”

她想,他既然怀疑,她便丢了世家小姐的脸面不要、由他找婆子来验身也行!

“闭嘴!!我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这样丢脸过,你如何还有脸在这儿辩驳??”周宴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眼中的嫌恶更是不屑掩藏。

“我真是后悔死娶你这个荡妇了!为什么你当时不一头撞死!至少不用我陪着你丢人!!”

后悔、荡妇……

江乔坐在原地、看着周宴踹门出去,脸上的表情犹如五雷轰顶。

乔缨眼前的画面飞速变换起来。

从那之后,周宴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再后来,他明媒正娶了一位新的世子妃。

过不久她又听说,那世子妃与她长得极像,正是她的庶妹——江月瑶。

由于江乔体内的药毒渐渐产生了抗药性,身体本就一日差过一日,自与周宴争吵那日过后,她更是没了求生欲。

前院敲锣打鼓闹洞房的那晚,江乔躺在偏院的床上没了气息。

就连她的尸体,也是小厮们看到门口堆积生蛆的饭食时才推门进去发现的。

昔日充满柑橘香气的房中已是臭不忍闻,她枕侧咳出的污血,也已干涸发黑。

盛京第一美人、所有世家子弟的白月光,最后落了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下人们清理房间时,才看到枕边一根带血金钗压着一张白纸,纸上字迹力透纸背,字字诛心。

——可笑我白白被你泼了一生的脏水,早知今日,我真悔没从了那人,哪怕当个奴妇,也好过被你这样折辱!

……

江乔之死,为非命死,属于“横死”死法的第一种,由于她死后怨气浓重、盘旋不散的灵魂被位面局抓取,于是便成了乔缨的委托人。

乔缨走过去,看着那张信纸,对江乔最后的那句话深以为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乔缨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幽魂道,“自己的身体,总比为渣男守节重要……”

她没再说下去,因为江乔所属的世道和她不同,也没她那么“恣意人生”。

反正要是她,她就当寻欢作乐一回,至少身体总是健康的。再说了,周宴后来不也娶了别人吗?

“我与周宴自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幽魂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话声,而后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声音逐渐沙哑尖锐起来。

“我要所有害我枉死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我更要周宴,尝尝被抛弃、被背叛,尝尝爱而不得、和生不如死的滋味!”

良久,那穿着格裙的少女微微点了下头。

好。

几秒后,眼前的场景变成了扭曲的漩涡,时间也开始飞速倒回。

四月之初,仲夏伊始。

少傅府后院——

榻上少女听着窗外的风声与鸟鸣,缓缓睁开眼睛。

乔缨眨了眨眼,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融合这具身体感官的时候,一股不可描述的烧烫感,也慢慢涌向了四肢百骸。


周宴一双凤眸猩红,被人拉到了门口,才看见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他走来。

“周宴,”乔缨走到他面前站定,神色莫名凄凉,“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急着杀人做什么?”

她声线平直,像是在问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我尚未回答你的问题,你为何就如此激动,甚至还要在我面前杀个人、做给我看呢?”

她的话将周宴从冲昏头脑的愤怒中拉了出来,周宴愣愣的,一时间被她问的大脑空白,只说了个“我”字,便呆在那儿不动了。

“周世子……”她抿了抿苍白的唇,娇美的脸上满含怒气,“你在这里杀人,便是要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被污了清白么!”

她紧紧得咬着下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乔儿,”周宴看得心里一痛,理智全被她的眼泪给冲散了,“我没有——”

此时,在乔缨脑海中的系统团团忍不住对主人竖起大拇指:倒打一耙还是你厉害。

“滚,你滚!”向来温声细语得女子红着眼睛歇斯底里起来。

“江乔!够了!”江安洋听得心口一跳,生怕旁边的瑞亲王听见不爽。

“乔儿,我不是有意的,你信我!”周宴情急之下竟然没觉得哪里不对,而是红着眼睛挣开随从,要去拥抱乔缨。

“将世子拉走!你们的手都断了么!”瑞亲王怒目圆睁,吓得几个随从连滚带爬得扛走了周宴。

周宴临走时,还扒拉着门框,求乔缨原谅他,听得系统小团子一阵风中凌乱……

瑞亲王周身气场冷寒至极,看着他往门口走去,江安洋是屁也不敢放。

瑞亲王一直走到门口,忽然才顿住,面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眼乔缨。

好半晌过去,瑞亲王才似笑非笑地、替周宴赔了个不是,“乔儿,你好生休息……那个逆子让你受惊,本王会收拾他的。”

乔缨红着眼睛抬头与他对视,而后抽泣着福身行了个礼。

瑞亲王也点了下头,接着侧目深深看了江安洋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待王府的人都离开后,江安洋便脸色阴沉地命人将程映容与晕过去的江月瑶带走,而后低声吩咐门外的丫鬟,“伺候你们小姐回房休息,今日的事若有半个字泄露,我叫你们求死不能!”

门外是江乔的两个大丫鬟,听完了全程,此刻被江安洋一吼,颤抖着应了声“是”。

乔缨擦干眼泪,看向进来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本来是隐忍小声的哭,谁知走进来一看到乔缨,就冲过来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抱着腿哭的丫鬟叫做桔彩,是从小就跟着原主的,另一个站在门口浑身发抖、神不守舍的叫做秋红,是二夫人后来发配给她的。

乔缨看了一眼心神不宁的秋红,趁着低头整理衣裳的功夫,迅速攥了一下桔彩的手,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桔彩道:“床底下有个人……”

眼看桔彩瞪大眼睛要叫,乔缨硬是捂住她的嘴巴让她憋了回去。

“一会儿我和秋红走了,你就把他叫醒,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他,让他跑的远远的,知道吗?”乔缨低声快速说完,见桔彩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猛点头,才放心的松开手。

而后乔缨站起来,大声对桔彩呵斥道:“收拾个东西也收拾不好,就知道哭,你在这里哭完了再回来吧!”

她冷着脸走到秋红身边,见秋红一脸怔愣,便语气又冷了几度,“还不走吗?”

“是!”秋红从未见过大小姐如此冷漠严厉的样子,一时又被吓住了,还没回过神来,于是连忙应声跟在后头往门口走。

桔彩待院里没了声音,才连忙去将门掩上,而后拉起床单,看到底下真藏了个大男人时,桔彩白着脸坐倒在地上。

难道小姐、小姐真的……不行不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定要守住小姐的清白!

桔彩咬牙,颤抖着手将男人拖出来,而后拉着他的胳膊用力摇晃。

男人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子坐在地上无声痛哭。

桔彩看他醒了,便恶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将怀里的银子往他怀里一扔,“你拿着这些银子,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靠近我们小姐一步!!”

他愣了愣,晕倒前的记忆慢慢在脑海里恢复。

男人伸手揉了一下酸疼的后脖子,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这个痛哭的丫鬟,“请问,你家小姐在哪?”

面前的丫鬟闻言,仿佛跟他有杀父之仇一般的瞪着他,“你还有脸问!你想干什么!”

男子也不恼,只是红着脸站起身来,有礼地作了个揖,“在下曾与你家小姐有过约定,打听到府邸,便要上门求娶的。”

桔彩本来看见他站起来、长身玉立的模样,心中还愣了愣,可听到这话,气得直接脸成了猪肝色。

“你这登徒子,我家小姐乃当朝少傅之女,凭你哪里来的一个臭小厮,就敢肖想九天仙女!”

她将他当成了今日哪位客人的随从了。

桔彩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但想着乔缨的嘱咐,最后只是恨恨将钱袋子扔给他,“我不管你是爬墙还是钻洞,反正你必须立刻离开少傅府,我家小姐因为你名声尽毁,你要是有良知,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家小姐,哦不、盛京城内!”

桔彩说完,气哼哼的推门走了,反正今日进出府的客人多,他想混出去还是容易的。

然而好半晌,男子站在原地却没有动,他低着头,皱眉看向手里的钱袋。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将钱袋放在桌上,叹息一声,兀自离开了。

……

入夜后,大房院里一片寂静,二房院中却是哭声不断。

“爹,你别打了!你别打了!”江月瑶哭的发抖,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生气,自从将母亲带回来便开始动家法,直将程映容打的满身伤痕都不停止。

“真的不是母亲,不是母亲……”江月瑶一边哭,一边嚎啕着为程映容辩驳。

江安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闻言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和你娘那点心思,平时里你们如何对乔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竟将你们纵容得这幅蠢样子,在这么多客人面前,掉我们江家的脸!”

“你以为你毁的是你姐??”江安洋气不过,狠狠踹了一脚抱在一起的母女俩,“你害的是我!是整个少傅府!!”


哐啷一声,桔彩手中的铜盆掉落。

她才去后面打了水过来要伺候小姐梳洗,可一进屋就看见周宴站在里面,还直勾勾地盯着只着了里衣的自家小姐。

“世子爷,您太失礼了!这可不是您能随意进来的地方!”桔彩说这话时怕得浑身发抖,可是还是坚定地张开双臂挡在乔缨面前。

乔缨拉过一旁的玉色长衫穿上,而后将手搭在桔彩的肩膀上,素白的手指微颤,像在极力控制着慌张。

“桔彩,你先退下去门外守着,仔细别让外人进来。”

桔彩心疼乔缨,可也极听乔缨的话,闻言便只好不甘不愿得拎着盆出去,关上门后,坐在房间门口的阶梯上守着。

乔缨抬起眼看向周宴,声音轻而微颤,“世子还来做什么?”

周宴看到她眼下的微红,猜测她大约是哭过的,于是一时间,此时的心疼便盖过了之前愤怒。

原本他想问问乔缨,为何如此轻易就放弃了他们的感情,可现在看着乔缨委屈的样子,他便什么重话也不忍心说的。

——想想也是,乔儿此刻定然和他一样心如刀割,至于那些东西被送回,不过是她一时之气……

“你……你可是因为我父亲退亲的事,还在恼我?”周宴抿了抿唇,紧盯着她问道。

乔缨微微侧过身去,态度疏离,“小女子人微言轻,贵王府这亲想订便订,想退便退,我没什么可恼的。”

周宴微微皱眉,因为在他印象里,乔儿绝不会用这么尖锐的语气同他说话。但他想着或许她还在气头上,便也能忍耐。

“乔儿,你心里知道那是父亲的意思,并不是我的心意,我既说过要娶你,便一定会做到的。”

周宴叹了口气,“你若愿意,就等我几日,我想法子和父亲解释,也许事情还有转圜……”

“解释什么?”乔缨突然回头,眼睛红红地盯着他,“解释——我没有被污了清白么?”

前世时,原身确实是听了他的话、随他去王爷跟前哀求解释,然而最后“转圜”的结果,也不过是委委屈屈得做了个后院的妾,给坊间徒增笑料罢了。

“阿宴,”乔缨凄楚地笑了一下,眸中泪光盈盈,“若我说那人来过我房中,但是什么都没发生,你信我么?”

周宴张了张唇,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一时没能迅速回答出来。

“你看,就连你也是信那些京中的传闻,那还有什么可转圜的?”她心里明白,便垂下眼,眼底的失望随着泪水一起滚落。

“我当然信,”周宴心里一痛,上前一步,想也不想就道,“可是乔儿,你当时正处于昏睡,那贼子至今未抓到,也无对证,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你——”

“对证?”她失望地抬眼,“难道我的话,还不够令你相信么?”

“那你走吧,周世子,”她素白得手指指向门口,眼中泪水涟涟,“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见你!”

“乔儿!”

“既然你觉得我与那人共处一室,便是被污了清白……那么你周世子光天化日之下翻进我的院子,还与我在房中独处了这么久,我现在是不是该寻根绳子吊死,一了百了?!”

乔缨“戏瘾”上来了,双眼噙泪,愤怒地盯着他。

周宴瞪大眼睛,又气又急,“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居然把我和那人比较?整个盛京城,有谁不知道你是我周宴的人!”

“是啊,王府命人来退婚的时候,整个盛京城还有谁不知道,我被你周世子弃如敝履了?!”

乔缨杏眸通红,肩膀微颤,即使说着如此尖锐的话,也偏偏让人觉得她柔弱堪怜,生不起气来。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毫无关系,你和那天闯入房中的贼人又有什么分别!”

从前的“乔儿”是温柔内敛的,有了什么委屈也都忍在心里,谁见了都要夸一句端庄大气。

今天是周宴第一次见她如此悲愤、如此“能说会道”的模样,他心中也大受震撼,但看着乔缨眼眶红红得样子,他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割,心疼都来不及,哪有功夫想其他。

他不顾她挣扎地将她搂进怀里的那一刻,心中的燥郁感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一定会娶你!我知道昨日之事非你所愿,不论你是否被那贼人……哪怕是!我也一样娶你!”

她由他抱着,脸颊贴在他心口处,听着他有力而急速的心跳,假装期待的语气。

“可王爷不同意,你如何娶我?”

周宴蹙着眉,将她抱紧了一些,“父亲那边态度坚决,我想的办法,恐怕要委屈你一些。”

“是什么?”乔缨柔柔得推开他,目光纯洁而真诚得与他对视。

周宴想到自己的“办法”,便觉得心中有愧,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子,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乔儿,我知道你没错,可如今事情闹大,只能委屈你……能否先以侧妃的名义嫁给我,待日后我抓到贼人,为你洗清冤屈——”

啪——

这一巴掌,乔缨早就想替“原身”打了。

乔缨满眼悲愤,方才打他耳光的那只手还有些发抖。

“亏你说得出口!”

周宴这辈子都没挨过耳光,此刻在乔缨面前更加没防备,一时被打的偏了下头,过了好几秒,他才不敢置信得转过头来,眸中是下意识就涌上来的暴怒。

而外面的丫鬟们听见这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纷纷看向房门,瞪大了眼睛。

桔彩也吓了个半死,只想着要是听到小姐的哭声,便不顾死活也要冲进去救她的。

然而她不知道,被打的并不是她的小姐主子。

——驯兽么,自然要比它更狠。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将侮辱人的话说得如此轻巧!京城里哪个有头有脸的嫡女,会去给人做妾!”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脸色更是苍白。

周宴盯着她满脸泪水的样子,神色由阴狠逐渐变得无措。

“你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起我!说我无耻!说我不要脸!宁可做妾,都非要攀上你们瑞亲王府么?!”

周宴愕然启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乔缨愤然道: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也值得你这样羞辱我?”

“你我之间,合则聚、不合则散,你要退婚,我便体体面面地收回庚贴、退回聘礼,何至于你说出这样的话,还纠缠不休!”

“散?”周宴不知听到哪句话,胸口剧烈起伏,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你想同我散?”


谢郁青纵然在才华学识上有几分自负,却从未在男女之情上有过半点经验。

说完那番话后,乔缨也没回他。

他心里后知后觉得开始打鼓,想起她所说的“劝陛下收回成命”的话……

幸而,她虽然没张口答应,却也没摇头拒绝。

他心里怕乔缨觉得自己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未深思熟虑才说出的这番告白,于是当他折身驱马回住所时,才会越想越懊恼。

只是懊恼无用。

决策已定,他便要按照所承诺的,安排好自己离京这段时间、能够护她周全的人才是。

而乔缨回房后,则盯着手里轻飘飘的银票发呆了许久。

银票边缘微微濡湿,纸张还带着温热,一见便知道是他握在手里许久、心里反复挣扎羞怯,才递出来的。

光是看着,乔缨便能回想起他面色微红、低眉敛目,却背脊笔直的坚决模样。

她看了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让桔彩把银票收进了妆匣里。

桔彩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乖乖照做了。

次日凌晨,谢郁青接旨离京,前往江州赴任。

临行那晚,他书信一封送到了太师府,请求太师在他离京的这段日子里,能替他多多照拂一些江家嫡小姐,若有什么事,也请太师大人及时书信告知。

太师得知他回心转意、肯去江州赴任,心里高兴不已,哪还管这许多,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谢郁青离京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书童,他出身寒微,也没有什么行装,唯一的“身家”,也已全部装在江府的那间小院子里了。

出城的时候,他特意路过江府,将随身一直挂着的那枚岫玉腰佩留给了江府的门房小厮,托他明日送给乔缨。

他也无需一定要看见她,只需要借故告诉她一声,他是此刻离开,路过了她的院前……

如此,便算是好好的与她告别了。

交代完一切,谢郁青的眉眼才柔和了些,微微带上不太明显的笑意。

趁着雾青天色,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盛京的微雨里。

……

日上梢头,天色初霁。

乔缨睡到晌午才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眸水灵灵的。

桔彩拿着岫玉腰佩进来,乔缨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收进昨天放银票的妆匣里。

“老爷入朝去了,今儿上午时,二房夫人和周世子先后来过一次。”桔彩听到小姐的问话,乖乖答道。

“按照您的吩咐,周世子来,奴婢便称您昨晚受了风寒,不便起身,而后世子爷便走了,刚刚又叫人送了些上好药材来,说明日再来看您。”

乔缨打着哈欠点点头,掀开被子起身,露出一截软嫩粉白的腰肢。

桔彩看得面红,连忙取了外袍给她穿上,“小姐当心着凉。”

过了会儿,桔彩又心事重重得问道:“小姐,若周世子明日来了、后日还来,咱们要怎么办?一直不见么?”

“先称病几日……”

乔缨刚睡醒,声音懒怠,带着一点慵柔的沙哑。

然而她所说的话,却不似她的声音一样软和。

“这两天,你叫人捡点碎瓷碎瓦来,砌在我墙头,砌得多多的。免得再有些猫儿鼠儿,翻到我院子里来——”

“再来么,就扎它个肠穿肚烂。”


“别碰我!”

乔缨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虽然流着泪,神情却倔强,“在退亲的那一刻起,我便与世子什么关系也没有了!请世子自重!”

“自重?”他急怒攻心之下,听见这话反而笑了一下,眸色泛赤,“你将咱们的信物当垃圾一般的扔还给我,我还巴巴地来找你求你解释——你却让我自重?!”

乔缨后退了一步,下唇咬得泛白,“世子若还不离开,不知道传出去、我又会被怎样羞辱笑话!知道的,说我苦苦勾引挽留未婚夫,不知道的,说我江乔的院墙是个男子便能翻得!

……如此,我只有一头撞死在这房内,以保清白!”

见她目光坚决,周宴慌神地后退了一步,生怕她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你何苦如此,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真心么!”

他说完,心中一股燥郁就重新涌了上来,“好!你不理解我的心,那我便强行去圣上跟前求他!届时赐婚下来,我父亲也没什么说的了!”

说完,周宴便踹门出去,眸中戾色比来时更浓厚,以至于江安洋看到他白皙脸颊上的醒目巴掌印,呆呆的张着嘴,也不敢问。

周宴前脚离去,江安洋后脚就连忙进屋询问是什么情况。

乔缨此时正看着被踹坏的房门,心中将周宴翻来覆去的骂,余光看到江安洋进来,她连忙换上了一副焦急的神情迎上去。

江安洋喉咙里那句“你打了世子爷??”还没问出来,就听见乔缨急急得道:“父亲,您快去通知王爷,世子爷说要去皇上那里闹了!”

闹?闹什么?江安洋一头雾水。

但瑞亲王与圣上素来面和心不和,瑞亲王要是知道儿子去找皇帝告状了,到时候知道他来过自己府上,肯定又要把“锅”甩到他头上!

事情紧急之下,江安洋也没细想,急急忙忙地跟在后面乘轿子去了瑞亲王府。

于是,这日午后。

乔缨躺在藤椅上,一边品尝着桔彩剥好的葡萄,一边听着她汇报的“周世子被王爷打得下不来床”的消息,浑身惬意。

她放下心来,打算小憩一下,便拿了帕子盖在脸上遮光,一边在脑海中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乔缨听到外面丫鬟们咋咋呼呼的,便睁开眼睛。

此时桔彩不知去哪儿了,候在一旁的只有那个二夫人派来的秋红。

秋红递给她茶水润口,乔缨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接下。

不知怎么,秋红总觉得大小姐这两天怪的很,偶然对视一眼,都叫自己心里紧张得慌。

乔缨刚含进一口茶,忽然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丫鬟,脸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跑得急还是太兴奋。

“小姐,有人去老爷那边跟您提亲了!”

乔缨脑中一顿。

难道早上退的亲,中午就又要改主意?瑞亲王如此儿戏?

由于原主记忆里没有这个情节,于是乔缨不免疑惑。

不等乔缨发问,一旁的秋红就皱起眉,“提亲?是瑞亲王府?”

“不是不是。”小丫鬟忙摇头,一脸喜气,她只觉得大小姐刚被退了婚,这会儿就有人上门求娶,肯定是值得高兴的!

“听说是当朝的新科状元,姓谢,好像叫……谢郁青!”

谢郁青?似乎有点耳熟……

话声未落,又有一个丫鬟更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边喊着“小姐不好啦”,正是桔彩。

桔彩见这么多人在院里,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于是赶忙跑到乔缨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乔缨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喷了秋红一脸。

……

“你看的真切么?”乔缨拉着桔彩,急匆匆往正厅走。

“真切!”桔彩也是一脸焦急,恨不得指天发誓,“就是那天您床底下的贼人,化成灰我也忘不了的!”

谢郁青——

乔缨之后才想起来,这人在原主记忆里是有一小部分印象的,原主和他一共碰过三次面:

第一次便是在昨日的宴上,短短的一面之缘;第二次是江安洋犯了事,此人时任都察院右使,来抄少傅府时被原身瞧见过一次背影;第三次是瑞亲王被他弹劾,想要私下请客买通,他来瑞亲王府赴宴时,原身曾远远的瞧见了一眼身形。

虽然有过三面之缘,可二人也从未说过话,以至于乔缨也没能将他认出来。

原身死时,谢郁青已经是当朝最年轻的太傅兼殿阁大学士了,可谓是势如中天、年少有为。

乔缨哪能想到,昨日被原身和自己以为的“小厮”,居然是瑞亲王日后最大的对头?

她试图从昨日谢郁青一身清贫打扮上找出些“端倪”,可想着想着,冷不丁就回忆起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咳咳……”乔缨忽然站立不动了,一脸严肃,“我还是不去了,桔彩,你替我去打听一下,看他和我父亲说了些什么,及时来同我汇报!”

桔彩想了想,小姐脸皮这么薄,过去确实不合适,于是用力点头,“是!”

乔缨委以重任后,迅速在脑海中询问团团:这下怎么搞?

团团:呵,年轻人,你不是贪图一时之快么!这就是下场!

乔缨知道问它也是白问,便中断了对话,迅速开始冷静思考。

她想,那谢郁青既然是新科状元,想必也不会傻到将那日的事说出来……若只是提亲,那她还有办法补救。

……

此时,江安洋的书房。

“你、你胆敢再说一遍!”江安洋目眦欲裂,看着面前男子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一般。

谢郁青敛着眉眼,温润沉静的模样,“昨日之事,谢某自知犯下滔天大罪,已无可饶恕。

若大小姐高兴,谢某也愿以死谢罪……可倘若小姐愿给谢某一个弥补的机会,谢某当倾此一生,视大小姐如珍如宝,必将待她胜过己身……”

“混账!”江安洋怒目,一脚踹在谢郁青肩膀上,却没能让他动弹分毫。

看着面前跪的笔直的、一身穷酸气的谢郁青,江安洋感觉自己快要七窍生烟。

“你癞蛤蟆想……不、你癞蛤蟆敢吃天鹅肉,你找死!!”

他费尽心思养出来的嫡女,本来是他“仕途”乘风直上的桥梁……居然被这个穷秀才截了胡!!

旁边的二夫人是听了秋红的“报信”赶来的,她听到这番话,心里都乐开了花,见江安洋抬起太师椅要砸谢郁青,连忙假惺惺地将他拦下来。

“老爷不可!”程映容凑近江安洋耳边,轻声道,“这新科状元在圣上那里得了脸,又是那个陈太师的学生,您若就此将他打死,闹得满城皆知不说,圣上那里又怎么交代?!”

见江安洋有所动摇,程映容赶紧趁热打铁,压低了声音,“反正乔儿她……往后也帮不了老爷的仕途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将这贼人扭送至圣上那里,告他一个御状!到时候皇上不仅杀了他,还会连着陈太师一起处罚!说不定……念着咱们乔儿可怜,还会对老爷您有所补偿!”

程映容加重了“补偿”两字,江安洋果然犹豫了。

如今太傅之位空置,这“补偿”会是什么,还用说明么?

江安洋眉间的怒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意味不明的阴沉。

“来人!把他给我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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