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道?”周斌问道。
“这意味着,这并不意味着这起案件不存在,只是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凭怀疑就可将歹徒绳之以法,虽然我们怀疑是某一犯罪团伙所为。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凭证据说话。这个案子不大,我们人手有限,这一段时间,市区连发几起大案,全是命案。我们全力以赴侦破大案,只能暂时将这个案子搁置。以后也可能通过其他案子的破获带出来。”旁边的这位模样标致,有几分耐看的女警官快人快语。
“不过呢?不过。”她欲言又止,迟迟疑疑。
“不过什么?”
“不过因为我们提供不了证据,也就无法为你的行为定性。”
“定什么性?”
“见义勇为!如果定性为见义勇为,你就可以接受表彰和奖励,鲜花、掌声如影随形,声誉鹊起。甚至于被市委领导接见,授奖。”
“我就是路见不平,救了一个女人,如此简单而已。我也不要什么拔高宣传,能不能给我报销一下医药费呢?我现在一贫如洗,没有经济来源,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住院费用也会是一笔不少的开支,我拿什么去交?”对女警官的絮絮叨叨,周斌有点烦。女人嘛,就这点能耐,不但不能为你解决问题,反而添堵,让你闷得慌。
“如果定性为见义勇为的话,毫无问题,见义勇为基金会将全额支付医药费的。现在,现在?”
“现在不行。因为没定性为见义勇为,对不?”
“对。不过,不过我们可以尽力而为,争取到这个结果。”
“那好,你们争取到这个结果再说。我要睡了。”周斌眼一闭,索性不再说话了。
这两位警官怏怏而归。
好在没有人催促周斌交医药费,饭菜还有专人送来,伙食不赖。半个月后,周斌日渐恢复,脸色红润,身体也能逐渐下床活动了。
周斌乐得逍遥自在。
不久,门又被推开了,有人进来了,从脚步声判断不是来打针的护士,打针也不是这个时候。周斌烦不胜烦,周斌并不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父母也是在自己当兵失去联系后,搬到这个城市生活的。
除了王良外,没有熟识的人,王良现在也在打一份工,边赚钱边复习准备考公务员,只有周六才会来看周斌一下。今天是周五,王良也不会来。别又是那两个警官,周斌抓起被子盖住头,佯装酣睡,不予置理。
“周斌,你领导来了!”顷刻一个声音响起,竟然是王良的声音,王良拉开周斌的被子叫着周斌的名字。
“扯!我连单位都没有,哪有领导?”
“不信,你睁眼看一看。”
周斌睁眼一看,一位衣着时髦,身材高挑,指若葱根,柔若无骨,娉婷袅娜,趾高气扬的女人站在了周斌的面前。
周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就是南晖集团公司那个正襟危坐,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女考官吗?当时又是训斥自己,又是刁难自己,而且出的题目简直变态。“这样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女人,降尊纡贵,放下身段到我这儿来?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事?羞辱、嘲讽我来了?至于吗?”
“周斌,你跑到医院逍遥来了?”她虽然笑容可掬,却是笑里藏刀,一副嘲弄的的神色,果然出口就伤人。
“什么?要不你将自己弄骨折了,来逍遥一下?”
“什么话?”她神色一变,面颊涨得通红,就要发火。
“误会,误会,周斌这家伙不会说话,就是这臭脾气,对不起!请赵萱总监多多海涵。”王良忙道歉。
周斌心里一惊,年纪轻轻的,盛气凌人,眼高于顶的赵萱,就是偌大的一个上市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了?她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过人的业绩呢?自己还以为她只是人力资源部一个普通的职员呢。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出来后,还没有正式工作,人家就是总监级别了。掌握着上万人企业公司职员调配升降大权啊。
赵萱愠怒地摔过来一张纸及一份协议书,“你的录用通知书。你已经正式被公司录用。这还有一份工作协议,要签字。”
“这一纸通知姗姗来迟啊,多少天了,都没通知我,南晖集团公司就是这样办事的吗?”周斌惊愕之下,一阵狂喜,天大的好事啊,只是周斌的嘴巴故意嘟嘟哝哝。
“通知你?如何通知?电话打不通,发了短信息也不见回复。”
周斌蓦然一惊,自己的手机在与演员发生误会打斗中损坏了,一直没有钱购置新的手机,怎么会接到电话,接到信息呢?
周斌草草一瞟,浮光掠影地看了一下工作协议书,签了字,还给了她。
这一切手续履行完毕后,周斌不禁问道:“那你又是如何找到医院的呢?”
“偌大的南晖集团公司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找一个人不难吧?” 赵萱冷冷地说。
“赵总,你今天的来意是什么?”
“要你回去上班。”
“啊?我的腿还没有好啊?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才多少天?”
“你已经能下床活动了,还不能上班吗?别给我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些话,公司不养闲人。” 赵萱面无表情,神情冷淡。
“我瘸脚能上班吗?”
“当然能,否则我来什么?”
“你资本家啊?唯利是图。现在不是旧社会,我靠!”
“新社会也罢,旧社会也好,公司不唯利是图?你找一家不唯利是图的企业来?”
“你?”周斌一下子噎住了,“如果我不去呢?”
“不去?”她冷嘲热讽道,“那就尽快攀上世纪公司的大腿啊,那里的待遇比起我们公司也不差。能去不?”
“你!”周斌气不打一处来,如同泄气的皮球,世纪公司还在减员增效,自己能去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什么?”说完, 赵萱将录取通知撂下,高跟鞋“蹬蹬”,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恶的资本家。”周斌暗中骂一句,聊以解气。
“周斌,你去吗?”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良问道。
“不去?我怎么办?医药费我也负担不起啊,我今后怎么生活?靠父母接济?我父亲微薄的退休工资要负担生病的母亲的医药费,还要供上高中的妹妹读书,早已入不敷出,他们还指望我早日工作,接济他们呢!”周斌苦恼地摇了摇头。
“周斌我们是最好的同学加兄弟对不?”
“对。”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不?”
“什么问题?”
“你去当兵,一去数年,杳无音信,为什么从不与家里联系?也不探家?这不是抛弃双亲吗?”
“我没有抛弃双亲,我按时寄钱回来。”
“那只是说明你活着。父母双亲想见的是自己的儿子。”
“我现在不回来了吗?”
“是啊,我正要问,为什么回来了?”
“想家想父母就回来了。”
这个理由并不能让王良信服,可是他不好再问,他知道周斌肯定有难言之隐。
王良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你说要去南晖公司上班?那你的腿?能扛得住吗?”
“我练过武功,身体也还强健,再加上现在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百鬼不侵,百病不入啊,能扛得住。”
“医生能同意吗?”
“医生一般不会同意,他们靠病人养活的啊,病人就是他们衣食父母,能多住他们不会让你少住。”
“医生不同意,她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