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有过,比此刻还要窒息的时刻。
“放开我……”肖阡陌充耳不闻,大手一挥,喊道:“来人,给我牵匹马来!”
他翻身上马,牵着跌跌撞撞的我,围着状元府绕行。
“乡亲们,爷今日高兴,答应了许杏花,只要她绕着状元府爬一圈,我就以小妾的身份迎她入府!
请相亲们做个见证!”
四周响起络绎不绝的鼓掌声,一句句“好”渐渐将我压垮。
我强忍泪水,用小手死死拽紧粗绳,好不让肖阡陌勒死我。
正午的太阳巨大,泪水汗水夹杂着石板上滚烫的痛意让我几近昏厥。
肖阡陌还未尽兴,见我快要坚持不住了,烦躁地命人拿脚踹我。
“起来!
这才半圈,就这小身板,嫁进来怎么伺候我?”
我颤抖地支起身子,绝望地望着面前盼了三年的男人,悔不当初。
“肖阡陌,你该死……”他大笑起来,笑声震彻整个街道。
“许杏花,谁给你的胆子骂我?
凭你冒牌长公主的身份吗?”
笑声震荡我的耳膜,一滴血泪顺着被砸碎的玉佩跌落在地。
一阵清脆声响破天际。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不……”阿娘留给我的唯一物件,被肖阡陌砸碎了。
巨大的不适感让我失去力气,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
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瞟见了一把飞刀从远处飞来,砍断了禁锢脖颈的粗绳。
肖阡陌的痛呼声和马蹄声应声响起。
一道人影朝我重重跪倒在地。
“长公主,杂家来晚了!
杂家对不起你啊!”
我醒来后,人在知府中。
知府大人跪在地上向我请罪。
“都怪本官失职,没为公主准备护卫,害公主被人羞辱,幸好公主聪慧,让随行的马夫赶来通知了本官,若再晚一步酿成大错,本官全家人头难保啊!”
一旁的单公公也跪倒在地,磕了个重重的响头。
“不不不,此事全赖杂家,若不是杂家身子骨不便在路上耽搁了几日,长公主也不至于让人如此羞辱,是杂家该死啊,请长公主责罚!”
我看着地上的两人,扯着干涩的嗓子问。
“你说什么?
我是长公主?”
若没记错,肖阡陌说皇上给他指的婚事,就是长公主驸马。
单公公抬起头来,恭敬开口:“是啊,您是本朝唯一一名公主,皇上亲封的长公主殿下!”
他的言语像一枚炸药,在我耳边炸开。
我摸了摸空荡的胸口,心中一阵绞痛。
“可那认亲的半块玉佩,被肖阡陌摔碎了。”
单公公盯着我的脸,再次恭敬地跪倒在地。
“长公主殿下不必担心,您和皇贵妃娘娘年轻时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加上暗卫这些年的调查,您确是皇上的血脉无疑。”
“如今公主需要考虑的是那无耻狂徒肖阡陌,竟敢仗着自己状元身份如此对待公主,此事实在是罪大恶极!”
“那无耻之徒现在就跪在知府门口,还请公主定夺,要如此处置他!
杂家必定如实向皇上禀报,一定不让公主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