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教师资格证么?”
“什么意思?”
“考到了再来教训我吧。”连祁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她。
商怀锦微愣,被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得有些发怵。
她瞄了眼厨房收拾碗筷的华西楼,重新整理情绪,歪头笑问:“我过来吃饭,让你不开心了?”
连祁没有说话。
商怀锦坦白:“你不要生他气,是我提议想见你。”
连祁心中哦了一声。
“为什么?华西楼跟你说我了?”
“不。”商怀锦抿嘴笑,看着她:
“他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你。我是听钟言他们说过你的故事。只是......今晚见了一面,发现你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特别。”
这话说得巧妙。其一,说华西楼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她,贬低她在两人关系中的重要性。
其二,说自己在他朋友那里听说了她的故事,是在强调自己早已进了他的私交圈。
其三,没有想象中特别......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话,早就炸了。
连祁倒似无所谓,耸耸肩,隔着沙发毫不畏惧地回看她:
“您倒是比我想象中特别。”她缓缓道,“您非凡的阴阳怪气能力超出我预料。”
面前的女孩称她“您”,用词礼貌尊敬,音调不流露任何情绪,话语却攻击力十足。
像绷紧了了百千发暗箭,随时冲自己展开毫无硝烟的攻击。
商怀锦脸色终于微变,她嘴角颤了颤:
“果然是华政大法学系的高材生,口才了得。”
她起身,提了自己的包,对厨房的华西楼匆匆告别,表示要提前回去。
华西楼观她神情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留人。
他把她送出门,两人在院外待了几分钟,再次进来时,连祁在厨房整理华西楼还没清好的碗筷。
华西楼站在她背后,静看了片刻,没有说话。
几秒后,他走过去,挽起手臂袖子,接下她手里的盘:“我来吧。”
连祁听话退了半步,给他让出位置。
“季婶为什么请假?”华西楼把盘里的残余分类倒进垃圾桶。
连祁在一边整理筷子和勺子:“她丈夫昨天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从县城上来看她和儿子,我就让她赶紧去见面了。”
华西楼问:“他们住哪?”
“他们儿子定了酒店,在你公司附近。季婶说大叔还带了家里的土板栗给我们......”
华西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连祁余光瞄了他一眼。看着他额前洒下来的几缕短发,发丝打在他宽阔的额头和清俊的眉骨处,沉静好看。
华西楼生得端正,有一双清澈的琥珀淡瞳,干净冷寂的内双眼皮线条,高挺的鼻梁弧度和漂亮的下颚弧度。
连祁从小到大,见过形形色色的好看男人,主动上来和她交朋友的不在少数。
多数帅男人都有这种高鼻梁、深眼窝和优越的下颚线。有的比华西楼年轻,有的比他帅得张扬和凌厉。
但连祁认为他们千篇一律,虚有其表,矫揉造作。
看多了就厌了,有时候甚至嫌他们长得烦人。
只有华西楼这张脸,像秋夜里明月登西楼,从她年少的梦境中一直照到现在,深根入她心里。
两人并排站着,连祁感受着他周身散发的温良稳重的气息。
她的脑袋齐到他下巴高度。
连祁对自己噌噌增长的身高颇为满意,似乎只要自己仰头踮脚,就能亲到他的唇。
二人各自把脏碗筷放进洗碗机,手不小心触碰,华西楼迅速挪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