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是她归宁的日子。沈念芙在梳妆的时候考虑许久,决定提前问问苏寒:“将军,今日妾身归宁。您是否同妾身一同回府?”她手持梳子,动作停下,抬眼望向苏寒,目光带着期许。
苏寒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淡漠,声音毫无波澜:“最近忙,没空,你自己回去吧。我让云舟送你。”连最基本的敷衍都懒得做吗?沈念芙抓紧袖口,指尖泛白,脸上的表情却一如往常,只是福了福身:“是。”强忍着满心失落,维持着端庄姿态。
于是,在苏寒出门不久,沈念芙就让小桃帮忙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自己归宁。云舟架着马车,一路沉默寡言,不多说话,马车摇摇晃晃到了沈府。
她一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就是母亲柴玲喜气洋洋的脸,嘴角咧到耳根,眼睛笑成一条缝,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直接在门口迎接。然而,当她发现下车的,就只有沈念芙自己时,笑意瞬间就冷却了下来,仿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将军呢?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柴玲的语气,带着非常明显的不满意,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责备。
“他有事,没空,我就自己回来了。”沈念芙回答得很平静,话音刚落就往府里走,脚步匆匆,只想躲开母亲的追问。
柴玲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埋怨道:“没空?将军要是没空,你就一起等他回来再一起回来呀,你这么着急回来干嘛呢?”
沈念芙闻言,停下脚步,轻笑了一声,笑声里透着自嘲与冷意:“您以为,苏寒将军会陪我这个侧室归宁?你想啥呢?”眼中尽是冷意和嘲讽,仿若看透一切。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将柴玲原本虚伪的期待尽数击碎。她脸色一僵,嘴唇嗫嚅几下,终于闭嘴了,但语气中仍然隐隐约约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小声嘟囔着。
沈念芙懒得再和她争辩,心中对这个母亲,早就已经没有了原主自带的天然好感度和情分。随口扯了句自己太累了的借口,直接回房间休息了,避开了柴玲的唠叨。直到沈念安回来,她才勉强又打起精神去应对这个便宜哥哥。
沈念安态度和缓,脸上挂着笑,可话里话外,意思也是让她好好讨好苏寒,在将军府站稳脚跟。听着这些话,沈念芙满心只剩下厌烦,仿若耳边嗡嗡作响的苍蝇,挥之不去。敷衍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借故告辞了,这场会面仿若一场例行公事,毫无温情可言。
沈念芙刚刚踏进王府,抬头便看到了程彩衣。程彩衣虽然名字叫彩衣,却非常喜欢素素静静的一身白,仿若要与尘世隔绝。此刻她一身白衣,翩然若仙,悠然倚在回廊柱子边上,神色带着几分挑衅,下巴微扬,目光不善。
沈念芙装作没看见,径直略过她往前走,脚步未停,因为今天她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满心疲惫与委屈,实在没精力应付。
“站住。”程彩衣喊道,声音尖利。随即,她起身,拦在沈念芙前面,语气里透露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沈念芙!你见了我居然敢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沈念芙闻言,微微一笑,神色从容,不卑不亢:“程小姐这话说得有趣。我如今是将军明媒正娶的侧妃,而你不过是府上暂住的客人而已。主人向客人行礼,程小姐,你们程府就是这样的规矩?”一句话,轻飘飘落下,却刚好戳中了程彩衣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