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闻阮贺争的其他类型小说《闻阮贺争结局免费阅读蓄谋已久,贺总他明撩暗宠番外》,由网络作家“尤知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分手闻阮突然开口,姚曼才发现蒋青延已经醒了。被扇巴掌的愤怒消减后,她能冷静了。冷静下来后,很怕蒋青延生气,慌了下,但瞧着脸色惨白快要碎掉的闻阮,又不后悔。反正是事实,说就说了。反正蒋青延爱的是她,就算他生气,也不会一直生气,回头她好好哄哄就是了。而且,闻阮现在的模样,就像落败的鸡,落水的狗,真是太让人高兴了。话已经说到这里,姚曼也不憋着了,见蒋青延沉默,她好心替闻阮解惑。“你算什么?我结婚,青延太痛苦了,需要找个人排解,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有脸有身材,所以他就回头找你了。”所以,算什么呢?姚曼的话似刽子手举起的刀。“说好听点,你是我的替身,可我们两长的一点都不像,所以说难听点,你只是一个排解痛苦的工具,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她刻意加重...
《闻阮贺争结局免费阅读蓄谋已久,贺总他明撩暗宠番外》精彩片段
分手
闻阮突然开口,姚曼才发现蒋青延已经醒了。
被扇巴掌的愤怒消减后,她能冷静了。
冷静下来后,很怕蒋青延生气,慌了下,但瞧着脸色惨白快要碎掉的闻阮,又不后悔。
反正是事实,说就说了。
反正蒋青延爱的是她,就算他生气,也不会一直生气,回头她好好哄哄就是了。
而且,闻阮现在的模样,就像落败的鸡,落水的狗,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话已经说到这里,姚曼也不憋着了,见蒋青延沉默,她好心替闻阮解惑。
“你算什么?我结婚,青延太痛苦了,需要找个人排解,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有脸有身材,所以他就回头找你了。”
所以,算什么呢?
姚曼的话似刽子手举起的刀。
“说好听点,你是我的替身,可我们两长的一点都不像,所以说难听点,你只是一个排解痛苦的工具,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她刻意加重了‘情人’两字。
“你们在一起三年,一直没公开,他为什么不愿意公开,因为他一直在等我。”
闻阮张张嘴,发音都困难。
确实,她和蒋青延在一起三年,在公司没公开,一直是地下恋。
蒋青延先提议的。
他说他喜静,不喜把私生活暴露于人前,享受和珍惜不被打扰的恋爱空间。
她同意了,因为她也偏向不公开,从她进公司到现在,蒋青延一直是她上司,办公室恋情很麻烦。
这三年,他们隐藏的很好,公司里,没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除了姚曼和林悦。
姚曼先知道的,她进荣立之后,打着她爹的名义天天缠着蒋青延,白天霸占着,晚上也不放过。
知道蒋青延住华棠湾,第二天晚上就把自己灌醉去敲门。
那天,他们正好散完步回家,蒋青延当时牵着她的手,被姚曼看见了。
姚曼要抢蒋青延,自然不会蠢到帮他们公开。
林悦知道,是一个月前。
那天姚曼跟蒋青延出去办事,她穿的少,蒋青延把外套给她了,回公司后,她特意穿着外套来找闻阮,趁机炫耀挑衅。
林悦恰好有事过来,在门口听见了。
林悦想看戏,乐的保密。
所以,蒋青延不想公开的原因,不是他喜静,是因为他身边光明正大的位置,他只想留给姚曼?
呵。
呵呵。
手好痒,好想扇点什么。
闻阮向来最讲道理,给人解释和申辩的机会,她看着蒋青延,声音不轻不重。
“排解痛苦的工具,见不得光的情人……蒋青延,姚大小姐给我贴的标签,你认同吗?”
她等他解释,也是绝望前的垂死挣扎。
只是,蒋青延迟迟没开口。
震耳欲聋的沉默,是无法辩驳的默认。
客厅一时安静的可怕,针落可闻。
直到,闻阮走过去,用了十成力气,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打人的和被打的没什么反应,旁观看戏的先叫出来,“啊!闻阮你个疯子!”
姚曼朝蒋青延跑过去,心疼的俯下身,手刚要摸他脸,蒋青延偏头避开,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你先回去。”
姚曼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闻阮肯定会闹,会提分手,她其实挺想留下来看热闹,但也知道见好就收。
今晚的戏台子是她搭的,如果她再添乱,蒋青延真会生气。
所以她走了,临走经过闻阮身边,狠狠瞪她一眼。
“我会记住这个巴掌的!走着瞧!”
客厅安静下来。
蒋青延说,“对不起。”
闻阮没应,转身去酒柜拿了瓶红酒,回来在蒋青延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开瓶器拧开瓶塞。
一下接收这么多信息,她头昏脑涨,神经针扎似的痛,来不及醒酒,她先倒一杯,仰头灌下去。
空了的杯子,重重放下。
她忽而笑出声。
“你憋这么半天,就一句对不起?这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所以你很认同姚曼的话,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
蒋青延静住。
半响,还是那句,“对不起。”
闻阮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连灌了两杯。
“所以,你爱她爱十几年,我就是你们真爱局里的一炮灰,一个不配有名分的女配?”
“蒋青延,你牛逼,你了不起,你的爱情真伟大,你这么爱她,你为她守身如玉啊,或者你去给她当情夫,当小三。”
“再不行,你为爱赴死,你去死啊,你那么痛苦你去死啊,你祸害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
闻阮突然就情绪崩溃,又倒了杯酒,没喝,全泼到蒋青延脸上,不解气,啪的一声,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
如同这些年的感情。
蒋青延一动不动,只闭了眼睛,任由酒液从头顶滑落。
闻阮见他狼狈中带着愧疚的模样,只觉更可恨。
“蒋青延,我18岁认识你,20岁喜欢你,你说暂时不想恋爱,行,我不打扰你,你为梦想奋斗,我也努力。”
“你在荣立,我也来荣立,实习生考核第一可以自己选部门,为了进你的部门,我事事争第一。”
“他们都说,我是一台永远高效运转的机器,他们说女人太拼了不好,容易嫁不出去,我就拼了,我向你看齐,你一路破格提升,我也要跟你一样优秀。”
“当然,我这么拼,不全是为了你,有一半是为我自己的前程,所以我也不要求你对我付出所有感情,但是,你既然答应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能这么对我。”
“我就是跟我喜欢的男人,好好谈了场恋爱,你凭什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变成供你排解痛苦的工具人?”
“当初为了拿下佰傛这个项目,我拼了半条命,我为什么这么拼?因为我想结婚了,我想跟你结婚,我想要个孩子。”
咳——
蒋青延刚点了烟,就被呛了下,好一会没抽,指尖猩红自燃。
闻阮颓然靠在沙发上,也不看他,眼睛只盯着地上破碎的酒杯出神。
“我都计划好了,如果佰傛成了,我们就结婚,这些年存的钱,加上佰傛的奖金,我能好好休息两年。”
“你单亲家庭,我也是,你跟你母亲关系不好,我也是,我们都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姚曼没出现前,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也想结婚。”
“可是蒋青延,我在为我们的未来规划时,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姚曼什么时候回来,你在想什么时候能等回你的真爱。”
“呵,我还逼你选择,辞职还是留下,我还说,趁着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趁着我的胜算还大,我真是,自不量力啊。”
“这段时间,我以为你会想到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好好想想辞职的事,其实你脑子里想的是,你的真爱回来了,你该怎么赶走我这个工具人,对吧。”
“真是难为你了,跟我演这么久的戏,可是蒋青延,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蜜糖里裹了砒霜,甜味散去,能致命。
闻阮在沙发上坐了会,等手脚不再那么僵硬,又去拿了两个酒杯,两杯都倒上,一杯递给蒋青延。
蒋青延伸手接过来,闻阮跟他碰了下。
“第一杯酒,大情圣,祝你跟你的真爱锁死,千万别再祸害别人了,怪恶心的。”
她语气淡淡的,却能听出讽刺,尤其是‘大情圣’三个字。
闻阮喝了酒,蒋青延看了她一会,也端起来喝完。
第二杯添上,闻阮又跟他碰了下,“第二杯酒,谈谈分手的事。”
喝完,闻阮把杯子放下。
“离过年不到一个月,我会在年前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也交接好,你忍一忍,年后就不用再看到我。”
“阮阮……”
蒋青延听到后面一句,眉头蹙起,想说什么,刚开口,闻阮就打断。
“还是叫闻阮吧,毕竟姚曼才是你真爱,我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工具人,你不用叫的这么亲切。”
蒋青延张张嘴,留一句叹息,“没有不想看到你,你不用这么说。”
闻阮没接他这话。
抛开感情的事不说,她和蒋青延的契合度很高。
工作上默契,兴趣爱好相同,吃饭口味也差不多,又同样热爱运动,一起跑马拉松,一起爬山攀岩骑行,书房里还挂着不少奖杯。
玄关墙上挂着的,电视柜上摆着的照片,是这些年他们走过的山川大海。
以前觉得浪漫温馨,如今只剩恶心。
因为她跟他适配度最高,又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所以蒋青延才选了她?
闻阮的视线转向四周。
“这房子,姚曼进来过,我嫌脏就不要了,我住过,姚曼估计也膈应,所以你尽快卖了吧,卖的钱转我一半。”
蒋青延说把房子给她,“我搬走,房子你想卖就卖,钱你都留着。”
闻阮自嘲的扯扯唇。
“别,为了给你们的爱情添砖加彩,你把我当炮灰女配,用钱羞辱我,我要是收了,就等于认了这身份,真抱歉,我没那么贱,我只拿我自己的。”
蒋青延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语气里全是愧疚,顿了几秒他又道:
“这三年,我对你的感情不全是假的,如果姚曼不回来,我会跟你结婚。”
闻阮冷冷微笑,“那我谢谢你,把我从工具人的身份,上升到备胎的位置。”
蒋青延脸上还有被泼的酒,他看着闻阮,眼眸深邃,半响,声音放软了。
“阮阮,别哭了。”
闻阮对上他诱人深陷的温柔眉眼,第一次觉得,温柔也能伤人,甚至比一刀见血更锐利,像钝刀,刀口不深,却致命。
她忽而烦躁,吼了一句,“谁哭了!”
为了证明,她伸手去摸,结果真摸到一脸的泪,什么时候哭的?
哭个屁,真有出息!
闻阮觉得挺可悲的。
真相摊开,都是她在崩溃,她在绝望,她在絮絮叨叨,声嘶力竭的发泄,而他,除了几声对不起,全程都很平静。
细想之下,也不难理解。
他不爱她,所以可以这么平静。
闻阮又给两人的杯子添了酒。
“蒋青延,你还记得吧,一周年的时候我们去芬兰看极光,你说不会负我,否则你就孤独终老,承诺过的,一定要兑现啊。”
闻阮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第三杯,蒋青延,祝你前程似锦,孤独终老。”
请我吃饭
闻阮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贺争。
“贺总?”
贺争往她跟前凑了凑,“这么重的酒味,这得喝了多少?”
距离太近了,闻阮往后退一步,“没多少。”
贺争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一圈,下一秒,直接抢走了她手里的挂号单,扫一眼后,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哎——”闻阮惊了下,身体突然悬空,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你干吗?”
贺争抱着她往前走,“就你这乌龟速度,等你爬上三楼,医生都下班了。”
虽然她走得慢,倒也不至于慢到医生下班。
闻阮本来想怼的,但免费的轮椅确实好用。
“谢谢……”
话才出口,胃里突然一阵绞痛,闻阮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领。
贺争脖子被勒了下,垂眸,看一眼她惨白的脸色,呵一声。
“你这是把酒当白开水喝了?不要命了?”
嘴里调侃着,脚步却加快。
电梯还停在四楼,等电梯的人也多,贺争抱着闻阮直接从楼梯上去。
…
华棠湾。
蒋青延洗完澡出来,就听到砰的一声。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咖啡杯,被用力砸在地上,咖啡溅湿地板,杯子碎了一地。
“为什么要摔杯子?”
姚曼被闻阮连着几句话气的呼吸不畅,听见声音抬头,见蒋青延出来了,立刻告状。
“青延,闻阮她骂我是狗,我就用了她一个杯子,她把我跟厕所比,她就为了一个破杯子羞辱我!”
蒋青延走过去,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
认出来了。
这是两个月前,闻阮在意大利出差时带回来的,她很兴奋,说跑了半条街终于买到了满意的礼物。
送给她母亲的礼物。
闻阮跟她母亲的关系不太好,这两年一直在努力修复,她母亲唯一的兴趣是收集咖啡杯,闻阮每年都会送。
如今被姚曼砸碎的这个,闻阮说,她母亲在杂志上看到过,一直在找,她找很久了,终于找到。
她那时很高兴。
“蒋青延,过年的时候你跟我回家,你把这杯子送给我妈,她会喜欢你的。”
她打算今年过年带他回家的。
蒋青延的视线定格在手里的碎瓷片上,捏的紧,指尖硌的有点痛。
他们已经分手,他不会跟她回家了,也不可能亲自把杯子送给她母亲。
但这杯子……
蒋青延看向姚曼,语气不自觉带一点苛责,“那不是有杯子吗?怎么用这个?”
咖啡机旁边除了他和闻阮平时用的情侣杯,还有几个留给客人备用的,都是打开摆在那的。
倒是这个,他记得闻阮当时拿出来,放在电视柜的柜子里了。
“那些杯子都被人用过了,”姚曼说的理所当然,“我肯定找新的啊。”
蒋青延昨晚一夜没睡,她想着给他煮一杯咖啡,顺便她自己也喝一杯。
情侣杯一看就是蒋青延和闻阮的,她总不能用闻阮的杯子,旁边那几个一看就是给客人的,肯定也被人用过了,所以她就在房子里转了转。
还真让她找到一个新的。
还是个收藏款,很难找的,闻阮还挺识货。
这种杯子才配得上她,所以她发朋友圈的时候,除了把蒋青延给她叫的早餐拍进去,还特意给了咖啡杯一个特写。
没想到被闻阮骂了。
她长这么大,闻阮是第一个敢打她,敢骂她的人,所以刚才怒火攻心,直接把杯子摔了。
姚曼走过去,拿走蒋青延手里的碎片,嫌弃的丢在地上,挽着他的胳膊道:
“我很喜欢那个杯子,我本来也是打算给她钱买下来的,我可以付双倍。”
“但是她昨天晚上打我,今天又为了一个破杯子骂我羞辱我,她太过分了!”
蒋青延解释那杯子,“那是她买给她妈妈的礼物,生气也能理解,到底是我对不起她,她现在怨恨我,所以连带着对你态度也不好。”
蒋青延的掌心落在姚曼头顶,慢慢揉了揉。
“杯子的事你不用管了,回头我赔给她。”
姚曼本来还气的,但蒋青延温柔的语气和宠溺的动作让她晃了下神。
地上的碎片需要处理,蒋青延去拿扫帚,姚曼突然想起什么,抬脚跟上去。
“杯子的事我能忍,但有件事不行,闻阮说这房子她出了一半的钱,青延,这房子你别要了,让闻阮按市场价把钱补给你,或者让她把房子卖了,你……啊!”
只顾着说话,没注意脚底下。
姚曼踩到一块咖啡杯碎片,脚底一滑,直接摔在地上,手腕砸在另一块碎片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
“啊!好痛!”
……
有人帮忙就是好,闻阮从挂完号到坐在输液大厅打上吊瓶,就没走过路,全程都是贺争在忙活。
扎针的时候,贺争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手里拎着早餐。
闻阮扎的是左手,贺争在她右边坐下,打开小米粥的盖子,掌心托着底,勺子递给她。
“没吃早餐吧,这药不能空腹打,怕刺激胃,你垫垫肚子。”
闻阮没什么胃口,但胃里空荡荡的确实难受,她接过勺子。
“谢谢,算我欠你人情。”
贺争顺着她的话,“我就是要你的人情才帮忙,不然凭咱两这关系,我得趁着你生病抢你两项目。”
为方便她喝粥,他把手举高了些。
闻阮舀了一勺放嘴里,慢吞吞开口,“以后都不跟你抢了。”
辞职后,她打算换个城市发展,大概也会换个人生方向。
她手里存了些钱,打算找个慢生活的城市开个民宿,逗猫遛狗,自由自在。
闻阮低着头,声音太小,贺争抬头看了眼吊瓶,又看一眼流速,没听清她的话。
“什么?”
闻阮把粥咽下去,“我说谢谢你。”
贺争觉得她刚才不是说的谢谢,但也没追问,伸手去戳她的额头。
“怎么一直低着头,做了亏心事?”
闻阮拍掉他的手,“怕被我妈看见。”
当年她偷改志愿,远离海城,弃医从金融,母亲就大发雷霆,后来她跟蒋青延谈恋爱,母亲更想让她找个医生,她不听,母女关系就一直僵着。
母亲说,“前途和爱情,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别后悔就行。”
是她自己选的,所以她不后悔,哪怕选错了,哪怕鲜血淋漓,她也得自己承担后果。
只是,她这般狼狈糟糕的模样,不想被母亲看到。
“你妈?卧槽!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贺争反应挺大,赶紧把自己的帽子戴上了,他今天穿羊毛质地的黑色连帽大衣。
闻阮的母亲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就因为她母亲在淞立医院,贺争以前都不敢来,都是去别的医院,后来离开海城半年,前两天才回来,把这事忘了。
闻阮瞧见他戴帽子的动作,无语笑了下,“你干吗?你现在还怕我妈?”
“当然!当年咱两被人举报早恋,你妈说我把你带坏了,追我三条街,把我骂的头都不敢抬,记忆深刻。”
早恋……
闻阮目光有一瞬的怔然。
贺争说的是高三,那会儿她给贺争补习,走的近了些,不知道被谁匿名举报到年级主任那,说他们早恋。
被叫家长,贺争的父母没来,她妈来了,当着很多人的面,给了她一巴掌。
还不够。
母亲信了她早恋,众目睽睽下一巴掌不够,回到家,开始翻看她的日记,她发现后歇斯底里的反抗,母亲只轻飘飘一句。
“我是为你好。”
她高中时的记忆,实在不怎么好。
“咳——”
贺争见闻阮失神的模样,也想起了那个巴掌,不免懊恼,刚才嘴太快,忘了那个让她自尊受辱的巴掌。
他干咳一声,凸起的喉结滚动,很快转移话题,“现在胃里舒服一点吗?”
闻阮回神,“嗯,好一点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放下勺子,从兜里拿出手机,“对了,我把钱转给你。”
刚才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是贺争去缴的费。
闻阮刚打开微信,手机就被贺争抽走。
他嫌弃,“我缺钱吗?这点钱还不够我一顿饭的,你怎么不说请我吃饭。”
闻阮客气一下,“那我请你吃饭?”
贺争把手机塞她衣兜里,又把勺子递给她。
“吃饭啊,那行,算你有点良心,我要去景弯路10号。”
闻阮:“……”真不客气。
景弯路10号是海城最贵的餐厅,得提前三个月预定,一晚上只接待十桌客人,人均五千起。
“贺总,你还记得高一那会,你被人打的就剩半条命,是我把你送医院,给你挂号,缴费,还给你买饭吗?我那时候也没趁机宰你啊。”
高一那会,闻阮和贺争是同桌。
她只顾闷头学习,贺争只顾蒙头睡觉,两人中间隔着三八线,谁也不搭理谁。
直到开学的第四周。
那天轮到她和贺争值日,贺争出去洗拖把,再也没回来,剩下的她自己搞完,结束已经很晚了。
她高中不住校,为了早点回家绕了近路,经过一条小巷子时,贺争浑身是血的躺在那。
她为他忙上忙下,也没趁机宰他啊。
“所以啊贺总,这次就算是……你还我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贺争笑起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撩人的倦懒,“行啊,那就当还了。”
他话音一转,“不过你要提当年的事,行,那就算算账。”
闻阮:“什么账?”
“当年你玩弄我感情的账。”
“……”
蒋总真大方
“所以你们吵架了?”
贺争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是分手了,闻阮对这事难以启齿,毕竟被人当了三年工具人,太丢人了。
如果贺争知道,得笑死她,估计还要说一句:活该,报应,风水轮流转。
“嗯,吵架了,”闻阮随口道:“工作上的事,意见不合。”
她多嘴问一句,“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没辞职前,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回头蒋青延和姚曼官宣了,她就成笑话了。
“闻阮,你骂我呢。”
贺争眼睛锐利,“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我像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背后乱嚼舌根的人吗?”
贺争能猜到他们为什么不公开。
办公室恋情,上司与下属,能造谣的空间很大。
职场里善妒的狗玩意多,她这么优秀,树敌肯定不少,要真跟蒋青延传出恋情,背后朝她喷唾沫的不能少。
不公开是好事。
突然想起什么,贺争伸手拍下额头。
“沈逸帆也知道,这可不是我嘴快,当时我是跟他一块吃饭,他也看见了,不过你放心,他跟我一样靠谱。”
闻阮:“谢谢。”
一年了都没传开,这两个人确实挺靠谱的。
提到蒋青延,闻阮心里还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情绪,堵得要窒息,她后悔昨晚的巴掌打少了,应该再扇几下的。
应该把他打到住院。
这样,姚曼也不会去华棠湾吃早餐,就不会用她的咖啡杯。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蒋青延的电话。
他这个时间打过来,闻阮大概能猜到原因,应该是姚曼跟他告了状,他来谈咖啡杯的事。
贺争扫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目光淡了许多,他端着那半碗已经凉掉的粥起身。
“那你自己待着,我去看看沈音音。”
闻阮:“好。”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闻阮才接起电话,果然是为了咖啡杯道歉的。
“跟姚曼没关系,家里没有干净的杯子,是我拿给她用的,抱歉。”
蒋青延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跟她谈赔偿的问题。
“杯子碎了,不能还你,我记得你说那是收藏款,是老板割爱给你,没有一模一样的,赔钱好不好?”
闻阮心口的情绪塌陷,问他,“你记得我说是收藏款,那你还记不记得,那是我买给我妈的礼物?我找了很久的礼物。”
蒋青延那边安静了一会,“抱歉,我忘了。”
忘了?
什么话都记得,独独忘了那一句?明明他记性那么好。
他知道她的性子,真相刨开,是她的教养和难堪让她暂时休战,她自己追的男人,她自认倒霉。
但如果他们欺人太甚,她不介意鱼死网破。
蒋青延是个聪明人,实在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在她刚受刺激,情绪还没稳定的时候,因为一个咖啡杯再挑衅她,激怒她。
所以,他是在帮姚曼揽责而已。
“赔钱?”
闻阮冷笑,“我不接受,你也别当我傻,就是姚曼拿的,没经我的允许,她就是偷,我要报警,一千就可以立案,我那杯子两万,我有发票,没讹你们。”
蒋青延叹了口气,“一个杯子而已,闻阮,你别闹了。”
闹?
闻阮气狠了,眼睛里有水波流转,声音冷的不行。
“我偏要闹呢?做错事的人是你们,不是我,你没资格指责我。”
蒋青延安静了很久,直到闻阮不耐烦要挂电话时,他才慢慢开口。
“闻阮,你不是小孩子,遇事不要冲动,要想好后果,你跟姚曼硬刚,可以,但是她背后有整个荣立集团,你有什么?”
“我知道你不怕,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你可以不管不顾,你可以图一时痛快,但是,你的母亲,你的朋友都在海城。”
“姚家在海城什么地位,你很清楚,如果你想让你的母亲朋友都被你连累的事业尽毁,那你尽管闹。”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却一字一句都是威胁。
闻阮想怼回去,却可悲的发现,他说的没错,她连闹都不能闹。
“蒋青延,”闻阮声音破碎,“认识你,真倒霉。”
蒋青延沉默。
闻阮不想跟他多言,“行,赔钱是吧,你打算赔多少?”
蒋青延说把华棠湾的公寓给她。
“房子你如果想卖,钱你全部留着,过户的时候通知我,我配合签字。”
闻阮抬头盯着吊瓶,半响,嗤笑一声。
“蒋总真大方,行啊,给你两天的时间,周一之前搬出去。”
…
贺争从电梯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了在一楼大厅打电话的蒋青延。
蒋青延也看见了他。
正好闻阮那边挂了电话,他收了手机,大步朝贺争走过来,简单客套的打招呼。
“贺总——”
“贺什么贺啊!”
贺争打断他,凉凉的眸光扫他一眼,神情冷淡,声音带着讽刺凶狠的劲。
“别跟我说话,滚边去。”
一个大男人,竟然让自己的妞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喝酒,一个人来医院。
女朋友都疼成那样了,还不赶紧上去,还有时间跟他闲聊。
真行,狗东西。
贺争极为厌恶蒋青延,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他说,撂下一句抬脚就走。
蒋青延:“……”
贺争出国半年,蒋青延自问这段时间跟他没交集没冲突,也没惹到他,所以实在没明白,他这通火气是因为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转身看向贺争离开的背影,微微蹙起眉,恰此时,手机响了,姚曼的电话。
“青延,你进来了吗?”
医院的停车位紧张,蒋青延怕耽搁事,把车停在门口让姚曼先进来找医生包扎,他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过来的路上,顺便给闻阮打了个电话。
然后就碰到贺争了。
贺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蒋青延也没再管他,对着手机温声道:
“在一楼大厅了,往左走?好。”
…
贺争没去找沈音音,他在外面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抽烟,抽完,拿手机给沈逸帆打电话。
“来了吗?”
“都准备走了。”
“在哪?我跟你一起。”
贺争按着沈逸帆的指示,在医院停车场找到了那辆黑色宾利,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朝后看了一眼。
“你们家小公主呢?”
“走了,她手没事,装的。”
沈逸帆扣上安全带,“不让我送,拦个出租车跑了,要去我妈那告状,说我胳膊肘往外拐。”
沈逸帆提到这个堂妹就头疼。
他爸妈就生了他一个,三个伯伯家也都是男孩,就小叔生了个女儿,沈音音是他们这一代唯一的女孩。
长辈们都宝贝的紧,爷爷奶奶更是当眼珠子疼,宠的能上天,干什么都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高中时迷恋某男星,为了近距离追星,高考一结束,直接参加选秀比赛出道了。
老沈家从商从政从教育,从来没有混娱乐圈的,家里全持反对票。
这丫头猖狂到离家出走,后来家里见劝不住,又怕她一个人在外吃苦,只能妥协。
怕她被欺负,暗中托了人照顾,怕她陷太深,又压着她资源,只让她偶尔拍个广告,演个小配角,想着让她过过瘾,玩够了就回来好好生活。
结果这丫头还挺有恒心。
入圈快三年,虽然还是不愠不火,但也没有放弃的念头,甚至有一直混圈的想法。
为这事,小婶上个月发了火。
小婶想送她出国留学,她打死不愿意,母女两大吵一架,她不敢回家,于是学校没课又没通告的时候就往他这跑。
倒不是他这个堂哥多受她喜欢,主要是他这,有个贺争。
要说沈音音对贺争爱的死去活来,也不至于,那丫头是超级颜控,纯粹是迷恋贺争的那张脸。
有证据。
当初她是为了追星出道,出道后见了那男星镜头外的样子,又嫌人家素颜丑,改追某个精致小鲜肉。
后来见到贺争,又把小鲜肉忘了,去年演了个女四号,迷上大叔款的男主,又觉得贺争少了点味道。
他还替贺争松口气,结果这丫头半年前又跑回来。
“还是贺争哥最好看。”
要是哪天又来个帅哥比贺争好看,她保准又跑了。
沈逸帆跟贺争这么多年兄弟,对他很了解,贺争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好说太重的话。
贺争不喜欢沈音音这种性子的女生。
不对,准确的说,无论什么性子的女人,贺争都不喜欢。
也不对,更准确的说,全世界的女人,贺争就喜欢一个,无论那人什么性子,贺争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可惜……
郎有情,妾无意。
车子从医院的停车场驶离,沈逸帆偏头看一眼副驾驶的贺争。
“闻阮还得一会儿吧,你不在那儿陪着点?一个人打点滴多可怜啊。”
贺争扣上安全带,“蒋青延来了,要陪也是人家男朋友陪,我在那算什么事。”
蒋青延这时候来,肯定是闻阮告诉他的。
闻阮既然让他来了,两人也差不多和好了吧。
路口红灯,沈逸帆把车停下,短暂的沉默后,幽幽叹口气。
“真要走啊,不再考虑考虑?”
公司要在新加坡设办事处,贺争离开这半年就是忙这事了。
本来那边不用他再过去,但是,他想离开海城了。
他说,没有留在这座城市的意义了。
以后,他会长期在国外待着,偶尔回来。
原计划是过完年再走,但新公司那边有一项目急着敲定,很重要,拿下来算开门红,所以他得提前走。
明晚的飞机,下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贺争把外套给了闻阮,刚才又在外面吹了风,这会儿觉得冷,伸手把空调开大。
“下周五回来。”
“啊?”
贺争提到跟闻阮的约定,嗓子里溢出笑。
“下周六,人姑娘非要请吃饭,还要在景弯路10号,盛情难却,我得给面子。”
“呵呵呵,”沈逸帆瞥他一眼,“盛情难却?是你死皮赖脸讨来的饭吧。”
贺争得意,“那你管呢,我是凭本事吃饭。”
“行,凭本事,”沈逸帆拉了长腔,“闻阮知道你以后长期在国外待着吗?跟她说了没?”
“没。”
“怎么不说,万一她挽留你呢?”
贺争身子骨懒散的靠在座椅上,眼睛定定看着窗外灰暗暗的天空,眼底是泛不起波澜的迷雾。
许久,他低低笑一声。
“才不会,我走了,她就在海城称霸了,那没良心的小骗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闻阮在这里
又来!又旧事重提!
闻阮赶紧打断,“行!景弯路10号是吧,我下午就打电话订位子。”
贺争看着她脸上的无语,眼里有笑意,扬起的语调能听出心情不错。
“不用你订,你订得三个月,你这人惯会赖账,三个月后谁知道你还请不请。”
他算了算时间。
“我明天出差,下周五回来,那就下周六吧,医生说你明天还有两瓶,这几天你正好养养胃。”
“下周六?”闻阮怀疑,“你能订到位子?”那餐厅连会员都要提前订位置。
贺争觉得在室内戴帽子挺怪异,又拽下来,“我是大股东,有专属包厢,不用预约。”
闻阮:“……”行吧。
她喝了口粥,“你是大股东,那我请你吃饭,能打折吗?”
贺争冷峻眉梢挂着欠揍的笑,“那必须能啊,九九折。”
闻阮:“……呵呵。”
闻阮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昨天三周年,为了漂亮,穿的单薄些,今天又比昨天温度低。
热粥暖了胃,她还是有些冷,小幅度的拢了拢衣服。
贺争一直看着她,瞧见她这动作,把粥放旁边的凳子上,直接脱了外套给她披上。
“欸?”闻阮惊了下,扭头看他,“不用了。”
她要把衣服脱下来,贺争拿开她的手。
“我是怕你周六赖账,你这胃治好了,回头再冻感冒,再发烧,再折腾一星期……”
闻阮:“……”倒也不用这么咒她。
再拒绝就矫情了,“那谢谢贺总了,回头洗了再还你。”
“嗯。”
粥喝了一半,闻阮喝不下去了,她把勺子放下。
“贺总,我这一个人就行,你是来看病还是看病人?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别耽误了你事。”
忙自己的事?
贺争愣了下,对了,他来医院干吗的?
哦,想起来了。
昨晚从电影院离开,他把沈音音送回去,离开的时候沈逸帆那小子非要跟他走。
说跟媳妇吵架心情不好,非要上他的车,喝他的酒,睡他的床。
他们昨晚也喝了不少酒。
沈音音一大早来电话,哭的喘不上气,说出车祸了。
沈逸帆喝到凌晨两点,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只能他过去。
沈音音刚拿驾照不久,技术生疏,避让对面来车时太紧张,向右打死了方向盘,车撞树上了。
所幸踩刹车及时,车头就一点点撞痕,沈音音抬着左手喊疼,贺争就打电话让人处理事故,先送她来医院了。
淞立医院离车祸现场最近,就过来了。
人太多,他让沈音音自己去排队,他宿醉头还晕着,准备出去抽根烟,结果就看到闻阮了。
对了。
沈音音这会儿应该挂完号了吧。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噔噔噔的高跟鞋声,紧接着,一个穿墨绿色大衣,戴着口罩的女人在他跟前站定。
“贺争哥!你太过分了!”
输液大厅里,沈音音两手叉腰,愤愤的瞪着贺争,眼睛里全是委屈。
她听说他昨晚跟堂哥喝了酒,怕他胃不舒服,六点就起床,辛辛苦苦做了爱心早餐给他送去,结果半路出车祸。
受了惊,方向盘硌着左手腕了,其实疼劲过去,也没多疼了,想着正好让贺争照顾她几天,她还是装着疼。
结果贺争这混蛋,让她自己排队挂号就算了,竟然还抱其他女人!
他说他出去抽根烟,那么长的队,她都挂完号了,他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多亏了他那张帅脸和一八六大高个,走在人群中跟明星似的亮眼,鹤立鸡群。
有人对他有印象,给她指路,说在三楼的输液大厅见到了,说他当时抱着一个女人。
女人!
沈音音朝贺争发过火,就转头去看他旁边的女人,只一眼就把人认出来,惊讶的瞪大眼。
“你是昨晚电影院那个!”
危机感噌的上来,尤其是看见贺争手里还端着半碗粥,沈音音更是气炸了。
丫的!她还没吃早餐呢!
沈音音戴着口罩,闻阮本来没认出她,听她这话也想起来了。
哦,昨晚在电影院偶遇的,贺争的女朋友。
闻阮被她瞪着,想着这姑娘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正准备帮忙解释,贺争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来淞立医院,你妹手受伤了。”
沈音音猛的转头看贺争,“你在这,你让我哥来干什么?”
沈逸帆这会儿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接的电话,意识还不太清醒,听到受伤,清醒了一点,听到沈音音的话,又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她嗓门这么大,一听就没事,再说你不是在那吗,你帮忙看着点,我再睡会。”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临了,又听贺争说了一句,“闻阮在这里。”
“闻阮在……”
闻阮?
闻阮也在医院?
啧,难怪贺争这狗连着三个电话把他叫醒。
沈逸帆这会儿完全醒神了,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使劲搓了把脸。
“你把手机给音音。”
等手机到了沈音音手里,沈逸帆说:“你贺争哥有事,你别打扰他,你现在去一楼大厅等我,我二十分钟到。”
沈音音不满,顺便告状。
“我没打扰他,他是带我来医院,结果他抱着另一个女人来输液!”
输液?闻阮病了?
沈逸帆下床往洗手间走,“一分钟内滚出贺争的视线,别耽误他事,不然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沈音音是偷跑出来的,如果被她妈知道,肯定连夜拿着绳子来绑她,她咬牙,气的跺跺脚。
“沈逸帆,算你狠!”
把手机扔给贺争,沈音音指着闻阮下战书,“闻阮是吧,本姑娘记住你了!”
“欸,我——”
闻阮想说什么,刚开口,沈音音已经跑开了,她摸不准两人什么情况,猜着可能是吵架了。
她转头催贺争,“你还坐着?你女朋友跑了,快追吧,去解释一下。”
“女朋友?”
贺争挑着眼皮问她,“你从哪看出来,她是我女朋友?”
闻阮没吭声。
贺争这些年的变化很大。
高中那会,贺争是校霸,这称呼的由来主要是他经常打架,有时候找人单挑,有时候打群架,败绩很少。
学校有传他是海城哪个豪门的私生子,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学校对他打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会他虽然很拽,但属于少年的恶劣,其实挺纯情,逗了容易脸红。
那时候他们关系很好,后来,高考结束,她瞒着所有人报了千里之外的榕城大学,贺争留在海城。
她甩了他,两人友尽,互删。
几年后在海城重逢,他变了。
海城地头蛇企业多,容不下新贵崛起,他自己创业,又是豪门不肯承认的私生子,没背景没靠山,无人看好。
他硬是以横扫千军之势,仅四年时间,就让铭合资本在海城稳稳扎根,无人敢欺,又狂又拽。
公司稳定后,他开始享受生活,也不知是不是她当年愚蠢的行为刺激了他,让他养成了风流邪妄的浪荡性子。
她对贺争的私事关注不多,偶尔饭局上会听人说一嘴。
说他喜新厌旧,游戏人间,交往的女朋友不少,一个月一换,海城投资界出了名的渣男。
高质量渣男。
闻阮之前对这些不予评价。
但就她亲眼所见,这男人昨晚才带小姑娘看电影,今天就否认是女朋友,确实……
挺渣?
贺争盯着闻阮清凌凌的小鹿眼,怀疑她在心里鄙夷他是渣男,气笑了。
“闻阮,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闻阮自然不会承认,“没有啊,我……”
“她叫沈音音,”贺争打断她,“沈逸帆的堂妹,还上大学呢,我可不谈这么小的女朋友。”
沈逸帆?
闻阮认识。
她,贺争,沈逸帆,三人是高中同学。
高中三年,贺争跟沈逸帆的关系最好,两人后来又在一个大学,同专业,同宿舍。
大学毕业,沈逸帆又跟着贺争创业,现在是铭合资本的二把手,两人是铁打的兄弟。
正想着,贺争已经说起昨晚那场电影。
“电影里那女鬼,是沈音音演的,沈逸帆买了一整排的位子,说好了大家都去,结果都有事没来。”
他是被坑了。
沈逸帆那混蛋扛不住堂妹的纠缠,买了票说大家一起给沈音音的电影捧场,结果他到场后,只有沈音音。
为这事,他昨晚还把沈逸帆揍一顿。
那小子还委屈,“我没办法啊,那小妮子跑我妈跟前哭,我妈给我的任务,本来想包场的,怕你弄死我,才买了一排。”
电影里的女鬼?
闻阮恍然大悟,原来那姑娘还是个演员呢,难怪一直戴着口罩。
贺争不动声色的偏头看她。
她皮肤瓷白,没化妆,素颜干净漂亮,脸上几乎看不到毛孔,眼睛明显哭过,还肿着,身体单薄,整个人透着一股羸弱的美。
“跟蒋青延吵架了?”
“嗯,”闻阮这会儿脑子反应慢,跟不上他的思路,下意识嗯一声,又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为什么说我们吵架?”
怎么突然提蒋青延了?
贺争抬头看一眼吊瓶,漫不经心道:
“昨天佰傛过会,又是你和蒋青延的三周年纪念,你却一个人看电影,今天又是一个人来医院,连衣服也是昨天的,没换。”
闻阮惊愕,直接懵逼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蒋青延……”
她和蒋青延在公司没公开,外人也不知道,贺争怎么知道?连他们的三周年都知道?
贺争:“你们两周年在我朋友餐厅庆祝,我那天在你们隔壁吃饭,出来瞧见了,没想到蒋青延那根无趣的死木头还挺浪漫。”
玫瑰花,红酒,小提琴,带着闻阮画像的蛋糕,挺像回事。
两周年?
闻阮顺着他的话想起去年的纪念日,确实,姚曼没回来前,蒋青延一直挺浪漫,提前订餐厅,选礼物,给她最大的惊喜。
姚曼没回来前,他一直是合格的男朋友。
所以她才被蒙了眼,一直没发现,原来糖果外面是裹了毒的。
又要走?
关于辞职的问题,蒋青延说他会好好考虑。
闻阮给了他一个期限,现在离过年就剩一个月,她只等他一个月。
她会在年后离开荣立,到时候,要么她自己走,要么两人一起走。
接下来的一周,闻阮过得还算舒心。
姚曼像是突然变了性,没再作妖,没找她事,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挑衅和得意更甚。
似乎,胜券在握?
闻阮懒的搭理她,不找事就行。
周五这天,海城又下了雨,雨丝细密连绵,没有停歇的意思。
下午三点,荣立资本。
会议结束,闻阮整理文件的时候,投资一部的总监林悦挪着椅子凑过来,手搭在她肩膀。
“闻阮,你说佰傛不会黄了吧。”
今天是佰傛国际并购重组福启科技过会的日子。
两百亿的大盘子,闻阮今年一直忙这个,如果成了,够整个公司吃几年的,所有人都在等结果。
最近投资管理中心恰好空出一个副总的位置,刚刚的会议,上面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佰傛今天成了,副总的位置就是闻阮的。
作为竞争对手,林悦当然是希望佰傛失败的。
现在是下午三点,已经过去六个小时,那边还没消息。
会议室内其他人都走了,只剩她们两个,林悦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黄了吧……估计黄了……”
闻阮还没开口,手机有电话进来,她拍掉林悦搭在肩膀的手,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下。
“成了!”刚接通,那边便传来一阵高亢的嚎叫,“成了!成了!”
是佰傛负责人的报喜电话。
佰傛成了,顺利过会。
挂了电话,闻阮转头看向林悦,学她刚才幸灾乐祸的语气。
“不好意思呢,又让你失望了。”
一个‘又’字,让林悦的郁闷和嫉妒翻涌而至,又要被这女人压一头,风头又要被抢走。
气死!
其实闻阮刚来那会,林悦并没有觉得这姑娘是威胁。
闻阮名校毕业,数学和经济学硕士双学位,简历确实漂亮,但荣立资本背靠海城头部企业荣立集团,在海城属行业第一,高学历只是门槛。
高学历的人多了,而且闻阮长得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给人第一印象,更像花瓶。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闷不吭声的花瓶,最让人刮目相看!
荣立的晋升管理制度苛刻残酷又变态,投资总监平均年龄在三十五岁。
林悦高学历,能力强,又有亲叔在集团高层,也是三十岁才坐稳一部总监,闻阮没背景,却是27岁时就跟她平起平坐了。
很多人不服,尤其是她,但不服不行。
谁让人家是天赋型人才。
闻阮从助理分析师到如今投资二部的总监,部门业绩榜年年top1,她来公司几年,就在冠军榜待几年,一直破公司记录。
独具慧眼,经她手的项目最后都大爆,回报率都惊人,投的独角兽项目也成功。
话少,但能力牛逼,一路开挂,破格提升。
这些年,被连续破格提升的也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投资管理中心的总经理蒋青延,一个就是闻阮。
想到蒋青延,林悦倒是记起一件事,她抬脚踢踢闻阮的凳子,笑容古怪。
“你说前途和爱情,蒋青延会选哪个?”
闻阮听出她话里有话,“想说什么直说,不用笑这么猥琐,怪吓人的。”
林悦的笑僵在脸上,差点气出内伤,凑近她,压着声音道:
“你觉得,蒋青延会坚守与你的贫瘠爱情,还是娶姚曼,做驸马,走向人生巅峰?呵,佰傛成了又怎么样,你男人都快留不住了呢。”
姚曼是谁?
荣立集团董事长千金,大老板亲闺女,据她观察,姚曼对蒋青延势在必得,闻阮一介草民,怎么抢得过集团长公主。
这两人要因为蒋青延杠上了,林悦乐的看戏,哈,打起来,最好打起来!
闻阮没搭理她,因为手机又响了。
楼上的高层们听说了佰傛过会的消息,笑盈盈的把她叫过去喝了杯茶,赞许的话夸一通,言语间有暗示。
不出意外,投资管理中心的副总是她的。
……
怕堵车,闻阮提前半小时下班,车子从第二个路口上高架。
桃湘居,是一家以雅致温馨著称的私房菜。
装修风格蕴含东方的智慧和文化,窗上印着的剪纸,书卷样式的灯饰,如潺潺流水的古筝琴音,每一处都让人远离闹市的喧嚣。
闻阮提前两天订的包厢。
今天是她和蒋青延在一起三周年,又恰好佰傛成功过会,双喜临门。
闻阮进包厢时,蒋青延已经到了,站在窗前打电话。
西装笔挺,身姿颀长挺拔,鼻梁架着一副薄薄的金丝眼镜,儒雅矜贵,身上有斯斯文文的书卷气,让人一眼就忘不掉。
闻阮听他说了一句,“你胃不好,今晚别喝酒。”
语气算不上太温柔,却也能听出关心。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蒋青延很无奈,“你别闹,我真走不开……喂?”
对方挂了电话,蒋青延眉头紧皱,抬头看见闻阮,下意识收了手机。
“来了。”
“嗯。”闻阮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到五分钟。”蒋青延下午去银行开会,结束后直接从银行那边过来的。
包厢里的暖气很足,闻阮进来后脱了大衣,里面一袭红裙,脚下一双黑色长靴,裙摆摇曳,极具风情。
等菜的时候,她想到刚才那通电话,“谁胃不好?刚才谁打的电话?”
蒋青延坐在她对面,拿着手机,低头发消息,随口道:
“一个朋友。”
今晚的包厢与以往不同,老板按照闻阮的意思,让人用花装点灯饰和方形长桌,配着点其他装饰,暖黄灯光悬在屋顶,浪漫且雅致。
此刻,闻阮觉得这番心思有点浪费了。
因为对面的男人眼里没有这些,他的心思都在手机上,一直低头发消息。
发了之后,就锁屏,解锁,锁屏,解锁……反反复复,明显在等谁的消息。
“一个朋友?是姚曼吗?刚才是姚曼给你打电话?”
她直接点破,蒋青延的视线终于从手机离开,抬头看她,正要开口,手机突然有电话进来。
蒋青延看一眼,立刻接了。
接完,脸色很难看,挂了电话后慌慌张张的起身。
闻阮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抬头看他一眼。
“又要走?”
来电显示,她看见了,姚曼。
蒋青延脸上有焦急,也有歉意,“阮阮,我尽量早点赶回来。”
他说完就走,闻阮没拦他,晃晃酒杯,端起来喝了一口,酒液入喉,竟品出一丝苦味。
窗外悠扬动听的古筝曲透过缝隙传进来,婉转低沉,似雨打芭蕉。
闻阮听的晃神,想起之前的纪念日。
一周年,两周年,她的生日,情人节……从来都是蒋青延给她准备惊喜。
他会提前布置好一切,挑礼物,订餐厅,带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温柔似水,爱意深切。
今年,他忘了日子。
前两天她问他订了餐厅没,他一脸茫然。
今天的餐厅是她订的,花是她买的,现在菜还没上,男主角已经离场。
……
闻阮一个人吃了烛光晚餐,从餐厅离开时八点半。
蒋青延一直没回消息,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买了张电影票,还是那场,她和蒋青延看了三次都没看完的电影。
爱情已经能窥见结局,电影也该有始有终。
等代驾耽搁了点时间,九点的电影,她迟到了十分钟,灯已经关了,视线较暗,她低头寻着位置坐下。
前面的剧情她已经看了三遍,有些心不在焉,后面的剧情,她完全走神,屏幕里的女鬼又变成了姚曼的脸。
怪恶心的。
闻阮较劲,硬是忍着看到最后。
啪——
椅子突然被人从后面踢了下,不轻不重。
闻阮以为是后面的人不小心碰到,也没在意,结果,又被踢了两下。
踢了还不罢休,她后脑勺又被砸了下,不痛,瞧着落在旁边座椅上的爆米花,闻阮冷着脸转身。
恰好,电影已经在放片尾曲,灯光陆陆续续亮了。
她看到了罪魁祸首。
男人穿黑色高领毛衣,藏青色大衣,五官邪魅,狭长的眸直勾勾看着她,眼尾轻扬,俊脸挂着欠揍的笑。
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手里捏着一个还没来得及砸出去的爆米花,见她回头,笑意渐浓。
贺争,铭合资本的创始人。
闻阮没想到,看个电影也能碰到这狗男人,早知道换个电影院。
她跟贺争有仇。
她年少无知时,做过一件挺对不起贺争的事,已经道过歉,而且在她看来,那件事其实没那么严重。
但贺争觉得颜面尽失,记恨她到现在。
记恨到什么程度?
两人同行,从她开始独立做项目,这货就跟她过不去,但凡她接触或者感兴趣的项目,他总要横插一脚,什么都要跟她抢。
几次来回,她最初的那点愧疚被他气没了,他抢她的,她也下手不留情。
两人梁子结的深,圈里都知道两人是死对头,这些年,他们谁也没占便宜,谁也没吃亏。
唯一让她占了大便宜的,就是佰傛这个项目。
贺争当时抢了,不过那阵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事,主动放弃了佰傛,半年前,他出国考察项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电影结束了,周围的人已经陆续往外走。
闻阮这会儿才看见,贺争旁边坐着个长发女人,带着口罩,看不见脸,黑色深V紧身裙,没穿外套也不嫌冷。
朝她投来的目光中,有警惕和敌意。
闻阮本来心里有气,想着正好跟贺争骂一架解解气,见他女朋友在,又忍着了。
贺争这货贼记仇。
当年一件小事他记了这么多年,万一,一会儿两人骂起来没收住,刀光剑影间把他女朋友吓跑了,这男人又得给她记上一笔。
心中有计较,闻阮转眸看向贺争,笑道:
“贺总,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清冷的面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诱惑力,贺争旁边的女人几乎立刻来了危机感。
不对劲!
这女人是谁啊,贺争哥只看个后脑勺,就把人认出来了?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贺争哥,她谁啊?”
贺争没搭理她,起身往前走两步,朝闻阮微微俯身,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她发红的眼睛。
“心情好……那怎么哭了?”
闻阮一愣,下意识伸手摸摸脸,果然有眼泪,她擦干,随口道:
“看电影吓的,我胆子小。”
“你胆子小?”
贺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狭长的眸半眯着,“当年玩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
闻阮:“……”
好汉不提当年勇,就过不去了是不是?
她今晚心情差,没心思应付他,“贺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打完招呼她直接跑了,贺争想追,旁边的女人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贺争哥,她谁啊?”
贺争抽回胳膊,望着闻阮离开的方向,懒懒的挑着眉。
“她啊,一个没良心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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