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父亲拿我没办法,只能将我罚跪祠堂。
我这些年的隐忍、体贴,换来的是更严峻的伤害。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乖巧、足够懂事,就能换来父亲的一丝怜悯与温情,但我错了。
父亲当年能在外祖去世后一年,就对母亲痛下杀手,可见他心狠手辣。
我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儿,无声无息死在府里是再简单的事,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生死,没有人会为我伸张正义。
我打算自救,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
五月初五,端阳宴会。
就算父亲再不情愿,也要放我出来见见人。
这些年,他尽管心中不喜,面上却十份宠我。
这样的大节庆,京中各家女眷都会盛装出席,若是我这个程府嫡女缺席,难免落人口舌,平白惹人非议。
我换上母亲生前最爱的那套烟罗紫衣裙,对着铜镜梳妆打扮,镜中人面容姣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母亲,您在天之灵可曾看到,女儿如今的处境?
我闭了闭眼,敛下眼底涩意。
宴会设在御河边上,正宴还未开始,男女皆立于河边看宫人表演,不比在殿上那般拘谨。
我独自坐在角落里,状似赏花,实则眼神却落在太子身上。
正想着如何才能上前搭话,却见他很快离席。
我来不及多想,赶忙随他一起出去。
周边宫人越来越少,我脚步加快了几分。
“啊!”
手腕被人捏住,手臂被一道力气反钳按在墙上。
“你又是谁派来刺杀孤的?”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杀气。
我心中害怕,却不敢表露出来。
“太子殿下饶命,臣女不是刺客。”
“不是刺客?那为何鬼鬼祟祟跟着孤?”
“臣女有要事求见太子殿下,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才出此下策。”
他放送手上力道,凑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清我的脸后,语气里有一丝不宜察觉的惊喜。
“是你!”
他放开我:“抱歉,我平日里遭受的刺杀太多了。”
我转了转酸痛的手腕,面上扯起微笑。
我自然不能和太子计较,毕竟他贵为储君,身份尊贵,我一个小小臣女,哪敢得罪他?
“太子殿下言重了,是臣女言行无状,冲撞了太子。”
裴承礼是先皇后的孩子,虽贵为太子,背后却没有母族支持。
当今最得盛宠的孙贵妃,也有一成年皇子,安王。
朝中不少人暗中支持安王,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按照如今的情形,我应该去求安王,毕竟他才是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
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我赌的就是这万一。
若成,不仅能护住我自己,还能为我母亲报仇。
若不成,大不了与程府诸人玉石俱焚!
见我不说话,裴承礼主动问及我找他什么事。
我连忙跪下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末了,我挤处几滴眼泪。
“太子,臣女真的没有办法了,臣女愿奉上家私,只求您能允许臣女入外祖家族谱,婚事只由臣女自己做主。”
“从此不与程家再有半分关系!”
裴承礼一双黑眸凝视着我。
“若是你未来夫家和你爹串通,继续为难你怎么办。”
“不若我为你出个主意。”
我垂眸不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与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