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萧培瑜相伴六年。
他说我是他此生最爱,非我不娶。
却没想到,他口中的最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
失望攒够了,我转身嫁为他人妇。
再相见,萧培瑜满眼受伤:松汐,你怎么能不爱我了呢?
我笑笑:你该叫我一声皇婶才是。
……整个京城的贵女都羡慕我,有个屡立战功封侯拜相的未婚夫。
可我却正巧看到萧培瑜把低声哭泣的苏婉儿拥进怀里。
下巴抵在她头顶,轻拍她的肩,姿态是与我都未有过的亲昵。
我正要上前,萧培瑜母亲齐夫人从旁边赶来,气急败坏:放肆,孤男寡女,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
母亲。
萧培瑜急急放开苏婉儿。
齐夫人指着他们的手都在颤抖她是昱王的妾室,你是堂堂侯爷,自家园中,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萧培瑜还未说话,苏婉儿便急急跪在地上,紧紧拉着齐夫人的衣袖。
姑母,不怪表哥,是我,是我太想表哥了,我只想看看他好不好。
迎风落泪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你来这,你家主母知道吗?
已经婚配的女子跑来见别的男人!
拉拉扯扯,便是不贞不洁,更是陷培瑜于不义。
话是太重了,女子无不把名节看的比天大。
苏婉儿震惊的抬头,泪成串滑落。
她自觉受辱,摇摇晃晃的站起,回身便拔了萧培瑜腰间佩剑往脖子上招呼。
萧培瑜反应奇快,手刀劈落佩剑,一把将苏婉儿紧紧搂在怀里。
我手中食盒滑落,精心准备一上午的油酥糕碎了一地。
……第二日,萧培瑜上门见我。
春风满面,眉目含笑。
松汐,我已经向皇上请旨,求陛下给我们指婚。
见我怔怔看着他,一拍脑门。
瞧我,尚书大人回府一定告诉你了。
我只是看着他,眼睛不受控制的溢满了泪。
一眨眼,成串滚下来。
他慌了,拽了袖子凑过来,笨拙的为我拭泪。
怎么哭了,松汐不高兴吗?
我可是盼了好久了他尽力哄我,从带来的食盒中拿出一盘盘精致的点心。
看,都是你爱吃的,你说过想念凛州的油酥糕,正巧城中有一家糕饼铺子有卖,我亲自去买的,路上没忍住替你尝过了,跟咱们在凛州吃的一模一样。
我看着盘中的油酥糕,显然他知道我去了侯府,但不打算跟我解释什么。
他笑的温柔,月白袍子衬得风姿郁美,跟三年前在凛州的风霜刀剑中全不一样了。
糕饼递到唇边,只能就着他的手轻咬了一口。
太少了,你就是吃的太少才这般瘦弱,多吃些,才有个好身子。
说着他挨近我,我还等着娘子,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儿,我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平素这种玩笑,我虽然羞怯但心里是欢喜的。
毕竟我每日梦里,想的都是与他相伴,幸福恩爱,子孙满堂。
只是此时,这个梦恐怕要碎了。
因为我看到了。
昨日,齐夫人走后,苏婉儿抱着他哭。
在我心里,我从不是谁的妾,我一直都是你的。
表哥,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她泣不成声。
而萧培瑜怜惜的为她拭泪,比今日对我还要小心翼翼。
别哭了,哭肿眼睛回去有人问了,如何交代?
谁会问,谁会关心我,昱王身子是不中用的,满朝堂都知道,如今更不知能活到几时。
表哥,当年若不是,若不是……苏婉儿哭的几欲晕厥,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日光斜刺入亭,我仿佛看到在战场都不曾畏惧的萧培瑜眼角的泪意。
半晌,苏婉儿才平复了些,从他怀中仰起小脸。
表哥,若你从凛州回来时我还未嫁,你会娶我吗?
他沉默半晌,低沉但坚定的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