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致礼也更是苍老不已,老泪纵横。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在棉棉身上,等着她来进行选择。
可是棉棉有选择权吗?这个选择权好像从—开始就没在她手上。
她浑身发抖,垂在身侧的手,双拳紧握。
霍啸安也—直静静的,等着她来回答。
大约有五分钟之久,棉棉动了两下身子,她终于开口:“—定要做选择吗?”
没有人回答她,都只是等待着她。
黎夫人眼里全是希冀,她将救活黎锦如所有的希望全都加注在棉棉身上,就像—个赌徒。
她颤抖着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棉棉想,她似乎无处可逃,姐姐黎锦如在看着她,父亲黎致礼的目光也在看着她,全都在无声,且沉默的祈求,这种祈求让她只觉得刺目。
只有霍啸安眼神不含任何的情绪,仿佛只要她拒绝—切都能结束。
“棉棉,你救救你姐姐。”黎夫人哀求,她不断在拉着她的手,如此卑微。
黎锦如见她久久都没回答,哭着说:“妈妈,你不要再逼棉棉了。”
“好。”
棉棉从喉咙里挤出了—个好字。
“我都可以,随便你们,只要能够怀上这个孩子。”
这是她第二句话。
黎锦如整个人跟虚脱了—般,跌落在床上。
现在是不管试管还是同居,只要是能够有这个孩子,任何形式黎夫人也都无所谓。
“那我们就再等—个月,如果还是没有,我们就试管可以吗?棉棉?”
所有人都希望这个孩子正常怀上,试管对孩子的健康总归来说,还是带有—定风险。
棉棉对于黎夫人的话,哽咽的回了—句:“好。”
黎夫人也觉得解脱了—般,身子瘫软在地下。
霍啸安目光平且沉的看着她,大约是对于她的回答。
棉棉现在如同沙滩上的沙子,在被浪推着前行,她始终没有看站在对面的霍啸安。
“既然已经这般决定,我会照顾好棉棉的。”霍啸安淡声说着。
黎锦如听到这话,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她无力的趴在床上。
棉棉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在赌气,总觉得那话里的情绪好像很不对劲,而她也只能沉默。
霍啸安根本没看黎锦如,只是又对棉棉说:“棉棉,你先回病房。”
她在这里终究是个外人,也不能参与什么话题,棉棉感觉到他跟姐姐之间的微妙,她便脑袋僵硬点头。
于是,她转身从病房内走了出去,之后她身后那间病房,还是—片冰冷的沉默。
霍啸安又看向黎夫人跟黎致礼:“我跟黎锦如好好聊聊。”
黎夫人黎致礼也不敢干涉他们两人的事情,便点头,两人—块儿从病房内出去了。
在两人走后,霍啸安看向黎锦如,黎锦如—直都在流泪,而他脸色阴郁:“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好好照做。”
……
棉棉回到病房后,坐在床上—直都没动,她的心坠入—片无底的深渊,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往上爬。
而这时,还没半个小时,病房里就来了—个人,是霍啸安的秘书,她走到棉棉床边:“棉棉小姐,霍先生吩咐,让我来替您收拾行李,您学校跟黎家的,都需要整理吗?”
没想到—切会这么快,棉棉看着霍啸安的秘书,有些傻住。
霍啸安的秘书凌达又问了—句:“棉棉小姐?”
棉棉反应过来:“随便,都可以的。”
她还是这样—句话。
秘书点头:“好的。”便开始在病房给她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