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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春欲暗渡林雾声南穆

岁甜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耳坠在谈则序那里。那场船晃来得剧烈,她的耳坠确实有很大概率遗落在谈则序的房间,只是正好那么巧,掉在了他身上,还让他带回去了?林雾声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敢揣测。和他重逢这件事,本身就够魔幻,她还没本事去迎接。这些年,命运从未给她选择的余地,总是迎头而来,把她推向悬崖。她不敢冒险,也深知切忌捕风捉影,否则终究会竹篮打水,落入空门。林雾声握着手机,手指停留在这条短信上方,徘徊半晌,选择了删除。收件箱变空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也一片空茫。把她轰隆隆拉回现实的,是老板原姐的电话,手机在掌心震颤,林雾声这才回了神。她举起手机:“原姐。”原姐的语速很快,言简意赅:“今天开始不用来公司了。”林雾声愣了一下,还没能接受没钱的日子要被解雇的事实。原姐继...

主角:林雾声南穆   更新:2024-12-08 1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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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雾声南穆的女频言情小说《热门小说春欲暗渡林雾声南穆》,由网络作家“岁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耳坠在谈则序那里。那场船晃来得剧烈,她的耳坠确实有很大概率遗落在谈则序的房间,只是正好那么巧,掉在了他身上,还让他带回去了?林雾声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敢揣测。和他重逢这件事,本身就够魔幻,她还没本事去迎接。这些年,命运从未给她选择的余地,总是迎头而来,把她推向悬崖。她不敢冒险,也深知切忌捕风捉影,否则终究会竹篮打水,落入空门。林雾声握着手机,手指停留在这条短信上方,徘徊半晌,选择了删除。收件箱变空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也一片空茫。把她轰隆隆拉回现实的,是老板原姐的电话,手机在掌心震颤,林雾声这才回了神。她举起手机:“原姐。”原姐的语速很快,言简意赅:“今天开始不用来公司了。”林雾声愣了一下,还没能接受没钱的日子要被解雇的事实。原姐继...

《热门小说春欲暗渡林雾声南穆》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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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坠在谈则序那里。

那场船晃来得剧烈,她的耳坠确实有很大概率遗落在谈则序的房间,

只是正好那么巧,掉在了他身上,还让他带回去了?

林雾声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敢揣测。

和他重逢这件事,本身就够魔幻,她还没本事去迎接。

这些年,命运从未给她选择的余地,总是迎头而来,把她推向悬崖。

她不敢冒险,也深知切忌捕风捉影,否则终究会竹篮打水,落入空门。

林雾声握着手机,手指停留在这条短信上方,徘徊半晌,选择了删除。

收件箱变空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也一片空茫。

把她轰隆隆拉回现实的,是老板原姐的电话,手机在掌心震颤,林雾声这才回了神。

她举起手机:“原姐。”

原姐的语速很快,言简意赅:“今天开始不用来公司了。”

林雾声愣了一下,还没能接受没钱的日子要被解雇的事实。

原姐继续道:“你放一周假,元旦之后再来上班,给你换了个岗位,当我助理。”

橄榄枝抛得雷厉风行,很符合原姐的个性。

林雾声有些顾虑:“Linda呢?”她当助理,Linda怎么办?

“她能力不够,吃不下这份工资。”原姐说,“合同已经拟好了,给你一周时间考虑,过期合同作废。”

“可是……”

“没有可是,机会只有一次,资源就那么多,你如果胃口大,就不要优柔寡断。”

原姐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雾声再一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原姐确实之前有意培养她,薪资和假期也从不吝啬,可当她助理的压力,不是常人能承担的。

合同很快传递过来,薪资是她现在岗位的一倍多,奖金不菲。

丰厚的利益摆在面前,林雾声差点晕头转向,好在最后定了心,决定先冷静。

上午的宁静,被这两个电话扰乱,林雾声平白得了一周空闲时间,她也不敢坦然享用。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总是有意无意给她暗示和幻想。

但现实总不会让她如意,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还需要一笔治疗费。

之前汇过去的款不够,林雾声别无选择——她只能把耳坠拿回来去卖钱。

看来必须得和谈则序见一面。

-

手机的回收站是个好功能,给了人们懊悔的余地。

林雾声找回短信,沉默了会儿,拨通过去。

“喂?”未曾想,对方是一名年轻温柔的女性。

她愣了愣,竟有些慌乱。

“是林小姐吗?”那边继续说。

林雾声这才出声:“是的,你好,我想拿回我的耳坠。”

那边表示自己是谈则序的助理,让她直接过来拿就行。

林雾声抵达之后,在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公司内部。

“谈总还在开会,林小姐稍作等待。”助理叫Selina,衣着干练,笑容洋溢。

林雾声被带入一间办公室,桌上赫然写着“谈则序”三个字。

她很想退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入。

Selina给她上了茶水和点心,还贴心地说;“林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林雾声道了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股茉莉的清香。

她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端坐在沙发上,身形戒备。

公司应该入驻不久,办公室里的陈列崭新,缺乏使用痕迹。

唯有总裁椅上搭着的那件外套,表示这里曾有人来过。

林雾声定在那件黑色外套上,未经挂起,却也不杂乱,仿佛就连随手一放,也保持整洁样貌。

她莫名晃神,脑子里竟然浮现出谈则序一身笔挺西装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

她抬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水。

林雾声此前为了攒钱,走了不少公司去讨陈年旧债,算是把会客室的牢底都坐穿了。

可是任何一次,都没今天这般,来得如坐针毡。

命运将她引至拐点,不做商量,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一壶茶用尽,Selina帮她重新换了热水,茶叶重新半浮,杯盏中央,一朵茉莉花摆了个慵懒姿态舒展开来。

林雾声瞧了眼时间,过去一小时。

“谈总还没好吗?”她探头,问Selina。

“谈总让林小姐安心等待就好。”

安心等待?

林雾声又重新坐了下来,刷了会儿本地的租房信息,抬起头来,又是一小时过去。

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听见有人谈话。

“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她不知道谈总今天没来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一厢情愿的吧。”

一丝被戏弄的感觉浮上心头,谈则序分明就是有意羞辱她。

林雾声回到办公室,拿起背包,快步流星离去。

手触碰到把手,门向外被拉开,谈则序正好开门,他们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他一身烟灰色大衣,内衬搭了高领,身材气场,仿佛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若有寒凉气息。

林雾声顿住脚步。

谈则序垂眸打量她,见到她拎着包的样子像是要走,眼底淌过一缕轻蔑。

“没耐心了?”他嘴角微弯,虽是在笑,却觉得有些讥嘲意味。

这句话简直挑明了故意让她等待。

她的态度不算好:“谢谢谈总帮我保管东西,但是却不知道谈总这样做是为什么。”

“所有的为什么,都能得到答案?”他反问。

林雾声这次气势汹汹,没有折衷地望向他, 他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撞。

这算是重逢之后,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面,看清他的脸和神情。

他说这句话时,面容紧绷,眼神冷得惊人。

林雾声晃神,再听得他出声:“有件事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八年了,也没有答案,林小姐不过两小时而已。”

这句话唤回她的回忆。

八年前,幽长昏暗的小巷里,她的手被拽住。

谈则序拉着她,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问:“为什么?”

她努力挣开,转身:“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谈了。”

从没见过那样的谈则序,眼眶泛红,神色近乎破碎,重新追上她,用着祈求的口吻:“可不可以不分手?”

-

现在站在面前的谈则序,风轻云淡地说话。

林雾声迟钝明白,这是他的惩罚。

她退回目光,垂下眼眸,勾起一抹笑容:“确实也对,我没资格问为什么,更没资格指责你。”

这几年,她别的什么没感悟,但孽力回馈这件事,深有体会。

都是应得的。

耳坠拿不回来了,她只能另找别的途径。

她拎了一下链条包的肩带,低下头,短促地说了声“打扰谈总了”,情绪掩饰得很好。

侧身,迈了一步,擦过他的肩膀往外走。

还没走出办公室,被强大的力道拽住,拉了回来,她撞在了玻璃墙上,肩背一痛。

谈则序顺手拉上百叶窗和门,将这里隔成私密的空间。

他一手将她摁住,往墙上抵,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叫她被迫看着他。

他的眼神冷得骇人,漆黑深沉,透出他的薄凉,呼吸喷洒在她脸颊,细密地灼开。

她一旦开始用力挣脱,就被他用更强势的力道控制,毫不温柔,和记忆里的谈则序是两个人。

他逼视她:“林雾声,你凭什么走?”


-

酒劲当头,林雾声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被这音调引诱,像是上天入地,微睁着迷眸,看到了谈则序在她眼前。

她仿佛站在记忆孤岛,周围一片空茫,她手指扣住被单一角,嘴唇轻颤,喉咙里发出最无助,亦不经掩饰的声音。

“阿序,是你吗……”

说完这句话,她便失去最后一缕意识,阖眼沉沉睡去。

而谈则序目视她,手掌还捧住她的脸颊,动作许久没变过。

很长时间过去,等到身下的她发出柔软安然的呼吸,他才有些怔惘地抽离了手臂。

思绪还因为那声“阿序”所涣散,脑子里空空洞洞的,怎么也填不满。

半晌之后,他才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内心暗嘲道,林雾声真的很不负责,从前每次发生矛盾,她永远不会低头。

率先服软的人总会是他,哪怕他不是做错事的那个,而她只需要一声“阿序”,他总会心软得毫无办法。

就像爱哭的小孩有糖吃,爱撒娇的林雾声有他哄。

“阿序”是她的挡箭牌,需要时,拿出来喊一喊,唤一唤,她有的是手段。

谈则序最后看了她一眼,准备起身,不经意发现她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烟。

他眉头倏地蹙起,拿起来打量,再把目光投到身边的垃圾桶,竟然落了好几个烟蒂。

在那些灰烬之下,他被一个药盒包装吸引视线——阿普挫仑。

安眠药。

睡梦中的人并不安稳,发出了嗫啜呓语,借着床头昏沉的阅读光,他看清了她消瘦的脸。

大小姐似乎这些年吃了很多苦。

谈则序睫毛微垂,手中的烟盒不自觉被捏紧。

已经决定不关他的事,可心里还是漫上难以掩饰的烦闷情绪。

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保证动作刻意轻缓。

他知道现在的林雾声醒不来,而且明天就会把今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一贯这样,醉中如何吐露,梦醒时分,都不作数。

曾经很多次,她酒后抱着他不撒手,在他耳边厮磨说:“我好喜欢你。”

但第二天她却毫无印象,甚至疑惑:“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只有傻子一样的他,才会把她的醉话当真。

-

眼里光色模糊,脑海一片混沌,像是搅乱了的颜料。

刺眼日光笼罩在林雾声眼皮上,她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大脑运作有片刻停顿。

过了会儿,零零散散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和谈则序吻得难舍难分。

但过程又太过真实,不得不让人怀疑确有其事。

昨晚在李总的包间遇到了谈则序,她喝多了,后来叫Linda来接她,之后……

之后她便毫无印象了。

让她坚信这只是一个梦的,是Linda的回复。

林雾声给她发了消息,问昨晚她是怎么回家的。

Linda说:「我送回来的呗,姐姐,你还吐了我一身,真有你的。」

林雾声这才打消了会不会是谈则序送她回家的疑虑。

可这样的话,她的梦实在太旖旎,叫人不敢深思。

-

最后一天假期,林雾声在家休整。

这几天四处奔波,还没有好好歇息过,她一边放着新闻,一边在厨房里忙碌。

过了会儿,端出一盆毫无卖相的面条,坐在茶几旁边吃。

独居这么多年,她的手艺毫无见长,还好自己的胃已经习惯了,不再娇气。

去德国留学那段时间,她为了省生活费,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吃东西只为果腹,甚至发明出豆腐拌面包的晚餐。


“叫我放手,不妨试试推开。”他声音落在她耳廓。

林雾声尝试将他胸口往外摁,可他像一堵墙一般,根本不能撼动,反倒牵扯她掌心的伤口。

几次三番,她选择放弃,随后瞪了他一眼。

他嘴角勾了一下,弯腰,用更近的声音说:“那就别动。”

他们现在离得极近,她抬眼能看见他英挺的鼻,以及近在咫尺的唇。

似在引诱。

林雾声耳朵都快滴血了。

“谈则序,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压低声音,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真的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吗。

“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就想对你做什么。”他一指抬起她的下巴,把她圈在怀里,四目相对。

漆黑幽暗的瞳,倒印着林雾声的脸。

林雾声不由得震颤,头往后缩。

谈则序未听从她的抗拒,目光游离到她的唇,倾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并不混乱,带着惩罚的意味,咬着她的唇瓣,让她感到刺痛。

他们站在角落,她被隔出一个小空间,这个动作算不上引人注目,却又充满刺激。

像是在偷偷干坏事。

林雾声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唇上的辗转过于暧昧,到最后,她被松开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被烧得通红。

耳边是他喑哑的嗓音:“你以前强吻过我几次?”

林雾声都快爆炸了,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继续说:“我还给你。”

-

谈则序说的,没打算送她回家,最后却跟着她来到了终点。

乘客散去,车厢空了大半,她找到了座位坐下。

手里还拎着那杯奶茶,这会儿脸部火烧火燎,喉咙也干涩。

她想起来,对着吸管吸了一口,发现已经凉掉了,味道变化过大,甜得有些发苦。

嘴唇被咬得刺痛,现在还能感觉到血腥味。

她偷偷用舌头去试探唇瓣上的伤口,抬眼,看到谈则序正靠在扶手边,姿态很随意。

刚才他亲过她,说了那一番惊雷滚滚的话之后,他们就没了交流。

她像乌龟一样缩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也始终不敢去和他有眼神接触。

大脑混乱了许久,才慢慢恢复清醒。

其实这个吻,不是没能让她迷乱。

毕竟,他是谁?谈则序。

抛去多年前她喜欢他的过往,现在的他,照样很能容易让人心动。

林雾声沉寂多年的胸口再次荡起涟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逐渐转变为,对未来无法掌控的不安。

那可是八年……

她骤然思绪万千,那么高冷的谈则序,她到底花了多久追到的?

其实并不久,两个月左右。

严格意义上来说,一个月不到,他就已经默认身边有她存在。

沉默的地铁一站一站往前开,车厢内,冷白光线落在谈则序的皮肤上。

叫她透过这些细腻迷离的光,看到了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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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声不算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坚持追他,算是她十多年生命里最持久的一件事。

“谈则序。”她背着书包,跟着他走进长巷,少年的脚步越迈越大,她根本追不上。

“谈则序!”她又喊了一声,但他依旧不为所动。

今天白天,她才去打了一场架,腿受伤了,行动起来看不出问题,但不能走太快,否则会痛。

但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走那么快,她就快要追不上了。

林雾伸手撑在墙边,望向他,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口气。

没有永远的困难,只有勇敢的小林。

她冷哼一声,小跑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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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年,林雾声的生活可谓是从天上到地下,她也没觉得丢脸。

因为这是在无人知晓的他乡异地,羞愧感不来自陌生人,生活给她什么,她厚着脸皮笑嘻嘻迎头扛下就是。

可现在面对的是谈则序。

以前林雾声被宠得无法无天,有很大部分来源于他。

优渥的家庭条件是她骄纵的资本,谈则序带给她的偏爱,则让她更加有恃无恐。

他干净校服上,是她放肆的口红印,筋骨分明的手腕系着她昭示主权的皮筋。

不想写的作业本和练习册中,悉数都是他的笔记。

他家庭条件不好,但从不吝啬为她花钱,奖金全都拿去给她买礼物,哪怕这些她已经有过不少类似的。

她表示不需要他花钱,他也说:“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现在被他接二连三撞见窘境,林雾声花了多年编织的一场自我麻痹的梦,被他一举击碎。

林雾声明白,现在的感受叫做无地自容。

她其实可以解释,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来拿回我属于我的东西,是他欠我爸的,我找他讨债,之后这些钱我要给别人治病。

可话音在喉咙里哽咽盘桓一阵,她没了解释的欲望。

于是,她顺水推舟:“年纪大又怎样,能给我钱就无所谓。”

谈则序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广漠的黑夜,能吞没一切。

曾经对她恣意温柔的神色,早已找不见踪迹。

他语气轻蔑:“他给你多少钱?”

林雾声笑得无所顾忌:“谈总问价,也想包养我?”

“包养?”他几乎将这个词碾碎了说出来,声线冷漠,“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那谈总别耽误我赚钱了,再会。”她起身,拎起放在一边的包。

谈则序拽过她的手臂,把她拉至身前禁锢住,抬起她的下巴逼问她:“你被几个人包过?”

林雾声被迫仰头,不知怎么的,回忆起曾经她抱着他,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

一丝嘲弄浮上心头。

她嫣然笑说:“有点多,不太记得了。”

被捏紧的下巴逐渐有火辣的痛感,谈则序因为她的这句话,力道失了控。

临近午间,咖啡厅人逐渐增加,附近已经有人打量过来。

谈则序牵住她的手腕,将她带了出去,他的车停在路边,他拉开车门,将她并不绅士地甩在后座。

他也坐了上来,和她共处在狭小私密的空间内。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

“谈总,我比较提倡先钱后货。”她大着胆子说这句话,赌气的意味更多。

她发现谈则序这会儿脾气确实算不上好,以前他不管多生气,也只会气自己,绝对不会对她动手。

谈则序抽出一根烟,直接在车内点燃,开了窗,手肘撑在窗边,时而含吸一口,目视前方,没搭理她,侧脸紧绷,压抑的气场弥散开来。

在车内吸烟,很容易留下异味,而且难以除去,林雾声两次坐他的车,觉得车内空气清新,所以车里吸烟并不是他的习惯。

现在更像他在疏解情绪。

“光天化日,谈总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吧?”她说。

谈则序自顾自吞云吐雾,片刻没说话,现在皱眉:“再说话,我不保证。”

林雾声闭嘴了。

他半根烟燃过,神色也如常了,冷静下来。

面对林雾声,他一而再再而三失态,连思考的能力都少了些许。

他才不信林雾声肯被包养,她那么要强一个人,谁能圈养得了她。

再者,她真被人包了,能把日子过成那样?

可刚才他还是失控了,因为她嘴上从没吃过亏。

到头来,介意到不行的,还是自己。

她凭什么?

看看她那副表面堕落,其实内心骄傲到不行的样子,谈则序就很想……让她哭。

让她记住现在的屈辱,好感同身受,他当年的境遇。

-

过了会儿,他冷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收费?”

“什么意思 ?”

“你跟我,我给你钱。”他看过去,言简意赅。

「跟」这个字眼,可算不上清白,甚至没几分尊重,用在这里,就是包养的意思。

他刻意这样说,视线追随她的表情。

林雾声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谈总愿意给多少?”

“你出价。”他抬了一下手,示意随便她说一个价钱。

谈则序注意着她神色变换,分明已经有些恼怒,却偏偏露出假笑。

他心底轻嗤一声,真会装。

以前的林雾声可不是这样的人。大小姐,你不是应该扬起高贵的头颅,蔑视所有人吗?

“那看在我们以前认识的份上,我给谈总一个友情价……”

话未说完,谈则序不屑一笑:“谁都能说以前,但你不配。”

打断了她的后续。

林雾声话音微顿,脸色依旧看不出破绽,可是细瞧,就能看到她微微湿润的眼眶。

仿佛再被他折辱一段时间,就真的哭出来,他也能如愿以偿,看到她的眼泪。

谈则序垂在一旁的手,轻拢了拢。

终究是舍不得……

他目光挪动,从她脸上移开,越过她的肩头,抛向窗外。



-

一句简单的话,像揭开她伪装的手,让她无处遁行。

“你不是大小姐吗?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为什么不敢抬头,林雾声。”

林雾声视线之下是一片雪地,延伸出去是他修长的双腿。

夜风吹得鼻头发凉,逐渐生出一抹酸楚。

她慢慢抬起下巴,眼神躲躲闪闪,和他目光触及一瞬间,就像被烫住了,立即看向别处。

他过于坦然,倒把她的忸怩暴露得彻底。

为什么不敢抬头呢,是不想显露情绪,还是不想面对他,或者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迫于生计的样子?

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们已经天壤之别的事实。

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了,她卸掉力气,索性破罐破摔。

再次抬眼,竟是嫣然一笑,疲于奔命多年,她拿捏起社会里的圆滑姿态,一点也不生疏。

“谈总想看我?”她唇角的弧度很漂亮,眼眸杏仁般饱满,“难道谈总想和我谈业务吗?”

说这句话时,她在笑,鼻尖却是酸的,如果再和他多对峙片刻,眼眶怕是有什么东西兜不住。

谈则序沉默了几秒,然后眉间微蹙,像是厌弃一般,别开眼神,也不再看她。

他往旁边让出一步,方才他身侧,斜斜靠了一柄伞。

他没再有耐心垂眸打量她,抛了句“拿走”就重新打开车门。

伞还靠在车边,车辆启动就会倒地,但他不在乎,因为司机已经重新发动,作势就要离去。

林雾声:“不用,我这里回去很近。”

他的话语里听不见一点情绪波澜,不甚关心说:“随你,不要就扔了。”

说罢,司机踩动油门,车轮往前滚动些许,伞柄失去支撑,顷刻间倒在雪地里。

深灰色的慕尚亮着灯扬长而去,在新下雪的路面上,留下两道车辙印,消失在看不清的夜色正浓处。

林雾声在原地伫立片刻,感觉腿脚已经不属于自己。

她平复了心绪,才重新慢慢挪动,来到刚才他站立过的地方。

捡起那把伞,拍了拍上面的雪,再撑开。

黑色的伞面,手柄寒凉,她一路撑着走回家,都没将它捂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捂热。

-

兴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等她重新收拾完毕躺在床上,没有意外地毫无睡意。

她辗转反侧不知多久,静静平躺着,时间与黑夜在她脸上碾压而过。

实在睡不着,她摸黑坐起来,在床头一个笔记本上写下新的数字——274,第274个失眠的日子。

如之前的273个睡不着的时候一样,她开始回忆过去。

这次回忆的时间有些久远,她想起了第一次见谈则序那天。

原谅这次她做得比较出格,过去一旦回想起他,她便极力让自己不要陷入回忆。

而今天,她纵容自己,把这段初遇,完整地、清晰地重现在脑海里。

那是宜城一中新高一开学两个月,林雾声和平常迟到的每天一样,慢悠悠从校门口晃到教室。

她来到最后一排座位,随便把书包扔在地上,拍了拍同桌小胖的肩膀。

“帮我看着,我补个觉。”

说着,她从旁边勾了抱枕过来压在手臂下,大咧咧趴了下去。

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节课。

这次不是被巡楼的教导主任拉起来的,而是被教室里一阵高亢的尖叫活生生从梦里叫醒。

她皱着眉,迷蒙地睁开了眼,撑着身子坐起来,没骨头似的靠在座位上。

斜前方几位女生正极力捂着嘴,但尖叫声还是泻出来。

她们捧着一本杂志,面露春色地叫着:“好帅!”

林雾声啧了一下,没太在意,班上有女生喜欢买明星的杂志,她以为又是她们看到哪位偶像呢。

直到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林雾声戴着耳机都能听到几声莺莺语语,她双手抱肘,人往后仰,对那边吹了声口哨,一副语重心长的样:

“要不要给几位在广播站开个专栏?让全校一起听听,哪个明星能帅成这样?”

那边的姐妹已经看得红光满面了,丝毫没带客气地说:“不是明星,是《宜城教育》月刊!”

“宜城教育?”林雾声疑惑着重复她们的话。

小胖指着她桌角下垫着的一本杂志:“诺,就这个。”

《宜城教育》是宜城教育局官方印制的刊物,每个月一期,全市学生人手一本,封面还是红色的,被他们称为——月月红。

林雾声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看的?”

小胖解释:“据说这次采访了一位哥,成绩贼好长得还帅。”

那几个女生扭过头补充:“是咱们学校高二的,开学的全市联考第一名,高了第二名20多分,长得还不要命的帅,雾声你要不要看看?”

林雾声瞄了一眼桌脚下面被压出褶皱的杂志,漫不经心摇了摇头:“没兴趣。”

她这种学渣兼问题少女,对好学生的生活都没兴趣。

“你看了就有兴趣了,真的。”小女生们还在邀约。

林雾声这会儿已经手撑着下巴,眼神虚焦看着窗外发呆,手指扣在桌沿上轻轻敲打。

她吐了口气,由衷地来一了句:“我要有兴趣,那我就是脑子坏了。”

事实就是她从见到谈则序第一眼,到喜欢上他,只花了三十秒。

-

她每天都起得晚,来不及吃早餐。

林秋华男士在外出差并不管她,她索性让阿姨不给她做早餐了,每天大课间去学校超市买个饭团,再去微波炉加热。

当天,她和狐朋狗友小胖,在超市买好饭团,穿过人群,来到微波炉前。

大课间是大家的“觅食”的时刻,食堂人满为患,四周散发着各种零食味道。

还有一些位哥,挤出大课间时间到操场踢几脚球,跑得大汗淋漓,在食堂里一边擦汗一边啃面包。

这些场景纷乱喧扰,不算很美好,倒也不让人讨厌。

林雾声打了个哈欠,把饭团放进微波炉里,调至高火,三十秒。

她在点击开始按钮后,直起身子的同一时刻,看到了谈则序。

他和几位男孩子走进食堂,走得很随意,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宜城一中学校食堂四周都是落地窗,阳光很好,他被镀了一层炫目的光。

在人群中发现他无比容易,他是那几个男孩子里个子最高的,也是最挺拔的。

这些个年纪的高个子男生,或多或少都有些仪态问题,他不一样,他肩背挺直,身型很好看,不刻意端着,有人似乎在和他说话,他偏头侧耳听,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林雾声看着他慢慢走近了,五官也放大。

那时候流行一个说法,叫基因彩票,谈则序或许就是中了头等奖那位。

眉骨漂亮立体,鼻梁料峭高挺,那双眼漆黑,里面有薄薄的光,有些天然的疏淡意味,又因为光泽很润,给人春日般的感觉。

仅仅是一张好看的脸,或许不足以让她喜欢他。

几位男生走过,她听见他们大声交谈,都眉飞色舞地吹嘘,只有他表情寡淡,仅仅是听着,偶尔敷衍勾起唇角,算是回应。

她听到他很轻的一声:“嗯。”

很好听,有些沉,慵懒又自然。

前方有女生小跑着,没站稳,朝他踉跄几步。

他很有距离感地把手抬起,退避一寸,没有和女生肢体接触,无碍之后,又继续前进。

少年们恣意张扬的笑声传来,光影也眷顾他,将他描摹得无比耀眼。

那一刻,林雾声有了一种冲动,就是将他洁白无瑕的校服,染上坏。

“那是谁啊?”她问。

小胖瞄了一眼:“这位,谈则序啊,高二的年级第一。”

谈,则,序。

林雾声默念他的名字,正好,微波炉“叮”地一声,饭团加热好了。

她喜欢上他,用了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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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几乎是睁着眼躺过去的。

早上收到了一个电话,正好把她从漫无目的的回忆中拉起来。

号码是陌生的,她接通了。

那边问:“请问是林小姐吗?”

“我是。”

“我这边是江城黄金游轮的,这里找到您的耳坠了。”

林雾声感到高兴,这个耳坠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贵重资产,她需要留着去重大场合。

那头:“是一位客人找到的,他说在身上发现了一枚耳坠,我猜测应该是您的。”

“客人说他不方便邮寄,想让您自己去拿,已经给了我地址。”

林雾声听得懵懵懂懂,最后挂了电话,收到一条消息。

上面正是一串地址和号码,在金融中心那边,林雾声搜了一下门牌号,沉默了。

「南氏集团江城投资有限公司」

后面还有号码,以及联系人——

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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