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开口,两个人都像是充满了仇恨。
“小子,你能从关家岭矿山活着回来,还能自由进出这大牢,真算是个厉害角色,想必身份比较特殊吧!老夫还真是看走眼了!”
“一个死罪者,朝廷还留着活命,且被囚禁几十年还面不改色,我李忘也是看走眼了!”
“说吧,你真正的身份?”袁通撩起蓬乱的发丝期待着李忘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渠水县新任知县李忘!”
“那县衙里那小子又是谁?”
“冒牌货!”
“老夫姑且信你。可就凭你一个小小芝麻官想改变渠水县那是比登天还难!还不如种一亩田耕三分地,讨个老婆生个孩子过那普普通通的生活,免得跟先前的县令一样丟了小命儿多不值,你还年轻。”
“哼,本官乃当今圣上钦点!而且本官在皇上面前已经立誓,不治理好渠水县提人头回京。”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在渠水县你能不能扳倒关、方两家?如果你没把握扳倒他们,那你直接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献给皇上吧!”
“为什么非得扳倒关家与方家?”李忘不解。
“知道渠水县为什么如此之穷吗?因为他们两家控制或者说是垄断了渠水县所有市场经济,衣食住行、钱庄、药铺、食盐等。小本买卖者都得向他们纳税,比如包子铺的老板每卖出一个包子都得抽出一成的钱。至于县衙吗?被关、方两家用白花花的银子养着,所以形同虚设。”
“简直就是荒唐!无法无天!难怪老子买个包子也花了几十两!”李忘暴喝道。
“老夫劝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袁通对李忘没多大信心,便出于好言相劝。
“把你的衣服脱下!”李忘突然朝袁通命令。
“你小子好大的官威!不过比起老夫当年差远了。想确认一下老夫身份是吧,成全你!”袁通说罢将衣领扯开。
“呀!原来真如我所料!方长风也是禁卫军成员吧?”李忘看仔细了,在袁通肩上果真烙着一个“禁”字。
袁通无可否认道:“对!禁卫军乃先帝最宠信的一支最具办事能力的秘密组织。老夫就是头领。”
“先帝早死了,你……”
“我也该死了?”
“你该坦白了!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你想知道什么?”
“我……”
“喂!时间到!明天再来吧!”牢头突然踱步而来。他身后还跟着那位冒牌县令与几位衙门捕快。
“你们先出去!我还有问题向犯人打听!”李忘用命令的口吻道,他显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头儿。
“你小子又皮痒了吧!这里是我们李大人说了算!让你来探监都是给足了方家三少爷的面子!别不知足。再说,此人乃朝廷重犯,不可过多接触。”牢头喝道,还一边猛力推搡李忘。
“你叫什么?”李忘咬牙切齿地指着牢头问,他对他早已恨之入骨。
“王大潭!想报仇就记好爷的名字!”
“王大潭,我看王八蛋还差不多!”
“混账!老子混迹牢房数十载还从来没有人敢骂我王八蛋!你小子今天得掉层皮,少块肉,否则老爷我就不姓王!”牢头说罢拔出刀来。
“住手!王牢头消消气,把此人赶走便可。”冒牌县令道。
几名狱卒立刻架着李忘,硬是拖出了牢房。
“袁通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要诛你们九族!”李忘不甘心地吼叫道。
“若不是有人撑腰,早就让你命丧大牢了!还叫嚣!”王大潭冷哼道。
假县令指着袁通吩咐手下几名捕快儿,“你们几个好好看管他!明天上午京城神捕门铁大人与刑部侍郎赵大人要前来提审,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都给本官打起十足的精神来!”
“是!大人!”几名捕快齐声道。
由于李忘太过顽固,王大潭生怕他再次去县衙大牢骚扰,于是就让人将他捆绑在了城外官道旁的一棵大白杨树上。李忘在那里叫嚷大半天,直到肚子咕噜,声嘶力竭才消停。他垂下头,不停念叨要拔了王大潭的皮,同时他也非常担忧袁通能不能安然度过今晚。从关家岭矿山九死一生到调查出袁通禁卫军首领,这么大的动静连方、关两家的老爷都出面了,必然也引起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的察觉,当然这只是预感。这种预感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还没有消除。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从山头冒出来。一辆马车缓缓悠悠地向渠水县城门驾来。马车后边紧跟有六位骑马的青衣人,腰间有佩刀。一看便知他们是保驾护航之人。
其中两名青衣人发现白杨树上绑着的李忘后,立刻策马超前。抵达李忘身边又赶紧勒马,但他们没有纵身下马,只是眼观一番后接着驾马踅身回到徐徐前行的马车旁。
“二位大人,前面白杨树上绑死一人。”
“死人了,当地官府有没有人来现场勘察?”车厢内传出话来。
“死你爷!老子只是困乏睡了一觉。”李忘耳朵倒是很灵,听到那青衣人与车厢里的人交谈后很不开心地搭了话。
青衣人也搭话了,“谁绑你在这的?是不是犯案了?”
“犯你爷,有人看不惯老子而已!”
“喂,别动粗口,你品行很差啊!”
“老子就这德行!看不惯就松开我,咱们面对面地干!我会让你鼻青脸肿!”
“想让我们给你松绑直说,何必用这样弱智没有内涵的雕虫小技!”车厢内的一人突然把话接住,紧跟着一把明晃晃的小飞刀破窗而出直逼李忘。
“啊!救命……”李忘紧闭双眼大声疾呼。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早已人去车无,留下一阵清风。接着他寻到了那把小飞刀,在自己的腋窝下边,靠近腰边,穿透衣服深深地钉在白杨树上,还刺断了绳子,若是刺在身上其中一个地方都会让他没好果子吃,说明那使刀之人的功力非凡。他从断开的绳子中挣脱,迫不及待冲进城,直奔县衙大牢。
此时,那辆马车已经停在城门口,几名青衣人中间多了两个人。那两人是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李忘正要冲上去,又见假县令带着一帮衙差堵在了城门口。原来,他们是来迎接这两位坐着马车而来的大人。一位正是京城神捕门总捕头号称神捕的铁不凡,也就是铁海棠的亲哥哥。另一位也是京城大官刑部侍郎赵信。两人年纪都只有三十多,却在朝廷身居要职,可谓是前途无量。
“二位大人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下官已在方源客栈略备酒菜替二位大人接风洗尘。”李县令热情洋溢道。
“你就是李大人吧!在京城可是扬名了。这当今圣上都敢得罪,本官对你好生佩服。”赵信道。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是祸是福还言之过早吧!这三个月时间可有限呐!李大人好自为之吧!”赵信又冷冷道。他压根儿就不看好眼前的这位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