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的脸上带着惶恐，“阿茵，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顾锋是鬼？他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呀。”
她颤巍巍的搂着叶年，“阿茵呀，我们要不要找个大师回来做做法。”
叶子茵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她只知道他们一家人都不喜欢顾锋，可没想到这种不喜，这种亏待竟然严重到要逼的他自杀的地步了？
“妈。”叶子茵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声，“这个世上没有鬼，顾锋可能只是病了，我会去找权威医生看他的病历。”
她逃也似的出了房间，这一刻，她脑子里不断的想起顾锋的话，原来在他心里，是这么痛恨他们一家呀。
这个她一直看不起，一直觉得是叶家的污点的男人，原来在他心里，他们叶家才是这个世上最恶心和丑陋的人。
她的效率很高，没多久就从医生那里得到了初步诊断。
“从病例来看，顾锋在小航出生后不久，就已经得了抑郁症，可那时，我们都没有发现，后来，大概是为了自救，他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姜来。”
叶子茵艰难的开口，向自己的母亲和大儿子解释。
“姜来这个人格和他的主人格截然不同，他不爱我，也不喜欢叶家的任何一个人。”
“顾锋的主人格应该是察觉到了姜来对叶家的恶意，所以一直没有让他有掌控身体的机会。”
“可是……”叶子茵咽下了喉头的哽咽，隔了好久才继续，“后来，他的症状开始越来越明显，心悸，失眠，颤抖……”
“到最后，在他差点被小航撞见自杀后，他害怕了。”
“这个被他深爱的儿子，他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死在了小航面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可那时没有人能去帮他，我们这些所谓的家人，甚至都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痛苦。”
“不，怎么会察觉不到，我们只是习惯了无视他，轻贱他，再一步步逼着他走上绝路。”
“其实他那时候离开我们，换个好些的环境是能康复的。”
“可他没有，我猜是因为放心不下小航。”
“他和姜来做了交易，让姜来代替他陪伴小航长大，代价是他永远的消失。”
叶子茵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嘶哑到完全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攥紧的拳头死死抵在唇上，抑制着哭腔。
她想起了姜来一直强调的第一千零九十五天，三年呀，那是顾锋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三年。
他们都做了什么呢？她不是没发现过大儿子对他的恶劣，那些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小虫尸体，故意弄坏他辛苦做好的手工，甚至是在他们结婚后第一次举办的冬日聚会上，他被大儿子推进室外泳池里，在全程的名流面前丢尽脸面。
现在回想桩桩件件，如果被儿子这样对待的是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不，甚至是不相干的外人，她都会呵斥儿子，让他吃足教训。
可对顾锋……她冷眼看着，看着儿子的恶作剧越来越过分，她甚至在心里想，这就是他处心积虑要和她结婚的下场。
她看向自己的母亲，这个虽没有什么大智慧，却一直善良柔软的女人。
可也正是这个对外人的一点苦难都能感同身受到落泪的老太太，那样尖酸刻薄的对待顾锋。
小航懵懂的学习说话的年纪，他就发现过母亲故意当着小航的面，指责顾锋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再后来，他们一家做的更过分，母亲故意不让小航和顾锋亲近，故意当着小孩的面斥骂他，让他在孩子面前毫无尊严。
明明和顾锋结婚后，他对他们一家都很好，他记得每个人的喜好，会孝顺她的母亲，会关心爱护叶年，甚至还和她有了一个孩子。
可他们怎么能做到一边享受着他的付出，一边又能对他那么残忍呢？
“妈，求你别说了。”最先受不了的是叶年。
“不会的，他不会消失的，他那么坚强，我怎么闹他都没有生过我的气，他怎么会消失呢。”
叶年哭了，可她并没有以往的心疼，他们都是罪人，都该受到良心的谴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