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朝曦谢睿的其他类型小说《那年冬天,他和她在月光下重逢顾朝曦谢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安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宿的晚饭是颇具藏族特色的当地菜,价格不算便宜,但味道不错。晚上7点。天空变作墨蓝,月亮带着几颗星星爬上枝头,雪山在夜里发光。院子里生起了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盛大的火花,仿佛能烧去所有烦恼。穿着藏服的小伙子伴着音乐开始舞蹈;有人打着节拍为他们喝彩;有人跳了下去,一齐加入这场自然的舞会。顾朝曦喝了两杯民宿特制的酸奶酒,白皙的脸颊烧得通红。她想到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总爱到处捡一堆枯枝烂叶,跑到小河边的石板上烤橘子和红薯。被大人逮到后免不了一通骂,但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人好像天生就爱火,爱一切热烈而自由的东西。只要它出现,就能勾起你所有的向往和渴望。手机震动,是民宿推荐的向导发来的信息。长长一串登山注意事项,她懒得细看,...
《那年冬天,他和她在月光下重逢顾朝曦谢睿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民宿的晚饭是颇具藏族特色的当地菜,价格不算便宜,但味道不错。
晚上7点。
天空变作墨蓝,月亮带着几颗星星爬上枝头,雪山在夜里发光。
院子里生起了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盛大的火花,仿佛能烧去所有烦恼。
穿着藏服的小伙子伴着音乐开始舞蹈;有人打着节拍为他们喝彩;有人跳了下去,一齐加入这场自然的舞会。
顾朝曦喝了两杯民宿特制的酸奶酒,白皙的脸颊烧得通红。
她想到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总爱到处捡一堆枯枝烂叶,跑到小河边的石板上烤橘子和红薯。被大人逮到后免不了一通骂,但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
人好像天生就爱火,爱一切热烈而自由的东西。只要它出现,就能勾起你所有的向往和渴望。
手机震动,是民宿推荐的向导发来的信息。长长一串登山注意事项,她懒得细看,只随意回复了个“OK”的表情包。
过了片刻,对方又发来一句:早点休息。
她看了眼在人群中大笑的少女和头顶晃动的星河,伸出食指弹了弹酒瓶子。心道:早不了,这么好的夜晚,怎么舍得早睡呢?
第二天早上,顾朝曦迷迷糊糊地被微信语音闹醒。埋在被子里的手机锲而不舍地叫着,她伸长手臂摸了个来回,总算在另一个枕头底下摸到了它。
手机屏幕亮着,向导的雪山头像在正中间发光,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接通电话:“起了!起了!”
对方被她先发制人的话语赌得失声,顿了顿才道:“我在大堂,你好了下来吧。”
清澈如泉水的声音里含着笑,听着有些耳熟。
顾朝曦看了眼时间,来不及细想。抓了把昏沉的脑袋,飞快地冲到卫生间洗漱。
透明的镜子里印出一张稚态又深邃的脸,像一头野心勃勃的小鹿,敏感又坚韧。不笑的时候,有种颓丧疏离感。
她吐掉满嘴泡沫,被冷水冰得龇牙。这儿的水管出热太慢,所幸她在生活上一贯擅长将就。
抽出房卡,顾朝曦咬着面包袋子跑下楼。
民宿大堂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身姿笔挺。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
顾朝曦张嘴,用力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梗着嗓子道:“谢睿?!”
谢睿起身,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好巧。”
顾朝曦:“你是我向导?”
不知是因为起太早,还是刚刚的那个面包太干。她说话时,嗓子有些发紧。
谢睿点头:“如果你微信名叫野火的话,是。”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试图将它理顺:“你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昨天对她说“下次”?
“猜的。”谢睿从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她,“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不多。”
应该说,是很少。
顾朝曦接过水,道了声谢。
她左手还拿着相机,没法拧瓶盖。谢睿伸手又将水抽了回去,拧开递给她:“出发?”
她喝了口水,忽然想起被她放在烘干盒里的围巾:“哎,你等等,我回去拿个东西。”
暗红色的围巾被烘得暖洋洋的,顾朝曦拎在手上忍不住又蹭了蹭。
再次跑下楼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除了即将奔赴美景的期待,还有一种想要吹口哨的冲动。
谢睿等在大堂,黑色的人影笔挺挺地站着,看上去分外乖巧。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扑棱棱、明晃晃地照印在他身侧,像电影海报。
顾朝曦跳下最后两级台阶,朝谢睿伸手:“给!”
围巾被她仔细地绕成了一个球,静静躺在手心,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谢睿微微低头,抬手拿起这一团围巾球:“洗过了?”
距离拉近,她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灼热又不烧人:“嗯!”
右手突然空了下来,周遭的冷空气缠上她的手掌。
顾朝曦看着他将围巾仔细放进背包里,把手插进冲锋衣的口袋里,眼角轻轻上挑。
天边亮起第一缕微光,谢睿走在她前面推开门。
积雪将沿途的道路全部覆盖,他却不受缚,好像清晰地熟知雪山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从下南桑走到上南桑,村户渐渐多了起来。
酥油茶的香气从一间铺子里飘出来,她看到一个穿着藏服的小男孩儿坐在屋檐下捧着一个牛肉饼“呼哧呼哧”地啃着,黑红的小脸皱在一起,有些好笑。
相隔不远的窗下,有老翁手摇转经筒面色安宁地吟诵着经文。牛羊被大雪冻得懒洋洋,睡醒了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偶尔转动脑袋,叫上一两声已是极致。
顾朝曦半趴在雪地里拉了个长镜头。
谢睿问:“你是摄影师?”
她这架势太专业,也一点不矫情。关键是那一双手,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丝毫不抖,稳得很。
“没那么高级,就自己玩玩儿。”顾朝曦站起来,从包里翻出一根棒棒糖,自来熟地凑到男孩儿面前,“吃糖吗?”
小男孩圆滚滚的大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来,快速站起来把吃了一半的牛肉饼递给年轻的母亲。两只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迫不及待地接过棒棒糖。
女人笑着问她要不要尝尝刚煮好的酥油茶。
顾朝曦毫不犹豫地点头:“喝。”
谢睿看着桌上的美食,禁不住失笑:“早上不是吃了面包?还吃得下?”
顾朝曦翻着自己刚刚拍摄的画面,闻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冒着热气儿的酥油茶,幸福得眯起了眼:“美食当前,哪有吃不下的道理?再说,不还有你嘛?”
她放下相机,把一个牛肉饼掰成两半,鲜嫩的汁水顺着饼皮流下:“尝尝。”
一瞬间,谢睿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外乡人,正被当地热情的土著招待。
女人走过来,用藏语和谢睿说了些什么。
交谈间,语气熟稔。
顾朝曦心不在焉地咬了两口牛肉饼,待女人离去问谢睿:“你们认识?”
“南桑就这么点大,村子里谁跟谁不认识?”谢睿解释说,“他们家取暖器坏了,让我晚上帮忙看看能不能修。”
顾朝曦眨眨眼,生出些兴趣:“你会修电器?”
谢睿:“会一点。”
顾朝曦扬起眉毛:“怎么不现在去?”
谢睿抬眸:“我现在的时间不是你的吗?”
他说这话时姿态认真,眼神清澈,简直要命。
她低头喝茶,心跳有片刻的混乱:“也不差这一点半点,你去看看呗。说不定很快就能修好呢?”
“行。”谢睿也不扭捏,“那你自己吃。”
女人的早餐铺是自家院子改造的,边上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藏语和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德吉早餐。
取暖器就在铺子后的一楼房间里,门没关。
顾朝曦向后一仰,就能看见谢睿蹲在地上,卷着袖子查看电器。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线条流畅又好看。
他做事的时候很专注,眉头微微皱着,浓密的睫毛长得让人嫉妒,顺着高挺的鼻梁连成一条线。下半张脸埋进冲锋衣里,嘴唇在拉链处摩擦……
她舔了舔唇,早上那股子想吹口哨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我们拥有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太阳,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色。
“现在呢?”
“依然如此。”她顿了顿,弯弯的眉眼处染上些得意的神色,“不,还得再加上一个手机。你看,我现在同时拥有了落日和星辉。”
“不加上我这个人形手机支架吗?”他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顺着电磁波和海风敲在她的耳膜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行吧……”顾朝曦任由海风将长发吹上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就把你也加上吧。”
谢睿轻笑了下,没有说话。
海边亮起了第一颗星,她听到对面传来一阵草木翻动的声音:“你下山了?”
谢睿:“嗯。”
她听着他平稳的脚步声,看着屏幕里移动的星空问:“你今天上山做什么?”
对面静了片刻,缓缓道:“多吉说,山上的杜鹃花开了。”
我想,你一定喜欢。
顾朝曦举着手机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跳似乎停滞了,而后愈发猛烈地跳动起来。
夕阳消散后的冬日大海是萧瑟的,海浪拍打礁石跳起的水花落在脚尖上,冰凉刺骨。
但她全然感受不到了。
只觉得心底那股子从下飞机以来一直压着的、说不出的、混乱的坏情绪,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不是遇见杜鹃才想到了她,而是想到她才去遇见了杜鹃。
“只有那一朵吗?”顾朝曦压着心跳问。
谢睿笑了笑,说:“明天也许会开得更多。”
太阳刚刚离去,星星坠满银河,她没有哪一天比现在、此刻更期待明天的到来。
然而第二天清晨八点,顾朝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袋却有些昏沉。
昨天从海边回来后,她有一些轻微的感冒。本以为过了一夜便好了,谁知竟愈发严重了。
她不知怎么想的,操着一副鼻音满满的嗓子给谢睿发了条语音:谢睿,我感冒了。
等消息发出去了,顾朝曦点开语音一听,发现自己那语气软绵绵的,像撒娇。
明明就只是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啊……
她着急忙慌地想要撤回,谢睿却已经回了消息过来:量体温了吗?
顾朝曦摸了摸额头:没,家里没体温计,但我觉得我没发烧。
她从小体质好得没话说,就连在康城的时候,也就头两天有那么一些高反。后来去南桑时,已经活蹦乱跳得不行。
谢睿被她自信的言论堵得失语了一秒,回道:家里有人吗?可以比一下温度。
顾朝曦侧躺在床上,戳着手机:我一个人住。
她发完这条消息后,对面很快拨来一个视频。
顾朝曦迅速抓了抓头发,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好看的角度,按下接通键。
和昨晚模糊的夜色不同,今早的镜头格外清晰,她看到他收了眼角的弧度,眉头微微拧起:“手机拿远一点。”
顾朝曦:“???”
她一脸懵逼地把好不容易调整好角度的手机拿远了一些。
谢睿仔细观察了下她的面色,说:“你叫个外卖,买一支温度计、一盒复方氨酚烷胺片……”
顾朝曦被那一个绕口的药名整得头晕:“什么安?”
谢睿看她皱巴巴的小脸,一字一句道:“复方氨酚烷胺片。”
顾朝曦:“……”
沉默。
半晌,他对着她迷茫的眼神自我更正道:“算了,我发你微信,你复制下来去搜。”
“哦。”顾朝曦抓了抓下巴,“你怎么这么专业?”
谢睿笑:“可能因为正好专业对口吧。”
她张了张嘴,混沌的脑子里跟通了电似的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谢睿在她小腿上绑的那一个结。
哪怕是在这个钢铁铸就的世界,你依然能够从所有的细节中感受到春天来了。
静默的屋子里只有暖气的“呼呼”声在响着,顾朝曦想:不止是花草,不止是阳光。
她拢上围巾开门出去,走上一辆公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门“吱——”地关上,她拉开窗户遇见慢悠悠的微风和晃晃荡荡的景色,闭上眼睛和春天撞了个满怀。
但……
不止是吹过耳畔的风,不止是混在空气里的泥土香。
顾朝曦点开手机,看着她藏在聊天背景里的合影半眯着眼睛笑。
她的春天里,还有一个有着干净眼眸的少年。
而现在,她正在奔向他的路上。
颠簸的公车走走停停,从机场路到医院没有直达的线路,顾朝曦换了几趟公车终于在正午12点时到达医院大门。
春日的气息洗刷了整个城市的雾霭,她走到门诊大楼处,给谢睿发了条信息,站在路灯下等他。
诊室里,王建华整理好病例,转了下脖子走到操作间看谢睿拆线:“恢复挺好,回家以后自己注意饮食别留疤啊!”
病人点头说了声“好”,他继续对谢睿说:“这最后一个了,处理完吃饭去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瞬,谢睿专注地看着缝线挑了下嘴角说:“老师您先去吧,我一会儿拆好线收拾下东西再去。”
“行。”王建华走到衣架前脱了白大褂说,“那你记得去,别老忘了吃饭。”
谢睿点头,拆完最后几针收了工具,给病人擦上药膏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去看手机。
顾朝曦的头像在微信列表的第一个,他一点开微信就看到了她发来的消息和一张门诊大楼的图片。
谢睿走到门诊室,撩开半边窗帘朝外看去,她就穿着一件白色羽绒站在第一次等他下班的那盏路灯下。红色的长围巾只裹了一圈,剩下的部分和黑色长发一起尽数垂下来。
他笑了笑,按住语音键说:“你对我的下班时间估摸得是越来越准了啊。”
语音发出去几秒,顾朝曦立马回道:“没办法,我聪明嘛!”
谢睿站在窗边看到她素净的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神狡黠又可爱。蓦地,那双黑亮圆润的眼睛直直地撞入他的眼波。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一面透明的玻璃,她抬头笑着冲他挥手。
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惊喜。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知道她在叫他的名字。
“谢睿!谢睿!”
于是天地辽阔、草木皆兵,他心跳得像荒野上的风声。
突然有人大力敲开诊室大门,满头是血地走了进来。
谢睿回头看了眼,快速放下帘子发了条语音:“有病人,等我一会儿。”
脑袋上被人敲了个口子的男人随意靠在桌边,将挂号单往桌上一扔,抬起血呼啦差的眸子冲谢睿笑:“哟,女朋友在外面等呢?”
谢睿眉头轻动,拿起桌上的挂号单扫了下。发现这人挂的是下午的号,但这伤势显然等不到下午。他没说话,快速输入病例,带着男人来到操作间。
男人脑袋上的伤口是被人用工地里的毛边木棍砸的,里头混杂了不少木屑和灰土。
伤口看着吓人但好在并不深,谢睿拿酒精清理前,低声提醒他:“会很痛,忍一忍。”
男人哼笑了下,面上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是松散的十指在酒精淋上头的那一刻,到底无法自制地将手下椅凳上的皮料直接抓了个破洞。
顾朝曦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伸出手来,却没有去拉他的衣服,而是站在台阶上摇了摇头,轻声道:“谢睿,你拉我吧。”
天桥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交织出一片五彩的世界,相隔几十米的天桥之上却是暗淡的墨色,只有微弱的路灯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谢睿垂眸,目光落在她莹白的手掌上。
在她离开南桑的那个夜晚,他确信他喜欢上了她。他们只认识了六天,连上帝创造世界的七天都不足,但喜欢这种情绪毫无道理。
理智告诉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可能,感性又驱使着他不自觉地向她靠近。在重逢的24小时里,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是即便只能到喜欢,也无法停止心动的程度。
他静立片刻,缓缓道:“顾朝曦,我还有半年就要回康城了。驻守在海拔4800米的雪山上,一年只有50天假期。”
从这一次牵手开始,接下去的每一次牵手或许都隔着数千公里的长路和无数个分离的日夜。
顾朝曦笑了下:“谢睿,我从18岁那年开始独自走过了78个城市,一年365天我有300天都在路上。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
“我不会叫时间和距离限制我的脚步,也不会因为它们放弃喜欢。”
这世间山河万里,不是叫人胆怯,而是教人勇敢。谢睿看着她,只觉得今夜的月光和星辉都不及她黑色的眸子耀眼。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从此,再没有放开过。
之后的几天,顾朝曦去了趟S市附近的旅游小镇拍摄宣传视频。
二月底的时节,气温才刚刚回暖,杏花已经开了漫山遍野,环山而建的民宿和茶馆幽静雅致。她在那儿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一场雨。
细密的雨丝打在手背,清凉的温度叫她想到那天夜里谢睿握住她的那双手。
被风吹了半天的皮肤带着些寒气,掌心却是热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满足感从心底蔓延。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会将万物诗篇都变成他的幻觉。
顾朝曦低低地笑了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告诉谢睿自己即将完成拍摄返回S市。
她发信息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接到谢睿的电话是晚上六点。
彼时,她正行走在人群拥挤的出站口拖着行李从卡包里摸身份证。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单手划开接听键耸着肩膀、歪了脑袋奋力夹住:“谢睿?”
他站在站台外,一眼就在翻涌的人潮中找到了她的身影。她没化妆,唇不点而红,披散的卷发中混杂几缕彩色的编发,就是狼狈也带着灵气。他上前几步,低声道:“回来了?”
“嗯。”顾朝曦终于在帆布包的内层摸到了身份证,此时正夹着手机艰难地将它往外掏。
谢睿看她跟着人群的队伍慢吞吞地往外走,继续问:“要我来接你吗?”
顾朝曦咬着下唇将身份证在闸口上刷了下,拖着行李闷头向前:“不用……”
“哦……”谢睿笑了下,缓声道,“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来了。”
流动的空间仿佛暂停了一瞬。
顾朝曦歪着脑袋往包里塞身份证的动作顿住,下意识抬头扫视前方,耳下夹着的手机刹那间向下落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及时拯救了即将掉落的手机。
顾朝曦呆愣在原地,顺着他袖口处露出的一小节手腕内侧凸起的骨头,抬眸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她按灭屏幕,手压着膝盖就要站起身来。然而,长时间蹲坐的双腿又酸又麻,设想中流畅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卡住。
顾朝曦咬着牙蹲了回去,哭唧唧道:“谢睿!我腿麻了!”
夜色浓重,她眉角的白色纱布白到发光,配上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可怜又好笑。
谢睿弯腰扣住她白色大衣的袖子,动作轻柔地将她拉起来:“你慢慢站起来走一走,我扶你。”
“嘶……”顾朝曦一拐一拐地跳着,双手拽着他的小臂抱怨道,“谢睿,你下班也太晚了吧,我都等饿了。你得请我吃夜宵!”
“好。”他斜了一边肩膀,温声答应。
路灯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慢朝外走去,伴着夜里的微风被拉成某种预告。
医院门口,各式早餐店和中餐厅都已歇业。夜幕落下来,像一层黑色的薄纱盖住了世界的喧嚣。
老城区的街道两边栽的全是上了年纪的树,树干上覆盖着斑驳的白漆,映着路灯的白光便显出几分冷清来。
顾朝曦缓过了腿上最初的那阵麻意,依旧揪着谢睿的半边衣袖没有放手。
他身上有种很舒服的暖意,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就是让人上瘾。
至少,让她上瘾。
谢睿看一眼身侧的人,勾着唇角任由她将衣服拽得皱巴巴的。
路上没有人,整个S市好像只剩下他们的脚步慢吞吞地踩过时间,留下记忆。
月光如水,顾朝曦低头默念“一二一”,配合他的步调。
走过一条街道时,青石板路边一家的陈旧老店突然打破黑暗,在寂静的夜里染出一片光晕。
铺子外面,摆了张小桌子。里头挖空,放了炭火,温热的气息一阵阵扑出来。
走近了,屋外穿着军绿色袍子的男人半阖着眼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朝谢睿打了个招呼:“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他剃着寸头,五官硬挺而飒爽,即便是懒散地坐着,也有一种下一秒就会站起来挺立如松的凌厉感。狭长的眼睑扫过顾朝曦的脸庞,淡笑道:“女朋友?”
谢睿顿了下,熟门熟路地从小桌子下抽出两把椅子解释:“不是,朋友。”
男人低笑一声,沙哑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些调侃意味悠悠道:“哦……朋友……”
顾朝曦伸手烤着火,眯了眯眼没说话。
谢睿轻咳一声,问他:“店里还有什么吃的?”
“你来,什么都有。”男人把手里来回把玩的柿子抛给谢睿,站起身朝里屋走去。
顾朝曦抬眼看向谢睿,他扬起下巴点了点男人离去的方向道:“我老师,之前带过我实操。”
她点点头,没多问,注意力放到他手中那颗红彤彤的柿子上:“这柿子熟了吗?”
瞧着硬梆梆的,像颗石头。
谢睿把柿子往烧烤网架上一放,说:“烤烤就熟了。”
顾朝曦拿指尖戳了戳柿子,看它扑落落地滚到网盘正中间,无声浅笑。
男人踢开厚重的门帘,左手端着一大盘肉串,右手提着一打啤酒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把东西往边上一放,对谢睿说:“明天上午不上班吧?”
他对军医大实习医院的制度了如指掌,这话虽是问句,语调里却透着肯定。
谢睿笑了下,颔首道:“不上班。”
“行!那咱俩走起来!”男人抬脚勾了下椅子,大喇喇坐下后又从口袋里拿出瓶旺仔牛奶放到顾朝曦面前道,“我这没什么小姑娘喝的东西,旺仔牛奶行吗?”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