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折柳视死如归地塞了一大口，但味道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
入口像是奶酪的味道，又有些像是口感厚实的酸奶。
“怎么样，不骗你吧？是不是还挺好吃的。”姜云锦全神贯注的盯着他，见他表情放松下来，这才笑起来。
闻折柳咽下口中的猪脑，再看一眼锡纸盒中能看得出原材料形状的烤脑花，神情有些复杂。
味道是不差，但内心还是不太想碰。
“难怪小时候母亲对我说吃中国菜的时候，不要问是什么做的。”
姜云锦抿嘴一笑：“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外教，刚来的时候看见我们吃鸭血粉丝，会惊呼怎么可以吃血，那是魔鬼的食物。”
闻折柳皱了皱眉：“他应该是信仰宗教，所以才会这么说。你别往心里去”
姜云锦摆了摆手，笑容越发大了：“一年后，他一到周末就激动地问我们要不要去新街口吃鸭血粉丝。”
闻折柳愣住，显然没想过会是这种发展。
姜云锦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你也是刚来中国没多久，等住个一两年，你也会习惯这些美食的。”
闻折柳原本是觉得自己肯定不会的。
但看姜云锦说得这么胸有成竹，他突然又有点不太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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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夜宵吃得太晚也太饱，次日，闻折柳的生物钟难得地没起作用。
睡醒时已经九点了，疲惫的大脑休息饱后重新恢复了清明。
他起床洗了个澡，正擦着头发就听见门铃响了。
门外是姜云锦，她今天挽了个双丫髻，穿了一身上红下绿的唐制齐胸衫裙。
常服里大红大绿那简直是灾难，但换到汉服上，那就成了经典配色。
总之今天的姜云锦看起来可爱俏皮，像极了壁画上走出来的唐宫小宫女。
只是被手里提着的外卖破坏了整体的和谐。
“我猜你今天应该不太可能起那么早，还好赶上了。”
闻折柳看向她手里无比简陋，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外卖：“这是什么？”
“前两天忙着拍摄只能委屈你吃大酒店的早餐，今天我得闲了，自然得请你尝尝什么叫当地特色小吃。这家店可是本地人认证的，可难排了，足足排了一个小时呢。”
闻折柳有点不太信：“你一大早去排队买的？”
姜云锦与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好吧，我花钱雇了跑腿帮我去买的。”
闻折柳露出个意料之中的神情，侧过身让姜云锦进屋。
姜云锦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浴袍，领口开得很大所以露出一小片格外白皙的胸膛。
慌乱的移开眼，姜云锦直奔房间里的桌子，低着头将外卖盒一个个拿出来打开。
闻折柳注意到她泛红的耳尖，轻笑了一声，转身去浴室换衣服。
等他出来时，姜云锦已经将外卖盒都打开了。
虽然塑料的外卖盒简陋，但五六个盒子摆了一桌，还挺丰盛的。
看他过来，姜云锦将掰好的筷子和醋碟推给他：“赶紧的，得趁热吃。”
闻折柳迅速少了一圈，已经使得越发熟练的筷子夹向那外皮亮晶晶、小巧玲珑的包子。
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里每天也有包子，但和这个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啊，这灌汤包里面汤汁，吃的时候小心烫。”
姜云锦发出友情提醒但太迟了。
闻折柳并不熟练的筷子夹的时候戳破了汤包的表皮，汤汁瞬间流了出来。
姜云锦眼睛抽了抽，一种暴殄天物的浪费感叫她忍不住的心疼。
甚至一瞬间回忆起了六岁那年，拿到手没来得及吃就“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的甜筒。
而闻折柳呆呆愣在那里，筷子悬在半空，像个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