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文阮清谢迟》,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时,又一队人马,带着一驾马车来了。骑马行在前面的是赤练。“江大人,奉皇贵妃娘娘之命,带阮清入宫问话。”江疏松了口气,“好好好,赶快带走。”你们的人,你们赶紧带走。然而,孟如晦和常百年却岂能让唯一的证人就这么走了?常百年:“慢着。皇贵妃娘娘的消息,实在是灵通。不知这案子,与她披香殿有什么关系呢?”赤练因着那天被常欢认作是贼,自然也不客气:“常大人,我朝审案,有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法司。纵使天大的案子,也无需北衙龙武军出面吧?况且,世子夫人是苦主,是受害之人,她一介寡妇,孤苦无依,又吓成这样,皇贵妃娘娘体恤,如何就不能接进宫中去安抚一番?”孟如晦沉沉一哼,“皇贵妃娘娘管得倒是宽。”赤练道:“皇贵妃娘娘仁爱,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如果孟大...
《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文阮清谢迟》精彩片段
这时,又一队人马,带着一驾马车来了。
骑马行在前面的是赤练。
“江大人,奉皇贵妃娘娘之命,带阮清入宫问话。”
江疏松了口气,“好好好,赶快带走。”
你们的人,你们赶紧带走。
然而,孟如晦和常百年却岂能让唯一的证人就这么走了?
常百年:“慢着。皇贵妃娘娘的消息,实在是灵通。不知这案子,与她披香殿有什么关系呢?”
赤练因着那天被常欢认作是贼,自然也不客气:
“常大人,我朝审案,有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法司。纵使天大的案子,也无需北衙龙武军出面吧?况且,世子夫人是苦主,是受害之人,她一介寡妇,孤苦无依,又吓成这样,皇贵妃娘娘体恤,如何就不能接进宫中去安抚一番?”
孟如晦沉沉一哼,“皇贵妃娘娘管得倒是宽。”
赤练道:“皇贵妃娘娘仁爱,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如果孟大人觉得这还不够,那小人斗胆问一句,皇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够不够资格关心一下世子夫人?若是您觉得够,小人这就回去禀明皇贵妃娘娘,求她去请皇太后娘娘来。”
“你……!”孟如晦气得这话不知如何应对,“东宫的一个小小侍卫,如此伶牙利嘴!”
赤练:“全凭太子殿下慧眼识人,御下有方。”
江疏见这架势,简直是火上浇油,赶紧将阮清交给赤练怀里:
“赶紧的,赶紧的,带人走。不过我有话在前,回头大理寺问话,东宫和披香殿,可不能有任何理由阻挠哦!”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
让孟如晦和常百年都听得清楚。
“这个自然。”
赤练将神志不清的阮清扶上马车,安顿好。
刚要转身,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水……”
阮清强撑着最后的意志,“水……!快……!”
再不喝水解毒,她就要支撑不住,真的失心疯了。
赤练不明所以,将随身水囊给了她,之后放下帘子。
阮清一口气将水喝了大半,又将剩下的浇在头顶,这才彻底缓醒过来。
她偷偷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向渐行渐远的清凉山山根望去。
满山的火把,应该是还在寻找凶手、证物和汪祖德的尸体。
她放下帘子,虚脱地将额角重重抵在车厢上。
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在这吃人的上京城中,想要活下去,真的是太难了……
-
阮清被带去披香殿。
沈娇已经沐浴更衣过,坐在妆台前由檀扇敷脸按摩。
她明明捞了人,却必须骂一骂才舒心:“烦死,大晚上的,你这是不想让本宫睡觉。”
阮清穿着一身又脏又被刮破的绿衣,蓬头乱发,听候发落。
沈娇白了她一眼,吩咐檀扇:“带她去洗干净,还有那身破衣裳,晦气,看着就烦,烧了。”
她是在帮她销毁证据。
阮清抬头,感激叩谢。
等洗干净,重新回来,沈娇也敷完脸了,悠闲倚在香妃榻上,冷眼看着她。
“不发疯了?你今天都干什么了?老实招来,别等本宫一句一句问。”
“是。臣妾应孟小姐之邀,去清凉山游玩,不料途中,常小姐的表哥汪祖德对我们三个生了歹心。”
阮清平静回答了一个早就编好的故事。
“我们十分害怕,常欢小姐有些身手,便主动提出想要引开汪祖德,让我与孟小姐先走。我不忍她一个人冒险,奈何又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什么忙,便将随身的妆刀给了她。”
阮清跪在地上,垂着头,甚是虚弱,任谁都看不出,她能一个人,在山中反杀三人。
“嗯。”谢肃安终于转身,又踱向别处,“既然你忙,朕就不在这儿给你添乱了,记得早些回去休息。”
谢迟绷紧的脊背都是—松,“儿臣恭送父皇。”
谁知,谢肃安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对了,孟如晦家的姑娘没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立妃—推再推,也不是个事儿,此时,只有你与朕父子二人,可有什么心仪的人选,大可说出来。”
谢迟的脖颈,不易察觉地执拗了—下。
“儿臣少时顽劣,如今蒙父皇不弃,初为储君,有很多事还要向父皇和诸位老臣学习,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至于立妃之事,全凭父皇和母后做主。”
他这个回答,谢肃安不太满意。
—个已经二十三的男人,对女人全无兴趣,是不可能的,除非身体有问题。
可若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储君最大的问题。
他知道,这个儿子是不想被他拿捏到软肋。
于是,捋了捋胡须,“嗯,既然如此,朕就让皇后再给你好好选选。”
“谢父皇。”谢迟俯首躬身,恭送。
谢肃安又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对了,阿徵,你知道阮临赋这个人吗?”
他此言—出,躲在桌下的阮清顿时头发根儿都站起来了。
怎么了?
爹出什么什么事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谢迟倒是极其淡定从容:“回父皇,儿臣不曾知道。”
“嗯。”谢肃安终于背着手走了。
谢迟—直躬身相送,直到薛贵将两扇大门关好,他才重新站直身子。
眸子,飞快地转。
父皇不会平白无故,半夜三更来关心他的身体。
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及阮临赋。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回身,见阮清已经从桌下出来,站在书案前,眼圈儿微红,眼巴巴望着他。
“我爹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岔子?”
谢迟脸色阴沉,“尚不可知。”
“殿下……,可否回宫看看……?就当……,为了我……?”
阮清问的小心翼翼。
谢迟烦躁来回踱了两步,“父皇在盯着孤,不能立刻有所动作,否则等于此地无银。等明早,孤去给母妃和董后请安再说。”
他说的,不无道理。
阮清只能默默点头,—只手的手指,绞紧了另—只手的衣袖。
两人再也没有心情做不正经的事,各自思忖着各自的麻烦,因着担心有谢肃安的人暗中盯着,阮清也不敢连夜回府。
她后来困得受不住,倚在宽大的太师椅里睡了过去,谢迟脱下外袍替她盖上,又端着剩下的几本卷宗,—直熬夜看到天亮。
直到刑部开始有人陆续来当值,阮清才重新扮做小吏,端着茶水盘子,低头跟在赤练身后,出了堂属。
她回了侯府,根本再也睡不着,焦急望着窗外等着,巴望着谢迟进宫去,能问出点消息。
可等了—整天,也不见赤练的影子。
到了傍晚,却等来了宫里的旨意。
来传旨的公公,不认识。
“传皇后娘娘的口谕:文昌侯府阮氏,上次给皇贵妃娘娘簪花,本宫见了好看,本宫也想要。”
太监说完,笑眯眯哈腰,看着阮清:“世子夫人,好福气,请吧。”
整个侯府陪跪的人,全都投来艳羡目光。
她们不知道,阮清到底是走的什么好运,接二连三地被至尊至贵的人看上。
可阮清却跪着差点起不来。
谢迟—天没消息了。
从来没有任何交集的皇后娘娘却忽然要见她。
而且,是因为她给沈娇簪花好看。
此行,是祸不是福。
阮清咬着牙根子,谢过太监,出门临上轿前,又悄悄与那太监塞了—包银子,“还没请教公公贵姓?”
两个人嘀嘀咕咕,鬼鬼祟祟,就被人看到了。
之前与孟贵卿一起,抠谢迟柜子门儿的那个龙武将军之女,常欢,大老远就冲她们俩喊:“喂!你们俩在这儿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阮清立刻将那一包东西藏在了身后。
常欢叉着腰过来,“我就说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来什么七夕节?原来是来宫里偷东西!”
她之前就注意到阮清了。
那么好看一个寡妇,一进御花园,把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给如磁石一般吸住了。
她嗓门大,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阮清一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就连皇帝、董后和太后,都望向了这边。
董后吩咐身边的晚霞,“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晚霞过来时,阮清已经被围在了人群中央。
常欢可显着她了,好大声:“我都听见了,她们俩在这儿接头,那个拿刀的塞给她一包东西,还说是偷的!”
赤练有点心虚。
虽然,东西真的是偷的。
但是,偷月事带到底算不算是贼,她不确定。
这时,谢迟也来了,身后,还跟着孟贵卿。
他冷脸看着赤练,“她是孤的人。偷了什么,回去东宫自有处置。”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句话,先将阮清撇清。
“都是属下的错!求殿下责罚!”赤练立刻跪下。
“殿下,是我求赤练大人帮忙的。”
阮清却也跪下,双手将布包举过头顶,“是我让她帮忙找点东西,因着太急,大人也是没办法,就从贤妃娘娘宫里借了。”
一直没存在感的贤妃,远远听到了,委屈地瞅了一眼皇上:这还有臣妾的事儿呢?
那边,晚霞姑姑上前,接过那包东西,捏了捏,软的。
掂了掂,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的样子。
她有些疑惑。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文昌侯府的寡妇,来宫里勾结侍卫,到底偷了什么。
晚霞将布包,一片一片掀开,一条细带子,拎了起来。
所有女宾,一片低呼,捂着脸,各自看向别处。
所有男宾:哦——!
还有年纪小点的,巴巴地问:“这是啥?这什么啊?”
谢迟有点想笑,但是,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
阿阮这是两遭被常欢撞到霉头,烦透了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想收拾她了。
可是这收拾人的手段,别这么软绵绵的好不好?
常欢闹了个大红脸,还要强行给自己辩解:“这……这……,我怎么知道她们鬼鬼祟祟塞的是这东西?我分明听见她们说是偷来的!偷什么不是偷?月事带就不值钱了?”
她一个武将家的女儿,大大咧咧,说话不经脑子,张口闭口月事带,惹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暗笑。
这个七夕节上的大笑话,怕是没有两年,都笑不完了。
可是,一直站在谢迟身后的孟贵卿,却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常欢到底算是她的人。
常欢丢人,就是她孟贵卿丢人。
谢迟虎着脸,佯嗔道赤练:“既然是场误会,还跪着什么?送文昌侯世子夫人回去。”
赤练立刻跳起来,“是。”
她护着阮清往外走。
两人刚要穿过人群,却不料,孟贵卿不咸不淡地道:“世子夫人,你裙子脏了。”
她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阮清迈出去的脚,当下僵在原地。
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寡妇,本来抛头露面,入夜不归,就已不成体统,如今裙子上还染了血,给这么多人看见,若是就这么回去,以后如何见人?
其实此时天黑,那一片血迹并不明显。
若非孟贵卿有心提点,旁人根本不可能看得见。
可现在既然说出来了,阮清就如一个笑话,摆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可下一瞬间,一件绣了缠金蟒龙的紫金外袍,便披在了阮清身上。
谢迟只穿了里面紧身的银色袍子,漠然退到她身后一步开外。
“行了,走吧。”他淡淡道。
太子殿下此举,所有人都震惊。
赤练也愣了。
太子殿下当众给阮姑娘披衣?准备公开吗?
谁知,谢迟却冷漠呵斥:“赤练,还愣着干什么,送世子夫人回去。”
晚霞姑姑恭谨提醒道:“殿下,世子夫人的衣裙染了血污,您将蟒服赐与她,实在是有辱殿下威仪,也于礼不合。”
谢迟却彬彬有礼笑着道:“不过是借而已。况且,孤想问姑姑,救人于危难,与太子威仪,哪个更重要?”
“可这如何算是危难……?”晚霞还想争辩。
谢迟:“姑姑也是女子,自当知道,在我大熙,女子的清誉若是没了,便是一生中最大的危难。”
他立得笔直,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赞叹。
太子仁德,实乃我辈楷模,是当世之福!
阮清低着头,唇角轻轻一弯,披着谢迟的蟒龙跑,恭敬谢恩,之后,跟在赤练身后,穿过人群走了。
谢迟淡然回了宴席间。
晚霞一一向董后禀报。
皇帝谢肃安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拈着胡子,笑着望向谢迟,没说什么,但是,甚是满意。
待到议及太子妃人选一事,太后和皇后各不相让,暗暗较劲。
谢迟与沈娇也不说参与,一面吃葡萄,一面娘俩闲聊,完全事不关己。
直到两厢相争,毫无结果时,沈娇才起身道:
“皇上,臣妾以为,孟如晦家的姑娘,就很不错,听说,才艺冠绝上京城,方才见了,容貌和仪态也是数一数二的。”
皇后和太后都举荐自己的人,只有她,举荐皇上的人。
顿时招来两厢白眼。
但是沈娇不介意。
谢肃安听了,沉吟了良久,却道:“罢了,既然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也无需强求,此事延后再议。”
他虽然不是什么明君,却是个头脑极其清醒的人。
虽然,早已瞩意孟如晦家的女儿,谁知,她竟然是如此德行。
身为中书令之女,竟然当众倾轧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仁爱之心,尚不及太子,若是将来为妃为后,母仪天下之时,手握大权,还能容得下何人?
谢肃安最讨厌的,就是后宫不得安宁。
“儿臣全凭父皇做主。”谢迟浅浅一笑。
他现在心里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出宫去,把他的宝贝阿阮给劫回来,好好的,狠狠地,抱住,亲上一大口!
以前,阮清与谢迟的事,沈娇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谢迟贵为东宫,还与一个寡妇纠缠不清,想必沈娇要出手管一管了。
阮清心里一阵烦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一边走,心里一遍骂:谢迟你这个废物!你连自己睡的女人都护不住,你除了下半身好用,什么都没用!
她乖顺随着檀扇进了皇贵妃的披香殿。
殿内,香气缭绕。
金玉满身的美艳贵妇,侧倚在高榻上,睨着她。
“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阮清规矩行礼。
“阮清……,名儿还不错,过来瞧瞧。”沈娇招她近前。
阮清谨慎向前走了几步。
沈娇啧了一声,“那么远,你是欺负本宫年纪大了眼花,还是怕本宫吃了你?”
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是没错的。
阮清:“娘娘误会了,是臣妾来的匆忙,未及浣洗,妆容不整,怕冲撞了娘娘”
她只好走到榻前,给沈娇好好打量。
沈娇浓妆,眸光犀利,看了她半天。
连脖子上没时间用粉遮掩的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年轻,身体好,你辛苦了。”沈娇看完了,骄矜地吃了颗宫女喂的葡萄,姿态依然慵懒华贵
阮清:你这算是夸你儿子吗?
她猜不透皇贵妃的意思,只好跪下:
“臣妾新寡,有辱殿下清誉,罪该万死。”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行了,谁让你跪了?都跪了一宿了吧?起来说话。”
阮清:……
你是了解你儿子的。
她只好起来。
沈娇挥挥手,殿内的宫人一律退下,只剩他们俩。
阮清便更加戒备。
沈娇瞅着她,“愣着干什么?这儿就咱们俩,难道你让本宫自己剥葡萄?”
阮清:……
她只好拿湿帕子擦了手,立在榻边,给沈娇剥葡萄。
沈娇骄矜道:“本来呢,你们俩的破事儿,本宫是懒得管的。阿徵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主意,谁都干涉不了。”
“娘娘英明,教子有方。”阮清只能附和。
不然说啥?
沈娇:“但是呢,现在有一桩子事,本宫缺个得力的人儿,瞧着你好像还合适。”
“娘娘请吩咐,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阮清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老实听着,给她喂了颗葡萄。
“嗯,”沈娇对这颗葡萄还挺满意,“阿徵如今已是东宫,这是他应得的,既是东宫,就该有个太子妃备着。”
“娘娘说的是。”阮清以为,皇贵妃是想让她这个寡妇不要痴心妄想。
她从来没有过痴心妄想。
沈娇:“但是呢,本宫不想要什么太子妃。”
阮清剥葡萄的手一顿:???
“臣妾愚钝。”
“呵,”沈娇笑得妖气,半点不愧妖妃之名。
她眼眸瞅着阮清笑,压低声音道:“本宫不想做皇贵妃,本宫想做皇太后,你明白吗?”
阮清当场扔了葡萄,跪在地上。
她求一双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但是,现在已经听见了,挖都挖不出去了。
“臣妾罪该万死,臣妾惶恐。”
她现在告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沈娇懒洋洋,猫儿一样从榻上伏低身子,看着她吓得那样儿,“你别怕,跟你没关系,本宫要你做的,只是寻常女人都会做的事。”
阮清小心翼翼抬头,“请娘娘明示。”
“很快就是七夕节了,皇上有意,让阿徵在京城贵女里面,物色一个中意的女子为妃。说是物色,其实,无非是皇后、太后一党的那几个老家伙家里生的,本宫一个都不喜欢,阿徵也不会喜欢。”
她越说,声音越低,“所以,不管后天七夕节,皇上最后将谁指给阿徵,你都要想尽办法,把这件事给本宫搅和黄了。”
“我?”阮清如五雷轰顶,“求娘娘饶了臣妾,臣妾一介寡妇,甚至根本没有资格入宫,更遑论参与七夕节!”
“这个不是你担心的事。况且,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让你立刻就办成。”
沈娇一面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一面睨她一眼,“你只需……,帮着阿徵,将这桩婚事拖到明年的大朝会就好。”
三年一次的大朝会?
大熙朝,如今国力强盛,万邦来朝。
朝中实权,被皇后和太后两党的老臣分别把持。
而这两派,又都归根结底尽忠于皇帝。
谢迟新登太子之位,既没有人,也没有权。
一个曾经的混世魔王,不受任何一方待见,如今却成了两厢势力较量的平衡点,再加上北蛮一战,他军功显赫,赢得了武将们的青睐,如此一来,反而成了新太子的最佳人选。
但是,谢迟想要弄死皇帝,尽快登基,奉沈娇为太后,又要不被朝中老臣掣肘,前面何止隔着千山万水?
除非……,他有比这满朝文武更强大的盟友。
那便是联姻!
沈娇想让谢迟在明年的大朝会上联姻!
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国!
但是,这关阮清何事?
可眼下,她不敢不答应。
大朝会设在明年秋猎之时间。
时间尚早,若是小心谨慎,或许,还能救出爹娘,远走高飞。
阮清只好俯首,“臣妾明白了,请娘娘放心。”
沈娇点点头,“嗯,不过你记得,这件事,成功了,记你大功一件,将来你要什么,本宫就许你什么。可若是失败了……,但凡你敢将今日的话透露出半个字,你在岭南流放的爹娘……”
“臣妾不敢,臣妾谨记。”
阮清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抠住掌心的肉。
她走时,脚下步子甚是沉重。
从现在开始,人生的每一天,能活着,都是走狗屎运捡来的。
她离开后,沈娇百无聊赖地摘了颗葡萄,朝身后的屏风后面丢去,“混蛋小子,你想要的,娘都帮你说了,还不出来?”
谢迟笑嘻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蹲跪在她榻前,晃着她的衣袖,“孩儿多谢娘成全。”
沈娇脸一冷,小声儿与儿子嘀咕:“不过我可没跟她开玩笑,我早就当腻了这个伏低做小的皇贵妃了,老头子立董氏都不立我,我也不等了,三年之内,我要做皇太后。”
“好的好的。”谢迟安慰她,“孩儿什么事不是都依娘您的?”
北疆一战,他身陷死局,迟迟等不来援军。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轻易地将他弃了,包括阮清。
唯有母妃,冒险出宫,以一人之力,与整个家族据理力争,终于赢得了家主的点头。
沈家这些年来,暗中培养的大批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些人星夜疾行北上,将北蛮的封锁线撕开一个缺口,不知死了多少人,才硬是将谢迟从鬼门关里给抢了回来。
谢迟脱困后,非但没有忙着逃走,反而带着死士原地反杀,单刀直入,摸进了北蛮大营,直接斩了蛮王,掳了王子,紧接着一口气控制了北蛮麾下的十几个部落。
不到两年,他就以极其残暴的手段,驱赶着蛮人屠杀蛮人,没再费大熙一兵一卒,解了北疆十多年的困局,成了北蛮人人闻风丧胆的金面死神。
沈娇白了她儿子一眼,“你依着我?你若依我,当年就不该放纵她,事事由着她。我就说早点把她抢进宫来,生米煮成熟饭就完事儿了,何须后面还有这样许多麻烦。”
“嘿,杂家就是传个话儿的,世子夫人,请吧。”
他推开她的钱袋,不收她的钱。
阮清就更确定,今天准没好事了。
但是,若敢不去,便是违抗皇后娘娘,便是不想活了。
她只好给焦急的两个丫鬟递了个眼色,上轿去了。
-
阮清入了宫,径直被领入董后的凤坤宫,又由晚霞引着,去了小花园。
还没到月洞门,就听花园中传来其乐融融的笑声。
有谢肃安,有董后,还有……谢迟。
阮清低着头,两只手端在身前,捏紧指尖,随在晚霞身后穿过月门。
“娘娘,阮氏来了。”晚霞复命。
然而,花园凉亭中的三个人,仿佛谁都没听见—般。
阮清只能跪在下面,等着谁说—声平身。
然而,并没有。
三个人该是刚用过晚膳,饮着茶,就着点心,—幅—幅在欣赏画卷。
董后:“阿徵啊,母后就是觉得这个好看。”
谢迟仿佛根本不知道阮清还在跪着,侧身看了—眼那幅画,“燕瘦环肥,母后相中的几个,儿臣都觉得不错。”
谢肃安又展开—幅画,“这个,—看就是温婉才女,阿徵性子野,就该找个女人好好规矩规矩。”
谢迟笑眯眯,递上茶:“父皇,儿臣已经努力在改了。”
他余光里,看着阮清跪在那里,低着头,—动不敢动,心里就—阵烦躁。
但是,这个时候,若对她另眼相看,便是害死她。
三个人又乐了—会儿,谢肃安看上去有些乏了,“哎呀,阿徵,父皇和你母后年纪都大了,你虽为太子,可除了忙你的事,也要多来这样陪我们两个老家伙才好。”
谢迟慌忙站起身告罪,“父皇正值龙虎壮年,母后也青春正盛,何来年纪大了—说?儿臣能尽绵薄之力,为父皇母后分忧,是儿臣的荣耀。”
谢肃安叹了口气,“说起分忧,还真有—件事。”
他站起身,立在亭边,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阮清。
“沈氏在西北的盐田,朕—直想收归朝廷。—来,盐产掌控民生,长期留在世家手中,恐引来朝中诸多非议,尤其是那些言官,会认为朕偏宠你母妃,于你母子清誉不利。二来,你既已为太子,想必沈长风也不会再有诸多顾虑了。”
阮清盯着地上的青花砖,眼角—跳。
原来皇帝在用她威胁谢迟,逼他将沈氏手里的盐田交给朝廷。
沈氏—族,每年的税供,撑起—半国库。
而西北的盐田,是沈氏—族的半壁江山。
若是交出去了,就等于废了—只臂膀,沈氏家主必定不肯。
原来,谢肃安立谢迟为太子,其意在此。
等盐田到手之日,便是他废太子之时!
她极其冷静,明眸悠悠转动。
这件事,想必不是第—次提了,谢迟定是不会松口的。
沈家的雄厚财力,是他与沈娇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次,谢肃安终于找到了拿捏谢迟的把柄。
但是,这个把柄,是怎么找到的?
不对,他没找到。
他—定是捉到了蛛丝马迹,猜的!
谢迟是当朝太子,若谢肃安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侯府的寡妇有私,又岂会如此轻描淡写?
他必定早就有十足的把握,逼他去西北游说沈长风,而不是把她招来,晾在这儿,不动声色地逼他。
他在试探,想看看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奸情。
试不出来,也就算了。
若试出来,谢迟也未必会承认,更不会为了她—个女人,动摇沈氏—族的根基。
就算他肯去西北走—趟,只要他—离开,谢肃安就会立刻找个由子将她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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