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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守寡三年,主母她一夜有喜沈溪苓萧泽晟全章节免费阅读

金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瑜连说三声好,面带笑意,“这下只要你成功怀上身子,就能够如愿以偿嫁入我们侯府了。”“只要你继续听我的,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程元英柔顺低头:“二小姐对我的大恩大德,我绝不会忘。”欢笑声自萧瑜院中传出,好似两人真的姐妹情深。没两日,沈溪苓就被容钦叫去了。自打上次萧泽晟说了那趟她会克容钦的话后,沈溪苓就已经有几日不曾见过她了。今日婆子来传话,她还有些惊讶。难道她想通了?不再害怕这套说辞了?到了正厅,看到程元英,她心里隐约明白过来,这次的事情怕是同她有关。“我原本是想叫这丫头来陪着瑜儿,不想她命好,竟被泽晟看上了。今日叫你过来也是来商议此事,你觉得这桩亲事如何?”“婚姻大事,母亲不如问问侯爷自己的意见。”沈溪苓低眉顺眼,主打一个谁都不得...

主角:沈溪苓萧泽晟   更新:2024-12-07 18: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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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溪苓萧泽晟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守寡三年,主母她一夜有喜沈溪苓萧泽晟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金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瑜连说三声好,面带笑意,“这下只要你成功怀上身子,就能够如愿以偿嫁入我们侯府了。”“只要你继续听我的,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程元英柔顺低头:“二小姐对我的大恩大德,我绝不会忘。”欢笑声自萧瑜院中传出,好似两人真的姐妹情深。没两日,沈溪苓就被容钦叫去了。自打上次萧泽晟说了那趟她会克容钦的话后,沈溪苓就已经有几日不曾见过她了。今日婆子来传话,她还有些惊讶。难道她想通了?不再害怕这套说辞了?到了正厅,看到程元英,她心里隐约明白过来,这次的事情怕是同她有关。“我原本是想叫这丫头来陪着瑜儿,不想她命好,竟被泽晟看上了。今日叫你过来也是来商议此事,你觉得这桩亲事如何?”“婚姻大事,母亲不如问问侯爷自己的意见。”沈溪苓低眉顺眼,主打一个谁都不得...

《小说守寡三年,主母她一夜有喜沈溪苓萧泽晟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萧瑜连说三声好,面带笑意,“这下只要你成功怀上身子,就能够如愿以偿嫁入我们侯府了。”

“只要你继续听我的,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

程元英柔顺低头:“二小姐对我的大恩大德,我绝不会忘。”

欢笑声自萧瑜院中传出,好似两人真的姐妹情深。

没两日,沈溪苓就被容钦叫去了。

自打上次萧泽晟说了那趟她会克容钦的话后,沈溪苓就已经有几日不曾见过她了。

今日婆子来传话,她还有些惊讶。

难道她想通了?不再害怕这套说辞了?

到了正厅,看到程元英,她心里隐约明白过来,这次的事情怕是同她有关。

“我原本是想叫这丫头来陪着瑜儿,不想她命好,竟被泽晟看上了。今日叫你过来也是来商议此事,你觉得这桩亲事如何?”

“婚姻大事,母亲不如问问侯爷自己的意见。”

沈溪苓低眉顺眼,主打一个谁都不得罪。

“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这丫头是泽晟已经收用了的,她家世虽差,但只要泽晟喜欢,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不会为难。”

她说这话时,程元英的脸色变了一变,有些不太开心。

但容钦哪管这些,好容易给萧泽晟挑了一个家世不好的小姐,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日子定下,换上一个好拿捏的儿媳来,免得她天天看到沈溪苓这张脸生气。

“既然母亲和侯爷都满意,这桩婚事便是皆大欢喜了。”

沈溪苓心中早早有了想法,直接应承下来。

容钦满意点头。

起先她还担心叫沈溪苓来,她会就此事闹什么幺蛾子。

现在看来,倒是乖顺了不少,怕是害怕被送去做姑子吧!

她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咱今日就商量出个章程来,尽早将日子定下,也不好委屈了程小姐。”

程元英脸颊羞红:“能在这里陪伴老夫人,我已十分荣幸,又怎么会觉得委屈?”

两人双簧唱的极好,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已经成了一家人。

沈溪苓冷眼看着,并不参与其中。

“谁说要成婚?”

这时外头传来一道男声,里头的几人均是变了脸色。

萧泽晟不过去给皇帝办了个差事,回来就听说沈溪苓被容钦叫了去,便想着过来查探一二,谁知还没靠近,就听到里头说要择日将婚期定下。

程元英惊喜起身,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巴巴看着萧泽晟:“侯爷。”

萧泽晟却没给她半点好脸色,问题直指容钦:“母亲又要给我安排婚事?”

“你这孩子,你跟程小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纵使喝醉了酒,你这也太冲动了些,程小姐乃是名门家的贵女,哪能被你这般对待?”

“不过好在程小姐对你也算有意,我刚同你嫂子商量过了,她不日便会带着聘礼去程府提亲,到时你跟着一起去,也算是给程家一个交代。否则这事捅出去,对谁都不好。”

沈溪苓这算是看清楚了,容钦做这个决定压根就没有和萧泽晟商量,叫自己来是为了找个背锅的,来承担萧泽晟的怒火。

“母亲是在威胁我?”

萧泽晟眯起眼,容钦一个激灵。

“这怎么是威胁?你跟程小姐情投意合,是天大的好事,我也是成人之美,溪苓,你说是不是?”

容钦又将沈溪苓扯出来,还饱含威胁的瞪了她一眼。

沈溪苓牵动嘴角,皮笑肉不笑:“母亲说的极是。”

她这话音一落,果然成功吸引到了萧泽晟的视线。


萧泽晟看着她,眼神冷的像是啐了冰:“你觉得好?还要去提亲?”

沈溪苓脖子一缩,前面的话都是容钦说的,她只说了一句,怎么就被记恨上了?

自己吸引仇恨的能力就这么强吗?

沈溪苓了解他,知道他这会儿正处在发怒的边缘,但为了自己能够离开侯府,找机会将孩子生下来,她还是硬着头皮圆了容钦的话。

“真是我的好嫂子。”

萧泽晟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句话,他的眼神看的沈溪苓心惊肉跳,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样的眼神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从战场上回来的萧泽晟时,他也是这番模样。

那次,他在祠堂强要了自己。

这次……又会发生什么?

沈溪苓咽了咽口水,手心全是汗。

就在她以为萧泽晟会拒绝,把所有人骂一通时,萧泽晟终于开口。

“既然母亲已经安排好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这是同意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程元英的心几乎都要提到嗓子眼,却不想几句话的功夫,自己就成为了侯府的新任主母。

她还记得家宴那天,萧泽晟对自己厌恶的眼神,哪怕真的如愿上了他的床,她心里仍有些不安,觉得自己不可能那么轻易嫁入侯府,除非在将那样的事多来上几次,怀上孩子,才能有几分胜算。

如今事情如此轻松,尘埃落定,剧烈的狂喜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云端。

她成功了!以后再也不是那个小小侍郎家的女儿,而是侯爷夫人,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谁看到她都得对她敬畏三分,再也没人能瞧不起她!

她扶住椅背,总算恢复了些神志,当即便娇滴滴的唤了一声:“侯爷。”

“最近宫中事忙,我没多少时间回来,家中有任何事,嫂子代为处理。”

萧泽晟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前后在侯府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但没人关心这个,大家都沉浸在如愿以偿的喜悦中。

沈溪苓更是已经算起自己还剩多少嫁妆,准备抽空将东西整理一下,离开的时候尽数带走,这样便能让孩子不愁吃喝。

目的达成,容钦难得看沈溪苓都顺眼许多,没再要求她站规矩。

不过萧泽晟已经发话了,这几日管家的还是沈溪苓。

程元英对此有些意见。

自己马上就要嫁进来了,管家权不交给自己,反而给沈溪苓这个早晚会离开的嫂子,是不是不太妥当?

她将这点不满含沙射影的告诉了容钦。

容钦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也不点破,只是敷衍的搪塞:“这侯府早晚是你跟泽晟的,她不过是代为管家,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何必同她计较?她顶多也就得意这几日了。”

程元英想想也是,不再计较。

萧泽晟不在家,容钦又完全放手,侯府掌家权全部交由她手。

沈溪苓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便借口出去查铺子的账,准备去和安堂看看。

只是她才收拾好,准备带着小绿出去,就看到了等在院中的小荷,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收。

“我好像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小绿,你回去再看看。”

支开小绿,沈溪苓解释:“侯爷临走前将侯府的掌家权交给了我,我要出去查账。”

小荷并未让开:“侯爷临走前交代过,夫人想出门可以,但必须要带上我。”


“如今婆母又说是我的不是了,我若处处是错,何苦留在镇侯府守寡三年,不如在当日就随着随着夫君一同去了,也好过被这般对待!”

“婆母今日不信我,我说再多也无用。”

“唯有,以死明志!”

沈溪苓抢在容钦之前,说了这些,转身便决然的要往柱子上撞。

这可吓坏了容钦。

“快拦住夫人!”

“你这又是何苦?我只是说你几句,怎么就寻死觅活的?”

容钦心跳的极快,看着丫鬟们七手八脚将沈溪苓掺住,悬着的一口气才终于落下。

萧瑜马上就要出嫁了,要是沈溪苓在这个关口死了,萧瑜又得守孝一年。

到时候孩子落地,还怎么算?

她在心里骂了句丧门星,又不得不安抚沈溪苓。

沈溪苓掩面不语。

容钦又瞪了程元英一眼。

她早说了不要急,这又惹祸作甚?

程元英还不明白。

沈溪苓要是死了,就没人能跟她争了。

容钦让人拦她,莫不是舍不得?

这管家权她不能让!

否则给了沈溪苓,哪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你既知道犯了错,又来这里丢人做什么?”

她扬声质问沈溪苓。

沈溪苓一听,又要撞。

这可吓坏容钦,连她身边的婆子都过去阻拦。

沈溪苓看得准,把那婆子撞得眼冒金星,面色痛苦的捂住肚子。

她从前可没少耀武扬威,沈溪苓这下算是报仇了。

“谁让你说话的?!”

容钦一巴掌过去。

程元英捂住脸上的巴掌印,震惊的看着她。

“难道不是她错吗?老夫人为何打我?”

容钦恨得牙根子痒。

怎么这般蠢笨如猪?

“把程小姐带下去。”

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将程元英拖下去。

她才走下去,握住沈溪苓的手。

“你是侯府唯一的主母,除你之外,无人能掌管侯府中馈。”

“就算程丫头嫁进来,也越不过你去。”

“你别多想,安安心心的将瑜儿打发出门,旁的事,咱们之后再说,你看可好?”

容清神色殷切已完全忘了自己叫沈溪苓过来的原因。

沈溪苓见好就收,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

“婆母说的极是。”

婆媳两个挽手站在一处,相顾无言。

不知情的,恐怕还会以为她们两个的关系真的那么好。

“老夫人真是这么说的?”

程元英坐在房里,听着自己贴身丫鬟的汇报,牙咬了又咬。

说什么看中她,想把沈溪苓赶出去。

都是骗她的!

她最看重的还是沈溪苓!

只是想叫她嫁进来,拿捏萧泽晟!

程元英惊觉看透了萧瑜和容钦的真面目。

贴身丫鬟也忧心忡忡:“那咱们还在侯府吗?要不回家吧?”

“回什么家?”

程元英瞪了她一眼:“她们以为能拿捏我,等我嫁进来,也让她们看看我的手段!”

她们想利用自己,她又何尝不是?

她也只是想嫁入侯府,做侯夫人。

萧瑜一个出嫁的女儿,容钦一个老婆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只要没了沈溪苓,这侯府,还不是她说的算?

程元英眼中闪过贪婪之色:“查到沈溪苓的嫁妆在哪了吗?”

“就在公库附近,有三个独立的小库房,里面都是她的嫁妆。”

那么多!

就算自己是嫡女,程家也给不了她多少东西。

沈溪苓一个庶女,何德何能拿这么多陪嫁?

不过没关系,很快,这些就是她的了。

程元英难得安静下来,沈溪苓也写了几封请柬送出去,都得了回应。

有关婚宴的事正在有条不紊的储备,沈溪苓接手的只是收尾,根本不需怎么费心。


他怎么也在?

先前的事沈溪苓记不太清。

只知道自己晕倒前,似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难道是萧泽晟?

她忐忑看过去,纪沧海已经被打发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看到对方往这边走,沈溪苓忙闭上眼睛,装晕。

“别装了。”

“我都看到了。”

萧泽晟一句戳破她。

沈溪苓无奈,只得睁眼。

不过片刻的功夫,萧泽晟竟然已经坐到了她床边,还倾身想要往前靠,吓得她拉进被角,颤巍巍看他。

“你怕我?”

萧泽晟蹙眉。

沈溪苓摇头,半晌憋出一句话。

“我们,待在一起不合适。”

萧泽晟今天没有遮掩,大大咧咧进了她房里,要是传出去,容钦绝不会放过她。

“怎么不合适?”

萧泽晟欺身靠近,漆黑的眸紧盯着她,“就算我今晚留下过夜,又有谁能奈我何?”

沈溪苓哑然。

萧泽晟已经继承了侯位,这侯府,自是他的侯府。

他想宿在哪,无人能置喙。

“我们毕竟是叔嫂……”

沈溪苓对上萧泽晟视线,声音戛然而止。

他何曾在意过这些?

萧泽晟伸手把人揽在怀里,语气轻佻:“叔嫂怎么了?你现在不照样是我的女人?”

他说得漫不经心,挑起她的下巴,带着粗茧的指腹在她唇边反复摩擦。

原本苍白的唇色被摩挲的泛红,他也不在意。

沈溪苓不自在的别过头,眼眶含泪。

他这般欺辱自己,何曾想过两人是叔嫂。

就连……

她想起萧子宸临终前的话,越发觉得心中憋闷。

这侯府已然是萧泽晟的天下。

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沈溪苓闭上眼,已经做好被羞辱的准备。

男人却久久没有动作。

她疑惑睁眼,萧泽晟已经收回手,站起身:“从明天起你不用再去请安,每日饮食我会派人送来。”

“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还不能把身子养好,”他眯起眼,“你知道我的手段。”

沈溪苓惊讶,瞪大眼睛。

萧泽晟先一步迈出房门,不给她任何询问的机会。

沈溪苓也是第二日才知道。

他这哪是让自己养身体,分明是把她软禁了。

院门被锁,怎么都拍不开。

身边除了小绿,再无其他下人。

除了下人照常送一日三餐和补药外,她见不到任何人,也无法和外面取得联系。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小绿头次见这阵仗,担忧无比。

萧泽晟就是个疯子,谁也无法预测他的想法。

沈溪苓抿唇不语,若是真这样待半个月,她的肚子势必瞒不住。

她得想办法,哪怕逃不出去,起码也要跟母亲取得联系。

沈溪苓有些担忧,母亲那边也不知如何了,到现在仍没有消息传来。

“想我没有?”

寒秋的冷意随着男人的大氅一并裹挟而来。

沈溪苓看着小绿被人捂住嘴拖下去,神色有些勉强。

“府内事物繁多,若没人过目,可如何是好?”

萧泽晟不管,他兀自抱着她:“你只需好好将养身子,伺候好我,其余诸事都不必送到你面前,惹你烦忧。”

沈溪苓是还想争辩,已经被男人掐着下巴吻住。

他的吻如他本人一样霸道蛮横,势必榨干她胸腔中的最后一丝空气,不给她留任何退路。

“萧瑜要嫁人,多门亲戚要走动,没我不行。”

她嫁进来时,侯府的生意均是亏损状态。

全靠她汲汲经营,才勉强达到收支平衡,若是半个月都不看账本,不理府中事,恐怕侯府又要乱了。

“嫂嫂心里念这个念那个,怎不记挂着我?”

萧泽晟拉她衣服:“好嫂嫂,你疼疼我。”

沈溪苓拦不住他,只能改换语气。

“你不是一直都想……我依你,你暂且放过我。”

萧泽晟眼睛一亮。

“果真?”

“我不骗你,只要你能解了我的禁足,我……以后都顺着你。”

她低下头,脸颊红得彻底。

一夜贪欢。

翌日,沈溪苓还未起身,便听到萧瑜中气十足的喊声。

“听说沈溪苓房里来了神医,快给我也看看!”

她缓了须臾,明白是萧泽晟放过了她。

让小绿把人招呼到前厅,她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去跟萧瑜碰面。

“沈溪苓,你那神医在哪儿?我想让他帮我看看这腹中胎儿究竟是男是女。”

萧瑜护着肚子,面上遮不住的得色。

她肚子日渐日的长大,下月又要出嫁,整日在府中想东想西,一听到神医又来了,便迫不及待找上门。

“若是个姐儿,你还要流掉不成?”

沈溪苓被吵的烦闷,看了又有何用?

左不过她是靠着这个孩子嫁入相府,是男是女都得留下。

“你管我,我天生福相,定能一举得男,不像你,天煞孤星,克夫克母,一辈子也生不出来!”

萧瑜还在得意的炫耀,沈溪苓已然变了脸色。

她的亲娘的确早逝,但并非是她克死……

此事是沈溪苓的逆鳞,夜里又没睡好,当即暴躁起身:“神医不是我请的,你有事去找侯爷,别在我这撒泼!”

“沈溪苓,我戳中你痛处,你就急了?别误了我的大事,赶紧把神医叫出来,不然我告诉母亲,有你好受的!”

萧瑜见她反应这么大,一时愕然,但马上便又恢复往日骄纵模样。

她可以不管萧瑜,但容钦毕竟是长辈,一个孝字压下来,足以让她喘不过气。

沈溪苓深吸一口气。

“去请神医过来。”

她身子太差,纪沧海那日来后便没有再走,每天为她配药。

为了避免被萧泽晟看出端倪,两人来往甚少。

今日萧瑜上门,也算一个机会。

“小姐月份太小,尚不能轻易断定,只有五个月后,才能判定男女。”

纪沧海知道沈溪苓传唤,欢欢喜喜便来了,一进门方知是要给萧瑜把脉,神色淡了几分。

“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连这个都做不到?真是没用的废物!”

“神医并非万能,小姐可另请高明。”

纪沧海拱手,他不是萧瑜请来的,随她怎么说。

萧瑜很不满意,发了一通火不说,还摔了沈溪苓一套茶具。

“这套茶具三百两银子。”


唯一让沈溪苓挂念的,便是母亲。

她的信件石沉大海,让小绿去打探,也只说尚书府一切都好,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一切过于平静,她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我想回去,亲自见母亲一面。”

“可是咱们想要出府,不是得先征求老夫人的意见吗?以老夫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让小姐回去的。”

小绿十分担忧。

容钦自她嫁过来,就给她立了规矩,严明无要事不得出府,所有的生意都是账本汇总后,汇入府中,她看过后再发出去的。

沈溪苓握紧拳头,语气坚定:“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回去,否则我心难安。”

她这辈子最想报答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已逝的生母,另一个便是将她养大的母亲——沈夫人。

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不想同样的情况再重演一次了。

小绿知道沈溪苓对沈夫人的感情,没有再劝。

当天,沈溪苓便跪在容钦面前。

“请母亲允许我回门探亲。”

容钦听了她的话,却没有动静,过了半盏茶,她悠悠开口:“你已嫁入侯府,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何谈外亲?”

沈溪苓脸色一白:“那毕竟是我的母亲,我……”

“我才是你的母亲。”容钦打断她的话,严声厉色。

“你生母已逝,尚书府那位,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

沈溪苓咬住下唇。

凭一个孝字和萧子宸临终前的嘱咐,她不知道忍了容钦多少次,可如今她竟然连母亲都不让自己见,就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哪有连回家看望的权利都一并剥夺的道理?

她站起身:“婆母应该是会错意了,我跟婆母说这个是通知,并非请求。”

自己确实答应萧子宸会照顾好她们,但这并非是让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在她头上。

泥人上有三分血性。

更何况她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沈溪苓不想忍了。

“我的母亲只有一个,就是尚书府的沈夫人,而你,只是我外嫁的婆母,仅此而已。”

她霍然起身,自己这几天退让的还不够吗?

再往前数三年里,她哪次不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容钦萧瑜?

整日把她们当菩萨般敬着,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羞辱。

她不干了!

“荒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容钦原想着拿捏她的错处,好好教训她一顿,谁知竟然激起了沈溪苓的逆反心理。

“婆母又是站在什么角度,命令我和娘家断亲的呢?”

“你能代表整个侯府的意见吗?”

“还是说明日我便派人张贴告示,对天下广而告之,告诉他们你才是侯府主母,别说儿子娶了媳妇,就是孙子娶了媳妇,这侯府也是你当家,旁人一句都说不得?”

容钦早就知道沈溪苓牙尖嘴利,所以这几年都在想办法折腾她,想磨掉她的锐骨,让她在这后宅泯然众人,毫无翻身之力。

先前计划一直进行的好好的,怎么今天这样了?

容钦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是她想回娘家。

“你想回娘家,好生同我说个理由,我放你回去便是,你这般顶撞于我,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容钦还是怂了,退了一步。

沈溪苓只想笑。

往常步步紧逼,今日她不忍了,反倒给了她喘气的余地。

容钦啊容钦,你倒是深谙驭人之道!

“待会儿我便回去。”

沈溪苓扔下这话就走,没给容钦好脸色。

萧泽晟来时,只见小女人像斗胜的大公鸡一般,昂首阔步离开,脸上神清气爽,是他久未见过的模样。

他呼吸都停了片刻。

萧泽晟最喜欢的,还是她往日那副张牙舞爪的鲜活模样,所谓的刺激她,也不过是希望她能回到从前。

谁知三年时间,她便性格迥异,坚决不肯越雷池半步。

被他欺负狠了,也不过默默垂泪,像被操控的木偶,了无生趣。

莫不是有邪岁侵的她的身体,夺了他的溪溪?

萧泽晟怎么都不能把现在的沈溪苓和以前的她画上等号。

他无法面对,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

这几日他原本是想等她来上门求自己的,一直没等到消息不说,还听到她被容钦罚跪的事。

萧泽晟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过来将人救下,便正撞见这一幕。

“嫂嫂。”

他一个健步出来,心中的激动还没消弭,便撞进沈溪苓戒备的目光。

他心头的热血猛然一凉。

是了,他差点忘了。

两人现在的关系不比从前,他在她眼里,是强娶豪夺的恶棍。

她恨透了他。

沈溪苓也绷紧了身体,不明白萧泽晟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他之前就软禁过自己,这会儿不会是阻止她,不让她回家的吧?

“嫂嫂准备去哪儿?”

只是瞬间,萧泽晟便清醒过来。

他把人罩进怀里,摸了一把她的柔夷。

太凉了。

她得多穿点,他想。

……

沈溪苓战栗着。

她可以跟容钦叫板,也能训斥萧瑜,可萧泽晟,她打从心底里怕他。

萧泽晟的触碰让沈溪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前些日子她才流了血,他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察觉抗拒,萧泽晟神色一冷,粗暴拽住她手臂:“还敢拒绝我?”

想到上次濒死的经历,沈溪苓身子颤了颤,终是没再阻止萧泽晟的手。

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萧泽晟呼吸粗重起来。

“走。”

他一把把人拉进旁边树林,按在树上。

“不行,我……”沈溪苓惊恐瞪大双眼。

“这几天还没养好?”萧泽晟皱眉。

“神医说了,我的身体还要养半年。”沈溪苓估摸着,半年后,差不多也该生了。

萧泽晟不耐,啧了一声。

“身子不行就用别的。”

他掐住沈溪苓的嘴,眸色幽深:“小嘴不是挺能说?”

“用起来,是否能别有一番滋味?”

“这怎么能……”

沈溪苓错愕,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被迫按了下去,她几度窒息……

“想回娘家?”

“去吧。”

男人餍足,心情不错。

沈溪苓浑身冰冷。


早已经被容钦用的七七八八。

她来到侯府,不仅没有花侯府一分钱,还为此补贴了不少进去,就连侯府那些产业,也是由她辛苦经营,才转亏为盈。

虽说如今侯府还有萧泽晟的赏赐作填补,但容钦只想着给萧瑜体面,这次她出嫁就送进去大半,一旦萧瑜离开,侯府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只是面上风光罢了。

离了她,侯府还真能继续维持如今的生活吗?

她很期待程元英的表现。

“你!”

萧瑜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你的婚宴我便不准备了,你们自己去筹备吧,也省得你担心我动手脚。”

“对了,还有那些宾客和夫人们,你们也要自己去安置,看看到底是你这位新娘子出面,还是你那位没过门的嫂子,亦或是多年为何经常夫人们走动的老夫人。”

沈溪苓掩唇轻笑:“这么大的侯府,不会找不出一个撑门面的人吧?”

“算了,这都是你们的事,我就不奉陪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气炸萧瑜。

“你真以为侯府无人了吗?!”

“不好意思,侯府还真没有。”

沈溪苓说的漫不经心,又无比嚣张。

萧瑜指了她半天,都想不出该如何反击,最后也只能负气离开。

“小姐,已经统计出来,所有的损失加起来总共是一千六百一十二两七钱。”

她正要走,小绿也过来了。

“这七钱就算了,我给你抹个零,一千六百一十二两,稍后我派人去你房里取,记住了,一分都不能少。”

沈溪苓笑得眉眼弯弯:“侯爷走前,可是说了把侯府的掌家权给我,如果我不松口,你猜你这位嫂子能调动多少人?”

萧瑜脚步一顿,差点杀回来再闹上一通。

但事关自己的婚姻大事,她握紧拳头,几乎从牙缝里憋出来几个字。

“不就是一千两,我找人给你送来!!!”

容钦给她的嫁妆丰厚,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小钱。

“那就多谢二小姐了。”

萧瑜加快了脚步,生怕沈溪苓再缠上来。

钱不是程元英还,她还得了权,走时脸上还带着笑。

萧瑜看过来,她就连忙低头。

“二小姐放心吧,我会好好操办你的婚事的。”

“只要你将这事办好,我可以在母亲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等你嫁进来,就把那贱人赶出去!”

萧瑜咬着牙,来之前她就带了怨气,走的时候怨气不减反增。

“我一定会的!”

程元英乐开了花。

早知闹这一场能落得这么多的好处,她早就带着萧瑜来了。

她们才走,小绿就憋不住笑声,在旁边几乎笑成了一朵花。

“解气,太解气了!”

“唉,小姐,你之前怎么想的?天天受她的气!要是早些这样就好了,她一个未出嫁的小姐,哪敢这样跟当家主母说话呀!”

沈溪苓摸摸小绿的头:“以前我是心疼她们孤女寡母,在侯府无人撑腰,会受人欺负,以后不会了。”

自己对她们好,她们不领情,反倒把自己当成侯府最弱势的人,还想着把她赶出去。

那好,侯府的事她一概不管,让她们自己操心去吧!

小绿用力点头:“小姐早该这样了!”

沈溪苓原以为自己总算能清净几天,不想第二日,便又看到程元英,带着一帮子丫鬟婆子,耀武扬威的来了。

“老夫人已经同意了,只要将二小姐事操办好,此后侯府的掌家权就给我。”

“还真是谢谢你,送了我这份大礼,否则我也不会那么早拿到掌家权。”


就算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图惹笑话罢了。

程元英来了脾气一甩手,径直走到那几位夫人面前,高扬着头:“只会背后说人有什么本事?侯爷已经答应过我,会去我家下聘,不日我就是侯爷夫人!”

她原以为自己这样说,她们就会忌惮些,谁料她们反而笑的更大声了,一个两个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萧夫人,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嫁进侯府吗?”

“我娘家有一子女,二八年华,容颜才情都是一等一的,父亲是四品官员,品性也不错,你看侯爷可有意向?”

“好事成双,依我看如果侯爷真要成婚,不如把两个侧室也一起纳了。我家正好有一对姐妹花……”

这些夫人先前就在有意无意的向她打探萧泽晟的婚事。

萧泽晟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前些日子又升了职,她们一个个羡慕的不行,都想将自己家未嫁的女子送过来。

沈溪苓拿不准萧泽晟的主意,未免惹他生气,都是搪塞过去。

结果程元英在旁边说了这两句,就将她好不容易糊弄过的话题又挑了起来。

她眉头微皱,余光瞥见程元英满脸的怒火,索性让开身子。

“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程小姐是母亲请来的,也是母亲看好的,侯爷并未表态。”

“你们要想知道内情,不如去问程小姐。”

她不是喜欢说吗?那就让她说去吧。

夫人们眼睛一亮,转头就围起了程元英。

只是这根本不像程元英想的那样,她们也并非围着她献媚讨好,一个个都是想给萧泽晟塞女人。

程元英自然不愿,当即就跟她们大吵一架。

不出一刻钟,程元英不仅婚前失贞,还嫉妒成性的事已经传遍了。

沈溪苓看的想笑。

只可惜程家其他的女眷,定会被程元英今日之举连累,恐怕婚配都是难事了。

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有察觉到问题,真真是跟萧瑜待久了,也和她一般,蠢笨如猪。

夫人们个个养尊处优久了,被程元英这么骂了一通脸色都不太好看。

程元英自觉颜面不在,转头就走。

她一离开,大家就七嘴八舌说起程元英的坏话。

沈溪苓并没有参与,她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母亲很喜欢她,我这个做儿媳的又哪能左右得了母亲的决定。”

再配上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有谁不心疼她的。

遇到这么个婆母,还有这样的妯娌,她也是倒霉了。

“夫人喝茶。”

一个眼生的小丫鬟端了壶茶水来,给大家依次倒了一轮,最后到了沈溪苓这里。

她接过茶盏,眉头微蹙。

那小丫鬟的视线仍跟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期待她喝下去。

沈溪苓低头浅饮一口,小丫鬟松了口气,正要端着托盘退下,却不小心打翻了茶壶,半展热茶都撒到了她的衣衫上。

沈溪苓惊呼一声,茶水透过衣服浸到她的肌肤,烫的生疼。

衣服上也多了一大片茶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

小丫鬟惶恐跪下:“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夫人饶过奴婢吧,奴婢不想死!”

小丫鬟浑身颤抖,跪伏在地,引得周围的夫人都不由皱起眉头。

“说什么胡话?侯府何曾对下人用过刑?”

沈溪苓皱起眉头,这小丫鬟这做派,倒衬得她平日里残忍暴虐。

不过撒了茶,便要打杀她。


许久没见萧瑜,沈溪苓有些好奇。

同是孕妇,二人怀上孩子的时间也差不太多,萧瑜显然长胖了一圈,白净丰腴,至于沈溪苓还是那样,纤瘦中带着易折的破碎感,不盈一握的腰肢但凡是女人见了都恨不得掐断。

她不知如何养胎,腹中的孩儿全靠纪沧海吊命,甚至在养胎的时候还要服用各种抑制显怀、打乱孕脉的药汤,就是为了藏住这个孩儿。

她与萧瑜真是天差地别,一个孩子在众人期盼中降生,一个孩子的存在都不能让其生父知晓,沈溪苓心中酸涩。

许是她羡慕的眸光太过明显,萧瑜冷着一张脸,充满厌恶:“你在看什么?沈溪苓,我警告你,这是我同晚舟哥哥的孩儿,你别想对他做任何手脚。”

“莫大公子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听到这话,沈溪苓面色冷淡,收回眼神。

萧瑜在院中养胎,许久不见,差点忘了她是聒噪无趣的性子。

沈溪苓不说话,放在萧瑜眼中是心虚,她还想警告两句,被莫晚舟拉住,冷声训斥:“萧瑜,你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觉得呢?”

孕妇本就敏感暴躁,世人皆知萧瑜左边右边两人以前是恩爱鸳鸯,如今来侯府做客之人,也是趁今日机会想来聊聊八卦吃吃瓜。

萧瑜说两句都要气哭,她喜欢莫晚舟多年,莫晚舟同沈溪苓交往多年,要不是三年前萧子宸病重濒危、容钦救子心切叫沈溪苓嫁入冲喜,她不会有机会能跟莫晚舟在一起。

沈溪苓成为她寡嫂是好事,可莫晚舟成为侯府的夫婿并非全然是好事。

想到二人会以叔嫂身份在同一屋檐下常见面,萧瑜就不舒服。

莫晚舟是相府公子,他脾气甚好,被称为“世有惊华温如玉”,但此时此刻也被萧瑜吵得烦闷。

“我亦不知你在想什么。你已怀上了我的孩子,还想叫我作何?今日是老夫人生辰,也是两家宣布婚期的日子,非要胡闹到天下皆知你做出来的丑事?萧瑜,我敬你,是想着你怀有身孕,别把最后一块免死金牌给丢掉。”

沈溪苓没想莫晚舟还有如此冷硬的一面,他的话冰冷至极,让萧瑜还是哭了出来。

“那你就让我死好了!”

“是我的错,我不好,给你下了药,惊华公子并非自愿同我行夫妻礼、也并非自愿与侯府成亲,你仍喜欢你的西岭仙子,行了吗?”

此话一出,全侯府的人都沉默。

参宴的宾客是想来吃瓜的,却也没人想到真能吃到那般大的瓜。

莫晚舟擅文,科考殿试榜眼郎,人赠外号“惊华公子”。在未科考以前他亦在京中出名,用惊华公子为名写了不少诗句。

而每每好诗,几乎都有“西岭谪雪仙人观”之类的词。

一开始人们只当做比拟,直到沈溪苓作诗回信,才知惊华公子的梦中仙女不就是沈溪苓吗?

相府嫡子与尚书府庶女情愫暗生,身份差距虽大了些,但胜在郎才女貌、文采皆斐然,仍有不少人称赞。

直到沈溪苓嫁到侯府,冲喜三天克死相公,落到“不祥”的污名,没人再把这回事当真。

现在萧二小姐又旧事重提,话里话外的含义是两人还藕断丝连。

这叔嫂乱伦的戏码,就有得看了。

沈溪苓阴沉一张脸,主位上萧泽晟心情也不大好,好不容易发泄带来的快感消失殆尽。

别提容钦,直接丢了一杯茶水扔在沈溪苓头上:“你这贱妇,对我瑜儿做了什么!”

景德镇的官窑瓷杯砸在沈溪苓脸上,登时额角划出血痕,湿凉的血液顺着流下,沈溪苓咬牙愤恨:“母亲,儿媳不懂你的意思。”

“如何不懂?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收心的,子宸娶你三日就末了,死得不明不白,算命的道士说只要有妤星冲位,能保他长命百岁。是你杀了我儿,现在又要抢走我女儿的夫婿!”

也亏容钦寿宴没有大办,请得大都是家族人,不然她说这话,是打算明日让沈溪苓在京城人人喊打。

沈溪苓气得晕眩,她为了不在寿宴上害喜,出门以前特意喝了纪沧海开得止吐药,但她没想到,或许是情绪波动过大,胃里又一阵阵抽搐恶心。

“儿媳知晓母亲对儿媳有误解,但三年了,我在萧家做得所有事,还不能让母亲看见真心?”

“莫公子,你好生说说,自我嫁入侯府,可曾见过你一面?”

莫晚舟蹙眉,眼中闪过心疼。

他就知晓沈溪苓出阁以后日子定然过得不好,他没见过沈溪苓面,可家妹莫月儿见过,总会跟他诉苦,说侯府上上下下谁都能刁难沈溪苓,什么脏活累活也都扔给这个主母做。

明明同萧子宸那病秧子房都没圆、白白当三年二十四孝儿媳。

莫晚舟隐忍捏拳,很想替沈溪苓说两句,但最后还是叹息道:“未曾。自侯夫人出阁,为了避嫌,连封信函都未写过,更别提见面。萧瑜,你为何如此歹毒,空口无凭就能污蔑他人?”

“我污蔑谁了?你敢不敢告诉众人,你丞相府的书房中还堆积着这些年作给沈溪苓的诗画?”

莫晚舟冷睨:“为何不敢告诉,那些是我的闲暇随笔,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是我一意孤行,关萧二小姐何事?”

“好一个一意孤行,莫晚舟,我要跟你取消婚约,我要流了你的孩儿!”

萧瑜如同疯魔一般尖叫摔砸,在场无人敢说话。

沈溪苓摇头,想趁乱离开,但被人呵斥住:“要逃去哪!”

说话的人自然是容钦,沈溪苓回头望她,面色稍冷:“并非逃跑,母亲,已经真相大白,您何必为难我?”

语罢也不等妇人再说,转头离开寿宴。

好好一场生辰变成这样,也是容钦活该。

回到自家院落中,僻静幽深,沈溪苓坐在床头怔怔想。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甘愿当萧家人的儿媳?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还记得三年前萧子宸去世时,弥留之际抓着沈溪苓的手嘱咐:“溪苓,我无缘同你做一世夫妻,但可否能求你帮我一个忙?”

“我走后,萧家再无嫡脉,那人一定会回来,夺走侯府一切。母亲老去,瑜儿不懂事,只有你能够照拂她们一二。”

“溪苓,你记住,杀我之人,不是别人。”

“他就是——萧泽晟。”

吱呀,门扉被推开,阴冷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抱住沈溪苓。

萧泽晟亲吻沈溪苓耳朵,轻柔唤:“卿卿,在想什么。”


“小姐,前面就是尚书府了!”

小绿掀开车帘,欣喜不已。

沈溪苓脸上也多了笑意。

算算时间,她也有一年多没能回来了,往常只能通过书信和母亲联系。

这次总算得了归家的机会,哪怕只有一日,她也要好好珍惜,片刻都不能浪费。

要好好同母亲说说话,再让小厨房做些自己爱吃的点心,还有……

“哪来的马车?这里可是尚书府,你们有帖子吗?”

只是才到门口,便被门房拦了下来。

不等沈溪苓开口,小绿已经从马车里出来,叉着腰大骂:“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连侯府的马车都认不出来!”

“我们小姐回个家,还得给你报备不成?”

门房见到小绿,脖子一缩,挂上谄媚的笑。

“原来是小绿姐姐呀,哎呀,我这眼神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这就开门!”

他一边拍自己的脑袋,一边利落将大门打开,看着马车进去,眼珠子转了转,一溜烟往另一个方向跑。

马车不能进内院,沈溪苓却等不及要见到母亲了,一下车便提着裙摆,快步往里面走,不曾想才走几步便被人拦住。

“小姐回来怎么不通知一声?老奴也好带人迎接,”老管家揣着手,余光一扫小绿,“让你去伺候小姐,在侯府待了这么久,竟是连规矩都没学全。不如回来,换上个懂事的替了。”

小绿本就是尚书府的家生子,爹娘都得仰仗管家鼻息,现在被管家这么一说,吓得六神无主,眼眶含泪:“小姐……”

“管家逗她做甚?是我许久未见母亲,心中挂念,才想着回来见见母亲,她老人家身子如何了?”

沈溪苓将小绿拉至身后,管家是父亲的心腹,出现在此,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巧了,老奴正是奉大人之命,接您去书房一叙,小姐,请吧。”

管家身后十来个家丁站成两排,为她铺出一条路。

沈溪苓垂下眸子:“书房乃是重地,小绿,你就不必跟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父亲对她很少有好脸色,今日突然相约,她难免不会多想。

“是,小姐。”

小绿也察觉出气氛不对,乖巧应下。

“走吧。”

沈溪苓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仍挂着假笑,看不出虚实。

跟着管家一路来到书房,沈如山已经在等着了。

一年不见,他几乎没有变化。

沈溪苓有些恍惚:“父亲。”

“你在侯府过的如何?”

印象里,父亲很少会插手后院之事,对几个儿女也十分冷淡。

沈溪苓对他没有多深的感情,今日骤然被他这么关心,不太自在。

“一切都好。”她回的规矩。

“你今年十九了。”

沈如山感叹一声,“三年孝期已过,之后有何打算?”

沈溪苓肃然一惊。

“女儿只想在侯府守着亡夫之位,绝不再嫁!”

为表决心,她直直跪下。

“侯府立了新侯,会有新主母,你在那里实在尴尬。”

沈如山说的是实话,沈溪苓却揣摩其他话里更深处的意义,心下一片冰冷。

“为父都是为了你好。岭南王最近想娶续弦,你正好嫁去,好过孤寡一生。”

“那岭南王已是六十老叟!”

沈溪苓骇然。

让她去嫁一个半只脚都埋进棺材里的老头子?

“有几人愿娶二嫁之女?你过去便是王妃,算下来还是你高攀。”

沈如山对她的不识趣很不满意:“这事早该跟你说的,你今日既回来便不要走了,过些日子岭南王会派人来送聘礼。”

“我不嫁!”

“母亲知道这事吗?”

沈溪苓激动起身。

母亲素来疼她,绝不会答应如此条件!

“你母亲早就死了,嫁娶之事当然由我做主,前些年若不是我拍板,你又如何能进得了侯府,坐上几年侯门主母?”

原来自己被嫁到侯府冲喜也是他的意见吗?

想起自己出嫁前,母亲的欲言又止,沈溪苓心中只剩绝望。

沈如山满脸不耐:“此事就这样定了,管家,把小姐送回房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看望!”

“是,大人。”

管家带着那些家丁鱼贯而入,强压着沈溪苓出去。

沈溪苓奋力挣扎,可她到底只是一介女子,哪里抵得过这些男人的力气,开口想叫,又被塞了一团抹布。

“呜呜!”

她用尽全力回头,看到的只是沈如山冷漠的背影。

自己是他的女儿,可对沈如山而言,自己更是一枚可以利用的筹码。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可以随时将自己送出。

三年前是,现在亦是。

“门口会一直有人轮班看守,我劝小姐不要白费力气,让老奴为难,也让小姐你受苦不是?”

管家的脸满是褶皱,带着阴森的笑,如厉鬼般可怖。

沈溪苓被用绳子绑了手,嘴里还塞了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愤恨瞪着管家,管家却哈哈大笑,摔上房门扬长而去。

房里一片昏暗,一年多没打扫的屋子满是灰尘,充斥了腐败不堪的空气。

身下石板冰冷,手也被麻绳磨的生疼。

沈溪苓痛苦闭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落入颈间。

无人得知,无人得见。

她原以为在侯府的生活已是地狱,却不想回了家,还有人惦记着将她挖骨敲髓,一寸寸都吞吃干净。

她该怎么办?

沈溪苓一点点握紧拳头,混沌的脑子也逐渐变得清晰。

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她要出去!

这事母亲肯定不知情,她相信母亲不会看着她落入火坑。

只要找到母亲……

她就可以得救了。

沈溪苓站起身,沈如山不觉得她会翻出什么水花,如今也只是把她关在原本的房间里。

她自幼在这长大,对此处最熟悉不过。

看到不远处的衣柜,沈溪苓眼睛一亮。

她少女时期最是调皮,经常和小绿偷偷出去玩。

这衣柜后面,就是她们常用的一处秘密通道。

只要挪开衣柜,便可进入隔壁的屋子。

隔壁屋里有条密道,通往府外。

只是……

自己双手被绑,使不上力气。

又没有小绿帮忙,如何才能推开衣柜?


她冷着一张脸,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溪苓暗道不好,小荷是萧泽晟的人,一定会将她的所见所闻全部如实告诉对方。

自己想动什么手脚,可谓是难如登天。

“只是查账,也要跟着吗?”

小荷点头。

沈溪苓抿了抿唇。

怪她之前把一切想的太好了,她早知道萧泽晟临走前露出那副神色,绝对不是要轻易放过她的样子。

是她疏忽了。

小绿这会儿从里面出来:“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遗漏的,小姐,放心吧!”

她脸上还带着笑,傻乐呵,根本不知道自家主子遭遇了什么。

尤其是在知道小荷也要跟去,小绿还以为是小荷终于得到了重用,开开心心的应下了。

沈溪苓叹了口气,领着小荷一起出门。

有小荷在,这趟原本目的不纯粹的行程,也变成了单纯的查账之旅。

沈溪苓一路上都在思索,能够躲开小荷的办法。

直到从一家铺子里出来,看到站在一起的两个丫鬟,眼睛一亮。

有了!

“小绿,我想吃张记的核桃酥,你去给我买来吧。”

沈溪苓走到两人跟前,随意道。

“啊?小姐,咱们现在在城北,那家店可是在城南啊!”

小绿瞪大眼睛。

这么远的路,以她的脚程想跑过去,回来天都黑了。

“但是我真的很想吃。”

沈溪苓向来是不会为难小绿的,对她也格外宽容。

今天骤然提出这么个要求,小绿苦瓜着脸,苦思冥想好一会儿,才点头:“好吧,我去就是了。”

她挪了挪脚步,今天好不容易出门,她穿的是自己最漂亮的一双软鞋,好看是好看,但是不适合走路。

这一趟跑下来,不仅鞋子要废掉,她的脚肯定也不行了。

小荷也注意到了。

她咬住下唇,眼看小绿就要走,出声叫住她。

“小绿!”

“怎么了?是担心照顾不好小姐吗?放心吧,小姐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

小绿还以为她是紧张,故作轻松的安慰了她几句。

“你的脚……”

“哎呀,这有什么的,我走路很快的,这点路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放心吧!”

小绿拍着胸脯保证,却在转头的瞬间被人撞上,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小荷在她腰间扶了一把,将人稳稳扶住,才让小绿没有倒下。

小绿惊魂未定:“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肯定要摔了,谢谢你啊小荷,不然我肯定会摔得很!”

小荷眉头直皱,小绿这幅样子,能不能安全走到城南都是个问题。

可是……

她看了一眼沈溪苓,她已经去下个铺子查账了。

只是出来查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于是小荷拦住小绿,去找了沈溪苓。

“小姐,小绿刚刚摔了一下,我代她去买吧。”

沈溪苓抬眸,有些意外:“你知道那家店在哪儿吗?”

“知道,城南张记的核桃酥。”

小荷其实不知道。

但只要她到了城南,有得是法子找到。

“好,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沈溪苓送走她,脸上多了抹笑意。

她之前就发现了,小荷对小绿并不像对其他人那么漠视。

自己给小绿安排一个困难的任务,小荷绝不会袖手旁观。

当然,就算小荷没有主动要帮忙,沈溪苓也不会真让小绿走过去。

她嘱咐过上一家店的伙计,让他在门口盯着小绿,如果小绿往城南去了,就在一刻钟后追上她,代她去买。

支走小荷,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许多。

沈溪苓直接领着小绿去了和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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