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公主身份之时,我已被父皇充作军妓五年。
只因昭阳不肯和亲,他才令我入宫替嫁。
昭阳得意嘲讽:“好好伺候那活阎王哦!
婊子配疯狗,天长又地久!”
父皇满脸厌弃:“既享了公主之福,便安心去送这命。”
我淡淡一笑。
要送命的,可不是我呢!
扯下大红嫁衣,换上银白铠甲。
我横刀立马:“众将士听令!”
“随!
我!
杀!!!”
……和亲队伍浩浩荡荡,足有几百人。
父皇曾假惺惺许我嫁妆,我笑着回答:“就将营里那些同儿臣要好的男子,赏来做面首吧!”
他哑然失笑,痛快允诺:”真想让朕那死去的贞烈皇后瞧瞧,你这不知廉耻的模样!”
可他不知道,这些,都是我最精锐的部下。
精骑射,通阵法,善奇袭。
道路两旁挤满了百姓,或悲戚,或愤慨。
“都说越国九殿下暴虐成性,身边女人不出三日都暴毙而亡。
公主恐怕凶多吉少啊!”
“泱泱大国,却不战而降,要靠女人续命,我呸!”
然而,我却在马车里笑得眉眼弯弯,满心雀跃。
出了城,父皇挤出一抹假笑,拉着我的手小声叮嘱:“越国民风豪放,使出你这身侍奉男人的本事,说不定那九殿下能留你个全尸!”
“既享了公主之福,便安心去送这命!
朕自会在皇陵旁,替你立个衣冠冢。”
我穿着大红嫁衣朝他俯身拜下,起身时泪流满面,声音悲怆:“儿臣拜别父皇!
定不负所托,换我大启百姓安宁,再无战争!”
我说得情真意切,百姓群情激昂:”公主大义,不输儿郎!
愿公主保重,顺遂安康!”
正待启程,忽闻一声高喊:”等一等!”
急促的马蹄声停在我面前,竟然是太子。
他指着身后几辆沉甸甸的马车:”哥哥实在放心不下,特地又给你添了些嫁妆傍身。”
我瞧了瞧这上赶着送来的军饷,当然是含泪收下啦!
他松了口气,忙趁热打铁低声规劝道:“你幼时被俘,在越国不过为婢,因此五年前逃回才无人追查。”
“可如今贵为和亲公主,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再任性出逃,挑起两国祸端!”
我连连点头,示意随从抬上一方木箱:”太子放心。”
“这是为你和父皇精心准备的回礼。
待我走后再打开,方能睹物思人。”
半盏茶功夫,远处传来了尖锐的怒吼和凄厉的哀嚎。
箱子里,赫然是昭阳公主的人头!
我勾唇一笑。
别急,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一月前边关急报,越国那位横空出世的九殿下,连下三城。
父皇枕在贵妃腿上,吞下一颗白皙晶莹的荔枝。
派去的使臣仓惶回禀:”九殿下说,城池他不稀罕,想拿便能拿下。”
“他,他说...只要公主和亲,他就退兵!”
举国皆知,大启公主,如今仅有千娇万宠的昭阳一人。
父皇蓦地起身,掀翻了桌案:”区区边陲小城,何须大动干戈,多送他几座岂不皆大欢喜?”
“可竟敢肖想公主,叫这皇室颜面何存?
传朕旨意,令韩将军即刻领兵出征!”
然而,大敌当前,韩将军却偏偏不知所踪。
父皇气冲冲亲临侯府,但见威远侯早已身披重甲,手握长枪。
鬓发如霜,却不怒自威:”恳请陛下,恩准老臣出征!”
父皇一怔,语气软了下来:”老侯爷啊,朕早同越国订过盟约的,你不得再上战场。”
“不过,”他话锋一转,笑得狡黠:”没说你儿子不可以呀!快快叫韩明非出来罢,朕可赦免他拒婚之罪!”
“老臣...真不知啊!”
威远侯身子微微一晃,我忙将他稳稳扶住。
父皇斜睨着威远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敬酒不吃,吃罚酒!”
天子震怒,令人绑了威远侯,将阖府上下捉于他面前跪了满院。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匍匐一地的家眷和奴仆中,冷声道:“韩明非藐视皇恩,胆敢抗旨逃婚、戏弄于朕,实乃不忠不义!”
“若再不说出他的下落...威远侯打入天牢,其余人等不日流放!”
我猛然直起身子,高声喊道:”奴婢知道...韩将军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