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路南屏洛西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第一宠妃:皇后有毒求解药路南屏洛西王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遥无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新皇登基还未满二载,中宫尚且无后。也不知道萧子怿是不是在这么多女人里挑不出半个合心意的,还是出于制衡的原因。掌管宫务的不是后宫的妃子,而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崔公公,十分奇葩。由此,各宫妃子们争奇斗艳,博得恩宠是必要的途径,成为凤朝宫的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是她们最终的目的。不用像影视剧里那样起早去皇后宫中请安,对于不爱起早的路南屏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侍寝对她而言,避之不及。但是,于别人,却是重中之重。单看锦南宫里,今天连负责洒扫的杂役宫女都意气风发,时常爱出去散心的她便不想出门。顶着这把风头出去转悠,路上还不知遇到多少拦路虎呢!就在主殿里等着吧,指不定,栗晚柔一会儿就来报道。说曹操,曹操到。刚用了早膳,路南屏躺在矮榻上正...
《第一宠妃:皇后有毒求解药路南屏洛西王大结局》精彩片段
新皇登基还未满二载,中宫尚且无后。
也不知道萧子怿是不是在这么多女人里挑不出半个合心意的,还是出于制衡的原因。掌管宫务的不是后宫的妃子,而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崔公公,十分奇葩。
由此,各宫妃子们争奇斗艳,博得恩宠是必要的途径,成为凤朝宫的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是她们最终的目的。
不用像影视剧里那样起早去皇后宫中请安,对于不爱起早的路南屏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侍寝对她而言,避之不及。但是,于别人,却是重中之重。
单看锦南宫里,今天连负责洒扫的杂役宫女都意气风发,时常爱出去散心的她便不想出门。
顶着这把风头出去转悠,路上还不知遇到多少拦路虎呢!就在主殿里等着吧,指不定,栗晚柔一会儿就来报道。
说曹操,曹操到。
刚用了早膳,路南屏躺在矮榻上正看着游记消遣,不多时,殿外就有人通报柔妃娘娘到。
不想被她挑礼,路南屏听到通报,便快步走到主殿门口,朝栗晚柔行礼。
“见过柔妃娘娘。”
今日的栗晚柔,转换了风格,牡丹烟罗紫纱,紫红色的织锦长裙,接近朱色的云带约束着细腰,高耸的发髻上的金色孔雀簪尽显富丽。
绝美的容颜因那故作大气的表情和厚实的妆容,少了几分媚意。炎热的天气令她额头与鼻尖沁出了汗珠,沾染了脂粉,浮在肌肤上。
大热天的,穿成这样,也不怕中暑。这女人,简直是想当皇后想疯了吧?
路南屏猜测,或许是因为汗水令衣料黏着在身体上,栗晚柔嘴角的微笑都透着七分的勉强。
整副妆容,也就瞧着依旧艳丽,实则还不若她平日那张扬的装扮。明明顶了天就是个贵妃的胚子,非要扯着尾巴充当凤凰。
今天,栗晚柔的姿态,真是比之前的做作还令人呕吐。
“妹妹,姐姐不过来看看你,不必如此。快起身吧!”
栗晚柔话里里透着亲热,仿佛忘掉了之前用七彩琉璃对她的陷害。说话的语调依旧柔腻,还故意放慢了语速,在最后才让她起身。
还能指望狗改了吃屎的毛病吗?
虽说向她行礼少不了一块肉,但是想到就是因为这样的女人,她之前摔过跟头,路南屏心中还是不爽。
掩住内心的厌烦,路南屏故作害羞地向她道谢,“谢柔妃娘娘!”
栗晚柔前来所为何事,路南屏心知肚明,既是早就撕破过脸皮,又何必任她欺辱,不做反抗。她可不是兔子,只知道一味地忍让。
那娇羞,落在一直紧紧盯死她的栗晚柔眼中,就变成了炫耀。
昨晚知道陛下没有招人侍寝,她原本预备打扮打扮,去陛下寝宫伺候。谁知陛下昨晚居然在锦南宫留宿了一晚,让她的计划落了空。
想到这里,栗晚柔便怒不可歇,对着身前的这个情敌,目光如同喷火。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有人比她更受陛下的宠。陛下是她一个人的,陛下的宠爱,任何人都不能从她这里夺去。
不知不觉,指甲嵌进了娇嫩的掌心,刺出几分疼痛,令沉浸在怒火中的栗晚柔暂且恢复了神志。
她一双美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落在路南屏的身上,神情严肃起来,“妹妹,听说昨晚,陛下留宿锦南宫,姐姐着实为你高兴。可临来道喜的路上,我无意间听到宫人提及‘雨露均沾’四个字。”
雨露均沾?
这劝慰的活计,太后,皇后都可以来,就是栗晚柔这个宠妃最没有资格。
稍作了停顿,她又继续苦口心肠地道:“姐姐知道,说出来,难免惹你不开心,可姐姐心中是真的为你惶恐啊!”
她刚落下话音,路南屏便露出惭愧和难堪的模样,却仍然乖巧地莫不吱声。
栗晚柔再接再厉,“妹妹,姐姐知道你入宫不久,有些事,并不清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日后啊,陛下若是召见你三次,你便推拒一次,或者让给别的姐妹。想来妹妹这般大善,后宫姐妹们也会记着你的好的。
这算盘真是打得,叮当响!
是她之前的表现,让栗晚柔认为她是真的很蠢吧?否则,哪个傻蛋会连这种哄骗的话也能相信。
从古至今,有哪个皇帝能忍受自己想宠的女人,总是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甚至还总推出别的女人?
她饰演的宫斗剧里,唯一一个皇后真的这样大度,最后的下场就是有权无宠,余生悔恨。栗晚柔真是按照她自己这番话来,早被萧子怿忘掉九霄云外去了吧!
不过想到自己的境遇,路南屏迟疑了。
入宫这段时间以来,她推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萧子怿依然时不时惦记着她。是她抗拒的不明显,还是这男人天生就是个抖M?
路南屏大脑飞快运转的同时,目光闪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娘娘,莫非您就是用这招以退为进,才能得宠于陛下?”
然后,她成功地看到栗晚柔像是吃了翔一样,神情僵硬,目光冰冷。
“我听娘娘的。”似乎是知道自己说错话,路南屏显得有些无措,略微低垂了脑袋,乖巧地应答。
点到为止,称了她的心意,还能多得几天悠闲的时光。
果然,上一秒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女人,下一刻,温和地夸奖她:“这就对啦!妹妹果真善解人意。姐姐宫中还有要事,就先回去了。”
送走栗晚柔,路南屏松了松肩膀,活动活动筋骨,准备迎接下一位的到来。
日头移至中天,骄阳似火,焦烤着大地,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全都无精打采地耸拉着脑袋。
等到她用完午膳,准备歇息,也未再见半个人影。看来,栗晚柔来过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她走后,别的妃子暂时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而她忘了,前朝还有个爱折腾的皇帝,不肯将她轻易放过。
一觉还未睡醒,长谣就将她喊醒,说昭阳宫的太监来传口谕。
“什么?”
宣她去献舞!
刚被喊起来,路南屏只穿好了长裙,连发式都未梳理,脸颊边上还有细微的印子,可以看出是手指压到的痕迹。听到太监说,萧子怿让她去献舞,迷蒙的眼神下,掩藏的是一颗愤怒的心。
“昭仪娘娘,您没听错,陛下在昭阳宫等着呢!还请娘娘尽快梳妆打扮,切莫让陛下久等。”
小太监以为路南屏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这位昭仪娘娘昨晚侍寝后,今日又得陛下召见,尽管内心捉急,他催促的用词还是稍显温和。
炎炎夏日,没有空调就够难受的了,这日头最盛的时候,他居然还让她去跳舞。
他咋上天啊?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长谣暗自欣喜,陛下能宣主子去献舞,岂不是昭示着日后的宠爱。
要知道,如今最为受宠的柔妃,当初得宠除了她姿色过人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舞姿出众。
旧恨添上新仇,路南屏对萧子怿恨得咬牙切齿,若是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定会扑上去嗜咬他一番。
坐着轿銮,随着抬轿太监们行走的步调,轻微颠簸的路南屏,甩着丝帕,为自己的面颊增添凉意。甩帕的动作频率,彰显出她心里焦躁,有什么办法能应对萧子怿呢?
昭阳宫正殿内,正仔细阅读奏章的皇帝陛下,两只耳朵却仿佛电线一般高高竖起。
“锦昭仪到!”
萧子怿状似专心致志,未受走进来的路南屏影响,而他余光却随着她一点点挪动。
“拜见陛下!”
直至她弯下腰身,行礼,他才阖上奏章,抬起头目视着殿下之人。也不急着开口,而是居高临下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朗声道:“起来吧!”
“谢陛下!”随着他发话,路南屏缓缓起身,垂首站立在殿中。
栗晚柔果然不愧为这男人的宠妃,两人折腾她都用了这招,真是有够无聊的。
萧子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柔媚了许多。回想起今早上朝前他在她的寝室里做的事情,突然间,很想知道殿下这个女人此时见到他会是怎样的神情。
想着,他便踱步走至路南屏的面前,挑起她的下颚,逼着她与他对视。
皇帝陛下的恶趣味,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路南屏,表示十分可惜。她不能如他所愿了,害羞这样的表情,此刻在她眼中是寻不见的。
她的眼中除了平静,便是挑衅,再无其他。
清楚的看进她眼眸里的情绪,萧子怿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侍寝就让她那么难堪,以至于往昔争锋相对的活力都消散了?
“锦昭仪今日面色红润,与往日不同,十分地迷人,莫不是朕昨日的功劳?”
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她清淡如水的眸光里,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他原本在期待什么?希望能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娇羞,欢喜,还是对他的爱慕?他大概是中了暑气,头脑并不清楚。
金秋送爽,天意变凉。
当再次月临湖边欣赏肥鱼,路南屏眼瞧着清透的湖水中胖嘟嘟地锦鲤,心情都愉悦了许多。看见这些活泼可爱的小东西,她好像已经看到累累果实挂满枝头,都是美味啊!
不过,丰收对于整个洛西王朝基数最大的农民百姓而言,应当是每一年最期待的事情了吧!
金黄色的稻穗低垂着沉重的脑袋,风吹而过,沉甸甸的稻谷倾斜着身子,与旁边的兄弟相亲相爱。
农人的脸上挂满喜悦,手执镰刀收割着劳累半年的收获,衣服因挥汗如雨黏附在身上,但他们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的甜意。
月临湖赏鱼,是路南屏之前相当喜欢的一向爱好。只是因为上一次映繁身体在这里出现过状况,尽管她之前十分喜欢这里,但从那之后,再没来过这里。
就是想要赏鱼,感受自然美丽的风景,也是一般去御花园另一侧的晚枫亭那里。
今日,在楚映繁的再三邀请下,路南屏听从了她的话,两人又一次来到这里。
“姐姐,我应该早些时候邀你过来赏景的。”湖边的月临花依然绽放,只是视线落到湖中,楚映繁懊恼浮现到脸上。
听到她语气莫名的低落下来,路南屏收回落在水中的目光,转过脸庞关心地询问她:“怎么了?”
四季风光本有不同,上一次在这里,还是初夏时节,如今初秋将过,自有区别。她觉得眼前或显露生机,或展现颓败的风景,也十分美好,并不逊色于夏季。
“上次过来时,小荷初露,我原本打算着芙蕖绽放的时候,邀姐姐赏荷,品茗的。谁知,之后过了太长时间,竟全都忘掉了。”楚映繁低垂着脑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
她心里过意不去,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姐姐照顾她良多,而她对姐姐,并没有如姐姐对她那样。
陛下如今宠爱姐姐,姐姐对她却从未改变,有吃的,用的,无时不想着她。
隔三差五,不是过去映夏阁探望她,就是派人邀她过去锦南宫。她们之前的情意就已深厚,但姐姐也没做得这样,应当是担心谭充容欺辱了她去吧!想到姐姐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她,而她好像做得并不够。
这算什么事?
路南屏脸上露出趣味,轻轻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记挂在心上,姐姐根本不会怪你的。”
湖面上,荷叶开始枯萎,绿中泛黄的模样,似乎也在向人诉说她年华的逝去。生老病死,四季轮回,这都是不可抗拒的,一如她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却也清晰的知道着,这件事的不可达成。
人生总有太多无奈,她不由地露出淡淡的感伤。
侧过脸,看到身边还在蹙眉的女孩子,想到这孩子心里藏得事情并不比她少多少,路南屏不由地泛起心疼。
她才多大呀,路南屏宽慰她:“映繁,你才十五岁,还很年轻,不必事事太过周全。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感受生命里的美好。”
入宫为妃,与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实属无奈。真心疼爱女儿的,谁家会眼巴巴地将闺女送进宫来?
谁让她们都有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呢!
不管萧子怿的品性如何,皇帝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并不是谁的良人。若是有选择,她会想尽办法将映繁送出去。但现在,努力给她一个安稳悠闲的后宫生活才是她当下该做的。
如今的宫中,因皇帝登基的时间尚短,许多宫殿还空置着。日后三年一选秀,充实进宫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环境也会越来越复杂……
“姐姐,你也不过比我年长一岁而已。”
被路南屏老成的话怔住了,楚映繁感动于她的真心呵护,莫名地鼻头涌入一股酸涩。她何德何能,受到姐姐这般照顾!
姐姐之前对争宠一事,并不上心,对待陛下的态度,她也瞧得出有几分疏离。如今,却忽然之间如此得陛下欢心。楚映繁蓦地有了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因为她吗?姐姐是为了她吗?
怎么与这个傻孩子说,她的年岁并不是这具身体的生理年龄。十六岁啊,花季少女,无忧无虑的时光,离她已经远去了多久了呢?
突然的,路南屏想寻找记忆深处那些属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只是残破如碎片,模糊地捡拾不起。那些曾经啊,她以为会永远铭记在心中,当真的想不起,也不顾徒留一阵怅惋。
从恍惚之中惊醒,她对上一双心事满怀的眼睛,情不自禁地露出活泼的神情,“嗯,我有时候,也会忘记自己只是十六岁。多谢映繁提醒,姐姐还年轻。”说完,还做起了鬼脸,逗弄她。
楚映繁被她突如其来的诡异表情吓到后,敞开心笑了起来。
只有路南屏知道,她只有见到她,才能真正地放松心情。这宫里,磨得人的性子,都有些不耐了。
不多时,锦南宫今日跟随出来负责留意四处动静的宫女,小步跑过来禀报:“娘娘,柔妃从东侧的小道过来了。”
柔妃啊?近来她对自己,已经不同于之前那般肆无忌惮,但路南屏不会相信她如同表面露出那般无害。
这个已经变得比之前聪明了几分的女人,还是避一避吧!
“我们从西径走。”
一刻也没耽误,路南屏一发话,身后的宫女便紧随着她与楚映繁的步伐,快速地撤离月临湖畔。
原本就是听到路南屏在月临湖赏景,栗晚柔才率着在她宫内的两个才人来这里。没料到,当她赶到月临湖,竟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怎么回事?”不是说路南锦在的吗?
先行探路的宫女忙不迭跪了下来,“回禀娘娘,锦妃与楚美人刚离开。”
想起刚刚她眼睁睁瞧着锦妃娘娘她们离开,宫女的头越发低垂。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娘娘不要怪罪她,
“娘娘,想来是锦妃得知您要前来,特意为您腾出地儿呢!”
跟在栗晚柔身后侧的粉衣宫装的女子脸上带着柔弱,说话却滴水不漏。
进宫半年时间,她还从未获得侍寝的机会,虽然在家人的指点下,想投靠柔妃娘娘。但她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得罪盛宠在握的锦妃娘娘。
另一位一同前来,身着火红色缎锦的妃子,显然没有这样好的眼色。
她斜睥了在她之前先开口的粉衣宫妃一眼,眉头高高扬起,露出对路南屏不屑的神情,“娘娘,这锦妃也太不识规矩了,竟不先过来请个安再走,拿您当什么了?”
“闭嘴!”启唇吐出两个字,栗晚柔厉声后,在无人敢开口。
原本瞧见她穿着自己喜爱的颜色,她就心里不舒坦。这颜色,谁都能穿吗?
在柔福宫,这女人开口仅仅几句话,她就断定这是个蠢的。只是没料到她附和自己的诚意不足,说话倒是学会给她挖坑了。
想当初,路南锦新进宫,她还能借着先入宫,自己比她得宠的名义,让她朝着自己行礼。只因她受伤,她无辜便被罚了半月紧闭,栗晚柔才真正知道,属于她独宠的时代过去了。
宠爱,如同过眼烟云,转瞬即逝。可惜,入宫一年有余,她才领悟到这句话。
同样是正二品有封号的妃子,谁该给谁先行礼?呵,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切实际的梦醒了,她才知道,脚踏实地地往上一步一步走。
被呵斥了一声,那火红色宫妃脸上原本挂着的得意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是个不得宠的,正二品妃位又如何?如今她不过是看她份位高一些,一时免不得屈尊攀附与于她罢了。她暗自咬着唇舌,发誓等她获得皇上恩宠,定要让这些贱人们不敢再轻视了她。
瞧见她藏掩不住的不满,栗晚柔在心里彻底给她打上叉号。
“回宫!”
甩落衣袖,转身离开的栗晚柔打定主意,稍后,她派人亲自去锦南宫一趟。
回到锦南宫的路南屏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月临湖畔还闹了这么一出。
只是望着坐了片刻就离开的楚映繁娇弱的背影,路南屏想起那根她还未想好何时交给她的发钗。
“娘娘,陛下打发人过来说今日夜宿锦南宫。”从殿外跑进一位瞧着就机灵的太监回禀道。
这是新提上的小喜子,年岁虽轻,但为人处世倒是老成,锦南宫这些个宫女没他不交好的。也是如今锦南宫与从前不同,路南屏不得不寻几个得用的。这小子入了长谣的眼,她瞧着还行,也就不吝啬提拔一二。
点头示意她知道后,路南屏转过身来,吩咐道:“知道了,你下去通知小厨房准备些陛下喜爱的饭菜。”
萧子怿最近的行事,越发难以捉摸了。明明两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作出全后宫上下都以为她得宠的假象,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不管如何,他来,她也只好配合,作出十分欢喜的模样,从饭食起,准备妥当。
“姐姐多虑了,妹妹倒觉得皇上应当很乐意姐姐您来呢。”
眼前的女人,甫一张口便是一长串的客套话,偏那腔调听得路南屏只觉虚伪,好想翻个白眼。
虽然这皇帝确实不怎么待见她,但之前的阵仗也不算太小,她琢磨着整个皇宫的人应该都知道皇上今晚来锦南宫了。刚刚这女人竟然说不知?
哄骗傻子也不当如此。
“啊!”那个所谓的“姐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瞧姐姐我这记性,光顾着和妹妹说话了,妹妹肯定不知道我是谁吧。姐姐名唤栗晚柔,前些日子刚得陛下恩宠,觐升为柔妃。”
说到这,她不由得看了皇上一眼,面露些羞涩的神情。
路南屏依旧保持着淡笑,心中却不由得有些鄙夷。这般姿态,瞧着像只骄傲的孔雀。这番沐浴恩泽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皇上对她有多宠爱么?
“皇上,既然柔姐姐来了,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与柔姐姐相处了。”
栗晚柔这腻得要死的说话方式,路南屏实在难以承受。便不再与她寒暄,旋即转头向久未开口的萧子怿说道,只等他的许可便准备离开。
萧子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转着手上的扳指的动作不曾停歇。
“这怎么可以呢。”栗晚柔嘴上拒绝着,眼神却诚实得很,不住地往萧子怿那儿瞟。
这心思啊,外露得路人皆知。
路南屏对那位柔妃只觉愈发厌烦,后宫的女人难道都是这样假惺惺的吗?前世拍过的几部宫斗戏早已明确地给出了答案。算她蠢,问了这么个问题。
“好了,柔儿你回去吧。”
沉默多时的萧子怿终于开口,却是出人意料地遣走了栗晚柔。
闻言,路南屏不由心中一惊,这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他难道不应该和栗晚柔浓情蜜意去么?事情转折过后,似乎又再次回到了原点。
想着,路南屏不由得偷瞄了皇帝一眼,望见他一如既往深如幽潭的眸子,下意识地蹙起黛眉。
“是,皇上,臣妾告退。”
听见萧子怿发话,栗晚柔纵使再不情愿,也得乖巧地听从。
陛下最忌讳不听话的女人,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临走之前,栗晚柔还不忘瞪了路南屏一眼,那眼神中饱含深意。
路南屏直白地猜,她的中心思想应该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应当是她栗晚柔。你这个刚进宫的女人,休想抢走皇上!
脑补了一下柔妃的台词,路南屏只觉好笑。
旋即,她又觉得自己好生无辜又无奈,她也不希望这样的好吗!都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皇上,这下倒好,平白无故给她树了个敌人,想想就头疼。
不过没想到,这栗晚柔刚走,没多久萧子怿也跟着走了。
踏出殿门之前,他却又转头看向路南屏,薄唇微启,不紧不慢地吐出一段话:“即便朕不喜欢你,但你也给朕安安分分地在宫里呆着。”语毕,拂袖大步离去。
路南屏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轻舒了一口气。
跟这些古代人说话真是好累,才这么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唉,看起来,她以后的日子大约不太好过。
连日来,路南屏的睡眠不太好,日日眼底都是青黑一片。看得身边的婢女长谣很是心疼,她知道路南屏这是因为在宫中什么都做不了,心情不好。
她略微思索一番,便提议道:“娘娘,趁着今儿天气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长谣是路南屏穿越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犹记得当时她拍完戏躺下休息,醒来便到了陌生的相府睁开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旁守在床榻边的长谣。
据长谣所述,原主当时是接到封妃圣旨后晕过去的。
想来,再怎么心有准备,她心里也是万分不愿的吧!虽说父命不可违,但在没接到圣旨前,她还可尚且抱有一丝侥幸。
圣旨已下,一切都将不可转圜。
长谣尽管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儿,但很机灵,对路南屏也非常好。要不是有长谣,路南屏在初到这个时代,应该也没法儿应付。
“嗯,好吧,我们出去转转,也该晒晒太阳了。”路南屏从思绪中回神,面对长谣一脸期待的神色,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想了想,她和长谣进宫之后,基本都是困在这方寸之地,便欣然应允了。
望着长谣一脸惊喜的神色,路南屏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这还是个孩子啊!
略施粉黛后,二人一同来到御花园。
翠阁朱栏,楼高薄暮,春雨初歇,碧空广阔,暖风和煦。
宫邸巍峨,神武楼高,水榭亭台,禁卫森严,龙纹玉阶,白玉雕栏,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视野里这一片景致,真是美不胜收。不得不说,皇宫真是个好地方。
阳春三月,风清日薄,旭阳映圃,正是桃李芬芳姹紫嫣红的时节。御花园中亦不外乎是些争奇斗艳的花儿竞相开放,日光倾泻而下,流转潋滟。
若是往日,路南屏一定觉得,这些自然风光也不过寻常。
但在宫里关了这么些日子,难得在这么明媚的日子里出来走走,她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欢喜之意。阴郁的心情似乎亦随之转晴,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几分笑意。
随性地走在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悠闲自在。
突地,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恍若冥冥之音,飘荡在偌大的宫中。
在这宫里,有人善于吹箫不是难事,但舞乐宫所在之地,此去甚远。敢于此处吹箫会是何人?
路南屏闻声,不由得心生好奇,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而她未察觉,这具身体里涌动的一股情绪,似乎比她更急迫地想去寻觅那神秘的吹箫之人。
最终,在一唤作晚枫亭的亭中,让她寻到这名男子。
遥遥望去,只见他一身素色长袍,眉目间流露出几分忧伤,手持一支白玉洞箫,透着苍凉的箫声从唇畔滑落。
这箫声如同深潭中缓缓流出的清泉,悄然逸入天籁尽头,丝丝缕缕倾泻于耳畔,不绝余响。
路南屏不由得停下脚步,以免打扰到那人。
这一刻,安详地令她不由地产生一种此生安好的错觉。
但那吹箫之人似乎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旋即,箫声戛然而止。
而下一刻,箫声的主人,竟朝着她的方向缓步走来。
那一瞬间,路南屏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想拉着长谣逃跑的冲动。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路南屏自己也说不上来。
心底陡然生起一丝莫名的沉郁,这是身体原本的主人的情绪么?
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人,她感到一分莫名的熟悉。在记忆里翻找,却什么想不起来,不由得蹙起黛眉。
路南屏不动声色地扯了扯长谣的衣袖,低声问道:“长谣,那是谁?”
“娘娘,那是皇上的弟弟,安王爷,萧子恒。”
谈话间,那人已悄然走到她们的面前。
路南屏连忙欠身,勾起一抹浅笑悠然,轻道:“臣妾(奴婢)参见王爷。”
是萧子怿的弟弟?怪不得看起来有点眼熟,但这这股熟悉感好像又和心底的那种不太一样。
“免礼。”萧子恒淡道,待到眼神扫过路南屏精致的脸时,却突然露出一丝惊诧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喃道,“屏儿你……”
“王爷认得我?”
路南屏下意识地回道,紧接着反应过来,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意,她现在是路南锦,早不再是什么屏儿了。
现在怎么办,没几天就给穿帮了。以前那么多戏,真是白拍了!
转念一想,这萧子恒应当是与之前的路南屏很熟吧,不然又怎会那么亲昵地称呼她?那么,他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吧?
随即,路南屏轻一勾唇,露出恬淡的笑靥,如同一朵芬芳淡雅的清兰:“抱歉,王爷。臣妾前几日跌了一跤,撞了头,从前的事都记不太清了,还请王爷见谅。”
听见她的话,萧子恒的眼神黯淡下来,心里滑过无数的失落,勉强敛下眸中的情绪,“你的身子可曾恢复?”
“谢王爷关心,臣妾很好。”
这位安王爷倒是很关心路南屏,他们是什么关系?
“也是,皇兄一定把你照顾得很好。”
说着,萧子恒不由得扯出一抹苦笑,“早前听说皇兄迎了宰相的女儿为锦妃,却没想到是你。”
语毕,萧子恒状似痛苦地闭上眼,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再睁开眼时,眼中竟泛起一阵湿柔,而先前的苦楚早已遍寻不见。
悄悄留意着见他的神情,见他稍微转好了些,路南屏不由得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而后,她无意识地在心底幽幽地低叹了口气,道:“王爷,既然臣妾现已入宫为妃,那么臣妾现在便是路南锦,而非路南屏,还请王爷日后不要混淆的好。”
因为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路言霖的九族她是不甚关心,重点是她自己的小命,还有长谣。
“放心,我定不会让你有事。”
萧子恒眸底闪过一丝受伤,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竟成了现在的模样。
许是这一段时日,萧子怿在忙着国事,这几个月都没有进入后宫。从路南屏醒了之后,便只见了萧子怿几面。而那时,柔妃自讨了个没趣,从那之后便没有来看路南屏了。但是,路南屏也知道,柔妃来,也是为了萧子怿,不是来看她的,她乐得她不来看她,太让人心里不痛快了。
因着路南屏上次已经伤了元气,所以太医便写了许多补元气的方子,让路南屏必须按时吃药。
路南屏哪里吃过这么苦的药,就算是前几次受伤吃药,但是药也没有这么苦啊!
“娘娘,良药苦口啊!奴婢准备了蜜饯,娘娘可以吃一口,喝一口。”容若端着药,无奈的看着路南屏在床上耍赖,不肯喝药。
她没有想到娘娘居然会有这么孩子的一面,不仅是她,连路南屏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个样子。不过,也许是因为她前段时间压抑太久了,所以现在发泄出来了。
“才不要!我不喝,明明前几次的药没有这么苦的!”路南屏用被子蒙住头,不肯露出脸。
长瑶和容若面面相觑,哭笑不得,长瑶看着路南屏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便大着胆子去扯被子,谁想,这被子被拉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也拽不出来。
长瑶和容若没有办法,只能在外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路南屏出来喝药。
路南屏本来是听着她们苦口婆心的说着,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要!我不要!”
却不知何时,她听不见外面说话的声音了。
咦!怎么没声音了?
怎么回事?
路南屏害怕长瑶和容若会诈她出来,所以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放开一道小缝,眼睛看着外面。
她想着,可能是长瑶和容若她们已经放弃让她喝药了,便慢慢的掀开被子。
谁曾想,路南屏突的“哇”的一声,惊吓出声。
原来,是萧子怿站在床边,正在看着她。他的眸中显出一丝好笑,温柔,但是还有一些的惊讶之色。没有想到,路南屏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他本来是今日得了空,来看看路南屏,谁知道,居然能看到这一幕。
他一进来,便看见路南屏身边的俩个宫女,一个端着药碗,另一个在试图掀开被子,让她喝药。
床上的被子裹着一个人,很显然,这个人就是路南屏。
她在被子里任性的说着,不要喝药。
那两个宫女左右为难,正看见萧子怿进来了,正要行礼,萧子怿挥了挥手,让她们免礼。
萧子怿就这么的看着路南屏在床上动来动去,就是不肯喝药。
长瑶想要向路南屏禀报,但是萧子怿仍旧制止了。
长瑶心里哀叹一声:“娘娘,您的形象毁了!”
这时,萧子怿看着路南屏在被子里先是开了一道小缝,后来又是慢慢的掀开被子,眼中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接着,便看见路南屏蓬头垢面的出来了,并被吓了一跳。
萧子怿嘴角微微扬了扬,感觉到这个路南屏还是蛮可爱的,但随即想到自己居然认为这个害了月临夫人的人的女儿可爱,真是活见了鬼!
萧子怿的嘴角又掉了下来:“身为宫中妃嫔,居然没有一点礼仪教养,成什么样子!还不快速速去洗漱,喝药!”
路南屏听着萧子怿的怪罪的话,心里一阵嘀咕: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喝不喝药与他有什么关系?
路南屏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面上还是一片恭谨恭敬的神色:“是,皇上,臣妾知道了。臣妾如今蓬头垢面,污了圣上的眼,还请皇上另移圣驾。”
路南屏面上说的好听,但是有些前几次与她交锋的经验的萧子怿完全知道她的意思。
她这是嫌弃他,嫌他在这里碍事!
呵!他偏不走!
“爱妃所言甚是!”萧子怿故意噎了噎路南屏,看见她面上的无语神色,心里很是满意,“但是,朕宽容大度,就容了你这次的无礼。你且先去喝药吧!”
啊啊啊,我就是不想喝药才这样躲着呀!
路南屏心里一阵抓狂,但是面上还得做出感恩带谢的样子:“是,皇上!”
路南屏看了看容若手中的药碗,碗中乌漆黑黑的中药显示着这碗药并不好喝。
路南屏深吸一口气,仿若壮士断腕一般,一口气喝了下去。
“咳咳咳……”路南屏喝的有些急,不小心呛到了。
萧子怿连忙上前拍了拍路南屏的背,抚摸着,让她顺顺气。
过了好一会,路南屏才缓了过来。
她见嘴边出现一颗蜜饯,习惯性的以为是长瑶在喂她,谁知,抬头一看,却是萧子怿。
路南屏又呛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呛到了?”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怨谁啊,要不是他,她能呛到这么多回?
路南屏好不容易顺过了气,便见萧子怿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神色,心中恼意具现,正要想个法子要捉弄一下萧子怿,却在这时,门外口听见宫人的传来的问候声。
“恭迎楚美人。”
路南屏一听,便知道楚映繁这是担心她,不放心她,又来看她了。
“请皇上圣安。”楚映繁一进去,便看见有一位穿着玄色衣裳的男人站在路南屏的身旁,便知这是宫中唯一能光明正大亲近妃嫔的人了。
萧子怿淡淡的看了楚映繁一眼,,神色不变的对着路南屏说:“朕还有国事要处理,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路南屏对着他的话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奈的撇了撇嘴,“是,皇上!臣妾知道了。”
路南屏神色温柔,貌似很高兴他来看她,但是在萧子怿的眼里却知道,他这是被人嫌弃了!
哼,要不是还有折子要处理,定要好好的惩罚她。
萧子怿很快的便走了。
楚映繁见到萧子怿走了,连忙的长舒一口气,路南屏笑道:“他有这么可怕吗?”
“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从进宫起,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皇上呢!”楚映繁苦涩的说道。
路南屏见到楚映繁这么神情落寞,便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最近几日的天气还不错,风和日丽的,我们出去放风筝吧!”路南屏往外看了看天色。
“风筝?”楚映繁疑惑的问道。
“奥,就是纸鸢。”路南屏见楚映繁这么疑惑,便知道这个风筝的说法在这里是不存在的,于是换了个说法。
“好啊,好啊,我特别喜欢放纸鸢!”路南屏见楚映繁这么高兴,面色也因这件事兴奋的红润起来,心情仿佛也被感染了,自然而然的好了起来。
“那我们就让宫人们准备准备,我们找个时间去放纸鸢吧!”楚映繁很高兴,迫不及待的就要去实行这件事。
“等等,等等,我们的这个纸鸢不能让别人做,我们自己做,这样才有意义。”
楚映繁虽然不懂路南屏的话中某个词语的意思,但是大致意思她是懂得。
她们要自己去做纸鸢!
想到这个,楚映繁心里更加兴奋起来,更有趣的是,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红润,看起来,格外的喜人。
别人不知道,但是路南屏快要阻不住自己的手了。
终于,她的魔爪又伸向楚映繁的脸上了。
“啊啊啊啊,你可真可爱,好可爱啊!!!”
路南屏看着楚映繁的可爱面庞,心里很是喜欢,面上也止不住的泛起红了。
真可爱啊!!!
长瑶和容若看着楚映繁被路南屏蹂躏的这么凄惨,嘴角的弧度不断的扩大,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身体一颤一颤的抖动,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楚映繁还有点害羞,忍不住要推开路南屏,听见这笑声,也忍不住的笑了。
“首先,我们要先画个图样,其次,我们再找做纸鸢的材料,最后再动手做纸鸢。好了,这就是做纸鸢的基本步骤了!”路南屏自信的在楚映繁面前指点江山,楚映繁张了张嘴,忽又闭上,最后再张开嘴,来来回回,最后还是张开了嘴:“姐姐,我们好像都不会做纸鸢,你这步骤,对吗?”
楚映繁张开了嘴,但声音却越来越小,直至小声的听不清。
幸亏路南屏的听力不错,这才听得清。
“哈!小样!你也太小瞧你姐姐了,听我的,准没错!我们这就开始做吧!”
楚映繁很是诧异,没想到路南屏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活泼了,仿佛是放开了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又仿佛是陷入了更深的……恩……恩,是黑暗?!
楚映繁不敢细想,忙又自己转移了话题。
“姐姐,那你准备做什么样子的图样?”
路南屏对楚映繁的审视仿若不知,像是喜不自禁的说:“恩,我准备做个小猪模样的纸鸢!”
“小猪?!”楚映繁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奇特。
毕竟,不管是在这个架空的朝代,还是在她原本的世界中的古代,没有人会喜欢这个低贱的只能作为食物的生物。但是,路南屏在前世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小猪,更擅长画小猪。
“嗯嗯,你没听错,我要画个小猪,但是我这个小猪,可与家禽中的猪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还没等楚映繁提出疑问,路南屏便很快的画出小猪。
楚映繁伸过头一看,便见一个憨厚可掬的胖滚滚的小猪跃然纸上。
她一瞧,便非常喜爱这个胖嘟嘟的小猪。
“姐姐,你画的可真可爱!”楚映繁赞叹着说。
眼睛的恢复,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持续的过程。
每天都像初生的婴儿般,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
这样的经历,让重获光明的路南屏,仿佛每一日都迎来一个小惊喜。
真正恢复到正常,盛夏时节已经过去。
当太医确认她的视觉完全恢复正常后的第二天,路南屏带着长谣和两个宫女,去往阔别已久的御花园散心。至于另一个目的,就不能为人所知了。
三个宫女这样的排场,显然达不到正二品妃位的标准。
其实,早在路南屏受伤后,锦南宫服侍人数就已经补充齐全。但她不喜束缚,还是习惯长谣随身服侍。
别的几位拿着一二等宫女份例的,她几乎就没用过。若不是今天出来散心,她想起萧子怿强调过,她压根不会想起多带两个人出来。
青翠长柳任风吹向一方,仿佛情人的抚慰,轻柔而细致。湖岸上,绮丽的花朵,簇成一条长龙,延伸至远方。清澈的湖水,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如同等到欣赏之人的感召,做出适时的回应……
她们一行人沿着湖岸缓缓行走。
隐隐约约,一阵悠远的声响乘着清风而来。
是箫声?
路南屏与紧随她身后侧的长谣,紧急地交换了个眼神,而后不紧不慢地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皇宫中,最可能吹奏的那个人,她已等待他许久。
昨日,她第一次向映繁提出,调换宫殿的事,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越是如此,她就越迫切地想查出一切。
若不是受伤休养这么多天,路南屏早就抓住萧子恒每个进宫的日子,去寻求帮助。眼瞎,并不代表心盲,映繁不说出来,她也能感知到她每日的心情。谭晚妆待她究竟如何,她心底一清二楚。
还是那处晚枫亭,远远瞧着,穿着青锦长袍手持洞萧的萧子恒比上次见到时又萧索了些,下巴还有微许胡茬。
长谣领着两个宫女,背过身站在在离晚枫亭不远的湖岸上。
越是走近,路南屏心中的那股情绪就越显得急切,担忧之心仿佛要跳出胸口,“你近来身体不好吗?”
见到她的第一眼,萧子恒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下子变得闪亮。
当听到她开口就是关心他的身体,眼神里顿时透出异样的惊喜,“我没事。你呢?身体好齐全了吗?”
话音未落,他便不放心地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听得她在宫中意外受伤,他简直心急如火。在王府中,因为无计可施,他心中的担忧如同燎原的星火,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三天五天来宫中一次,除却御花园,他并不能随意行动。
心急的时候,便常常来这个与她相遇过的地方,吹吹箫,祈祷她早日痊愈。又期盼着远在锦南宫中的她若是听到这箫声,能够知道他的担忧。
“我都好了。”知道他不相信,路南屏还特意转悠了一圈,“你看,没少胳膊,没少腿。”
亲眼看到她这样活跃,萧子恒又怕她摔倒。
只见他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抚在她眼尾处,“那这里呢?”
知道这消息的人很少,但路南屏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萧子怿告诉他的。当然,对他因关心而略显亲密的举动,也不以为意。
知道他关心自己,路南屏瞪大了眼睛,任他检查,“它们呀,你瞧瞧,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又大又明亮。”
望进那双清透的眼眸,一如往昔灵动,他才终于放下心来。只是那股因她受伤,而感到无力的情绪却长久地停留在他心里,萧子恒知道,这残留的印记此生都将无法散去。
当两人坐在凉亭之中,路南屏并不蹉跎时间,直接用恳求的语气,开口向萧子恒讲述了自己为难的请求。
上回在这里遇到过萧子怿和栗晚柔,她珍惜在这里单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周边会不会出现别人。
“这事简单,我会派人尽快调查清楚。”
知道她能说出这样的请求,便是与这位楚美人交好。萧子恒目光微烁,屏儿性子单纯,若是这位美人心怀不轨,她一定不会设防。早日调查她的为人,若是品行不端,他也好提早告知。
“呼”,映繁的事情,能找着人帮忙调查,她心里立刻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随即,路南屏问道:“那下回还在这里见面吗?”
深宫之中,耳目众多,若是每次都这样相见,难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虽说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但于她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反正入宫以来都快倒霉成习惯了,但牵连无辜的安王爷,她于心难安。
“若是调查出了结果,我自会派人传与你,不必牵挂。”
想着这次她受伤的事件,萧子恒心有余悸,“下回若是再受委屈,派人告诉我,不必藏着掖着。要是哪一天,你想……”
话还未说完,御驾莅临的声音传来,提到嘴边的字眼,已经不再适合吐露。他只好默默地吞下去,等待下一次相见的机会。
萧子怿遍寻腹中,也找不出能形容他此时复杂心情的成语,“锦妃,你身子刚好,不能闲逛太久,朕送你回宫休息吧!”
这是第二次了,他见着自己的兄弟和这些天相处亲密的妃子站在一起。原本想讥言相加,到底顾念着二人的脸面,他按捺住涌动的愤怒,未曾发泄出来。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突如其来的皇帝陛下,也没破坏她多少好心情。路南屏安心地向萧子恒行礼,“安王爷,下次再向你请教。臣妾告辞。”
回礼时,萧子恒默默地在心里诉说他未来得及言语:屏儿,假若你与我说,要宫外的自由,我也会放下一切,带你徜徉山水,不问俗事。
回程的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两厢无事。
等回到锦南宫主殿内,身边再没了旁人,萧子怿便怒不可遏,“你这个女人,眼睛刚好,就迫不及待往别的男人怀里扑?知道廉耻怎么写吗?”
“萧子怿,少在这里狗血喷人。你哪只眼睛看我跟安王有什么了?我们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容不得你随意侮辱。”
她还以为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身体,路南屏在心底笑话自己的愚蠢。之前还顾忌着下次要分开距离,不能授人以柄。这会儿刚回到殿内,就被皇帝陛下厉声呵斥了。幸好她之前没多说废话,浪费时间。
清白?侮辱?
皇帝陛下冷笑一声,“我两只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手曾搭在你的肩上,你们还靠得那般亲近。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早在出现前,他就远远地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看来路南锦闺中的时光,丰富多彩。连他那好皇弟,也参与其中。路府的好家教,一脉传承的货色,令人作呕。
好吧,这些动作确实存在,但那不是萧子恒以为她还没好全嘛!
“他那是在看我的眼睛。”
萧子怿质疑她言语的真实性,“他知道你之前眼睛看不见?”
宫内的知情人都被封锁了这个消息,子恒是怎么知道的?
路南屏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她失明的消息不是萧子怿告诉萧子恒的。
紧接着,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电视剧里常用的理由,“我眼中迷了沙,他帮我吹吹而已。我们之间一清二白,根本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龌龊?我还就龌龊给你看!
萧子怿二话不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在他的膝盖上。一手紧扣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颅,视线落在那粉嫩的唇瓣上,将他的对准后,贴了上去。
两唇相碰的一瞬间,萧子怿热血涌入脑中,全身都好似沸腾起来。
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张开嘴,伸出舌尖舔舐她的樱唇,又霸道地抵在她唇缝间,妄想她能主动迎他入内。
尝试几次后,见她不情愿,脸庞一直左右轻微移动,萧子怿干脆动手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唇,给他深入的机会,与她的香舌一道嬉戏纠缠。得空的那只手还不老实地,跟着吻动的频率,在她的后背上下来回摩挲,
“唔唔——”
紧贴的身躯,让路南屏的推搡变得无力。她怎么也想不通,还在吵架呢,这人怎的如此不管不顾,就这么硬生生吻上来……
许久之后,萧子怿主动分开,牵出一道银丝,连接着两人相隔不远的唇。
“你干什么?”
路南屏气急败坏地说完,赶紧拿帕子使劲擦拭嘴唇的痕迹。
得逞后,萧子怿也不介意她嫌弃自己的吻,望了望那显得格外红艳的樱唇,他将下颚落在她的肩上,平复自己微微的喘息。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严肃地放下两句话,他径直走出殿门。
“路南锦,你给朕记住,你是宫中的锦妃,是皇帝的女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必须严格恪守女子的规范。那些伤风败俗,有违伦理的事,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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