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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落地后。
手机开机的瞬间，涌进了许多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人--楚云朔。
我把电话都挂断了，可是短信还在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
质问的，疑惑的，愤怒的。
「思宛，你在哪里？」
「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你出国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因为我和夏千歌一起出差的事情的话，你回来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楚云朔在一收到我的消息后，就发疯地给我打电话。
可是电话一直都显示关机。
他突然慌了，疯了一样地往家里赶，手上拨打电话的重复动作始终没有停止。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惊慌失措的感觉，就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赶回家后，才发现家里关于我的东西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空空如也。
只有客厅的茶几上，一枚戒指和两份刺眼的文件。
一份是离婚协议书，另一份是，流产同意书。
他当即就给我妈打去了电话，我妈气不过骂了他几句，不小心将我出国的消息说漏了嘴。
此时，或许是发现我已经开机，电话跟疯了一样一通又一通地涌了进来。
真是可笑。
出轨的时候不在乎，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犹豫许久后，我按下了接通键。
感情这种东西纠缠越久越乱，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
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楚云朔焦急的声音。
「思宛，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回到家发现桌子上放的东西后，急得都要崩溃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我声音冰冷，「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离开是什么意思了，如果有正事就赶紧说，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对面话筒内明显一阵，随后传来了近乎哽咽地嗓音。
「思宛,你是真的想跟我离婚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绝情!」
听着他明知故问的话，我只觉得恶心。
我淡声一笑，反问道：「你干的那些事，还需要我一件件讲给你听吗？」
楚云朔沉默了一秒，而后结结巴巴地回道：「不是的，思宛，你误会了，我和夏千歌不是你想的那样得，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声音中带着厌烦。
「有没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楚云朔！我不是傻子！」
「我真的想不通过你现在还有什么脸跟我打电话！」
听到我说完这些话，楚云朔怔住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声音带着决绝，「如果你对我有一丝愧疚，就请你立刻签字离婚！」
言尽于此，我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
还没等他再开口，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变质的感情，就该及时斩断。
好在，这一刻的我一点伤感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果真，不爱似乎就是一瞬间，装也装不了。
挂断电话后，才发现陈教授带着好几个学生亲自到接机口来接我。
「老师知道你来，专门给我们放了假来接你，晚上还定下了这里最后的饭店为你接风洗尘。」
宋子昂接过了我的行李，眼尾带笑。
他是我研究生时期的学长，也是教授的学生，之前我们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直到我结婚后，才慢慢断了联系。
我眉眼弯弯，笑得打趣，「谁让我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呢。」
老师轻轻地拍了拍我，「哈哈，对！这次你能来除了我最开心，剩下的可就是宋子昂了！」
「吭...」宋子昂当即就红了脸，假意咳嗽了一声。
见状，众人瞬间更乐了。
5.
出国之后的日子很充实，白天去研究院上班，晚上和朋友一起逛街小酌。
自从离开楚云朔后，我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没有了整日的猜忌和胡想，连心情也越发的舒畅。
今夜，组里组织大家一起聚餐。
宋子昂招呼完大家后，缓缓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不能喝桂花酒，我就给你换成了红酒，酒味很好，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诧异地抬起了眸，
我面露诧异，这个事情除了跟我亲近的人外，很少有外人知道。
下一秒就对上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深邃的眼睛，挺鼻如峰，唇方口正。
即使这么久不见，大学的系草也丝毫没有长残。
刚进到学校时，我本身性格属于内向，不喜欢与人多交流。
直到研二，和他在一起参加教授的一个研究项目，才渐渐有了交集。
我回神，才发现他正在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意识到我竟然看了他许久，顿时有点尴尬地挪开了眼。
「你怎么知道...」我问出了声。
宋子昂的目光总是让人下意识想躲闪。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上学的时候你给我说过一次，我一直都记的。」
这一句话，犹如微风一般，在这一刻，深深扎进了我的心。
可是很快，这样平静安详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原以为我和楚云朔自此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不曾想我明明已经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不知用谁的号码又给我打了过来。
一周后的清早，我就被一阵激烈的电话吵醒。
我睁开眼，见是陌生号码，下意识地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刚一接通，楚云朔哽咽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思宛，我真的好想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呼吸一滞，对着手机长叹口气。
「楚云朔，一段感情但凡出现裂缝，是怎么做都无法再恢复的。」
「更何况，你是犯了婚姻中最忌讳的问题。」
「如果不想让我更加讨厌你，就不要再来烦我。」
不等他再次开口，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这个号码也加入了黑名单。
刚挂断电话，我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思宛，真没想到楚云朔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能哭，你走了的这一段时间，天天坐在我和你爸的面前哭着求我们告诉你在哪。」
「弄得我们俩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从我妈的讲述中，我得知楚云朔在发现夏千歌给我发视频照片挑衅后，当众打了她，还把她直接赶走了。
夏千歌死活不走，闹到楚云朔的公司说她怀孕了，但是楚云朔非但没有搭理，还让她直接去医院打掉孩子。
夏千歌最后只好破罐子破摔，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现在网上全都是关于楚云朔的骂声。
「楚云朔遭受到了网友的谩骂，公司的股票一落千丈，但是楚云朔已经丝毫不在意，每天就是疯了一般打听你的下落。」
「几天下来整个人都消瘦了几圈，你要不好好跟他再谈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我当即拒绝了妈妈的建议。
他现在怎么样，我早已不在意了。
楚云朔现在行为，只不过是我突然离开后，他不能接收而产生的应激反应而已。
或许，一开始他是喜欢我的。
后来，路上出现更合适更漂亮的风景，他便提前下车了。
即便他现在后悔了又如何。
不过是为时已晚。
6
原本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楚云朔了。
可当我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看见楚云朔时，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他。
我刚和教授宋子昂吃完饭，一出门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我。
原本迷茫的脸上突然出现惊喜之色，楚云朔小跑过来。
我快速穿梭在人群中，但终究还是没躲过。
「思宛」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思宛，我终于找到你了。」
本不想搭理，但是楚云朔拉住了我。
没有办法，只能先让其他人离开后，才站定了身。
他通宵赶飞机的脸是我从没见过的憔悴，眼底血丝肆意蔓延。
要是以前，或许我已经心软的用不着他开口，就乖乖地跟他回去了。
但现在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无尽的厌恶饥饿疑惑。
疑惑为什么事到如今，他还有脸来找我。
「为了找你，我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好几次差点晕倒在路上，好在老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打听到了你的下落。」
楚云朔说着，语气带满了委屈。
我心中毫无波澜，缓缓开口，「所以呢？」
面对我的淡漠，楚云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思宛，对不起！」
他眼泪瞬间滑落，「我是真的知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颔首，「道歉我接受，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跟我回去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好好弥补你的，只要你想。孩子我们也可以再有.....」
我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直接浇灭了楚云朔的幻想。
「算了，我可不敢再冒同样的风险，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幸福赌！」
听到这话，楚云朔眼底里浮出滚滚的痛苦。
「思宛，我知道你是在气我，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一听到他说这种话，我就觉得很可笑。
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了你们，你和夏千歌清清白白？」
他拼命点头，似乎是怕我不相信，又补充道：
「我之所以有些事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多想，会生气。」
7
看着这个昔日的爱人，我沉默半晌，思索着为什么现在才看透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回怼道:
「出轨就是出轨，你承认就好，我会成全你和夏千歌的，但是你却一直骗我，让我成为一个笑话，践踏我对你的感情。」
他的脸色在我的质问声里一点点白了下去，涨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无法解释，无论什么，都显得苍白。
以前我爱楚云朔的时候，他说加班我信，他说出差我信，我从不怀疑。
可他却一次次用我的爱用我对他的信任来伤害我。
「想想被你骗了那么久，我都感觉一阵后怕和恶心。」
「楚云朔，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不爱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浑身轻松，像是卸下了一直压在身上的那块石头。
楚云朔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
一个爱了他六年人突然说不爱自己了，任谁都不相信。
沉默了良久后，他近乎乞求的看着我，「一次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我们在一起六年，从大学时期走到结婚，经历了多少风雨，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吗？」
原来他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六年了，可是为什么又要出轨呢？
念此，我冰冷着嗓音，决绝道:
「楚云朔，我不欠你的，之所以一而再再二三地原谅你，只是因为我爱你，可是那份爱，已经被你全部磨灭光了。」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楚云朔眼睛又红了一圈，说着他就要来拉我的手。
我郑重地警告他，「楚云朔，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自重！」
他红着眼睛摇头，「可我没有签字，离婚不算数！」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我也不会放弃，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一直留在这里等...」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我就只能报警了。」
见我这么绝情，楚云朔眼中尽是绝望。
一双眸子失去了全部光亮，嘴唇嚅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我没兴趣继续再听下去了。
就像是曾经我跟他说了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夏千歌的一句话。
8
楚云朔没有一丝放弃的意思，我原本以为，过上一晚，他就会离开。
可第二天我出公寓的时候，就看见楚云朔守在下面，满脸笑容地跟我打招呼。
我眉头紧皱，装作没看到的模样，径直地绕着他离开。
他就一直默默地跟着我去研究院。
之后又等着我回家。
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给我送饭，送礼物。
虽然都被我拒绝，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地继续送。
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我还要工作，不能让他每天来骚扰我。
所以我主动约他到咖啡馆，好好聊一聊。
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
这次来第一时间见到的不是楚云朔。
而是夏千歌。
她突然出现，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夏千歌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我先打破了僵局。
「看来，你并没有如愿所偿啊..。」
夏千歌被我激怒了，但她很快又笑道：
「他对你早就没有爱了，你上了年纪不如我年轻漂亮有活力，跟我在一起，他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蓬勃生机。」
「而你只是一个没有活力的老女人，他说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看向她身后一脸阴沉的人淡淡道:
「既然他这么喜欢你，怎么一直拖着不跟我离婚，去娶你！而是赖在我这不走？」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你...」
夏千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顺着我的视线转身。
在看到身后人的那一刻，脸色瞬间煞白。
「我不是让你给思宛解释清楚的吗？你在胡说什么！」
夏千歌明显有些慌乱，「你听我说，我是...我是...」
「不是已经断了关系吗？怎么两人一起国外游吗？」我打趣道。
楚云朔见状，瞬间急了。
他一把把夏千歌推到我的面前。
「思宛，你别急，你听她给你解释清楚，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
说着他狠狠又推了一把夏千歌，像那天推我一样。
「你快说呀！」
心里一阵厌烦，我直接打断道:
「楚云朔，别再纠缠了，没用的，我不爱你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的。」
他固执地以为只要解决夏千歌，解开误会我就会和他冰释前嫌，重新在一起。
想法可真是简单。
我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夏千歌的脸被楚云朔偏向了一侧。
「都怪你！你没事说那些让思宛误会的话干什么！」
「废物！还不赶紧滚！你已经没用了！别再让我见到你！」
夏千歌捂着脸，似乎是不可置信，又有些悲凉。
看着她被打，我心中的怒气莫名消散了不少。
虽然夏千歌也不过是陷入爱情深渊的可怜者。
她以为她年轻有脸蛋和身材，就能完完全全地留住楚云朔。
她以为能够掌控人性，但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楚云朔可以这样对我，也可以这样对她，可惜她不明白。
9
夏千歌被楚云朔赶走后，我本也打算离开。
楚云朔却依旧死死地拉着我。
「思宛，你看我已经跟她这次已经断了关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就在这时，宋子昂很合时宜地进了店。
我连忙大声地向他打着招呼。
待着楚云朔松懈了一点后，直接冲到了宋子昂的身边。
「对了，忘了给你说，我已经找了新的男朋友了。」
「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宋子昂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我搂到了怀里。
见到这一幕，楚云朔眼底闪过震惊，目光看向宋子昂时满是敌意。
「思宛，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目光移向我，带着哽咽问。
他不相信我会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
他想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来半点虚假。
让他失望了，一点都没有。
当我和宋子昂挽着手离开时。
这次，楚云朔没有再追上来。
10:
第二天，楚云朔就回国了。
妈妈打来电话说他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现在就等着我回去办手续。
趁着过年休假，我坐飞机回来了。
再见到楚云朔的时候，是在民政局门口，他看起来十分疲惫，却还在想着做最后一次挣扎。
「思宛，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真的舍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你原谅我好不好，再别离开了，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只觉得恶心。
「楚云朔，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像一条狗
我的话音刚落地，楚云朔的脸色就变得苍白，眼眶又红了一圈。
「你果真已经讨厌我到了极致。」
不想搭理他，我连头都没有抬。
民政局的离婚队伍排得很长，
离婚证到手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说没有一点感觉是假的。
但长痛不如短痛，拖泥带水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一个月冷静期之后，我终于拿到了离婚证。
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楚云朔的消息。
离完婚后，我陪父母过了年。
第二年开春就返回了M国。
等到再听到他时，是在新闻上。
夏千歌让楚云朔娶她，楚云朔不愿意，夏千歌就跳楼逼迫。
结果，楚云朔当着所有消防人员的面，直接就将夏千歌从楼顶推了下去。
故意杀人罪，判了死刑。
听说，警察询问他时，他说因为夏千歌害得他跟自己最爱的人分开。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反倒是宋子昂，时不时就开导我。
「因为一个失败段感情，一段失败的婚姻，就放弃了对爱情的憧憬，我觉得这是错误的。」
「错的不是爱情，不是你，是那个伤害你的人。」
当宋子昂，冷不丁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也就是这次，我渐渐对他动了感情。
半年后，我和宋子昂的感情越来越好，在众人的撮合下，走在了一起。
未来可期，余生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