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他又想起一个问题,依初卿家里那个状况估计也没什么闲钱用了…..
他正了面色,“你如果要用钱就跟我拿,改天我让人给你办张副卡。”
初卿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淡漠,“这是谢礼?”
言司远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沉了脸,语气又硬又冷,“你觉得是就是吧!”
两人便没再说话了,言司远又想起之前两人不算愉快的谈话,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这个女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初卿听到了,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面前的路,这才出来多久,又不耐烦上了?
她撇了撇嘴,没了玩手机的兴致,懒懒地靠在窗边看风景。
回到三楼的病房,言司远挡着房门,示意初卿先进去,初卿也不跟他客气,想着张媛还在里边,立刻挽上了个温婉的笑容。
她主动招呼了句,“妈,我们回来了,还买了你喜欢……”
“张姨已经走了。”
宁嫣儿淡淡的目光扫过初卿,之后又牢牢锁在言司远身上,毫不掩饰的炙热。
言司远经过初卿身边,微微蹙了眉,很快又平复下去。
“走了?这么快。”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很快将食物搁在桌面上,温声问着宁嫣儿,“我帮你把病床摇起来?你半躺着?”
宁嫣儿享受着男人关怀的视线,甜蜜地笑了笑,娇声道,“不用啦,我哪有那么脆弱,我就在床上坐着就好,你还买了什么,我都闻到香味了。”
言司远点点头,探身往宁嫣儿背后塞了枕头,摸了摸她的手,感觉是暖和的这才轻轻勾了唇,“嗯,有小米粥,还有一些水晶饺,也有小笼包。”
初卿就站在原地,收了脸上的笑,看着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言司远举止里处处透着的关心仿佛融入了骨髓里的自然,哪里还不明白什么。
言司远只怕是跟宁嫣儿说交底了,不然这俩人怎么当着她的面就秀起了恩爱,一点都不避讳她这个妻子的颜面呢。
初卿低声笑了,眼里尽是嘲弄,手里提着的袋子沉甸甸地提醒她别堵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尽管这样的场合多么不适打扰,但初卿出于礼貌还是低声插入了他们的话题。
“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待那两人反应,初卿转身出去了。
初卿走得很快,仿佛避之不及,磨伤的脚隐隐作疼,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觉得这医院到处都让人透不过气来,只想赶紧逃离挣脱。
医院走廊已挤挤挨挨都是来往的人,初卿接连撞了几个,再第四次躬身道歉时,手臂被人猛地扯住,一下将她拽到边上来,一辆紧急救护的病床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来人紧紧握着她的两臂,朝她大吼,“你发什么呆!没听护士叫人让开吗!”
初卿被吼得有些懵,耳朵里嘈嘈杂杂的都是其他人交谈的声音,半响反应过来,她先去扒拉男人的手指,蹙着眉,“言司远,你抓疼我了!”
言司远抿紧唇,脸色铁青,胸口还在不停的起伏着,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跑喘的。
刚才房里看到初卿推门离开,他下意识便站起了身,宁嫣儿手疾眼快地抓住他的衣服。
他呆了一瞬,匆匆交代了一句“嫣儿,你等我”,便拂开她的手径直追了出去。
只是眨眼间,那个女人就跑没影了,走廊里扎堆的人,几乎掩盖住了她娇小的身形。
言司远蹙着眉,真不知道那个脚受伤的女人是怎么跑那么快的。
他心里堵着一阵郁气,没找到她之前脑海里尽是她刚才说着话冷漠的眉眼。
他一个个拨开人群,终于看到初卿时,见她唇形微动,好似在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话,但神色恍惚,护士那声大喊都把过道的人震开了,偏生她还站在那里,不疾不徐的动作着。
那一瞬间,言司远脑袋空白,冲过去直接扯住了她往旁边卷。
就差两秒,她就要被收不住势的推床给撞翻了,可她还在纠结着她手疼。
言司远周身笼罩着层愠怒的寒霜,薄如刀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底尽是讳莫如深的情绪。
他就这么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初卿的脸看穿她所有的想法,许久,他才松开手,眯着眼睛,冷笑,“我就不该管你死活!”
初卿一怔,咬了咬唇,垂眸,“你找我有什么事?”
言司远周身的气息越发森冷,下颌绷紧,鬼知道要追这女人出来做什么,他当时下意识就这么做了,此刻望着女人平静的目光,言司远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初卿却突然“哦”了一声,好像恍悟了一般。
她低着头,轻笑,“你放心吧,你跟宁小姐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既然我都背着你妈的意思帮你了,自然会帮你们守口如瓶。”
最后,她还结论性地下了一句,“嗯,你实在没必要追出来问我,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不会傻到出卖你的。倒是你们注意下吧,公众场合,也不知道你妈有没有派人看着。”
初卿微微点头,嘴角的弧度是扬起的,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言司远垂在身侧的手逐渐的捏成拳头,侧首低头盯着女人那双明澈的大眼睛,透着冷静清醒的光泽,像一面镜子,映出他此刻的古怪模样。
他的眼底藏着阴霾,索性垂了眸,“我问你这些了吗。”
初卿一怔,退了一步,仰着脸看他,“那我主动交代不是让你更放心些吗?”
言司远站得笔直,嗓音里带着凉凉的讥诮,“我有什么不可放心的,你要仰仗言家的势力,就不可能得罪我。”
初卿晃了晃手里的粥,她拎得太久了,手有点沉,连带着她的心也沉沉坠下,她没反驳,低低嗯了一声,很乖巧。
言司远眉间的戾气更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刚才还能温温和和的说着话,转瞬中间就像划开了一道天堑,让人看着心慌。
看她这副无波无澜的表情,言司远就想说说话刺刺她,好过如此沉静冷淡的模样,仿佛只是他在自弹自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