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启霖骆琪琰的其他类型小说《夜帝深宠,锦绣天下 全集》,由网络作家“锦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苑苑是个聪明的女子,邱鸿轩心里暗自的想,他自己曾经一度怀疑在处理皇后的案子上他们为何要相信一个身处逆境的弱女子,是瞿浩然和骆启霖的信任让他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好奇,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几经患难、险境,她的勇敢、聪慧都令自己钦佩,可现在,面对荣华富贵宠辱不惊的姿态,才是最令邱鸿轩折服的。天下那些女子不为能入宫为荣,当今圣上一表人才,权力无双,夺得宠爱就意味着握有无尽的权力和荣华,还有哪些人能够想急流勇退呢!“别再说我的事情了,穆正仓那边怎么样了,他要是这次在懦弱不前,我们就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一个父母官如此优柔寡断,任恶霸欺凌百姓,无所作为真应该罚罚他!”苑苑一转话题,连方才那一层面具也不见了,而是邱鸿轩最熟悉的态度,独立的像个男子。“...
《夜帝深宠,锦绣天下 全集》精彩片段
苑苑是个聪明的女子,邱鸿轩心里暗自的想,他自己曾经一度怀疑在处理皇后的案子上他们为何要相信一个身处逆境的弱女子,是瞿浩然和骆启霖的信任让他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好奇,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几经患难、险境,她的勇敢、聪慧都令自己钦佩,可现在,面对荣华富贵宠辱不惊的姿态,才是最令邱鸿轩折服的。
天下那些女子不为能入宫为荣,当今圣上一表人才,权力无双,夺得宠爱就意味着握有无尽的权力和荣华,还有哪些人能够想急流勇退呢!
“别再说我的事情了,穆正仓那边怎么样了,他要是这次在懦弱不前,我们就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一个父母官如此优柔寡断,任恶霸欺凌百姓,无所作为真应该罚罚他!”苑苑一转话题,连方才那一层面具也不见了,而是邱鸿轩最熟悉的态度,独立的像个男子。
“算他命大,见了诉状后,决定明日升堂,亲自审骆勤,而且希望我一同坐堂,到时候你也去!”
苑苑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以骆勤的狡诈和傲慢,穆正仓是一定降伏不住他的,而且明日他一定会拿出丹书铁券来护身!”
“是啊!”邱鸿轩叹了口气,“他有这个东西,该怎么办?杀不得,也关不得!我们现在没有圣旨,朝廷下旨送过来最快三天。”
“我们不是有尚方宝剑么!”苑苑利剑出鞘,寒光在她白皙的脸上晃出一道三寸长的光晕,“明日我来对付他!”
……
明镜高悬、朱门大开、两班升堂、威武肃静,栅栏外沾满了福州城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穆正仓朝服衣冠,邱鸿轩也穿上了太尉的朝服坐在右侧陪审,苑苑则一身男装,手握尚方宝剑立在邱鸿轩的身后。
惊堂木拍案,穆正仓提审骆勤,不似一般的凡人枷锁镣铐,衣衫褴褛狼狈至极,骆勤正好相反,绫罗绸缎的穿着侯爷的冠服,手里拿着扇子,身后跟着管家,手里捧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盒子,想必里面装的就是保命的丹书铁券。
他大摇大摆的进入公堂,按照律法,穆正仓职位不够,不能要求他下跪受审,骆勤相当的嚣张,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倨傲的说道:“穆大人,在下身体不适,要求坐着受审!”
穆正仓看了一眼邱鸿轩,只见邱鸿轩摆手示意衙役,说道:“让他坐!”
“邱大人,还有这位假扮太子的小爷,真是多日未见!”骆勤不怀好意的打招呼。
“肃静!”穆正仓再次拍案,“下坐何人?”开始提审。
“福州留候骆勤!”
“你可知传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本侯爷还想讨教穆大人,所为何事升堂‘三司会审’?”他扇子一合指了指邱鸿轩和苑苑。
“还不知罪,来呀!将证据呈上来!”穆正仓吩咐后,联名诉状和账本被拿了出来,在骆勤眼前一示,“你可知罪?”
“本侯爷无罪!”骆勤嘴硬得很,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一口咬定自己无罪,并用丹书铁券护身。
“放肆,骆勤你贪赃枉法,克扣修建海堤的赈灾款银,致使海堤不堪一击连累百姓,影响盐业,如此三项重罪,你还不认罪!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穆正仓今日也是殊死一搏,无所顾忌的指责道。
“这些就是证据?”骆勤轻蔑一笑,“联名诉状,这可是民告官,要滚钉板,赤脚过碳火方能成立,还有这账本已经残缺,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联名的诉状不是民告官,是钦差大人亲自调查的罪证,告你的也是钦差大人,至于这账本也是钦差大人从你府上所得,经盐案监察使——一个与你同流合污已经招供的贪官所指认,这就是你们的贪污总账,你还有何抵赖?”苑苑上前,看着骆勤说道:“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没准儿还能捡条性命!”
“我倒是问问这位小爷,潜入我侯府行窃,做梁上君子,假扮太子,乃是欺君之罪,我看你这等逆贼,早应该除之而后快,怎么有资格在公堂上出现,我抗议!”骆勤抓住苑苑假扮太子一事不放继续纠缠。“而且钦差大人身份不明,不能证明证据的可靠性,谁知道你这个钦差是不是真的!”
苑苑拔剑而出,当堂展示,“这是先帝御赐尚方宝剑,我家大人就是货真价实的钦差!”又从袖中拿出启霖小匕,“这是太子贴身之物启霖小匕,世人皆知,我就是太子特使,骆勤你不仅犯下三条重罪,还有第四条,对钦差与特使不尊敬,还不快伏法!”
“来人,将骆勤拿下!”穆正仓见骆勤处于劣势立刻下令,抽出令箭扔在地上。
“放肆!我有丹书铁券护身,你们不准伤我!”说着管家拿出了丹书铁券,骆勤捧在怀中,威吓着衙役。见衙役们的确止住了脚步,骆勤突然大笑起来,“我有丹书铁券免死,你们动不了我!”
眼看着骆勤已经无言而对唯有认罪,却又捧出了丹书铁券做护身符,苑苑不能让骆勤得逞,抽出腰间的宝剑,朝着骆勤手里的丹书铁券劈去,青云剑削铁如泥,那书有金字的丹书铁券一瞬间被砍做两段。
没有了免死的丹书铁券,骆勤被衙役按在地上绑了起来,被按着跪在大堂之上,不停地叫嚣着,“你斩断了先帝的丹书铁券,是欺君犯上,要凌迟处死!砍头分尸!”
苑苑执剑站在大堂中央,面对着外面的百姓,举着尚方宝剑说道:“先帝查处贪污,特赐宝剑,上大昏君,下打奸臣,丹书铁券护功臣良将,骆勤此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不受维护,以此宝剑先斩后奏!”说着苑苑挥剑将骆勤斩于大堂之上。
血溅三尺之外,一阵寂静后,外面的百姓忽然都跪了下来,三呼万岁,苑苑回身看了眼邱鸿轩和穆正仓,二人脸上虽然震惊,可也是欣慰之色,苑苑知道,这大堂之上唯有自己身上的尚方宝剑能够杀得了骆勤。
“咳咳……扰乱公堂、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违逆钦差者已死,快来人拖下去!”穆正仓的反应还算是不错,即刻拍案说道:“退堂!”
走到后堂的三个人心里都明白,就算是手执尚方宝剑,可杀得毕竟是侯爷,而且还有御赐的丹书铁券,恐怕苑苑并不好脱罪。
“现在该如何?”穆正仓眉头紧皱拍了拍手问道,“这侯府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骆勤今日被提审,如今命殒公堂,恐怕留候府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叶公子你可要拿个主意!”
邱鸿轩自然是比较淡定,他知道就算是苑苑斩杀了骆勤,皇上也会想尽办法找个理由来为苑苑脱罪,更何况这个骆勤本来就是佞臣,只是这样一来,苑苑想悄无声息地离开皇上的视线那就是不可能的了,活着的事情也会暴露。
“这样,骆勤是我杀的,我是钦差,手中又有证据,所以皇上不会怪罪于我,叶公子的事情就不要向外宣扬了!”邱鸿轩给了穆正仓一个眼色,他会意的点了点头。
苑苑建议道:“至于侯府来要人,穆大人你也不必害怕,就直言是钦差亲手斩贪官于公堂之上,想必他家里的人不敢大闹,现在是树倒猢狲散,明天鸿轩上书陛下,想必这件事情很快地就会了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修建海堤事宜,至于其他牵扯其中的官员,就由鸿轩来处理!”
正说话间,苑苑突然觉得自己心口一阵的剧痛难耐,好像是万箭穿心而过,邱鸿轩一把扶住她,忙问道:“你怎么了?”苑苑来不及说话,只是空空的动了几下嘴便昏了过去,邱鸿轩连忙抱起苑苑令穆正仓去找大夫。
“大夫,他情况怎么样?”邱鸿轩只身在房内,除了大夫没有令任何人进入,一则苑苑是女儿身的事情外人还不知道,二则苑苑中了毒,若是被大夫查出来,自己也不好解释。
“情况不容乐观!”那大夫眯着眼睛说道,“这位姑娘身体虚弱,又中了毒,如果再没有解药,恐怕活不长久了,现在毒发的症状还不至于致命,可会折磨她,若是再过十天半月没有解药,她恐怕就香消玉殒了!”
“她的毒药不是还有一个月才会毒法?”邱鸿轩难以置信的问道。
“每个人体质不同,她的身体虚弱,经不起毒药的侵蚀,所以缩短了毒发的时间,你要早做打算!”
那大夫愈发遗憾的说道:“这姑娘体质虚寒,长时间经受劳损已经伤及内脏心脉,错过了休养的最佳时间,无力回天,日后也是病魔缠身!”
邱鸿轩送走了大夫,看着苑苑若有所思,见她渐渐醒来,即刻换了欣喜的神色,将她扶着坐起来,“大夫说你没什么……大碍,只要调理一番就会好转,只是我们现在得先离开福州回青木岭,去找乔准要解药!”
苑苑方才已经有了知觉,大夫的话她也都听见了,与山羊胡大夫说的八九不离十,自己的身体恐怕不只是解毒这么简单,她浅笑了一下,说道:“鸿轩,我先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叶苑苑受伤了?”瞿浩然又是心疼,却又不敢往里闯。自己对叶苑苑的感情,也只能是一厢情愿罢了……
他有些黯然伤神。
于是乎,叶苑苑养伤这几天,这四个人都陪在身边。
邱鸿轩和宋离兼顾着却查找黑衣人的主谋,瞿浩然光想着问叶苑苑要一个答案了。
叶苑苑已醒过来。知道这事情来胧去脉的瞿浩然心中何曾不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住她?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做傻事。而如今,似乎这种担心也是多余的了。叶苑苑,比他想象中,强太多……
“苑苑,你真的,决定了?……”
叶苑苑点点头,笑道:“反正,我也一无所有了。如果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无所有,那便没什么不同。”
瞿浩然看着她,五味杂陈。
皇宫内。
丁太医刚为骆晗诊过脉,但又被萧婕妤匆匆招到宫中。
“最近父皇身体怎么样?”没有人比端王更关心皇上的身体了。不管皇帝还能撑多久,他必须做好十全的准备。
“脉像越来越弱,最近又感染了风寒,身体更是差了。皇上,确实已到风烛残年了。”丁太医摇摇头。
端王面露不耐烦:“我是问你,他还能撑多久?”
丁太医说:“大概……一月有余。”
萧婕妤露出兴奋神色:“一月有余?”
端王说:“知道了。如果父皇问起,你就说以父皇的身体,好好养着,撑个几年是没有问题的。”
丁太医退下去了。
端王心中有些焦虑,必须要安排好了。太子必须要在这一个月之内死掉。太子一死,以父皇对母妃的恩宠程度,及相对比其他皇子,没有比他端王更适合的皇位继承人了。
如果无法除掉太子,那宫变必须是的了。这一方面也要加紧拉拢人手才是。
“父皇龙体欠安,还是不要太过操劳的好。”
骆启霖立在御书房,看着骆晗不住地咳嗽着,着实有些心疼。纵使眼前这个老人对母妃从无半点好脸色,但他确确实实是非常疼爱自己,自己从小得他苦心栽培,倾注了很多心血。若说对他全是恨意,那必是假的。
“是啊,父皇,有什么事,交儿臣们去办便是。”端王附和着。几个大臣们的劝慰声也此起彼伏。
骆晗没有言语。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他最为优秀的儿子,心中有些许感慨。他一生钟爱萧婕妤,范皇后因着自己娘家的影响,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个女人一眼。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生下的儿子非常优秀,像足了年轻之时的自己。萧婕妤不止一次暗示过太子品德不端,不适合继位。但他又如何不明白这个女人心中的小九九?
“福建灾情十分严重,民不聊生,死伤过万。灾民涌入各地,各地府尹苦不堪言。众爱卿有何办法?”
骆启霖道:“父皇,朝廷有下放无数赈灾粮食,何以还会灾情如此惨重?”
骆晗道:“我已派了三个钦差探查此事,但都无功而返。灾情依然得不到控制,灾民更是越来越多。”
“父皇,如此,请派儿臣为钦差,前去探查此事。儿臣定会给父皇一个交代!”骆启霖自动请缨。
端王心中一动,前去福建调查此事,加上来回路程,快则也要一月有余。说不定太子还未回来,父皇便已驾崩。怎样才能让父皇更为坚定地派太子去呢?他赶紧摆出一副争功的样子:“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派儿臣去比较妥当。儿臣比较年幼,需要多多历练才是。”
骆晗心中一动,历练。确实,他这个太子确实需要多经事,多处理政务,才能服众。该历练的是太子,不是端王。可是,最近自己身体频出状况……虽然丁太医说不碍事,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最多也只有两三年了。
沉吟许久,骆晗道:“朕知道了,此事再议吧。”
端王看着骆晗的神情,心知太子被会派去福建之事已成了七八分了。父皇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再向太医再三求证之时才会小心派出太子出城。太医这一块是不怕的,端王心中暗暗得意。
太子回到宫中,将此事与叶苑苑商量。
叶苑苑摇摇头:“殿下,此时不可轻易出城。我住浩然哥哥家中时听闻,皇上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根据犯病时间与病情轻重判断,我感觉皇上大限不久。最多两月,最少一月余。殿下想想,如若皇上驾崩时太子不在宫中,端王会如何?”
扶起了众人,老者看着苑苑说道:“这位姑娘现在还身负重伤,你们现在谷中养伤,等痊愈后再走也不迟,我们渔村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叶姑娘,你就在我家里养伤,我来照顾你!”翠羽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苑苑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轻咳了几下。
山谷里阴暗潮湿,而且气候比城中要寒凉得多,四月在城中已经是桃花纷飞、溪水涓流、大地回暖,而山谷中却是凉风习习、不见日光,唯有在正午时分才能见得了几缕日光。
在翠羽的精心照顾下,苑苑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她喜欢晒太阳,翠羽和一个叫清水的小女孩儿每天正午都陪着苑苑在山谷溪流边晒太阳,“叶姑娘,为何你总是忧心忡忡的?”翠羽问道。
苑苑心中担忧骆晗的死期,现在已经是四月,前一世她在狱中度日如年不见天日,她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只记得是四月的时节,漫天柳絮纷飞,现在身在山谷中养伤,好像是误入了桃花源,不知人间世事,更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骆启霖怎么样了。
“翠羽,你们的人从来不出山谷吗?”苑苑问道。
“也不是!”翠羽看着苑苑好看的脸说道:“一年出去一两次采买,将我们打得猎物皮毛拿出去换钱,新年的时候出去过一次了,下一次就该在收粮的时候,怎么?叶姑娘你想出去?”苑苑摇了摇头,看着向西而去的缓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清水一边玩着水一边笑意盈盈的问道:“叶姐姐,是不是外面的男子都像邱公子那般的好看?”清水年纪小,在渔村里住的时候还不记事,等到了记事的时候就已经住进了山谷中,所以外面的世界对她始终是模糊的。
不知道为何,苑苑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骆启霖,那一双寒星的眸子,笑起来素白整齐的牙齿,朱红的唇,如同女子一般白皙的肌肤,每当说话时那微蹙的眉心,很想让人抬手为他抚平,“是的,他生的很好看!”她唇角微微的带着笑意说道。
清水双手捧着脸搁在膝头上,又问道:“叶姐姐,那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清水!”翠羽呛了她一声,“不要打扰叶姑娘休息,外面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总想着出去!”
她们在用闽南语说话,苑苑听不懂,便自己出神的在想,如果自己功成之后随着家人隐居下来,是不是也选择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与世隔绝,从此不问世间繁华,不问人间烟火,也不再与有些人相见,包括骆启霖
夜里,苑苑也常到缓滩边小坐,为的是那抬头便能看见的星海,山谷很深,似乎那些星星要比平素里看得小很多,若是仰头累了,还能望着水中的另一片星海,虽说是‘水中星’,可别具一番美丽与神秘。
“你怎么今晚自己坐在这儿?”邱鸿轩向苑苑走了过来,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
“还睡不着,翠羽今日跟着他们出去打猎了,早早睡下了,所以就我一个人!”苑苑看着邱鸿轩坐在自己身边的石头上说道。
邱鸿轩深吸了一口空气,又深深地呼出来,“这里的空气真好,到处都是树木的芬芳,住久了还真是愈来愈喜欢了!”
“我还以为你会住不习惯”,苑苑捡了一块碎石向缓滩里扔去,渐起小小的水花,“我认识的邱鸿轩可是快意人生的邱大人,尝尽人间悲欢!”
“正是因为尝尽悲欢才觉得这里好”,邱鸿轩看着苑苑露齿一笑,随即又问:“你伤势怎么样了?我听翠羽说好的很快,不过得留下伤痕了吧?”
“我身上的伤痕还少吗?”苑苑不禁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牢狱之中身处水深火热已经成了她难以克服的噩梦,甚至有时还是会在睡梦中惊醒,还有前世最后的记忆,是凌迟时一道一道深入骨髓的疼痛,忽然她又想起那双眼睛,骆启霖的眼睛……
“怎么了?不舒服了?”邱鸿轩见她闭上了眼睛担心的问道。
“没事”苑苑一转头,那比星空还要光彩的眼睛看向了邱鸿轩,好似缓滩一般波光粼粼,“邱大人,许多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人的性命,你说那一颗是属于我的?”
邱鸿轩很配合的抬起头望去,指着天际说道:“那颗,最亮的那颗,那就是你!”
“那你就是我旁边的一颗,就坐在我的身边!”苑苑笑了,这么些日子来第一次笑的如此灿烂,所以邱鸿轩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
“给母亲请安!”黄静嘉的跪礼极其的端庄好看,是极其标准的宫廷礼仪,似乎从她懂事以来,母亲都会以公主的礼仪要求自己,而黄静嘉的母亲,则是中山郡王郡主骆令仪,虽说皇脉到她那一支远了点,可好歹沾边姓骆,骆令仪要求黄静嘉的一切都是按照公主的标准,也正是因为骆令仪的缘故,黄静嘉自幼就比寻常世家小姐多出很多的机会入宫。
“嘉儿,你听说皇上要册立皇贵妃的事情了么?”骆令仪问道,她的眼睛永远是长在头顶上的,永远将头抬得高高的。
“回母亲的话,女儿听说了,是叶氏女苑苑,现在还在回京的路上!”黄静嘉敛起了笑意,显然这个对手让母亲担心了,看来也的确比她想的要难缠的多。
“嘉儿,你初入宫为后,就多了一个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你自己可要当心!”骆令仪嘱托道,“一个女子能从死囚牢里死里逃生,辗转风尘入王府,到如今入宫为皇贵妃,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母亲也觉得她比嘉儿好?”黄静嘉眼中很快地蒙上了妒忌之色。
骆令仪摇了摇头,说道:“嘉儿,你要记住,承恩不在貌,讲究的是投缘,既然皇上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定要立这个叶氏女为皇贵妃,你也不能轻敌才是!”
黄静嘉看着镜子里自己难看的表情,眯了眯眼睛说道:“母亲,不如让父亲想想办法,不要让她入宫!反正范太后也不喜欢她!”
“嘉儿,皇上不仅仅是喜欢这个叶苑苑,而且还亏欠于她,所以恩情使然,连太后都说不动皇上,那你父亲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倒不如让她入宫,只有请君入瓮,才能为所欲为!”
骆令仪的话充满了杀机,黄静嘉细细的品了一番后,方才说道:“母亲的意思是让这个叶苑苑入宫,我才好以皇后的身份废了她!”
“嘉儿,这可不是上策!”骆令仪理了理黄静嘉的额发,说道:“真正聪明的皇后向来都是坐山观虎斗,得收渔翁之利,宫中妃嫔众多,你贵为国母,岂能亲自动手!”
“女儿明白了,借刀杀人?!”
骆令仪云淡风轻的一笑,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你看看范太后便知道了,她不喜欢叶苑苑,怕给皇室蒙羞,就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我们黄家,所以你入了宫还要好好学。”
黄静嘉受了骆令仪的点拨显然明白不少,可她还不够通透,反问道:“可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只看着她们斗来斗去?”
“当然不是,你的责任重着呢!”骆令仪起身,看着花盆里盛开的月季,伸出手折下来其中最大的一朵,慢悠悠的说道:“皇上此时受前朝后宫压力,必定心中孤独,你要宽慰,要大度的接纳烨皇贵妃,这样皇上才会喜欢你,至于其他妃嫔,你要努力的让她们对叶苑苑群起而攻之!”
“母亲睿智,嘉儿真是自愧不如!”黄静嘉看着骆令仪递给自己的月季,接了过来,拈在指尖,冷冷一笑,心中暗暗想到‘叶苑苑,任你三头六臂,七十二般变化,也逃不出后宫女子的妒忌之海,也逃不出这宫墙之内的千层浪。’
……
范太后向黄皓抛出的砖石并没有问清路,似乎黄府没有丝毫想要阻止皇贵妃册封的意思,范如烟也就只能独自神伤,华姑姑见太后情绪不好,便分析宽慰道:“太后不必伤心,依奴婢看,这个新后倒是有几分城府。”
“怎么说?”范如烟皱着眉头问道。
“太后您想,皇后初立,自然不愿意得罪皇帝,此时逆着皇上的心意不册立皇贵妃,岂不是让皇上心情不好,皇后反而不出头,甚至宰相府没有丝毫的动作,这不正是证明皇后城府颇深,而且她知道太后您不喜欢这个皇贵妃,入宫后一定会百般的厌恶,她不也是顺水推舟解决眼中钉?”
听了华姑姑的分析,范太后冷哼了一声,“好个小妮子,都说她母亲骆令仪心眼儿多,看来她也是不一般,如此一来,后宫日后是消停不了了,一个皇贵妃不说,还来一个绵里藏针的黄静嘉,帷帧的前路坎坷,可是要我这个做姑母的费心了!”
“太后放心吧,帷帧姑娘一看便是通透之人,在后宫定能如鱼得水,更何况还有太后在,肯定能诞下皇嗣,为范氏绵延恩泽!”华姑姑捡了好听的说,这也的确是范太后的夙愿。
范氏在她这一代已经没落了,因为先帝的打压,范氏基本手无实权,连所任的职位也是无关痛痒,如果帷帧能够得恩宠,能够诞下皇嗣,能够继承皇位,那范氏才是真正回到原来的兴盛。
范太后想的心中激动,可也不禁担心帷帧来,毕竟此番封妃,每一个都是出身不凡,不说凌蔷的父亲凌退之,孟玉瓒的父亲孟复,舅父蒋求,公孙翕和的父亲公孙林这些都是皇帝做太子时的旧部,就连黄静嘉都有惹不得的背景。
若是比起美貌来,黄静嘉端庄贤淑、凌蔷清雅不凡、公孙白薇艳丽甜美,帷帧虽然清秀娴静,可并不出众,恐怕难以笼络住皇帝的心,还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皇贵妃杀出来,胜算就更少了。
好在帷帧的性情不错,心思聪颖细腻,倒是一般的女子难以企及的,在后宫的环境里能够隐忍下来,这也是唯一让范太后欣慰的。
“华娘,那个叶氏女走到哪里了?何日入宫?”范太后问道。
“还有不足一日的路程,听说绛雪宫那边已经打点好了,皇上亲自过去查看的,很是满意!”
太后哼笑一声,摆弄着自己手上用彩釉勾画的蓝色蝴蝶的义甲,说道:“既然烨皇贵妃入宫,哀家也用该送一份大礼给她!”
“太后的意思是?”华姑姑附耳过去,只听见范如烟在她耳边吩咐道:“绛雪宫多合欢,每逢花开都是香气袭人,可有些香气是好的,有些是不好的,好的不能都被她占了,那就送些不好的过去!”
“奴婢明白了!”华姑姑心中清楚,“这就去办!”
绛雪宫多合欢,可并没有青木翠竹,所以按照惯例会送去不少的盆景树木来装饰,这些东西经由内务府办理,如果能在花盆土中参杂着麝香,天长日久,这位久居绛雪宫的皇贵妃必定无法延绵子嗣,毕竟好的不能只让一个人占了。
这一招太后对当年的栗姬也做过,怀有身孕仅仅两个月的栗姬便小产,自此以后再没有怀过龙嗣,直到后来无意发现盆中麝香才恍悟,只可惜胆小却懦的栗姬一直以为那些麝香是丽妃所为,为了控制她归顺于自己,所以不让她诞下龙嗣,至始至终没有怀疑到范如烟的头上。
今日故技重施,只不过从玉堂宫的栗姬变成了绛雪宫的烨皇贵妃,后宫里所有女人没有不同,只有一个名号代替罢了,在深宫中这么多年,华姑姑的心也变得冷了起来,好像那些肚子里的孩子只有该留和不该留之分,如果不是这样的下得去狠手,太后也不会熬到这一天,她们早在冷宫里殒命了。
华姑姑一席黑色的斗篷风衣闪进了绛雪轩,此时太监宫女还分过来,门也只是一把锁锁着,只要有钥匙便如同进入无人之境,趁着月黑风高,宫里都静了,除了天知地知,便只有她知道了。看着离卧房窗户最近的几盆文竹立在那里茂茂盛盛,华姑姑走了过去,嘴角一丝笑意。
一齐入宫的,除了黄静嘉,还有这次从秀女和女官中遴选出来的三位妃嫔,除却排在第一位的尚未路面的烨皇贵妃外,第二位便是已经被册封为荣妃的公孙翕和。
虽然公孙翕和尚无子嗣,可是因为其父公孙林是太子旧臣,公孙翕和被封为排在四妃中第三位的荣妃也是有情可原,这样的情势下,只要公孙翕和诞下皇嗣,很轻松的便可晋为贵妃。
荣妃之下便是谏议大夫凌退之的女儿凌蔷,位份婕妤,凌蔷原本有机会做太子侧妃,可因为选妃之时凌蔷年纪小一岁,这次招选秀女入宫,凌蔷因为凌退之的原因一举得选。
次于荣妃的妃位还有范太后的内侄女帷帧,虽然帷帧在诸位妃嫔中姿容并非最为出众的,出身也并非最为尊贵的,可得益于太后的影响,帷帧所居麟趾宫,是离千秋宫最近的宫殿之一,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至于原太子侧妃孟玉瓒,因为受兰江月陷害流产一事,身体受了极大的损伤,太医诊断从此再不能怀有身孕,范太后权衡之下,将孟玉瓒封为昭容,骆启霖念在旧日的情份上,赐封号裕,破格享婕妤的俸禄,范太后将孟玉瓒安排在了西宫最偏远的玉修宫,临近宫内一处佛堂栊翠庵。
除了几位主子,范后还从秀女中挑选了四位小主,这四个风格各有不同,意在分散烨皇贵妃的光彩,贞小媛公孙白薇,几位小主里只有她有封号,可见特别,公孙白薇不仅是公孙翕和的庶妹,还生来容姿端丽,妩媚甜美,范太后也很喜欢,正是如此公孙翕和有意让白薇入住长春宫的春华殿,也为自己沾点新鲜气儿。
阮才人阮攸宁,清新淡雅气质如兰;富美人富雪艾,美艳年少风骚窈窕;曹宝林曹若彬,娇憨圆润纯良端庄。
叶苑苑沉声说:“我姓叶,名苑苑。”
沈玉露呆了呆,一般女子到了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想让他人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的。她刚才也就随便问问啊。“叫我沈娘就可以了。听我说啊,沈娘重新给你取个名字……”
“我,我就叫叶苑苑.”叶苑苑坚持着自己,看着沈玉露。
沈玉露呆了呆,摸不着头脑,但她想,人长得漂亮虽好,若是脾气倔强,那可不好办了!她想着一定要先降伏了这小妮子,便大声说:“老娘说的你敢不从?叫什么叶苑苑,都跟以前一刀两断了去……老娘立刻就给你娶个新名字……”
叶苑苑冷着脸说:“琴棋书画,唱歌舞蹈,我什么都会。我可以卖艺,但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说我叫就叶苑苑,就叫叶苑苑。否则沈娘你可以试试看。我反正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死人堆里爬起来的,我不在乎再死一次。”
沈玉露又呆了呆,这眼神冷得就像从地狱过来的似的,她心中打了一个寒战。“行行行,你若是有你说的那样厉害,会唱歌,会跳舞,会作诗,那就依你,依你。”
沈玉露退了出去,跟随的丫环有些不解:“沈娘,你瞧这个女人刚被卖进来的时候多么落魄,身上臭得啊,比卖鱼街还臭,手上脚上还全是冻疮。这破烂衣服,街上随便哪个乞丐都比她强。能得沈娘收留是她莫大的福气!身在福中不行福,脾气还这么大,沈娘何必这么捧着她。不如两三棒子打下去,看她敢不听话?”
沈玉露轻笑:“若不是看在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上,老娘才懒得瞧她。等也养几天再说吧,琴棋书画歌舞无一不通?语气倒是不小的,如果她若是个草包,看老娘不弄死她。”
沈玉露说得解气,然而过几日叶苑苑的表现就让她彻底服气了。莫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自带高雅,舞蹈水平连她这个舞蹈老师都望尘莫及。唱歌略差了一点,想是嗓音不舒服,又或者平时开口唱得少的缘故。这可是头牌的料啊,她不敢不捧着,还派了几个丫环侍候着。
叶苑苑的名声就这样响了起来。文人才子,她应付得体。达官贵人,她也毫不怯场。成天的文人名士,排着队的来捧她的场,想要听听她的曲,看看她的舞,听听她作的诗。
叶苑苑自然是端着架子的,从不肯为了什么而放低身架。她知道,燕子楼只是一个中转之地,她终究不可能在这里久呆的。因此,为何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到了后来,更是到了她不高兴就不接客的境界,反而结交的那些达官贵人还巴巴地疼着她,沈玉露要是敢当着他们的面骂两句叶苑苑端架子,他们可是不依的。这下沈玉露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沈玉露心里是有些犯嘀咕的,这叶苑苑看起来做派优雅,很多奢侈的东西连她都未曾见过,这丫头却能一眼看来,使用自如,看起来来头不小,不似小家小户出来的,为何又是被人贩子捏在手中卖给自己呢?
难不成是别的青楼培养的,刚培养好这叶苑苑就逃了?这也不像啊,哪个青楼能比燕子楼还财大气粗?沈玉露知道这是自我安慰,但眼看着叶苑苑为燕子楼带来了这么多银子,她对一些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想法视而不见。
在丫环小语的眼中,叶苑苑是冷冰冰的。她所有的微笑言语都像是计划好的,有客人时该笑就笑,笑得倾国倾城。她不想接客的时候,就一个人呆坐在房里,犹如一个大冰块。小语连接近都觉得寒从心生。
叶苑苑已经连续五六天没有出房门了,沈娘那个着急啊。客人们点着要见叶苑苑的已经排成一条长龙的,更是有客人已经连续五六天来候着,就是为了见她舞一曲。
“姑娘,多少吃点东西吧。”小语端起一碗粥,好歹她侍候着的,要是不尽心尽力点沈娘就要把自己调开了。“眼看着姑娘越来越瘦了,小语看着心疼。姑娘虽然现如今是独自一人,但也要学会自个儿疼自个儿才是啊。”
这个“独自一人”戳中了叶苑苑的心扉,她的泪珠儿就滚了下来。“你出去吧。粥放着我自己会喝的。”
她轻轻地说着,手帕儿拿起拭去泪水。
小语放下粥,却不敢出去。“沈娘说……”
“出去吧。”叶苑苑知道沈玉露必是逼着自己去接客,她对沈玉露避而不见,小语只是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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