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二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大师兄竟会对他,说出此等孟浪下流的话语。
张不二愣愣地只会重复两个字:“没有,没有……”
“没有?大师兄可拿着你的信物。”
大师兄从怀里拿出一物,竟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拿到的,张不二头上那根浅绿色的发带。
张不二要抢,大师兄抓在手里往后举高,另一手顺势把张不二搂在怀里。
这个亲密无间的动作,令张不二想起了他那半个月间的噩梦,他急促地叫了一声,恐惧地发起抖。
大师兄的头,埋在张不二的脖颈间,鼻端立刻被少年身上兰花般的香味萦绕。
他能够感觉到张不二甜美的血在薄薄的皮肤下流动。
大师兄隔了一会,突然笑了。
“现在我猜出来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了。”
大师兄的笑脸温柔得滴水:
“我们继续那晚在膳房门口的话题吧,好师弟,提醒下大师兄,你在天书宝鉴上,看到的预言是什么?”
大师兄抬起头来,几乎与张不二鼻尖贴着鼻尖,“你说不出来,不如大师兄帮你说……掌门师弟,那一晚,你令大师兄好生快乐。”
窗外暴雨如注,雷鸣动地,如同那晚一样。
大师兄用他独有的低沉华丽的声线,带着笑,像说悄悄话一样。
“掌门师弟,你哭得大师兄的心都要化了。”
大师兄用额头抵着张不二的额, “你一定很想问,大师兄为什么会知道。”
大师兄是狠人,别人惹他不快,他直接把底牌掀了。
张不二感觉自己的心,突然间不会跳了。
极度的悚然之下,张不二呆滞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涂凭阑挑起一边眉。
他没想到张不二这么不堪吓,他稍微一套话,张不二直接把底露出来了。
张不二这幅呆若木鸡的样子,取悦了涂凭阑。
涂凭阑摸摸他的头,“你乖乖听话,以后大师兄会告诉你。”
张不二喘着气,他仿佛身在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中,一切那么清晰,一切又那么不真实。
他往后退,在梳妆台镜子前狭小的空间里屈起双脚,抱住自己,背拱到极致,缩成一个软弱又防御的姿态。
他捂住脸,在恐惧里崩溃。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们一个个骗我,谤我,辱我,欺我,负我。”
原身的情绪在胸口间沸腾,狰狞的怨恨如淬毒毒针。
“二师弟,如果你与我易地而处,你无父无母,在这个世上无凭无依,只有苍霭派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处,你从小,小心翼翼地做人,讨好周围的一切,可是所有人,依旧鄙夷着你,唾弃着你,无论你做得多好,他们依旧会用脚把你的脸踩在泥土里,碾一碾,再吐上一口口水,骂一句,恶心的孽种。”
“这一切,只因为我是魔界的孽种。可是我娘,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妖魔羞辱的弱女子,这一切并非她所愿,我也不想诞生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