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八年来死了丈夫和孩子,吃了不少苦。
如今,放在心尖上的大小姐回来了。
李嬷嬷心里眼里全是诺云兮,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诺云兮环顾了一下围在身边的仆妇。
眸光落到诺胜家的身上。
“诺胜家的,你去吧!你会点拳脚功夫,诺胜恰好又在西落山上守墓。夫人的寝墓就由你夫妻二人监督建造。
告诉诺胜,这些狗奴才若不服管教,或者偷懒怠惰,给我照死里打。”
诺胜家的欢喜得要跳起来。
却小心翼翼着问:“大小姐,不让夫人与侯爷合葬吗?”
诺云兮语气一肃:“不用!动土开棺对侯爷不敬。夫人的寝墓挨着侯爷的茔墓建造亦可。”
又压着声音嘱咐:“告诉诺胜:夫人的寝墓完工后,府里那一百多个奴仆,能留则留,不能留的全部埋入地下,给老将军殉葬。
吴萍一大家子人暂且留口气,等哪天选个吉日,让他们陪夫人一起下葬。”
“奴谨记大小姐的嘱咐,这就去库房里拿银子。”
诺胜家的将心里的欢喜全表现到脚上。
她一阵风地跑进習安侯府,闭目间消失在影壁的后面。
吴萍一大家子人的尊严全被诺云兮踩到脚下。
没了尊严与体面的他们,跺着脚,哭天抢地的嚎。
“小贱人…你竟然让我们给那个下贱的女人挖墓坑!你如此阴损,習安侯府迟早要绝嗣。”
诺云兮夺回了習安侯府,大仇得报,心里快意又敞亮。
说出来的话绵软轻柔,无半点胸闷气堵。
“你们能给尊贵的夫人挖墓坑,上辈子已积了大德。”
一旁勾头塌肩站着的周二,僵硬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怨毒的阴郁。
却又在诺云兮似乎不经意的一瞥中隐去。
他奴颜婢膝地走上台阶,跪趴到诺云兮的面前。
恳求:“大小姐,建造夫人的寝墓绝非易事,奴才担心诺胜夫妇难当此任。
让奴才去吧?奴才对建造寝墓略懂一二,定不辜负大小姐的重托。”
诺云兮声音一沉:“这件事不需你操心。你去木匠坊定制两扇坚固气派的院门,要朱红色,九排门钉,金漆兽面的衔环。”
记住,今晚宵禁前,两扇院门势必安上。”
周二的眉头揪成一个疙瘩。
苦瓜着脸,哀求:“大小姐,未时的钟声已敲过有一会。
木匠坊在两个时辰内,怕是做不出两扇坚固气派的大门。咱府的院门能否缓一天再安装?”
诺云兮冲十二位壮汉使了个眼色。
一个壮汉跑了上来,伸腿一脚,将周二踢下台阶。
“做奴才的,竟敢违抗主子,欠揍!”
周二叽里咕噜滚下台阶,翻身跪地。
惨着脸:“大小姐,奴才实在办不到啊…”
诺云兮薄纱掩映的脸上一冰,端出習安侯府主子的威严。
“我说出去的话,从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哪怕去偷去抢,也要赶在宵禁前将两扇院门安上。”
她话说多了,有些气喘。
手帕伸进幂篱,掩住嘴巴,一紧一慢地咳了几声。
“我今日路过赵国公府,瞧见他府上的院门就挺气派。莫将军府上的院门也不错,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二心里有一百个抗拒。
腿脚却麻溜地站了起来。
他避开吴萍一大家子人求助的眼神,被鬼追似的往西街跑。
“大小姐,周二不是泛泛之辈,他武功极高,你可要防范着他。”
诺胜家的抱着一包银子跑出習安侯府。
趴诺云兮耳边嘀咕了几句,跳下台阶,匆匆往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