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江年姜慕晚的其他类型小说《诱爱热门小说顾江年姜慕晚》,由网络作家“徐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日招商办的人亲自找上门无疑是听见什么风声了。不然何苦跟至于此?让姜慕晚未曾想到的是,与这二人周旋间隙,抬眸之间看见了顾江年。四目相对,前者看着她,饶有兴致。而后者,面色淡淡,不准备与之有任何过多的交流。“一张嘴皮子倒是利索,”一旁,萧言礼压低了嗓音用仅是二人听得见的嗓音温温开腔。刚刚姜慕晚与招商办的人一番周旋,她们听的清清楚楚。只道是这人打的一手好太极。“没点本事回来送死?”顾江年无甚表情,冷不丁道出这么一句话。萧言礼想了想,也是。若如往常,顾江年应当是径直便走了的,可今日,倒是颇为悠闲的站在一旁听着顾姜慕与对方耍嘴皮子,且听着颇有兴致。直至四目相对,知晓事情败露,这人也不急。侧眸瞧了眼身旁的徐放,后者只觉后脊一凉。交锋几次,他约...
《诱爱热门小说顾江年姜慕晚》精彩片段
今日招商办的人亲自找上门无疑是听见什么风声了。
不然何苦跟至于此?
让姜慕晚未曾想到的是,与这二人周旋间隙,抬眸之间看见了顾江年。
四目相对,前者看着她,饶有兴致。
而后者,面色淡淡,不准备与之有任何过多的交流。
“一张嘴皮子倒是利索,”一旁,萧言礼压低了嗓音用仅是二人听得见的嗓音温温开腔。
刚刚姜慕晚与招商办的人一番周旋,她们听的清清楚楚。
只道是这人打的一手好太极。
“没点本事回来送死?”顾江年无甚表情,冷不丁道出这么一句话。
萧言礼想了想,也是。
若如往常,顾江年应当是径直便走了的,可今日,倒是颇为悠闲的站在一旁听着顾姜慕与对方耍嘴皮子,且听着颇有兴致。
直至四目相对,知晓事情败露,这人也不急。
侧眸瞧了眼身旁的徐放,后者只觉后脊一凉。
交锋几次,他约莫着能感受到自家老板对眼前这位姜小姐的不同之处。
于是,抬手,掩唇,稍稍咳嗽了一声。
将背对他们与姜慕晚交谈的二人给惊醒。
二人回眸,见是顾江年,连忙打招呼。
c市谁人不知君华董事顾江年?
顾江年此人,说是儒商,可却极有手段。
短短数年之内一跃成为c市首富,无疑是极有谋略之人,旁的不多说,便是顾江年这三个字都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顾董,”二人反身点头招呼。
不远处,男人着一身白衬衫,领口微松,袖子推起,本是一身正经的西装被他穿出了几分放浪不羁之气。
可即便如此,也难掩这人周身气场。
白衬衫在身,黑色西装搭在秘书徐放臂弯之间,男人微微颔首,端的是客气:“恩。”
这日,萧言礼未曾勘破顾江年的用意,直至多年之后才回想起,顾江年的网早在此之前便已洒下,只等着这只金丝雀自己撞进来。
顾江年未曾想过帮姜慕晚,仅是那一声不咸不淡的恩便足以表明。
反倒是徐放与对面二人寒暄了几句,才客客气气的点头道了句姜副总。
招商办的人即便不是人精,也各个都是识相之人,眼见这君华徐特助如此了,在留下去,便有几分不识相了。
这c市,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君华的人。
莫说今日君华董事跟特助皆在了。
招商办的人匆忙离去,诺大的厅堂里只剩下姜慕晚与顾江年身旁的人。
明明相隔不远,可双方的态度,让一旁的服务员觉得这中间隔了一条银河。
姜慕晚静站于此,未曾开口言语,也不准备开口言语。
反倒是萧言礼先行一步打破了这静谧:“姜副总可还记得我们?”
这是一句询问句,且问的颇有深度。
若说记得他们,无疑是记得梦溪园里那些糟糕事儿。
姜慕晚未曾急着回答他们,反倒是俯身,伸手从包里掏了根烟出来,拢手燃起,浅浅吸了一口,淡淡袅袅的烟雾向上而起,拢住了她的面庞。
随即而来的是冷淡的声响:“萧家言礼,君华顾董。”
未曾说记得,也未曾说不记得,只是用及其官方的商场的话语回应了这二人的询问。
这话,太过官方,以至于让搭话的萧言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兴冲冲的想跟人攀关系,人家却不动声色的将你推了回来。
“姜副总好记性,”顾江年拧眉道了如此一句。
“比不上顾董,”姜慕晚微微弯身,在眼前茶几的烟灰缸上轻点烟灰。
修长的指尖落在白色香烟上,熟稔的动作一看就是个老烟民,整个人,未曾看出有半分颓废之意,相反的带着几分优雅。
混迹商场多年,顾江年什么人没见过?
抽烟的女子不过是他所见之人中最好的一种罢了,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圈子里,什么人没有?
“姜副总不若说说哪里比不上我,”男人突兀来这么一句,让姜慕晚抬起的手缓缓顿在半空,夹在指尖的香烟正在冒着淡淡青烟,许是袅绕烟雾挡着她视线了,只见这人微微眯起了眼眸。
眉眼间的不悦,丝毫不曾掩藏。
多年之后,姜慕晚与顾江年已成夫妻,这人将她抵在浴室角落里,寸寸逼近,也道出了如今日相差不多的话,他说:“说说喜欢我哪里,满意了、放过你,不满意,浴缸跟淋浴房你选一样。”
酒楼大厅内,静默良久,她抬手吸了口烟,冷嗤了声:“不知顾董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说到此,姜慕晚弯身点了点烟灰,再度不急不慢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句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告知顾江年,你当初的多管闲事,到后来,不也是走了同我一样的路?
若是知晓后来所发生的的一切,你还会不会多管闲事跳下去将人救起来了?
姜慕晚话语落地,萧言礼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尚未来得及阻止,只听后者在道:“你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到头来,不过也是渡人容易渡己难。”
“我比不顾董的地方多了去了,若要挑个重中之重的话,顾董的仁慈恐怕我这辈子都比不上,”话落,姜慕晚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浅笑。
笑意深深,带着不屑。
徐放或许不知姜慕晚这话语里的深意,可萧言礼懂。
姜慕晚今日这番话,无疑是拿着刀子在戳顾江年的胸膛。
踩踏一个男人的尊严。
萧言礼侧眸望了眼顾江年,见这人轻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光中布着点点杀意,话语冷漠:“姜副总倒是什么都知。”
尽管多年未见,尽管此时病床上的人刚刚死里逃生,可她依然没有半分耐心去同他客气寒暄。“有所求才会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我若是不给呢?”
“我不保证你的呼吸机可能会在下一秒罢工,”简而言之,不给、便死。
“好。”这声好,带着半分浅笑。
姜家子女众多,唯有慕晚最得他心。
那股狠劲,与他年轻时,何其相像?
得到回应,她并不想久留,来去之间,是极快的。
将起身,老爷子呼吸微微急促了半分,急忙开腔:“我有条件。”
未曾想到老爷子会有条件,姜慕晚微微蹙起眉头,明显不悦。
寡淡的面容泛起了微微怒气。
正欲发作,只听老爷子在道:“若有一日我撒手人寰,身为姜家长孙,你得捧我骨灰,送我入陵。”
姜慕晚身为姜家大小姐,她不否认年幼时自己格外喜欢姜老爷子,可也不否认,姜家人都不是东西这个事实。
听闻此言,面容上的微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冷哼:“您放心,祸害遗千年,保不齐,您能送我走。”
她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可到头来,成于姜家,也败于姜家。
这夜,姜慕晚从医院出来,屋外的雨,将将停歇。
离开时,老爷子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姜慕晚未作回应。
离开这座城时,她将过八岁生日,如今一走十六年。
人人知晓姜家司南,却鲜少有人知晓姜家慕晚。
若说长孙,谁能比的过她姜慕晚?
她伸手,拢紧身上风衣,缓缓的渡步前行。
从她回来的这一刻起,就是来一一清算的。
周一清晨,对于华众而言,又是一场天崩地裂。
集团股价高开低走,姜家一众人等连着数日未眠,此时可谓是急的焦头烂额。
那诺大的办公室里,飘荡着怒吼声。
姜临此时可谓是肝火旺盛,难以自控。
暴怒声从旁响起:“顾董那边不是同意了吗?怎又平端拒绝?”
秘书站在一旁汗涔涔,颤抖着开口:“顾董倒是未曾拒绝,只听徐特助说昨日连夜去了巴塞罗那,如今联系不上。”
哗啦——
一叠a4纸打印的报表迎面而来,甩在了秘书脸面上。
砸的他迷了眼。
钝刀磨人最是绝望。
不答应,不拒绝。
这无疑是想拖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再去拉投资,君华那边不能指望了。”
到底是在高位上坐久了的人,一眼看透事情本质,知晓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这个周一,于华众而言,可谓是鸡飞狗跳。
这日中午,姜老爷子出院,此时,华众已然度过难关。
股市回稳,战争微停。
姜老爷子年轻时在大学教金融,随后从体制内出来开了公司,在商界,学业界,可谓是个一等一的人物。
说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出院这日,商界好友,教育界学生,来的不少。
老爷子躺在床上与众人浅笑嫣嫣,有老友笑道:“人老了,得服老,你这位置该让给孩子们了。”
说到此,老爷子点了点头,笑道:“该退休了。”
这日,老爷子从医院到家,伸长了脖子望着,却始终不见人来。
归家,进了房间,老管家将人扶上床,待姜家人走后,才小声道:“老爷在等大小姐?”
后者笑了笑,算是应允。
“眼下没来,怕是不会来了。”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会来的,再等等。”
姜慕晚是姜家的第一个晚辈,是老一辈倾注了全部心血去疼爱的后辈,即便离开姜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管家听言,微微叹息了声,只道:“当初若是将孩子留下来……”
后面的话,他没言语出来,人生行至半百,怎会不知晓人生根本没有当初二字?
那是姜家人心里的痛,不能提。
这夜,姜家灯火通明,因着老爷子出院,该来的人都来了。
姜家院落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着老爷子家长里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管家张叔在一旁轻唤,示意可以开餐了。
老爷子闻言,不为所动,反倒是将目光落向了屋外,望着这瓢泼的雨,眉头紧了紧。
一旁,姜家大姑娘姜薇见老爷子目光落向屋外,笑问道:“有客人?”
老爷子落在拐杖上的手紧了紧,望了眼自家闺女一眼,平淡道:“自家人。”
姜薇目光扫了眼在场的人,似是在看谁人没来,可一圈下来,
见姜家人都在,不由的将疑惑的目光投到自家大哥身上,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怕是不来了,在等下去菜都凉了,”老管家从旁开口,话语万般小心。
半小时过去,纹丝不动的老爷子微微低头,叹息了声,扶着拐杖起来,苍老的面容上失望尽显。
“怕是雨势太大挡了步伐,爷爷要不跟我说那人在哪儿,我去接接?”说这话的,是外人眼中的姜家长孙姜司南。
姜司南二十有二,将将大学毕业,正攻读c大金融系研究生。
外人眼中生在罗马还努力学习的富二代。
老爷子闻言,看了眼姜司南,微微叹息了声,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罢了,用餐吧!”
他缓缓摇头,往餐桌而去,姜薇在一旁扶着。
今日一家人陪着老爷子,见他心情不好,本是想着再言语一句,是谁,住哪儿,好去让人接来,了了老爷子的念想。
不想将将开口,屋子里突然的沉默让她收了回去,扶着老爷子的手微微回眸望向门口。
姜慕晚着一身黑色风衣,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站在门口。
哗啦———收了伞,雨伞上的水珠倾了一地,抬眸,望向屋内众人,仅是这一眼,屋内气氛更静默了半分。
一时间,众人只听得见屋外雨水的滴滴答答声。
多目相望,均是无言。
屋外,姜慕晚面容冷漠,英气十足的眉眼挂的是一股子寡淡,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孤傲之感。
指尖一把红色雨伞正顺延着往下滴着水。
片刻,众人只见她抬手,将红色雨伞随意挂在门把上,管家正准备过来接过她手中雨伞,终究是迟了一步。
“好久不见。”姜慕晚冷冷开口,说了句万分客气的话语。
她事事算计,为达目的与他达成两年婚约;他步步为谋,以十亿作聘只为娶她。
狗男人X小泼妇的故事。
【婚后日常一】
某日,顾太太生病胃口不佳,顾先生推掉事物归家,坐在这人跟前,冷冷瞅着她话语冰凉:“不是说老子秀色可餐吗?吃!”
【婚后日常二】
顾太太身陷囹圄,被世人攻击,有记者狂追不舍询问顾江年:“身为君华董事c市首富顾先生对于顾太太意图开车撞自己亲生父亲一事有何看法?”
男人前行步伐猛地顿住,望着记者面色冷寒且一字一句道:“我惯的,你有何意见?”
不待记者回答,这人再度狂妄开口:“有意见你也给我忍着,我顾江年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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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雨暮纷纷下,姜慕晚身着黑色风衣站在路灯下,撑着一把红色雨伞。
良久,雨伞微斜,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庞,微昂着脸,缓缓的望着眼前这座大厦。
高傲的姿态,好似在审查什么。
直至许久之后,在暴雨之中,她踩着水渍转身,将这繁华的CBD商业区抛在脑后。
不远处,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内。
副驾驶的人拿着亮起的手机微微转身,“老板,华众姜副总电话过来了。”
见人侧眸望向窗外,久不接电话,似是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入目的,是这倾盆的暴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老板,”他再唤。
后座上的人缓缓转回眸,良久,那经久平静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叫人看不透的浅笑。
08年,是徐放跟着顾江年的第三年。
今日,也是这三年中,第一次见这人笑的如此会心。
他正错愕时,只听后座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看似波澜不惊道:“旁人的家事,我们勿要多管。”
08年三月,华众集团股票大跌。
不日前,华众集团董事长姜老爷子夜间突发心梗被送至医院,一时间,华众股票直线下跌,一夜之间蒸发数亿,国外资本家多方收购。
华众副董姜临寻上c市首富顾江年祈求帮助。
恳请他伸出援手救华众于水火之中。
本是板上钉钉之事,可此时,徐放懂。
随手接起电话,及其官方客套的告知顾董正在开会,不便接电话,将姜临给打发了。
他抬眸,望了眼后座,只见这人心情极好,与窗外那阴沉的天呈现出截然相反之势。
华众集团,是家事。
既然是家事,外人怎好多管?
徐放拿着手机看了眼信息,而后微微侧身,望了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欲要开口言语,但触及到他清冷的面庞,止了言。
“说,”男人自也能感受到秘书几度欲言又止的目光。
徐放回了回神,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开口道:“华众底子不浅,如今遇到难处,只要投资跟上,必然是能起来的,这于君华而言,是个好机会。”
且不说姜老爷子的声望摆在那里,眼下这个机会错过了,怕真的就错过了。
身为秘书,许多话,不当说。
在决策与思想上更不能走在老板前面。
可徐放一心为公司着想,也知晓顾江年虽是心狠手辣,但能听下属意见,只要不过度,当提得提。
顾江年依旧闭眸靠在座位上,浅浅勾了勾唇角,俊逸的面庞上多了份邪肆:“你不懂。”
徐放疑惑,不清楚这个不懂到底是不懂在哪里。
“我……不明白。”他如实言语。
男人微微掀开眼帘,侧眸望了眼徐放,仅是一眼,便足以让他屏息。
“姜家除了姜司南,还有一个姜慕晚,姜家慕晚啊!”说到此,他似是颇有些感叹,紧接着再道了句:“最是无情。”
早年间,姜家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如今无人言语,不过是时间洗刷去了曾经的不堪罢了。
知晓的人,依然知晓。
姜慕晚回来了,姜家人,怕是不好过了。
“姜慕晚是姜副总跟前妻的女儿?”徐放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未曾得到回应,只见这人,勾着唇角继续闭目养神。
-
这夜,雨未停。
后半夜,狂风呼啸。
酒店套房内,姜慕晚窝在窗边长榻上,眼前放着电脑,上面有一女子在做工作汇报,她夹着烟,偶尔抬起手抽一口,偶尔回应她两句。
那姿态,带着几分颓废的慵懒。
“周一开盘华众股票会抄底。”那侧,女人沙哑的嗓音响起。
姜慕晚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缓缓移至窗外,那侧的人,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她指尖燃起的袅袅青烟。
她静默良久,道:“我离开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这座城市原本的面貌。”
那侧,女子哑然。
透过屏幕望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将话语咽了回去,端起杯子缓缓喝了口水,稳了稳情绪,望着姜慕晚,话语沉稳:“倘若倾家荡产呢?”
一但华众拉到强有力的投资,跳起来反咬一口,等着她的便是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可姜慕晚说:“那便倾家荡产。”
有些路,不能回头。
倾家荡产?
那便倾家荡产。
有些东西,本该就是她的。
她怎能拱手让给别人?
不能。
这世间,多的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要死。
大家一起下地狱。
这夜的大雨纷纷而下,下了整整一夜,而姜慕晚,在归c市的第一个夜晚,彻底失眠。
且失眠的,不止她一人。
深夜,静寂的医院长廊里响起高跟鞋的哒哒声,节奏轻缓。
片刻,脚步声戛然而止,停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人此时处于安睡状态,护士台上的人也在抽空打着瞌睡,并未发现这抹深夜出现的游魂。
啪嗒,她伸手,拧开门把进去。
惊醒了守夜的人,本是躺在看护床上的人惊醒,啪嗒一声按开了灯,警惕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老管家在这深夜见了姜慕晚,整个人处在震惊中,难以回神。
对于这个离去多年的大小姐,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打招呼。
“老张,你先出去。”
深夜,病床上刚刚做完心脏手术的人开了口,话语微薄,出气比进气多。
虚弱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得道升天。
老张起身,临出去前伸手拉开了病床边的椅子,一举一动带的是豪门管家的气度,也是对这位离家许久的大小姐的尊重。
“回了。”安静的气氛被老爷子开口打断。
她抿唇,恩了声,坐在了老张拉开的那把椅子上。
“回了好。”老爷子话语虚弱。
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温厚。
“我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姜慕晚不为所动。
“我让你跟我上来,”老爷子话语高涨了些,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无尽怒火。
见她不动,老管家在一旁劝着:“大小姐,老爷刚出院。”
她依旧不动。
稳如泰山。
“我还喊不动你了?”咆哮声再度升起。
姜慕晚的心有多狠?
大抵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老爷子喊她算什么?
她要等的是姜临开口亦或是姜家其他人开口。
不管老爷子是否怒火中烧,她依旧面容坚定,没有半分动摇之意。
一旁,姜临望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老爷子,再将目光缓缓移向稳如泰山的姜慕晚身上,前者是刚出院的父亲,后者是与自己感情不和的长女。
姜慕晚此时给人的姿态是绝不向姜家人低头。
不管老爷子如何咆哮,她好似都没瞧见。
“慕晚,爷爷才出院,”良久,姜临在抉择之中开口。
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将姜慕晚往前推了一步。
在老爷子的身体与姜慕晚的算计中,他显然选择了前者。
话语落地,姜慕晚视线落在姜临身上,好似在询问,你确定要让我跟他上去?
而后者,似是懂,再道:“爷爷身体不好,身为晚辈,要尊老。”
听得此言,姜慕晚在心中冷笑了声。
她目光有意无意落到杨珊身上,俯身,放下手中杯子,面上端着的是及其不情愿。
可心底,一股子大获全胜的快感蔓延而来。
只要是她姜慕晚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转身,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抹邪笑取代了她面上的不情愿。
书房内,燃着怡神的木质檀香。
老爷子坐在实木太师椅上望着她,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许久。
姜慕晚静默站在跟前,与其对视,目光坚韧。
毫无退缩之意。
“你比你母亲厉害。”良久,老爷子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显然,刚刚她在下面的把戏,早已被其看穿。
不仅看穿了,且还陪着她演完了整场戏。
思及此,姜慕晚笑了。
“这么厉害还不是被你们算计了?”
这是一句讽刺之言。
老爷子闻言,抿了抿唇,良久未作声,显然,不愿提及当初之事。
姜慕晚就这么静静望着他,无喜无恨。
但眼底的汹涌之意,掩盖不住。
那是痛恨,是不甘,是岁月带给她的无限委屈。
“我牵你进华众,能不能上高位,凭你本事。”老爷子思忖良久,道出了如此一句话。
“凭我本事?”姜慕晚浅笑了声,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淡淡柔柔的嗓音叫人听不出其中深意。
她冷嗤了声:“绕那么一大圈跟我提条件,也不过如此啊!”
曾经那个口口声声说姜家家产有她一份的人,今日真正面临这个问题时,倒是只能凭她本事了?
凭本事?她何苦要扎进华众?
世上有哪处不能让她凭本事立足了?
“姜家平静了二十多年,我牵你进来,无疑是亲手搅乱风云,慕晚,人生行至我这般,只愿安度晚年,但我却愿意为了你去改变,只因你身上流着我姜家的血脉。”
老爷子这话,说的明白,干脆。
也在理。
可这理,在姜慕晚这里,不存在。
“你牵我进来,不仅仅是因为我身上流着姜家的血脉,还有你对我们的亏欠,也有你晚年想赎罪的愿望,何必把当初的不堪说的那么伟大。”
一时间,空气凝滞了,老爷子望着姜慕晚,深邃的眼底泛着波澜。
落在扶手上的手背缓缓往下压了压。
布满皱纹的脸面上是看不尽的深邃。
这是一份独属于老年人的沉默。
“凭我本事,也能站在华众的对立面,一旦您登了极乐,姜临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为敌为友,您自己选。”
姜临其人,空有抱负,没有手段。
这点,不用说,老爷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说心狠手辣,他恐难比过姜慕晚。
更何况,姜慕晚后面,还有人。
她此番来势汹汹,是一定要得到些许什么的。
不然,白跑一趟,不像她的风格。
一个晚辈,站在长辈面前,让他做抉择。
且还是一家人,却问出了为敌为友这般话,老爷子的心,只怕都是颤的。
越到晚年,越是希望家庭和睦,可这般想法,极有可能成为肖想。
他沉吟许久,才问道:“你想要何位置。”
姜慕晚答:“执行副总。”
老爷子一惊,望着姜慕晚,半晌才道:“执行副总有人坐。”
不仅有人坐,且还是杨珊的弟弟在坐,她怎会不知呢?
“你有办法让他下来。”
这是一句肯定性话语。
她相信老爷子比任何人都有办法让那位置上的人下来。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急剧下降,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满面寒霜望着姜慕晚,而后者,面色平静。
好似老爷子的窥探与审视都不足以令她畏惧。
“为什么?”
“因为我要得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如果得不到呢?”
“宁毁之,”姜慕晚回答,而后再道:“这是您教我的。”
彼时她尚年少,老爷子正在商场上大杀四方,每每喜欢同她说起商场那些事儿,姜慕晚也算是在老爷子耳濡目染之下有所习得。
如今,不过是现学现用。
楼下,一干人等如坐针毡。
楼上,二人极尽算计。
“你明知晓我此番回来不会空手而归,却还将我引进姜家,无疑是间接性的认同我的所做作为,华众放在姜临手中,迟早有天得跟着你入土。”
姜临其人,没有老爷子大杀四方的魄力,亦没有诡计多端的算计。
他是个实打实的商人,所以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商人。
可商场这种地方,没有手段与谋略,有几个是能长久的?
姜慕晚用及其平静的语气道出这段话,老爷子闻言半天未曾作声,她也不急。
面含浅笑静静站在他跟前。
似是在等他做决定。
楼下,杨珊坐立难安,目光频频望向姜临,许是知晓姜临不会给她太多言语,望向姜薇道:“薇薇不着急吗?”
姜薇闻言,端起的杯子在半空中缓缓落下,笑道:“我没嫂子着急。”
“我是个嫁出去的姑娘,老爷子能给我的也就这么多而已,再损、也损不下去多少,嫂子可就不一样了。”
杨珊想让她去当出头鸟。
姜薇没那么傻。
眼下,姜慕晚一旦回来,撼动的是她的利益。
她亏能亏的了多少呢?
何必当这个出头鸟去惹老爷子不快?
思及此,姜薇浅笑看着杨珊,脸上挂着淡淡袅袅的笑意。
许是怕这火烧的不够浓烈,她在道了句:“慕晚从小有主见,嫂嫂要小心了。”
姜慕晚有没有主见,杨珊万分清楚。
毕竟是看着姜慕晚长大的人,怎会不知?
那姑娘年纪轻轻就心狠手辣,如今长大成人,手段只怕是比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楼上,一阵凭空而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寂,慕晚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随手掐断,放回口袋里。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老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即似是思及什么,突兀开口:“君华撤资跟你有没有关系?”
“?”慕晚不解。
见她疑惑,老爷子再问:“顾江年临门一脚撤资与你有没有关系?”
近段时间,华众副总姜慕晚频频上新闻,他们想不注意都难。
而那些从梦溪园出来的世家弟子或多或少对姜慕晚这号人物有那么些许了解,即便是多年未见,再从脑中搜索这么号人物,也能知晓她是姜老爷子的孙女,那个深更半夜将同父异母的弟弟骗至湖边下杀手的姜慕晚。
年少时,众人提及姜慕晚此事,只觉得这姑娘,心狠手辣又够味。
成年之后在看,不免觉得胆颤心惊,大抵是他们还处于玩泥巴翻墙头的年纪时,这姑娘就想着如何杀人了。
这么号人,着实是让他们记忆尤深。
今日再见,觉得好奇,便多瞧了两眼。
立于二楼至上,赤裸裸的打量着这人。
由外及里,有里及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顾江年指尖夹着烟,微眯着眼看着庭院中二人,听闻身旁萧言礼的话。
未曾回应。
只听萧言礼再道:“姜慕晚这些年在首都可谓是万般低调,首都哪个圈子都不常听得这人名字,有人说她独来独往,有人说她深居简出,总之、套不出什么话儿。”
“可越是这般人便越是值得深究,空降c市,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萧言礼三言两语就将姜慕晚给评价了一番。
及其客观的将整件事情的脉络给捋了捋,直至最后,再道了句:“c市商圈是稳了,她想再翻出什么风浪来也是不大可能之事,就怕这姜家,该有苦头吃了。”
萧言礼在边儿上头头是道的分析,顾江年一句话未言。
无波无澜的面色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可指尖熄灭的香烟告知众人,这人、心有所想,否则指尖香烟灭了都不知晓呢?
院落并不大,行至屋檐下也不过百米距离,付婧从旁低声言语,姜慕晚认真听着,时而点头应允,时而回应一句。
行至过半,忽觉二楼有一视线太过赤裸,姜慕晚停住步伐,仰头望去。
而立在从窗边的萧言礼与顾江你那也不回避,就如此,一上一下,四人遥遥相望。
“君华顾董,萧家言礼,”身旁,付婧低声给她介绍。
后者恩了声。
收回目光往屋内而去。
见她神色淡淡,付婧问道:“认识?”
“都是梦溪园出来的公子哥儿,儿时见过,”她冷冷回应。
付婧知晓她素来不向旁人过多提及儿时之事,只是恩了声,也不多问。
谁心里没有伤心之地?
谁不是捂着过往舔伤口?
这顿晚餐,吃的开心,众人本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火还没烧下来,新领导就带着他们聚餐出来了,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只怕领导是个不好相处的,可现如今瞧来,也还算不错。
这顿饭,本就是平常的聚餐,众人吃吃喝喝开开玩笑,也算是来去也快。
临散场时,本是要约着一起离开的,姜慕晚临时接到电话,且这通电话瞧起来不是个会极快结束的,是以,她挥了挥手,让付婧送大家先离开。
付婧其人,是个及其会会事的。
“姜副总这电话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可能得晚一会儿,”话语都如此说了。
众人若是还不知,只怕也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三五成群的离开了澜庭酒楼。
因着姜慕晚事先提醒这里面怕是有会姜临的人,付婧一路送人送到马路边,见大家纷纷驱车离开才转身往回走。
而此时,正站在大厅里接电话的姜慕晚被两人堵住了去路,来者也不算凶神恶煞,但也不是因好事而来。
姜慕晚收了电话,颇为疑惑的望向跟前二人,稍有些不解。
“姜副总好,我们是区招商办的人,想来跟您聊聊城东美食街的开发案和市北街的改造案的事情,”来者自我介绍。
姜慕晚似是压根儿不知此事,同那般道了句晚些再说,便收了电话,转身望着二人,疑惑不解道:“跟我聊?”
“是的,”对方再度肯定。
“我并不知晓这两个案子,二位是否找错人了?”
“城东的美食街与市北街的改造案均是由华众接手--------。”
“华众谁接的手?”二人话语未完,姜慕晚直接打断。
“华众执行副总。”
“叫什么?”姜慕晚再问,片刻未曾思忖。
这一问一答,倒显得她有些咄咄逼人了。
“杨浒,”对方显然是被她这般平静的态度给震慑到了,愣了数秒才开口。
姜慕晚到也不急,浅浅淡淡的牵了牵嘴角,从一只爱马仕的包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地给二人。
虽不言语,但那高傲的姿态足以叫人不敢造势。
二人伸手接过,尚未来得及细看,只见这女子将修长的指尖缓缓插进西装裤的兜里,温温冷冷开腔:“姜慕晚。”
简言之,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杨浒。
对方隐隐觉得自己踢到了铁板,拿在手里的名片不自觉的紧了紧:“我们要找的是华众的执行副总,不管是姜慕晚也好,还是杨浒也罢。”
与他们签订合同的是华众集团,执行人是华众的执行副总,不管这个位置是谁来坐,都得管这个事儿。
姜慕晚缓缓点了点头,似是异常能理解,温温和和客客气气道了句:“二位说的在理,但我将上任,杨副总临走前的工作尚未交接到我手上来,不若二位再等等?”
这一番话,说的可是万般真实了。
c市人人知晓,姜慕晚是杨浒在被调离之后才上任的。
中间的交接未曾到位也能理解。
但混迹商场的,能有几个是单纯的?
“烦请姜副总给个时间。”
“六月底去了,”姜慕晚望着二人面色,浅浅开腔,插在兜里的手指尖缓缓转动着,带着一股子温柔的势在必得。
见二人面露为难之色,姜慕晚浅笑了声,再道:“杨浒虽说调离总部,但现下依旧在华众底下集团,且也再c市,二位若是觉得我这里时间长久了些,不若再去杨浒那里努努力,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该给你们一个说法。”
姜慕晚一番进退得体的说辞让二人心意微动。
二人思考间隙,后者低眸浅笑,抬眸之际,余光撞见站在过道里背对着区招商办的众人,目光微微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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