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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追女神无删减全文

德化三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洞内之人正是沈括弧,沈括弧仍在下面叫骂:“老畜生,你怎么还不下来,你是要等爷爷上去啊,可惜了可惜了,刚刚差点被老畜生请上去,早知道老畜生这么胆小,你请我时我便上去就是了,唉,怪我了,怪我了,光顾嫌你不懂规矩了。”兰泰暴跳如雷,便要跳入洞口,却被身后陈图拦住,道:“兰大伯,您且稍安,那小贼在地道之中,必然已经有了埋伏,因此才百般激您入内,我想他必然不敢出来,您索性就不要理他,若您真中了奸计,咱们这些人群龙无首,恐怕就无法将这群贼子押往南京了,国是体大。”兰泰听闻此言,一想不差,自己若光是任着自己性情,跳下去,倘若杀了沈括弧还好,倘若不成,只怕自己一世英名付诸流水事小,累的国家大事有差事大,当下只得隐忍不发。但兰泰内心仍觉气愤,一眼见到...

主角:赫连铁波江瑛   更新:2024-11-28 1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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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赫连铁波江瑛的其他类型小说《回到明朝追女神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德化三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洞内之人正是沈括弧,沈括弧仍在下面叫骂:“老畜生,你怎么还不下来,你是要等爷爷上去啊,可惜了可惜了,刚刚差点被老畜生请上去,早知道老畜生这么胆小,你请我时我便上去就是了,唉,怪我了,怪我了,光顾嫌你不懂规矩了。”兰泰暴跳如雷,便要跳入洞口,却被身后陈图拦住,道:“兰大伯,您且稍安,那小贼在地道之中,必然已经有了埋伏,因此才百般激您入内,我想他必然不敢出来,您索性就不要理他,若您真中了奸计,咱们这些人群龙无首,恐怕就无法将这群贼子押往南京了,国是体大。”兰泰听闻此言,一想不差,自己若光是任着自己性情,跳下去,倘若杀了沈括弧还好,倘若不成,只怕自己一世英名付诸流水事小,累的国家大事有差事大,当下只得隐忍不发。但兰泰内心仍觉气愤,一眼见到...

《回到明朝追女神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洞内之人正是沈括弧,沈括弧仍在下面叫骂:“老畜生,你怎么还不下来,你是要等爷爷上去啊,可惜了可惜了,刚刚差点被老畜生请上去,早知道老畜生这么胆小,你请我时我便上去就是了,唉,怪我了,怪我了,光顾嫌你不懂规矩了。”

兰泰暴跳如雷,便要跳入洞口,却被身后陈图拦住,道:“兰大伯,您且稍安,那小贼在地道之中,必然已经有了埋伏,因此才百般激您入内,我想他必然不敢出来,您索性就不要理他,若您真中了奸计,咱们这些人群龙无首,恐怕就无法将这群贼子押往南京了,国是体大。”

兰泰听闻此言,一想不差,自己若光是任着自己性情,跳下去,倘若杀了沈括弧还好,倘若不成,只怕自己一世英名付诸流水事小,累的国家大事有差事大,当下只得隐忍不发。但兰泰内心仍觉气愤,一眼见到外屋一张方桌,道:“去把那桌子抬来!”

一众人听得吩咐,当即出去,将那张实木方桌抬进来,扣在洞口上,兰泰仍不解气,出门扛回一副磟碡,置于方桌之上,对地道内骂道:“臭贼,我把这洞口封上,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沈括弧在下面见他们叽里咕噜一阵忙乱,知道必是在堵洞口,后又听兰泰出言污浊,更是气恼,若是洞口未封,沈括弧还有点怕兰泰果真下来,此刻封了洞口,沈括弧胆气更壮,骂道:“老贼,你以为封了洞口爷爷就出不来了吗?一会我便从天上下来,到你屋里去把你臭嘴撕烂,你一会多求求神佛保佑,保佑你可睡的实实在在的,别撕你嘴时候你再疼醒了!”

兰泰不再理他,径自出门,出门时候还不忘使劲推了一把门扇,“咣”的一声,门扇合严,兰泰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所在南房,仍然气鼓鼓的不发一言。

沈括弧见骂了半天没有回应,知道兰泰必然走了,再骂也没意思,转而又骂起了朱高燧:“朱高燧,你刚刚所言我都听到了,方才张倩哭出声了,我也知道,你将我踢入河中,万幸我没有被你害死,这些都不算什么,但若你再敢欺负张倩,别怪我不客气。”

朱高燧自刚刚张倩哭泣便觉气堵,如今又被沈括弧谩骂,正好一肚子委屈无处发,便吼道:“装神弄鬼的做些什么,你若真有胆量,你便出来相见,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竟敢以下犯上吗?”

“住口!”朱高煦和朱高炽几乎同时斥责道。

朱高燧见自己两个哥哥一起制止自己,只得委委屈屈不再多话。

底下见上面再无言语,也不再骂了,窸窸窣窣一阵声响过后便没了声音。

忽听得门外有人喊道:“失火了,快快救火!”

就见张倩等人所在北房居然四面火起,原来这个房子四周尽是些干草、干柴堆积起来的,众人刚来时候见四周干柴甚多,只当是农村人将自己房内都当成了柴垛,并无人理会,如今火起,兰泰才知道必是有人故意为之,又想起刚刚房中地道,心想必是有人设计抢走俘虏,赶紧出来查看。

外面大火烧的猛烈,屋内五人忽听地下又传来声响,似有人在往上扛方桌,但方桌上放有磟碡,下面人无论如何努力竟推不开方桌,五人若不被绳索捆住原可搬得动磟碡,但此时均被捆得严严实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提去搬磟碡了。

底下人动作半天,仍然未能顺利推开方桌,听一人道:“此路不通,咱们先上去救火,再做其他打算!”

话一说完,那些人便有一阵窸窸窣窣声音,转眼就没了声响。

外面火起之时,兰泰正在屋里气鼓鼓的坐着,听见外面一喊,立刻带了人出来,本欲先将俘虏救出来,哪知火势猛烈,熊熊火焰已然将门口团团围住,只得先找人扑火。

哪知农户人家,水源并不太多,众人找了半天,只找到三四个水桶,两三个水盆,一口破缸,有人又去井中打水,无奈村中水井也只有两口,虽然近日下了大雨,井中水位较高,但仍然打水的跟不上救火的,一时乱作一团。

忽听一人敲起锣来,“当当当当…”铜锣声音响亮,之后便有数十人赶了过来,有推着小车装着水来的,有拿着铁锹铁耙过来的,兰泰见是村民赶来救火,忙让自己人接过村民手中多余器械,有人往火上浇水,有人用铁耙将木柴扒出,一直忙碌小半个时辰,总算将火焰扑的小了一点。

兰泰正在泼水之间,抬头看,正巧身边一人,脸上起皮,身上套一件并不合体的土色长袍,从长袍看里面衣服也是多有破洞,心中纳闷:“这人是刚从火里跑出来的吗?”

但仔细一看,这人又似乎见过,既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又不像村民打扮,恍惚半天,忽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却道:“别废话,快救火!”

兰泰听他一说,心想也对,此时首要任务确实是先救火,先将屋内俘虏救出来才是,因此便又抄起大盆舀起缸中水,泼了起来。

泼了两盆水,又觉不对,从来也没有人这个语气跟自己说话啊,又放下盆,道:“小畜生,你究竟是谁!”

那人此时也正救火救得着急,听他又问,当即不耐烦起来,骂道:“老畜生,别废话,快快救火!”

兰泰一听这话,登时想起这是何人,也不泼水了,举起手中大盆,照着那人头顶就砸。

那泼水救火又被兰泰砸的,正是沈括弧,方才“老畜生”三字一出口,心内便想:“草率了,这么一骂,他必然知道是我,说不得就得打起来,杀了我倒也没事,别耽误了救火,再久张倩便危险了。”

正想之间,见兰泰一盆砸了过来,也别无他法,索性手中也有大盆,盆中刚刚舀满一大盆水,索性也不泼火了,照着兰泰脑袋“哗”的一声全倒了出去。

此时兰泰只顾着要砸了沈括弧泄愤,完全忘了沈括弧手中也有盆,盆中还有水,此时忽见水迎面泼来,再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得将盆照着沈括弧方向扔了出去,自己则侧头挨了这一盆凉水。

兰泰抹了一把脸上水痕,见沈括弧已躲过自己飞出去的大盆,正拿大盆向自己砸来,兰泰也不闪避,抬手一招开山掌向大盆击来,正中盆底,大盆本是木板拼成,却比练跆拳道那木板厚实的多,盆底受了掌力立时便被击碎,盆沿所受的大力回退,将沈括弧带了个跟头,一跤摔倒。

后面便有人上来,七手八脚将沈括弧绑住。

兰泰此刻无心杀他,命人将其放在一边,自己又去救火。

不多时,终于将火焰扑灭。兰泰急忙进屋查看,见屋内俘虏俱在,这才心下稍安。忽见门后有一副铁链,上端两头藏在墙中,下端则拖在地上行成一个环,心内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房中看守俘虏的共有两人,一个叫薛才,一个叫盖茂。这个薛才抢先回答道:“刚刚火起,我二人想着赶紧出去看,哪知道刚到门口,门上便有一块铁板落下来,将门口封住,待去窗前,却发现窗子骨架皆是铁的,推也推不开,我们又听见地道之中有声音,一会下面又有人撞这方桌,我们只得埋伏在桌子旁边等待来人,没曾想下面撞了半天也没撞开,不一会下面人说先去救火,之后便没了声音。我们便在屋中寻找机关,结果便发现了上面的铁链,我们便将铁链拉下来,拉动一端见没什么变化,再拉动另一端略觉吃力,我们倒腾几下那铁板便被拉了上去。”

兰泰听薛才说刚刚地道中有人,又说去救火,便想到了绑着的沈括弧,道:“把他拖过来!”

那群人听言,拉着沈括弧双脚,拖死狗一般,将沈括弧拖进房中,也不管沈括弧脑袋着地处有没有台阶门槛,把沈括弧撞的七荤八素的。

兰泰见沈括弧被拖进来,当下问道:“你给我说说,你还有多少同伙,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凭你们几个毛贼,就想着在你兰老太爷手底下救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转头又问:“姚棠呢?姚宗呢?把他们绑来!”

刚刚救火之时,便已有人觉得这火着的蹊跷,等扑灭火焰,见姚棠二人要走,当下便有人将他俩拦住去路。此时听兰泰召唤,当即将两人押了进来。

兰泰看他们二人一眼,便道:“绑起来!”

姚棠也不多说,束手被缚,姚宗本来还想动手的,见姚棠一副大义就义的样子,也只得做罢,任凭发落。

兰泰又看向沈括弧,道:“我也没心情问你,你爱怎样怎样,明日我将你们一同押着南下,见到黄将军,让黄将军对你们发落就是,看你们能蹦跶多久。”兰泰说完,便出了门去。

见刚刚救火的村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忙派人去村内各处查看,听得回报说各个人家都是人去屋空,兰泰更确定必是姚棠等人设计,先是诓骗自己来此暂歇,后又借着地道想把朱高炽救走,只是感觉有一处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让众人勤加护卫。

陈图却在屋内将沈括弧打了一顿。


众人进入庄中柳家宅院,家中人已报给了柳四海,柳四海为几人安排好住的偏院,先将张倩送入屋中调养,柳四海看了一眼张倩伤处,便请几人正房叙话。

柳四海问起众人由来,那大公子行礼道:“我本是南京人氏,叫做徐燚,受家父派遣去北平交割买卖,本来一路来没什么大事,偏偏路上碰见了马匪,不知道用的什么毒药,张贤弟只胳膊受了点轻伤,如今竟然病倒,多亏有李姑娘懂些医术,不然张贤弟怕早有危险了。”

柳四海道:“为何你们不走大路,偏要来这小村庄呢?此去西行十里便是东光,你们去那也有客店,也有药铺,何必过这穷乡僻壤呢?更何况,我们这千里平原,不是农户也是佃户,哪里有马匪安身之所?我想你们此行,必有其他隐情吧?”

江瑛忽然道:“你究竟是姓朱还是姓徐?”

眼见那大公子听到此话一愣,江瑛冷笑一声道:“哼,你从南京而来,若是经商,必然多走官道,即便真的误走了路程,见到我这柳家庄也不可能只在村外驻足。我看,你一是怕后面追兵,二是怕身份暴露。料想你这徐姓是按照你母亲的姓氏编的吧?”

江瑛说这番话原本都是猜测,此时路上无山无岭,并没有马匪啸聚的安身之所,另外张倩身中剧毒,也不似普通江湖人的所为。他猜测这个大公子必然是个身份极高又绝不敢暴露之人,因此便想到了那人。

此时江瑛见大公子身边的宏庭已经手握剑柄,心内更是了然,道:“我这有个人证,且听她来说说是与不是。”

说完便派人去请来张老夫人。

少时,张老夫人来了,见了眼前站立的大公子,只觉得很是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大公子仔细打量了一会张老夫人,忽然开口道:“张老夫人,炽儿有礼了。”说完便对张老夫人作揖行礼。

张老夫人听闻此言,这才想起这人是谁,不觉泪如雨下,竟要一跤坐倒,大公子忙上前搀扶,哪知张老夫人推了一把伸来的手,仍是向下摔去,众人赶忙上前搀扶,将老太太扶在椅子上。

张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仍哭声不绝,泪如雨下,对大公子道:“世子殿下,我家昺儿死得冤啊!我儿自幼勤学,为官勤政,为臣忠心赤胆,如今你父王举旗造反,我儿受诏要捉拿你父王,无奈被人泄密,这才惹来杀身之祸。回想起之前,我儿对你父王、对你,多是推崇备至,何曾想到今日被你们这狼子野心害死,我那苦命的儿啊!”

张老夫人带着悲腔声声泣诉。这位大公子正是燕王世子朱高炽。

朱高炽见此,复又躬身行礼,道:“张老夫人,我虽不知道张大人身死,但我知道张大人一片赤胆忠心,若是我父亲举旗起兵,必然两方损失惨重,实非我所愿。但建文皇帝受奸臣蛊惑,下令削藩,此时齐、湘、代三位王叔已被削去王位,湘王惨死、齐王遭禁、代王流放,您说我父燕王又当有何遭遇?太祖皇爷曾说'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如今我父也正是秉持遗训,清君侧,靖国难,并非是举旗造反。奸党矫诏,命布政使张昺张大人擒拿我父王,张大人本就不应该听,但张布政使是两朝元老,深受皇恩,受皇命行事却也无错。且待我父王将奸党诛绝,必当凑请朝廷还张大人清白,也必将张大人忠心赤胆昭告天下。”

柳四海听朱高炽仍在辩解,随即冷哼一声,道:“我们乡野村夫也不认得什么奸贼、哪个逆党,我只知道国家刚解脱战乱,百姓刚刚脱离苦海,燕王如今又起不义之师,要将百姓重新卷入水火之中。皇位已经由你皇爷爷传位给了建文帝,你们还要聚兵夺权,便是不义之举。如今你既然落在咱们柳家庄,我便将你杀了吧,一来告慰张大人在天之灵,二来慰藉百姓将来的生离死别之苦。”

柳四海说完便要动手,朱高炽却朗声道:“我死又何足惧。我父王有子三人,我两个兄弟现均已返回北平。我虽不得父王喜爱,但毕竟骨肉相连,今日我死在此处,我父王必然南下报仇。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届时这千里平原必然哀鸿遍野,血流成河,这是你想要的吗?”

柳四海听此一愣,朱高炽几句话虽短,却掷地有声。是啊,世子在外,燕王还有所顾忌,世子一死,燕王必然率兵南下,到时候,自己也是百死难辞其咎。百姓何辜,以一个燕王最不喜欢的儿子,换来天下苍生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朱高炽见柳四海并不动手,便又道:“现有我张贤弟身中奇毒,我们李姑娘虽然是当世华佗嫡传的弟子,却并不识毒,今日我既到了此处,也没想着能够顺利离开,只求诸位父老,若能解救张贤弟最好,若不能,也请诸位给我张贤弟一个体面,待后事一了,我便听从你们发落。”

此时张万胜自外面进来,后面跟着满眼泪痕的沈括弧。

原来沈括弧将张倩带入院中,便问李清云张倩何故中毒,李清云道:“前一日我们刚过吴桥县,便见有五个人拦路,说请世子前往他们的叫什么谪仙岛游玩几日,我们本就着急赶路,便好言拒绝,哪知他们便不依不饶起来,便和我们动起手来,我们且战且跑,我们的二十余人,一仗下来就只剩我们五个,张倩公子在后牵制住敌人,我们终于逃脱。之后张公子却跑了回来,只是小臂有一处剑伤。我当时看他伤口有些发紫,知道是中毒,可是用了许多治毒的药,均不管用。今天早上时候张公子就晕倒了,之后便只能躺着,现在看来,这毒只怕已经到了肺腑,更不好治了。”说完李清云竟哭了出来。

沈括弧听完,飞快跑去找张万胜。

刚刚朱高炽初来时张万胜并未一同前往正厅,此时仍在自己屋中,见沈括弧满头大汗的进来,正要询问,沈括弧却抢先道:“张老爷子,您快去跟我瞧瞧我女朋友的伤吧!”

张万胜疑惑不解,道:“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看伤?你且慢慢说是什么伤啊?”

沈括弧道:“谪仙岛,剑上有毒,你知道吧?”

“嗯?谪仙岛?”张万胜有些惊讶。

“对,对,对!谪仙岛!剑上有毒!伤了张倩!然后中毒了!昏迷不醒!”沈括弧太过激动,只想着江湖人必然有江湖人的门路,毕竟张万胜久走江湖,说不定便真有些门路,也算是有病乱投医的意思。

张万胜站起身来,沈括弧一见便在前引路,走到门口一回头,发现张万胜竟去了里屋。

沈括弧心如油煎,跑到张万胜身边就想看看这老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提到谪仙岛怎么还跑了呢?

只见张万胜在一个包袱里左右翻找,找出一本泛黄的书册,封皮已经有许多破损,也看不出名字。张万胜拿着那本书便对沈括弧道:“走,前面带路!成与不成就靠它了。”说完便跟着沈括弧一路走向张倩的院子。

张万胜来到张倩床边,看了一眼正躺着昏迷不醒的张倩,首先问道:“你女朋友?”

沈括弧点点头,道:“是。”

“女扮男装的?”

沈括弧又点点头,道:“嗯!”

李清云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开口道:“别胡说八道了,张公子是男的。”

沈括弧眉眼往下一耷,做了个“我知道”的鬼脸。心道:“女扮男装,小姑娘出门在外行走不便,在这个年代里,若是女孩,被你这老头看了胳膊,那还了得?这么浅显道理你这老头也不清楚,还问。”

张万胜看了看张倩小臂上的伤口,拿出书来翻几页,又低下头看一眼伤口,又拿出书来翻几页,如此反复,只觉头大如斗,昏昏欲睡了。

李清云道:“老先生,要不我看看吧?”

张万胜如遇大赦一般赶紧站起来,将书交给李清云,道:“你看吧,我岁数大了,脑子也不好用,这本毒经就是在万毒岛夺来的,想必有可能有解毒的办法。”

李清云翻找数页,只见那毒经上竟详细记载了各种毒的用法、中毒症状以及如何解毒之法。

李清云一页页翻看,终于找到一章,说明武器焠毒方法,用后症状,均与张倩一致,再看解药,有两三种并不多见,只得到大药房或许能有,当下将药方誊抄一份,交与沈括弧,请他前去采买。

沈括弧刚想走,就被张万胜拦住,道:“你还是多带个人吧,恐怕药不好买。”

说完便拉着沈括弧前往正厅。

及至正厅,叫厅上众人正提出要先救人。张万胜对柳四海道:“柳老弟,他们这小伙伴中的可是万毒岛的毒!”

朱高炽疑道:“当时拦截我们之人说是谪仙岛,怎么如今说是万毒岛?”

厅中众人也纷纷议论“万毒岛不是已经覆灭了吗?如今怎么又卷土重来?万毒岛可都是魔头,如今来到这里,只怕有大事发生啊。怕也没用,既然咱们能灭他一次,必然能灭他第二次,到时候交手,不管谁上,我绝不落后。”

张万胜道:“如今我找了一个解毒的药方,先去抓药,等救回人来再说。我现在只怕万毒岛已经有了动作,怕是药不好买。江勇,你和沈括弧同去,路上注意,别中了埋伏,别留了尾巴。”

忽然一人道:“张剑客,柳大侠,咱们既然怕那敌人找上来,何不干脆就别出去了,躲在这里岂不安全?”

柳四海哼了一声,道:“侠义者,当救世济民,也别说中毒之人就躺在我家中,即便是离了我这一亩三分地,我又岂能见死不救?不需多说,江勇,你只管去,路上多注意便好,即便引来敌人,我与他死磕到底。”

江勇和沈括弧领命,匆匆出门去东光县城买药。连走三家药房都说有几味药不齐,只说城南长春堂有药,便不再多说,只是摆手送客。

江勇和沈括弧便知其中必有问题,若是没有药,他只会说没有,让你去别处看看,何故三家都指向一家药房,必然那里设了埋伏。

按江勇意思便要回去,但沈括弧内心知道若是没有解药,张倩只怕凶多吉少,坚决要买了药再回。江勇无法,只得让沈括弧自行前往,江勇在外面等着。

沈括弧进门买药,本以为会一波三折,却不曾想买的极其顺利,这药房中仿佛就已经准备好那几种药一般,沈括弧抓紧付完钱走人。

出门后却不见江勇踪影,找了半天没有,只得自己一人跑回柳家庄。

回到庄内,将药送给李清云,得到李清云确认药材无误后,方才回正厅交差。

说明经过后,许久也不见江勇返回,柳四海只得派人出去寻找,哪知村庄四面已被团团围住。

幸亏柳四海刚一建立这柳家庄时,便害怕有人寻仇,因此把庄园做的门头高大,墙壁坚实。众村民见有军队围城,立刻将村门关闭,爬上哨楼。

柳四海已将朱高炽软禁在偏院之中,派了高手在小院中巡逻。

沈括弧担心张倩安危,立刻就往偏院中跑。刚到转角廊亭,便见廊亭椅上斜倚着一人,正是赫连铁波。

赫连铁波见到沈括弧,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张万胜的高徒,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你叫什么来着,报个名号,咱们即刻动手。”

沈括弧知道此时必然无法逃脱,只得硬着头皮大声喊道:“赫连铁波,你爷爷我叫沈括弧,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跑了,如今回来的正好,我便将我师父传授的功夫都用在你身上吧!”沈括弧想借着大声黑院中侠客报信,若不来人自己小命不保。

赫连铁波倏然跳至沈括弧身前,弯刀立鞘,斜着劈向沈括弧,沈括弧已然闭眼受死,忽觉后心被人抓住,向后一带,身体便飞速向后飞去,侧面闪出一人,正是柳四海。只见柳四海一拉一带之间已让过刀锋,右掌横着拍向赫连铁波,赫连铁波无法,只得倒退几步,饶是如此,仍觉对方掌锋凌厉,赫连铁波弯刀飞舞又奔向柳四海。

众侠义一见柳四海独斗赫连铁波,纷纷抽出兵刃正准备出手,屋脊上又跳下一人,弯刀一挥便拦住众人去路。

江瑛领头带着十数人与那人打斗,已是频频遇险,身边众人纷纷中刀倒地。

赫连铁波猛然见到人群中的张万胜,便喊道:“师兄,那灰衣服高大老者就是张万胜,你先取他性命。”

那人正是赫连铁波的师兄袁廷虎。袁廷虎听完,刀势加急,逼退了眼前众人,身形微转,已到张万胜近前,举刀砍落。


这几日赫连铁波始终未跟随袁廷虎,并非赫连铁波有什么要事要办,皆因为赫连铁波中毒太深,一直未好。

原来那日在柳家庄时候,袁廷虎一刀刺死毒蒺藜,却被毒蒺藜临死放毒,中毒较深,虽经李清云按照《万毒典》精心救治,但毕竟小村中草药不全,李清云只能按照毒典中普通的抵御毒药的法子去镇住毒性,待去的城里之时再找药房抓药。

却不曾想袁廷虎急于求成,见世子已在自己手中,怕夜长梦多,便调走了军兵,之后与赫连铁波二人一同带着世子等人北上,结果还没来得及逼问李清云究竟该按照哪种毒药医治,便被朱能追上,只得先行遁走。

之后几日便苦于毒药侵蚀,每天不定时的就会毒性发作疼痛难忍,幸亏自己从李清云处偷来了万毒典,便急忙照着书中所载症状查看。

无奈万毒典中所载用于临死反噬的毒药甚多,症状多有相同之处,况且毒药症状被李清云压制住,更琢磨不明白自己所中毒药究竟是哪一种。

凑巧的是,这几种毒药的解药也尽是毒药,若是用错,之前的毒未解,反而又增加了毒性。

赫连铁波见此,便自告奋勇以身试毒。于是几日来,赫连铁波用完毒药便服用普通解药,再将自己体会与袁廷虎症状比较,见并非一致,只得服下解药,第二日又服下另一种毒药。

这几日间,赫连铁波制毒解毒炼药的本事确实增长不少,之前袁廷虎送给陈大同的解毒药便是赫连铁波炼制的一般解毒药,虽不能根除毒素,却能暂缓毒药发作。也多亏给陈大同的药并未根除毒素,否则此前一战,虽说是以多胜少,但胜算却低很多,但倘若陈大同中毒而袁廷虎未中毒,场上形势却又是另一个极端。终究陈大同已死,两人并未在最佳状态有过较量,也无法推断高低。

今日袁廷虎出来时,赫连铁波刚服完解药,浑身乏力,因此便没能陪同袁廷虎一道出来,等袁廷虎受伤,赫连铁波正好赶上。

赫连铁波倏忽间便来至袁廷虎切近,见袁廷虎右手执刀,左手揉着臂膀,便道:“大师兄,你又受伤了?”

袁廷虎此次南来,最不愿听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受伤了。

论武功,自己师父乃是位列七绝的北方剑客,自己得师父真传,以后便是传承衣钵之人,论实力,自己虽然不敢说能比得上师父十之八九,却也在辽东、辽北称雄二三十年未逢敌手。哪知这次南来,先是遇见位列七绝的张万胜,被武功尽废的张万胜一巴掌拍了个跟头。之后又在击杀毒蒺藜时被一死了的人暗算中了剧毒,再之后又在抢朱高炽时,险些被不会武功的沈括弧伤到自己,如今又被身受重伤的朱能一枪砸中肩膀。

袁廷虎想念及此,便阴沉一张脸,瞅了一眼袁廷虎,冷冷的道:“要上就上,哪里那么多废话!”

赫连铁波见自己师兄生气,知道师兄必然是为自己屡次失手受伤恼怒,当下挠挠头,讪讪一笑,道:“师兄你给咱瞭阵,我去将世子抢过来玩玩。”说罢,飞身便跳入人群。

此时朱高煦、张倩等人已经将朱高炽团团围住,再往外便是东姚庄假扮村民的卫队,再往外便是朱能的燕云铁骑。

赫连铁波与燕云铁骑之前便已交过手,知道燕云铁骑阵法精妙,便时刻变换位置,不让铁骑围住。再往里冲,铁骑便与卫队缠在一起,互相牵绊,更无法阻住赫连铁波。

赫连铁波在前冲阵,袁廷虎紧跟其后,并不用刀,只左手用掌,见到落单敌人便手起掌落、大杀四方。

待来到核心,朱高煦张倩等人一齐合围赫连铁波,堪堪战成平手,袁廷虎却已悄悄来到朱高炽面前,见虎目圆睁的朱能正满眼杀气的瞧着自己,冷哼一声,一掌劈来,正中朱能伤处,朱能伤口巨疼,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李清云见朱能晕倒,自己又抵挡不了袁廷虎,只得大声呼叫:“大事不好了,世子要被人抓走了!”

朱高煦与赫连铁波动手之际便已然看到袁廷虎奔向朱高炽,此时听李清云呼唤,第一个抽身要去救朱高炽,剑刚往下一退,还未转身便被赫连铁波一步赶上,弯刀一挑,自下而上砍来,张倩正在朱高煦身边,急忙挥动赤日剑阻拦。

赫连铁波并不迎击张倩宝剑,弯刀掠着剑锋,向张倩砍落。

朱高煦见张倩无力抵挡,只得又回转身来,宝剑架在张倩身前。

赫连铁波弯刀停在半空,左手刁住朱高煦手腕,一掌挥出,正中朱高煦肩头,朱高煦急急向后倒退两步,正在站立不稳之间,就见赫连铁波弯刀自头顶击落,朱高煦阻挡不及,只得闭眼等死。

却见张倩见朱高煦危险,急忙挥剑格住赫连铁波弯刀,赫连铁波屡次施展全力无功个,心中无名之火大盛,见张倩全力救护朱高煦,弯刀便转了路子,向张倩劈来,张倩仓促间只得举剑相迎,却不知赫连铁波此招竟是虚招,弯刀并未砍落,瞬间跨出一步,伸出左掌,内力灌于掌中,大力击向张倩,此时张倩再无还手之力,只得举起凝神硬接赫连铁波一掌。

只见赫连铁波一掌正中张倩胸口,将张倩一掌击飞。

张倩瞬间便觉气息阻滞,肋骨便如断裂一般,一股腥甜气息涌上来,“噗”的一口鲜血吐出,瞬间便不省人事。

朱高煦侥幸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时见张倩受伤,更不多想,拼命一般冲向赫连铁波。

赫连铁波虽然武功远高于朱高煦,但此时朱高煦拼命搏杀,不闪不躲,反而让赫连铁波多了几分忌惮,再加上朱高燧、姚棠等人在身边游击,一时间赫连铁波竟无法取胜。

此时袁廷虎已将朱高炽押在身前,酸软无力的右手抓着刀架在朱高煦脖颈之上,对众人喊道:“尔等速速住手,你家世子之命在我手中,若想留他一命快快停手。”

此时朱高煦、朱高燧等人只得暂停了进攻,退在一旁,与赫连铁波隔出甚远。

袁廷虎见众人已经不再动手,对赫连铁波道:“杀了他们!”此举便如挟天子以令诸侯,众人若是不反抗,便只能引颈就戮,但若是反抗,世子性命在袁廷虎掌握之中,只想袁廷虎手起刀落,朱高炽立即便会没命。

朱高炽深知此举厉害,他也知道姚棠姚宗或许会果真待在当地,哪怕刀砍斧剁也不敢有一丝挣扎,但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却反而不会。人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朱高炽明白,若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率先动手,不管自己是生是死,必然兄弟之间便有了隔阂,这种情况发生,此时来看还为时过早。想明白此中道理,忙喊一声:“二弟、三弟不需管我,若是贼人想要杀你们,你们便奋起反抗,为兄先走一步。”

朱高炽说完,便脑袋一拧,脖子往袁廷虎的弯刀上撞去。

袁廷虎其实应该知道朱高炽绝不愿做人质,当时在柳家庄的时候,沈括弧以朱高炽做人质时与自己讨价还价的场景就在眼前,当时朱高炽在重围中便有舍身取义的魄力,此时朱高炽两个兄弟都在,必是断然不可让兄弟二人因自己而死的。方才拿着朱高炽下令让赫连铁波杀人时便觉自己草率了,必然是因为万毒岛的毒药烧坏了脑子。

朱高炽往刀上撞,若是平时,袁廷虎动作迅速,必然也不会让朱高炽真正撞上自己的刀,但此时却并不是平时,一来袁廷虎右臂受伤,胳膊转动并不随心,另一个是朱高炽明知自己袁廷虎要拿自己做质,自己撞向弯刀,袁廷虎必然抽刀躲闪,也早忘了袁廷虎臂上有伤。

虽然袁廷虎已经很努力的去将弯刀往后挪,但仍然将朱高炽脖子擦破,所幸并未伤及动脉,即便如此,鲜血也立刻染满了肩膀。

袁廷虎无法,只得快速点了朱高炽伤口周边几处穴道,看向李清云,道:“你快给他治!”又对周边虎视眈眈即刻便想动手的众人说道:“世子无事,只是受了轻伤,我也不杀你们,自己逃命去吧,若是敢凑上前来,你们便和世子一同上路即可!”

说完便不再看众人,静静看着李清云为朱高炽治伤。

赫连铁波见众人均不敢凑近自己,也没心杀人,走到马车近前,抓住缰绳,将马车赶到袁廷虎身边,道:“大师兄,上车,咱们走!”

袁廷虎左手抓住朱高炽肩头,轻轻将朱高炽提起,扔在马车上,又伸手欲抓李清云,李清云却抢先道:“我自己来!”说完便自己跳上马车。

袁廷虎也飞身跳上马车,仍是静静看着李清云为朱高炽治伤。

赫连铁波一拽缰绳,将缰绳在马背上抽动一下,喝道:“驾!”二马立刻抬蹄便走,瞬间便出离重围。


众人正坐着休息,忽听后面马蹄声响,那江老爷子率先站起来向后观看,眼见是自己人,忙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宽心神。

只见骑马之人飞奔迅疾,片刻便至,匆匆下马跑到江老爷子跟前,急切道:“江老侠,赫连铁波带着十来人骑马追过来了。只怕最多半个时辰便能赶到。”

听到此处,江老爷子不觉心内一惊。自己这边虽然有三百人,但除却张大人家人以及受伤的军兵、平民,能战者不足百人,即便自己拼了性命牵制住赫连铁波,剩余众人一哄而上先解决了赫连铁波的随从,之后再与赫连铁波奋起一战,也不见得能赢。

若是现在继续跑,别说是赫连铁波的骑兵,哪怕就是赫连铁波自己跑也比这群人中的大多数跑得快,恐怕用不太久必然也会追上来。

江老爷子正自愁眉不展,听得人群中一个老者说话道:“江瑛贤弟,你且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江瑛便是江老爷子,岭南江家三侠的老大江湖号称“寒江孤钓翁”,有一子江智,在二代中排行老大。二侠江瑞早亡,只留下一子名叫江勇,在第二代中排行老四。三侠江琦,有三个儿子,分别叫江信、江仁、江严。

江智早年便跟随张昺,此次张昺奉诏捉拿燕王时,江智自觉人手匮乏,便书信一封送至岭南,正赶上江瑛外出,江琦认为大哥必然不愿参与朝廷之事,便自己带着三个儿子前来帮忙。江瑛回来后见到书信就急忙带着江勇赶来,结果到了北平,正赶上众江湖侠义保着张大人家眷外逃,打听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弟弟和一子三侄已经全部阵亡,江瑛眼见无法取回弟弟和子侄尸首,也只得先保护张大人家人南下。

即侄此时,江瑛听老者呼喊自己,忙跑到老者身边,道:“张老前辈,你可是有退敌良方?”

那老者名叫张万胜,在人群中打量一番,与江瑛低语几句。

江瑛便招呼江勇带着沈括弧走过来。

张万胜对沈括弧问道:“你怕不怕死?”

沈括弧见问到自己,赶忙点头道:“我怕死!”

江勇听到此处,便咬牙切齿得道:“张老前辈,你跟他说什么,有什么事情我去办便好了,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得让诸位得以脱身。”

张万胜只是轻轻摇头,对江勇道:“你做不到的。这赫连铁波与咱们已经多次交手,虽然咱们逃脱过几次,但是这次咱们人困马乏,有没有几个能战的了,赫连铁波一来必下杀手,咱们现在只能兵行险招。若是让你来办,只怕赫连铁波之前已经看你眼熟,这招就不灵了。”

张万胜又看了看沈括弧,继续道:“你在咱们这队伍里,除非你是奸细,不然你也必死。只不过是早还是晚的问题了。”

见沈括弧面容微微松动,张万胜面露微笑,道:“我的武功虽说不上天下第一,但是在江湖上敢和我对面叫阵的也不多见。我有一个徒弟叫李宁,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徒弟学艺未满,我怕他行走江湖遭遇凶险,便不肯让他下山,哪知道最终他不听劝告,为情所困,偷偷下山。现在在江湖上也是名气不小,只可惜走错了路,诓骗住我,在我行刺燕王之前给我下了化功的无忧草毒,如今我内功尽散,便是走路都不如常人了。幸得遇到江瑛贤弟,才能保我从北平逃脱。”

江瑛听至此,不住摆手。张万胜抬手示意他不需客套,继续说道:“世人皆知我勘天破的功夫了得,也知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徒弟,但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其他徒弟。”

沈括弧道:“那你有其他徒弟吗?”

张万胜道:“没有。”

沈括弧满脸黑线,心想,你这说半天,一点用也没有啊?

张万胜继续说道:“我门中武功招数万变,但起势只有一招,杀人也只需要一招。我把这一招教给你,估计吓退赫连铁波应该是可以的。”

沈括弧道:“若是吓不退呢?”

张万胜略一沉吟,说道:“那也是天意,必然你先身死,但你阴魂也别走太快,咱们这一帮人随后就到。”张万胜说至此处,也是抱了必死之心了,他能和沈括弧全盘说明情况,并非未考虑沈括弧是不是奸细,只是此时已至紧要关头,由不得在做其他选择。死,对于南逃的队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括弧略一沉吟,想明此时状况,当下同意。

张万胜将沈括弧拉至人少处,当下做出示范。只见张万胜拿桩站好,右手举在胸前,并拢食指中指,指尖向前,其余三指成拳,左手握拳背于身后,目光坚毅而深邃,直视前方。

沈括弧见此招竟如此简单,很快便学的像模像样。

正在此时,忽听后面马蹄声响,有十数人马冲来。

马行之切近,为首一人喊道:“张万胜何在,出马受死,我家师父有命,先结果你的性命。我便可回去复命,其余事情咱不管。”

此时张万胜和沈括弧、江瑛众人已走至对方马前不远。

张万胜对骑马之人道:“赫连铁波,你不要胡吹大气,我二徒弟已经来了,你先和我徒弟动手,若是你赢了,便可来取我性命。”

说完冲沈括弧一摆手,沈括弧当即越众走到众人之前,拿桩立好,右手举在胸前,并拢食指中指,指尖向前,其余三指成拳,左手握拳背于身后,目光坚毅而深邃,直视赫连铁波。

赫连铁波飘身下马,抽出弯刀,在沈括弧对面站定。只见沈括弧端着架势,纹丝不动,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拿着弯刀的手也不敢大幅晃动,只是离着沈括弧老远慢慢的挪动脚步。沈括弧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不急不躁。

赫连铁波慢慢由原来的平移转为向后挪动,待挪至马匹身边,左手轻轻搭上马缰,慢慢又往左挪,将马匹调了个方向,忽然飞身跳上马去,双腿一夹马背,马跑如飞向远处去了。

赫连铁波随从眼见自己家主子未发一言便匆匆而去,纷纷调转马头,打马急急跟上。

张万胜见赫连铁波等已经远去,忙招呼众人迅速往南行进。

众人约莫又跑了半个时辰,忽然后面马蹄声又一次响起,张万胜回头看,正是赫连铁波去而复返了。

原来这赫连铁波的师父是赫连通海,江湖中将七个武功高手并称为七绝,赫连通海便是其中一位,而这个张万胜也是七绝之一。

张万胜的勘天破,师父虽未亲见,却从张万胜弟子李宁的手上看过多次,虽然李宁运用勘天破时候,赫连通海总能避过致命一击,但勘天破的后招千头万绪,就武功高如赫连通海竟然琢磨不明白后招的变化方式。

赫连通海知道李宁武功并未纯熟,自己方能胜出,若是碰到招数老辣的张万胜,必然高下立判,因此对张万胜的勘天破更是忌惮,只好逼着李宁给张万胜下了毒药废去张万胜内力修为。

赫连铁波身带两项命令,一个是燕王派来擒拿张大人家小,二便是奉了师命前来杀害张万胜的,哪知道半路遇见几次,都被江湖人冲撞最终让张万胜成功脱逃。

这次赫连铁波追到张万胜,本以为一举能成,先稳住江湖侠客,杀了张万胜再谋其他,哪知半路杀出个张万胜二徒弟。

骑马离了张万胜众人后,赫连铁波心内就一直嘀咕,“若是他那二徒弟是假的呢?或者若是他二徒弟比不上大徒弟功夫,我不是就能打个胜仗吗?怎么一招未亮竟自跑了,回去可如何交代。”

忽然看见众随从从后赶来,不免心内一喜,“是了是了,我让我的人先上去试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若是确实武功高强,我再跑不迟啊。”

想念及此,转头对身后随从道:“往回走,一会你们先上。”

说完便打马往回追来。

眼见赫连铁波追到,张万胜便往人群后面走,沈括弧虽然怕死,但事到如今,怕也无用,便跟着张万胜往人群后面走。其余尚能举起兵刃的武人,纷纷从人群中脱队,慢慢跟在队伍后面。

赫连铁波到的张万胜附近,便对张万胜道:“张老头,刚刚未及动手,皆因为我有点不适,这不,解决完了,我就回来了,你看看你把你徒弟叫出来,先跟我小厮比划比划,等你徒弟胜了,我便亲自上手。”

江勇忽然拔剑越出人群,对赫连铁波挥剑点指,道:“你那随从也不配和我们张前辈徒弟比试,先把我胜了再说。”

话刚说完,就见赫连铁波忽的从马上飞起,脚踏马背,飞身奔向江勇,江勇举剑刺出,赫连铁波右足向外踢中剑身,去势仍是不减,左足向着江勇胸口踢来。

江瑛眼见侄子吃亏,当即闪身奔到江勇身边,出剑自下而上向赫连铁波小腿划去。

赫连铁波空中翻身,右足踢中江瑛剑身,借着江瑛剑势外翻之际,一个鹞子翻身,飞回到自己马前。

这几招电光火石之间,赫连铁波已探明对方武功功底,知道若确认没有张万胜一个有能为的徒弟,自己便可立下杀手。

正在此时,沈括弧越众而出,对赫连铁波道:“大师请了,我便与你小厮对上一招吧。”

沈括弧说完看了一眼张万胜及身后众人,张万胜眼露慈悲之色,知道沈括弧这一次必然无幸,不免心生悲悯。

沈括弧见张万胜眼色,知道张万胜对自己有欣慰怜惜之意,心内也就坦然,人终有一死,死时能得人瞧得起,也算重于泰山了吧。


“跑,快跑!”

主角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见路上二三百人行色匆匆,打身边经过,这群人各个穿着古装,且衣服也是形形色色。

主角虽然看不清楚后面有什么,但见这么多人匆匆跑着,便不自觉的跟着跑了起来。

主角是穿越过来的。

穿越之前,主角白天忙工作,夜里便总是在内心深处想起那个曾经在高中见到、认识、深深向往但终究错过的女孩子,工作的劳累加上心理的压抑,几乎让主角窒息了。

终于有一天,主角刚刚睡下,便忽然惊醒了,坐起身来不经意一回头,只见床上的自己还在那躺着。

这时就听床前站着两个人,手拿铁链在那议论。

一个牛头说,“你看,错了不是,我就说不是他。”

一个马头说:“我看他这两天低眉弯腰的,也看不出点精气神,这个状态就有点像是要去咱那报到的,怎么会不是呢?”

牛头道:“也怪我,也没看具体位置就跟你来了,谁知道你怎么还这么迷糊。”

马头道:“那咋办?”

主角忽然道:“你俩表演节目呢吗?我躺下是不是就完事了?回见?”说完便往床上躺了下去,哪知道躺下后依稀能见到自己肉体轮廓,复又坐了起来,回头看,自己还在那躺着。

主角立刻跪在牛头马头身前,对着二人道,“你们施了什么魔法了?求二位,法外开恩,我还不想死。”

牛头看看马头,马头看看牛头,道:“你没死,没死。只是我们哥俩把魂魄勾错了,勾错了我们又不能带走,王爷不收的,把你还回去就好了。”

“那求你们把我还回去吧!!”主角有点歇斯底里了。

牛头道:“我们不会啊,我俩可没那个道行。等钟老头回来就行,他能给你还魂。”

马头道:“可是钟老头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呢,除非这个尸身不出问题,不然恐怕钟老头也没办法啊!”

主角不禁大感沮丧:“你们这是干的什么事情啊!”

牛头想了想,道:“还有一个法子,我们哥俩刚学会了一个法术,能把你带回到从前的某个时间点,然后你再慢慢活到现在,到时候我们不勾错魂魄,你就没事了。你看你想回到过去吗?”

“想!”主角太想回到过去了,回到那个初次遇见那个名叫张倩的女神的高中时代,“如果你们真有这个本事,我想回到我的高中时代,再去看一眼我暗恋的女孩,她叫张倩。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再来到现在这个时间时,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哦,好,叫张倩是吧?”牛头问了一句,见主角点头,双手掐诀,和马头一起念起了咒语,“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栓,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主角听着熟悉的旋律,心中正在嘀咕“这俩货唱二人转的啊?”就觉一阵天旋地转,醒来,便加入到了这长跑的队伍里。

半路途中,主角几次开口想要询问这是发什么什么,但路上总是被“跑,快跑!”的声音打断。

主角奔跑中看清了这群人的样子,身着古装,衣衫褴褛,周身衣物多有破损,赶车的、担担的、扛锅的、背剑的,几乎是五行八作什么都有。

主角心中纳闷,“我这是来了哪个剧组了吗?”

正跑着,忽见最前面一人稳住脚步,举起手来对大家道:“好了,暂且休息休息。”

众人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纷纷坐倒在地。

主角见众人终于不跑了,忙忍着气喘跟周边人打听情况。

旁边的人好似刚看到他,“咦”了一声,然后对他仔细端详,半晌才道:“这位兄弟好似刚来的啊,你也是护送张大人家人的啊?”

“张大人?哪个张大人?”主角心想,“我是半路上看你们跑,以为怎么着了呢,要不是我这里没有家,我才不跟你们跑这么远呢。”

那位又问道:“敢问兄弟,贵姓高名啊?”

主角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真名字,毕竟那自己年代的名字和现在的名字会有很大差异,于是便想说个假名字。于是便道:“我姓沈,括弧…”本来他想说括弧,名字先不说。

“原来是沈括弧老弟,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那个人未等他说完便抢先开口道。

主角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叫这个名字啊,怎么还久仰大名了呢?主角无奈,只得先用这个名字。

沈括弧忙问那人:“敢问老哥高姓大名啊?”

那人便道:“高姓大名不敢说,我是岭南江家的,我叫江宝,你看前面那位坐着的那个长者,就是我们庄主江老爷子。”

又有一人,侧身过来道:“宝大哥,这位是?”

“哦,这位是沈括弧沈兄弟。”江宝热情的介绍道,然后转头对沈括弧介绍,“这是我们家四公子,叫江勇。”

那人拱手微微一笑,道:“沈兄弟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不知兄弟今年年龄几何啊?”

沈括弧在心内算计了一下,若是穿越到高中,那我是十六到十八岁,如今也不知道这是穿越到横店了还是哪啊,若是真到了古代那我就是负数了。

沈括弧忙学着拱手道:“区区无名之辈,不敢不敢。我今年十八,请问江勇大哥,嗯,现在是什么剧情了?”

“剧情?什么剧情?”江勇疑惑看了一眼沈括弧,满脸不解。

沈括弧心中嘀咕:“怎么了,是穿帮了吗?也没看到镜头啊?”

沈括弧见江勇只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得说:“现在是哪年?”

江勇依旧一副狐疑表情,道:“建文元年。”

“那咱们现在要跑去哪里?”沈括弧依旧想问个明白。

江勇脸色一变,忽然“刷”的一声抽出腰中佩剑,剑刃搭在沈括弧脖子上,喝道:“你可是燕王派来的奸细?”

沈括弧大惊失色,忙辩解道:“不是不是,侠客别动手,我不是燕王派来的,我连自己怎么到这的都不知道。”

忽听一老者道:“勇儿,放下剑吧,不必草木皆兵,我看他不像有什么功夫的,便真是细作也无妨。”

江勇听老者说话,便只好撤回宝剑,对老者道,“唉,大伯,我现在见到来历不明的人就觉得是敌人,我现在恨不得把敌人一剑一剑的斩个干净!”

那老者不再说话,抬头望天,低声吟道:“我本江湖孤客,无意庙堂纷争,奈何子弟不知我,偏偏一意孤行。直落得今日,白头送黑首,老儿更凄迷。”

此老者正是江宝口中所说的岭南江家江老爷子。

沈括弧见自己已经没有必死的危险了,忙又低声询问江宝:“后面谁追杀咱们呢?咱们往哪跑?”

江宝正自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江勇开口道,“后面追的正是燕王派出来的高手,目的就是斩尽杀绝。北平布政使张昺张大人,奉陛下密诏,要逮捕燕王,于事前已经部署好城门卫兵及屯田军士,更有各路江湖侠士暗中集结于北平,本以为必能一举成功,没曾想遭到叛徒出卖,先被燕王捉住了张昺大人,最终张大人不肯受降,含冤受死。

我等侠义眼见事情难成,又恐张大人家小有危,只得趁着夜深,保着张大人全家老小杀将出来。

那燕王,余怒未消,便派出众多高手沿路追杀,我们出来时连军卒在内约有一千人,现在只剩下这二三百了。

情况我已对你说明,你若是细作,大可留下,等燕王追兵来了,你只管告诉他们我们的去向便是了。”

沈括弧从这几句话里分明还是听出了很大的敌意,心中一思忖,自己若留下,那江勇必然先杀了自己,即便江勇不杀,等燕王的追兵赶来,见自己在这群人中这么久,恐怕也是先杀而后快的。

沈括弧想明此事,当即连连对江勇表达衷心,江勇也不再理他。

此时,沈括弧此时内心忽然一片惨然,心道:“看来自己穿越回高中寻求初恋的的梦想就此破灭,自己反而被送到了明朝燕王扫北的战场,这他喵的不是让我来找初恋啊,这是让我来找我初恋的起源啊?

是了,燕王扫北时,冀鲁平原几乎伤亡殆尽,然后燕王登基之后,从山西洪洞大槐树那迁徙人口来到冀鲁平原,从此繁衍生息,六百年后我们族中有了我,张家族中有了张倩,于是我们在高中时候见到了。可是我不穿越到这我们高中也能见到啊?”

“哦,我明白了,可能是让我找到那家姓张的祖先,然后找到我家的祖先,告诉他们签一个二十或者二十几世的娃娃亲,在二十世以后族中会有一个张倩,和一个和我同名的人,他们年岁相当,让他们高中毕业就结为连理。可是我怎么知道谁家是张倩的祖先呢?又传到多少代第几个孩子是张倩呢?我们家的祖先又能听我的吗?那万一中间哪个人正好姓名就是我俩姓名咋办呢?”

沈括弧不禁挠头叹息:“这是个bu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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