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凡看到肖月走到朽魂廊入口处和考官说话,没一会儿就觉得肖月的状态不太对劲。
她总是一副生龙活虎,见人杀人,见神杀神的劲头,现在看起来却有些萎靡。那个考官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神情严肃。金凡唯恐肖月又说了什么狂放的话,惹考官生气了,于是上前劝话。
到了肖月身边,金凡却发现,肖月面色发白,精气都有大幅度的消减,和自己在凄雨巷里遇到的状况非常类似。
金凡回忆自己在凄雨巷收集雨水的时候,遇到了幻境。在加上金手指的使用需要消耗能量,所以自己的精气神都产生了较多的消耗。现在肖月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说不定是和自己在凄雨巷的时候一样,中了考场的招。
金凡看肖月目光迷离,神智朦胧。他大声喊肖月的名字,试图将肖月唤醒。肖月则沉浸在混乱的神智当中,连她自己的身体都不受控制。她没有任何方向地蹒跚彳亍,双手在空气中寻找着方向。伴随着她双手的舞动,金凡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扭曲。
上官清奔到金凡身边,颤抖着声音说:“金凡!怎么办啊,这是怎么回事?”
“考官说考场出了问题,可能我们的考场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吧。放心吧,你有我送你的主角光环,不会有事的。”
“那肖学姐呢?你看她,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这个我也不确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陷入幻境了。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忽然间,脚下的地皮被掀动,形成一个陡峭的坡,上官清从坡上滚下去,在一个桂树下面停住。肖月被挡在了地皮的另一边。
地皮最高处,眼看就要倒下来了,上官清就在正下方。金凡急急忙忙从金手指名单上找到一个名为金钟的罩子,在地皮将要坠落的时候,划手一拨,将金钟扣在了上官清的头上。
杂乱的土块在上官清的头顶被金钟抵挡、撞开之后,沿着弧形的钟壁滑落下来。在上官清看来,就好像下了一场土雨。
金凡松了一口气,低眉看到地上有一个影子,正在逼近自己,上方有了一根常常的棒子。
金凡猛然转身,发现那是一个同科目的考生。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柄狼牙棒,比他的胳膊还要长。现在,他正挥舞着狼牙棒朝着金凡奔来。他身材嶙峋,和金凡相比,也没有壮多少。但是他眼睛中泛着猩红色的光,奔跑起来气势汹汹,狼牙棒大得和他的身材很不相称,他用起来却得心应手。
金凡转头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他对着狼牙棒小哥说:“嘿伙计!怎么回事。”
说着,金凡举起自己的手,放在胸前,示意狼牙小伙停下啦,“这边没有敌人,你小心一点!你手里那个玩意儿太恐怖了,你被抡刀到我了啊!”
狼牙小伙还在朝这边奔跑。
金凡又回头看了看,还是没有任何人。
终于,金凡发现,狼牙小伙没有了瞳孔,眼白中只有一团奇怪的火焰。
“不会是冲我来的吧!”金凡大喊。
金然而对方已经把狼牙棒抡到了金凡的头顶。阴影正在加重,狼牙棒上的尖利的锥子,在夕阳的照射下,朝着金凡狰狞地笑。
金凡在金手指名单上随手一划,狼牙小伙直接从眼前消失了。在一瞬间,还有一个漩涡状的小圈,滞留在他消失的地方。
被调用出的金手指,因为一时间没有匹配宿主,都又及时被吸回了名单。金凡感觉到名单上有新的能量,说明刚刚是某一个金手指发挥了作用。但是慌乱之中,金凡也没有检查到底是哪一个。
同时,眼前出现了肖月,她明明被掀起的地皮隔离到了另一边,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金凡也没有看到。眼下,她正半跪在地上,不停地甩头,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脑子里甩出来一样。
忽然间,金凡感觉到自己的神思恍惚,视野逐渐蒙上了一层深蓝色的雾。
猛回头,金凡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考官。很明显,他的制服有些大,没错,就是那个通知大家考场故障的考官。这里变得混乱之前,他还静静站在朽魂廊的入口处。现在却站在这里,扶着金凡的肩膀。
“你还好吗?”考官问。
金凡的视线更加模糊了,“不行,有问题。我的神出现了问题,有人在干预我的神。我的数据在没有缘故的下降。”
考官微微笑了一下,好像不是很相信金凡的话。
神,这一想指标,代表着机体神智的情形程度和思维能力的强度。金凡原本的神数值为五千,在凄雨巷的时候,受到了一些侵蚀,在忘心亭又受到了一些侵蚀,但是那种场景下,自己的神智确实受到了一些干扰,数值下降是正常的,但是这个时候,金凡很清楚,自己神智清楚,并没有陷入幻境,但是神数值却在莫名奇妙的下降。
金凡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考场真的出现了问题。
金凡的精气神逐渐下降,考官扶着金凡坐下来,要金凡好好休息。
上官清在金钟里拍着金钟,喊着:“考官,快帮帮他,如果精气神全部都耗尽的话,他会死的!”
考官看着上官清,微微点点头,看着金凡。
金凡恍惚中看到考官微微笑了一下,继而光影就都混乱了。
考官见金凡精气神已经全部耗尽,放下金凡,朝着肖月走过去。忽然间,被掀起的土地开始旋转起来,将考官卷在中央。
考官被困在土石风沙当中,不能脱身。
此时,那个手持狼牙棒的小伙,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红着眼睛,朝着仍旧半跪在地上的肖月奔去。
上官清大声呼喊:“肖学姐!肖月!醒醒啊!”
而此时,裹挟着考官的风沙,也朝着金凡吹去。上官清用尽了力气,也举不起金凡给他罩上的金钟。肖月和金凡都给了上官清很大的帮助,上官清是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上官清正在奋力挣扎的时候,忽然感觉视线边缘好像有个东西在蠕动。转眼一看,竟然是金凡,他站起来了。
金凡起身,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还以为我就要回去了呢。怎么还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上官清见金凡醒来,大声喊:“小心!小心啊!”
就在金凡抬头的一瞬间,天地反折,水火相冲,所有出现数字的地方,都瞬间归零,周围充斥着细碎的咒语,仿佛送地狱漏泄到人间的厉鬼哭声。
金凡看着眼前似幻非真的景象,大受震撼。
眨眼间,一切都平息了下来,一个男子从高空坠落,考官不翼而飞,考生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肖月在不远处缓缓站了起来。
金凡检查了自己的精气神,发现它们现在已经全部归零。但是他自己现在还活着。
金凡来到肖月身边,发现肖月也开始逐渐清醒。
那个从天而降的人,也走过来,金凡一看,竟然是坠落独思桥的白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