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给护工阿姨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去内科开了一些药。医生看完我的检查单子,不解地说:“小伙子,你这病治治还是有机会治愈的。谢谢,但是先保守治疗吧,我先拿一些药吃。”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行,那我先给你开一些药,你自己平时注意,不要喝酒,辛辣的食物也不要吃。现在算是中期,不要拖久了,拖成晚期就回天乏术了。嗯嗯,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后,我还是决定回一趟裴家。那也是我曾经无数个日夜都想回去的地方,虽然最后它还是无情地再次将我抛弃。可我还是想试一试,如果能帮我暂时度过危机,我也就不用去给苏烟当司机了。看到我的出现,裴振华并没有觉得意外,而是冷漠地看着我。“你回来做什么?” 他的语气冰冷,似乎我不该出现。我看着眼前的家,如果不是因为身体里流着裴振华的血,这个家确实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确实不想回来。“这毕竟是我的家,难道我不可以回来吗?” 裴振华只是冷着脸厉声说道:“你忘记你三年前说的话了吗?” 我当然没有忘,可是,人们不是常说父子没有隔夜的仇吗?难道就因为我丧失执意要钱,才答应换肾给他,就因为这个要求就不配回来吗?我抬眸看向他,“父亲,难道你忘记了您的身体也有我的一部分吗?”
想当初,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我找回来,那时的我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能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憧憬着即将开启的新生活。可谁能想到,等待我的竟是那样残酷的现实。裴振华的肾出了问题,而我,恰恰是那个唯一能和他配型成功的人。反观他与冯敏的孩子裴浩,居然无法匹配。我原本以为自己苦尽甘来,终于等来真正的家人了,却没料到,迎接我的竟是如同地狱般的遭遇。
年少时,我对家庭的渴望太过强烈,天真地以为只要帮了他,往后一家人就能和和睦睦地相处。可到最后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
裴振华听到我的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毕竟当年确实是靠着我才保住了他的性命,虽说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可从道德层面来讲,他心里总归是有些过不去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问道:“你这次回来,不会只是单纯回来看看吧?”
其实裴振华早就听裴浩说过我的情况了,知道我不仅回来了,而且过得穷困潦倒。估计在裴浩的描述里,我是把钱挥霍光了,四处打工不说,还生活奢靡,甚至沦落到去酒吧蹭富婆酒钱的地步。裴浩把能编造的诋毁我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就是想让裴振华认定,三年前我是因为赌博欠下巨额赌债,所以才要钱然后离家出走的,而如今回来,目的自然也是再明显不过 —— 还是为了要钱。
既然裴振华问得如此直白,我也就不想拐弯抹角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钱。” 毕竟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多余的感情需要去抒发或者培养,倒不如干脆直接说清楚。
这话一出口,正好印证了裴振华心中的猜想,他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地斥责道:“你除了问我要钱,就没别的事儿了吧!这个家对你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能从这儿拿到钱,是吗?” 他满脸怒容,眼中看不到丝毫别的感情,除了对我的厌恶,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