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听到到寝室里的对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一路晃悠到了天台,一不小心就与顾名笙碰面了。
顾名笙没有出声打招呼,许牧出于男人之间的敌意也选择不张口。两人就在天台耗着,没人先行离去。许牧拿出一根烟直接抽了起来,顾名笙看了一眼开口道:“最近很烦吧。”
许牧装作毫不在意的开口道:“还好。”说着递给顾名笙一根烟。
顾名拒绝了许牧的烟,带着挑衅的神情说道:“还好就行。”
说完转身离开了天台。
许牧看着顾名笙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头,不是他的错觉,这个顾名笙一定有问题,他在挑衅自己。
下午上课的时候许牧也不在状态,惹得老师点名了好几次。
课间休息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你们快看热搜,我的天呐!”
立即有好几个同学都打开了手机,在看了一会后不约而同的看向许牧,然后又一起低下头窃窃私语。
乐安看着许牧好奇的表情,有点郁闷,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拿着手机去看看啊,看看那些人看的是什么啊!
顾名笙坐在许牧身旁,毫不犹豫的打开热搜榜,然后递给了许牧。
许牧:谢谢,我并不想看。
然而许牧还是没能抵住诱惑看了一眼,热搜上写着:前些日子落网的富二代张达供出其同伙。
还有一条热搜写着:嚣张富二代张达恐面临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许牧点进去第一条热搜,里面有好几张图片里的人都很眼熟,下面分别罗列着一些事情。往下再看,自己果然也在里面,上面不仅写道自己酒驾撞人,还有两三年前自己不小心弄死一个小姑娘的事情。
许牧觉得烦,那个小姑娘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弄死的,干嘛要只归结在自己的头上,还有张达这是什么意思,坦白从宽吗?拉人下水吗?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是吗?
顾名笙把自己的手机从许牧手中拿过,淡淡的说道:“我若是你,就该知道,现在再不采取措施,下场就会和张达一样。”
许牧抬头死死的盯住顾名笙:“你很得意?”
顾名笙笑出了声,语气颇为蔑视:“起码比你得意些。”
许牧一拳头砸向顾名笙的脸,却被顾名笙轻松的躲掉,顾名笙左手从右边横扫,一拳头把许牧捶的趴在桌子上。
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下面有同学在打架,连忙去劝架,结果被许牧一拳头打青了眼眶。
秦立在后面满脸的震惊,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乐安看见第一时间凑过去,把顾名笙护在自己的身后。
许牧意识自己打错了人,便收了手。回头就看见何然与顾名笙抱在一起,何然那心疼的小表情,彻底激怒了许牧。
他来画室是干嘛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不认输,觉得一个小服务生而已,还不是任自己拿捏。而现如今的情形则是把他的脸打的啪啪作响,那个小服务生,分明早就对顾名笙有意思,而自己不知情不说,还被他吊着当个备胎。好啊好啊!原来这么多天,他都把自己当傻子一样来骗。
许牧气急败坏,站到何然面前:“你耍我?你竟然敢耍我!很好。”
大多数同学都是在吃瓜,只有少部分人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许牧他,好像真的犯法了!
许牧推开众人,离开了教室。
顾名笙在乐安耳边说道:“他不会再回来了,你就安心学画画吧!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乐安点点头,照着目前的情形,差不多该收网了。
秦立看着许牧消失在画室门口,问道:“他这是不上了还是像上次一样只是出去透个气儿?”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乐安答道。
许牧出了机构坐到车上,让司机开快点,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再来考虑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同一时间,许父在秘书的提醒下,也看到了热搜,不由得怒从中来,这张家是怎么回事,自己有问题,还牵扯上他的儿子。
有人不断地打电话进来,询问者网上说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许父一开始还好声好气的解释,后来直接拒接了所有的来电!
晚上回家时看见许牧在在那吃的开心喝的开心,一副不受干扰的样子,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名火。他早就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玩,不听,如今现在这个样子,还若无其事。
许父上前一脚把下面踹翻在地:“你个小畜生,跟你妈一个样子,不让人省心的,闯祸了还敢回来?”
许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许父:“不然呢?直接去自首,给你和你的公司来个措手不及?”
许父一巴掌扇过去:“孽子。”
许牧歪着头,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脸,有点发麻。
从小到大,无论是自己还是母亲,都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泄愤的工具。他开心时,什么都给,生气时,什么都摔。
许牧清楚的记得自己考了班级前十,回家撞上发怒的许父,他用手指点着许牧的脑门吼道:“滚,给老子滚,老子不需要你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母亲跪在地上无助的哭着,头上全是血。
许牧握紧了拳头冲了上去,那是许牧第一次和自己的父亲干架,也是最后一次。
母亲声嘶力竭的求两人住手。
许牧虽然才十五岁,可胜在爆发力大。
许父的身子早就被年复一年的酒色给掏空了,拳头对拳头,还真让许牧给打着了,这一拳头打下去,许牧只觉得爽翻了!
许父怒不可遏,拎起身边的凳子就砸向许牧,徐母扑了上去,那可是实木的,砸下去不死也要躺上好久。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没人疼她心疼!
可是徐母高估了自己,那一凳子砸下去,她便再没有醒过来。
坐在救护车上,许牧已经哭到哽咽,他想捂住母亲的伤口,却无能为力,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除了在一旁看着医生忙碌,他什么也做不了。
ICU外面只有许牧一人,人来人往的医院在此时显得是那么的冷清,许牧感觉有点冷,好像发烧了,许牧想,自己真弱。
睡梦中,许牧听见母亲在喊自己,那声音好像在很远的地方,许牧站起身去追,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自己力竭,摔倒在地,母亲的声音传来:“阿牧,妈妈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惹爸爸生气,学乖点,起码在他面前乖点!”
母亲在哭,许牧想,她总是在哭:“阿牧,妈妈爱你,你要好好的活着。”
许牧想,女人真是麻烦,干嘛要搞得这么煽情,害的自己也跟着一起哭了。
护士看见许牧醒来,忙喊来医生。
许牧看着面前的人,觉得眼熟。
医生开口了,他说:“请您节哀,我们很抱歉没能将您的母亲抢救过来。”
许牧脑中’轰‘的一声,他看见自己面前的医护人员九十度鞠躬,表示歉意。
许父从病房外走进来,赶走了医生,看着许牧这个样子,也说不出什么,昨天是自己喝了点酒,没控制好。
许牧想起母亲的话,没有说什么,躺下躲在被窝里沉沉的睡去了。
后来许牧在报纸上的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一则新闻,说是某女子吸毒过量导致出现幻觉,自己撞在硬物上把自己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许牧看过后只是把报纸折叠起来,然后偷偷烧掉了,从那天起,他好像就突然懂了些什么。
许父反手又是一巴掌,许牧这次没让他打下去,他牢牢的握住了自己父亲的手,用力一推,把许父推到在地上,然后嘲讽的看向许父:“怎么,你不是什么都能遮掩,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坏事你都能压下去,当年酒驾撞死了人都没事,这次难道不行了吗?”
许父哆嗦着嘴唇,半响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是他花了二十年养出来的好儿子。
许牧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的父亲。
岁月没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印迹,剑眉星目的,一派浩然正气,若不仔细看,出去说是三十多岁的也有人信。
许牧开口道:“我是你儿子,我有事你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加把劲,把我从这件事里拿出来,我的好爸爸。”
许牧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向外走去:“哦对了,爷爷还不知道这件事,千万别告诉他,毕竟截止到目前,我在他心里还是个好孩子,只是有点小调皮。”
许父一口血喷出,颤抖着手指向许牧无能的狂吼:“我早该打死你,我早该打死你。”
许牧笑了一声:“这些都是你教我的,你手把手教我的,怎么还生气了呢?是我学的不够好吗?还是学的太好?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说完不理身后的怒吼,驱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