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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岳桓陈全的小说谁言西洲不知意小说阅读

钟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连着六日,沈岳桓都没来。如今的天下沈家占了一半,沈岳桓又是沈家的独子,他的女人并不少,许知意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他不来很平常。直到第九天,沈岳桓才出现,他来了也......

主角:沈岳桓陈全   更新:2024-11-26 2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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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岳桓陈全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岳桓陈全的小说谁言西洲不知意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钟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连着六日,沈岳桓都没来。如今的天下沈家占了一半,沈岳桓又是沈家的独子,他的女人并不少,许知意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他不来很平常。直到第九天,沈岳桓才出现,他来了也......

《沈岳桓陈全的小说谁言西洲不知意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连着六日,沈岳桓都没来。

如今的天下沈家占了一半,沈岳桓又是沈家的独子,他的女人并不少,许知意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他不来很平常。

直到第九天,沈岳桓才出现,他来了也......

许知意挤干了衣服上的水,顾西洲也从另一侧上岸往她身上扔了块毛巾,她胡乱擦了两把想走,顾西洲意外的没有再为难她的意思。

还没到门口,身后的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告诉许小姐。”

她驻足,回过头,见他将皮带插进腰间,他的腰臀窄而猛,紧实有力,包裹在纯黑色衬衫下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你的唇很软,口感非常好。”他的大拇指抹了下嘴唇,似在回味。

许知意气的直哆嗦,咬着牙快步离开。

到家前,许知意特地到了理发馆处理好头发和衣服才回来。刚从黄包车上下来,就见到小梅反常的站在门口,眉上一片担忧之色。

“许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许知意平静的撩了下头发,“去了趟理发馆,出什么事儿了?“

“少帅来了。“小梅粗略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许知意正色,边走边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来了一直呆在书房。”

彼时天已全黑了,她在顾西洲那逗留了很久,沈岳桓性子又多疑,许知意忙接过茶水思索着怎么解释,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有副官对沈岳桓说,“少帅,景姑娘刚打的电话,要请您回去呢,她还说您不回去这药她就不吃。”

许知意放轻了呼吸继续偷听。

“要活命还是要这个孩子,让她自己选。”沈岳桓的回答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丝凶狠。

想进沈家大门的女人不少,拿孩子上位许知意开始也想过,可何汐告诉过他,沈岳桓这种男人,不会因为稀罕一个孩子而改变女人在他眼里是玩物的态度,而且他更讨厌被人威胁算计,敢这样做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她才放弃了。

“明白。”

“盯紧点,这几天秦家的人要来,让她低调点,别惹什么麻烦。”

许知意对秦这个姓氏格外敏感,许家就是由秦家灭门并吞。秦家的三女儿秦宛早与沈岳桓立下婚约,最近秦家来人,怕是喜事将近。

许知意的心凉了两分,她的地位经过顾西洲的搅合后本就岌岌可危,秦宛若是再嫁过来,她进沈家门便彻底无望了。

“记住,把我今晚留宿在这的行踪透露给景韵。“沈岳桓嘱咐道。

许知意明白,他来了这不是因为想她,而是警告目中无人的景韵。许知意犹豫了一会,终究没进去撞这个枪口。

第二天傍晚,沈岳桓走后,许知意想找何汐商量阻止秦宛嫁过来的对策,却被告知何汐不在,她的远房亲戚去世,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雪上加霜的是,许知意又得知夏鸥被警备厅的人带走了。

夏鸥是南城里她为数不多的朋友,那点相似的经历使得她们惺惺相惜,而在许知意受欺凌的日子里,她也曾出手相助。夏鸥帮了她不少,许知意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买通了警备厅的人,才得知夏鸥的母亲欠了一大笔赌债,把夏鸥抵给他们了,那群人见色起意,夏鸥反抗时失手用酒瓶砸伤了一个小混混,那人死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许知意到关押夏鸥的监狱,里面的光线很暗,阴冷阴冷的,她举着煤灯,一眼见到夏鸥蜷缩在角落里发呆,脸色憔悴,头发散乱,衣裳也破旧不堪,大概被折磨的够呛。

“夏鸥。“许知意喊了两声,她才有点反应,空洞的眼神聚起零星的光。

“知意,你怎么来了?“不知是冷还是害怕,爬过来时她哆哆嗦嗦的,铁链在她的脚上哗啦啦的响着。

“夏鸥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许知意紧紧攥住她的手,她见夏鸥的时间不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传达她的力量。

夏鸥摇摇头,泪已落了满脸,将这寒冷的监狱渲染的更加悲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别为了我做傻事,不值得。”夏鸥清楚许知意的处境,如今军阀当道的乱世,沈家捞一个人出来很容易,可许知意恐怕没这个分量。

“何况我本就是贱命一条。“夏鸥垂眼,修长的羽睫覆住眼中纷乱的情绪,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置于险地,她的心早就死了。

“说什么傻话,以前管事为逼我们接客,把我们关在地窖里几天,没吃没喝,不也挺过来了吗?我在南城只有何汐和你,你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可叫我怎么活?”

时间到了,狱警走过来将许知意往外撵,许知意走前把身上戴的首饰全部摘下来塞到狱警手里,想让夏鸥少受点罪。

回去的路上,许知意一直盘算着怎么救夏鸥,到家时看到小梅仍站在昨天那个位置等她,

“许姑娘,你回来了。”小梅左顾右盼,神色慌张。

“少帅又来了?”

小梅点点头,又摇头,咬着下唇似乎委屈的快哭出来了,“少帅刚来,景小姐就找上门来了,他们把我们轰出来,两个人在房子里呆了半天,都怪小梅无用,拦不住景小姐。“

许知意也注意到几个副官都在门口把守着,她要进去也被拦了下来,“少帅和景小姐都在里面吗?“

两个副官低下头没说话。

二楼的窗户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娇笑声,许知意抬头看,一眼望到一对亲密缠绵的影子。

许知意拉住了要往里冲的小梅,狠狠的攥着拳头。景韵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敢公然挑衅,上门抢人,哪里不能调情,偏要来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面上云淡风轻,“少帅有事要忙,我多等一会再上去就是了。“

可心脏最深处像被什么东西刺穿啃咬,传来阵阵快让她窒息的钝痛,她嫉妒,愤怒,难过,双手隐隐发抖。

女人争宠从来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使她不争不抢,也有人用尽心思置她于死地。

她在自己的洋楼外站了很久,也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沈岳桓这辈子都不会只属于她,他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他的兴趣,他的温柔和爱都要分成无数份,而她拥有的不过是其中一份,还会随着时间不断削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更高明的手段和心计,拔除那些分她宠爱的人。

院子里的石凳很凉,许知意坐到全身冰冷,才看到景韵扭着细腰在洋楼里出来,她算不得多漂亮,可打扮十分吸睛露骨,旗袍的叉几乎开到大腿根,一双细而白的长腿半掩不掩,明晃晃在这月色里招摇着。


“当当当“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有人站在门口对里面说道,”何小姐,陈老板请您过去。“

“知道了。“何汐答道,冲许知意歉疚一笑,”我就不留你了。你还没站稳脚跟,不管是何目的你都要离顾西洲远点。“

许知意点点头,她戴上帽子遮面与何汐道别,有人领着她从侧门离开。

乘上黄包车,许知意心事重重,她惹上了沈岳桓的仇人,以后估计没她好日子过了,她想的入神,没留意车夫走错了路,车停的时候是一条僻静的小巷,有个低带帽子的男人拦住了他们。

“许姑娘。“他毕恭毕敬像专门等她,看来早就和车夫串通好了。

许知意下了车,狐疑打量他,那人也稍微抬高了帽子露出整张脸,许知意觉得他面熟。

“洲哥请您赏个脸喝个茶。“

他客客气气说完这话,许知意才想起来这人是那天顾西洲身边的小弟。

一想到顾西洲,许知意的脑海当即翻涌着两年前她被他用枪威胁抵住的惊心动魄,“我和他不熟。“

“您不去怕是不行,没有人能驳我们洲哥的面子。”他话音未落,旁边的胡同里又出来几个人,前前后后堵着她。

许知意没别的选择,由他请走,到了际和饭店的顶楼,那人推开了半扇门,许知意进去就看到泳池边的顾西洲。

这家饭店是由米国人开的,不仅有餐厅卧房,还有许多供人娱乐的场所,南城临海,顶楼却另设人工泳池,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南城的街上有捡剩饭的小乞丐,衣裳挂满补丁的小贩和累到满身是汗却赚不到温饱的车夫。如果没钱,南城只是南城,只有咸腥的海水和弄堂,如果有钱,南城才是纸醉金迷灯火辉煌的不夜城,是夜夜笙歌的十里洋场。

顾西洲侧对着她靠在水面,赤裸勃发的上半身浮出水面,一览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来回扭动着脖子,姿态十分慵懒。

他侧脸轮廓特别硬朗,镜片的遮挡,才显出几分刚硬坚毅。最让许知意过目不忘的是他那双又黑又亮如同鹰隼般的眼睛。他长了一副那样好的皮囊,却是她深夜里的噩梦,曾经是,现在也是。

在她失神之际,空旷的池子上方回荡起一声戏谑浑厚的男音,“许小姐,观赏我这么入迷,是满意还是失望?”

他侧过头望向她,逆着光淡淡开口,“我记得两年前有个女人对我说过,要跟我回家做。”

他端起池边的高脚杯,摇晃着里面猩红的酒水,似笑非笑,”还跟我说,她可以不要钱。“

许知意的冷汗刷的一下浸满了后背,顾西洲口中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若是被沈岳桓知晓一个字,她的下场会比死还要惨。

“顾老板,我没得罪你,您犯不上置我于死地。“

他长臂搭在池边,冲她晃了手指,嘴角扬着两分不辨真假的笑意,“过来。”

许知意犹豫了下,还是过去了,如砧上肉,完全由他掐着软肋。

待许知意走近才发现他赤着上身,下身穿的也不多,她慌忙移开视线,佯装望池子里的漾起波光潋滟的水纹。

“怕水吗?”他抬头睥睨满脸警惕的她。

许知意一时没摸清他的意图。

“有一点。”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顾西洲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大力将她拖入泳池内。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世界忽然上下颠倒。有温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挤压吞噬,灌进她的鼻腔,掠夺她的呼吸,呛得她喉咙里辣辣的,耳朵也失了声。

顾西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挣扎,丝毫没有救她的意思。

出于求生本能,许知意伸手抓着离的最近的顾西洲,手指触及他的胸膛时,他的肌肉蓦地紧绷,脸色也变得微妙,他一把将她捞起,不等她大口呼吸,掰开她的嘴狂野吻了上来,往她口中渡入氧气。

沾着酒味的气息像蛇,像火,死命往喉咙里钻,清冽的氧气驱散了胸腔的窒息感。

近在咫尺的是他缀满水珠的面孔,和他眼中浮着一丝戏弄得逞却又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惶恐的推拒他,顾西洲没松手,唇有意无意挨着她的脸颊。

她的意识本被水冲击的时有时无,却将他无比低沉暗哑的声音听的真切。

“你欠我这一次,打算什么时候还?”

“你当时没要就不作数了,这种事不讲究欠不欠的。”许知意从不清高,最起码在这南城,她第一次上台惊艳全场,被管事偷偷炒成天价,富商们一掷千金,那晚以后,许知意成了权贵茶余饭后的谈资,旁人津津乐道,人人都嘲笑她曾是统领北原三省许督军的宝贝女儿。

她的帽子被水冲走了,长发凌乱裹着白嫩的脸庞,单薄的旗袍遮不住她一览曼妙的身段,他喉头滚动了两下,身子也变得炙热,“现在耍赖有点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正一寸寸向上移着,大胆占她的便宜,有些要对她做点什么的意思,可刚说完这句,他迅速变了脸,凶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整张脸抬起来与他对视,眼底燃烧的情欲也燃烧的一干二净,转而替代的是一抹阴鸷毒辣。

“你该让我拿你怎么办,才能对得起当初那份美丽而巧合的意外,嗯?许小姐,你现在可是沈岳桓的女人。”

他的手指慢慢压紧她的喉咙,许知意被钳制的丝毫动弹不得,让她连呼吸显得十分艰难。她在他眼中看到两年前出现过的杀意,惊恐摇头。

“洲哥,“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名手下风风火火闯了进来,顾西洲脸色骤沉,立即将许知意护在怀里,藏匿着她的脸,挡住她浸了水半露不露的身子。

“码头出了点……”手下的眼里映着许知意细长的攀在顾西洲的胳膊,和紧密贴在一起的亲密姿势,一时愣住了,他脚底打滑摔在地上,剩下的话也憋了回去。

她来时有面纱遮掩,除了顾西洲的几个心腹没人知晓身份,眼下这位也是贸然进来的。

“谁他妈让你进来的?给老子滚。”

那人闻言,连滚带爬出了门。

许知意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敢抬起脸,要是让沈岳桓知道她和顾西洲在泳池这个样子,怕是要枪毙她十次都不够。

许知意想远离他,可钳在她腰上的手却更大力了,她挣扎着想上岸,却听到他靠着她耳边说道“别闹,不想让我的手下看光,你就乖一点。”

他总能这样轻而易举拿捏住她的软肋,许知意马上安静下来,任凭他用浴巾严严实实裹住,再被他托着腋下抱上岸。


她洗了把脸,蓦地想起两年前的巷子里,当着她面杀人的顾西洲。

那天以后,许知意再没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一滩刺眼猩红的血迹,还有叶三死时睁大的双眼。

一年后她全家被杀,她顾不得害怕,缩在娘和奶妈的尸体下躲过了一劫,打那后,她也就不怕死人了,只是偶尔梦到曾经的一些景象,醒来时满脸的泪。

何汐说那是她娘在梦里守着她,才不做噩梦了。

估计着沈岳桓他们差不多说完了,许知意才往回走。还没到包房,几个满身酒气的混混挡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胖子满脸横肉,邪笑,“哟,这小娘们长得真水灵。“

许知意注意到他们别在腰间的枪,眼睛寻着逃跑的路。

“我们大哥跟你说话呢,哑巴啦?“一旁的秃头男凑了上来扯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我。“许知意大力挣了一下,刚往后退了两步,那群人便围了上来,他们闹得动静挺大的,有几个客人路过,都挺害怕胖子拿在手里炫耀的枪,没人敢管闲事。

许知意想逃,胖子揪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揪了回来,“性子还挺烈,一会看你还能不能烈起来。“他边说着,边掀她的衣服。

许知意瞅准机会狠狠咬了他一口,胖子吃痛放开了手,许知意瞄了个看起来最弱的人,猛地将他一撞,那人没有防备,竟叫她跑了。

许知意飞快跑回包房,将门掩住。沈岳桓和陈全还在谈论,没在意她回来。许知意松了口气,她刚坐好,门猛地被人踹开,胖子的力气很大,震得头顶上的吊灯都晃了晃,灰尘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沈岳桓当即收了声音,身体后倾,房间的光线很暗,他避开灯光,轻易将整张脸隐匿于黑暗中。陈全的身份比许知意还要敏感,很明显沈岳桓并不想被人认出来。

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许知意心一揪。

陈全起身挡住了胖子打量沈岳桓的视线,扯着两分客套的笑“我说,走错门了吧。“

胖子故意扬了扬手里的枪,枪口指了指许知意,“这个小娘们咬了老子,还把我兄弟撞伤了。“

沈岳桓侧过头注意到许知意旗袍上的褶皱,没吭声。

陈全吐了嘴里的烟,笑意更甚了,“怎么个意思?”

胖子不耐烦,枪口对准了陈全,“我要人你不给?”

陈全的笑意更盛了,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我说了不算,得听我们大哥的。”说完,他微微侧身低头请示沈岳桓,后者的脸色一寸寸往下沉着,许知意跟了他六个多月,从没见到他眼神这么凶狠,甚至透出两分杀意。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寒意森森的字,“放肆。”

话音刚落,陈全拔枪对准了胖子,“你他妈算个屁,还敢动我们大哥的女人?”

胖子毫不示弱的举枪回对着,他想看看陈全口中的大哥是谁,还没上前一步,陈全举枪高过胖子头顶,“你要是还没活够,我劝你别往前走。“

胖子身后的人也纷纷举起了枪,跟陈全杠上了。

因为要见沈岳桓,陈全带的几个人都在楼下守着,就算听到动静上来了,也不敌胖子人多。

许知意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岳桓,他倒是平静,从容的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烟灰,只是眉间戾气不散。

今天的事沈岳桓不露面解决不了,可要他露面,也就暴露另一个身份。许知意心惊胆颤,她知道,不管今天的事怎样,她招惹了这么大麻烦,一定不会好过。

包房内鸦雀无声的对峙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乱,胖子的马仔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面色慌张,附耳在胖子旁边嘀咕着什么。

胖子忍不住唾了一口痰,“什么?洲哥的女人?”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许知意,“我怎么不知道洲哥带了女人过来?”

马仔又说了几句,胖子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似乎是对方说了一句狠话,他急忙收了枪,眼有不甘的看了眼许知意,“我们走。“

陈全将枪往口袋一揣,“这几个人恐怕是外地的,连我都不认识,怕是给大哥提鞋都不配嘞。”

“谁传的话?”沈岳桓单刀直入。

“好像,是顾西洲的人。”陈全挠了挠后脑勺,纳闷道,“这顾西洲,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啊。”

他的每个字都让许知意心惊胆颤,片刻沉默后,沈岳桓开口命令道,“脱衣服。”

许知意脸色刷的白了下去,她不敢违抗,慢腾腾的解着旗袍扣子,后赶来的手下和陈全都傻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嫌她动作慢,沈岳桓伸手一扯,单薄的衣裳刺啦一声碎开了口子,他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扔在了地上,怒吼道,“都背过去。”

许知意想解释,沈岳桓一脚踩在她不着寸缕的后背上,“顾西洲为什么插手?他说你是他的女人,你跟我之前和他睡过?”

许知意拼命摇头,无力的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

“许知意,“他喊她的名字,脚下加重的力道,”你最好别骗我。“

在南城沈岳桓一向以暴力出名,不仅是对敌人,还有手下的兵,罚的极重,又有手段,连他父亲沈大帅征伐大半生,也忌惮他的手段。今天,许知意才真正领教了他的恐怖。

泪顺着她的脸颊吧嗒吧嗒流到地毯上,她抽搭着,口齿不清,“没有,没有……”

他用鞋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你跟过谁,我都会彻查。”

“桓哥,嫂子她……”陈全背着身刚要开口求情,沈岳桓侧目,一记寒光如利剑般射出,压迫冷冽,陈全哽住,马上改口道,”许姑娘她应该不敢骗您,怕是顾西洲的诡计。“

沈岳桓收回脚,许知意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抱住了他的腰,比起疼,她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被抛弃,害怕堕入地狱。

沈岳桓毫不怜惜,反手一巴掌,她不堪重力,跌坐在地上。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狼狈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哭的这么惨。沈岳桓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将随身的大衣扔在她身上。

“穿好。“

他先一步出了门,许知意不敢怠慢,裹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盯紧顾西洲,他在南城折腾起什么水花我不管,但他敢动我的,一定让他横着走。“沈岳桓叮嘱。

“放心吧桓哥,前几次和他交手是我大意了,这次他敢再犯一定要他好看。“


遇见顾西洲,是一次阴差阳错。

那年北原的天下还姓许,她是被父亲许督军捧在手心儿里疼的明珠,是北原城人人攀而不得的公主。

与灾星相识的前一天是新华国十二年三月初九,第二天便是她生日。

许知意像往常一样在马场里泡了一天,暮色降临时才恋恋不舍的回来,接她的小汽车路过仙乐斯舞厅时,里面爆发出几声盖过声乐的枪响,接着就是女人慌乱的尖叫声,舞厅的门口涌出逃跑的人群。

许知意还没来得及催促司机快走,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闷哼一声倒在了方向盘上,太阳穴上的黑窟窿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

北原那几年并不太平,许家江山未稳,各大势力虎视眈眈,想联合吞掉北原这块肥肉,乱党的残余也在暗处蠢蠢欲动。许知意没想到自己竟撞上了,她飞快的跳下车,护着头往一旁的胡同里跑。

跑了好一会,她才看到远处的点点光亮,许知意不由得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几声高昂的叫骂从一旁漆黑的小巷传来。

“顾西洲,我看你他妈活腻味了,还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蹲在石头后的许知意竖起了耳朵,她认得领头的人,是仙乐斯老板的儿子叶三,在这乱世中立住脚跟并且做大生意的不仅仅要有钱,还得有几杆枪和几队卖命的人,北原的咖啡厅和舞厅早已被叶家垄断,其势力可见一斑。

那伙人火拼了很久,浓稠的腥味和刺鼻的烧焦味在空气里弥漫,最初骂人的叶三在胡同里倒退了出来,正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步步紧逼,叶三正哆哆嗦嗦的求饶,“洲哥,洲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饶我这条狗命。“

借着朦胧的月色,许知意看清叶三的眉心正抵着一把短枪,持枪的男人气场凶悍,一双幽邃如鹰隼的眼眸,邪魅又阴险。

许知意瞬时心凉了半截。

叶家依附许家,见到叶三,她还以为那男人必死无疑了。许知意捂好口鼻,大气也不敢出,她顾不上害怕,心里盼望那男人赶快离开。

那男人闻言未发迅速叩响扳机,一声枪响后,叶三直挺挺栽倒在地上,他双眼圆睁,似乎还没回过神就归西了。

许知意吓得闭紧了眼睛,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等到脚步声远去了,她才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查看周围的情况。

地上一滩暗红的血仿佛一朵放肆盛开的红莲,腥气直直的向她扑来,许知意打了个冷颤,她不敢去看叶三,拖着发软的腿往前挪着。未走一步,她便感觉到后颈处一凉,那把解决掉叶三的手枪精准的对准了她。

许知意冷不丁的抖了下。

“看到什么了?“

低沉威慑的男音暗藏杀机,许知意一霎间浑身僵硬,结结巴巴的说,“没,没看到。“

枪口缓了两分力,蓦地向下滑去,隔着旗袍戳了戳她的屁股,许知意以为他把自己当作了仙乐斯的舞女,临时起了色心,为了周旋,她只能豁出去厚着脸皮道。“老板,可以去你家做吗?外面太冷了。”

她故意装傻,企图蒙混过关,只是想着要拖延时间,这个时辰她不回家,父亲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的车离这不远,想必找她也用不了多久。

身后的人没应声,冗长沉寂静中的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不明他的意思,又怕他杀人如麻灭了口,只好硬着头皮犹豫说,“不,不要钱也行。”

他好像信了,许知意明显感觉到他收了枪,但他依旧沉默,她也只好咬着牙,祈求上天能让自己挺过这关。

许久后,许知意才敢小声试探道,“老板?”

无人回答她,她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听了一会,确定没有听到除自己外的任何呼吸声,才战战兢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早没了人影,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冷汗也落了下来。

三月的北原,总是满天星光的傍晚,风弥漫着春末时节的最后一丝花香。这是许知意第一次遇见顾西洲,她甚至记不清他的脸,也混混沌沌想不起他的声音,只有那摊血迹,在她心里深深扎了根在不午夜梦回时,成了她逃不掉的魇。

而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与她的孽缘却远不止于此,往后他的出现,也会将她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两年后。

璀璨的霓虹笼罩着长长的街道,炊烟缭绕成云,歌舞厅前的人群络绎不绝,从古到今,无论经历多少战事,城市依旧生生不息,未失一丝一毫的热闹,而权谋的争斗也从未停止。

听下人说沈少帅要回来,许知意特地早三天开始准备。

甜而不腻的梅花糕,细嫩可口的脆皮鸭,糖粥,酥饼,桂花芋苗,从点心到主食,她样样备的齐全。这些吃食并不稀罕,南城的街上随处可见,贵重之处在于从洗菜制作再到装盘,都是由她亲手做的。

西式洋钟刚敲了十一下,有副官小跑着推门进来,也许是着急,额头浮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许姑娘,少帅今天在军营留宿了,他让您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只是心虚的不敢抬头。

闻言,许知意倚着桌角,眉目慵懒打量着,只是眼底刚生出两分希冀的光瞬时破灭了。

副官的头更低了。

“知道了。”她红唇轻启,语气难掩失望,不过好在她困了,没时间为难他。

“退下吧。”

副官如临大赦,应付了几句匆忙退下。

“许姑娘,这次少帅回来又带回一个女人,据说那女人,是中原歌舞厅最响亮的头牌。从走到回来的这段日子,都是她在服侍少帅。“下人小梅低声解释着。

许知意眨了下眼,不动声色地掩好眼里的落寞,开口时漫不经心,却又笃定“少帅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梅还想劝她些什么,许知意打了个呵欠,瞧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说,“我累了,把这些东西照老规矩处理了。”

“是,许姑娘,明早送来的菜,还要按今天的备全吗?”

许知意点头,攥紧了自己被烫伤的手。

她没那个资格矫情或是闹脾气,如今,她已不再是北原城许督军的宝贝千金,而是南城沈少帅背着正室养在府外的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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