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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大掌门后续

左道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归息法咒听起来挺牛逼,其实简单。人身体贴上类似蔽障符一样遮蔽阳气的道符,保持阳气不外泄,念一些扰乱心神咒语,让人晕菜不讲话,活人可以保持几个小时像死人一样。受归息法咒之人,可正常呼吸,但人、鬼完全觉察不出来。吴用已经被吓晕,倒省得我给他念咒,直接拍了张符在他身上。如法炮制给自己贴上符,念了段心咒,感觉全身放空,躺在了停尸架上。火葬场负责人吓得撒丫子跑了。除了我和吴用,身边还有两具新送过来的尸体。这几日火葬场焦头烂额,不敢对家属说,只说炼尸炉坏了在检修。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尸体睡觉。那酸爽,简直别提了。暗自寻思自己一天到晚尽遇到一些啥破事!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铛”一声响。十一点到了!我心一下悬了起来。来抓尸体上皮卡车的,也不知道...

主角:阮小山归南鸣   更新:2024-11-26 1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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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小山归南鸣的其他类型小说《阴山大掌门后续》,由网络作家“左道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归息法咒听起来挺牛逼,其实简单。人身体贴上类似蔽障符一样遮蔽阳气的道符,保持阳气不外泄,念一些扰乱心神咒语,让人晕菜不讲话,活人可以保持几个小时像死人一样。受归息法咒之人,可正常呼吸,但人、鬼完全觉察不出来。吴用已经被吓晕,倒省得我给他念咒,直接拍了张符在他身上。如法炮制给自己贴上符,念了段心咒,感觉全身放空,躺在了停尸架上。火葬场负责人吓得撒丫子跑了。除了我和吴用,身边还有两具新送过来的尸体。这几日火葬场焦头烂额,不敢对家属说,只说炼尸炉坏了在检修。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尸体睡觉。那酸爽,简直别提了。暗自寻思自己一天到晚尽遇到一些啥破事!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铛”一声响。十一点到了!我心一下悬了起来。来抓尸体上皮卡车的,也不知道...

《阴山大掌门后续》精彩片段


归息法咒听起来挺牛逼,其实简单。

人身体贴上类似蔽障符一样遮蔽阳气的道符,保持阳气不外泄,念一些扰乱心神咒语,让人晕菜不讲话,活人可以保持几个小时像死人一样。

受归息法咒之人,可正常呼吸,但人、鬼完全觉察不出来。

吴用已经被吓晕,倒省得我给他念咒,直接拍了张符在他身上。

如法炮制给自己贴上符,念了段心咒,感觉全身放空,躺在了停尸架上。

火葬场负责人吓得撒丫子跑了。

除了我和吴用,身边还有两具新送过来的尸体。

这几日火葬场焦头烂额,不敢对家属说,只说炼尸炉坏了在检修。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尸体睡觉。那酸爽,简直别提了。

暗自寻思自己一天到晚尽遇到一些啥破事!

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

“铛”一声响。

十一点到了!

我心一下悬了起来。

来抓尸体上皮卡车的,也不知道是鬼还是邪门术士,心里完全没个底。要说不紧张,都是假话。我不由地一手捏紧了道符,一手抓住苍尤剑,抓剑把的手沁出了细汗。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耳朵听到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呲啦啦地响动。随后,“啪”地一下,灯被关了。

手法挺熟练啊!

只不过,我没听到脚步声进来。

正觉得没道理处,几股阴风突然窜脑,周围的温度似乎猛然下降了几度。

停尸架本来就冷,这一来,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隐约感觉有两个黑衣人来到了停尸架旁边。

我天眼一直开着,眯着眼瞅去。

发现两团黑乎乎的影子已经来到了停尸架边上,手法非常之娴熟,拿着绳子将我们的胳肢窝套住,又给我们的手、脚分别绑上黑绳子。尔后,像提线木偶一样,把我们拴起,拉着往前走。

卧槽!

这他妈两个就是鬼,压根不是邪门术士。

难怪摄像头拍不到他们!

我们的手脚,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左右牵动,看起来确实如同尸体复活了会走路一般。

这技术是怎么实现的?

难不成鬼死前是玩木偶戏的高手?

我心痒难耐,恨不得当时就把眼前两个玩意儿给收拾了,但考虑到还要到河岸割芦苇之处救陈诺,只得咬牙忍了。

晃晃悠悠地出了火葬场大门,来到一棵大槐树边上,一辆旧皮卡车冷不丁开了过来。

皮卡车后翻斗放下一块斜坡板,两个鬼把我们操纵了上去。

车驾驶室传来一个声音:“今天一共多少具?”

皮卡车里传来的声音明显是人的声音。

“四具。”一个鬼答道。

“火葬场已经起疑心了。上次不是派了个妖道士和女记者来吗,幸好咱发现的早,没出啥事。如果还要尸体,你回去叫咱们头儿换一家火葬场弄,别紧着这家薅。”另一个鬼说道。

“不用了,加上今天这四具尸体,刚好足够。”开车人回答。

他们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头儿!

车已经发动,载着我们呼啦啦地往郊区奔。

驾驶员是人就好办!

我偷偷爬起来,往驾驶室里看。

驾驶员是一个侏儒,身高顶多一米二左右,脖子与肩膀连成一体。因个头太矮,他只能站着开车,嘴里还悠闲地吹着口哨。

皮卡车驾驶室与后翻斗之间的玻璃已卸掉,也许为了他方便查看后面的尸体。

我把身上绳子给解了,掏出来一根烟抽,故意把烟圈穿过无玻璃的窗子往驾驶室里面吹。

侏儒正认真开车呢,闻到烟味,鼻子抽动了两下,嘴里无比奇怪地“咦”了一句:“谁抽烟?还是华子!”

可以啊,闻味识烟。

他象征性地看了下车内后镜。

我冲他笑了笑,又冲他吐了口烟圈。

侏儒脸色顿时煞白,大骂了句卧槽,整个人吓得摔到在驾驶盘底下。皮卡车不受控制,左摇右摆,往前突突了抖动两下,彻底熄火了。

见侏儒从方向盘底下爬起来,我装成诈尸状,双手绷直,冲他嘶了一下牙。

他见状,身子猛地一哆嗦,但动作非常之快,“呸”一声吐了口痰在一张道符之上,整个人跳起,手从窗户里探出,“吧唧”一下将符贴在我的额头。

我故意耍他,装成被道符控制住,瞬即一动不动。

他拍了拍胸口,惊魂甫定,从座位里抽出柄桃木剑,朝我捅来。

还没待剑捅到身子,我假装受不了,仰头而倒,摔在翻斗之上。

耳听到他骂了一句:“吓死老子了!在我大老刘面前诈尸,也不瞅瞅你那副怂样!”骂骂咧咧几句,他又重新发动车,继续往前开。

大老刘?

我再次从翻斗上起身,又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再次来到窗前,乘他不备,伸手一把将烟头塞进了他的嘴巴。

大老刘已经彻底懵了,傻逼似的叼着那根华子,从车内后视镜像见了鬼一样望着我。

我依旧双手前探,呈僵尸状。

大老刘“吧唧”一下将嘴巴里的烟给吐了,勃然大怒:“卧槽尼玛!”

他猛地熄火,打开车门,跳下车,小小的身躯挣扎着朝翻斗上爬。

我僵直地跳过去,手横向一拨,呼啦一下扫了他一耳光,大老刘惨叫一声,摔落在地。

我蹦下了翻斗,一跳一跳朝在地上捂脸翻滚的大老刘蹦去。

大老刘已经慌了,哇呀着往后跳几步,左手捏符,右手执桃木剑,额头上汗珠尽落,嘴里急促念道:“东南西北中,神来点苍松,侍魄白灵气,令我天地亨,天符赐灵力,万鬼莫藏崩崩崩,急急如律令!”

卧槽!

黄老杀鬼咒!

道家最早并无派别,而只是一种学说。

主要以方仙道、黄老道两大学说为主,后来张道陵在两大学说的基础之上,成立五斗米道(又叫天师道),成为最初的教派。逐渐演化发展,各种道派林立,门户众多。

国人尤喜开宗立派,讲究三传为一门,门三为一教。意思是但凡一种手艺,传承三代,便可开宗门,一个宗门如果有三个人,便可成为一教。作为国教,除了诸如正一、茅山、全真、武当等大教派,各种犄角旮旯里的教派汗牛充栋,谁他妈都想尝尝一派宗师滋味。

可不管任何教派,遇见用方仙道术、黄老道术之人,都要谦恭三分。毕竟,这玩意儿相当于见到道教祖师爷的祖师爷之嫡系。

黄老术法最典型的特点是,咒语最后几个字急促重复,比如杀鬼崩崩崩,送魂空空空、降魔隆隆隆。

总之挺押韵的,念起来像唱歌。

黄老术法作为道教活化石,传人几近绝迹。

大老刘竟然会使黄老杀鬼咒,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不过,他与鬼合伙拉尸体,肯定不是啥好鸟。

哥们先替黄老祖师教训下这个王八犊子,以把他吓得大小便失禁为目标。

大老刘脚踏古朴的罡步,矮矮的身躯从地上陡然跳起,一张道符再次冲我额头贴来,手中的桃木剑朝我猛然一刺,招式古意盎然。

我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罡气朝我袭来,浓郁而醇厚。

黄老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心中不由庆幸晓婉没有跟过来,要不然就大老刘这罡气烈度,一剑之下,她必然魂飞殆尽。

可我是人,罡气再浓烈对我也无用。

我蹦着转身,往后疾速狂跳。

道符和剑都没击中我。

大老刘个子实在太矮,贴符和刺剑本来要跳起来才能勾着我,刚才蹦的老高,结果被我一让,竟然摔了个狗吃屎。

大老刘简直要疯了,从地上爬起,拎着剑大骂道:“孽畜,哪里逃!”

我撒丫子开始狂奔。

估计他在后面都彻底傻了。

我身上用了归息法咒,没一丝阳气,在他眼里确实是诈尸无疑,但他到死都可能想不到,一具诈尸竟然能像人一样大步流星地跑步。

可大老刘也确实见过世面,嘴里大喝一声,几个驴打滚,速度奇快地滚到我的身后,迅疾解下腰中的捆尸索,猛地朝我后背抽来。

我被他一鞭子抽得火辣辣的疼。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捆尸索,回脚朝他一踹,将他踹飞几米。尔后,我跳过去,用捆尸索迅疾地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大老刘已经彻底崩溃了,眼露出无限惊恐,嘴里大喊道:“什么鬼,你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南西北中,神来点苍松,侍魄白灵气……”

眼见他又要开始念崩崩崩,我快被他烦死了。

转身拔了一把草,连带泥土,一齐塞进了他的嘴巴,呛得他直作呕。随后,把他身上的道符全部给掏了出来,吐了几口痰,一张张全糊在他脸上,并将他手中的桃木剑拿了,塞在自己后背里。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我再次起身,又扮演僵尸状,往前一蹦一蹦地跳到车边,上了驾驶室,发动皮卡车。

倒车。

调转方向。

车头对准躺地上惊恐挣扎的大老刘。

喇叭“哔哔哔哔”地摁了几下示警。

我猛踩一脚油门,向他碾去。


可手上实在没力气,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头疼欲裂,身上伤口还有隐痛,不过已经被包扎好。抬眼看去,发现自己在一个铺子里,墙壁四周挂着不少竹篾、油纸,屋里有股熏香,是独特木材的天然香味。

“醒了?”

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

往四周看去,没见着人,目光移到地上,虎头虎脑的小纸扎人正瞪着双眼睛,傻傻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掏出打火机点着,呈防守状。

小纸人见我点打火机,吓极了,疯狂跑出去:“爷爷,他又玩火!”

什么情况!

单眼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止血膏药,慌里忙张说,你伤口还没彻底愈合,有话好好说,把火放下,把火放下。

我指定不能放下!

“归南鸣呢?”我问道。

“不知道呀,我救了你。”阮小山赶忙解释道,又冲我晃了晃手中的止血膏药。

他救了我?

阮小山不是与归南鸣一伙的么?

小纸人在一旁气鼓鼓地补充道:“我爷爷躲在草丛里,等了你一晚上,把你给救了,不然你早被姓归的砍死了。你竟然恩将仇报要烧我,坏蛋,大坏蛋!”

我虽不信,但身上包扎着的伤口以及阮小山手中的止血膏药不假,暂时先把打火机给灭了,说道:“别玩这套!我再解释一遍,陈诺跟我去酒店,是叫我抓猴精救她姐姐。我们半点关系没有,你赶紧叫姓归的放了我!”

经过他们一番解释,我才明白过来。

阮小山是一个卜师。

归南鸣昨天来找他,说自己未婚妻陈诺不见了,也不接电话,希望他能帮忙找找。阮小山也不知道归南鸣啥底细,拿着陈诺生辰八字,用梅花易数一算,算出陈诺人在西方。于是,他偷偷派出阿虎(小纸人)去找,结果发现,陈诺在酒店。

那时,我刚从酒店里背陈诺下来,赶去医院,阿虎就一直跟着我。

可那破医院是几十年前烧掉的废墟坟茔地,里面全是阴魂,阿虎不敢进去,阮小山就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归南鸣。

归南鸣知道一个男人背着陈诺从酒店出来,大晚上还去了坟茔地,气急败坏,带着一帮人匆匆赶来。

阮小山作为卜师,不明白我们之间恩怨,拿钱后走人。

可他走之后,觉得很不放心,回头看到我们打架一幕,心里非常内疚。于是,趴树丛中等我,并把我给救了。

我听完都傻了。

我现在这个死样子,他们应该没必要说假话骗我。可阮小山刚才说测方位之事,实在太玄乎。

阴阳行当,分山、医、命、相、卜。五门同宗同源,但各有侧重。

山重驱邪打灾,医者行世救人,命乃修道炼丹,相则观风望水,卜测吉凶祸福。正经道观里的道士,五门均会涉猎,但人精力有限,五门驳杂,无法全通,往往注学其一。

常人接触最多的风水先生,大多只懂选阴阳宅,别说驱邪捉妖了,逮条狗都费劲。拿我二叔来说,他讲的大部分是山门驱邪打灾内容,至于像金铁赤筋面相那种,只偶尔提及,不是他不教,而是老头不精通。

单眼卜师阮小山,模样看起来有点傻愣,但仅靠生辰八字就能算出陈诺方位,手机定位么?还有,小阿虎这个会说话的纸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小阿虎看出我的疑惑,背起手,洋洋得意,摇头晃脑道:“我本是钵山妙龟观坐香小纸人,受千年香火祭拜,聚三界残魂,成有魂无魄之身,精通医、命、相之术,独不懂山、卜之艺。我师父马真人叫我下山历练红尘两年,拜卜师为祖父,山师为父亲,五门融通,便可聚魄归身。尔后,回到妙龟观,坐转轮塔七七四十九天,我就可以成为人啦!”

有魂无魄之身,还精通医、命、相之术?

他咋不上天呢!

我见他正儿八经吹牛逼的样子,顿时乐了。

二叔曾说过,封魂在纸扎人身上,让纸扎人开口说话,倒有些高人可以做到,但大部分都是靠阴阳师意念传递,纸扎人只不过是媒介。看来阮小山有大能耐,小阿虎显然是他弄得一纸扎小跟班。但他反倒吹得自己跟佛主座前听经成仙老鼠似的。

我忍俊不禁:“那什么……小阿虎,你既懂医、命、相之术,我考你一件医门问题。我们村有一头小母牛便秘,村民请来个兽医,结果,兽医竟把小母牛给治死了,你猜猜怎么治死的?”

小阿虎愣了,大眼睛忽闪忽闪。

阮小山傻傻地问:“怎么死的?”

“兽医用吹牛逼疗法,把小母牛吹死了呗!”

阮小山满脸尴尬。

小阿虎生气了,手指着我,气鼓鼓地说:“你个坏蛋在嘲笑我!我没吹牛逼!”

这小家伙实在太好玩了!

我问:“你师父叫你从山上下来,拜了卜师做爷爷,那山师爸爸哪儿去了?”

小阿虎严肃回答:“靠机缘,暂时还没相认!”

我逗他道:“我倒懂些山门手艺,你当我儿子呗。”

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了。他叫阮小山爷爷,那我岂不是反成了阮小山儿子?这事打死我也不干,刚想跟他说开玩笑的。

没曾想,小阿虎闻言,“哇”地一声哭了,虽然没眼泪,但他越哭越伤心,倒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爷爷,我不想他做我爹!”小阿虎转头委屈巴巴地对阮小山说。

阮小山长长叹口气,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

他还真认我了?

我赶忙说:“不不不,小阿虎,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阮小山见我反悔,急了,扯住我:“那可不成啊!阿虎下山之前,他师父嘱咐阿虎‘见卜师呼孙则为祖,见山师唤儿则认父’,你是第一个叫他儿子的,所以必须得认,不然阿虎要丢魂。”

“你别扯蛋!他是咋认你做爷爷的?”我问。

“去年冬天,我上山挖竹子,见到一株山笋,不由自主地念叨‘大笋子,好笋子’。结果,阿虎正坐在那棵竹子树上面,他认为我是叫他‘大孙子、好孙子’,然后就一直跟着我了。”阮小山一脸无奈地解释。

我非常无语,阮小山咋这么憨呢!

“那你是卜师,这事儿逃不了。我又不是山师道士,不符合他认爹的前提!”

“你在医院会用阴马诀打鬼,这是阴山派独有符咒,最正宗山师道士无疑。”

“啥派?”

“阴山派。”

卧槽!

我倒知道茅山、闾山、灵宝、净明、崂山,独独不知道阴山。二叔教给我驱邪打灾符咒,竟然是什么阴山派的?难怪陈诺姐姐肚子里的妖孩说我是阴山道士。

老头子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

我瞬间觉得有些兴奋,咱道术也是有门派传承的,不是野狐禅,赶忙问道:“阴山派是不是很牛逼的名门大派?”

阮小山愣了下:“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只是跟着二叔打仙桩时学过一些符咒。

见阮小山脸色古怪不吭声,我说你倒说话呀。

他回呛我道:“我是卜师,山师道士之事不大清楚。但我听别人说,正经道士驱邪捉妖,不正经道士奴鬼弄妖。”

“你啥意思?”

“阴山派都是不正经的道士!”

我白他一眼:“胡说八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胡辣汤店消血灾,快捷酒店驱猴精,荒废医院爆揍鬼,怎么就不正经了?!”

阮小山想了想:“我也只是听说而已,阴山派正不正经,你回去问问你二叔呗。不过,你印堂清朗、颧带侠气、眉顺目正,主心善纯良,尚义四方,这也是我救你的原因。”

这阮小山,尽瞎说大实话!

我当然得问二叔。这么些年,老头到底灌输了些啥破玩意儿在我脑子里。

想到此,我赶忙起身,对还在哭的小阿虎说,你可别哭啦,改天登门拜谢你们相救之恩,我有事得走了。

小阿虎见我要走,抹了抹没泪珠的眼睛,一把扯住我裤腿:“不行,你必须做我爹!这是我师父规定的,我不能违反。”

我欲哭无泪。

“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吗?我也不愿意给你爷爷当儿子!这样吧,改天我介绍个正经的山师道士给你,成不成?”

“不成!”小阿虎小脸坚毅:“我哭是因为梦想中的父亲是个斩妖除魔、飞天遁地的人,没想到是一个被别人摁住吃屎的蠢家伙,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受点委屈了。”

他还受委屈?

正纠缠间,铺子外传来银铃般的声音:“请问阮师傅在吗?”

陈诺!

我一下慌了。

这姑娘简直是我灾星,我可不想再遇见她,别到时真的全尸都留不下,赶忙对阮小山说:“兄弟,我得藏一下,你千万别说见过我。”

阮小山点点头说好。

我急忙藏进衣柜里,小阿虎也急匆匆地藏了进来。

“你进来干嘛?”我低声问道。

“回爹话,我会惊吓人魂,看到我的人容易被吓出病。”小阿虎认真地回答。

还挺善良!

我听到阮小山在外面与陈诺交谈。陈诺声音有点低,我听不大清楚,但阮小山的声音我却听到两句。

“我没有他八字,没法找到他。”

“咦,她应该是早进了豆腐乳罐子的人啊……死人不是找不到,按规矩我不能找。”

豆腐乳罐子专指死人。

死人骨灰盒像豆腐乳罐,阴阳行当一般用这种方式来隐晦表达。

一会儿之后,陈诺走了,阮小山进屋。

我问阮小山咋回事。

阮小山皱眉说:“陈诺听归南鸣说,昨晚是我测算出她的位置,她今天过来叫我帮忙找人。”

“她找谁啊?”

阮小山说:“共两个人。一个是你,我告诉她没有你的八字,找不到。”

“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陈诺的姐姐,这人死了快一年了,按规矩我不能找。”

陈诺姐姐是个死人?!


我假装看不见五小鬼,呈一副路人状,亦步亦趋走到车前,发现驾驶室竟然坐着一个清秀无比的小女道。

她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透若雪。可能因天气太冷,冻得小脸红扑扑的,头上挽着个道髻,上插一枚漂亮簪子,身上虽穿灰色道服,但丝毫掩饰不住她清丽容颜。

小女道把五小鬼安顿在车后,拿着木剑仔细地瞅,俏脸满是兴奋:“独独这把苍尤剑太难找啦,你们可真棒!”

苍尤剑?

我第一次知道这把破剑的名字。

再朝后座一看,上面堆满了各种法器。

全是我家的!

“东西都搬完了吗?”我敲了敲车窗。

“搬完了呀。”女道士回道。

她猛地觉得不对劲,抬头用一双清澈的眸子瞅着我,惊愕的合不拢嘴:“何方哥哥?!”

还挺有礼貌。

不对!

小女道怎么认识我?

还管我叫哥哥!

管不了那么多。

我伸手就去猛拉车门。

小女道小脸无比紧张,狂踩油门,呜一声响,全顺车如同怪兽出山一般,瞬即在我眼前飙出,差点绊我一个趔趄。

我大急,赶忙去追。

可小女道车开得非常之快,在雨雾朦朦之下,很快就不见踪影。

我看清了车牌号前四个数字:“五零五三X。”

最后一个到底是什么,没记住。

本想立马报案来着,可又觉得这事儿报了也没用。东西是五小鬼偷的,这些玩意儿偷东西,连案发现场都没有!

那些法器值不了啥钱,可我却觉得心中无比憋闷。

小女道目中无人,竟然把我家法器全给偷了。二叔出院一旦知道这事,必定要把我打个半死。不过,在二叔出院之前,我倒有信心把小女道给找到。

我有个铁哥们叫毛腻子(当时我做假毕业证怕被二叔打,跑他家躲着那位),他家历代都是手绢门中人。所谓手绢门,专指以前在大街上演杂技、魔术、戏曲之人,他们会各种古怪的幻术,形成独特一个群体。

这行人因常年在江湖漂泊,对各种江湖人士信息了如指掌。

也管不了大晚上了,立马毛腻子打电话,把车牌号前四位告诉他,叫他赶紧帮我查一下。我没说五小鬼之事,只说偷东西的是位小女道,长挺好看,开辆破全顺车。

毛腻子电话那边有个女人声音:“哎呀,别打了,快来嘛……”

声音娇滴滴的,魅惑无比,就是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毛腻子长得很帅,又会手绢门各种戏法,属于那种泡妞不需任何成本类的男人,估计这货又在祸害哪个妹子了。

毛腻子说:“猴子你放心吧,谁敢偷你家东西,不等于耗子舔猫逼找屎吗,明天给你回话!”

见他信誓旦旦保证,我放心了。

可让我觉得非常奇怪的是,小女道怎么会叫我何方哥哥?

我从小到大,没堂妹、表妹。二叔带我打仙桩,也从来没接触过任何苏城阴阳界人士。突然一个小女道叫我哥哥,我完全懵逼。莫非如阮小山所说,苏城阴阳界的人士来找我麻烦了?

可找麻烦就找麻烦,驱使五小鬼偷我家法器是什么破招数!

回到家里,我先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瞄了几眼。

家里熄灯了。

也不知道夕颜小姐姐走了没有。

我踮手踮脚走到窗沿边上,轻轻撩开窗户往里看。

里面黑漆漆的,没一点动静。

奇怪!

我打开手机照明,朝里屋照去。

想不到的一副场景呈现在眼前。

陈诺正在床上安睡。

夕颜已经洗完了澡,头发还没干透,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手中紧紧地握着把炒菜用的铲子,脸色异常煞白,身躯瑟瑟发抖,小白鸽正在她头上焦急地盘旋。

啥情况?!

我尽量挤出张笑脸,拿着手中的鸡腿、薯片,向里屋晃了晃,对她谄媚地说道:“那什么……中元节刚过,我给你拜个早年。你最爱吃的鸡腿、薯片来啦。”

夕颜闻言,吓得浑身猛哆嗦,大叫道:“鬼呀,鬼啊!”。

她手中的铲子哗地向窗户砸来。

鬼?

我去!

她自己都是个千年女鬼,还会怕鬼!

我赶忙让过那把破窗而出的铲子,忙不迭说道:“是我,是我!”

夕颜听到我的声音,方才反应过来,大急道:“猥琐男,你家里有鬼……”

她已经顾不得打我,见我若抓到救命稻草,话都讲不清楚。

阮小山说得没错,我回来不死也不会伤。

闪进屋,开了灯,问她鬼在哪儿呢?

夕颜语无伦次地说:“五个……小丑鬼……”

我明白了。

刚才那五小鬼进我房子里搬木剑,肯定被夕颜见到了。我本想说它们已经跑了,可寻思了一下,觉得不能这样讲,一旦说五小鬼已经跑了,这千年女尸缓过劲来,说不定又要拿柴刀剁我。

我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手打指印,口中胡乱念决,大喝道:“本道爷在此,五小鬼速速受死!”说完,脸色猛地一沉,在原地像跳大神一般,前后左右晃动两下,故意追出门外,再次大声喝道:“什么?她是千年女尸,吃了她能长生……本道爷在,休想伤她半根毫毛!赦!”

双手故意在屋外弄出哐啷契卡的响动,并抓了几把泥,将自己的脸给弄脏。尔后,匆匆进了屋子。

夕颜娇躯仍在瑟瑟发抖,颤声问我:“走了吗?”

我长长地呼口气:“暂时走了。不过,它们说还要找你!”

夕颜闻言,黑曜石般的眸子惊恐万分,吓得说不出话。

我差点笑出猪叫声。

去你大娘的,你也有怕成这样的时候!

我正色凌然道:“它们是天山下来的五小魔,实在太厉害,我费劲巴拉才与它们拼了个势均力敌。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它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夕颜听了,认真地瞅了瞅我脸上的泥土,脸色稍缓。

我见自己已无生命危险,不由大松了口气,伸手去摸陈诺的额头。

夕颜见状,脸色陡变,一把打开我的手:“你想干嘛?!”

我哭笑不得:“姑奶奶,她刚才中了毒,我看看她毒解了没有。”

夕颜冷哼一声:“你休想骗我!解毒怎么要脱人家衣服?”

我捞起水桶上的解毒桑叶,贴在陈诺的手臂上。一会儿之后,桑叶表皮已经呈现芝麻状一般的黑麻点,递给她看,问她是不是有毒?

陈诺虽然将大部分迷合咒转到了黄皮子身上,但身上的余毒还在。

“她必须要解毒桑叶泡澡,才能祛除毒素,不脱衣服怎么泡澡?”我继续问道。

夕颜见了解毒桑叶上的麻点,显然信了,顿了半晌:“那你出去,我来给她泡!”

有免费劳务,求之不得。

我把解毒桑叶包丢给她,出门外站着。

夕颜仍然不放心:“小白,你在门外盯着。如果他敢偷看,马上啄瞎他的眼睛!”

小白点点头,呼地飞出了门,站立在离我几米之远的窗沿上面,像个严肃哨兵一样,看守着我。

我点燃根烟,坐在台阶上抽起来。

小白见我抽烟,竟然显出非常兴奋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烟,似乎还咽了咽口水。

“来一根?”我也是无聊。

小白竟然点点头。

真他妈活久见!

它会抽烟?

我把烟点着,塞进了它嘴巴。

没曾想,这货还真的抽了起来,一副如升云端爽翻了的神情。也许它已很久没抽烟了,吸得太大口,呛得直咳嗽。

“小白,你又偷烟抽!”夕颜在里面呵斥道。

小白闻言,吓得身子猛哆嗦,吧唧一下,把嘴里的烟吐了,伸了伸脖子,继续昂首站立。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夕颜不知道是人是鬼,这死鸽子也不知道是啥鸡毛玩意儿,还会偷抽烟!

可它偷烟之后,咋点烟呢?

呆坐了半个时辰,夕颜在里面说好了。

我进了屋,她已经将陈诺给穿戴好。

再去碰陈诺的额头,已如常温,呼吸也变得非常均匀。

心中大舒了一口气。

乘夕颜现在还不敢打我,问道:“你……到底叫啥名?”

“你叫我夕颜吧。”她想了想,翘起嘴回答。

还真叫夕颜!

“你今天咋来了呢?”我试探着想问她到底缠着我啥目的。

夕颜俏脸一变,抄起边上的擀面杖,恼道:“你把我房子弄出了个大洞,今天下大雨,我怎么住?我找你算账来着!”

敢情是这么一回事!

完蛋玩意儿。

小阿虎叫我炸地脉破尸胎冢,我把这姑奶奶的墓给炸塌了。今天这么大雨,她确实住不了,还真不能怪她。

“别打别打,我知道错了,向你道歉。赶明儿天晴,我立马给你修房子去,保证高标准、高质量,杜绝豆腐渣工程。不过,你以后也别见着我就打。你刚才也看见了,全是一场误会!”我赶忙解释道。

夕颜放下擀面杖,瞪了我一眼:“看来我确实误会你了,但是……”

“但是啥?”

“地脉已经破了,我房子修起来也没法住。”夕颜忧心忡忡地说,顿了顿,她突然狡黠地笑起来:“以后我就住你这里。”

我被吓了一跳。

一个千年女尸。

要住我这儿?

“你没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

“那什么……我可是猥琐男!”

“你打不过我。”

我瞅着她满脸认真的表情,顿时心慌了。

按小阿虎所说,她身份莫名其妙,连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都不知道,尽管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万一她哪天突然恢复真身,变成茹毛饮血的恶魔咋办?

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干儿子说,你是神秘的阴山道士,只有你才能帮我搞清身世。你现在弄得我无家可归,你帮我弄清身世之后,我就不会再缠着你。”

夕颜淡淡地说道,眼眸中泛出一团薄薄的雾气,俏脸带着丝无奈和惆怅。

见她那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心中竟然悄然涌出股怜悯。

转念一想,不对啊!

我又不是圣母,瞎起啥同情心呢!

小阿虎在墓室里的那番话,完全是为了尽快脱身,故意胡说八道,她竟然还真信了。

我欲哭无泪。

非常想告诉她其实我根本没这本事,又怕她当场将我击毙,只好皱眉推脱道:“找你的身世,时间老长了,你住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我等得起!”夕颜悠悠地回答,转头又对小白说:“小白,现在雨停了,我们先回去收拾衣服去。”

说完,她带着那只鸽子,留下一缕香气,走了。

往外一看,发现天确实亮了。

陈诺迷合术虽解,但因阳气受损,至少要今晚才能醒。

我一夜没睡,头昏脑胀的,只好裹着衣服在竹椅上靠着,才迷糊半个时辰,电话响了,毛腻子打来的,挺够意思,看来女小道已经找到了。

我忙问他是不是有小女道消息了。

谁知毛腻子开口就说:“猴子,快救命,我他妈快死了……”


我跟二叔原来一直住在苏城一个棚户区,一年多以前,二叔说他干了半辈子倒爷,积攒了点钱,买下这套带院的宅子,小桃树也是搬过来之后移栽的,一直光秃秃的不开花,难道小桃树还真与我连为一体?

想起这一年多来,我但凡一撩小姑娘,二叔就会抽它。

二叔每次抽完小桃树之后,小姑娘都会以各种奇葩理由同我分手,什么穿套海澜之家长得土掉渣,情人节光买计生盒子不买花之类。

这事儿就有点瘆人了,哪天小桃树死了,我是不是也要挂?

待老头醒来,非得整明白不可。

我只好对陈诺说,你看花眼了,那是朱砂。

符画好后,我给了陈诺一张五灵清煞符,并把详细计划告诉她。

归南鸣和白发蛇脸老头都是阴阳行当之人,搭起伙很难对付,必须各个击破。

我交待陈诺,今晚她约归南鸣出来,看电影、溜马路,只要不上床,干点啥都行,务必要死死拖住他,我则去陈清坟地破风水局。但凡像尸胎冢这样的霸道风水,破而起应,只要弄了,白发蛇脸老头必然有感应。

如果白发蛇脸老头独自赶过来,我有信心凭拳脚弄了他。但要是归南鸣也带一堆保镖过来砍我,我就插翅难飞了。

陈诺闻言,秀眉紧蹙,噘嘴说跟归南鸣看电影逛街,恶心死了。

不过她很听话,匆匆去了。

我来到阮小山铺子,小阿虎正跟阮小山在下飞行棋,见我进来,小阿虎委屈巴巴地说,干爹,爷爷耍赖悔棋。

阮小山在边上憨憨直笑,可他一瞧见我脸庞,笑容立马僵住了:“大侄子,你前堂印粉,鼻头汲泉,颌下带花,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劫!”

犯桃花劫我早知道,陈诺不就是么。

不过阮小山说啥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怕是电视剧看多了!

我摆摆手说我知道,这不准备带我乖儿子去破劫来着吗。

阮小山满脸惊愕地怔在原地:“你知道?不可能啊……昨天你面相还没有来着。”边说,他还闭上那只单眼,双手在不断地掐算。

我没放心上,招呼小阿虎快跟我走。

小阿虎指指地上一个袋子,叫我带上。

出门后,打了个车,我们按照地址,直奔十里铺坟茔地。

小阿虎很乖,待在我胸前衣兜里不吭声,直到下了车,他才跳出来,长长呼吸两口,满脸嫌弃地问:“干爹,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我白了他一眼:“这几天不是破事多么,你一辈子都洗不了澡,我说啥了?”

小阿虎很不屑地回呛:“我不洗澡,但我会换衣服,爷爷经常做新衣服给我穿。”

他里面是竹篾,外面是油纸,确实可以换。

说话间,已来到陈清的坟地。

阴阳师规矩,白天圆坟,晚上破坟。

月头已经上来了。

我望着墓碑上陈清照片,她与陈诺眉目相似,淡然微笑着,颇具大家闺秀风范。可大晚上的,冷风一吹,说不清的瘆人。

陈清尸体已经被白发蛇脸老头拴到了四合院,我们只需把尸胎冢风水眼找到,翻出里面压着她生辰八字的符纸,烧了,尸胎冢必破。

找风水眼全靠小阿虎。

小家伙在坟头转悠一圈,伸出手指对着月光,比划了两下:“啧啧……日避月垂,三星聚煞,泗水拱绕,阳敛阴张,属凤落浅滩之兆,这是天下难得的凤眠地。归家应该没这本事找到风水眼啊!”

“啥地?”

“凤眠地,就是凤凰睡觉的地方。极阴凤眠地,只要埋女人下去,可保尸体千年不腐。可惜了,竟然被拿来做了尸胎冢,简直暴殄天物。”

难怪陈清死了快一年,尸体还完好无损,原来是埋在了凤眠地。

牛了个叉!

不过千年尸体不腐的说法,我压根不信。

苏城多雨,气候润泽,再怎么凤眠地,尸体也不可能保存千年。

小阿虎看出我疑惑,解释道:“干爹你可别不信,我师父马真人曾带我去过马王堆不腐女尸和楼兰古尸埋葬之处观气实习,两处都是凤眠地。”

这时候,陈诺发信息过来,说已经约归南鸣出来了,他逛街还带着身边那几个保镖,真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归南鸣这种作恶多端的人,不带保镖敢出门吗?

我赶忙说姑奶奶,小不忍则乱大谋,乘他赶去跟阎王爷打麻将之前,与他探讨一下人生。

心里担心陈诺那边出啥岔子,赶紧催小家伙找风水眼。

小阿虎白了我一眼:“千年凤眠地风水眼哪儿那么容易找,罗盘堪位,银针探水,抓地龙寻地气……”

“你就说要多久吧?”我忍不住打断。

小阿虎想了想:“我师父要五天,我要十天。”

我傻了眼。

十天后黄花菜都凉了。

小阿虎嘿嘿一笑:“干爹你别急呀,咱又不是埋人,不需费劲巴拉地找风水眼,破风水眼几分钟就可以。”说完,他叫我把带来的袋子打开。

打开来看,懵逼了。

里面是几根雷管和炸药。

小剂量,但破座坟足够了。

“你要炸了它?”

小阿虎点点头:“风水又名封水。得天独厚地脉、气脉、水脉环绕形成封闭小环境,才能称之为风水。别说用炸药了,有时你在地脉上,挖个洞拉泡屎,污了地气,风水都会被破坏。”

“这……行吗?人命关天,你可别瞎搞啊!”我仍然不放心。

小阿虎没理我,跳上坟包,用脚丈量了一下位置,拿杆树枝,画了个圈:“这里是地脉,挖五十公分,埋进去炸了。”

我一咬牙,信他个邪一次!

拿铲子在里面掏了个洞,将雷管炸药放进去。四周寒风莎莎作响,若鬼哭狼嚎,如泣如诉,气氛诡异非常。

正准备点火呢,冷风一吹,墓碑上的照片突然随风飘荡,倏地掉落在我们面前,像阻止我动作一般。照片上的陈清,笑容变得阴鸠邪门。而且,她眼睛似乎还冲我们诡异地转动了一下。

小阿虎脸色陡变,忽地嗷呜一声,撒丫子狂奔。

我吓得手一哆嗦,丢掉东西,跟着他跑。

跑了十几米,小阿虎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回头奇怪地望着我:“干爹,你不点火跑啥?”

“那你跑啥?”我喘匀气问。

他满脸无语:“我怕火星溅到我身体啊!”

“那什么……你爹我尿急,拉泡尿先。”我尴尬地掩饰。

假模假样地拉了泡尿,我只得战战兢兢回到了坟包,把陈清照片放在一旁,冲她鞠个躬,嘴里念叨:“陈家大小姐,我受你妹妹委托,来帮你报仇呢,你可别吓人。”

点火。

雷管呲呲地冒着火星,十几秒后,“轰”一声,炸了。

里面一具猩红的棺材炸的碎屑四飞。

小阿虎哈哈大笑,搞定搞定。

我们跑到坟堆里看,坟堆里炸出一个窟窿,窟窿口冒出雾气,像开水沸腾那种雾气,看来地气开始泄了。

这招可以啊!

手机一响,陈诺来了条信息:“天啊!何方,归南鸣那王八蛋看着电影突然七窍流血了!你是不是已经破了风水?!他好像快死了,怎么办啊,我要不要叫救护车,还是出去告诉他的保镖?”

卧槽!

风水反噬这么厉害么?

陈诺也太善良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叫救护车,要自行车都不给!

我本想告诉她,别管那龟儿子,让他死去。

遽然间!

脚下一阵蠕动,小阿虎惊恐万分,猛地抱住我大腿,迅疾地往我怀里钻,边钻边颤声说:“爹,有怪物,有怪物!”

朝下看去,泥土里钻出来四个毛脸,无比猩红的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抬棺材的四只童猴!

我脑子一炸,猛地往后退两步。

四只猴子疯了,发出吱吱怪叫,从地上窜起,浑身带着泥土,张牙舞爪地朝我抓来。

姥姥的,敢情它们在这里守坟地。

正愁没地儿找你们去!

我迅疾趴下,躲过它们袭击,口中疾念咒语,手里捏符,猛地向猴屁股拍去。前所未有的一股罡气从体内喷薄而出,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掌在发烫。

猴屁股被符猛贴之下,溅出一泡熏人的猴屎,可恶心死了我。

“吱”一句惨叫,那被贴中符的毛猴瞬即倒地,七窍流血,死了。

两只猴见状,吓疯了,想逃。

我箭步如飞,大喝一声,猛然再打出两张符,又死了。

剩下最后一只,在疯狂地钻土,想进入墓葬里去。

它以为自己是土行孙呢?

我猛揪它后肢,往外一扯,向旁边狠甩。

那猴被摔得头晕脑胀,爬起来想逃。

正准备追,谁知脚下一踏空。

眼前一黑,整个人掉进了坟地里。

背部砸到了棺材,好似棺材被砸穿,又哗啦啦滑进了一个洞。整个人若蹦极一样翻滚倒下,足足滑了几分钟,眼睛、鼻子、嘴巴全是泥土,轰然摔落在地。

我感觉五脏六腑俱裂,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打开手电筒看去,我整个人正四仰八叉摔在一具棺椁之上。

墓下墓?

环顾四周一看,墓室挺大,足有上百平。

墓壁上挂着不少女人的衣服,除了一套古代女装,其它衣服全是新的,有些商标还没来得及撕。斜靠墓壁上还有些古代的刀枪剑戟,锃光瓦亮的,似乎经常被擦试。此外,角落里有不少坛罐,上面全插着夕颜花,香味扑鼻。

而我身下的棺椁,金丝楠木,一尘不染,但已经被我砸出丝丝裂缝。

这哪里是墓室,简直是女孩的闺房!

震撼之余,我非常担心小阿虎,往胸前摸去。

阿虎不见了!

我顿时寒毛直竖,他是竹篾做成的纸人,刚才不会被我压瘪了吧?

一个小东西从棺材边沿缓缓升起。

她小脸苍白,涂着腮红,顶金色头发,碧绿色大眼睛,穿着套花裙子,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我。

突然。

她黑眼珠上翻,双眼只剩眼白,嘴里发出一句无比恐怖的声音:“hello,好朋友!”

我脑瓜子嗡一下,急急挪退两步。

“哈哈哈,爹,这个洋娃娃好可爱!”

定睛一看,小阿虎正笑嘻嘻地,手里抱着一个比他还高的芭比娃娃,从棺材边爬上来,在我面前一晃一晃。

洋娃娃在他小手拨弄之下,不断发出“hello,好朋友!”的声音。

我差点疯了。

可爱个屁!

你爹我没被吓成脑瘫已经足够坚强了。

“你没摔坏吧?”我缓过劲来,担心地问。

“我体内是师父做的丹香竹篾,压不跨、摔不坏,只怕水火。”小阿虎得瑟地回答。

我艰难起身,但棺材盖已经压裂,这么一动,整个棺盖断了,我冷不丁摔到了棺材里面。

软绵绵的。

女孩床铺独有的香味。

绣花被子,枕头,应有尽有。

甚至,床头还有个小闹钟。

一看时间,十一点整,跟手机里时间一样。

唯独不见骸骨。

这尼玛是闹哪样?!

上面是陈清的坟,有四个猴精守护,这下面的墓室又是谁的?

从墓室规格来看,不可能是现代墓,很明显是古代皇亲贵胄墓地。

可要说这是墓葬,怎么倒像是住了人?

我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生疼。

不是做梦。

从棺材里爬起。

拿手电筒往前照去,发现墓室阴暗的角落里,突兀地站着个长头发白衣女人,她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我们,嘴里似乎还嚼着东西。

“你把我房子弄塌了!”

一句异常恼怒又宛如黄莺般的女声传来。

我吓得浑身抽搐,立马想去掏符。

再定睛一看,整个人懵逼了。

女人衣袂飘飘,如同个仙子,嘴里还嚼着鸡腿,肩膀上站着一只白色的鸽子。

这不是昨晚飞鸽贴符那位国色天香的漂亮女孩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定睛一看,顿时乐了。

老朋友又见面了。

竟然是那只穿着人服的童猴!

那天在凤眠地,有一只童猴我没杀死,让它给跑了。毛腻子告诉我,毛家的下眼子在雪景山打探小女道消息之时,曾在山脚下遇见过它。没想到,它果然埋伏在了善觉寺。

童猴刚才从竹子上掉下,摔得不轻,挣扎起身想逃走。

我跃步上前,朝它一脚猛踹。

它“吱”一身怪叫,歪倒在地上,又蹒跚着起身,还想走。

明传手中禅杖一抡,就想把它给砸死。

可一瞥之下,我看到童猴踏在雪地里的小脚印,似乎粘了什么特殊的药粉。脑子猛地一闪,赶忙抬手阻止明传,抢先跳步过去,一掌将童猴给打晕。

捏起它四肢一看,它脚掌上的药粉与禅房墙根上足印并无二致!

“把它给捆了,这玩意儿可有大作用!”我说道。

明传脸色一冷,瓮声瓮气地说:“善觉寺不能吃荤腥!”

我彻底无语:“吃你个头啊!我们能靠它解决一个对手!”

明传见我说得认真,抽出腰带,把猴子给捆了,像猎户挑猎物一样,带着它回了禅房,到禅房后,他赶忙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阎芙驹本身实力不强,他要来取玉颈佛头,必须要靠其所训练的妖兽。

我猜测,最大的可能是,在明天祈福法会大家瞻仰佛头之时,阎芙驹弄出一些野兽怪物,引发现场混乱,他乘机将佛头给纳入囊中。

眼前这只童猴,与阎芙驹关系非常之密切,又很机灵,甚至还懂得举行祭祀仪式,非一般的妖兽可比。它脚掌上涂着药粉,刚才故意在墙根上爬来爬去,估计是今晚提前替阎芙驹来善觉寺踏勘撤退路线来着。

哪怕我的猜测有错,阎芙驹训练只猴子并不容易。如果它丢了,他今晚一定会来找。咱倒不如将计就计,利用猴子把阎芙驹先给引进寺里来,把他逮了。

但我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猜测告诉明传,先问他:“善觉寺有方便杀人的房间吗?”

明传闻言,脸色陡变:“小何掌门,你想干嘛?!”

卧槽!

我倒忘了,大和尚再怎么粗犷,毕竟还是个和尚,当着他面说找个杀人的房间,等于往他脸上糊屎。于是,赶忙把思路解释给他听。

末了,我说道:“阎芙驹十恶不赦,留着就是个大祸害。等下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动手除了他!”

明传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犯不着!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兽馆教在祈福法会放妖兽,必然会伤害无辜百姓。我杀了他,才是真正的普渡众生。大和尚不怕这个忌讳!”

他倒是挺有道家的慧根。

我听了,笑着说:“我觉着吧,你不应该学佛,应该学道。”

明传狠狠地瞪我一眼:“瞎扯啥呢?!”

我忙说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当真。

说干就干。

两人把童猴给拎了,捏着它的脚掌,沿着墙根,细细地摁出一排脚印,一直摁到一间离大殿较远的偏僻柴房。

我们把童猴丢一边,躲在柴垛后面,等着阎芙驹顺着猴脚印到来。

一刻钟之后,柴房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一阵动静。

“撑伞接落花,看那犀牛办瘦马......”

不愧是兽馆教头,唱的歌都那么禽兽!

我与明传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毅。

脚步声突然在柴房门口停下了。

阎芙驹在疑惑!

明传拎起禅杖就想起身,被我一把给摁住。

果不其然。

阎芙驹等了一会儿,按耐不住了,低声吹了几句口哨。

他在召唤童猴!

可能见没任何反应,他轻轻地推开了柴房门,踮手踮脚地走了进来。

机不可失!

我们两个一跃而出,朝他猛扑。

阎芙驹猝不及防,被我们一把扑倒在地。

他脸色无限惊恐,边挣扎边不可思议:“姓何的,怎么是你?”

“怎么,想爷爷了?!”

我一拳朝他砸去。

阎芙驹顿时惨嗷一声。

明传毫不客气,一禅杖朝他猛击。

阎芙驹额头鲜血飙出,疯狂地爬起来想跑。

明传跃过去,一棍再把他敲地上。

他身躯滚落到我面前,我从地上拎起他,一巴掌抡过去,又把他打到了明传脚边。明传再一禅杖把他给敲回,我一脚又将他踹回去。

如此这番,我们两个像在戏耍个会惨嗷的足球,简直爽死了。

阎芙驹已经疯了,竟然不顾我们袭击,开始猛脱衣服,疯狂大喊道:“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这瘪犊子被我整得够够的,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让我意向不到的是,他衣服一脱,竟将自己胸前的一块皮给撕了下来,胸腔里面顿时涌出来黑黑的如小拇指粗细的蛆虫,随后,那蛆虫竟然像鞭炮一般,开始哔哔啵啵地爆炸,泛出股股浓烟。

霎时间,整个柴房恶臭扑鼻。

那只已经被我们敲晕的童猴,闻到烟味,令人不可思议地醒了过来,起身就朝我们猛扑。

我们猝不及防被扑倒,慌忙从地上滚起。

明传脸色煞白,也顾不得阎芙驹了,用禅杖疯狂地砸虫子。

我抬手一张符朝童猴猛拍。

猴子头一歪,死了。

阎芙驹气得呜哇癫狂乱叫:“老子堂堂兽馆教头,竟然被你格小瘪三连番羞辱,去死吧,去死吧!”

随后,他嘴里呜呜作响,发出无比妖异而古怪的声音。

忽然之间!

山崩海啸一般,步伐凌乱,野兽凶猛下山,腥臊之气遮天蔽日。

阎芙驹哈哈大笑,迅疾地跑出柴房。

我们彻底懵了,冲出柴房一看。

阎芙驹此刻竟然骑在一头浑身黝黑、獠牙外露的野猪之上。

野猪的后面是十几头狼、铺天盖地蛇和个头矮矮的山枭。

阎芙驹单眼愈发狰狞,嘴里不断地呜呜怪叫,那群野兽像潮水一般向我们奔袭而来。

我们吓疯了。

明传将袈裟猛地一脱,口中急促地念出几句佛咒,那袈裟像一张大网,闪着金光,格挡在我们与野兽之间。

阎芙驹骑着猪,横冲直撞,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冲破袈裟。

两人呼啦啦往大殿里奔去。

明传顺手抄起挂在大殿墙边的犀牛角,猛地吹了起来。

犀牛角顿时发出呜呜的警示之声。

本以为善觉寺一众僧侣会出来帮忙,但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睡这么死吧?!

明传脸色变得恐慌又疑惑不解,冲进大殿之后,沉臂下抬,呼啦一下将大殿门给关了。与此同时,那张袈裟可能已经被野兽冲破,大殿门摇摇晃晃。

大殿之内,弘慈和尚双目紧闭,正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口中呢喃地念着佛经。

“住持师兄,兽馆教入侵寺庙,快召集大家抵抗!”明传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嚷道。

弘慈和尚像压根没听见似的,依然在念经。

卧槽!

这个时候念啥歪经呢!

与此同时,大殿门“咔嚓”一声巨响,轰然而倒,周围木屑飞扬,几个矮个子山枭已经冲了进来。

我大惊失色,爆喝一声:“阴马化令,赦!”

一匹阴马从袖子中奔袭而出。

它身上的黑色愈发浓郁,煞气非常之重。

阴马冲出去之后,那几个山枭竟然被阴马撞得吐血,往大殿外翻出,但阴马身躯的黑气也随之消散。

阎芙驹仍然骑在那头大黑猪之上,嘴里咆哮着发出怪叫,胸前的蛆虫噗呲噗呲不断掉落,整个身躯像点了燃烧弹,在霹雳啪啦爆炸,浓烟滚滚涌起。

烟愈浓,野兽更加躁动,嘶牙咧嘴,呜呜叫唤着冲大殿袭来。

我连续打出几匹阴马,明传则抄起殿前的香灰,不断地往外抛洒。

佛殿之前的香灰,受万千百姓虔诚意念汇聚,又经寺庙僧人长年累月诵经加持,乃至阳至刚之物。

香灰撒出去之后,那些鬼玩意儿踩在上面,如同踩上了火炭,哀嚎连天,不断往回退缩。

见效果显著,我与明传一起,疯狂地往外抛洒香灰。

阎芙驹彻底疯了,不断地狂喊,召唤着那群邪玩意儿前赴后继地往大殿里冲。

我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

王八犊子精心设计尸胎冢,在归家隐忍多年,培养小廆作为鬼畜来练功,眼见就要成功,被我一掌拍死。养了四只像儿子一般的贴身童猴,先后被我屠杀个干净。好不容易在善觉寺弄出来一条路线,本想悄悄摸摸偷玉颈佛头来着,竟让我提前,坏了他所有计策。

如果说我是一个牛逼人物,他可能也认了,可关键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瘪三。这事儿,相当于王者段位大佬遇到青铜初学者,结果却让青铜一再越塔强杀,那种煞天的憋闷感,恨不得立马将对方给碎尸万段。

他现在的目标,已经完全不在玉颈佛头。

杀了我,已成为他唯一疯狂且执着的信念。

香灰已经抛洒的所剩不多了,可庙里仍然没有一个僧侣出来。

弘慈大师仍在若无其事地念经。

眼瞅香灰的效用已经开始慢慢褪化,那群鬼东西又开始凶猛地往大殿里冲。我们只能咬着牙,一人拎了一把和尚平日练功的砍刀,堵在门口疯狂乱砍。

我急得不行:“弘慈大师,事态紧急,快召集僧侣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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