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行从桌下拿出一把大刀,握着刀柄,手腕挽出一个花来,将刀鞘拔出,刀尖发出寒光。
“没想到沧海你内力这么高,能撑到现在。”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行,眼里渗出寒色:“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瞒了这么多年。”
薛景行将刀渐渐指向司空沧海:“本来我没想动手的。”
说罢便挥刀向司空沧海砍去,司空沧海起身躲过,还未站稳,薛景行便又挥刀过来,司空沧海中了软筋散,又手中无兵刃,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赤手空拳对阵薛景行,薛景行毫无留情,刀刃所到之处,尽是断腕。
司空苍雪看着薛景行的动作,正是当年薛景明教给她的,每一招每一式,她都练的炉火纯青,没想到薛景行比她更融会贯通,更加猛烈,每一招都势如破竹。
薛景行挥舞着大刀,猛地向下砍去,司空沧海腾空而起,踢向薛景行,薛景行弯腰躲过,大刀也随之而来,司空沧海觉得愈发无力,渐渐落了下风。
司空苍雪在一旁看着,那薛景行哪还有平日那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面上早就没了那副温润书生的模样。
“景行……”薛景明强撑起身子,声音无力地喊道:“你不能再错下去了,把刀放下,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薛景行一刀横扫,刀尖划过司空沧海的脖子,司空沧海连连后退,抬手一挡,瞬间血肉模糊。
司空沧海后退至死角,薛景行举着大刀,对准了他的脖子。
“哥,我说过了,回不去了。”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行,强撑着身子不瘫软下去,手臂上的血潺潺流下,瞬间染红了司空沧海的手。
两人对视着,司空沧海早在那一致命招时就已看破:“人是你杀的。”
薛景行收刀,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薛景明,便转过头,留下一句:“照顾好爹娘。”
说罢,便飞身过了屋顶,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院内只留三人,司空沧海再也撑不住身子,单膝跪倒在地。
“哥!”司空苍雪唤道。
司空沧海喘着粗气,看着石板地,愤恨地锤了一下青石板,喃喃道:“来不及了。”
薛景行带着镇抚司的腰牌,一路到了诏狱,诏狱门口重兵把守,薛景行拿着腰牌,没人敢拦,便放了他进去。
薛景行走到斗牡丹的牢门前,从腰间抽出大刀,砍破了铁链,看着里面满身伤痕的斗牡丹,面露心疼之色。
“快走。”
斗牡丹看着薛景行,心一惊:“景行……”
薛景行一把捞起斗牡丹的腰身:“没时间解释了,出去再说。”
斗牡丹推开薛景行,一脸抗拒:“劫狱是死罪,你疯了吗!”
薛景行拉起斗牡丹,皱着眉低声说道:“死就死!”
说罢便拖着斗牡丹跑出了大牢,刚出诏狱门,镇抚司的人便拦住了薛景行:“没有圣旨,不能带人离开。”
薛景行皱着眉:“圣上口谕,没有圣旨。”
“没有圣旨,谁都不能放人。”
薛景行看着那人,叹了口气,将斗牡丹放开,抬起头猛地一刀砍下:“得罪了!”
那人脖子被生生砍断,喷出血泉,斗牡丹心一惊,连连后退,薛景行带着斗牡丹,一路跑出了诏狱,诏狱的人眼看围拦不住,连忙叫人。
“进宫通知皇上,薛景行劫狱跑了!马上调兵捉拿!”
薛景行背着斗牡丹一路跑到了驿站门口,那有辆马车正等着,斗牡丹看着薛景行:“你要出城?”
“我早就买通了城门口把守的士兵,说夜里要送一批送往祁州的货物,不会有人拦我们的。”
薛景行说完便驾马往城门口赶。
斗牡丹看着薛景行,一脸愤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要担多大的罪名?”
薛景行看着斗牡丹那日渐消瘦的脸庞,身上还带着许多瘀伤,血痕一丝丝渗出来,脸上还有一道鞭子抽出来的印记,斗牡丹红着眼,正哀怨地看着他。
薛景行抬起手,抚摸着斗牡丹那道伤,心疼地说道:“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活着,要你为我顶罪赴死,还不如千刀万剐了我。”
斗牡丹眼泪落下,对视着薛景行的目光:“一切因我而起,若是我死了,可以平息一切,那又如何呢?”
薛景行看着斗牡丹,闭上眼,一把将他揽入了怀中。
“无论如何,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平安活着。”
两人连夜出了城,诏狱的人进宫夜请圣上调兵,宋子烨听闻薛景行携带镇抚司腰牌劫狱,还杀了镇抚司的人,气的拍案而起,调了大批人马出城围剿薛景行。
天微微亮时,司空沧海体内的药效便过了,手臂上的血已经干涸,司空沧海抬起手臂,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伤口深的入骨,青石板上流了大滩的血,司空沧海觉得半边臂膀都动弹不得。
司空苍雪恢复了些,便找来些纱布为司空沧海包扎起来,司空沧海看着伏在桌上的薛景明,开口说道:“若是现在出城抓捕景行,薛大哥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薛景明抬起头,一声苦笑,这一夜,他想了太多了,薛景明看着司空沧海,低声说道:“沧海,那终究是我弟弟……”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明,他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两人也不再多言语,搀扶着出了薛府的大门。
薛景明伏在桌案上,看着酒盅里的酒,苦笑着,眼前浮现出年幼时,薛景行像条跟屁虫一般,跟在他身后,淌着鼻涕,咳嗽的连句话都说不完整,还求着他带他一起出去玩。
那时薛景明是如何说的来着?
“哥……咳咳,你带景行一起出去玩嘛……咳咳,景行也想跟哥哥一起玩骑马打仗。”
薛景明将他推开,年幼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严厉,对小景行说道:“娘说了,不能带你出去玩!你若是病了,爹娘又要拿我出气了,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
说完,薛景明便和朋友们蹦蹦跳跳出去玩了,留小景行站在院内,看着大门口,痴痴地发着呆,抬起小手,擦了擦鼻涕,小小的身影一脸落寞的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