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有水镜。”
颂烺闻言,走到水镜前。
水镜是一面用水凝结成的镜子,中间平整光滑,外围是一圈圈的淡蓝色水纹,比铜镜照得清晰得多。
颂烺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看了看,很满意,比那个蓝色裙子合身多了。
颂烺又看到镜子旁边有一件冷绿色的裙子,裙子由薄纱层叠制成,飘逸灵动而不臃肿,浅棕色的纤细枝干携着红色的小花从裙摆蜿蜒到胸前。
颂烺很喜欢这条裙子,指着它问道:“那条裙子多少钱?”
“这条裙子是我店的招牌,需要一千灵珠。”
这么便宜!才一千!
“那我身上这条呢?”
“五百灵珠。”
颂烺暗道,看来自己的一万灵珠也不是很少。
她头一回对钱有了真切的认知。
这个霓裳阁很会做生意,虽然是主打卖衣服,但他每套衣服都给搭配了饰品鞋袜。
这样,客人在购买衣服的时候,看到合适的搭配,也会一并买下来。
颂烺就是这样的,她把这两套衣服所搭配的饰品鞋袜全买下来了。
哄得霓裳阁的姑娘喜笑颜开,最后还给颂烺送了一个金银缠花手镯。
待衣物都打包好后,颂烺就全扔给了身后的两个人。
白用白不用嘛!
这回是颂烺带路,她要去一个她从小就盯了很久的饭馆吃饭。
那家饭馆叫百味居,生意火爆,每天客人都爆满。
三人刚进去,店小二就过来招呼。
“客人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包厢还是大堂?”
“大堂吧!”
颂烺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根据“大堂”的字眼也模模糊糊猜出来个意思。
店小二给她们安排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在嘈杂的大堂里略显安静。
颂烺坐下后,二人仍旧站着。
“你们怎么不坐?”
“奴婢在主子吃饭的时候是要伺候主子的,不可与主子同席。”
“我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们坐下吧,而且你们看着我吃饭我不舒服。”
二人对视一眼,这才不适应地坐了下来。
桌上有菜单,颂烺先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给了他们。
夏莲惶恐道:“奴婢吃什么都行,主子点菜就好。”
冯羽也是板着脸,低着头,示意同意夏莲的话。
颂烺看着他们,知道这习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只得又点了几个菜。
等菜过程中,颂烺观察着周围的人,手里都拿着两根木棍,用来夹菜,把菜放进嘴里。
颂烺把手伸到桌下,暗暗学着手的姿势,可怎么学怎么奇怪别扭。
过了一会儿,菜都上全了,颂烺还没弄明白那个手是怎么拿的。
颂烺挣扎着,但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实在是忍不住。
幸好小二拿来了匙,颂烺握着勺子,挖了一口红烧茄子。
幸好茄子软烂,她能挖上来。
对面的二人看到颂烺吃饭的样子,不由得面色古怪。
颂烺低着头,装作没看到。
虽然她不需要吃这种东西,但她可以尝出味道,美妙的感觉谁不喜欢呢!
颂烺很认真地吃着东西,倒是冯羽和夏莲没吃多少。
因为她们这边相较于中央安静,所以听到别人的话更加清晰。
“兄弟!别难受了,弟妹去世是无法挽回的。”
一个男人大马金刀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正俯在桌上嚎啕大哭的义弟。
“可我就是不甘!凭什么她那么好的人就被强盗给杀了!我还没有看到我尚未出世的孩子!”
另一位大汉沉吟了一会儿,犹豫着。
“老哥!我也不想活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后半生要是不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了!”
“别!义弟,你可不能这么想啊!”
大汉有些着急,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以前在边境流浪的时候,曾听说过人死了都要入冥境,去往来生。在那里,你可以找到她的灵魂或是她的下一世。可是,冥境危险,深在苦水湖湖底,纵使义弟你武功盖世,怕是也要有危险。”
听到大汉的话,颓丧的男人突然抬起了头,紧紧地抓住大汉的肩膀。
“真的吗?!”他的脸上还有泪痕,双眼却亮得异常。
“我这就去苦水湖!”
大汉抓住要跑的男人。
“我和你一起去!”
男人回头看他。
“好!”
*
颂烺往嘴里塞了根白菜。
冥境?苦水湖?往生?
在那里能不能找到母亲的魂魄?!可是……都已经过去15年了,估计只能找到母亲的来世了。
从小她就没见过母亲,没感受过母亲的抚摸,只是在记忆传承中见过弥留之际的母亲。
想去冥境……或许,也可以在那里查查大皇子二皇子的下落……当然,如果能查到,得到的肯定是最坏的结果。
颂烺风卷残云地吃够了。
抬头才发现二人几乎没怎么动筷。
她才不承认都是她吃了呢。
颂烺擦擦嘴,清清嗓,问道:“谢家有藏书吗?”
“有的。您想要看什么书?我去请示过少爷后给您送过去。”
“我就随便看看。”
“那我回去给您请示少爷。”
“好。”
颂烺结了账后,三人刚踏出百味居的大门,就看到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子扯着他父亲的裤子,哭喊着想要吃百味居的菜。
父亲奈何他不了,只得宠溺地拉着他的手,向百味居里面走。
颂烺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等颂烺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两个包裹,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走吧。”
待三人踏上归程,天边已满是晚霞,流光溢彩。
颂烺刚走进自己的院子,二人就向她告退。
“夜小姐,我去为您请示藏书的事。”
“夜小姐,我就先告退了。”
颂烺点头,转身进了屋。
屋里,银儿又翻了个身,现在是仰躺着。虫虫在屋子里的花盆里待着,盯着花的一片叶子流口水。
“虫虫,我回来了!”
听见颂烺的声音,虫虫“嗖”地一下跳到了桌子上。
“你买什么东西回来了?好香啊!”
“烤鸭。”
颂烺拆开烤鸭外面包的纸,顿时一股香味直冲鼻尖。
颂烺给冲冲掰了鸭腿上的一块肉,然后拿着鸭腿走向了银儿,将鸭腿伸到他鼻子前。
可银儿仍旧是毫无反应,像是一个木头人。
颂烺气得咬了口鸭腿。
哼!不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