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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医生闯大唐窦聿海伦娜全文免费

不思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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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窦聿知道,小孩已经水肿到穴位定位根本不清了,针刺麻醉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窦聿一狠心对旁边几名医工道:“诸位快将这小孩双手双足绑住,以免术中乱动。”窦聿心知这切下去的地方,紧靠着股动脉,小孩要是吃痛乱蹬,切到了股动脉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料这时,小孩突然清醒了些,轻声道:“小叔叔,我不怕疼,我不乱动,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温茂贞脸上豆大的汗水顺着脸便流了下来,颤声安慰小孩道:“你乖,乖,不会死的,以后进宫了可就享福了。”窦聿叹了口气,骗小孩道:“这位大叔说的对,不会死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是。”小孩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说得几句便又不说话了。窦聿再不迟疑,拿着刀轻轻一挑,便见皮肤层切开了,窦聿选这里切开也是有道理,这里以为较为...

主角:窦聿海伦娜   更新:2024-11-26 17: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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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窦聿海伦娜的其他类型小说《整形医生闯大唐窦聿海伦娜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不思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时候,窦聿知道,小孩已经水肿到穴位定位根本不清了,针刺麻醉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窦聿一狠心对旁边几名医工道:“诸位快将这小孩双手双足绑住,以免术中乱动。”窦聿心知这切下去的地方,紧靠着股动脉,小孩要是吃痛乱蹬,切到了股动脉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料这时,小孩突然清醒了些,轻声道:“小叔叔,我不怕疼,我不乱动,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温茂贞脸上豆大的汗水顺着脸便流了下来,颤声安慰小孩道:“你乖,乖,不会死的,以后进宫了可就享福了。”窦聿叹了口气,骗小孩道:“这位大叔说的对,不会死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是。”小孩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说得几句便又不说话了。窦聿再不迟疑,拿着刀轻轻一挑,便见皮肤层切开了,窦聿选这里切开也是有道理,这里以为较为...

《整形医生闯大唐窦聿海伦娜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这个时候,窦聿知道,小孩已经水肿到穴位定位根本不清了,针刺麻醉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窦聿一狠心对旁边几名医工道:“诸位快将这小孩双手双足绑住,以免术中乱动。”

窦聿心知这切下去的地方,紧靠着股动脉,小孩要是吃痛乱蹬,切到了股动脉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料这时,小孩突然清醒了些,轻声道:“小叔叔,我不怕疼,我不乱动,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温茂贞脸上豆大的汗水顺着脸便流了下来,颤声安慰小孩道:“你乖,乖,不会死的,以后进宫了可就享福了。”

窦聿叹了口气,骗小孩道:“这位大叔说的对,不会死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是。”

小孩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说得几句便又不说话了。

窦聿再不迟疑,拿着刀轻轻一挑,便见皮肤层切开了,窦聿选这里切开也是有道理,这里以为较为薄弱,我们常人都能在腹股沟处扪及股动脉的拨动,从这里穿入脓腔便简单了许多。

窦聿让一名医工手上涂抹酒精后,帮自己拉钩,这时由于水肿的缘故,术区的层次感已经不清了。窦聿用手指探了探波动区,用手捏住刀尖,轻轻一划,只见一大股带着酸臭的绿脓从里面涌了出来,熏得屋内之人差点没呕出来,小孩痉挛了一下,竟然真的一声不吭。

窦聿心中竟然有些佩服起这蛮夷小孩起来。

窦聿又扩大了些脓腔,再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侧脓液也放了出来。

然后忙吩咐医工取清水来反复冲洗脓腔。待到冲洗得干干净净后,又将脓腔中的坏死筋膜又清理了,小孩这时终于没忍住,开始惨叫了起来。

窦聿不敢再刺激这伤口,生怕这孩子忍不住心脏也受不了。停手后将一根在马齿笕和蒲公英的沸水中熬煮过的干净布条作为引流条,置入了小孩的脓腔之中,并吩咐医工从明日起要每日两次冲洗更换干净的引流条。

这些引流条用完后不能扔,全部集中后焚毁。

等窦聿出得门来,只见前院已经将那大厅拆得就剩墙壁了。四五十个大汉正忙得不亦乐乎,窦聿不禁感慨这将作监的人办事效率可是真高。

这时,身后的温茂贞突然高声道:“哎呀,林大人,这还劳烦您亲自来一趟,罪过罪过!”

窦聿朝着温茂贞拱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也正朝这边走来。

那中年男子也笑着还礼道:“这都是我们右校署分内之事,温大人不必过谦。”

温茂贞道:“有劳林大人了。”

林姓的中年男子问道:“温大人,将这大院隔成一个个的小间,是何意啊?”

温茂贞也没搞清楚,朝窦聿看去,窦聿忙道:“大人,这是准备隔离处理这批病患,以免出现交叉感染。”

林大人对着温茂贞道:“这位小哥是?”

温茂贞道:“忘了介绍了,这是我老家的侄儿,也懂得些医术,这不这段时间太忙,找他来帮帮我。”

林大人笑道:“我看这小伙子年纪不大,不想倒是有些本事之人。”

温茂贞哈哈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林大人,请到前室奉茶。”

二人在前面有说有笑,看来应该是老熟人了,窦聿称自己还得帮着看看这隔离间的设计,二人也不勉强,便朝着前室去了。

窦聿问身旁医工,这林大人是谁。

医工道:“这林大人你可别小看他,要说我大唐能工巧匠那也是多如牛毛,但是能比得上这位林大人的,那可真还是凤毛麟角了。”

窦聿奇道:“哦?这还真没看出来,这林大人是做什么的呢?”

医工道:“朝廷中的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珍宝,还有那些华丽精美的器皿制作,那可都是将作监的事情。那里是我大唐最好的能工巧匠聚集之所,这林大人更是其中的翘楚,那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去年,二圣在东都上阳宫居住,新建了一个浴池,差人来让林大人设计,林大人用白玉石雕刻成栩栩如生的石鱼、石龙、石凤凰和石大雁,以及石柱和石梁、石莲花,然后从长安运送到东都洛阳,这些人工雕刻研制的东西,精巧绝妙,圣人一见之下大喜过望,命人将这些鱼、龙、凤凰等物件儿安放在浴池之中,并将石梁横放在浴池上边,让石莲花含苞欲放露出水面。

这一天,天后来到这座新建的浴池中,刚刚脱掉衣服准备下到温泉中时,忽然池中的白玉石鱼,玉龙石凤,以及石制大雁,在水面的波光粼粼之下,就像是突然复活了一样,振动鳞片,展开翅膀,似乎迫不及待的就要跳跃飞动,天后甚为惊叹,大夸林大人雕工精湛,还赏了好多金银珠宝给这林大人呢。”

窦聿道:“有这等神奇之事?”

医工道:“那还用说,这浴池我等虽然无福所见,但是那年上元夜,林大人制作了一只木鸟,在背上拍了三下,那木鸟竟然便飞了起来,绕着长安城整整飞了一圈,飞到太极宫前,突然口吐锦帛,上面写着天佑大唐四个大字,那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

窦聿心里喜到,这林大人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手艺,要是能帮我打造一副手术器械,且不是举手之劳,看来以后还得好好巴结巴结这林大人才是。

这时,一个金吾卫的士兵来找窦聿,说那几十个小孩已经在隔壁的通济坊破庙之中安顿好了,由通济坊武侯铺的人代为看管。

并按照窦聿的吩咐,房间通通选择向阳,通风,每日用醋熏蒸,又将这些小孩衣物全部烧掉了,全部换上了刚刚从城中买来的粗布衣服。

待到窦聿跟着金吾卫去查看了一番,窦聿也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如果要是再配上紫外线的空气消毒机,那就最好了,不过现在还能奢望这个吗?

待到窦聿回来,那边医工又来禀报说房间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窦聿心道怎么这么快。

过去一看,不得不佩服将作监的人确实有几下子。

这些工匠在这大院之中做出一排圆形的立柱,直接每个立柱间插入隔板,又用桐油刷了,两侧不做窗户便省了极大的工时,然后这个阶段并无雨水,直接用油布做成了屋顶,保证了最好的通光效果,再用布帘两边遮挡住便完成了。

为了保证阳光最为充足,这时十来个匠人已经拆除了两侧的高墙。

窦聿思索片刻,让医工取了纸笔,又写出了一张药方,让医工速速回尚药局中取来。

做完这些事情,窦聿已经是疲惫不堪,那边温茂贞陪着林大人喝茶聊天了一阵,林大人便起身告退了。

温茂贞这才单独有了机会,来问窦聿,悄声道:“贤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窦聿心知这是院感爆发,应该是其中某个小孩身上带着这种条件致病菌,然后再手术过程中这种细菌就传染给了其他患儿身上,加上这些小孩估计又是从南诏国被俘获到长安,一路劳顿加上水土不服,免疫力便降低了,抵抗细菌的能力便降低了,才出现如此高的死亡率。

但是又无法给温茂贞直接解释,压低声音道:“温叔,这么说你就明白了,这是一种毒,也就是说这其中某个小孩身上带着这毒,然后呢在你手术的时候,把这种毒就带道了另一个小孩的身上,这些小孩又都睡在同一个房间,房间又是个密闭的环境,这又导致了再次传播。”

温茂贞一惊,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次日,卢白宇再次给三郎号了脉,见三郎已无大碍,便吩咐了下来,让三郎将息几日,不要外出。

所以待窦聿起来时,也是日上三竿之时了,窦聿今日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了,暗自庆幸只是舌头尝了尝,要不小命早已不保。想着昨日所偷听到的事情,今日定要问个仔细!

窦聿在宅子中找了一圈,却不见嫂嫂柳芳仪踪影,心中气愤,心道这荡妇难道又出去了不成?那二郎不在家,这女子竟然如此大胆。

想了想,这事必须得给老太太念叨念叨才行。

窦聿径直便往前厅而去,窦聿埋头进入花厅,正好与那香竹撞了个满怀,香竹问道:“三郎,阿郎不是让你将息几日吗,你怎的自行爬了起来?”

窦聿心中有事,径直便问:“阿娘呢?”

香竹道:“在前厅做“辟邪翁”啊。”

窦聿不解道:“什么翁?”

香竹纳闷道:“辟邪翁啊,你今日又怎的了?”

窦聿也不清楚什么辟邪翁,埋头便往前厅而去,香竹见窦聿怒气冲冲,生怕窦聿又不知哪根神经错乱,闹出什么事情来,慌忙跑到外室找人来相助了。

进得前厅,只见老太太正带着七八个个女眷和丫鬟在一张大案桌之前忙得不亦乐乎,大案桌之上摆满了香囊和一堆自己不认识红色小果子,老太太正指挥着众人将这些小红果装入香囊之中。

老太太见窦聿进来,埋怨道:“三郎,你这孩子,阿爷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的跑起来了。”

窦聿鼓足勇气道:“阿娘,我有事情要给你说说。”

这时,一个紫衣女子从另一边推门而入,正是二郎的妻子柳芳仪,窦聿见到柳芳仪,气便不打一处来,丢下老太太,指着柳芳仪道:“你老实说,昨天哪去了!”

柳芳仪冷冷的看着窦聿,道:“卢三郎,我到哪里去了,与你有何相关,当着老太太和满屋众人,你倒要怎的!”

老太太快步走过来,怒道:“三郎,不可胡闹!”

柳芳仪扭过头去,将一包缝制好的香囊放在案桌之上,便又要出去。

窦聿见柳芳仪要出门,一把将门关上,对着老太太急道:“阿娘,这。。这女人良心大大的话!”窦聿一急,小日本的话都脱口而出。

老太太一拍桌案,拍得桌上红果乱飞,喝道:“休得无礼!”

这时,香竹带着外面几个男奴也赶了进来,屋内屋外全是人。

窦聿心里有底,道:“阿娘,你先别急,我就是问问她,她昨日午后去了哪里!”

老太太道:“你嫂嫂从昨日清晨到你被垣空大师救下抬回来,一直在这前厅给家人缝制香囊,我们都可以作证,你到底什么意思!”

窦聿一下楞在原地,冷汗直冒,这怎么可能,昨天分析去分析来,不是她柳芳仪还有谁要置自己于死地?

柳芳仪冷眼看着窦聿,道:“卢三郎,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我就去做事去了!”

窦聿只觉得无地自容,慌忙朝着柳芳仪行礼,道:“我。。我。。。”

窦聿说着便欲离开前厅,老太太一下呵止住窦聿道:“三郎,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窦聿也不敢再言语,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老太太道:“你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必须跪下给你嫂嫂好好道歉。”老太太将跪下二字说得极重。

柳芳仪也慌了,道:“阿娘,不必了,不必了,这可折煞我了。只要三郎答应以后不再纠缠于我便是了。”

老太太看着三郎,这次的眼里满是威严,一字一句的道:“必,须,跪,下,道,歉!”

窦聿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自己这一时莽撞造成的错误,却是实实在在的。

老太太站在桌案前,还在冷冷的看着自己,窦聿心一软,便跪倒在地,对着柳芳仪道:“嫂嫂,三郎糊涂!”

柳芳仪扭头看向窗外,也不说话,算是答应了。

老太太见效果也算达到,对窦聿道:“你下去吧,今后如有再犯,家法伺候!”

回到住所的窦聿心有余悸,心里将那洞中男女的话又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遍,怎么都觉得只有柳芳仪是最大嫌疑,怎么今日变成了这等结局,还让老太太更加深信自己对这嫂子还是贼心不死。

窦聿越想心中越是烦闷,拉开被子,蒙头便睡。醒来之时,也是夕阳西沉。窦聿羞愧不愿和众人一起用餐,推说身体不适,便又爬上墙头无聊的看风景去了。

“卢三郎!”突然院外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吓得窦聿差点在矮墙上没坐稳摔了下来。窦聿朝下一看,一个光头推门已经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昨日救了自己的垣空大师。

窦聿慌忙从矮墙上跳下,朝着垣空大师迎了上去。

垣空大师绕着窦聿走了一圈,拍了一下窦聿肩膀,道:“好!恢复得不错。”

窦聿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昨日可多亏了垣空大师相助了!”

垣空大师哈哈一笑道:“我佛就讲一个缘字,你我有缘才会有昨日那一幕嘛。”

垣空大师继续道:“我今日也给卢施主讲了,这重阳过后,我想请三郎到我杻阳山广济寺小住几日如何?”

窦聿奇道:“为何?”

垣空大师道:“我也告知卢施主,要将我那套针灸之法传与你,相信再配合上你们卢家家传的针灸技巧,应该能够相得益彰。”

窦聿不料这老僧还懂得医术,而且愿意教授自己,也是个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卢白宇为什么不出现,而让垣空大师亲自来说呢?突然想起白天自己大闹前厅,被老太太罚跪下的事情,恍然大悟,估计老头子这也是顺水推舟,让自己先出去些日子,清醒清醒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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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辟邪翁喽!”重阳一大早,香竹便兴高采烈的来到院中,将一个香囊递给了窦聿。

窦聿伸手接过香囊,原来,那日自己在前厅看到老太太等人在制作的香囊便是这叫做辟邪翁的东西,这里面应该便是那种红色的小果子了,闻一闻带着明显的清香味。

香竹道:“阿郎说了,今日祭祖后举家登高,三郎收拾一下,可要早点到前厅。到时可要将这茱萸囊佩戴好哦!”

“茱萸囊!”窦聿这才知道,这辟邪翁原来便是茱萸囊,一下便想起小时候学过的那篇“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诗句来。

前厅的卢白宇和垣空大师正在花厅中欣赏各种花花草草,窦聿整理了下衣袍,朝着两日行了个叉手礼。

卢白宇见三郎也到了,看了看时辰,便吩咐下去出发。

窦聿走出去,才发现卢府外已经站满了卢氏族人,待卢白宇上得马来,众人便扛着猪羊祭品朝着祖祠而去。

窦聿骑马跟在卢白宇身后,窦聿自小到大倒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这也可能也是他能够静下心来学习的原因,不过今日见到这等景象,而且还是唐代的风俗,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也不免有些兴奋,想着要是有个相机记录一下,随便哪个网站一发,那点击量还不蹭蹭的往上涨吗?

突然,一张脸在自己身旁一扫而过,有几分熟悉,窦聿觉得有些奇怪,猛然想起这不正是那日洞中那个奸夫男吗?


锦衣少年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打量了窦聿一番后,点头道:“是了,真是了。你这连我都不认识了?”

窦聿想到这人可能是卢三郎的朋友,反正也不认识,倒不如继续装傻了。

锦衣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陈泰,想起来了没?”

窦聿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锦衣少年陈泰道:“半年多前,你阿爷到处找人来打招呼,让我们不要再来找你,说你失忆后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一门心思学医术,我们哪里肯信,一个大活人,怎么能什么事情说忘了就忘了,直到后来你救了薛刺史的宝贝女儿起,我们才晓得你可能真的是变了。”

陈泰坐下来,背靠着城墙,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觉得你小子和他们不一样,你不管干什么事情,他娘的就是有模有样,不管是赌钱吃酒,还是搞女人,都顺手。人聪明,没办法,我他娘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还好家里薄有田产,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窦聿心里不喜此人,正欲推说要去前面找人,想要溜掉。

陈泰突然想起什么,道:“咦,对了,你那天走时说你要去抓奸,他娘的怎么回事呢?我当时也纳闷,要说抓奸,那也是该别人抓你才是啊!”

“抓奸??”窦聿耳边突然又想起了奸夫男那句“早知那卢三郎醒后有这等造化,那日便该趁乱结果了他!”

也就是说,卢三郎当日正是回家去抓这对狗男女,而他摔倒昏迷又正是在他二哥的屋前。

难道那淫妇真的是。。。?但是想着后来被逼着下跪的事情,又觉得不对啊。

窦聿转头问陈泰道:“那日我说了什么?”

陈泰道:“那日我们一起在桂香院吃酒听曲,你和柳依依不知道说了什么,本来聊得正欢,后来你莫名其妙的来了句,你要去抓奸,还让我们少掺和,然后便走了,我们也是一头雾水。”

窦聿皱眉道:“柳依依是谁?”

陈泰一愣,随即恢复平静,道:“现在谁要是说你他娘的是装的失忆,我就跟谁急。柳依依是你相好的啊。你失忆后,那姑娘每日是以泪洗面,想来找你,又不敢到你卢府来。那是真稀罕你,我们都看出来了。”

窦聿奇道:“为什么就不能来看我?”

陈泰惊讶的道:“你他娘是显摆呢,还是真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以为你家大门那么好进呢??那可是圣人赏赐的宅子,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你卢家可算得上头一份,别生在福中不知福。那柳依依一个烟花女子,到你们家去还不得给撵出来啊?”

柳依依原来是个烟花女子,窦聿这才搞清楚。

不过想想卢白宇摸着白胡子,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她撵出来估计还是最好的结果了,让家奴揍这姑娘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那柳依依现在何处?”窦聿想起卢三郎那日离开时给柳依依说了什么东西,突然想见见这个青楼女子。

陈泰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哟,对了,你还可能不知道吧,柳依依被上月被一个广陵江阳的茶商给看上了,那茶商不知如何说动了柳妈妈,花了许多金帛替柳依依赎了身,说是不日便要去广陵了。”

“哦?那现在她还在不在桂香院?”窦聿问道。

“你现在可不能胡来,现在柳依依已经赎身了,按理说已经是那茶商的老婆了。你还是不要见了为好。”陈泰劝道。

“我找她问个话就好,你放心。”窦聿道。窦聿想那卢三郎也不过在烟花之地逢场作戏之人,又能有什么感情不成。

“哦,那。。那就好,那就好。”陈泰不无担心的道。

“桂香院怎么走?”窦聿问道。

陈泰指着西边的一处大槐树,道:“你从这进去,直接往前走,看到扈家酒楼后右拐便到了河边,那河边最大的那座宅子便是桂香院了。”

窦聿听完,便起身要告辞。

陈泰抓住窦聿手道:“你可千万别跟人动手哦。”

窦聿自然应允,反正他又不是卢三郎。

按着陈泰所指的路,窦聿行得不久便到了河边。只见这除夕的河边,灯船毕集,火龙蜿蜒,河中有船只扬槌击鼓,蹋顿波心。

桂香院便在这河岸的上方,雕栏画槛,绮窗丝障,修得极为雅致。没想到卢三郎这厮还挺有情趣的,窦聿暗笑。

还未到门前,便听到院内箫管琴瑟,曲声婉转悠扬。

窦聿对青楼的概念基本停留在窑子的印象里面,楼上站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见人便挥着手帕喊“客官,来呀!”没想到真正的青楼看着更像是现代的会所一样。

卢三郎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走到门前,一个龟奴模样的人已经认出了窦聿,慌忙堆着笑上前招呼道:“三郎来了!”

窦聿开门见山的道:“我找柳依依。”

龟奴面露难色,道:“三郎这一年未见,可能还不知道,依依姑娘前月已经被人赎身了。现在可不方便出来会客了。”

窦聿道:“我就是问几句话,你也别担心。”

龟奴笑道:“三郎啊。不是我驳你面子,这。。。要不我给你叫新来的泪秋姑娘陪陪你?那姑娘小曲唱得好,人又长得美艳之极,三郎看了一定喜欢。”

窦聿有点失去耐心了,道:“我就是找柳依依问几句话就走,你这厮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龟奴不敢得罪窦聿,苦笑道:“三郎啊,不是我不去叫啊,这行有行规,现在依依姑娘已经赎身了,只是只能算寄居于此,而且马上就要去江陵了。我怎敢去叨扰。”

窦聿见龟奴态度坚决,只得作罢,正欲离开,只听得屋内突然吵闹声起,一个高亢的公鸭嗓声音传来:“你们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们,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手!”

窦聿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便好奇的朝里面看去。

但是这桂香院门内是一块照壁,无法窥见里面,窦聿便径直朝里面走去,龟奴尾随而行。

桂香院内本来便热闹,这时看热闹的也从各个房间走了出来。


这日,窦聿因给人熏蒸治疗,耗时许久,便错过了宿头,天色渐暗,突然听得雷声隆隆,抬头看天只见黑云蔽日,原来山雨便要来了。

窦聿心里暗暗叫苦,这莽莽密林不知何处栖身,正行间,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落将下来。

窦聿想找处山脊低洼处暂时避雨,猛然抬头,却发现林中隐隐露出一截断墙出来。

窦聿心中大喜,没想到此处竟然还有人家,可能是猎户所住也未可知,忙将药箱用雨布遮盖严实了,冒着雨朝着断墙处奔去。

待到窦聿满身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到得断墙处,才发现这里不是人家,竟然是一座荒废了的土地庙,残垣断壁,应该也是有些年头了。

还好这土地庙虽也荒废,但是中间的正殿似乎还算可以栖身,窦聿推门而入,只见庙内早已是破败不堪,雨水从破瓦间倾泻而入,窦聿环视了下四周,发现也只有墙角处有那么一点地方,屋顶瓦片未掉,下面还算干燥,想着今日只能再次将就一宿了。

窦聿在庙中寻觅了些碎砖破石垒了一圈,又找来些枯枝败叶,烧了一堆篝火,又将药箱检查了一下,还好包裹得严实,未曾进水。

这才放心脱去湿透的衣服在火堆边烤起来,此时也是春末夏至,天气转热,下点雨倒是凉爽了不少。

窦聿又从包袱中取出些胡饼和肉干充饥,折腾下来也是夜半,这雨倒是一点没有小的意思,下得还似乎更大了。

窦聿也担心到了明日如果还下雨,他从前面村里打听到,到下一个村镇还得坐船渡河,山洪爆发,那就无法渡河了,自己这几日也没挣到什么钱,又补充了些药材,现在身上也是囊中羞涩,还急着到下个镇中给人瞧病好挣点钱来吃喝。

就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那庙门便给撞开了,一个黑影闯了进来。

窦聿当时为防止野兽,将庙门用一根门棍给撑住了,现在看来,简直没丝毫作用。

窦聿一惊,以为是什么野兽来袭,从腰间拔出了短刀在手,举起一根燃烧的木棍看着庙门处。

那黑影朝着窦聿便走了过来,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蓬头垢面的小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腰间别着个破碗,一副乞丐模样。

窦聿见不是野兽,心里也放心了下来,招呼小乞丐道:“这位小哥快过来,身上湿透了吧,来烤火。”

那小乞丐扫了窦聿一眼,大大咧咧的便走到了火堆边,道:“有吃的吗?”

窦聿见这小乞丐也没点礼貌,心里有几分不悦,但是转念一想,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何况是个半大的孩子。

便笑道:“有有,你吃点胡饼,再喝点酒祛祛湿气。”

说罢从包袱中拿出张胡饼来递给小乞丐,又将酒壶递了过去。

小乞丐也不推辞,坐在火堆边便狼吞虎咽起来,一张胡饼不一会便如风卷残云般吃得干干净净。

窦聿笑问道:“这小哥,你这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吃出这般模样来。”

小乞丐不答话,又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酒。

待到酒足饭饱,小乞丐抹了抹嘴,方道:“痛快,真他奶奶的痛快!”

窦聿劝道:“慢点吃,慢点吃,不够还有。”

小乞丐摆了摆手,道:“够了!”

然后起身将全身湿透的衣服也搭在火堆边烤了起来,人脱得精光,找了窦聿对面的角落便睡了起来。

窦聿哑然失笑,好歹也该说句谢谢才对嘛。那小乞丐倒在地上,不一时便也是鼾声四起,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窦聿换上烤干的衣服,也合衣睡了。

第二日清晨,窦聿起了个大早,下了一晚的雨竟然已停了,窦聿心急,想着今天必须要渡河才行,看那小乞丐还睡得香甜,便也不打扰他,又从包袱重抽出一张胡饼放在火堆边,便推开庙门而去了。

当窦聿在山中连连摔了几个跟头,鼻青脸肿的来到渡口时,只见肆虐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山谷奔泻而下,不断冲入早已翻腾汹涌的河流中,船老大一脸无奈的看着窦聿道:“客官还是回吧,昨夜山洪爆发,这几日肯定是无法渡河了。”

窦聿心里焦急,道:“这还要多久方能渡河?”

船老大道:“少说也要四五天了,要是再下雨七八天能渡河也是万幸了。”

窦聿哪里等得了那么久,向船老大询问道:“那还有什么方法没有呢?”

船老大思索了下,犹犹豫豫的道:“从这往上走一天的路程,有个村庄叫做梓庄,那里倒是有座石桥,兴许那里还可以过去。但是那里山路湿滑难行,山中又有猛兽,你一个铃医,手无缚鸡之力,这一人前往。。。?”

窦聿哪管得了那么多,道:“请船老大指一下路。”

船老大见窦聿是去意已决,便蹲在地上详详细细的将路线给窦聿说了一遍。

窦聿谢过船老大,便朝着那山中而去。

这山果然是难走之极,不说下雨天湿滑,单说这一路盘山小道,笔直向上,那也是艰难无比,更何况,那船老大所言,单单翻这样的山路便有五六座山之多。

窦聿身上又背着一个大药箱,走得时极为费劲,一路走走停停,累得龇牙咧嘴。

而且这山中雨后,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哪里找得到人结伴而行。

更加不幸的是被船老大给言中了,只听得天边闷雷声响,眼看又是要下起雨来。

窦聿叹了口气,捏了捏酸软的胳膊,背起药箱加快了步伐。

过得一个垭口,这时天也快黑了下来,按照船老大所说,再翻过一座山,便可到前面的梓庄了,窦聿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一鼓作气翻过前面的山头。

下得山来,便是一片松林,想着那边上山可能已经是夜晚了,窦聿便摘了一捆松枝等等用来照明。

从松林中转出来,窦聿不由得一惊,只见松林前方是一块大青石,突兀的横亘在路旁。而青石上正蹲着四五个身着劲装,手拿陌刀,腰挎长弓的几个汉子。


有了酒精消毒,便可减少细菌感染,弥补一下没有抗菌药物的不足,也可以弥补一部分没有橡胶手术手套带来的交叉感染。

窦聿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酒精分装入小瓷瓶之中,这可是自己这些日子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制作出来的宝贝,可不能不小心碰掉了。

又过了几日,垣空大师果然便要求窦聿跟着自己下山给人扎针灸去了。

垣空大师在当地也是甚有名气,出家人慈悲为怀,也不管有钱没钱,反正也是有求必应,有行动不便的病人,便到病人家中给人诊治。

最先也是窦聿看着垣空大师给人扎针,一段时间后,窦聿便开始单独给人扎针了。

所谓临床医生,取意便是到病人床边给人看病,空有一身理论知识自然也不能成为临床医生。

实践出真知,窦聿便在这些过程中,慢慢对针灸治疗开始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且从最先只看重针刺麻醉,到后来几乎所有能用到针灸的疾病都有了自己的见解和领悟,疾病不是一成不变的,手法,力道,思路同样有很大的差别,正如垣空大师所说,重要的是要形成自己的思路,而不是人云亦云,僵硬的套用医理。

而且自从有了酒精,有时村里人因为一些外伤需要治疗,比起以前往伤口敷药,不但伤口愈合时间长,而且感染要多了很多。进行清创缝合,能够很快的恢复,一时间村里人对窦聿也是好评如潮。

这日,垣空大师将窦聿叫到房中,笑呵呵的递给窦聿一封信,道:“三郎啊,你阿郎可是思念你心切了啊。我前日将你的情况写信告知了你家阿郎,你家阿郎可是满心欢喜,你来我处也有半年,能够有今日之成就,连老僧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几日马上就要到除夕了,你家阿娘思念你得紧,你收拾一下,可能近几天卢安便要来接你了。”

窦聿一惊,真没想到一晃半年时间就过去了,不由得感叹时光短暂。

垣空大师从书柜上取下一本书来,道:“这书是老僧大半生来的医案记录,老僧将其取名为《杂症会心录》,其中有医好的经典案例,也有老僧看病时医错后酿成大错之事,老僧都详细做了记录,老僧这些日子已抄送一本,与你共勉。”

垣空大师顿了顿,正色道:“三郎,举头三尺有神明,夫医者,非仁爱不可托,非聪明理达不可任,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这些日子我与你接触下来,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以后老僧这些话你可得记住了。”

窦聿心中也是热泪盈眶,拜跪于地道:“大师,人初来世上,有何行囊,赤条条而来,而欲穷一生之行。人生之行囊,皆于此行中得之。”

垣空大师扶起窦聿,道了声“阿弥陀佛”。窦聿感觉垣空大师双手微微颤抖,自然知道二人心中均已了然。

窦聿,卢安二人那日辞别垣空大师,此时也是漫天风雪,山路难行,二人行了几日方回到城中。

这时城中也是一派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窦聿不禁心中感慨,想着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不知道二老这个春节又如何才能过下去,而自己则意外的和一群古人在一起喝酒过除夕。。。

这时新春佳节已近,城中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置办年货的人,二人无法打马前行,便牵马向卢府而去。

卢府上下也是一片喜庆祥和,人来人往。此时有家奴远远见窦聿、卢安二人由街对面而来,慌忙去家中通报。

不一时,窦聿便见老太太带着两个丫鬟兴冲冲的迎了出来。

窦聿慌忙上前行礼,老太太高兴的道:“三郎啊,你可回来了。这几日阿娘一直担心着山里雪深路滑,想着晚点到就晚点回来。快让阿娘看看,在寺中呆了半年多,饿瘦了没有。”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窦聿不禁心里一暖,道:“好着呢,阿娘,那山里有的是好吃的。”

老太太道:“前些日子,垣空大师写信来将你在寺中的情况告诉了你阿爷,你阿爷可是欢喜得紧。哦,对了,你温叔前日已从长安赶回来了,正和你阿爷在书房下棋吃酒呢,你先去请安,再回屋休息。阿娘做了你除夕最爱吃的“胶牙饧”,等等让香竹给你送屋里去,你先尝尝鲜!”

窦聿进得卢府,便朝着书房而去,刚进庭院,便听得书房之中传来阵阵笑声,想来两人聊得正欢。

窦聿在门外轻轻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是老奴卢喜,见窦聿来了,喜道:“三郎回来了!刚才阿郎和温爷还在念着你呢!”

卢白宇见窦聿进来,也是哈哈大笑,道:“真是念什么来什么啊,三郎,过来,见过温叔。”

窦聿望去,只见窗前的暖炉边,卢白宇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大约五十来岁,头戴黑色幞头,披狐裘,着青色圆领袍衫,腰缠蹀躞带,脚蹬长靿靴。

老头转过头来,嘿嘿笑道:“三郎啊,听你阿爷说了你今年的表现,你可真让你温叔刮目相看了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这老头天生一双老鼠眼,滋遛滋遛的转着,看得窦聿是心里发毛。窦聿本来是整形外科出身,职业习惯便朝着这眼睛多看了几眼才躬身道:“见过温叔。”

老头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看你阿爷这架势,这卢家的衣钵啊,早晚可都靠你这小子来继承了。你温叔以后可还得仰仗你哦!”

卢白宇慌忙摆手道:“哎,玩笑话,玩笑话,是三郎以后还要处处仰仗温兄才对。”

老头捋了捋山羊胡须,笑了笑,道:“其他不敢说,官面上那头,我熟。”

卢白宇拱手道:“这还用说,今后卢家还得处处仰望温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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